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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八月初五,离下场时日已是越来越近,曲清言自进了八月已是不再温书,余有台也是忙的再顾不上给她出题。
进了八月,早晚开始有秋风吹来,倒也有几分清凉。
她摇着蒲扇很没形象的正坐在槐树下晃神,就突然见着余有台身着官服大步的从院外走入。
“余大人。”
自进了八月余有台就忙的再是见不到人,曲清言一直以为她直到回京都再看不到这位曲大人。
“坐,我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
他直接坐在曲清言的身旁的石凳上,余光一扫就发现她身下居然垫了垫子。
曲清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下,突然有些羞赧。
“石凳上稍稍有些凉。”
她说完这话就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人家又没问她干嘛要交代!
尤其,又有几个男子会怕石凳上这一点寒气。
余有台似是看出曲清言的不自在,他回目光只说着:“主考官邹大人月初就已到济南,明日初六我会同他一道举行‘入帘’仪式,之后进到贡院我等一直到放榜前都不得出来,所以你下场出场我都不在,我会亲自交代下去,命府中管事初十、十三、十六三日在贡院外接你,安全方面你且放心就是。
“你这段时日所做文章我都有看在眼中,待下场后你只要能想到题目出处,前两场对你来说问题并不大。你要注意的是第三场的史经时务策论,立意切记稳妥,不要标新立异,不要泛泛空言,要言之有物。这一点你可是清楚了?”
曲清言心下泛出一道暖意,起身对着余有台躬身道谢:“学生一定谨记大人嘱托。”
“嗯,你这孩子性子虽然执拗了些,倒也不是任性之辈。你下场要用到之物我已是让管家准备好,带到初八那日自会有人帮你担到贡院。”
余有台交代完这几句已是站起身,他走出几步转回身清隽严肃的面庞第一次露出笑意,“这一科好好,希望明年春闱下场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
曲清言被南无笑差点晃瞎眼,她怔怔的起身下意识的又鞠躬行礼:“学生一定会让来年春闱下场的名册中写上学生的名字,大人之恩学生铭感五内。”
这是她在这个时空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记好处,只因她可怜而对她好之人。
这份恩情,足以让她记上一生。
舒缓的唇角再次绷紧,余有台只嗯了一声,转回身大踏步的彻底消失在院内。
曲清言心头微微激荡,想着他入帘前的安排,只有种自己何德何能的感叹。
此次秋闱的主考官是余有台在翰林院的同僚邹进才,他给邹进才做副考官。除一正一副两位考官外,还有协同主考官阅卷的同考官,这些同考官均由布政使司选派由进士、举人的出身的知州、知县担任。
到了八月初六这日,所有的考官在主考官的带领下先到巡抚衙门参加‘入帘马上宴’,主考官会独乘亮轿,有轿夫们抬着供众人观瞻。
待出了衙门,一行人就在鼓乐仪仗中浩浩荡荡的开赴贡院,这般进去就要在贡院中呆至放榜。
入帘这日一向极为热闹,曲清言原本也想去看一看,沾沾头。只转念就想到宗府那位少爷,她就连门都不想出。
八月初八,寅正点名。
天还未亮曲清言就已经起身整理要带入贡院的行李,一进去就要两三日,各种事项都要在里面解决,东西不带齐到时就会格外麻烦。
让她庆幸的是她的小日子成功的避开了这几日,不然她实在无法无法同军役解释为何要带月事带进入贡院……
管家给她准备的物件格外齐全,许是当年为余有台准备过,所以睡觉用的被褥、添换的衣服、烧饭的锅炉以及笔墨、食粮、油灯、茶叶、炭火等等等等,曲清言一边翻检,一边只觉自己可以开一个杂货铺。
贡院的济南府的城东,取东方文明之意。整座贡院也是坐北朝南,算是济南府最大的一片建筑群。
管家寻来身子结识的伙计担着东西,亲自陪着曲清言赶完贡院。
下场人极多,他们到时队伍已是拍出极远,天色尚未亮起她只依稀能分辨出远处巨大的暗影。
为了这日下场,她一早就让容嬷嬷赶制了几件可以隐藏曲线的小衣,只这些小衣因着缝制的格外繁琐,乍一眼看去就像极了为夹带而特制的里衣。
她排在队伍中,远远就看到在接受入门检查的一行人只差将亵裤也脱掉来让军役确认是否有夹带,她心头无比紧张。
原本她还指望若是有余有台在入门处,没准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却没想到他初六进了贡院就要一直到放榜才能出来。
走不通余有台这条路,她还能怎么办?
手心被攥出了细汗,时间已是临近正午,队伍短了一大截已是马上就轮到她入场。
“曲公子,大人入帘前特意有交代要小的将您送至中门,所以您且放心就是,待您过了搜查可以花上几钱银子寻一军役帮您将担子担到号房。”
余管家不知曲清言缘何紧张,只当她是因着身子偏弱无法提担行李而担心。
曲清言笑的微微僵硬,跟着人群一点点向前挪动着,再如何祈祷还是到了她搜查的时候。
“将卷票拿出来,将衣服解开脱掉。”军役黑着一张脸,满脸不耐烦。
伙计将她的行礼放至一旁由另一人来翻检,余管家守在一旁见曲清言动作僵硬只当他在家中被人伺候习惯了,便主动上前伺候着。
“曲公子,余大人入帘前特意有交代这三场考完时都要小的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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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中门外接您,您这两日安心下场就是了。”
余管家这话本是想让曲清言放松下来,却不想被她身前的军役听了去。
“余大人?哪个余大人?”
余管家忙赔上笑脸回着:“是提学官余大人。”
竟然是此时副考官,军役同身旁的另一人飞快的使了个眼色,能让余大人的管家如此低声下四,眼前这人的身份怕也是非比寻常。
心头有了计较,待曲清言僵硬的解开袍子抬手去拉中衣的带子,那军役就直接让她原地转身,双手在她身上虚拍着做着检查夹带的模样,如此几圈下来,就直接递了考卷放行。
曲清言一颗心只差从胸前脱飞出去,她从没想过余有台不在,她也可以借着他的名头没有被要求将所有衣物脱光。
一旁有军役上前为她是否要帮忙提担,她忙出声应下,同试卷一同发放下来的还有号房名字,她将号房牌取出就见上面一个规规矩矩的‘凤’字,反面印着一字。
居然是凤字一号房!
她心绪一瞬间划过一抹复杂就跟在军役身后向号房走着。
进到贡院会穿过三重门,最后一道命名为龙门,寓意不言而喻。
进了龙门后为一条宽阔的甬道,甬道中央为明远楼,用来监视学生。
军役对号房格外熟悉,提担走的飞快,曲清言跟在身后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对方的速度。
“我跟你们说,小爷我可是在天子一号房,怎么样是不是羡慕嫉妒啊,小爷我还告诉你们,这次乡试的解元我可是当定了。”
这道声音带着一丝耳熟,曲清言转弯前就见一道微胖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的不远处,她忙加快几步,躲了过去。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家伙,这人怎么敢如此大放厥词?
是学识出众还是哗众取宠,还是……
凤字号房已到,军役将担子放在号房中转身看她,她忙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辛苦了,敢问这贡院中热水要如何能得到?”
余管家给她准备的大多是做硬用来冲泡的干粮和干菜干肉,这两三日若是没有热水,她怕是要极为难过了。
那军役掂量着碎银子的分量,见至少有个二三两,这才满意的了起来:“从下午晌开始就会有人推着水车自号房前经过,你到时花上几个大钱买来就是了。”
几个大钱……曲清言心头暗暗咂舌,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待军役离开,她不忙整理行李,先翻出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各省贡院没三年开启一次,秋闱结束就是锁死,常年无人蛇虫鼠蚁最是多,开院前两个月会有人来捉蛇捕鼠,但这号房内的卫生就要考生自行打扫。
号房一脚挂着蜘蛛网,曲清言其实很怕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可号房就那么巴掌大小,她再如何害怕都要想办法解决了。
艰难的将号房整理干净,她这才开始整理带来的行李,号房后面有个凹洞,将担子放在那里倒也刚好。
入门时领来的只有试卷,题纸要过了子时才会发放,整个下午到晚上她都要无所事事的在号房中度过,还不如先将搭板放下补上一角。
她将号房中向南敞开的开口上挂上了一道油布帘,取出被褥就心宽的躺下补觉去了。
待到了晚上,哄闹了一整日贡院几乎每一间都有人住进去,曲清言一觉醒来,翻开着自己的行李见没被人动过这才放下心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空气中隐隐传来蜡烛燃烧的气味,余管家只蜡烛就帮她准备了极大一包,她也不怕不够用,点了一根放在木板上,幽暗的光随着夜风一下下晃动着,她慌乱了一整日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夜风送来饭菜香,不知是哪个号房的士子竟是会自己动手烧制,曲清言饥肠辘辘赶在有人推送热水,忙花了二十个大钱要了玩热水,将干粮泡了。
想到一年前岁考时她还要为盘缠忧心,她此时突然就对曲文海生出一抹感恩,虽然苦难多出数倍,但她至少不用再过拮据的日子,不用再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
子时一过,就有人到内帘取题纸,题纸按着考生人数印制,多一张都不会有。
曲清言白日睡饱,就眼巴巴的等着子时接题纸,第一场试以《四书》三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题纸送到凤字号房,她小心的挪了挪蜡烛,这才将题展开。
不偏不乱,中规中矩。
这是考题给她的第一印象。
想到下场前余有台为她突击的拿起奇奇怪怪的题目,她就忍不住叹口气,她一直以为那些题没准就会是这次秋闱的题目。
却是忘了,余有台做为副考官又哪里有出题的资格。
他也不过是要帮她多方面练习一番罢了,想到此处难得的又有些愣神。
有了考题她也不忙动笔,各题想好如何应对,又将立意抄在自己带来的白纸上便吹了蜡烛,头歪在一侧的墙上,迷糊着又睡了过去。
待晨起的阳光照进号房,曲清言直接被一股股恶臭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她竟是忘了在贡院里,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解决!
☆、第八十一章连下三场考试完
待晨起的阳光照进号房,曲清言直接被一股股恶臭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她竟是忘了在这贡院里,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解决!
每排号房的尽头处会空出一间号房,下面挖一个洞,有三急问题的都要在此解决。
她的凤字一号房已算是离尽头最远的一见号房,可就算这样也已是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屏住呼吸,若是号房紧邻着那一间……
曲清言忙摇着头,将题纸还有夜里想到的应对之策翻找出来,磨了墨开始在试卷上书写起来。
考题并不算少,她紧写慢写赶在初十晌午才算全部写好,只中间有一处写了个别字。
按说试卷上别字可以用刮刀剃掉涂糊之后重写,但余有台之前无意中提过一句,考官在批阅试卷前会先查看试卷上是否有涂改的痕迹,一旦发现就会直接被降至中下。
所以,她只能苦思冥想硬生生因着这一个别字将整句话全部改了,也幸好这次的题目不算难,改上一句后面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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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圜的余地。
将试卷上交,她整着东西又大包小包的往贡院大门前赶,初十上午已是开大门放一次牌,她因着那个别字没有赶上。
到了第二次放牌时,贡院门前已是集有几百人,大门打开众人如同逃荒的难民,蓬头垢面的担着东西腿脚虚浮的摇晃着离开。
余管家一早就给军役塞过银钱,所以曲清言一出大门就被军役领到一侧的门房,有伙计接过她的担子,她上了马车回到余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出恭……
如此反复到了第三场,曲清言已是觉得一条命去掉了半条,题目照旧循规蹈矩,她答起来便无比迅速。
八月十四入场,十五答题,因赶在中秋节,这一场提前到十五日傍晚放一次牌。
她虽没有亲人在此需要团聚,可这吃人的贡院她已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呆。
中规中矩的题目没有任何新意也便容易撞题,她这段时日自己给自己出的题目中竟是一连撞了两道,她感叹着自己的狗屎运,过了晌午就已写完四篇。
每一排号房外的过道上都有军役巡逻,大明的科考制度森严,考生在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相互之间传递东西,各种不得的约束下,所有人都只能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号房里。
她身量不算高,可在号房内起身头也会撞到顶部的木板,待到她交了最后一场的试卷,竟是不愿回头再看一眼她的凤字一号房。
因是最后一场,又赶在中秋这日,她赶到贡院大门时这里已经聚了上千人,隔得太远连贡院的大门都见不到,就只得寻一处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将行李放在地上。
“宗公子,这一场考的如何?”
“自是不错,小爷我一早就已是说过,这一届的解元非我莫属,难不成你忘了?”
又是那道带了一点嚣张霸道的声音,曲清言心头一惊,忙将自己的身形往人群中藏了藏。
那两道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与她相距不远之处。
“这怎么会忘,这不是心头一直惦记着,只等宗公子桂榜高中,小的一定要登门道贺。”
曲清言透过人群就见宗子荣身旁站了位比他还要再胖上一些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泛着油光的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宗子荣伸着懒腰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回目光:“放心,你的贺礼小爷我定了,不过解元而已,还有会元、状元在等着小爷,你的贺礼可是要多备上几份。”
这言语已是有些张狂,他们身旁的考生纷纷侧目,宗子荣在济南府太过有‘名气’,寻常士子都不敢也不愿去招惹他,目光只一落到他的身上就全部挪开。
要不是各自都有着行李不方便四处走动,宗子荣身旁怕是就要空开了。
曲清言躲在人群后,总觉这位宗公子嚣张的有些过了头。
就是名满京都、背靠国子监祭酒、礼部侍郎的杨建贤怕是也不敢吹说这样一番话,这人是何处来的底气?
她思虑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穿来锣鼓声,贡院大门已开,已是放牌了。
四周顿时乱做一片,曲清言等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跟在众人身后出了贡院。
第三场的策论向来不如第一场,乡试也好会试也罢向来看重的都是第一场,余有台让曲清言切记第三场不要标新立异,不要泛泛空言就是要她沉稳下来,不要因着年轻不定的心性而影响了第一场的成绩。
乡试向来是考第三场的时候,第一场的头名就已是被定下来,这个头名若是后面两场发挥稳健,那这一届的解元就非他莫属。
内帘中,聚奎堂里主考官和同考官都在忙着阅卷,第一场的试卷在外帘经过弥封、誊录、对读等后已是送入内帘的考官们手中。
“邹大人,我等一致推选这张试卷作为第一场考试的头名。”
说话间就已是有人将朱卷递到邹进才的身前,余有台站在邹进才的身后只看破题两句就知这试卷不是出自曲清言之手。
每个人的文章都会带出属于自己的特定风格,余有台也不知曲清言的文章细说来应算是何种风格,但如果看得多了就会发现,她的文章哪怕隐在一众考卷之中,依旧会有种直接跳脱出来,让人一眼就发现的魅力。
被举荐上来的这份试卷他前一日已是看过,文风极为平稳,平稳的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
他看向邹进才,见他眼中满含惊喜,便知这份试卷怕是合了这位主考官的心。
“不错,立意承题都格外贴合,观点也鲜明独特,不错不错。”
邹进才几个不错夸赞下来,第一场的头名也就是这一次的草元便暂定了下来,待第二场第三场,这位草元若无太大过错,到了放榜那日就会变做解元。
阅卷继续,同考官遇到惊艳绝伦的文章就会递到余有台和邹进才的桌案上,如此几次后,余有台看着眼前这篇单刀如题,干净利落的文章又将那份头名的试卷找出,无论如何看,都猜想不透这位头名到底为何能入了邹进才的眼。
☆、第八十二章归京闲叙离别话
“邹大人,下官觉这一份似是更胜一筹。”
余有台在翰林院时身份地位一向很特殊,不止因着他是恩科的状元,也因着他身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背景。
邹进才对这位同僚的感觉一向有些复杂,羡慕有之、不屑有之、理解也有之。
就因着这份情感稍稍有些复杂,他同余有台一直保持几分距离。
试卷递到眼前,邹进才不能不给面子,只得低头细细读了一遍。
“这份倒是也不错,可以列作第二。”
第二,这就是他给出的回应。
余有台只淡然的看着他,那双眼似是能直接穿透皮肉读懂他内心的想法,邹进才微微有些局促,猛地站起身走出了聚奎堂。
“余大人,这次的解元下场前就已是定下来了,不论咱们遇到再如何惊艳绝伦的文章,也就只能是第二,明白吗?”
一位要去出恭的知县突然凑到余有台身边,丢下这么一句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余有台眉头轻轻起褶,下场前就已经定了下来?
他突然就想到曲清言之前求他庇佑时说的一句话:学生今日在茶楼中遇见一人,他问学生是否有兴趣买本次秋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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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题……
曲清言不知是如何飘回的院里,前面两场考完她还能硬着用过膳、洗过澡再倒头大睡,这一场结束许是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落地,绷紧的弦猛地放开,她不论是脑子还是身子都觉无比疲惫。
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这才在饥肠辘辘中被饿醒。
秋闱已过,之后就是等待放榜,她原是想在济南府一直呆到九月中,待放了大榜再回京城,可有宗子荣那事在,她同曲文海商议后便决定秋闱结束就先回京城。
待到放榜那几日,她再来一次济南。
她现在在济南府所能仰仗的只有余有台,而这位不算牢靠的靠山未来的一月依旧身在贡院无法出来。
曲府派来接她的人在八月十六这日就已赶到济南府,曲文海稍稍上心了些,派了两辆马车和几位彪悍会些身手的下人,被千山全部安排在他们之前赁来的小院中。
八月十八,曲清言留了一封书信让余管家代为转交给余有台,信中是各种感激之词,她这次回济南本就是在赌,赌运也赌余有台同曲伯中和曲文海之间的那份私交。
秋闱已过,现在回想起来明明应该处处惊心步步紧迫的下场路,因着余有台那份恻隐之心倒走的格外从容。
这份恩情,她现在只能记在心上的,待将来有一日她有了独当一面的实力再连本带利的偿还。
回京城的马车上曲清言一路都在昏睡,待她彻底解了下场的乏清醒过来,马车已是到了京郊。
“四少爷,小的临行前老太爷特意交代说让您在通县停留两日,等三少爷从开封赶回再一同进京。”
是否一同入京有什么关系吗?曲清言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由着车夫将马车赶入通县。
她视线落在路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颗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秋闱已过只要这次能中举,来年的春闱就无人能再阻她下场。
想到那位礼部侍郎、国子监祭酒,她就下意识的想到杨建贤之前在望仙楼的雅间中说的那一番话。
那个梦断断续续,她还不知前世的自己秋闱下场时被发现是女扮男装后都发生了何事。
曲清鸿到通县时已是三天后,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见曲清鸿羞赧的别看了眼,第一场中三篇《四书》文,他有两道题目都没想到出处,这话要如何说?
二人在通县略作调整,第二日一早就往京城赶,路上耽搁了几日,进京时已是八月二十八,曲清言掐算着时间,她在府里呆不上几日就要再动身往济南赶。
她这到底是图什么!
赵堂子胡同曲家,黑漆大门依旧紧紧关着,一双汉白玉抱门鼓安安静静立在门侧。
二人先后下了马车,就见一侧角门有管家迎了出来:“三少爷,四少爷,老太爷一早就盼着您们回来,刚才又派人过来催过呢。”
两人进门也不待回自己的小院休整梳洗,直接被管家带到了北望斋。
书房中,除曲文海,曲清闻同曲清希兄弟二人竟是都在。
“祖父。”
两人上前行礼,曲文海微微激动的起身摆手:“怎么样,这次下场感觉如何,你们第一场所做的文章可是还能默出?”
曲清言记忆力一向极好,在余府时就已是将所写的三篇《四书》文默了出来,她誊了一份装在给余有台留的书信中,另外一份带回本就是要给曲文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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