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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巡景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十七郎
突然离了床铺,华初不安的惊呼一声,待原玳抱着她连着被子一起坐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惊魂未定。掀起眼皮一看,却见那人垂眸望着她,笑意盈盈。
当下一恼,从被窝里伸出手,朝着那人的面颊,啪的拍了过去。还没有打到,就被人抓了手腕。
原玳捏着她素白的手腕,觉着有些委屈,“我这不是叫你起来嘛,你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华初瞪了她一眼,用手掩唇,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回来就吵人睡觉。”这么突然闹起来害得她吓得心都要跳起来了,打她一下算是轻的了。
“不叫你,只怕你又要怨我了。”原玳望着她,笑眯眯的。昨晚睡之前这人就是不着一缕的,而今也一样。敞开的被子裹不住诱人的春光。原玳盯着她露出来的雪白香肩,精致锁骨,还有隐隐约约的玲珑起伏,勾起唇角笑的一脸满足。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察觉到暖玉温香在怀,拥着这人光滑的身躯,差点又不想起来的冲动。可为了养家糊口,原玳还是用着极大的意志力起来了。哎,如今下了工,还能看到如此景致,不多看两眼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想罢,一双凤眼又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那人望。
那视线太过直白,直白的让华初开心。她倒是不觉得被原玳这么看着有什么害羞的,最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害怕她多看两眼。矜持?那是什么?大楚的女人还有这玩意?
裹在被子里将头放在原玳的肩窝上,轻轻的蹭了蹭。华初半眯着眼,懒洋洋的说道,“什么时辰了?”
这相当爱娇的动作让原玳十分受用,她拥紧了华初,低头亲了亲对方的脸颊,应道,“午时过半了。”
怀里的女人猛的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后知后觉的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艳阳早已高照。这才慌忙的从原玳的怀抱里起身,裹着被子匆匆下床,一边翻着衣柜一边道,“为什么不早点喊我起来。”
原玳望着女人慌张的背影,轻轻的勾起唇角。果然,这人还是放心不下医馆的工作。
睡了大半天,华初想了想,于是决定下午也不开门了。算了算了,反正这城中也不只她家一家医馆,于是就留在了家中休息。
就这么,一天就过去了。到了夜里,念着昨晚自己被欺负得太惨的华初,将原玳很是折腾了一会,这才安心睡去。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好是过了一段旖旎的日子。
转眼,冬来。
今年初城的第一场大雪,是在夜里下的。第二天早晨醒来,原玳发现院子和屋檐上积了厚厚的一场雪。下了雪之后,天倒是没有那么冷了,在门边跺了跺脚,裹紧了大氅,原玳便朝着四海武馆走去。
四海武馆是个规矩很严的地方,就算是大雪,学生们还是来上课的。原玳带着一群小少年在雪地里操练了一会,也觉得差不多了,就领着一队人拿起竹梗做成的大扫把,提了铲子,从校场一路扫到了四海武馆的大街。
到了午时,便解散了人,放他们回家。毕竟扫了武馆门前的积雪,自己家的也是要扫的,不然华初要是踩着滑溜溜的雪摔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匆忙的赶回家中,不曾想在门口遇上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张净植。说起来,原玳已有许久不曾见到对方,可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会想到这男人对华初的心思,脸色免不了难看了几分。
虽则心上颇有些不快,可原玳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十分欢快的与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只是一转脸,便匆匆跑到华初的医馆,逮着那位年轻的大夫问,“张先生过来看病了?”
“嗯,她母亲入冬之后又犯病了,今天是过来取药的。怎地,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了?”华初抬头,望着原玳神色淡淡的。
原玳被她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视线,点头应了一声嗯。便匆匆将话头撤开,问了一句,“你可曾用了午饭?”
“未曾。”
“那就一道。”
本就是等她回来才用饭的华初自然是点头的,到厨房温了饭菜,二人坐在炉火旁,用了午饭。午饭之后,原玳从厨房扯了一柄大扫把,便往庭院里走。华初见她如此,便奇道,“你下午不用去上工吗?”
“雪太大了,也不方便活动,馆主就给猴孩子们放了假。我到院子里把雪扫了,不会走太远的。”
“嗯。”华初应了一句,转身便走到前院。
因着一身武艺,原玳气力实在是大到可怕,几乎是一路横推,从后院推到了前院。大扫帚清扫积雪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冬雪日里显得如此清晰,华初看诊的时候偶尔抬头,便可以看到一声黑衣的原玳立在白茫茫的雪天中,高挑出尘。
那一声一声的清扫声,仿若喧嚣了整个冬天。华初听到这声音,也觉得这冬天没有那么冷了。最怕的不是漫天大雪的严寒,而是漫漫长夜里孤身一人的寂寞。幸而,这人回来了,此后半夜惊醒空对一室清冷不会再有。
黄昏之时,雪又落了下来。浓密的雪花从天而降,轻轻的落在了行人的头上,粘在了双肩,最后打湿了鞋面。原玳在外头呆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这大雪,便带起扫帚,匆忙的回到屋子里。
彼时医馆的客人也已经走完,华初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火盆旁边取暖。见她带着一身风雪走进来,便将手中热茶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她身旁。跟着她一起,将斗篷上的落雪拍干净。
原玳拖了斗篷抖了一下,落雪便不见了七七八八。只她发上还沾了不少,华初便让她低下头,给她清理。一边弄一边道,“明晓得落了雪,还要在外面待着,你这是还在贪玩的年纪吗?”
被她板着脸训斥原玳也不恼,只抓着她的手得意的笑,“嘿。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的大雪了,故而待得久一些。”她少年离乡,去的是草原。那里的冬天也会落雪,只不过一落雪,战事就紧张。她那时忙着想法子驱狼逐虎呢,哪有心情赏雪。
这还是她时隔多年后,第一次那么喜欢冬天。
华初嗔了她一眼,拍着领口上的雪花道,“你哦!”
原玳望着她,只一个劲的傻笑。笑完之后,扭头看了屋外飘落的鹅毛大雪,无不遗憾的说道,“我今天下午算是白忙活了,要是晓得她傍晚也落雪,我这还折腾个什么劲。”
华初闻言,瞪了她一眼,只吐了一个字,“该。”
冬日里吃火锅是最好的。
初城的每家每户都备有做火锅的炉子,燃着碳的炉子上架着涮肉的锅子,再暖上一壶酒,实在是再好不过。今日下了第二场大雪,配着天气,晚上自然是吃火锅。
这对原玳来说实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因为今晚上涮的都是肉,羊肉牛肉猪肉各种肉,只要是初城能找到的肉,今天桌面上几乎都有了。
放了辣椒麻油的汤十分的刺激,原玳哧溜溜的吃着肉,兴致十分的高亢。华初在旁给她温酒,见她一杯又一杯的接着喝,就让她喝慢点。原玳吃得开心,便问,“今日可是有什么开心事嘛,怎地如此丰盛?”往日华初就算惯着她也不会那么铺张,就是怕两个吃不完浪费掉。
华初闻言,给她倒酒的手就是一顿。她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眸,却见里面只有坦然的喜悦,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古怪起来。
“你不会不晓得吧?”对方望着她,一脸探究。
“……”咦,她应该知道吗?原玳望着华初,有些楞。
像是明了了什么一般,华初倒满一杯酒,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生辰……嗯,等等,生辰。她的?原玳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
华初点头,一脸的无奈。这人是有多少年没庆祝过自己的生辰了,竟然连自己出生的日子也忘记了。望着有些傻楞的原玳,华初无力的扶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将巡景gl 51|第一个地方——秦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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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生辰啊,已经不记得许久了。如今被人提及,原玳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抿了一口酒,温酒入喉,暖入心间。
见她这副模样,华初勾唇笑笑,举起酒盏,往她杯子里倒满了一杯热酒,言道,“没记性也得有个度,怎地连自己生辰都不曾记得了呢。”
原玳摇头,含蓄的笑笑,“离乡多年,忙于事务,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今天若不是你提起,我倒还真想不起来了。”
“那我年年都会让你记住。”说话的那人望着她,眼眸盛满了柔情。原玳望着她泛着秋波的眼,怔了一下,应了声,“好。”自此之后,年年岁岁,吾愿常伴卿身。
冬日的第一场雪过后,时日过得很快。白日短暂,寒夜漫长,很快,就是冬至了。
凛东至,大雪漫天,今日,便是华初的生辰。对于自己生辰记不太清的原玳,却是将华初的生辰记得很清楚。自初城破城之后,每到冬至,原玳总会朝南焚香,为华初敬上一杯酒。今年却是不会如此了,她的华初还在,有何须敬上一杯养过的酒。
为了能将华初的生辰过好,原玳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向许多人有经验的才子打听了不少,这才敲定了方案。等到了冬至那日,华初看向自己手工做的木雕露出来的惊喜,让原玳觉得自己的心思大体还是让华初满意的。
白日里忙活了一阵之后,夜幕很快就降临了。自己妻子的生辰,原玳自然是要好好下厨的,于是晚饭便是她的杰作。北方草原呆了五六年的大将军,做菜也很有草原的风味,虽然不是非常的好吃,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总之,华初吃着心上人做的饭菜,大体上也是十分满意的。
“还不错。”将桌面上摆出来的菜式都试了一遍,华初放下筷子,神色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得到爱人中肯回答的原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还在担心对方会不喜欢的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劝到,“多吃点。”
“嗯。”华初点头,应了之后便埋头认真的吃了起来。只顾着看对方吃东西的原玳看着她这模样也甚是欣喜,不过也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饭过中旬,一直在细声细气说着话的原玳突然开口道,“今日出门买菜的时候听得卖猪肉的姜姨说,隔壁私塾的张先生快要成亲了。”
“嗯?”华初虽说对这些街头巷口的八卦有些不上心,但是原玳这么说了,也就不得不分了一丝心神去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原玳见着对方将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身上,有些开心,咽了咽口水又道,“据说那位小姐是长安巷开粮铺那位的千金,说是前段时间出门遇难被张夫子救了,于是便一见钟情,就定下了婚约。”
面前的女人听了她的话,仍旧是神色淡淡的。原玳撑着自己和善的表情,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紧张,接着说道,“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了上元节的后一天,正月十六。”
“然后呢?”不明所以的华初歪着脑袋问道。拧起来的眉头充分表示着她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悦。别人成亲,与你原玳何干,你如此上心又是为何?难不成……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华初看着对方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了。
一向挺会察言观色的原玳不知为何,此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华初的表情,听得对方回应了自己,便放心的自顾自接着说道,“前几日,我找人仔细算了我俩的生辰八字,挑了几个日子,正月十六是最为合适的。”
对面的华初像是听懂了什么一般,微微放大了瞳孔。说到这里,原玳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了少许,“半个月前我让梁师傅赶制喜服,过几日大概就做好了,到时候拿过来先试一下,不合适再裁。”
“主婚人也找好了,是城里有名望的老人,这个你不用担心。宴客名单,我这边的那份弄好了,就是不晓得你要请谁。”原玳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华初的手握在了掌心低头吻了吻她细嫩的手腕,抬眸,一脸认真的说道,“华初,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滋的一声,燃尽的蜡油滴落在桌面。北风在窗外呼啸,似乎将屋子里的灯火也摇晃了。有些慌张的,华初将自己的手从原玳的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子,略微踉跄的朝着窗边走去。
“我……我去看看窗有没有关严实。”她转过身,抬起手,触到眼睑的那一刹那,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
原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僵硬了起来,犹如冰泼,一腔热情瞬间冷了下来。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一样难受。她望着对方,固执的问,“华初……你,是否不愿?”
那人没有回答她,背对着她面朝着窗户的身子,却如秋风中凋零的叶子颤抖起来。低哑的啜泣声从窗边传来,惊得原玳浑身一颤。
她跟着站起身子,走到那人身旁,双手发抖的将她的身子掰转到自己跟前。低头,便看到向而坚韧到极致的女人咬着自己的手掌,泪流了满面。
分明是哭的难以自持的女人,看到她呆楞的表情时,一张脸绷了起来。流着泪凶巴巴的虎道,“不许看!”
兀自还在担忧的原玳,听到她这一句之后,什么心都放了下来。伸手,将女人揽进了怀里,拍着对方的背脊,柔声道,“好,你让我不看,我就不看。”
肩上落满了温热的泪,烫的原玳满心的温暖。
她这哪里是不愿意,分明是愿意到了极致,喜极而泣。
正月十六,东风,晴。
昨日上元节的喧嚣在干净的街道上留下了无数的红色痕迹,大清早的,清扫街道的人就推车出来,保证一城的清洁。
按照澜州人的习俗,新娘新郎成婚前三日是不得见面的,故而三天前原玳就搬进了四海武馆里。虽然昨日因着上元,回了一趟医馆,但仍旧不能缓解自己此刻的不安。
天还未亮,梳洗的丫头们就过来等着了,早早地换了衣服,用了早饭之后,就等着出门迎新娘子。
武馆的馆主一大早便看着原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难得焦虑的模样,坐在廊檐下的凳子下,笑嘻嘻的调侃,“原玳老弟,这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想着新娘子啊。放心吧,今夜有得你看的,哥哥帮你顶着,绝对没人来闹洞房。”
“……”原玳扭头,看着馆主那张满是络腮胡的彪悍大脸,定了定神,才应了一声,嗯。
她和华初成亲,对外说的是当年离家年少,成亲成的简陋,自个觉着挺对不起华初的,故而想再来一次,好好补偿华初。
武馆里的师傅都是性情中人,也没笑话她疼媳妇没骨气,都大咧咧应着要帮忙,其中以馆主为最。
听了自己最欣赏的师傅之言,馆主摸了一把络腮胡,嘿嘿笑的意味深长。
将一刻当做一年来熬,总算是熬到了时辰。跨上高头大马,带上聘礼,迎亲队伍便朝着医馆走去。
鞭炮声在长巷响起,一声一声的噼啪回响在远方。经过正街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张净植的迎亲队伍,看着同样跨着高头大马披霞戴冠的张夫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原玳朝他点了点头,拱手倒了一声恭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一点小心思,跟在身后的小徒弟看着原玳,总觉得那位总是正经严肃的师傅带着那么一点得意洋洋。
想着坊间的传闻,小徒弟不噤唏嘘。这男人啊,嫉妒起来真是可怕。按着阴谋论,小徒弟越发觉着自己师兄说的那句,原师傅挑着那日成亲,绝对是故意的,十分正确。
不晓得被子里学生们编排得怎么样的原玳,一脸得意的打马走过清秀的书生身边,而后脸色又开始发虚了。
不晓得是不是太过紧张的原因,一张在马背上从容淡定的原玳却觉着十分不安。死死的拽紧了缰绳,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心头发虚的厉害。
明明是春寒凛冽的日头无端端的却出了一身冷汗,于是这从武馆到医馆的路,便显得十分的难过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门口,一路稳着自己不要出差错的原玳,到了关键时候又出了错。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口,鞭炮响起,翻身下马的原玳一个没注意,下马的时候脚为落实,一个踉跄摔了下来,头上的帽子也差点掉了下来。
见此情形,众人毫不客气的哄堂大笑。原玳心中也是十分羞恼,偏偏面上不表现出来。站直身子,扶正官帽,板着脸扫了周围一眼,四下噤声。
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人。被质感非常强的锋芒扫过,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
被新郎官的眼神震到的礼官,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新郎官一路杀进了屋子。过了几趟刁难将身上的银子全给光之后,有些狼狈的原玳,总算是接到了新娘子。
她一身嫁衣似火,明明亮亮的落在了原玳的瞳孔里,烧起了炙热的焰火。原玳望着被喜娘牵着,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华初,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想要牵住她。
也不晓得是不是看不到路的原因,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堪堪要碰到的时候,华初磕到石子,一个踉跄,歪了身子。
大红的盖头乱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原玳眼明手快的将快要跌倒的女人扶了起来,整个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嘶……”因着那一下崴到脚的华初,倒一了一口凉气。
那声虽小,原玳却听得仔细。抱着女人,新郎官皱起了眉头,贴在对方的耳朵问道,“可是伤到了?”
“嗯。”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原玳也不废话,直接弯腰,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大红的盖头一颤,滑落了大半。秀美的容颜露出一角,引得在场的男男女女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果真,是个妙人。
怀里的女人慌乱的拽紧了原玳胸前媳妇,死死的将自己要掉了的盖头稳住,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同样很紧张的人抱紧了她,将她的脸压向了自己的怀里,朝着前方稳妥的前进。一边走,一边道,“将脸朝里,有我在,别怕。”




将巡景gl 52|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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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将新娘子抱进花轿,原玳翻身上马,听着身后传来的鞭炮声,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方才落了下来。
她这真的是,成亲了。
花桥里坐的是新娘子,新郎官打马游街,一路闲闲,那模样,端的是少年风流,意气风发。因着新房安置在景府,故而迎亲队伍绕着初城走了一遭,便又重新回到了景府。
日上中天,吉时已到,回到景府门口的原玳翻身下马,将手上的缰绳扔到了一旁的徒弟手上,急匆匆的便走到了花桥门前。
“踢轿门,迎新娘子下轿。”礼官站在门口,微微抬首,亮出了洪亮的嗓子。原玳一抬衣摆,轻轻的一踢轿门,站在一旁的四海武馆馆主朗声笑道,“原老弟,你踢的那么轻,以后怕是要惧内呦~”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均是嘻嘻笑。这番揶揄的语气,倒是让原玳挑了眉,她抬首,对着一旁的粗狂爷们淡笑,“彼此彼此。”这一笑,端的是无比风流,也让一旁的大老爷们支支吾吾的红了脸。
初城里,有谁不晓得四海武馆里那位长得虎虎生威的馆主,是个超级惧内的主啊,闻言,众人笑的越发的欢腾了。
一片喜气洋洋里,鞭炮声重新燃起。倾下的轿门里,素白的纤手拨开门帘,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就要走了出来。年轻的新郎官上前,伸手牵住了自己的新娘子。
素白的纤手落在温热的掌心,原玳合掌轻轻的握紧了那只柔软却坚韧的手,珍重而又深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掌中握着的那个人,是她此生的唯一。
牵着新娘子一路走过来,跨过门槛,跨过火盆,终于进了喜堂。
高堂无人,摆在那里的,只有景隐先生的灵牌。隔着一段红绸,她们并立在这喧嚣的喜堂里。
“一拜天地……”未曾屈膝,只朝着门口遥遥一拜,但求天地作证,此生,唯有身旁之人能携手同行至白到苍苍。
“二拜高堂……”转身,对着空旷的席位恭敬弯腰,只愿父母庇佑,今世,牵了线便再无分离。
“夫妻对拜……”再转身,两两相对。谁的官帽打了谁的红盖头,两两相亲,互盖印章,从今以后便是此生唯一相对的人,永以为好。
“送入洞房……”好事的客人们簇拥着新郎新娘,将她们送进了喜房。喧嚣声中,花灯初上,大老爷们拽着新郎官去宴客,小妇人们就留下来陪着新娘子唠嗑,直到夜色深深。
被拽离的时候,原玳抓着门框在众人的推搡中回眸看了一眼,却见她的新娘子顶着红盖头,坐在大红的新床上,安安静静。红霞漫天,落满眼眶也亮了心上。推着她的大老爷们见此就揶揄的笑,“这才刚开始呢原老弟就耐不住了,放心吧,今晚有的你折腾的。”
饶是再镇定的人,被这么挤眉弄眼的一打趣,也不禁红了脸,慌慌张张的脱了手,放下门框,随着人流到了客厅去宴客。
新婚之夜,哪里有放过新郎官的道理。平日里原玳总是凶巴巴的板着脸,让人不敢戏弄她。这不,大喜的日子,大伙瞧着她心情好,也就没了顾忌,一个劲的涌上来给她敬酒。灌了一杯又一杯,就连平常不敢惹她的小徒弟们也大了胆子,上前给她敬酒。这么一来二去,总是心心念念早点结束的原玳,就脱不开身了。
索性开了怀,捧着一坛酒开始逆袭。一众人拿着大碗喝酒,喝的痛快淋漓,待到原玳将那些人灌得四仰八叉再无反手之力时,夜色早就深深。
大红的喜袍沾满了酒水,喝的头重脚轻的新郎官晃悠着脚步,撑着额头,一路摸着回廊墙壁,踉跄的推开了新房的大门。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摆在桌面上的吃食,下意识的绕过屏风,看到那个端坐在床上的人儿瞬间亮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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