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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坤极
不是家生子就好办,曲清言轻咳了一声:“千金不如改名为千山,至于大旦……你,”曲清言犹豫着,这个旦怎么配字听着都有些怪怪的。
“你不若就叫大安吧。”
☆、第十章寒门北望怀野心
春晖院,王大顺由许嬷嬷引着,弓着身子进到了正堂。
他垂着头站在门旁的位置,房内的两个大丫鬟识趣的从他身边经过出了正堂,又将房门掩好。
“怎么只有他们三人回来了?”这是田氏心头最大的疑惑,曲伯中的房里她当年也塞过二个通房,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王大顺敛眉顺眼的低声回着:“回老夫人,当年三老爷身边的姨娘通房都被三夫人发卖了。”
“发卖了?”田氏再是绷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这秦氏还真是够胆,曲伯中的姨娘通房她下起手来真是丝毫不心软!
王大顺当初从曲昭云的口中套出这个消息也同样被惊住,他沉声继续回着:“是,据说三老爷刚过世没多久,三夫人以生计艰难、不到府里的份例为由,将那些通房姨娘大部分都发卖了,只留了一个给三老爷生养过的陈姨娘。”
不到府里的份例,这还真是一个好由头,田氏心中暗恨,这些个小妾通房还不知会被人牙子贩到何处,这个恶人她倒是替秦氏当定了。
“那位陈姨娘呢?”
田氏这话只差用牙缝挤出来,她周身的怒意竟是让王大顺在这冬日里也出了满身的汗:“回老夫人,据说是凑不够四少爷下场的银钱,三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将陈姨娘也发卖了。”
“……”田氏被气得再是说不出话来,许嬷嬷见状忙摆手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王管事这一路辛苦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许嬷嬷从袖笼中摸出一个荷包塞在王大顺的手上,那荷包碧蓝的料子四周绣着致的莲纹,莲纹中间还有一尾金红的小鱼躲在莲叶之下。
王大顺接过荷包眼前一亮,无比的乖顺的退出正堂。
哐当~
房中再无旁人,田氏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碗,“这个秦氏在外呆了几年,行事倒是越发的没有顾忌了。”
许嬷嬷弯身跪地一片一片的捡着碎瓷片,断了人家应得的份例又不许回府来,依着秦氏那种性子可不就是什么都做得出,这道理田氏如何会想不出,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菊园的西厢一早就被布置做书房,他们从平县带来的行李两个小厮已经在她房中放好,还贴心的将他的书和字帖全部放到了书房的架子上。
曲文海因是进士出身,对府中男子的读书取士看管的格外严格,因着早年田氏狠辣的手段,曲文海的子嗣并不丰,只三个儿子,长子次子皆是田氏所出,幼子曲伯中是姨娘所出。
这三人中只曲伯中在读书上的天分还算可以,第一次参加春闱就考中同进士,只同进士和进士虽只差一字,待遇却是千差万别,曲文海有意让他三年后再下场,考个正经的两榜进士,却不想平县那里突然就有了缺,还是正七品的知县。
田氏所出的长子曲伯书次子曲伯年这些年次次下场,但不知天资不够还是运气不好,两人连同进士都没有取上,继续读下去,年纪已是不小,官运一眼就能看到头,可若是不读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不读书又能做什么。
儿子中没人能踏上仕途,曲家的兴旺眼看就要仅此一代,这也是曲文海心急想要入京的原因。
做了京官,离致仕就还有十几年的时间,长子次子指望不上,孙辈总能培养出一个来撑起曲家。
他是寒门出身,靠着钻营走至今日,最是知道没有家族在背后支持,独自一人在官场行走有多不易,他们曲家不能只此一代。
长房里柳氏所出的嫡长子曲清闻年底就要弱冠,据说为了让他专心读书准备两年后的秋闱,近二十的年纪竟是连亲事都没定,只有田氏看不过眼塞进去了两个通房暖床的丫头。
而二房,陈氏至今都没嫡子,她早年生三小姐曲昭馨时伤了身子,这些年肚皮一直没什么动静,二房只有两个庶子,行三的曲清鸿,和现年只有五岁的曲清望。
千山是个碎嘴的性子,只一个下午整书房的功夫就将府里各房的现状全部讲给曲清言,曲清言不知他这般是想要讨好表忠心,还是有着旁的目的。
她猜不透,唇角那温润的笑就这般挂了一整个下午,让千山以为这是对他的赞赏,卖弄的越发卖力。
“四少爷,老太爷回府了,让您过去呢。”大安的性子较千山相比更安静些,被千山轰炸了一整个下午,曲清言正好也想清静一下,洗了手又换了身干净的素色袍子,这才由着大安引路。
曲文海的院子在前院的正中央,没用梅兰竹菊这种在曲清言眼中格外烂俗的名字,院子上方的匾额上只干净的刻着三个字:北望斋。
北望,曲清言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哂然一笑。
“祖父安好,孙儿清言求见。”
书房门外,曲清言在门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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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了两下,朗声求见。
“进。”曲文海正看着京城送来的信函,曲清言进门时就见他将几张信纸折了塞进袖子。
“几年不见,清言小子都这么大了。”
少年的身躯清隽挺拔,个子虽不算高,但背脊挺得笔直如白杨般朝气向上,只一眼就让曲文海微微生出一抹好感,待她走近,那与苏姨娘一模一样的面孔更是让他微微恍惚。
“是孙儿不孝,这几年未能侍奉在祖父身边,还望祖父见谅。”
曲文海回过神,目光在她纤细的身上又扫了一遍,“你父亲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哎,你同你母亲既是已经回来,我这心中便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你今年岁考的文章我已看过,立意破题都很不错,只文笔还稚嫩了些,祖父已经交代下去,明日起你就同你几位哥哥一起在周先生那里读书做题吧。”
曲清言躬身应声,行止有度的模样让曲文海忍不住就考较了几个问题,他考的很杂,大部分都是出自四书五经,曲清言也不藏着掖着,会的便答不会的就躬身求教,待她离开时曲文海面上的满意之色已是遮都遮不住。
这孩子的天分果然不错,曲伯中当年的来信倒是没有虚言。
三房回府,晚上接风的席筵就摆在春晖院,厅堂里立了架屏风,男女分坐两侧。
田氏同三位媳妇一桌,几个小辈一桌;另一侧,曲文海同曲伯书曲伯年一桌,曲清言同几位同辈的兄长一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府里娇养的几位少爷。
☆、第十一章最是麻烦女儿身
圆桌中最显眼的就是长房的嫡长子,这一辈中的嫡长孙曲清闻,顶戴坠玉飘飘巾,身着细领大袖浅红绒道袍,面容同柳氏有七分像,未语先有三分笑,只看着就无比扎眼。
他身旁之人同他并不相像,但从位序上看应是长房的那位庶子现年十八的曲清希,他头顶是中规中矩的乌绉纱摸额头巾,身上是石青镶边松花色缎子道袍,见曲清言走来只眯眼勾了勾唇角。
坐在曲清希下首的是二房的庶长子曲清鸿,与曲清希一般的打扮,面无表情的扫了曲清言一眼就回目光。
曲清闻、曲清希打量她时,她也是不着痕迹的将这三位兄长打量了一番,只看穿着庶出子在这个家里倒是能保证面上的风光。
她对着三位兄长拱手作揖,在曲文海似有若无的注视下坐了下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有下人上前倒了酒,曲清言下意识的微微蹙眉,这具身子几乎是沾酒便醉,刚回曲家什么状况都还不了解,她如何敢喝醉。
“四弟不敢饮酒?”曲清闻坐在曲清言的正对面,眼带笑意的将她面上那抹犹豫全部看在眼里。
筵席刚刚开始,曲文海端着酒杯刚准备发言就被打断,他一个冷眼看过来,曲清闻身为嫡长孙面上毫无惧色,依旧有些挑衅的看向曲清言。
曲清言只得起身对着曲文海躬身解释:“孙儿虽出了孝期,但父亲去世还未满三年,孙儿心中还是想为父亲守满三年。”
曲文海冷厉的面容和缓下来,赞叹的点着头:“是当如此,身为长子理应如此,将清言面前的酒具肉糜全部换了。”
曲清言又躬身感谢祖父体谅,这才又坐回身,抬头就见着曲清闻面上的笑又重了几分。
“倒是大哥的错,忘了四弟还未出孝期,大哥自罚一杯。”
筵席还未开始,曲清闻就先一步将酒倒进口中,他这番做派倒是让曲清言大开眼界,这位长兄还真是摆足了长孙的架子。
曲文海不满的咳了一声,但也未出言指责,只端着酒杯看向屏风另一端,见田氏带着女眷举起了果子酒,这才沉声说道:“虽伯中不幸遭遇不测,但今日三房儿媳带着孙儿回到曲府,这也算一件喜事,只盼着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再不分开。”
众人端起酒杯,随着他话音落俱是一饮而尽,有曲清言要守孝的话在前,秦氏难得的没有不管不顾的将酒倒进嘴里,田氏抬眼扫来,她也学着曲清言的语气说着:“儿媳想到三老爷英年早逝,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就让儿媳也守满三年吧。”
她说着还抬帕子压了压眼角,曲文海在屏风的另一端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曲伯中这个媳妇倒是没有娶错。
田氏厌烦死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挪开眼不愿再看她。
曲昭云的双眼则是一直落在曲昭英的身上,就觉她头上身上所有的配饰无一不美,花叶形的金簪、金牡丹的挑心,金镶珍珠灯笼坠子,视线下挪,就见她还来不及藏起的手腕上挂着掐丝串珠扁口镯。
“大伯娘对七妹真是不错。”
曲昭英将袖子向下拉了拉,笑的淡然:“我娘只我一个女儿,对我好自是应当的。”
曲昭云没想到会被噎回来,面上的笑不由得有些讪讪:“七妹说的是,大伯娘嫁妆丰厚,就是全都贴给你也算正常。”
她这话让曲昭英眉头一挑,忙反驳回来:“六姐可不能乱说,我娘的嫁妆那是她的私物,我断不会有半点觊觎的。”
曲昭云撇着嘴,一副你骗谁的表情,让曲昭英只盼这筵席早点结束。
不能喝酒自是也不能吃肉,曲清言的面前放着格外清淡的白菜豆腐,她抬眼就能看到曲清闻和曲清希眼中的不怀好意,这素淡得过分的菜式一定与他们二人脱不开干系。
十四五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香浓的肉味让她很自然的分泌着某种液体,她只得面不改色的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去遮掩要控制不住的口水。
“四弟可是还吃得惯?按说应该没问题才对,这种白菜萝卜你们吃了两年都应该都能吃出肉味了。”
曲清闻的话促狭的很,让他旁边的曲清希肆无忌惮的哈哈笑,曲清言放下筷子很是配合:“大哥说的是。”
她就如同面团一般,怎么揉捏都出不来什么形状,曲清闻又挑逗了几句都被曲清言这般当了回来,他顿觉无趣,便懒得再去理会她。
一顿晚宴,不知多少人心累,曲清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只想洗个澡再美美的大睡一场。
千山和大安抬着热水进门,见到还没更衣的曲清言很自觉的凑了上来,惊得她忙向后退了一步,“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曲清言照旧是将门窗全部关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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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脱了衣裳快速的钻入氤氲着热气的浴桶中,深秋时节的夜里正寒的发紧,热水拍在身上就觉全身的毛孔都跟着打开,多日来的疲累一点点被冲刷着。
她美滋滋往手臂上撩着水,突然就觉小腹处一股暖流像是终于冲破了层层阻碍,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下来。
曲清言瞬间就变了脸色,因着为曲伯中守孝,她这两年来确实吃的极为素淡,身子发育的慢竟是到了这会才来初潮。
她有些慌乱的忙从浴桶中爬了出来,胡乱套了中衣就四处翻找着可以用在身下的物件,只这种极为私密的东西她又如何会准备,她真将身为女子还会有这样一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整个曲府中只秦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此时后院已经落了锁,她胡乱的找了东西垫在身上,心神不宁的熬过一晚,天一亮就直奔秦氏所在的兰山院。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秦氏抱着被子正打着哈欠。
曲清言顾不上下人们面上的诧异,将人全部赶了出去,这才进到内室,凑到秦氏的身边。
“娘,我葵水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我当多大事,等下我让香枝做些月事带拿给你。”秦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翻身就准备躺回去继续睡。
曲清言心头拱了点火气,她上前扯开秦氏的被子:“娘,你觉得曲府的四少爷用月事带这种物件很正常吗?”
她这话有些阴测测,秦氏一个打挺瞬间就醒了。
☆、第十二章其过有三须受罚
严格说来,秦氏对曲清言是有亏欠的。
但这份亏欠落在心底堆得久了,就让她很难再去想起。
人都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可从小到大,曲清言都生动演绎着别家孩子的光辉形象,不哭不闹、乖巧懂事,让她担忧的事一件都没有发生。
三岁前有她身边的嬷嬷一手照看着,看的紧,这个谎言竟是就这么维系下来了。
三岁后开始懂事,她告诉她人前不要换衣裳,不论多紧急都要找嬷嬷,她就认真到哪怕被雨水淋透,小丫鬟扯着她的衣襟,她也要死死的抓着不让换。
到了她五岁开始启蒙,她又展露出不同于寻常孩子的聪慧,让曲伯中无比心喜,她这个正房能立得稳,让那些通房姨娘都没生下一子半女的,靠的也是曲清言这个懂事的儿子。
秦氏早几年还时不时的会生出一抹感叹,但随之时间的推移,她就总是会下意识的忘了这个能带给她无限风光的儿子其实只是一个女儿家。
她坐起身歉疚的看着曲清言同寻常女子相比都要显得纤细的身子,思忖了好一会才试探的说着:“容嬷嬷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是她一直在你身边守着,咱们去平县的时候,她想回家带孙儿娘就允了她,这几年她一直会送消息过来,她身子都还不错,要不娘将她叫回来,放你身边照看你如何?”
容嬷嬷是秦氏的奶嬷嬷,从小照看她长大,又随着她一同到了曲家,当年她将曲清言生下来发现又是一个女儿,就疯了一样的想要找个男婴将她换了,还是容嬷嬷死死的按着没让她疯个彻底。
那会陈姨娘已是早她一步生了长子,那孩子会长容貌像极了曲伯中,颇得他欢心,陈姨娘都跟着风光了一阵。
秦氏那时急需一个儿子,就对这一胎期望极高,结果生下来见又是女儿,她差点疯癫在产床上,还时还是容嬷嬷怕她疯的厉害建议她将曲清言当男孩来养。
将这个知根知底的容嬷嬷找回来放在曲清言身边应是最稳妥不过。
曲清言对这个容嬷嬷毫无印象,只听秦氏说她自小是容嬷嬷带大就知她应是知道内情,“也好,容嬷嬷若是愿意回来,尽量让她早一点进府。”
她现在独自一人在前院,有些事是当真不便,尤其是这月事带,没有知根知底的人在,她想藏真的不容易……问秦氏要了两根,又细细问了要如何用,这才草草的在她房里用了早膳后往杜先生所在的墨韵堂赶。
这位杜先生名唤杜志恒,用曲文海的话来形容他就是文采斐然,但时运不济,一手锦绣文章做的极好,但几次下场考试不是赶上着凉发热,就是着凉跑肚,墨卷上扣着屎戳子名次就已经不用想了。
这个时代一向是考试比读书更贵,赶了几次春闱就掏空了家底,他的老父为了他将家中的几亩薄田都卖了,生计再是维持不下去,他也歇了继续科考的心思,辗转来到曲府做教书先生。
曲文海对几个小辈要求极为严格,为了能有人登上金榜让曲家后继有人,他给了杜志恒极大的权利,就是曲清闻完不成他布置下去的作业,也会被他打手板、罚抄书。
千山是百事通的强有力候选人,知道曲清言也会同其他几位少爷那般在杜先生处读书,一个晨起取膳的时间就在大厨房摸到了不少杜先生的脾气秉性。
“四少爷,杜先生为人端方的很,最是讨厌学生迟到,您这个时候赶过去已是有些晚了,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曲清言从他手中接过篮子,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墨韵堂是一套两进的院子,前院布置为学堂,曲清闻几人平日看书做文章多在此处,后院是杜志恒的居所,他刚走到廊檐下就已是听到正堂中传出读书声。
曲清言在门外略一犹豫就从后面迈步走了进去,在曲清鸿身边的空桌前坐下认真听课。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则不得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杜志恒一句话读完,手中书卷一指曲清言:“此话何意?”
曲清言第一天到学堂还不知授课进度,也不知这一章杜志恒刚刚说起,还是已经讲过,她站起身对着他行了师礼这才不慌不忙的答道:“先生所讲出自《大学》,述正心修身一篇,该篇主旨是在端正身心不四正。”
前排的曲清闻已是转回身露出玩味的笑,杜志恒微微点头,满意的让她坐下。
“四少爷记得很准确,此章主旨就是要我们端正身心,心能正,则身正……”
杜志恒手指在曲清闻的桌上扣了扣,便开始这一日的讲书。
曲伯中在世时虽对曲清言的学业看得极紧,也一直抽调时间亲自督促辅导,但他身为知县空闲时间太过有限,大部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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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曲清言自己抱着书本在啃。
曲伯中的存书不算少,她居丧期不能出门就一直在看书,只自己看书摸索同现在这般有先生逐章逐句的仔细分析到底不同,她提着小号的狼毫笔,将杜志恒比较新奇的言论全部记了下来。
而她身旁的曲清鸿,用书挡着头,趴在桌上竟是已经睡了过去。
她能感受到杜志恒扫在他们二人身上的视线,曲清鸿睡得坦荡,只看架势就知是惯犯,她犹豫着不知是否是该将他叫起。
她抬眼看向身前的曲清闻和曲清希,见那二人视而不见一般摇头晃脑的跟着先生读书,也就歇了那份心。
下了课,杜志恒也不急着回后院,书卷往书案上一放,手中已是拿起戒尺。
“四少爷曲清言今日之过有三:其一,迟到,不尊师重教;其二,课前准备不足,不重视举业;其三,明知兄长瞌睡,不将其唤醒,不念手足。一条罪责十戒尺,上前受罚吧。”
曲清言迟到时就知今日逃不过责罚,她不争不辩的上前伸出双手,新嫩白皙的双手摊开在窗下,似是恰好捧出一缕柔亮的日光。
少年面庞白皙、身姿挺拔纤细,虽不争不辩却也不卑不亢,她垂眸面上只流出适当的恭谨和惭愧让,让杜志恒一个晃神间,手下的力道竟是有些落下不去。
☆、第十三章重重算计心生寒
趴在桌上睡觉的曲清鸿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子,唇角微微一挑,余光在窗前的曲清言身上扫过,就抬手拿过她刚刚做下的笔记。
偏软的馆阁体,字迹虽然工整,但细看总觉有种女子的娟秀在里面,这个弟弟容貌太过秀美也便罢了,字体依旧如此,这般如何能撑起整个三房?
他将笔记又丢了回去,在曲清闻和曲清希玩味的目光中,气定神闲的提笔将读杜志恒今日所讲的要点一条条列在纸上。
学堂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曲清鸿刚刚那一番动作挑衅般的落在曲清言眼中,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被这位闷不吭声的三哥摆了一道。
杜志恒同样是抬眼扫了曲清鸿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高抬的戒尺重重的落下,只一下曲清言的手心上就出现一条鲜亮的红痕。
两指阔的紫檀木戒尺,背部正好刻着修身在正其心这几个字,配着戒尺落在她的手心真是无端的讽刺。
三十戒尺,杜志恒若是一直用这样的力度打完,她这双手肯定会被打肿,几日都无法握笔,但他课上刚刚布置了作业,要他们今日回去以身有所忿,则不得正为题,写一篇文章。
曲清言咬着牙死死的挺着,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被打手板,从前只听说十指连心,却不知这连心指的就是疼,火烧火燎的生疼生疼,让她克制不住的想将杜志恒手中的戒尺抢来反抽回去。
杜志恒拉着一张夫子该有的严苛面孔,每一下都打的极为用力,戒尺落在手上发出脆响,一下下似是直接打在人的心里。
曲清闻三人眼中的兴味一点点敛了下来,曲清鸿手中的笔不知何时也已停下,三人定定的看着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曲清言。
因着疼,她头顶的汗已经打湿了四方巾,身子微微打着颤,那身子太过纤细,似是下一刻就会因着这样的用力而支撑不住。
“先生!”曲清闻起身,躬身行了全礼。
杜志恒马上要落在手掌上的戒尺应声停下,他放下手看向曲清闻:“大公子可是有何话说?”
曲清闻从书案后走出,到杜志恒身前又是躬身一礼,“先生,四弟之过有一半责罚应落于我们兄长三人之手,明知四弟远归来不及了解府中状况,我兄长三人未出言相帮是其一;三弟课上瞌睡,我与二弟皆已发现却未出言唤醒是其二;四弟受罚我等身为兄长不能为其分担是其三。清闻知错,请先生责罚。”
他话至此,曲清希已是起身走到他身侧,后排的曲清鸿犹豫着,片刻后还是上前只面上依旧冷淡:“学生课上瞌睡不重举业,有负父母先生之重望,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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