表小姐有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我怕你啊!”归晚把他按下来。“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到底是信他还是信我。我和江珝是两情相悦,何来的胁迫!你看我像似被胁迫的样子吗?”
“可姐夫……不,薛青旂他说……”
“他才是要利用你的人。”归晚叹声。“现在满城都在寻在父亲,你与我自然成为被利用的筹码。”
“那江珝就不是利用你吗!”
“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绝对不是。”归晚肯定道。“而且不仅我,父亲也被他照顾着。”
骁尧简直不敢相信,他想要见父亲,归晚劝道。“父亲现在身子未愈,且他还不安全,不过既然你也找到了,我会和他提的。”
“姐,你就这么信任他吗?”骁尧疑惑问。
归晚淡笑。“自然。他是我父亲,也是我孩子的父亲。”说着,她抚了抚小腹,温柔缱绻,满满的幸福感都快溢出来了。
看着她宁和的模样,骁尧糊涂了。难道薛青旂说的都是假的?难道他真的一直在骗自己?这么多年的信任,瞬间坍塌,他有点不能接受,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
归晚知道他需些日子能接受,于是嘱咐他不要胡思乱想,晚些时候带他去拜见老夫人和长辈,便让嬷嬷带着他换身衣服去西厢房歇息了。
骁尧乖乖点头,起身走了,然一开门,便瞧见门口默立的江珝。他望了他良久,眼中没有了仇恨,却也未有感激,满是迷茫……
他一走,江珝入门,见了妻子勾唇笑了。“你总于承认我是孩子的父亲了。”
归晚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长了偷听的毛病!”
“有你之后。”他佻笑,想到她方才那句“我们两情相悦”他心中便抑不住地喜悦,伸臂去拉她,却被她躲开了。
其实她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方才听了那话,才知道自己就是被江珝救,又救了江珝的人。她总觉得这像个梦似的,太离奇了,兜兜转转,自己竟又转到了他身边,彼此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却两不知。老天真会开玩笑,眼前这个“便宜爹”竟成了“亲爹”!那么也就是说,穿越过来的这段日子,自己一切苦郁愁闷,忐忑不安的缘由都是他!
亏她还一直对他心怀感激,觉得他能收留自己,还接受自己的孩子……可转来转去,这孩子就是他的!
心里好不平啊,怎么就有种便宜他的感觉了呢!
尤其昨晚上,明明是他的错,他还那么理直气壮!
他不是想让自己原谅他吗!没门!
“我累了,要歇晌,你出去吧!”她不瞧他,哼声。
“我陪你。”他含笑道。
“谁用你陪,忙你的去吧!”
“我不忙。”他贴近她。
“我不用你陪!”她搡着他道。
他赖着她。“那我陪儿子。”
他还能再赖皮不,归晚瞪着他,忽而眉头一展,笑道:“我饿了。”
“我让嬷嬷给你备饭,你想吃什么?”
“想吃陶然居的桂花栗粉糕。”
“好,我这便遣人去买。”说罢,他转身踏出了稍间。可刚迈出来便察觉不对,再回头时,嘭的一声,门被锁上了……
……
回云熙院的路上,江珩思绪不宁,他脑袋里一直重复着兄嫂亲密的画面……还有余归晚的嗔怒喜笑,像刻在脑海中一般,如何都抹不掉……可越是想,他心中越是凉苦。原来人生真的是不公平的,即便他再如何努力让自己优秀,即便他成为了世子,即便他官绩斐然,是众人眼中的不二君子,可他依旧有得到不东西,触碰不到的人。他从未因二哥强于他这个世子而羡慕过,但因为一个女人,他的的确确地羡慕了,甚至是嫉妒……
正想着,他一迈入云熙院便瞧见锦湖慌乱地从正房里出来,二人撞了个迎面。
锦湖忙给世子爷请安,低垂的头不敢抬起,可腔调带了沙哑。江珩挑起她下巴,满面泪痕,他下意识朝正房里望去,正瞥见了窗格处的人影。那人影也有所察觉,匆匆闪开了。
江珩无奈叹声。“她是主母,管教你理所应当,所以……能躲便躲着些吧。”
他话语颇是无力,小丫头屏息。本以为他能为自己做主,可这么多次了,每每都是这句话。锦湖眉心拧得更紧了,哀然应了声“是。”
江珩点头,让她回去休息,锦湖偷偷扯住了他的衣角,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几次开口,却抖着唇欲言又止,委屈得让人心疼……
望着她双楚楚的大眼睛,江珩的心也像被攥住了似的。面对她,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丫头,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在。况且她今日受的苦,何尝不是因为他的冲动而连累的。
“听话,好好养身子,我会劝她的。”他温柔地拍了拍她小脸,轻声道。随即,头都没回地进了正房。
锦湖看着他清俊的背影,冷漠至极。若是放在以前,她许会被他的温柔感动,但这些日子过去,这份感动早就被他的敷衍给磨没了。她算看清了,想让这个男对自己用心,那是不可能的,若想在这个云熙院立足,指望他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靠自己。
听着正房里传来严梦华婉转亲昵的声音,锦湖抚了抚自己刚刚被打的脸颊,冷笑一声,转头回了西厢……
“你往后别总为难她,她不过是个姨娘而已,这云熙院还不是你说得算。你如此针对她,也不怕人家道你心量窄。”江珩漫不经心道。
梦华闻言微愣,正为他更衣的手顿住,她攥着他衣襟仰头看他。
他微扬着下颌目视前方,目若朗星,丰神俊逸,英朗得让她看得心晃,也心凉,即便是跟她讲话,他也疏离地半点余光都不施舍她。
“她若不轻慢我,我如何要为难她。”她怨怨道。
他可算垂眸瞥了她一眼。“你是主母,她如何敢轻慢你。”
“她是不敢,她腹中的孩子可敢。”
“你什么意思?”他挪开她手,问道。
严梦华颇是无奈地叹了声。“还能什么意思,想也知道。她怀有身孕,走到哪都不忘提及此事,生怕谁不知道似的,尤其在我面前,总是打着养胎的旗号提出各种要求。”
“那孩子毕竟是江家的后,她也是怕孩子出何意外,太过紧张罢了。”
“我明白,所以她提出任何要求我都尽量依她,照顾她甚至比照顾我自己还要用心,可她非但不满足,还处处拿孩子刁难我,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世子爷,我当初可怜她,又不忍伤了江家的后,才留下她,还让她升了姨娘,我真的觉得仁至义尽了……”
说着,她哽咽了。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难为你了。”江珩安慰,几次探手,最后还是决心抚了抚她肩。
难得他如此温柔,严梦华的心像活了似的,兴奋不已,却还是安奈叹道:“有世子爷这话,我便心满意足了。其实我也就是抱怨而已,为了那孩子,便是她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去办。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心里苦的不是这个!”她蓦地拉住了他手,恳切道,“女人这一生图的是什么,无非是能与夫君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我不奢望世子爷宠爱,可也企盼您的怜惜,您若是真的想与梦华携手此生,求您像正常夫妻一般待我。如果,你真的嫌弃我,那我也不为难,咱好聚好散吧……”
“胡说!我何尝嫌弃过你!”江珩斥声,想要抽手,却被她攥得紧紧的。
“您若不嫌弃我,为何到如今连碰都不碰我!”她突然嚎啕起来,“为什么锦湖能有孕,我就不能,我也是女人,我也想当母亲……”
这话说得好不凉苦,望着面前哀戚痛苦的女人,江珩心沉。他已经耽误一个锦湖了,却还要耽误另一个吗?脑海里再次想起了兄嫂恩爱的一幕幕,他不由得叹息,为何自己一定要去羡慕人家呢?为何不给自己,和身边人一个机会,也许他也能有那份向往的温馨……
“别哭了,是我对不住你。”江珩将她揽进怀里安抚着,“是我这些日子太忙了,成婚以来每日乏累,忽视你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严梦华愣住了,她抹了抹泪,仰头望着他,半晌赧颜地道了句:“那您今晚……”
“我陪你。”
……
归晚把江珝关在门外,他为了讨好妻子,只得亲自出门去买糕点。
出了陶然居,天尚早,他和禹佐走在街上,年光将至,街上热闹非凡。没几日便是新年了,想到余骁尧已经找到,他犹豫着要不要让归晚一家团聚,见上一见。他倒是想让妻子高兴,只是太过冒险,要知道不管是妻子还是他,盯着他们的眼线从来就没断过,以致征北回来到今日,余怀章他一面都没见到……
经过东角楼时,人群越发地密集,此地为繁华区,江珝难得闲情逸致,突然觉得若是她身侧该有多好。他四处瞧望,目光被一处扎纸灯笼的货郎吸引,瞧着各式各样的小马灯,江珝反应过来,今年是马年了。想到他们家将迎来一只“小马驹”,便挑了一只瞧上去英气十足的小白马。
刚付了钱,又想起家里还有只“小老虎”呢。
禹佐眼看着他交钱,挑了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便也明白他的心思了,于是问道:“这只,将军可是给少夫人买的?”
江珝颇是满意地“嗯”了声。
禹佐忍笑,又道:“将军,你确定要送这个给少夫人?”
江珝诧异。“怎么?不行吗?”
“行!”禹佐立马回了句。他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珝狐疑地看着他,瞪了他一眼,走了。然才一转身,便瞧见对面街上盯着他的人,是薛青旂——
表小姐有喜 53.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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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对, 薛青旂看了眼江珝手中的两只灯笼, 轻言道:“看不出来, 将军别有情致啊。”
江珝勾唇淡笑,清冷道:“给夫人买的, 哄她开心罢了。”
薛青旂微僵, 看着那只小老虎他便懂了。往昔的事一幕幕浮在眼前, 曾几何时, 他也给她买过,看她笑靥如花, 听她甜甜地对自己说一声谢谢。可现在呢?他不但见不到她, 连唯一可以给他念想的人也丢了。他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余骁尧,那结果只能是一个……
他望着江珝手中的另一只灯笼,冷哼道:“骁尧属蛇,你怕是买错了吧。”
江珝也看眼自己手中的小白马, 笑了, 悠然道:“抱歉,我儿属马。”
他话语好不自得,薛青旂大声讽笑, 摇头道。“江珝,你是想儿子想疯了吧。你何苦自欺欺人!”
“我何必自欺欺人?”江珝反问。
薛青旂迫声道:“余归晚嫁你之前便已有孕了!”
“我知道。”江珝淡定自若,“可孩子是我的。”
“笑话!归晚是在杭州……”薛青旂突然顿住,他打量着江珝, 目光越发地惶惑, 脸色不大好了。
父亲到江珝在诏书未下之前便已到了两浙路, 那时正是归晚逃离杭州之时。骁尧道,救走他姐姐的人不是叛军,而是北方口音,脚蹬胡靴者。还有,江珝一直在找人,找个杭州救下的女人……
所有线索连在一起,薛青旂顿时明白了。可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除非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了!不然他为何一定要娶余归晚。先是侮辱,让她走投无路后,再通过赐婚,强迫她嫁给他……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占有归晚。
“江珝,你真卑鄙!”薛青旂切齿道。
江珝自然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什么,他冷笑几声,寒声道:“薛青旂,到底是我卑鄙还是你卑鄙!触手可得的时候,你不懂珍惜,失去了还不肯放手,居然连个孩子都要利用。你恨我便罢了,为何还要把这恨转嫁到余骁尧身上,你这‘姐夫’当得可是称职呢!”
“果然……”薛青旂哼道,“骁尧果然是你带走的。”
“不是我带走的,是你的谎言留不住人。”说着,江珝指了指方才的买灯的地方,对禹佐道,“去吧,再买一只银蛇的给骁尧。这还得亏薛公子提醒呢,不然我这个姐夫可不是要让孩子失望了。”他瞥了眼薛青旂,冷笑一声,同禹佐走了。
望着两人的身影,薛青旂攥紧了拳。
卑鄙,好,那自己便卑鄙到底。余归晚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江珝不是说那孩子是他的吗?那就等余归晚提前产子,看他到时候如何说得清,又有几人会信!
江珝明白,薛青旂和他父亲一样,执拗得很,未必会就此罢休,于是让禹佐派人时刻盯主余骁尧,既然他回来了,便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禹佐应下,二人便回了沂国公府。
下人道,二少夫人带着余小公子去拜见老夫人和长辈了,他也跟了去,然才刚出了檀湲院的二门,便瞧见姐弟二人谈笑着往回走。好像许久没瞧见归晚这般开心地笑了,不是那种敷衍和讨好。
二人见到江珝,驻足。骁尧沉默良久,拱手揖礼,唤了声:“骁尧见过将军。”
他话语虽客气,但起码没有恨意了。江珝淡然点头,看想了他姐姐,可自己这个小妻子,全然一副没看到他的模样,牵着弟弟绕过他,直接进了檀湲院。
晚饭时分,江沛听说婶婶这来了位小叔叔,他兴奋地奔来了。可见了人家,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没多久便发现了这位小叔叔的好,跟在后面小叔叔长,小叔叔短地唤着。江珝也发现,起初还恶目仇视自己的少年,其实是个彬彬识礼,稳重谦和的孩子,不管江沛如何缠着他,他都耐心陪着,和颜相对。
往日没有应龄的孩子陪伴,江沛又实在太喜欢这个小叔叔,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挨着他。这小家伙自打跟了归晚,性格开朗很多,饭桌上,他话简直不停,便是江珝呵他好几次“食不言”,他也板不住,还是想和骁尧说话,饭粒都落到人家碗里了,也不自知。
而骁尧呢,唯是温和地对他笑,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给他夹菜,嘱咐他吃饭。
江珝惊诧,余怀章能把儿子教育得如此优秀有涵养,确实不简单。可同样是余家的孩子,怎么有人就那么难讨好呢……他无奈看向余归晚,人家依旧忽视他的存在,从下晌他回来到现在,她还一句话没和他说呢!
入夜,齐嬷嬷要带江沛回去了,可小家伙赖着不想走,他想和小叔叔睡。可归晚还想带弟弟一起睡,和他聊天呢。
归晚哄劝江沛明个还能来啊,小叔叔不走,天天都能见到的。小家伙不情不愿,方要点头,却见对面二叔朝他瞪了个神眼,他想了想,嚷了一声“我就要和小叔叔睡!”
见二叔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便撒欢似的闹开了。归晚无奈,看了看弟弟,骁尧没说什么,含笑牵着小家伙回了西厢,把他留下了。
他们安顿好了,江珝虽归晚回正房,怕再被锁外面,先一步迈进了稍间。瞧着他得意的模样,归晚真想踢他一脚。
江珝把今儿买的小灯笼挂了起来,还给她递了点心,可归晚就当没看见,坐在妆奁前不紧不慢地卸下头上的发饰。他上来帮她,她倒是没拒绝,接着更衣,洗漱,上床,脱鞋,连铺床都是他伺候的。归晚很是享用,但就是不说话。
直到躺在床上,他撑头看着被子里的她,笑道:“用都用了,还不解气。”
她埋头不理他,他低头想去亲她,却被她躲开了。
他哭笑不得。“我错了还不成,你说话吧,好不好。”
她干脆把被子拉过头顶,隔断了他的视线。
江珝愣住,沉默须臾,唇角再次魅惑勾起,笑道:“好,你不想说咱便不说,省下力气做该做的!”话落,他猛地掀起了她被子,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揽进了怀里,锁得紧紧的。随着被子落下扣住二人那刻,他蓦地吻了上去,任她呜呜挣扎,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手扣着她后颈,一手解开了她的衣襟……
……
二更梆子响起时,云熙院正房的灯还亮着,灯亮,小丫头们便不敢歇息,只得在门外候着。
冬青今儿当值,守在次间,听着西稍间里时不时传来的娇弱的喘息声,她抿唇笑了。哪个英雄过得了美人关,世子爷到底还是败在了小姐的石榴裙下,想必这会儿尝到了甜头,必知道这夫妻之间的好了吧。尤其是自家小姐,那可真真是回眸一笑,迷惑众生的主,就不信世子爷抵得住!瞧这样,今晚云熙院,必是个无眠夜……
严梦华也如是想的,只是现实,有些差距——
二更梆子第一遍响起时,他进去了,没有情感调度,突兀得生疼……不过她忍住了。毕竟心房的膨胀是无以取代的,他们终于融为一体了,她痛并快乐着。可这份快乐没持续多久,二更梆子第二遍响起时,他结束了……
便是未经人事,严梦华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愣住了。身上,江珩窘迫地错开目光,在她耳边道了句“对不起”便撑臂要起。严梦华一把将他拉了怀里,紧紧抱住,生怕伤了他似的,含笑安慰道:“第一次都是如此,不要紧。”
江珩尴尬,这是她的第一次,不是他的。他知道她误会了,可他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在方才用情之时,交融之际,他低头看见的却是另一张脸,惊得他腰眼一麻,草草了事了……
他还是要起,她却不舍地拉着他道:“慢慢来,总会好的……”她想再继续,可他不行了,从那张脸出现,他便没办法面对她了。
江珩对着她苦涩一笑,踟蹰片刻,安抚似的亲了亲她额,又道了声“对不起”,便翻身下床了。
严梦华侧身,目光从他宽阔的肩膀,到清晰的腹肌,描绘着他窄腰遒劲的线条……掌心里还有他臀肌紧实的感觉,他动作时,分明如同瘦削的战马,矫健而有力……她怎么都想象不到他会这般,这不该啊……
江珩匆匆穿了中衣开门,让冬青唤婆子给夫人备水,道天寒让她们伺候夫人房中沐浴,自己则去了净室。
他清理罢,正房里中水声未断,他侯了片刻,便转身去了书房。
没让下人跟着,他独自燃起了书房的灯火,他坐在桌前,以手撑额,阖目轻揉着。房中静得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方才的一幕幕再次涌了上来,满眼是冰肌莹彻的肌肤,纤纤扭摆的腰肢,兰气幽吐的樱唇,还有那娇柔的喘息声,撩拨着他的神经,在他心头燃起了一方欲.火。
那火越来越旺,他扑不灭,反倒被它吞噬,他眼前又出现了那张脸……她在对他怒,娇嗔道:你攥疼我了。她在对他笑,甜声道:世子爷,吃葡萄吗?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用心经营夫妻关系,就可以如兄嫂那般恩爱,得到那份让他羡慕的感情。然这刻他知道那是错的,人不对,他永远不会得到那份感情。不是心心念念的挚爱,一起都是浮云……
江珩深吸了口气,猛然抬头,却发现了桌脚竟有一串晶莹的葡萄,寒冬腊月,哪来的葡萄,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竟发现那葡萄上还留一层薄霜,应该是从冰窖里取出的。他望着那葡萄,脑中的画面越发地清晰,欲望再次爆发,他起了反应。
人前控制,人后他不想再压抑了。于是蓦地掀起衣摆,仰在椅背上,阖目幻想……呼吸重而混浊,椅子随着他摆动而撞着后面的架子,咯咯作响……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椅声越来越急,人息越来越乱,就在他要即将登顶的那刻,屏风后忽而响起柔柔的一声:“世子爷?是你吗?”
江珩紧绷的弦彻底断了,他大步起身一把将屏风后的人拉了过来,压在了罗汉床上——
……
次日一早,小丫头报,世子爷昨晚在书房过了一夜,严梦华心沉。想必他是因为郁闷而苦,所以才躲进书房的吧。想来也是,这种事关乎颜面,任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严梦华正想着一会见面要如何安抚江珩,却见冬青一副愤然的模样摔着帕子进门。她刚才去询问世子何时用早饭时,发现锦湖竟在书房,瞧她那衣衫凌乱的模样便知,她昨晚就是在那过的夜!
冬青说罢,望望小姐,只见她雕塑一般,面无表情。沉默了良久,她深吸了口气冷笑。
还以为是他的问题,自己在这巴巴想如何安抚迁就他,岂知人家却在和她人颠.鸾倒.凤,翻云覆雨,还真是够讽刺啊,原来问题竟出在自己,是自己让人没了欲望!
半个时辰后,江珩回来了,严梦华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为他更衣,含笑问道:“世子爷昨晚休息得可好。”
江珩愣了一瞬,尴尬道:“还好。”
“可妾身不大好。”她叹声。见江珩没接话,她兀自道:“我在房里巴巴等了您一宿,那么会功夫您便出去了,且一去便不回了,叫人家如何看我,必道我没能伺候好世子,惹您不快了。”
“哪里的话,昨晚是我的错。”江珩略窘,勉强笑笑。
衣服穿罢,严梦华给他拍了拍,冷道:“既然不是我的错,那世子爷为何连最基本的一丝情面都不给妾身留,我是您的妻子。您半夜离开便罢了,还要去找锦湖!”说着,她笑了,讽刺凉苦。“您宁可宠幸个有孕之人,也不肯与我同床,这话传出去,您让我在这府上如何自容!”
她最后一句喊出,泪水便簌簌而下,伤心得满眼都是绝望。江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只能硬着头皮将她揽过来,安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糊涂,没想到这么多,我以后再不会了。”
“世子爷,您就那么喜欢锦湖吗?”
“没有。”
“新婚头月里是不许宿在偏房的,可我们才成婚几日啊。”她委屈道。“再说她是孕身,您就不怕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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