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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槐秋
季夫子听着,摇摇头:“我以为,涉佗、成何皆无罪,不过卫人叛之,以充由耳。”
面前的人坐着未说话,而后才点点头:“先生知矣。”说着,他有停了停,抬头看向季夫子,再道:“我国叔孙氏听闻,与齐、卫两国已有龃龉。”(注1)
他的话还未说完,季夫子便伸出了手,摇了摇:“贵国内政,我不便与你妄议。”
屋外夏光高照。屋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施夷光站直了身子,转头看了看旁边开着的窗柩。眼睛眯了眯。
听球不懂。
这都说的什么鸟语,一句也听不懂。
施夷光深吸了口气,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而后她转身,向着栅栏跑去,翻了出去。
“你现在又要去哪里?”言偃看着翻出墙就往路上走的施夷光,无奈皱着眉开口道。
“归家。”施夷光说着,忽而站定了脚步,转头看向言偃,目光扫过他背篓里头的出头,挑眉道:“你不去帮你娘挖地?”
言偃没有回话,只是叹了口气,指了指另一边的一条路:“你归家该走这条路的。”
施夷光回过头,看向那条路,扁了扁嘴,对哦,好像是那条路。
“我晓得了,你快去帮你娘吧。”施夷光回过身子,摆摆手,向着言偃指着的那条路跑去。
言偃背着背篓,看着施夷光蹭蹭蹭跑远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又勾着唇笑了笑。清秀的模样里头带着微微黝黑的脸又抬起,看了看正上的日头,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施夷光跑回家的时候,施母还在家里头染纱。她看着从外头跑回来的施夷光,转头道:“光儿,等下跟娘一道儿去江边浣纱呀。”
“等下我有事儿。”施夷光直接向着自己的屋子里头跑去,边跑边道。
她进了屋子,然后从柜子里头把自己的书袋子拿了出来,而后拿出笔和竹片儿,装了些许水放在一旁,坐定。
施母净了手,走到西施屋门口的时候,便见着她侧着身子,正对着撑开的窗户咬着笔杆子。
“式微,式微,胡不归。归归归后面什么来着?微君之故?”施夷光一边咬着笔杆子,一边胡乱抓着脑袋上的包子头:“微君之故后面是什么来着?想想想想想……”施夷光用笔头戳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念叨着。
“光儿你在作何?”施母向着施夷光的屋子走去,不解的看着她一脸苦闷的样子,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竹片儿上。
第27章她是谁
施夷光转头,瞧了瞧后头的施母,哭丧着的脸一点儿没变:“我在温习夫子今日讲的功课。”
“什么功课?”施母说着,边撩着裙子擦着还沾着水的手,边向着施夷光旁边坐了下去,看着她面前的竹片儿。
“说了你也不晓得呀。”施夷光苦着脸,想也想不出来,施母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她转头看向施母:“娘你去浣纱吧,你在这儿我没法温习的。”
施母点头,刚坐下的身子又赶紧起身。她俯身将坐着的凳子推进去了些。然后看了看施夷光:“行,那你温习吧,娘去浣纱了。”施母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施夷光没回声,只是抱着脑袋,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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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着‘微君之故’后面句话。
诗经里头,什么《关雎》《关雎》还是《击鼓》这些耳熟能详的诗她背是能背的,可都是讲男女之情,她要怎么在孔子面前说起呀!
不成还突然跑到孔子面前,大眼汪汪的看着他,来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要是孔大圣人愿意她也不介意。能跟孔子谈一场往年恋,也能名垂千古了。
施夷光将脑袋揉的一乱,放笔头向着桌上一放,哭丧着脸看着面前被水浸着的竹片儿:“微君之故后面到底是什么呀!”她能记得的诗里头,跟治国政治有关的也就这一首了。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门口的施母忽然停下,转头看向里头正揉着脑袋的施夷光,轻声开口道。
“胡为乎中露……”施夷光重复着施母的话,悠悠转头,看向施母,恍然大笑道:“娘你连这个都晓得?”
施母看着欢喜极了的施夷光,笑着回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注1)
施夷光放着笔,一拍桌子:“就是这个!娘你真是太聪明了!”施夷光边笑着说道,边回身拿起桌上的笔,开始沾着水写了起来。
施母站在门边,看着奋笔直书的施夷光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天儿,皱了皱眉头:“光儿,我去浣纱了。今日的纱有些多,再不去就的弄很晚。”
施夷光此时已经用简体字将大概写了出来,她一边放下笔,一边道:“娘,我帮你浣吧。”
夏日光景长,日高人渴。施夷光跟着施母端着纱向着桥那边的河边走去。
但惜的夏日再长,一日也过得徐快。施夷光跟着施母浣纱归家不久天儿便黑了。唤来了言偃,四人用了饭,向往常一般,跟着施父施母在桥头树下唠了会儿嗑,便趴在施父背上睡着了。
农村中的黑夜跟现代的璀璨不同,没有月的夜里,总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屋外的山斑鸠渐起的一声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无声的黑夜也不显突兀。
黑夜之中,施夷光躺在床上熟睡着。气息一声声平稳而均匀。
忽而,她的眼眸睁开,宛若黑夜之中的黑色宝石,又似苍鹰般锐利而深邃,盈盈幽光。
屋外的墙壁上的声音响起。
施夷光的面色沉沉,她缓缓伸起手,放在枕头之下。拿起枕下放着的木尖刺。而后弯着身子,悄无声息的将枕头拉着,放在被子之中。身子一翻,轻轻落在床脚下。
窗户下的别木动了动。
而后便是“吱呀……”一声。窗户慢慢撑开。
一个身影撑着窗柩跳了进来。
施夷光眼睛眯起,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整个身子都被挡在床板下。她眯起的眼睛像极了鹰眼,即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看清屋子里头大致的轮廓。
身影向着床前走来。
施夷光手里拿着的尖刺紧了紧。
忽而身影一顿,而后跪在地上向着床尾而来。
施夷光身子弓起,看着渐渐爬进的身影。
再进一步,就是攻击的最好角度。
那身影忽而又是一顿,停了下来,伸手拿着床底下冒出一个头的麻皮袋子。然后掉了个头,又向着窗户爬去。
刚掉头,便觉背上一痛,那身影还来不得惊呼,脖子上便地上一个尖刺!
“敢叫就刺穿你的脖子。”
将张着的嘴顿住,那身影一动不敢动。脖子刺痛感太强,话音冒出喉咙已然成了一声声的呜咽。
“你是谁。”施夷光的声音死死的压着,在黑夜之中,显得些许沉郁。丝毫不像一个几岁的稚子。她说着,抵在那人喉咙上的尖刺松了松。掐着后颈的左手却是更加用力了些许。
那身影听得一个哆嗦,脖子上的疼痛一消,立马哭丧着哑声一直求饶。
说着,就要转头,眼睛的光向后瞄着,想看清身后的人。
眼珠子刚转动,那人脖子上又是一刺痛。赶紧回过头又开始求饶。
“你给我老实点儿。”施夷光说着,身后抵着那人的膝盖重了重。
下一刻,那人的身影便有些软的使不上力了。嘴里不断地低声求着绕。
施夷光没有再说话,目光直视往下,落在那人手里拿着的牛革皮袋上。
而后翻了一个白眼。
施夷光手里的动作松了些,声音也轻了轻:“袋子留下,人”
话音还未说完,那身影忽而转过,向后一跃起。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施夷光大惊,瞬息之间,一掌拍在地上,整个人飞起,踩在凳子上借力便跟着跃出了窗户。
手里拿着的尖刺便向着前方的后颈狠狠刺去。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施夷光的动作如此敏捷。他身子向旁边一躲,伸手便要拍向施夷光的胸口。
施夷光拉着房檐下的柱子,借力一飞,绕着柱子便袭向那人的脑后。
那人向着后面又是一退。
就在他退的一瞬间,施夷光手里的尖刺迅速的飞了过去。
那人一惊,已然贴着墙,再退已退无可退。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手中的牛皮袋子一扬,施夷光的尖刺便被挡了回来。
尖刺是挡了回来,可施夷光的身子已经逼近了。
她一手接过空中的尖刺,一脚踹在牛皮袋子上,紧接着身子前俯,手中的尖刺向着牛皮袋子一刺,稳稳的抵在牛皮袋后人影的心脏处。
牛革袋后一身闷哼。
施夷光嘴角弯起,眼中嘲弄又嫌弃:“小样,在我面前蹦!”
她,施夷光,是一条咸鱼没错。
不过是一条军事大学的咸鱼。
且是一条被国安部长官看中的咸鱼。
嗯,虽然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她的确是一名反间谍特工。
施夷光嘴角弯了弯,眼睛里光危险而锋利。
第28章咸鱼特工
施夷光抬着腿压在牛革袋子上,手上拿着的尖刺身子又前俯抵着面前人的胸膛。
这个平日里轻而易举的动作,放在这个从未锻炼过的西施身子上,竟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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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到底是谁!”施夷光扁了扁嘴,将拉的有些痛的跨了:“老实交代,从宽处理。”
施夷光的腿屈了屈,面前的牛革袋子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些许。
露出袋子后空荡荡的墙壁。
施夷光脸色一变,回尖刺便后退一步。
牛革袋子落下,袋子后遮住的墙壁显露出来,空无一物。
那她刚刚抵着的实物是什么?
施夷光忽而眼中凶光一凌,身子向前一步拿着尖刺就狠狠向着空荡荡的墙壁刺去。
这次却没有实物了,尖刺刺进土坯糊的泥墙中。
施夷光抽回尖刺,偏头看了看。面色沉静而阴郁。
“你到底是谁?”施夷光轻声对着周围的空气说着,身子慢慢弓起,手里的尖刺捏的紧了紧。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看向空无一人的院子。吞了吞口水。额头上的细汗很快便蒙上一层。
若是个人她可以徒手撕他一千遍。
可将才的,明显不是个人。
施夷光一边弓着身子,一边轻轻的转回身,一只手拿着尖刺,一只手慢慢扶上胸口,捏着脖子上的玉竹节。
回身的施夷光一顿,看着地上。
将才的牛革袋子呢?
施夷光向后退去,背紧紧的贴着土坯墙。死死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头。
好一会儿,确定无一丝气息后,才闭上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而后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低头,拿起脖子上的玉竹节。
他娘的,不是说有这玩意儿就不会被鬼怪近身了么!
想至此,施夷光将手里的玉竹节向着衣服里头一丢。再抬头看向寂静无人的庭院之中。
要查么?
牛革袋,明显不是苎萝村的物什。
将才的玩意儿,明显也不是苎萝村的人。
施夷光抬头,看了看黝黑的天空,抿着唇闭上了眼。
查么?
施夷光嘴角下拉了拉。
她查他娘个腿啊。
这种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她一点儿都没有经验。且是最怕的。
反正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命。
离开这个地方罢。
施夷光低下头,再扫了扫空无一人的院子。
离开苎萝村,离开越国。
如果逃避能躲过西施命中的劫数,她宁愿去从未去过的远方。不掺和进这些她不能控制的事情之中。
她是一个特工,但也是一条不喜欢替自己找事儿的咸鱼。更是一个没想过做什么名垂千古大事的人。
打打鹅逗逗鸡可以成为她的乐趣,但这些她不能掌控的大事儿,除非危及生命,不然她就是傻了也不会去管。
施夷光长叹一声,回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这辈子大概也是一条没抱负,只求平平安安坐吃等死的咸鱼吧。
她有时候想,刘司令能在千万人之中挑中她入国安部做反间谍特工。除了她名列前茅的优异成绩,大概就是她一身咸鱼的气质吧。
咸鱼气质能很好的掩盖自身的本相不是么。
回了屋子,关好窗户,上了床,盖上被子。
施夷光眼睛缓缓闭上。
明天,一定尽全力傍上孔子。
然后离开这里。
山斑鸠的声音又清晰的响起。夜色无人,寂静安宁。
第二天鸡鸣时分,施母早早起来备好土豆和鸡子,准备去叫施夷光。到了她屋里,才发现她早已点亮了灯,自个儿都已经穿好了衣裳。
这会儿正坐在四四方方巴掌大的铜镜前,自个儿梳着荷包头。
“今儿怎么乖巧呢,自个儿就起来了。”施母一边笑着,向着屋子里头走去,接过施夷光手里的木梳,替她梳了起来。
“娘,梳好看点儿。”施夷光看着铜镜里头模糊的自己,开口叮嘱道。
施母一下一下的梳着,面上带着笑:“我的光儿,梳什么都好看。”
施夷光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抬了抬下巴,深以为然的应声道:“英雄所见略同。”
梳好荷包头,外头的公鸡还在叫。施夷光走进灶房。洗漱之后,顺手拿了个土豆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往外走去,嘟囔道:“娘我走了。”
施母放下腰上系着的犊鼻,走向施夷光,替她理了理衣领:“你言偃哥哥在外头等你,上学要听夫子话,不要跟别的小儿打架可记住了?”
施夷光点头应声:“娘你放心,今天我是绝不可能跟别人打架的。”
她今天可是要去向孔子求师的,当然不会跟别人打架。
“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些。”施母说着,拍了拍施夷光的肩头。
施夷光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将走出去,就撞上起身来灶房的施父。
“嘻嘻哉,鸡鸣未过便要上学了!”施父看着面前已经拾掇完,背着书袋要去上学的施夷光咧嘴笑着调笑道。
施夷光抬头,白了一眼调笑着自己的施父:“爹你不懂。”说罢,推开施父,便向着院子外走去。
施夷光上学的脚步轻快异常,她看着院子外等着的言偃,一脸开心的笑着道:“走吧言偃哥。”
施父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转头看向施母:“今儿早起没哭闹?”
施母一边系着犊鼻,一边笑道:“可没,自个儿起来的。”
“今儿日头要往西边出来了。”施父笑着,走到灶台旁,端起水喝了起来。
施夷光出门的时候,天尚且暗着。
等她跟着言偃到书塾时,日头已经升起。
书塾里头没有点灯,夏日亮的早,等人来了,不大会儿就会敞亮了。
今日他们是最先到了。院子里头圈着的鹅还把头戳在翅膀里睡着。季夫子正站在鹅圈旁,手里拿着戒尺端详着。
施夷光强忍着不拿石头砸鹅的冲动,向着鹅圈旁站着的季夫子弯腰一礼:“学生见过先生。”
季夫子起手里拿着的戒尺,看向施夷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今儿好生乖巧呐。”说着,伸手准备捏施夷光的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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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碰到她的脸颊,又了回来。
第29章求师
施夷光冲着季夫子眼睛一眯,笑嘻嘻的道:“我一直都很乖巧的。”说着,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书塾旁边瞧了瞧后院。
季夫子看着施夷光的模样,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下的拍着左手手掌心:“找谁呢?”
“就是昨儿在你这儿那个人。你叫仲尼的那个,他人呢?”施夷光说着,回目光看向季夫子。
季夫子伸出戒尺,在施夷光的头上敲了敲:“找他作何?”
“当然是拜师呀!”施夷光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她回目光,抬脚向着书塾旁走去。
言偃冲着季夫子见过礼,赶紧跟上了往后院去的施夷光。
将走到书塾旁边,便见着里院里头站这个身大腰粗的中老年人,搁在水缸旁边舀水净着脸。
施夷光眼睛一瞪,里头迸射出光芒,整个人都神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咳着清了清嗓子。而后抱着胸前挂着的书袋向着里头走去。
她走的许慢,偏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朗声缓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边说,施夷光的头还边摇晃着。
正在净脸的孔丘听到声音,不由得放下手,站起身子,看向正缓步走向里院,摇头晃脑念叨着的施夷光。
施夷光的余光瞥过,见着孔丘注意到了自己,嘴角弯了弯。她清了清嗓子,偏着头,看着篱笆外扛着锄头走过去两位农人,目光落向近一些的那位:“哎这位大伯,此行是要去往何处?”施夷光边摇着脑袋,边装模作样的问道。
那农人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去挖地呀。”
说着,转头跟着一旁亦是扛着锄头的农人对视一眼,都说施家女儿掉水落了疾,果然不假。
施夷光听闻农人的话,悠悠一叹,忽而朗声又道:“式微,式微,胡不归?”说着,施夷光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两个农人,眼神怜悯而哀伤,而后又继续摇着脑袋,右手背打着左手心啪啪作响:“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一旁的两个农人听闻,笑了笑,而后向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边走边开口,歌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施夷光正准备要深情朗诵的嗓子一顿,张着嘴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
随便抓一个挖地的都会诗经?
言偃站在施夷光的后头,尴尬的转身向着孔子端端正正的先行了礼,这才回身微微低下,小声道:“这是平常农忙时期会唱的歌谣,你在先生面前讲这个作何?”
施夷光听着言偃的话,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干活的都会唱,她昨儿是白弄了么。
她转头,看向还看着她的孔子,呼了口气,强行扯着笑,脑子里继续搜刮着当年背过的课文。
“你知道我昨儿回去干嘛了吗?”施夷光忽而看着还立着的孔丘,笑着开口问道。
孔丘摇摇头,而后回过头,继续捧起了水,什么都没有讲。
施夷光向着孔丘走去,边走,边朗朗道:“昨儿我回去温习了上学的内容。”说着,她又顿了顿,而后仰头看着天大声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不对,不是这个。嘶…”施夷光突然顿住,吸了一口气,而后偏过头皱起眉头想了想,恍然道:“哦对了,是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我六不六?”施夷光走到回过头继续净着脸的孔子谄媚的道:“不对。我厉害不厉害?”
“那你昨儿学的三个大字可会了?”背后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施夷光撇了撇嘴,她不回头也晓得是季夫子。
“当然记住了,人、天、地、一个两笔弓着腰,一个就是一个叉腿的人头上顶了个木板,地字嘛,太难了。我说不出来。”施夷光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季夫子,悄悄比了个鬼脸。
而后施夷光又回头,脸上换起一副盈盈的笑意:“先生,我很聪明的。”边说,施夷光的腿迈开,边向着孔丘三指三指的挪着小步子。悄悄的靠近。
“先生不是在编纂书……咔……”施夷光正想说书经,书字刚说出口,喉咙一卡,撕裂的疼。而后便是心脏疼,钻心的疼。
她倏忽皱起眉,蹲下来身子……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捂住心脏,涨红了脸。连带着呼吸不顺畅了。
孔丘放下手里的帕子,转头惊疑的看向脚边蹲下来的施夷光,眼里带着疑惑。
一旁的季夫子上前一步便执起施夷光的手腕,三指放在上头把起脉来。一把,面色皱了皱,看向施夷光,而后又放下了施夷光的手腕。
“净会装模作样。”说着,季夫子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眼中的担忧之色褪去。
孔丘脸上的疑惑亦是散去。他回过头,而后失望的摇摇头,一字未语。
施夷光很想骂娘,她没有装啊…
可是心脏和喉咙还在痛,施夷光一手按着心脏,一手捂住撕裂般疼痛的喉咙,难受极了。脖子上带着的玉竹节碰到她捂着喉咙的手,施夷光脑子里头一顿,忽而想起天吴老儿第一日在江边讲与她的话。
姑娘,记着,现在你是施夷光,是越女西施。此事万万不能说与他人。暗示隐晦的都不能有丝毫提及,否则元神俱灭!记住了!
不成,将才说的话会让人怀疑?
施夷光捂着疼的像是被人快扯出来的喉咙,憋住气红着脸难受极了。
她不提还不成吗!绝对不提了……
脑子里头将想着回话,果不其然,喉咙的疼痛就少了几分。
一旁的季夫子伸出手上的戒尺,敲了敲施夷光的脑门儿:“装死仲尼都不会带你走。”
施夷光缓过气来,扶着孔丘的大腿站起了身子,转头狠狠的剜了季夫子一眼,而后回过头,看向孔丘,脸色还有些许惨白,抬头恳切的看着孔丘:“你我当弟子,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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