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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巡景g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十七郎
张亮伸出大拇指,啃了一大块的肉急急忙忙咽下去之后,长舒一口气道,“原公子好手艺!”
一旁低头默默啃鸡腿的慕容沅也点头,中肯的说道,“很好吃。”
原玳一听,轻笑了一声,“是嘛,我一个朋友以前常常做饭给我吃,我跟着她好多年,就学了一点。后来,外出也时常给人做,不敢说好手艺,能吃但是敢承认的。”炉子的火撤掉了,他们在床边架了一堆火。
慕容沅坐在简陋的床铺上,张亮找个干草铺着坐在床边,而原玳也如同张亮一般,盘腿坐在慕容沅的对面。
三个人围着火堆坐着,炙热的火光灼着膝盖,张亮觉得有些热了就后撤了一些。而原玳始终保持那个姿势,除了头和手几乎一动不动。
锅里的药草,好多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清甜的香味里,慕容沅看着这个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是姿态翩翩的年轻人,开口问到,“原公子还学过医书?”他们上山的时候就互通了姓氏,所以都晓得对方信什么。
“嗯?”原玳尚未听清楚,待看到落在一旁的草药渣时,了然一笑,“这倒是不曾,不过我妻子是个大夫,跟着她也晓得几株药草,时常做汤喝也就轻易认得了。”
“……”屋里的两个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张亮咽了咽刚刚扯下来的鸡肉,试探的问到,“原公子,你成亲了?”大楚年轻男女,二十三四岁成亲也都是常有的事,如果这人是按照正常的年龄娶妻,那她今年该有多大啊!
“嗯,成亲了,成亲好几年了呢。”原玳笑笑,将啃掉的鸡骨头扔在火堆里,余下的肉渣被烈火烘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张亮抽了抽嘴角,看向她,“那你今年多大?”
“不小了,过了四月就二十三了吧。”拍拍手,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原玳拿着一根木柴撩着火堆说道。“你们都是十□□岁的少年人吧,都比我少上一些。”
“……”还真看不出来您比我们还大,怎么看,这个武艺高超厨艺高超的年轻人最多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啊。只是仔细注意一下,她眼角细细的皱纹还有时常目露的沧桑,都可以证明,她的确不是个少年了。
“嗯。”张亮点头,认可了她的话。“我今年十九,过了冬天就是二十了,来这边是游历的。打算学前朝写《九州游历》的忘川先生一般,把九州各地都走一遍,然后将这些事都记下来。”
“诺,你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书篓子,笑道,“这里面的书,都是我写的,写满一本就传回家里留着,等到游历完了就回家整理。”
原玳闻言,点头,“嗯,真是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听你的口音,你是南方的?”
“嘿嘿。”张亮拿着鸡骨头笑笑,腼腆得不像话,“嗯,中州人。我是到处游历的,那你呢?听口音听不出你是哪里人,难道是这附近的?”
慕容沅若有所思的看着张亮,闻言,也将目光落在了原玳身上。对于这个样样优秀看起来像个贵族子弟的年轻人,他也是十分的好奇。
却只见她笑笑,给出了一个非常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同你一般,也是出来游历的。”
“……”张亮又被梗到了,“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你的妻子呢?”成了亲,还能这么自由,不会吧?他们家的两个哥哥成亲之后,都是被锁在家里,为了家庭忙忙碌碌的。而这个人,还可以出门游历,还不带上妻子,也太……
“我的妻子死了,我们成亲的第二年她就死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的那个盘腿坐的正直的年轻人,回了这一句。他扭头一看,看到原玳脸上带着笑,隔着火光,看起来有些苍白和虚弱,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





将巡景gl 7|第一个地方——澜州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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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记得她嫁给我的那一年,那是七年前的冬天。她比我大一岁,嫁给我的时候,还比我高上一点点。她住在我隔壁,家里是开医馆的。”她的嘴角勾着笑,目光落在跳跃的火光上亮晶晶的。她望着鲜艳的火光。又想起那天晚上照亮了所有房间的烛火,那么的亮,那么的亮。
鲜红蜡烛发出来的光,压过了窗外白纸黑字的灯笼。
张亮听得她说,看着她的表情也无甚么压抑的悲伤,也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这么说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
“嗯,青梅竹马。”原玳笑笑,弯起了眼角,“她总是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诺,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她学着她记忆中华初的模样,模仿着她的笑容,可是张亮怎么看都觉得与她平常笑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人也常常再笑,笑起来怕是与她过世的妻子一模一样吧。
“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笑起来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原玳眯着眼,脸上挂着与平常无致的笑容。慕容沅闻言抬头,透着火光,看向她的笑容。跳跃的火光中,她的笑容是少年般的深邃疏朗,可仔细的看向她的眼角,看向那些细致的皱纹,却觉得这笑还是带着岁月的沧桑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又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听她说说故乡的人,在这个宿野的夜里,她盘着腿,细细的慢慢的将她脑海里关于那个人的东西说了出来。
张亮是做惯听客的人,晓得她有话要说,也不打断,坐在一旁啃着野鸡静静的听。
“我以前是个当兵的,知道澜州原家吗?我就是那一家的家将。”她说了个小小的谎,虽然听故事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说谎。“原玳将军上战场的那一年,我刚和她成亲,成亲不过半月,就随着沧澜军去了战场。”
“烈武帝三年的屠城,你们知道吧。我和她都是初城人,那年初城战乱,原玳大将军派了所有原家的家将回去应援,一万多的兵马里唯独没有我。那个时候,我还在峡龙关的战场上拿着这把刀杀了蛮族人。”
“她就是那时候死的,和我的母亲一起死去的。”
“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援军来不及,和蛮族人卡在了进南的七盟原,所有的人都死掉了。”
她的话语,终于没有了少年人的疏朗,带着沉沉的暮气。屋子里的两人,这时候看她,终于在那双火光跳跃的眼眸里,看到了如同夜色一般浓重的悲哀。
那样的悲哀,好像夜色从高山深处汹涌而来。
有人接她的话,澜州大半被蛮族人强占两年之久,是大楚华族人不能言说的痛。
原本以为,气氛会僵在这里。但是语气低沉的人却笑笑,那笑容好像三月春风,破开湖里的寒冰,一切都又开始柔和了起来,“小的时候,她和我说要走遍九州各地,就一起画了路线图。原本想着,打完仗退了伍,就能带着她一起走走的,却没想到她却不在了。所以就一个人上了路,带着她画好的路线图,也算是了了一个念想吧。”
原玳笑的温和,一双眼眸盛了春水一般,仿若眼底从未有过悲伤一般干净明媚。张亮看着她的笑容,忽然松了一口气。从方才凝固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也甚为轻松的答到,“原来如此。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同路的话,就一起走怎么样?”
“一路向南吧。从澜州,到黎州,沿着水路走,一直走到中州坐船到宛州,最后去到江陵。”
“这样。”张亮点头,“我要往北走,这些地方我都去过了,我要往北,去到溯北,最后达到炎空城。我想看看,草原和大漠是个什么模样。”
“那好好走,有缘再聚,草原啊,是个不欢迎将军而欢迎说书先生的地方,去那里你应该会很安全。”原玳笑笑,对着这个十八岁的弱质书生目露欣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读书人了,若不是心有牵挂她说不定也会跟着对方去游历一番。
“呵呵,但愿吧。”张亮笑笑,望着火光眼底暗藏着激动。
他们一直闲聊,闲聊到三更天,就睡下了。慕容沅睡床,张亮和原玳也是随便找个草铺就睡下。
清晨时分,在这间木棚子留了二两银子,他们离开天之涯,在路口分了手。
走之前,原玳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看着张亮满含深意的说道,如果不能照顾好慕容公子,还是让她回家去吧。
那时候,张亮还不懂她的话。只是看着这个只相处一天,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人的背影,站在森林的入口处,看着她驾马而去。
明媚的晨光中,那个人驾着一匹黑马,冲向了日出的方向。黑衣黑马,白刀墨伞,飘渺的浮光里,她的身影好似一条游荡于世间的孤魂……
这是张亮第一次见到那位原姓的刀客,再次相见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出了天崖城,原玳驾着马沿着绿林小道上走,驶向了下一个地方。往着南方走,天色越发的明媚起来。常绿的树叶换了新芽,幽暗的森林底下,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原玳坐在马背上,看着两边的林间景色,放慢了速度。
春天长满的树菇冒出来脑袋,原玳一路上看了不少,见到能吃的就翻下马,摘了一点,取下斗篷的帽子,放在了里面。一路走走玩玩的,走到晌午才走出了森林,到了一个临近的镇子。
相对于前几天的匆忙赶路,今日反倒显得有些信马由缰。她嘴角一直勾着笑,骑在马背上,闭着眼感受着春光打着眼睫的温暖,显然心情很好。
因为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梦里有春暖花开的初城,有喧嚣鼎沸的街头巷口,更加有总是笑的眉眼弯弯的华初。
没有刀光剑雨,没有血光淋漓,梦里只有一个华初,陪着她走在干干净净的初城里。难得的,是个好梦。
她很久没有做这么美好的梦了,太久没有梦到这样的华初,她都以为自己快要将她原本的模样忘记了。如今一梦,醒来之后,才深觉关于她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只要心念一闪,就能够把她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甚至于那时她的模样,都能清晰的,一笔一笔勾勒起来。
甚至是,她们恍如隔世一般的初见……
有人和她说过,记忆是会骗人的。因为年年岁岁记忆里的模样会被风损,而你原本以为自己记得非常清晰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美化后的景象。
原玳不知道,自己记忆里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是六岁那年的春天,她记得很清楚。
那个春天,和初城所有的春天都一样。太阳照了半个月,就开始不停的下雨,有的时候大一点,有的时候小一点,但更多的时候是飘着毛毛细雨。
下雨的时候,将军府后院不知名的树花会开,花里面总会有香甜的蜜汁。每年春天的时候,原守原建两个人就会和自己一起爬上树去吸花蜜。阳光好的时候会去,毛毛细雨的时候更加会去。
因为下了雨过后,就是整日整日的太阳,那时他们才不会去吃花蜜,他们要去河边钓青蛙。
可是那年的春天,她没有跟着他们去吃花蜜,而是整天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毛毛细雨,发呆。
因为她全身长满了装着水的痘痘,又痒又难受,有时候还会突然发起高烧来,非常的不好。姆妈说,她这是生了病,不能出门的,于是看着这样的天心野得厉害的自己,还是乖乖听话待在了房间里。
为了通风,她们把床搬在了靠窗的地方,所以她就一天天的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从光秃秃的模样到冒出了点点白色的花骨朵。
生病的时候,爷爷回来看她,很忙的娘亲也会来看她。爷爷每次来,都还是会说故事给自己看。娘亲来的时候,总问自己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有一次,又是发烧,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抱着自己,眼眶红红的。她知道,母亲这是哭过了。她见过人哭,比如原守,摔跤的时候哭的鼻涕眼泪全都是,眼眶也是红红的。
所以,她知道母亲哭了。听说,父亲死的时候,母亲大哭了一场,因此等母亲出去给她端药的时候,她就拽着一旁的姆妈问,“姆妈姆妈,母亲哭了,玳儿是不是要死了啊。”
然后她听到药罐被摔碎的声音,她听着声音往那边看,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门口,好像在寒风中受了冷一般,瑟瑟发抖。
母亲过来,抱住了她,低声的哄,“阿玳会没事的,没事的。”
她第一次躺在那个女人柔软的怀里,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温热的泪水沿着她长满水痘的脸流淌,弄得她非常难受。
身上难受,心口也闷闷的,因为她的母亲,又哭了……
于是第二天,给她治病的医生,又换了一个。那就是华初的父亲,刚到初城的隐神医。
原玳不记得第一次见华初父亲时,那个男人是什么模样了。但她记得,第一次看华初是什么模样。
那是一个春光很好的上午,阳光在屋外照的艳烈。姆妈带着新来的大夫推开门时,她第一眼就看到跟在后面的女孩。
那个女孩,跟在高大的男人身后,穿着粉色的衣裙,墨色的长发上还束着同色的发带。她长得很漂亮,比那时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姐姐还要漂亮,进屋的第一眼,她们就把彼此的目光对上了……
很多年以后,她都还记得这个场景。那个女孩站在门口,春光落满在她身后,她抬眸,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时,勾唇一笑,笑的眉眼弯弯。




将巡景gl 8|第一个地方——少时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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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换了个大夫之后,她的病就有转好的趋势了。
窗外的那树梨花,开满了枝丫,姆妈脸上的笑容,也和这梨花一般,渐渐开放。大夫每天都会来,当然,身后还是跟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第二天再次见着人家的时候,原玳看着那个坐在一旁,盯着窗外梨花看的女孩,趴在床上歪着脑袋和人打了招呼,“嘿!你不怕我吗?”
“嗯?”女孩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回过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屋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姆妈陪着大夫去抓药了,娘亲很忙,自己又不喜欢有人伺候着,所以此刻的屋子显得静悄悄的。
“我说,你不怕我吗?你看,我脸上长满了水痘,可难看了。姆妈都不让人接近我的,她们也都怕我,难道你不怕我吗?”她早晨用了一剂药,睡了一觉之后醒来精神很好。这话说的虽然多,但也是十分的流利。
“为什么要怕你?”稍长一些的女孩子,歪着脑袋用黑亮的双眼看着她。原玳觉得她的眼睛好像爷爷养的那只黑貂,黑溜溜的,亮晶晶的,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你是生病了啊,没什么好怕的。”女孩笑笑,冲着她安慰道,“我也生过这样的病,现在也好起来了,你也会好起来的。”
“哦……”原玳趴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的眼睛是毫无杂色的墨瞳,长长的睫毛扑啊扑的,十分的灵动好看。看了一会,她觉得有些无聊了,又开始喊那个静坐在一旁看着窗口的人,“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原玳,原字你知道吗,是草原的原,玳字就是王字旁加个代替的玳,是长寿安康的意思。我今年六岁了,你呢?”她的话多了起来,看着那个安静的小女孩总是忍不住想再说一句,又再说一句。
“华初,七岁。”名叫华初的女孩回头,轻声应了一句,她回眸,整个人安静的好像是空气。于是原玳,又怔住了……
后来她常常想,当初觉得对方是个文静甜美的女孩子果然是年少无知的错觉啊。
认识了之后,华初每天都会来。一直到她病好了之后,这个女孩始终每天都跟着父亲来看她。
原玳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小姐姐,爱笑,会给她带糖葫芦和桂花糕,人好的不得了。于是原玳决定,病好了之后去看她。
她的病,好的很快,等到身上的水痘都消下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四月了。为了不留下疤痕,那段时间姆妈天天给她上药膏,一边上一边说女孩子不要留下疤痕,长难看就没人要了。
原玳对此深信不疑,难得的乖乖趴着让人给她上药。
病好了之后,原玳还是跟以前一样忙碌了起来。上午到书院听夫子授课,下午回家跟着刀术课的老师练武。每天每天,都是很劳累。当然,中午和傍晚她是有时间休息的,那时候她就会带着原守原建在将军府附近的巷子玩。捉迷藏啊,捏泥人啊,她都玩过。
但这段时间她不去捉迷藏了,也不去捏泥人了,吃了午饭,就带着人一溜烟的往巷口走,让原守原建,扛着自己爬上那座低矮的围墙。
原守和原建是母亲指给她的伴读,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扛着她爬墙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说,那道仅有四尺的围墙没有什么好爬的。
她第一次爬华初家的墙时,第一眼就对上了华初黑亮的眼眸。
她趴在墙头,原守原建撑着她十分辛苦的哼哼唧唧。她站在庭院,抱着一堆草药趁着天好要晾晒,两个人就这么对上眼,僵在那里。
“嘿嘿。”原玳摸了摸后脑勺,和院子里的华初打了招呼,“华初姐姐你好啊。”她翻着别人家的墙,和那家的主人厚着脸皮打招呼。
第一眼的时候,华初没有认出她,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原玳?为什么要翻我家的墙?”
原玳心虚,她知道翻墙总是不好的,可是他们家正门是医馆,人来人往的很不习惯。她不好意思,所以翻墙。翻墙遇到主人,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她从墙头跳了下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看着对面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小姐姐,咧开嘴角一笑,“我想你了,所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阿守,桂花糕。”她拍拍尘土,对着墙外一喊,于是一包被包的整整齐齐的糕点从墙头抛下,被她稳稳的接到了手里。
美滋滋的接到糕点,她上前,走到抱着药材的华初跟前,献宝一般把姆妈刚刚做好的糕点双手奉上,“诺,桂花糕,我姆妈做的,可好吃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谁知道,那个安静漂亮的小姐姐,没有看她手里的桂花糕,反而盯着她,上下打量,过了好一会,才开了声,“为什么要穿的像个男孩子?”
这是原玳大病一场之后,第一次见到华初。束起披散的长发,穿着红色的武士服。躺在床上病弱的小女孩原玳像个威风凛凛的小公子。
“因为下午还有武术课啊,所以要穿武士服,不然老师又会打我了。”原玳扯着华初,坐在台阶上,开着那包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
四月份的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催人睡。她们并肩坐在长着点点青苔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摊在阳光地下的木架上的药材,浅浅的说着话。
华初是喜欢吃桂花糕的,但为人矜持,只吃了一点便收了手。听得她的话,点点头,拖着腮帮子应道,“原来是这样,你还要练武嘛?”
“是啊,家里的每个人都要练武。不过,练武可好玩了。”原玳拍拍手,将桂花糕放在华初的膝盖上,手舞足蹈的说道,“教我的老师,长着大胡子,高高的壮壮的,人看起来可熊了。不过他人可一点不凶哦,他对我可好了,只要我练的好,他就会耍武功给我看。”
“飞檐走壁啊,翻跟斗啊他都会。哦,对了,我会翻跟斗,你要不要看?”说着说着原玳就有些小激动,一撩衣袍,走下了台阶前的空地上。
摆正姿势,双手前倾借着手劲就连续来了两个漂亮的翻跟斗。华初看呆了,在她收手的时候,两只小手啪啪啪的合起来,微微张大了小嘴,惊叹道,“好厉害。”
原玳就这么站在庭院里,用带着泥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得如同四月媚阳一般的灿烂。
此后,她就是华初家的常客了。当然,翻墙的常客。后来华初的父亲景隐大夫知道了之后,怕她年纪小会从墙头摔下来,不动声色的在她往常翻墙的地方,砌了几级台阶。
原玳生命里的春天,就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她小的时候,性子十分的跳脱。喜欢谁,就天天缠着谁。自从认识了华初之后,没有哪一天是不粘着她的。有时候华初忙,要帮父亲整理药材,原玳不会,托着腮帮子看她忙上忙下的,也能看上一中午。
景隐又是原玳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他身份特殊,原家也乐的看原玳去串门。也不管她,只要她得空,就任由她往景家跑,就算翻墙也不管。
再说了,对于景家那个乖巧的小女孩,原玳的长辈也是挺喜欢的。因而,原玳每次过去,总有人会给她塞东西让她带过去给华初吃,虽然,大半还是落了原玳的肚子里。
原玳去找华初,一般是为了说话。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华初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愿意和她玩的女孩子,她心下更是欢喜,说的话就更多了。
华初也和她说话,虽然多数时候是在听,但是不忙的时候还是会和她说上几句。说说今天的天气,院子里开的花,学院夫子今天讲的故事啊什么,总之,一见到华初,她都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
当然,为了讨这个很好的小姐姐开心,原玳有的时候还会给她打拳看,或者拿着小木棍练刀法给她看。若是让她爷爷知道,她练武功只是学江湖艺人耍给人看,为了讨女孩子开心,多半会气的想揍她。可是爷爷不知道,姆妈也不知道,她们的放任不管,让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如同春天的藤蔓疯长了起来……
日复一日,很快就到了秋天。那一年的秋天,城郊外的稻田放眼望去全是金黄,后院的柚子树挂满了沉沉的柚子,大的诱人。华初就是在这样的秋天,跟在夫子身后,进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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