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愚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买的饼干
他不懂,这样一件所有人都坚信的事,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知道您也不会同意,不过请您相信我,我做这个决定就会为这个决定负责,出国学习能做到哪一步,我在国内学习就会做到哪一步。”陆齐安说。
“你一直那么沉稳懂事,怎么在这一点上就天真了?”陆婉卿的语气充满了不耐,“你不可能不知道,去哪里读大学不是国内国外的问题,而是你毕业了,从哪里开始接触陆家事业的问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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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国外,就无法积累那边的人脉和经验,这一部分是你履历上非常重要的一环,没有它,未来你凭什么接替你爸爸的位置?”
陆齐安肯定地回答她:“我没想过要接替我爸的位置。爸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没有必要将事业交到我手上。”
陆婉卿皱紧眉,反问他:“你是他的儿子,他不把事业交给你,还能交给谁?”
“只要爸他愿意,可以交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陆婉卿闭了闭眼,面色难看。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离开了房间:“我出去冷静一下。”
“妈妈?”林枫寻不安地叫了她一声,但她气得不行,什么话都听不进了。
这一静,陆婉卿就静到将近傍晚才回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林枫寻几次想主动和陆齐安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回来后,陆婉卿看似温和留陆齐安在别墅吃饭,被陆齐安直接拒绝了。
陆婉卿面色又是一沉,一忍再忍,没有对陆齐安发火。
她以为陆齐安是为她不同意他在国内读大学闹别扭,没有强留他,反而觉得陆齐安拒绝了也好,不然以陆齐安现在这个固执的态度,她一定会控制不住怒火,像陆致远一样和陆齐安吵起来。
究竟是怎样的孩子,才会在被问及“你想让你爸爸把事业交给谁继承”时,回答“除我以外,谁都可以”?
她让陈嫂送陆齐安回去,并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对接替你爸的位置那么排斥,是不是因为你妈妈?”
陆齐安说:“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不是。”
他的回答没有回避什么,却又把什么都回避了。陆婉卿叹口气,有些头疼。
陆齐安不是她想象的那个陆齐安,她早该明白。这个世界也不是她想象出来的那个世界,她的婚姻早就向她证明了,不是吗?
第46章
春节过后,傅嘉和陆齐安短暂的寒假结束了。
陆齐安进入了高三下期,身边所有同学都学得废寝忘食,一分钟时间恨不得掰成三分钟来用,陆齐安却反而放慢了节奏。
以他现在的成绩,有足够的把握考上理想院校,他不需要像其他同学一样全身心扑在学习上。
更何况,他还要分心应对陆家长辈,这远比学习来得困难。
在高考前,陆致远叫陆齐安回去过三次,每次他都会用失望和反感的眼神看着陆齐安,说:“你现在根本没资格做我的儿子。”
至少在明面上,陆致远看到陆齐安接受了刘老师的帮助,退出了原有的社交圈,终日蜗居在六中老旧的家属区里,还过得十分满足。
陆齐安对此只是沉默。
一次次的争锋相对中,父子间的感情被不断割裂、拉扯,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修补的可能。
陆齐安只能静默无声地扛着压力。至少在黑暗的阴影触及到傅嘉之前,他会挡在前面。
六月初,高考近在咫尺。在全校都严阵以待的氛围中,陆齐安是最轻松的一个。没人担心他会出问题,他是所有志愿考a大的学生心中的标杆,老师也可以放心拿他做正面例子,激励其他学生。
唯一还会为他紧张的人,是傅嘉。
他像是没搞清楚要去高考的人是谁,从考前一个星期就开始紧张得吃不好睡不好。他的视线时刻粘在陆齐安身上,满满写着:“我担心你,我心疼你。”
虽然高二下期的学业也很忙,但这个学期傅嘉一次都没让陆齐安为他操心过学业,他从不把学习带回家,甚至还抽出课余时间找孙阿姨学了几道清淡营养的小菜,时不时给陆齐安加餐。
在这种情况下,他在班上的排名也没有落后,已经很了不起了。
正式考试的时候,连续两天都在下雨。傅嘉早早起床送陆齐安去考场,考试结束后也早早赶来接人,绝不落后于任何一位送考的家长。
傅嘉知道,就算没有他,陆齐安也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他帮不上多少忙,有时或许还帮了倒忙。
他也厌弃自己的笨拙与弱小,可那有什么用呢?就算陆齐安再优秀,再完美,傅嘉还是会为了他紧张,因为他是最重要的,远比自己重要。
一个多月后,陆齐安拿到了本市a大的录取通知书。
两人的暑假都不算短,陆齐安的假期更是空虚而漫长,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腻在一起,甚至外出旅游。
某一天,陆齐安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傅嘉想也不想就回答:“公园。”
他对公园的执念是很深的。
陆齐安也知道这点,便说:“公园你想去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去,但现在时间充裕,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傅嘉愣了愣更远的地方?
他是在本市出生的,八岁前呆在傅晓丽身边时曾经离开过这座城市,但八岁以后就一直没去过“更远的地方”。对以前的他来说,陆齐安所在之处就已经够远了,哪还想过“更远”?
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想过。
傅嘉知道几个出名的景点,但却没自信说出口。他努力放飞自己的想象力,从天上想到地上,再从地上想到水里,最终憋出两个字:“海边?”
身处内陆城市,海边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远的地方。
就这样,在夏日的暑热真正到来之前,陆齐安带傅嘉来到了海边。他们的落脚点在临海的别墅区内,这里仅有十几幢独立别墅,却共同拥有着一片广阔的海滩。
傅嘉叫不出这里的名字,一路也没看到除工作人员外的其他人,稀里糊涂就到了别墅前。
他站在原地往远处看,满目都是大海的湛蓝。海风清透,带来细微的腥咸气息。在享受景色之前,傅嘉先感受到了恐惧。
在这里住一晚……该有多贵?
陆齐安一边带他进门一边解释:“这是我妈的别墅,我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现在天气还不够热,大概再过半个月才会有其他住户过来。”
傅嘉惊讶地看向他,有些支吾:“你妈妈……”
在林家别墅那么多年,他听了不少有关齐冰的故事,一桩一件,都不是能让人笑出来的。
陆齐安没有搭话。
傅嘉给自己紧了紧弦,没有再提起齐冰。
第二天,他们在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来到了沙滩上。海浪远看迷人,走近了才发现这力道大得能把人掀倒。
傅嘉从没下水游过泳,什么都不懂,所以也没有畏惧之心,仗着陆齐安给他的游泳圈一个劲往前跑,迎面撞上一个浪,被狠狠掀翻进水里。
一瞬间,陆齐安就将他捞了起来,但他还是呛了一大口海水,挂在陆齐安身上咳得停不下来。
陆齐安摸了摸他浸湿的头发,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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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往里走吗?我带你去。”
傅嘉眼泪都咳出来了,眼里满是惊恐,使劲摇了摇头。
陆齐安帮他抹掉眼睫上的水珠,见他狼狈又无助,可怜兮兮地挂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勾起唇角,低低地笑了一声。
夏日的海边,所爱之人的身体远比海水温暖。陆齐安低沉的笑声就在耳边,饱含着化不开的浓浓爱意。
傅嘉攀着陆齐安,身上跟他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都烫了起来。
他憋红了脸,咳也不咳了,大声叫道:“你笑了!”
陆齐安笑了,直接对着人笑了!这简直跟傅嘉考满分一样罕见。
陆齐安淡定多了,反问他:“我不能笑吗?”
答案当然是能,但傅嘉说不出话。太阳照得他晕乎乎的,唇边也残留着海水淡淡的咸味,让他口渴。
他往后仰了仰,试图更多地接触到冰凉的海水,以此来消除身上的热意,陆齐安却将他拉紧,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一起。
“等一下……”傅嘉羞愧地说,“你先让我自己呆一会,不然……”
不然他会像个变态一样,在户外勃起。
陆齐安还是一脸淡定,追问道:“不然?”
傅嘉真是恨得牙痒痒的。不是恨陆齐安明知故问,而是恨自己太急色。
他抱紧陆齐安,用力在他唇上吻了吻,接着就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死也不抬头了。
傅嘉整个人都挂在陆齐安身上,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陆齐安是不可能感受不到的。
“回去吗?”他问。
傅嘉咬了他一口。不然呢?难道在海里做吗?
陆齐安走上沙滩,把傅嘉抱回了别墅。
回到后室内,傅嘉就不再理会礼义廉耻了,他急吼吼地将陆齐安扑倒在客厅的毛绒地毯上,拒绝了先和他一起去洗澡的提议。
陆齐安的身体让他痴迷,从头到脚,一寸一寸他都喜欢。他嗅着陆齐安身上淡淡海水的味道,无意识地撒娇:“我想舔你。”
陆齐安差一点就把他推开了。
他冷静了两秒,任傅嘉趴在自己身上,默许了他的行为。
傅嘉的舌头湿软温热,黏糊糊地从脖子开始往下舔,经过胸前来到了腰间,在陆齐安身上留下了大片湿迹。陆齐安本以为自己不会喜欢这种粘腻的触感,也不喜欢看到傅嘉摆出一副过于淫靡的姿态,但他发烫的身体却告诉他,他不是正人君子,他喜欢看到傅嘉放荡的样子,越放荡越喜欢。
当傅嘉舔到小腹还准备继续往下时,陆齐安没有阻止他。
傅嘉碰了碰陆齐安已经完全勃起的下身,问道:“我可以舔这里吗?”
他的语气有几分天真。
陆齐安深深呼吸,说:“可以。”
傅嘉扶着他充血的阴茎,在头部轻舔了两下。味道不算太坏,很像海水,一样是腥咸的。他努力地张开嘴含住茎身,这股腥咸的味道就更明显了。
他无师自通地吞吐着陆齐安的东西,并将它含到最深处,让龟头每一下都能顶到他的喉部。最初的两下他会干呕,忍过这一阵就习惯了。
敏感的口腔内部被不停地摩擦着,有些发麻,傅嘉恍惚间有了错觉,仿佛他的下身也同时被陆齐安的东西抽插着。
他慢慢地泄了力气,进出的节奏就被陆齐安接管了。他没有太粗暴,进得也不是很深,用温柔地方式一点点积累快感,直到临界点。
他想就这么射在傅嘉嘴里,最好是能顶着他的喉咙,一滴不剩地将液全部灌进他的食道,让他想吐也吐不出来。
这个想法闪过的瞬间,陆齐安离开了傅嘉的口腔,射在了他的唇边。
傅嘉失神了好一会,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舔了舔下唇,红色的舌尖卷着零星的白液体,随着吞咽的动作进入了他的体内。
陆齐安拿纸巾擦掉了傅嘉脸上剩余的液,语气无奈地说:“下次不要再乱来。”
傅嘉说:“我只对你这样。”
陆齐安将他抱上沙发,简单的润滑后,分开他的双腿进入了他的身体。
“对,你只能对我这样。”
第47章
开学后,陆齐安在a大附近租了一个新房子。
a大和六中都在市内,却一个南一个北,相隔甚远,搭地铁单程要将近一个小时。傅嘉不愿陆齐安每天在路上耽误时间,陆齐安也不同意让傅嘉搬到a大附近住,两人只能战略性地运用这两个房子,从每星期的课表中抠出能在一起的时间。
如果次日没有早课,陆齐安会回到六中休息,而傅嘉则会在每周六晚上搭地铁到a大来,隔天晚上再走。
左数右数,他们一周也只有三个晚上能睡在一起。
他们同时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失眠。
傅嘉的程度较轻,这得益于高三巨大的学习压力。为了考进a大,他每晚挑灯夜读到凌晨才休息,就算再想念陆齐安,想着想着也没力气了,很快就昏睡过去。
陆齐安则严重许多。大学的课业对他没有多大挑战性,比起高中更是轻松不少。他不停给自己找事做,每晚睡前还是一点也不累,他有充沛的力躺在床上,想傅嘉好几个小时。
等周末傅嘉来a大时,连续的失眠会让他的自控力降到谷底。他不体谅傅嘉是个高三生,也不管傅嘉坐了一小时地铁后有多困倦,只要傅嘉不拒绝,他就会拉着人做到尽兴为止。
那傅嘉会拒绝吗?当然不会。
一个月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上课困,下课困,写着写着题目都会趴在桌上睡着。
某个周一的早晨,班主任眼看着傅嘉记着记着笔记就睡着了,头磕在桌子上也没醒,实在是于心不忍,主动给他批了一天假。
傅嘉莫名其妙地拿到假条,第一反应不是回去睡觉,而是用这个时间去a大找陆齐安。
他有陆齐安的课表,知道他今天满课,所以也没有提前通知他,回家把六中校服换下,拿了一些车就出门了。
到了a大后,他没有门禁卡,就找了个本校学生带他进去。他熟记陆齐安的学号、院系和班级,还知道他好几个老师的名字,混进校内是没问题的。
至于图书馆,没有学生卡就难进了。傅嘉在校内转了转,发现教学楼相对比较容易混进去,就从陆齐安课表上查到了他下一节课上课的位置,跟着其他去上课的学生一起走进了教室。
这节课是好几个班合在一起上的大课,阶梯教室里满是座位,傅嘉理直气壮地坐在角落,没人疑心他的来路。
他趴在桌上,满怀期待地望着教室门口,等待陆齐安走进来,然后……
然后他就睡着了。
夏末的天气还有些闷热,教室里开着充足的冷气。睡着前觉得凉爽,睡着后就吃不消了,傅嘉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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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地缩成一团,被前排的人挡着,只露出半个脑袋。
陆齐安走进教室,习惯性地坐在教室前排,没有向后看。教室里陆续坐满了人,有同班同学坐在了他的身后,翻了翻包发现没带笔,就拍拍他的肩:“能借只笔吗?”
陆齐安看向身后,给了他一只笔。在这仅有一次的回头中,他的余光瞟到了教室角落。
他愣了愣,站起身,快步穿过教室走向后排。
角落的座位上,傅嘉蜷缩成小小一团,趴在桌上睡得深沉。
“你好,”陆齐安对傅嘉邻座的人说,“能和你换个座位吗?我在第二排。”
那人是来晚了才不得已坐在后排,有人要换自然愿意。他拿着书包站起身,空出了座位。
陆齐安坐在傅嘉身边,静静地低头看他,伸手碰了碰他的头顶翘起来的头发,没有叫醒他。
陆齐安正常地听课、记笔记,只是偶尔会看向傅嘉没有埋在手臂里的半张脸,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等到快下课时,傅嘉终于因为压麻了手而转醒。他捏着手臂活动关节,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身旁的人突然伸过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吓了一跳,瞪着视线模糊的眼睛看过去。
“是我。”陆齐安低声说。
傅嘉没想到他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边,眼睛瞬间亮了,盛满是笑意。他偷瞄一眼讲台上的老师,邀功一般地对陆齐安说:“我是来找你的。”
不然呢,他还打算找谁?
“我知道。”陆齐安看着他额头和脸颊上压出来的红印,说,“还困不困?可以靠着我睡。”
傅嘉摇摇头:“不困,看到你就神了。”
陆齐安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讲台。他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一只手在桌上记着笔记,另一只手却在课桌下扣入了傅嘉的指间
十指相扣。
今天不是周末,陆齐安第二天也有早课,所以傅嘉陪着陆齐安上完一天的课后,陆齐安就要送他回六中了。
傅嘉赖着不走,让陆齐安带他在a大里闲逛。他们什么都不做,光是并肩走路就足够让傅嘉满足了。
走着走着,两人就沿路走到了湖边。夏末的天黑得不算晚,此时的天空中有红紫色的残阳,映照得湖面也是一片红紫色。有几个学生驻足在湖边拍照,嘻嘻哈哈地十分热闹。
傅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羡慕a大漂亮的景色,更羡慕那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相对的,他就会失落于自己的学习成绩,失落于他比陆齐安晚一年上学。
他永远也没机会和陆齐安做同班同学,没机会坐他的同桌,没机会在上课时偷偷看他,偷偷和他说话。
至于有没有机会和他在同一所大学,目前还是未知数。
入秋以后,傅嘉变得越来越努力。
以勤奋追赶,是先天资质不足的人唯一能走的路。别人做一遍就会了的题目,他要做两遍三遍甚至更多遍;别人一小时就记下的知识点,他要记两个小时,还很容易忘记。大头曾经笑过他笨,说他学习不会找方法,后来见他学起来确实比别人吃力,就再没有说过风凉话了。
六中遍地都是会读书的好学生,傅嘉的排名在班上拿得出手,拿到年级里看就排不上号了。
就算在六中,想考进a大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班主任知道傅嘉志愿考a大,虽然他的成绩还不够好,却从没打击过他的积极性,鼓励他继续努力,继续拼搏。
后来很多年,傅嘉都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敞亮的时候。
困了他十年的牢笼不复存在,求而不得的人选择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向着明亮的前方奔跑就好。
就算有人拽着他的脚踝要将他拖回深渊,也不会得逞的。
本不该得逞的。
傍晚,傅嘉离开学校回家吃饭,临走前和大头约好了一会要提早来学校讨论问题。
深秋的天黑得早,傅嘉边往校门走边背手上的单词卡片,有些看不清字迹。
他抬起头,望向校门外的第一个路灯。
有一个女人站在那。
她瘦得像根竹竿,穿着皱皱巴巴的薄衬衫,微微佝偻着背部,一个个打量着走出校门的学生。
她朝傅嘉看过来,眼神有些迟疑。
傅嘉在一瞬间认出了她。孩子怎么会忘了母亲?哪怕傅晓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还是记得,仿佛有人把她的样子刻画在了他骨头上。
恐惧从脚底升起来,填满了傅嘉全身。他倒退一步,想要逃开。
这个动作让傅晓丽认定了他。
远远的,傅晓丽对他笑了笑,眉眼往下耷拉,哪怕笑得再温和也是一脸苦相。她说:“是我啊,嘉嘉。”
“你……”傅嘉发不出声音。
他想让傅晓丽别这样称呼他。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叠字,干干净净的,从来只有亲密与美好,他不想让傅晓丽玷污了它。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前你还不及我腰高,现在已经高出我一个头了,妈妈好想你啊。”傅晓丽走近傅嘉,近得能让他看清她脸上的皱纹,还有眼白上混浊的黄斑。她握住傅嘉的手,手指冰凉得像蛇。
“这些年你还好吗……妈妈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傅晓丽用尽了全身的温柔,说,“以后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魔鬼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你。
傅嘉打了个寒颤。
第48章
傅嘉不羡慕林枫寻有父母的宠爱。
他不羡慕林枫寻小时候能被陆婉卿抱在怀里,轻轻晃着哼童谣;也不羡慕这一路都有人牵着他的手,为他每一年的成长欢呼喝。
在傅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傅晓丽就磨光了他对双亲的美好想象。
刚把他生下来时,傅晓丽是疼爱他的。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个尽心机生下来的孩子并没有帮助她栓住林庆的心,反而让林庆更加厌恶她。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照顾孩子。她不想工作,还是想傍男人,可惜她生育过后身材走样得厉害,很多男人都看不上她了。
她挑挑拣拣,最后跟了一个开货车的结巴。这个男人很老实,不嫌弃她带着孩子,也不嫌弃她不做家务,像养了尊佛一样将她供奉在家里。
傅晓丽贤妻良母似的在家里带了几个月的孩子,见这个结巴真的疼她,就开始放心偷吃了。
每当结巴出门开长途车时,傅晓丽就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她将还不会走路的傅嘉关在小房间里,无论孩子哭得多么声嘶力竭,她都听不到。
过了两年多,她偷吃的事被结巴发现了。结巴将她打得鲜血直流,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巷子里拎到巷子外,用最肮脏的语言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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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她。邻居都冷眼旁观着,特别是那些妻子们,因为她们知道自家丈夫也和这个女人做过脏事。
傅嘉已经三岁了,他会走路,会自己换衣服、大小便,还会自己吃饭,但他不会叫妈妈,因为傅晓丽没教过他。
结巴也把他赶了出来,他走到巷口,看到一个男人朝傅晓丽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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