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巡景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十七郎
如同原家的每一个子弟,这个比父亲还要早死去的年轻女将军在北川河被火葬去。可是,点火的那个人,再也不姓原,而是接受沧澜军的北漠王钟离邺。澜州原氏,在这场大火里,退出了大楚贵族的舞台。
昨日来送葬的人很多,老的少的,可是没有一个是初城人。这个将军,怕是最后一个死去的初城人吧。
带着斗篷的年轻人,站在昨日焚掉大将军尸体的地方,望着宽阔的河面,久久驻立。身后马匹放缰的黑马,低着头啃着鲜嫩的青草,偶尔抬头望向那道单薄的身影时,黑亮的铜铃大眼好似带着哀怯。打了个响鼻,黑马蹭了蹭蹄子,甩着背上的鬃毛,仰头,轻鸣一声,空旷的河岸边响起了悲哀的呜咽。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年轻人将拄着的长刀收到身后的刀鞘上。背起长刀,转身,翻上了黑马,朝着插满沧澜军黑红旗的城门慢悠悠的走去。河水仍旧在她身后缓缓流淌,除了呼呼的风声,那宽阔的水域毫无声息。毫无声息,却大的让人害怕,仿若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噬进去。
今日微雨,整座初城都好像浸在迷雾中一般,人走在街道上,都觉得湿湿凉凉的。将军府外巷口买杂货的老板,从店里踱步出来,站在廊檐下,看着微微细雨将对面酒楼的旗杆打的飘摇,拢着袖子眯起了眼睛。
“春雨贵如油,可这毛毛细雨的没完没了的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北方的春天怎么比冬天还要冷啊。”老板姓安,原先是个宛州人,那年皇帝下旨来到了初城。听得自己南方的老板今日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北方的老伙计整理着身后的货物爽朗的笑笑,“这是倒春寒,冷自是不必说的。老板你来了两年,难道还不适应嘛?”
“不不不不,”听着身后年轻的老伙计这么说,人过中年的安老板拂袖轻叹,“这初城的冷,哪里及得上宛州三分。就算是倒春寒,也万万比不过的,因此,我倒并不是觉得冷。”
“哦?”
“宛州的春天,是很暖和的,冬天却是很严寒的,那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是那么井井有条不慢不急的。”
“老板,可是思乡了?”心思灵活的伙计转念一想,便晓得老板为何如此作态了。
“故乡啊,毕竟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老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拢着袖子转身进了店铺里掀开门帘去了内院。“将仓库里的干货都摆出来吧,不然可真要发霉了。”
伙计整理着干货,刚想应合一句老板的话,门口就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店家,您这里可有伞卖?”
伙计扭头一看,待看到门口那个人时怔了一下。街上的来往的人很少,偶尔有花花绿绿的油纸伞打青石板街路过。那人牵着一匹精壮的黑马,身穿斗篷,站在台阶下,没有打伞,一身漆黑是如此显眼。
看她的装扮,像个游侠,但伙计也不敢怠慢,忙应道,“有的有的,店里的伞都是宛州江陵上好的油纸伞,客官里面走,随意挑选。”
屋檐下的来人将手里的缰绳搭在马背上,闻言踏上了台阶。因着这细雨绵绵的天,店里显得有些昏暗。来人进了屋子,将斗篷的帽子掀开,伙计才看看到她的面貌。
那是个年轻人,面色苍白,轮廓深邃,眼眸清明,俊美的不像个华族人。她的头发不算长,只用皮绳扎起,束得整整齐齐。这样的人伙计只见过一次,那是去年冬天太守出城围猎时,他站在店门口兴致勃勃的看,看到了跟在太守身后的那一群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听人说,那些都是附近城池的大家贵公子,仪态翩翩,风流倜傥。如今这个站在他眼前的年轻人,也是这幅资态。仿若马背上的那些贵公子,一身大户人家优越的气息。伙计不敢怠慢,姿态放的更加低,“这伞在这边,公子你且看看,可有合适的,若是没有,仓库里还有一批,且让我再拿给你瞧瞧。”
年轻人眯起了眼,笑的,“不过是买个伞罢了,不需要这么折腾店家的。”她看了一眼摊在桌面放的整整齐齐的各色雨伞,最后将目光落在一柄墨色的雨伞上。
将巡景gl 39|第五个地方——无尽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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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大雨最后一次之前,他们终于避开了风雨,将船只停靠在岛屿的一座岸边,等待天明。几个水手将原玳架了起来,把她送到客舱。她浑身都湿透了,走到里面便滴下了一道长长的水迹。
船上随行的大夫上前一看,握着她的左腿,半晌,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吐出了两个字,“断了!”
“能治吗?”云雀一身湿漉漉,通红着双眼问道。她在雨里待的太久了,眼睛疼的十分厉害。
“不知道,只能等天明想办法了。”大夫摇摇头,答道,有点束手无策的味道。
“哎,也只能等天明了。”云雀叹了一句,对着旁边略显焦急的水手们说道,“将先生抬回客房,大家都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等着天明看看能不能重新起航。”
“好。”
船外雨还在下,只是慢慢平息了下来。
云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将头发擦得半干之后扎了起来,就开始着手帮原玳换衣服了。她的左腿断了,此刻躺在长凳上也不觉得疼,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十分的空洞。除了云雀动她衣服的时候,这人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不给对方脱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云雀见此,因为她这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先生别怕,我知你是女子。”原本以为,这么说了,原玳便会松手,可是那人仍旧无动于衷,拽着衣服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全身湿透在这样苍茫的大海上,没准会因为着凉而后丢了性命。对于这个方才救过整船人的人,云雀自然是不愿见到有此结局的。干脆找了一柄小刀,割破她的衣服,扒了下来。
终于换好衣服之后,云雀又叫人把她抬到床上。她的脚上夹了夹板,抹上了船里备有的药膏,一切就绪,静等天明。
只是黎明的时候,又生了事,许是淋的太久加上心神巨震,原玳发起烧来了。云雀晓得她身份,亲自动手,用一坛戒酒擦拭她的全身,总算是低了一点,只还是低烧。船上没有药草了,为了救人,大夫和云雀打算天明的时候到岛上采药。
黎明之前,风浪平息。破晓之后,太阳竟然从海面升起。金黄色的阳光落在蔚蓝的海面上,撒满了船身。整夜躲在船舱内的客人走了出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一片绿洲,和背后无垠的大海,沐浴阳光,在甲板上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船长一天明就命水手们去检查船体破损状况,幸好,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损伤了点,其他主体均无大碍。只要修补完毕,今日下午便可起航。
而且,他们停在此处的岛屿已经是宛州境内的岛屿,还有两日,便能如约到达宛州。不得不说,一场风雨之后,担惊受怕的人们听到这句话,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阳光铺满甲板,□□着上半身的水手拿着工具在船上修修补补。而大夫和云雀,则带了另外两个人,下船到岸上给原玳寻找药草。
这座岛屿不算很大,因着离宛州很近的原因,此处还是留下了不少人烟的气息。出海打渔的江陵人常有在此处歇脚的,故而蛇虫猛兽的不算多。
云雀和大夫一同寻着,兴许是老天爷太过眷恋的缘故,约摸半个时辰,在另一处岸边寻到了她们要的一味药。云雀背着竹篓,弯腰摘采的药材,采着采着,抬头之时,隔着重重的树影,看到了一尾斜插在岸边的渔船。
念着昨夜的风雨,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昨夜没避开风雨搁浅了的渔船吧。想着船上会不会有出事的人,云雀也顾不得摘药草了。将手里的握着的药草往身后的竹篓一扔,拨开草丛朝着那片金黄的沙滩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阳光落满沙滩,一片金黄,而那抹红艳似血的身影倒在这片纯金的地面上,显得如此明显。云雀远远就看到,沙滩上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人,上半身趴在沙滩上,脚踝以下的地方浸在水里。浪花随着风一次一次拍打岸边,将那人浸在水里的红色衣袍翻滚,来来回回好似鲜血涌动。
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云雀蹲在地上,伸手试了试趴在地上的人的鼻息,发现还有生气。赶忙把人拖了起来,拖向海水浸不到的岸边。
兴许是被海水泡过之后,这人显得非常沉,云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翻过来。这时,她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苍白着脸却丝毫不损其精致漂亮,云雀望着她的脸,很是愣了一下。
拂开黏在女人面颊上的发丝,云雀将她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才摁着对方的腹腔,把灌进肚子里的水挤压出来。“噗……”躺在地上的红衣女人猛的吐了一口水出来,咳嗽了几声就又昏了过去。
云雀见她这番动作好是舒了一口气,放松的跪坐在沙滩上,望着女人呆呆的看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喊人,将人抬了回去。总之,出行一次,就又捡到了一个人。
钟离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倒霉了!上次外出和人夺宝结果重伤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灵力也丢失了大半。这次借着出使外国之名打算偷渡到宛州私底下干点事,结果倒好,下了商船带着自己心腹坐了条小船结果遇上了大风暴。
船太小,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太大的缘故,三番两次都会被人救下来。就连此次落在苍茫大海上的荒芜人烟的小岛上,还能遇上贵人,也真是太有福气了。这么想着,又想着自己师父说过自己是个有大福之人,便觉得这个神棍的话偶尔还是可信的嘛。
嗯,就是这样。流落在外的三公主穿着小姑娘的粗布麻衣,看着对方端着饭食来到自己跟前,一一放好在自己床边的桌面上,饶有兴味。
船只重新起航已经有一天了,云雀看着这个自己捡回来在今天才有点精神头的女人,一边放着碗筷,一边轻声姑娘,“姑娘想必是用不惯这粗茶淡饭的,但船上条件艰难,也只能如此了。还有两日就能下船了,姑娘且放心,到了宛州就可以联系家里人,切莫太过担忧,身体要紧。”救起她的时候,云雀瞧她那一身,就晓得对方非富即贵,故而整船的人都不敢怠慢她。
“谢谢。”在众人面前,一向矜持稳重的三公主实在是不晓得如何与平民女□□流,只得道了一声谢。殊不知,她这声道谢和着轻柔的笑,更显得那张艳丽的脸貌美动人。饶是同为女子,云雀也不禁羞赧的低下头,避开不去看她的脸。
这细微的变化未曾落入三公主的眼中,她实在饿的紧了,接了饭食就开始慢慢吃。云雀见她开始用饭,便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去了隔壁。
船只在海上漂泊了两日,钟离岱也在这海上无聊了两日。关于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姑娘,她自然是问了名字的,打算去到宛州,就找当地的都护好好的奖赏一下这个小姑娘,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钟离岱还是很能感恩的一个人。
只不过,这船越靠近宛州,日子就越发的难熬起来。无所事事的钟离岱开始注意到那位名叫云雀的小姑娘,以及她靠近自己时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药味。
在这苍茫的大海上,这药味就显得奇特来。于是无聊的钟离岱,免不了要多问一句的,“这船上,是有人病了吗?”
她面容本来就长得张扬艳丽,此刻开口,多少显得高傲来。云雀瞧她一副贵族小姐的做派,也没有诚惶诚恐,规矩的应道,“是的。是住在你隔壁的一位先生,大暴雨那天救了整船人的命。可是不幸摔断了腿,加之受了寒,这几日一直都昏迷不醒。若是还不到宛州,先生怕是,撑不住了。”说道末尾,小云雀的话语里带了些许的隐忧。
果真是个良善之人。
钟离岱这么想着,却没有多在乎隔壁的那位病人,说了一会,话头便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只不知怎么的,傍晚在甲板远眺风景回来之后,恰好遇到了送药过去的云雀,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待到开了门,见到躺在床上,左腿夹着夹板,苍白着脸的人时,钟离岱很是愣了一下。
这不是……不是那位之前帮着白泽的原大将军么。半年前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可如今怎么瞅着都是快要死的模样。望着躺在上面毫无生气的人,钟离岱眯起了眼,眸子深处闪过一道暗光。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这个知道太多事情的人,但很快,又想到那天这个人将自己带离死亡,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罢了,总归是救过自己的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会遭受报应的。作为一个阴阳师,因果之说比谁都要信得多,捏了捏掌心,钟离岱仔细的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坐在床边的云雀望着尚未清醒的原玳,皱起了眉头,“夜里就要到宛州了,先生却还是不醒来,也不知道宛州的大夫有没有办法……”
“联系不到她家里人吗?”心念一动,钟离岱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就想到,这个人哪里有家里人嘛!但是,她只不过是告诉小云雀,其实你可以不管的。
云雀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汤汁进原玳嘴巴里。虽然昏迷,但这两日原玳却能奇迹般的进食。她捧着汤碗,低声说道,“我们只是负责将客人送到去处,从不过问其来处。更何况,这也没有多大干系,这位先生,救过我们的命。”
有恩报恩,这是行船人的准则。不然,就会遇到海鬼万劫不复的。开船的,只是凭着两个字,良心。
她这话让钟离岱听懂了,抱着手臂,钟离岱盯着床上的人,皱起了眉头。
在宛州还能待上一段时间,或许她还能做些什么,毕竟这两人都对她有救命之恩。
将巡景gl 40|第五个地方——三月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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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原玳是在下了船之后醒过来的,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十分陌生的床上。很安稳,没有颠簸的感觉,她晓得,这是下了船了。
左腿夹着夹板,让她行动不能。这次跌的那么惨,也不晓得这腿还能不能好,想到这里,原玳盯着自己裹着重重纱布的左腿,苦笑了一下。
“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原玳扭头一看,看清了来人。是云雀,她捧着一碗药汁推门而入,见到原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向自己,眼眸染上了惊喜之色,“先生可算是醒了,这大夫还真是厉害。”
原玳晓得,是这个长得很秀美的中州女子在照料她了。独在异乡为异客,遇上这种时候,再豁朗的人也不免觉得凄凉。故而,遇上这么一个好心照料自己的人,原玳心里存了感激。她颔首,道了一声谢。
云雀眯着眼睛笑笑,将汤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走过去将原玳扶了起来,“我们才应该好好谢谢先生,东家说了,让您别担心,这伤我们会负责治的。”
原玳顺着她的掺扶坐了起来,扭头看向云雀带着讶异。她望向对方的眼眸,却看到一片坦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压了下去,“不必麻烦了。”原玳垂眸,眼底幽暗。
“大恩不报会遇海鬼的,出海行船的不凭良心做事,在海上是行不远的。东家说了,这几日不出海,我先陪着先生治病。”云雀笑笑,搬了一张板凳在床边坐下。
原玳还想拒绝,可是现在自己的这幅模样实在是拒绝不了。她连自己都料理不了,谈何治病,更何况,如果没有这条腿,她也不晓得自己能走多远。
云雀看她低头不语也晓得她是答应了,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庞,又道,“先生好几日未曾进食了,我到楼下帮你拿点青菜小粥上来,先吃一点,再喝药。”
“嗯。”原玳点头,云雀便转身出了房门。
她出去之后,又只剩下原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望着虚空寂寂无言。再也,看不见了吗?以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的那个人,再也不见了嘛?念及次,原玳仰头,靠在了床柱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头好像空了一块一般,似乎有风在肆无忌惮的喧嚣,吹得全身满带寒凉。
云雀到了楼下拿着饭菜上二楼是,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了钟离岱。钟离岱下了船,联系了自己人,给了一次钱财感谢救了自己命的那艘船的东家之后,并没有立马就去处理事情。而是,跟着云雀一起住进了这家店,帮忙着张罗原玳的大夫。
云雀虽然不晓得这个被自己救下的艳丽女子为何还滞留此处,但原玳下了船之后找到的大夫便是这位帮忙张罗的,故而见到她,云雀很是恭敬的打了招呼,“白姑娘。”
出门在外,三公主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姓白,这一次也不例外。
嗯,那位先生可是醒过来了?”她轻声问着,自有一股难以高攀的贵气。
“是的。”云雀点头,“方才先生醒过来了,这还得多谢姑娘找的大夫。姑娘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先生吗?”
“……”原本钟离岱想着就这么算了,可转念一想那位素闻很正直的大将军看到自己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于是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言罢,跟在云雀身后,进了房门。
原玳见到钟离岱的时候的确是惊讶了一下,待听到自己的大夫是她张罗的,也就了然了。这三公主,看起来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己救过她一命,此举也算是还回来了。不管如何,原玳还是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声谢。
在她们二人的注视下,原玳用了饭,喝了药。一旁的云雀在收拾桌面,原玳想了一会,开口道,“云雀姑娘,你可知道这宛州,何处有楼外楼茶楼嘛?”
“你是说黎州那个楼外楼在宛州的分店?”云雀扭头,皱着眉问到。
“正是。”原玳抿唇,神情严肃。
“那可就多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便是江陵城里的。”
“如此,那姑娘可否愿意帮我带个信去楼外楼,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供职。”
“你说的朋友,可是我姐姐?”在旁不语的钟离岱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引得二人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原玳扭头,定定的望着对方,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果然,看到原玳的目光后,钟离岱靠在桌旁,对她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如果你要找她,在这里估计是找不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江都城。”
听到这里云雀就有些明了了,怪不得这位白姑娘会帮着请大夫,原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江都城。”原玳细细的嚼着这三个字,皱起了眉头。
“江都城地处宛州中部,离这里有半个月的路程,走水路也要花上十天。”云雀皱着眉,轻声说道。
“可是你的腿,还能耽搁十天吗?”钟离岱接了话尾,望着原玳的腿,饶有兴味。
原玳皱着眉,看向了自己的腿,“江都城是宛州的州府,大夫比这个地方是要多了不少的。”言下之意,就是腿不是事了。
“先生,是有很急的事嘛?”云雀看着她眉宇目间藏着的焦急,这么问道。
“嗯,的确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原玳点头,抬眸望着云雀郑重说道,“云雀姑娘,可否带我去江都。”
她要去找白泽,如果白泽能帮忙的话,那个人还在的话,她就一定可以找到对方!
望着她这般的眼神,云雀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对方的主意了。对此,她只能点头。
于是第二日,云雀带着原玳登上了开往江都的客船,同行的还有钟离岱。
已经是三月晚春,春风拂过苍茫的琅江面,带出一丝融融的暖来。因着腿伤,原玳这几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出门之前云雀带够了药膏,故而也就不担心在船上换药的事情。
春风从开启的窗口涌了进来,将屋子内的药味渐渐驱散。原玳靠在床上,看着一窗景色,若有所思。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华初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是原玳总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找到白泽,就会见到华初。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信念,但就是这么固执的认为。
她的华初,一定还在人世间,不然怎么会一遍一遍的在梦里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对着她说,阿玳,我等你。
既然她说等了,那就一定会等。华初她,从来没有食言过。
那些人都是在骗她的,说什么华初已经死了,早就不在了,骗的她差点都相信了。可是很早之前,她是不信的,她的华初怎么会死,死了就不能接自己回家替自己开门了。她应承过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所以她的华初一定没死。一定是在哪个地方等着她,等着自己去找到她,然后一起回家。
因为,家早就没了,如果不一起回去,就建不起一个家了。
原玳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那里的心跳,思绪纷乱。
云雀到厨房给原玳煎药的时候,遇上了钟离岱,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到甲板上看了一会景色,掐着熬药的时间就回来了。
这几日看船上人对云雀的态度,和她处事的风格,钟离岱就晓得,这人,身份也是个不简单的。想来,也一定是哪家的小姐。这样的身份,却给一个陌生人亲自煎药,这就不得不让钟离岱多想了。念着,这小姑娘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位大将军了吧,然后话一脱口,就这么问了起来,“云雀姑娘,莫不是喜欢上那位先生。”
她狭长的桃花眼眯起,问的风轻云淡,偏那姿态却又妩媚动人。云雀看的一愣,故而掩唇一笑,“白姑娘在说笑吧。”
“……”她这一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让钟离岱好是噎了一回。勾着桃花眼,钟离岱只觉得十分费解,“可云雀姑娘对她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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