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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良久之后,孙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施夷光,眼中竟是经惊艳之色,他伸出手,指了指桌案上的竹卷,复而抬头看向施夷光,不可置信的道:“你这些,都背完了?”
施夷光看着孙先生的目光,低头扫过面前放着的一堆书卷,抬头看着孙先生,咬了咬唇皮:“很难吗?”
半年多的时间,背完这点儿很难吗?
施夷光看着面前的竹卷。易经这分量,放在现代打印出来,也就一本四开大小,一百页不到的小书。
孙先生惊艳之色敛起,而后正色的看着施夷光:“你当真一开始就不识字?从未看过易经?”
施夷光看着面前孙先生的神色,一副像是抓了作弊考生的样子,她不爽的扁了扁嘴:“当然没看过!我虽然不算个好人,但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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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于你。”
孙先生按着面前的施夷光,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口中喃喃道:“才八岁稚儿,就有这般慧根。”
说着,他定定的看着施夷光,身子向前移了移,轻声道:“施夷光,你愿不愿意,认我当师父?跟着我学习?”
施夷光一脸疑惑的看着孙先生:“我不是认你做师父了么?”说着,施夷光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竹卷:“这些都还是你教给我的呢。”
孙先生立马摇摇头:“不是不是,我说的认师父,是像安阳一般,真的跟着我做学问。”
“难道我现在没有跟你学习?”施夷光抱着膀子,挑眉看着孙先生。
孙先生摇摇头:“你这个不算。”
“哦,也就是你之前都没打算准备教我是吧。”施夷光恍然,看着桌子上的竹卷,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原来你之前都是在敷衍我。”
“不算敷衍,本来我就没打算认女弟子。”孙先生看着施夷光,伸出手,捻了捻下巴底下的胡子。
施夷光扁扁嘴:“其实我对你也不是很满意。”说着,她跪着的身子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桌案后头,她挑眉看着孙先生,长叹一声:“这个时代,这么多圣人大家,为什么我偏偏认了你当先生,你知道吗?”
孙先生听着施夷光的话,而后端坐在桌案后头,摇了摇头:“为何?”
“那是因为我没人要。”施夷光说着,眼睛看着孙先生,一脸无奈:“我没选择啊!”
孙先生听着,眉头挑了挑,疑问道:“季先师不是你做弟子了么?”
“季先师,季先师是谁?”施夷光屈着腿,小小的一团坐在桌案后头,拢着袖子抱着膝盖。
“就是你们村头的夫子啊,你不是在他那儿上学么?”
第61章挡风
“哦!他呀…”施夷光恍然,而后扁了扁嘴:“也就那样吧,在他那儿学了那么久,五个字都没学会。”
最主要是,她是想要离开苎萝,在苎萝常年教习的季夫子,肯定是做不到的。
孙先生听着施夷光的话,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说着,施夷光忽而眉头挑起,伸出拢在袖子里头的手,指了指桌案上的竹卷,不屑的道:“认你做老师还嫌弃我。就这点儿,要是我理解了,三天就能背完。”
“什么?理解了,三天能背完?”孙先生一时没反应过来施夷光的意思。
施夷光挑眉,一脸得意:“对啊,我就是这么厉害的。”
孙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诧的指着面前的一堆竹卷:“这些你都没理解?!!”
“我要是理解早背完了。”施夷光坐在桌案后,得意的看着孙先生。前一世为了考研,马哲毛概死记硬背的还少么?还不是几本几本的背完了。
孙先生无奈的扶额,而后奇怪的看了一眼施夷光,又低头看向桌案上放着的竹卷。
良久,长叹一声:“来,我跟你讲。”
寒风扫过,枯叶纷飞。
黄土,矮墙。低院,枯木。院子里头的景色孤独而寂寥。
堂屋中孙先生不停的讲解声传来,夜色渐浓。油灯挑起,施夷光跟着孙先生出门买了夜食,回到庭院的时候,夜色已经覆盖了整个宛地城。
施夷光拿着热汤饭,撩开帘子,便见着屋里头已经睡着的安阳。
安阳依旧坐在熊皮毛毯上,他身子微微偏着,枕着面前的低案闭着眼睛。案上的油灯忽明忽暗,让安阳整个面容在灯光之后摇晃。
施夷光蹑手蹑脚的走到旁边,跪坐了下去,将手里拿着的热汤饭放在安阳熟睡的桌案上,而后走到窗户旁边,踮着脚,轻轻的关上还撑开的窗户。
关好窗户,回过身,施夷光便看见安阳撑在桌案上看着自己。
“我把你吵醒了么?”施夷光有些讪讪的摸了摸头:“你吃饭吧,我这就出去,不扰你了。”说罢,向着外头走去。
“今晚你在哪里睡?”安阳的声音响起。
施夷光转头,看着面色依旧冷清着的安阳。指了指门帘:“今儿跟先生一道儿睡堂屋便是。”
从遇狼之后的夜里,施夷光便跟着安阳一道儿歇着。反正她身子小,偏偏又怕冷,安阳又那么好性子,也就黏着安阳夜里睡。
今儿莫名其妙就把安阳给惹生气了,这会儿也不好凑到跟前一道。
“先生说的么?”安阳紧紧的盯着施夷光,开口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施夷光被这眼神盯得,突然有些无措,而后点点头,压低声音小声道:“是啊,先生让我睡门口挡风。”
话音一落,便听到堂屋中一吼:“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讲过这话?!”
施夷光吓得脖子一缩,而后悄悄地吐了吐舌:“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歇着了。”说着,默默的转身,向着帘子外走去。
安阳没有讲话,施夷光撩开帘子,走到孙先生隔壁的毛毯子旁就合衣睡了下去。
堂屋的门是破旧的,上面斑驳的洞不少。时不时灌进来的风吹的施夷光抱着脑袋不敢多动。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施夷光睁开惺忪的眼,便见着安阳如画的眉眼,将她轻轻放在屋子里头的床榻上。
她想说话,可是太困了,只是张开嘴,轻轻叫了一声“安阳?”
“睡吧。”安阳轻声说着,而后转身,吹灭了案台上的蜡烛。片刻之后,施夷光被风吹透的身子一暖,而后便沉沉的在安阳怀里睡了过去。
宛地里郢都不远,不过半月行程,新岁一月中,一行三人便到了郢都。
到的那日,郢都下着小雪,干冷的很。安阳被安置在郢都置办的宅子里头。施夷光还在熟睡之中,便被孙先生拉着起来了。
施夷光被拉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屋外还在纷飞的小雪,抓着被子裹紧了些许,睡眼惺忪的转头看向孙先生,迷迷糊糊的问道:“这么早,作何?”
孙先生站在施夷光的床边,看着她道:“要去楚令尹府上了。”
“楚令尹?”施夷光抬了抬头看着孙先生,眼角的眼屎糊着有些睁不开眼,她抬手搓了搓眼角:“谁啊?”
“楚国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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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氏(注1),公子申,字子西。”孙先生看着施夷光,不像往日一半敷衍而过,而是认真的说了出处身份。
施夷光还在迷糊着的脑子,听到‘王族’二字一灵光,抬头看着孙先生挑着眉头道:“皇族?楚国皇族?”
“是王族。”孙先生又说道,而后转身走了出去:“整装罢,我在外头等你。”
三下两下穿好厚厚的棉衣,梳洗好,急急的向着孙先生的屋子走去。
走进孙先生屋子的时候,孙先生正在用饭。对面摆好一副碗筷。
施夷光走到孙先生对面,跽坐下,拿起碗筷跟着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小声的问道:“先生说,等下我们要去见楚国王族?”
孙先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是王族,但也不是王族。”
“那到底是不是王族?”
“是楚国令尹府。”说着,孙先生抬头看着对面的施夷光,手里的碗筷停下:“楚令尹主国事、军政,乃最高长官。等同于你们越国的上大夫,吴国的相国。”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楚令尹府上么?”施夷光呼啦啦的喝着粥,眼珠子看着孙先生问道。
孙先生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我。”
“啊?”施夷光放下手中的碗瞪着孙先生,嘴唇上还沾着些许的粥糊:“就你去?哎就去你这么早叫我起来作何?”
孙先生自顾自的夹着面前的菜:“那你呢,想去么?”
施夷光手里的碗放了放,看着面前的孙先生。而后点点头:“自然是想的。”
“你想去我便带你。”说着,孙先生放下手里的碗筷,拿着一旁放着的绢布擦了擦嘴角的粥,看着施夷光道:“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施夷光亦是将手里的粥放下,抬着袖子擦了擦嘴角,目光炯炯的看着孙先生。
“从今天起,你就是哑儿了。”
第62章哑儿
施夷光看着面前的孙先生,有些疑惑的眨了眨:“什么?哑儿?”
孙先生点点头,道:“是的,今日若你跟我一道去楚令尹府上,那么便从踏出院子起,便不能说一句话。”
说着,孙先生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若是能做到,便跟我一起入令尹府,不能就做罢。”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屋外走去。
施夷光跽坐在蒲团上,不由得转头看着孙先生大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话太多了。”孙先生轻悠悠的说道。话音落时,人已经走出了屋外。
新岁的日子外头还飘着白雪。
施夷光坐在屋内,看着屋外的孙先生,眼睛沉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哑儿就哑儿吧。
孙先生和施夷光是徒步走到楚令尹府上的。
施夷光带着羊皮的毡帽,站在孙先生的身后,雪渣子落在她的肩上,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口热气随着哈欠弥漫在空气中,氤氲散开。
昨夜都学到很晚,即使困意很浓,但她依旧撑着眼睛,乖巧的跟在孙先生之后。
孙先生站在前头,一直未曾听到施夷光抱怨的声音,奇怪的往后看了一眼。只见着施夷光定定站在后头,规矩的跟往日判若两人。
两人等在外头许久,才见令尹府上的门人前来通传。
“令尹大人请先生进。”说着,向后退开些许,比了个请的姿势。
孙先生行礼,而后便入了令尹府上。
施夷光跟在后头,抱着孙先生让她拿着的书卷,老老实实的跟着。余光不时的瞥向周围。
不愧是楚国的大令尹府邸,偌大的院子里头,是一条长长的青石路,路两边各放着个的三足鼎。鼎之后是两个高大的树木。虽是冬日,树木已然凋零,但高大的枝丫依稀能看到盛夏时候繁茂的光景。
整个府邸恢弘大气。
跟着门人走过一条条的廊庑,扰了一个有一个门楼,总算见到了不远处的正堂。
正堂之中,有一中年男子端端的跽坐在里头,正对着门,看着缓步而来的孙先生和施夷光。
待到孙先生走到门堂之外,那人便站起了身子,看着孙先生。
孙先生走进门堂之中,冲着那人,抬手深深一揖:“越人长卿,参见令尹大人!”
“长卿先生快快请起。”楚令尹站直身子,对着孙先生一揖之后,又赶紧上前搀扶着孙先生,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先生请坐。”
孙先生应声,而后跪坐了到了蒲团上。
施夷光站在身后,垂着脑袋站着,目光时不时抬起,瞟向面前的楚国令尹。
岁数不大,三十多岁左右,留着长胡子,看着很神。衣裳整洁缎面华贵,着色却不华丽。手掌粗糙带着老茧。虎口处尤是。
悄无声息的观察毕,施夷光复而敛起了眉眼。
“长卿先生是越国何地之人?”楚令尹跽坐在孙先生对面,看着他问道。
“回令尹大人的话,我乃越国苎诸暨之人。”孙先生跽坐在楚令尹的对面,端正而严肃的回着。
施夷光闻言,眉头挑了挑,抬头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孙先生,而后又低下了头。
“原是诸暨人。诸暨我还未曾去过呢。”楚令尹应声,而后看着孙先生继续道:“我看了长卿先生所递的经书,甚是合心。又看了先生的治兵策论,先生有大才,可愿受聘于我府上,为上座门客?”
孙先生闻言,看着楚令尹慈祥的笑了笑:“令尹大人抬举,我此番前来,本就是投奔大人,愿意为大人所谋,尽上一份力。只是我为人谨小,处大人府上拘束,若是大人能应允我谋职大人门下之时,还能在居身在外,便可。”
施夷光听着孙先生的话,垂着头,嘴角瞥了瞥。孙先生也是个扯淡不脸红的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胆儿小?
“自然自然,先生有所求,尽管提出便是。”楚令尹听闻孙先生言,想也不想便回道。
门堂中,孙先生跟楚令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治兵策论,施夷光一言不发的站在孙先生身后,抱着一堆竹卷,不时上前默默的递着竹卷。
她静静的站着,一边看着地上铺着的石板纹理,一边听着孙先生和楚令尹的对话,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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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在角落的雕像。
等两人说完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前一世训练没少站,可这一世的施夷光却站的极少。孙先生起身,跟着楚令尹转出了堂中。施夷光也颤抖着脚跟上,站的太久腿太酸,差点儿一个不稳没摔倒。
她扶着门框,吐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孙先生花白的洋葱头,又抱着书卷默默的跟了上去。
入膳食厅堂,施夷光抬着脚将跟着孙先生走进去,便被一旁守门的奴仆给拉了出来。
那奴仆狠狠的瞪了一眼施夷光,小声道:“你作何?那是先生大人们去的!你一个奴儿,无召怎敢乱入?!”
“?”施夷光面色一诧异,而后哀怨的看了一眼孙先生的洋葱头,很快低下头,规规矩矩的退出了门外。
这是异国他乡,可不敢造次。
且答应了孙先生,要做哑儿。低调。
施夷光抬出脚,退了出来,抬眼看着里头跟楚令尹相谈甚欢的孙先生,又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
冬日的小雪纷飞,落在偌大的庭院之中,飞到施夷光的头上。
施夷光定定的站在那儿,手里抱着竹卷,低着头也不讲话。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施夷光头上一痛,她咬唇止住惊呼声,转身看去,便见着不远处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儿女子们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奴儿,把球给我捡过来!”其中一男子大声高呼道。
施夷光看着他的目光,转头看了看一旁,才见原是一个足有一寸多的木球,躺在门柩外。
她偏头,看了看远处那几个少年。
“聋了不成,让你把球给本公子捡过来!”那说话的少年看着施夷光,傲慢的高呼。
施夷光看着少年不可一世的样子,一脸淡然的回过了头,安静垂下。
“哎?他竟不听话?”旁边又有少年微微惊道。
“端叔羽,他竟然不理你!哈哈哈!”旁边少年嘲笑声刺耳。
脚步声靠近。
施夷光低着的眉头皱了皱。她抬眼,看了看还在屋内静静谈着的孙先生,花白的洋葱脑袋时不时摇晃一下,而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抱着的竹卷。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似乎都能听到那少年愤怒的呼吸。施夷光微微偏了偏头,余光已经能看到气呼呼走近的少年。
忽而,屋中声音倏忽变高。
“秉文,拿书来。”孙先生转头,看着垂头站在屋外的施夷光,朗声道。
施夷光心下一喜,捧着手里的竹卷走了进去。
第63章捡球
一旁几个已经走到屋檐下的少年步子一顿,便看着面前垂头跟个傻儿似的施夷光向着膳食厅堂之中走了进去。
几位少年面面相觑,顿住的脚步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走去。
其中一位少年贴在墙上,而后转头看着另几个孩子,皱眉道:“父亲在谈事呢。”
“那悄悄把球捡了就走吧。”其中一位少年说着,推了推走在最前面的少年。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将才不可一世的少年。他弯着腰,悄悄的,窜到房门处,捡起了木球,向后退去。
“下次见到那奴儿,我定要狠狠抽他一顿才是!”少年压着声音,一手拿着木球,嘟着嘴恨恨的说道。
嘟嘟囔囔的说着,转身离去。
孙先生用完膳,施夷光是跟令尹府上的下人们一起用的。午时之后,雪便大了。孙先生跟楚令尹告了辞,便带着施夷光离开了令尹府。
施夷光走在孙先生身后,淋着雪,垂着头,规矩而老实。
走出令尹府不远,孙先生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施夷光:“今儿还算安分的呀。”
施夷光撇了撇嘴,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竹卷。她抬头看了眼孙先生,道:“不是说做哑儿么。”
“可教也,可教也。”孙先生看着施夷光,满意的点着头,而后回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片刻之后,又轻声开口道:“你,听到了我跟楚令尹的谈话未曾?”
施夷光‘嗯’了一声,低着头跟着走着,也没有多言。
“谈了什么?”孙先生继续问道。
“制兵策论,还有楚国治国之道,天时地利和运道。”施夷光跟在孙先生后头回着,忽而,她停了停,抬头看着孙先生的后脑勺,又道:“你提了越国,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想离间楚越?”
孙先生步子骤然一顿。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施夷光,缓缓开口:“你听出来了?”
施夷光抱着手里的竹卷,看着孙先生,没有回答,只道:“你说的那些天时地利和国之运道,随便一个会占卜的人一听,便知你是人。”
她这一年学的占卜之术也不是白学的。
“原来你都听懂了。”孙先生看着施夷光,面上带起了笑:“倒是比我想的还聪慧。”
说罢,孙先生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悠悠道:“秉文,你以为会占卜的人很多么?正儿八经的,一个国家不出那几个罢了。敢占国运的,就更少了。”
施夷光跟在孙先生的身后,看了看他的后脑勺,喃喃接道:“我还以为是满地都有。”
她天天在一起的安阳和孙先生都会,且。便以为占卜之术是大多人都会的。
孙先生走在前面,听到此言,也没有再回。只是笑了一声,而后摇摇头。
施夷光看着孙先生摇着的洋葱脑袋,复而低下头,没再言语。
因为异国他乡,又是一个不甚深入了解的时代,施夷光日日跟着孙先生在楚国令尹府上这段时间,敛了许多,也按照孙先生的话,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哑儿。
跟越国那旮旯里头的苎萝村的放浪形骸,全然不同。
每日本本分分的跟在孙先生后头进进出出,作甚就作甚,一句话也不多讲。两月多的时间,在令尹府上,跟在孙先生后头,竟一次也没有开口讲过话。
时间久了,令尹府上的人便都以为跟在长卿先生身后的奴儿是个哑的。
日日上午跟着孙先生去楚令尹府上,下午会住宅听孙先生讲经书和各种策论,这样的日子,时间长了,似乎也就习惯了。
春盛之时,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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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散。
今日孙先生身子抱恙,早上不能去令尹府上,便遣了施夷光一人抱着他昨日批注的《世》和《语》,向着令尹府走去。
施夷光穿着羊皮的马甲,里头还套着一件灰色的薄棉布衣裳。脑后勺整整齐齐的编着一个长辫子,带着一顶青灰色棉布帽子。
施夷光每日都要来令尹府上,府上守门人也早已认识。直接开了门便让她进来。
“今儿就你一个人来么?”守门人打开一个门缝隙,走出来站在门缝旁边,看着施夷光笑着问候道。
施夷光抱着竹卷走到台阶上,看着守门人轻笑着点点头。
守门人见施夷光走了上来,手上拉着的门缝更宽了些,他退开半步,头向着府里头偏了偏:“快些进去罢,这个时辰下房里头还在过早呢。”
施夷光点头示礼,而后踏过门槛向着令尹府上行去。
施夷光跟着往常一样,先去了楚令尹子西的书房,将手里的竹卷递上。
“先生今儿怎么没来?”楚令尹子西接过施夷光手里的竹卷,抬头看了看施夷光。
施夷光抿了抿唇,而后从怀里头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楚令尹。
楚令尹看着施夷光,接过,而后打开看了起来。
“原来身子有恙。”楚令尹喃喃道,而后抬头看向施夷光:“你过早了没?”
施夷光抬着头看着令尹子西,摇摇头。
“那先去过早吧。”楚令尹说着,将手里的书信放到桌上,又嘱咐道:“过完早回去时,去药室给先生带点儿药材回去。”
施夷光垂着头,老实巴交的点头。
楚令尹看着施夷光老实本分的样子,坐了下去,低头翻阅竹卷时,开声道:“下去吧。”再没有多看不起眼的施夷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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