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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有情?”施夷光背着手,依旧看着山下。她没有回头,只笑道:“范大人与我未曾相识,又哪里来的情义?”
“我有期约,以身相许,这一世便是你的人。不论情义。”范蠡说道。
一如当年的君子德行。
施夷光转头,看着范蠡笃定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好,就算你以身相许,可是如今,我不要你了。
所以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罢。”
施夷光看着范蠡本就白皙的面庞变得苍白。漠然地回过了头。
“你可以选择以身相许我,我也可以选择不要你。”她说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言语早已化作一把把利剑插进身旁人的心上。“你觉得呢?”
“嗯。”范蠡嘶哑又颤颤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又道:“即使你不要我,我也要许你。”
施夷光再次转头,看向范蠡。
范蠡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第一世她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爱情,亦或生命。怎么没见他这般坚定不移。
所以男人就是喜欢犯贱。
“你怎么听不懂呢?”施夷光转过了身子,第一次正正的对着范蠡。
“既然你这么坚定,那我索性告诉你吧。
我不要你,是因为我有心仪的男子。”说着,施夷光停了停。
范蠡听得脸色苍白,往后退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施夷光,嘴中喃喃:“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施夷光奇怪地看着他,反问道。
范蠡往后又退,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消息,脚步踉跄着,直到身子贴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才稳住不停踉跄后退的脚步。
站定了脚步,他看着施夷光,眼神迷离又疼痛。似是回忆,似是思索,又似是茫然。
“你答应过我的……”他声音哝哝。手掌用力地按在身后的树皮上。
“答应过要你以身相许养我?”施夷光笑的有些无奈:“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我不想明白。”范蠡没有等施夷光继续说,截过话打断。
施夷光已经有些疲惫了。她神色淡淡地看着范蠡。
良久,道:“要是你愿意当我的男宠,且不得见人。我尚可以考虑要你。”说完,不待范蠡说话,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范蠡站在原地,呆如木鸡地看着施夷光下山的身影。
山风吹过她的纱衣,飘飘欲仙。步履轻盈,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脑后,随着山风轻晃。挂在腰间的木片被风吹得乱晃,碰撞声轻轻。
明明依旧那么美好。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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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范蠡抬着头,看向暖黄的天儿。
男宠么?他死死地捏紧了自己的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中,传来一阵阵刺痛。
好啊,只要她要他。
第366章拜访
施夷光下山刚下山,就看见站在院子外面吃着桑葚的文种。
她走过桥,看着文种。看也不看,便擦过他走进了院子。
文种手里拿着桑葚,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施夷光。似乎一点儿没有在意她的失礼。他转着头,看着走进院子,然后开始磨刀的西施,神色晦暗难明。面上依旧带着笑。
片刻之后,旁边又传来声音。文种转头,看着从山上下来,一脸苍白的范蠡。
他却是一点儿不意外。将手里的桑葚递给走近的范蠡:“尝尝,很甜的。”
范蠡木然地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抬起头看向院子里西施的背影。
“被拒绝了?”文种问道,话语却没有一丝疑惑的意思。
范蠡没有回话,越过他走进了院子。坐在屋檐下,眼神一挪不挪静静地看着施夷光。
施夷光当做不知,低着头一脸平静地磨着手里的刀。霍霍作响。
施母从灶房里不时瞟一眼,看着一直静望着施夷光的范蠡,很是满意。对于自己女儿的美貌,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天色暗了些许。施母端着饭菜摆起来。邻村有人治丧,施父去了邻村帮忙。晚饭不回来吃的。于是施母招呼着几人用了饭。
当着施母的面,施夷光还是跟着范蠡说着话,范蠡有些沉默,却依旧面上缓和,不时点头应声,认真的听着。
夜饭之后,范蠡和文种向施母和施夷光告了辞。他们住在地方官员里君之处。
施母笑盈盈地送着两人出了门,然后站在院门口目送着两人走去。目光落在伸长修长挺拔的范蠡身上。脸上满意至极。
“光儿,你觉得范大夫如何?”施母问道。
施夷光站在旁边,看着范蠡的背影。虽然旁边有人一起,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
“尚可。”她回道。
“哪里是尚可。”施母回过身子,笑着道:“明明就是好得不得了。”
说完,转身走向灶房开始准备拾碗筷,嘴中还不自禁地喃喃道:“就是楚国呀,太远了些。不过他是越国大夫,该是会一直在越国呆着吧。哎,就这点儿不好……”
施夷光还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嘀嘀咕咕走进了灶房里开始拾的施母。然后回过了头,看着走在乡道上越来越远的两个身影。
一个拒绝就好了。还有一个嘛,当年坚定不移的要她入吴宫的人,今生她这般待人处事。然后呢?
夜将深之时,施父终于回了来。
他洗漱之后进了屋中,屋中亮起油灯。光亮透过窗户纸映照出来。(注1)
施夷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房屋。听着旁边屋子的几不可闻的声音。
她静静地听着,缓缓地睡了过去。
而在施母施父低语的夜里,里君家的两位上大夫也是还没有睡觉。
文种和范蠡坐在里君安排的屋子里,对案两边的两人相对而坐。
“十个人选如今都已确定,明日便可回报大王。”文种道。
范蠡沉着脸,听着文种的话,摇头:“我说了,这十个人中不能有她。”
“为何不能?”文种似是没有想到范蠡这般坚持,不禁疑惑:“她姿态气度皆是上层,且为人冷漠,善于伪装。这样的人拿来当剑,才是最锋利的。”
范蠡依旧摇头:“不可。”
“为何不可?”文种皱眉:“少伯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范蠡低着头,看着桌案。道:“她生性冷漠,必不能得吴王喜爱。”
“你非吴王,怎知吴王不喜?”文种反问。
“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吴王喜或不喜?”范蠡抬头看着文种回道。
文种讶然,看着范蠡。半晌,摇头叹气:“少伯,我并不是与你争论。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在我看来,她是最适合进吴宫的人选。”文种说着,看着范蠡张嘴又准备拒绝的样子,赶紧又道:“少伯,你莫不是忘了我越国的仇恨了?
你莫不是忘了大王和王后为人奴为人婢的奇耻大辱了?
你莫不是忘了当年大王屈居人奴偿人”文种说着,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每每想至此,文种便难以言说,心中尽是悲愤。
范蠡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文种。
“越国这般大,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偏偏要选她一个?”范蠡看着文种道。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文种听到范蠡这话,无奈地道:“少伯,你我走过越地千里,不过寻得女子八人。可如今遇见她,你觉得这八人和她相较,难道能比?”
范蠡看着文种,没有作答。
“论相貌,她姿色天下几人能及?论才情,呵,将才我去了苎萝村中一转,打听了她。她竟是村中夫子。你见过那个女子为夫子的?且里君说了,她屋中书籍成丘。谈吐皆是不凡。这样的人若不用,该有多可惜啊!”文种看着范蠡,说地捶胸顿足。
范蠡听完,看着文种。
文种期盼地看着他,无比希望他能松口。
良久,范蠡摇头。
“少禽,唯她。我不能放。”
文种看着范蠡坚定的模样,眼中情绪连波动都不曾,他甚是不解:“为何啊!你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若真只为报恩。可以许她其他啊。她母亲父亲皆可请封来答,为何非得是成亲呢?”
范蠡看着文种,眼中若有所思。又过了片刻,才缓缓道:“少禽,为了家国道义,我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唯独她,我不想放开。这一次,任我一回罢。”
“况且,当年我已经许期。”范蠡又道。
“不过一眼,何于深情至此?”文种想不通,甚至于有些火上头。少伯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为何此时却如此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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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看着文种,认真地点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柔软:“少禽,不要说了。她我是一定不会放开的。”
文种看着范蠡的模样,深知自己不论如何说面前的人都是听不进去的。
“如此,那就问她罢。”文种道:“让她自己选择,是跟你一起,还是进吴宫。”
第367章走水
范蠡听着文种的话,垂下了头,没有开口。
“你觉得,她会跟你一般,坚定不移的选择你么?”文种见此,开口问道。
“不用问了。”范蠡看着文种:“少禽,就当是为了我。仅此一次。”他说着,神色沉似一波古潭,让人看不清,寻不透。
文种看着范蠡,面色难以理解。
范蠡微微偏过头,看着屋中亮着的桐油灯。灯芯摇曳,火光明晃。
他的声音悠悠,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这一生,我只求她一人而已。”
纵然难以理解,但听至交好友这般说了,文种却不好再说什么。救命之恩如此对待,也算至性至情之人。文种长长地一叹,带着惋惜和愁闷,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一次。
让那郑家女去罢。
明日一早我给大王去书。”
范蠡闻言,向着文种笑着道谢。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事儿,正准备熄灯入眠,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子里有人起身,步履匆匆。
文种和范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文种起身,走到门口拿起门栓,拉开了门。外头的里长正披着个简单的外套就往外面疾步而去。走到院子里又看到文种,赶紧停下脚步,冲着文种弯腰鞠了个大躬,神色恭敬有难掩焦急:“文大夫好生歇息,村里出了些事。我去去就回。”
“出了何事?”文种忍不住询问。
“村里一家人户走了水,我去看看。”里长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焦急。
“走水了?”文种惊道:“我跟你一道去。”
说着披着个外套,跟着里长一起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东村施家走水的消息不胫而走。本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天气干燥,极易起火。且夜里风大,一旦起火若是无雨,风带着火星子一飞,落哪儿哪儿燃。
便可能烧了整个村子。
于是整个东村都焦躁起来。
……
相比而言,隔了几块儿田和一条河的西村就安静了许多。但还是有身强力壮的男子起身过去帮忙扑火了。
住在西村的施夷光在隐隐约约地吵闹中很快醒来。
将醒来,就听到有人大声的拍着院门喊着爹娘的名字。
施母施父迷迷糊糊之中被叫醒,推开门走出来,看着来人。还没有询问边听来人道:“施家婶子大叔快去东村那边!东施家起火了,连烧了几间屋子!”
施夷光躺在床上的身子一僵。
施母施父大惊失色,连衣服都来不及批便跑了出去。
施夷光推开门急急地走出来,却被施母给拦了下来,声音急的发颤:“光儿你在家守着你弟。”
说完匆匆向着已经跑远的施父跟去。
施夷光站在院子里,看着急急地来,又急急地去的一行人。皱着眉头,一瞬之间便转身回了屋子,将熟睡着的施夷华抱在怀里便匆匆的跟了过去。
她还是去晚了。
冲天的火光连着烧毁了几个屋子。施夷光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住,火光将熄未熄。幸而周围的几家人一早发现了火势都逃了出来。只是起火的东施家没有那么幸运了。
东施娘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东施还留着一口气,却依旧昏迷不醒。
施夷光抱着半儿去看还有气息的东施,她躺在施母的怀里,闭着眼睛。那张本来姣好动人的面容,被烧的全是血。朱唇被烧的肿胀变形。夏日裸露在外的肌肤甚多,而她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被烧伤。
施母抱着昏迷的东施不断哭泣,旁边有医在治疗。
“你不要流泪了。这泪水落在她伤口才是麻烦。”医人开口嘱咐道。
施母闻言,赶紧捂住嘴低泣,不断地抹着眼泪:“医人,我这侄女还能活吗?”
“能不能活过来还难说。”医人道:“要看这两天能不能醒过来。要是醒不过来,我也没辙。”
施母闻言,哭泣的声音愈大。
施夷光看着东施,心里一阵难受。
“这火是怎么起的?”施夷光抬头,对着旁边的里正开口问道。
施夷光好歹是村里的夫子,里正还是要给两分面子的。于是叹了口气,道:“东施和她娘晚上睡得迟,夜里点着桐油灯。有晚归的村人路过时,屋子里两人正在吵架,吵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打翻了油灯。”
东施一个人撑起一家,病弱的老母本就只是个累赘,家中又没有男人。东施本有心疾,干不了累活赚钱,家里也就很贫苦。
跟施夷光家土坯盖的房子不同,她们家是木板和茅草搭的。一沾油,再遇火。几乎就没了。
可正因为是木板和茅草搭的,所以逃出来就格外容易。施夷光疑惑的看着眼前被烧做一堆灰烬的废墟。
“既然着火的时候两人在争吵,便未曾入睡。如何没有逃出来?”施夷光看着里正,又问道。
里长又是长长一叹,带着惋惜:“起火之时,东施想要将她娘救出来,结果她娘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东施呢,就拖着她娘的身体出来。
火这么大哪里容得下人在里面呆那么久。邻人将两人救出来时,便是这般模样了。”
施夷光沉着脸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东施。眉头一蹙。东施母虽然病弱,但并不是瘸子。走还是能走动的。烧掉房梁却要一定的时间。
她们俩到底在吵什么,命都不要了。
文种一直站在里正旁边,看着躺在施母怀里的施冰儿,面上愁着。
“里君,这边若是无事,我先归去了。”文种对着里正道。
里正应声。
文种便转身离去。
回到住处,范蠡的屋子还没有熄灯。文种敲门,范蠡从里面打开了门。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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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范蠡身子侧了侧,让文种进去。
文种大步走进去,褪下身上的外套,坐到了桌案旁,喝了一口茶。
范蠡在他对面席地而坐,静静地等着,也不催促。
放下茶盏,文种看着范蠡,道:“少伯,那西施,怕是一定要去了。”
第368章毁容
范蠡见文种这般,心下直觉不好:“可是那郑旦或东施出了什么事儿?”
文种点头,道:“那东施,家中起火。容貌尽毁。”
范蠡一惊,坐直了身子看着文种。
“所以这一次,我大概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文种又道。
范蠡面上严肃,抿着嘴没有回话。
东村的大火之后,整个苎萝村都人心惶惶。人家户一到了晚上,都尽量不再点灯。特别是家中有顽皮孩子的。
东村的施家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西村的施家帮着操办了东施家的丧事。
东施母一下葬,施母就准备将东施接到自己家来养着。东施如今整个人都废了,也只得答应。
施母给东施拾了一个屋子,每天除了浣纱就是照顾她。
东施在火灾的第二天夜里就醒了。却没有再说一句话。有人说她大概是舌头被烧坏了。
每天除了进去给她送药喂饭的施母,谁也不见。
施夷光本想去问问走水当夜当地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见东施这样,除了施母谁也不见,且一言不发的模样。她也不好再去问当夜的事。
东施就这样将自己关在了那一件小屋子里,再未踏出过一步。
……
范蠡再来的时候,身边没有跟着文种。他只身一人来到施家院子外。施母在院子打着施夷华尻子。他刚刚在小河边玩水,整个人踩空掉了进去。幸好施母正端着纱从山上下来。便急急地把施夷华给捞了出来。
捞出来就是一顿打。
看到范蠡来,施母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站起身子看着他:“范大夫?”因为刚打完还有些气喘吁吁。
施夷华沉着母亲说话的空档,将眼泪鼻子一抹一溜烟跑了。
范蠡冲着施母行了个礼,道:“我来找西施姑娘的。她可在?”
“西施她现在正在教学呢。”施母喘了口气:“你要不在家等等她?”
范蠡闻言,道:“不用了,我去学堂找她便是。”
说完,便问了施母学堂的位置。然后向着学堂走去。
学堂里传来稚童的声音,篱笆外种着的大树随风飘摇。篱笆里面圈着一个鹅圈,里头养着一直到大白鹅。
因为夏日炎热,学堂的门打开着。
范蠡站在篱笆外的树下,看着学堂里教着大字和圣人言的施夷光,目光温柔。
她总是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所以不管是谁,不管是何时,总是能一眼看到他。少禽也不例外。
施夷光早就看到了外头站着的范蠡,长身而立。一身浅蓝深衣,头发宛成髻,用牛骨笄别着,玉树临风。
但她当做是没有看见,依旧上着自己的课。临到了下课,又过了个把时辰。散了学,施夷光拾了学堂,然后这才关上门走出院子。
范蠡等在门外,纵然夏日的闷热让他早出了一层薄汗,却依旧没有丝毫生气。
“你每日都要来上课么?”他问。
“嗯。”施夷光应声,态度淡漠疏离。
范蠡看着她,抬着手摸了摸头上的汗,晒得发红的脸颊有些烫。他跟在施夷光后面走着。
施夷光走在前面,好一会儿没听到后面的声音。便站住了脚,转头看向他:“你来找我作何?”
范蠡跟着停住脚步,看着她。
“你喜不喜欢山里生活?”范蠡突然问道。
“怎么,你要带我去深山老林里隐居?”施夷光反问,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讥讽刺的范蠡生疼。他眼眶一红:“嗯,我辞官,带着你去山上隐居,听雨起,枕风眠。跟着清风绿水,向阳而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抛却世间烦恼忧纷。可好?”
施夷光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说话的范蠡。
“你在说笑?”看着莫名其妙红了眼眶的范蠡。施夷光觉得奇怪,又矫情。
因为自己拒绝,所以格外认真?
所以前世她压根儿就不该对他百依百顺么。
范蠡看着施夷光,目光坚定:“若你答应,我便向大王辞官。”
施夷光看着范蠡,那认真的神色丝毫不掺杂一点儿算计和迟疑。她转过头,悠悠道:“真是犯贱。”
“犯贱?”范蠡听不懂这话。
施夷光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嘴中道:“可惜了,就算是朝天背地的日子,我也不想跟你过。”
范蠡脚步一滞,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感觉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范蠡道。他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跟上。
“不管要什么样的生活,都不想有你。”施夷光道。
范蠡停住脚步,看着施夷光。垂在身旁的两只手发着抖。
听到身后没了声响。施夷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范蠡,粲然一笑:“除非你当我男宠。”
范蠡看着施夷光的笑,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七月流火时节的艳阳,晃得他快要窒息。
“这样,你会愿意跟我一起么?”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施夷光闻言,脸上的笑淡了淡。她看着范蠡,道:“是男宠呢。不是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而是我愿不愿意让你,跟着我。
当然,随时可抛弃。”施夷光又补充道。
范蠡定定地看着施夷光。好一会儿,看着她认真地道:“好。”
施夷光脸上的笑完全消失。她木木地看着范蠡,面无表情。见他笃定又认真的模样。一瞬间意兴阑珊。
她也是个贱人。抛弃她时,她爱得宁愿为他死。为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放弃自己的信仰和道义以及尊严时。她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哦,那我现在就抛弃你好了。”施夷光说道。转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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