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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昨夜的火如果是直接从左护军仓库烧起,按郦琼的预备,倒是容易扑救,不致酿成大灾。偏生火是从州衙所在的禄街起的。之前任谁都没把那里当做防护重点。当州衙土兵跑来报信的时候,火势已经不能控制。郦琼怕烧死朝廷命官,立即抽调了手头能动用的人马去州衙救火。如此一来,其他地方的防卫自然疏漏。恰赶在这个空档,原本严防的几个仓库陆续烧了起来。
“好一个声东击西的歹毒计策。”吕祉叹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刘光世苦笑道:“烧了几个库?”
乔仲福本来就黑,此时脸色更黑得跟那天上的乌云一般,拧得下水来:“犒赏库被烧成了平地,三个粮食库烧了最大的两个,回易库里的钱财倒是保住了。”
犒赏库是刘光世用来补贴下级士兵军饷的库,而回易库中的财物则尽数归属于诸军统制。当时,朝廷财政艰难,除高级将领的俸禄外,余并拖欠。官军中级别较低的将士,薪俸实在不足以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全靠大将以回易补贴,才能于流离失所。如今一把火烧了回易库,军心势必大震。在庐州的军兵忧心家小生活,难溃逃。而粮库更是要害中的要害,军中可以一日无饷,却不可一日无粮。往常,朝廷有接济不上的时候,全靠各宣抚司从自家军中粮库调粮救济。
“烧得好!”刘光世气急正话反说,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乔仲福真以为刘光世在叫好,也庆幸道:“好在伪齐的奸细蠢,不知道回易库中藏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南洋产的金珠子、几米高的珊瑚、上百年的人参,应有尽有,单单放过了这个库。”
吕祉苦笑一声,他宁愿伪齐烧的是回易库,这样不过是诸军统制吃些暗亏,远比烧了犒赏库军心浮动划算。只怕将来不得不从回易库中拿出银钱合买粮食布匹。那班军头若是知道了,保准一个个跳脚骂娘,左护军中的各种矛盾本就层出不穷,怕是会从此不可拾。他不由喃喃道:“用心何其毒辣!”
“毒辣?”乔仲福一怔,问道,“吕尚书,咱这营里既没人投毒,也没人撒胡椒面,怎么就毒辣了?”
吕祉瞅眼刘光世,真是哭笑不得,这位不见得是蠢,但无疑是利令智昏的典型。刘光世也看着乔仲福心烦,呵斥道:“退下。”
乔仲福退下时,跟郦琼正打了个照面。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丢开。
郦琼想得真是周到,不只带来了三个负着长枷的重犯,还把牢城营里面的各种稀奇刑具都带来了。什么脑箍夹棍带着枝丫的哨棒,一股脑扔到堂前。三个重犯虽然未审,但身上脸上都已经带了伤,形容萎靡。刚被拘捕的胥吏放下,三个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断续咳嗽。吕祉估计伤口是抓捕时打出来的,咳嗽则是因为火场的烟灰呛到了肺里。
“末将回禀宣抚,这三个人都是在州衙门口抓到的。当时,他们装做民夫,但并不肯出力救火,反而问东问西,被我着人拿下。就请宣抚审问端详。”
郦琼禀告完转身要走。吕祉拦道:“且住,郦太尉不一起旁听吗?”
郦琼不阴不阳地答道:“末将现在是戴罪之身,处嫌疑之地。末将知道自己的斤两,现下还是回避得好。也省得宣抚相公、吕相公为难。”说罢也不回礼,昂然而去。
吕祉望着郦琼离去的背景,暗道此人还真是左护军中的人才,可惜就是不走正途,那些才华就都成了作乱的资本。
“还请安老代劳。”刘光世虽然坐在主位,却拱手相请吕祉审讯。
吕祉直觉这几个细作是伪齐丢出来的弃子,就算审也审不出什么重要情报,他更在意地是刘光世此刻的态度。“下官审讯,诚如郦琼适才所言,名不正言不顺。宣相不必推辞,下官旁听就好。”
“安老,若是当职请辞,你来审讯,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吕祉不提防,刘光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言语,不禁一怔。
刘光世已然自顾自说了下去。
“安老,依当职看,审不审其实没有什么两样。这几个人,看他们趴在地上的可怜相,就不像是个头领的模样。就算他们是头领,又能审出些什么呢?审出哪个是内鬼吗?审出来又能怎样?杀?杀!杀了一个还有两个,还有三个,怀了异志的人都杀了不成?就算是都杀了,能保证剩下的那些人,那些个骄兵悍将,不会再生出别的心思吗?从此之后,每时每刻,当职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得提防着?是不是都得警醒着?是不是都得怀疑一下这个人的动机何在?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讨好当职?当职是爱财,是求利,可再爱财,再求利,都先得有命!没有了命,那就什么都没了,见不着美女也数不了银子。打从靖康年起,当职仗着一双老天给的慧眼,总算是打开生死路,跳出修罗场,这昊天上帝垂怜的大好性命,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断送在淮西!”
刘光世说到此处,微微一笑:“这刀头上舔血的差事,老子不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加班一边更文,哭晕。
谢谢自由飞翔、独孤先生的地雷。
第51章千古英雄手(31)
刘光世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避讳自己的亲兵,甚至堂下跪着的人犯。
那三个犯人听了,当即喊冤道:“小人们确实是伪齐的细作,却是细而又细的细作,还比不上一根韭菜粗,委实什么都不清楚,只晓得听统制老爷的命令。诸位相公开恩,放过小人们一条性命吧。”
一时间堂下哭嚎一片。关复古上前十来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扇下去,三个细作的脸当时就肿成了发面馒头。三人这才停止了哭嚎,继续瘫倒在地上装死。
吕祉压着火,低声劝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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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抚,下官与你后堂说话。”
“到后堂做什么?当职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说过见不得人的话。安老有想说的就请在这里说,当职都听着呢。只一条,天色已晚,当职还打算着今天就启程回行在,跟官家请罪。还请安老长话短说,不要耽搁了当职的行程。”
刘光世公然耍起了无赖脾气,将两腿一分,大模大样地坐在交椅上,半点不给吕祉面子。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再做这个倒霉的三镇宣抚使,就算吕祉说出个天花乱坠诸神佛一起降临来,也自岿然不动。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刘光世才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发难。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不回来的,正好借此断了自己的退路。
吕祉追问了一句:“刘宣抚真得打算辞职吗?”
刘光世连忙点头:“没有半句虚言。话放在这儿,宣抚淮西的差事,爱谁干谁干,反正老子是不干了。依我看,安老和夜叉、国宝他们也打了不少次交道,不如索性就由安老来做淮西宣抚判官吧。”
“恭送刘宣抚回行在覆命。”吕祉起身一揖,笑得灿烂,“刘相公得脱俗务,可喜可贺。下官心内着实地艳羡不已,只可惜自家命舛(chuan),享受不了这个福气。”
刘光世一怔,命喘不命喘的他搞不明白,但片刻之前吕祉还作颜作色的劝他不要离军,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变了个人,恨不得举手恭送?难道是听了宣抚判官一句心动了不成?倒看不出这等清隽的人也是个官迷。刘光世是战场上爬滚过来的,一头狐疑一头心碎,酸溜溜地说道:“当职和安老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甚是相得。此回骤然临大是非,当职做此决定也很是仓促,本以为安老会痛哭挽留,不想安老是怀着大志向的人物,有经纬天地的才能……”
刘光世还要继续胡扯,被吕祉生生打断道:“宣抚会错意思了。下官以为人各有志,宣抚相公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自是勉强不得。只是一条,刘相公就此拂袖而去,却不知道让郦太尉作何感想?乔太尉又作何感想?远在霍山的王太尉又怎么想?刘相公退隐,原是想求后半生的平安富贵,下官却怕,相公若依适才所言行事,今天也许就走不出此门了。”
吕祉抬右手,指着沉重的黑漆大门,笑意不减却显出了森森的寒凉意味。
从刘光世的座位到门口,不过三十步之遥,成年男子几秒钟就可跨越这段距离。刘光世本待起身,闻言却僵住了身形,啊了一声,半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
刘光世刚才只顾着快意性情了,确实没仔细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此时方才恍然,若就此丢开一拍两散,岂止郦琼,就连乔仲福也会生出疑惑的心思,怀疑他到皇帝跟前告状,要从头整顿左护军的军务。“郦太尉他……”
“郦琼会疑惑宣抚动了杀心。”吕祉用只有刘光世可以听见的低声说,“在火场,郦琼是避让了,可这次郦琼还会避让吗?”
“说不准……”刘光世老实承认。
吕祉冷笑一声,他压抑许久终于爆发道:“所以刘宣抚,你纵使要退,也得给下官老老实实地处理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烂事,再卷起铺盖给下官,滚、蛋!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滚到岭外,滚到天涯海角(这是当时的流放地,已经是非常重的责备),在那种地方,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左右下官这辈子也不会再看见你。但想着大白天就带兵走人,浪掷这许多人的性命。门就在那里,刘宣抚,你有胆量走吗?”
吕祉说毕,拂袖向大门走去,走得极快,带起了飒飒的风声。他气势十足,竟连关复古也不敢阻拦。
刘光世虽然刚被吕祉一通抢白,此时却不敢怠慢,慌忙起身追过去,抢先一步拦在门前。“安老,有话慢说,慢慢说,气大伤身。”
“慢慢说不必了,宣抚若是想通了,就请审讯这三名人犯。”
“好。当职就喜欢吕尚书这样的爽快人。当职马上审,不审让当职变成那街上跑的野狗。”刘光世赌气说着,回到座位上。
三名细作本来是趴在地上看戏,没料到刘光世这么快就跟吕祉达成了一致,未重新哭闹起来。
“肃静。”刘光世煞有介事地一拍惊堂木。关复古带着手下一帮的壮汉凑趣喊声威武。帐中当真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刘宣抚这就要问案了,刘光世却涎着脸问吕祉道:“吕尚书,这次来太平州太过匆忙,没来得及带上一半个幕僚。关复古以下比当职还不如,斗大的字认识不了一箩筐。若是叫郦琼把他手下管账的先生送过来,”刘光世说到这里尴尬地笑了两声,“也断没有这个道理。没人做孔目(相当于书记员)的差事,这可怎么办好?”
刘光世要找一个与诸将都没有关系的文人,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恳求吕祉干这样“下等”的活儿。当时官场风气,文官不厘务,事务性程序都委托给胥吏。刘光世适才已经把吕祉得罪了七分,此刻不想再惹恼了吕祉,况且他也不知道吕祉是否会做这份工。
吕祉没有答话,自己走到孔目的位置上坐好,拿起笔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家传的刀笔吏,宣抚尽可放心。”
“吕尚书,当职真是小瞧你了。”
刑讯出乎意料地简单,郦琼拿来的那些刑具尚未动用,三名人犯一问就都招认了。
被抓住的这几人原是伪齐军中最低级的长行。几人早在南渡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的目标是犒赏库与两个粮库。只是来到淮西之后,因为郦琼的防护颇为严密,所以迟迟不曾动手。直到前天晚上,刘头领突然命令准备行动,他们这队的目标却变成了州衙。州衙乃是前衙后院的结构,后院大多为官员及眷属居住。人来人往地戒备松懈,纵火相对简单许多,加之初春天气干燥,几人轻松便放起了大火。奇怪的是,这一队人纵火之后,领队却并不让尽数撤离,反而留下了这三人,说是让他们观察火势,等第二天自然会有人接应他们渡江北返。然而三人还未等到接应的人,就被郦琼逮住,押进了监牢。
三名人犯招承完毕,吕祉几乎同时记录完了。他将记录的供状递给刘光世。刘光世接过来,看到汉字中夹杂的速记符号,先惊讶道:“吕尚书果然熟悉刑名粮谷之事。”
吕祉听了刘光世的称赞,却殊无高兴之意,只简短问道:“宣抚怎么看?”
刘光世呸了一声,骂道:“这就是三个被留下送死的囊,抓到他们真是倒了血霉!”刘光世骂了几句还不解气,又拿起铁鞭走到三个细作跟前,狠抽了十几下,方才丢开手。
伴随着一片惨嚎,吕祉点头道:“不错,伪齐早有预备而且布置异常周密,又能临机应变,若说没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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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白日见鬼。这负责的头领心思也极其缜密,他生怕宣抚怀疑不到此处,又特意给自家们留下这三个舌头。嘿嘿,真是好算计。只是,伪齐为何要如此行事呢?”
阶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一人,忽然喊道:“孔太尉手下的人,都是些个泼皮,一个个自然明得紧。”
刘光世诧异道:“你们是孔彦舟(孔彦舟当时在诸将中年最少)那小儿的手下?”
“正是。”
吕祉忽然道:“种种蛛丝马迹本已经让宣抚怀疑上了一人,偏偏又加上一个孔彦舟,这些人难道是想板上钉钉,逼得……”
“郦琼。郦国宝也是相州人!”帅帐之内虽然温暖如春,刘光世却如同坠入冰窟,不禁打个寒颤:“安老,你说说,当职还怎么做这个淮西宣抚使!”
吕祉不再多言,坐回座位上,刷刷点点很快写成了一张招状,再次递给刘光世。刘光世字识得不多,吕祉就站在刘光世身旁,亲自替宣抚使朗读。
刘光世听后大奇:“安老,真的要这样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吕祉上辈子学过刑名,这辈子待过刑部。
谢谢自由飞翔的地雷
附送,看到评论里面的相州四友的评论,想起来岳飞、郦琼、孔彦舟、杜充这四人还真都是同乡,三个投金,一个被诬陷投金谋反:)
于是小剧场:
岳飞发微博:尽忠报国。
杜充:是相州人的转发。
孔彦舟:尽忠报金国。
郦琼:同转,尽忠报金国。
岳飞:拉黑。
第52章千古英雄手(32)
吕祉誊抄的供状中,只是简单陈述了事实。
“做过人某某、某某、某某供述,为某将军所派,潜入宋境纵火,烧毁州衙等事项,俱已供认不讳。”
刘光世沉思片刻,笑道:“这供状写得学问当真大,写上的没一件不是实情,却也没一件多余的实情。安老前面说自己是祖传的刀笔吏功夫,当职先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安老当初那样说不过是自谦的话。看这份供状的手笔,安老简直就是淫浸此道多年。”
吕祉苦笑一声,他将可能牵涉到郦琼的事实概不记述,自然是为了避郦琼自疑。但还有更深一层地意思,刘光世却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
吕祉想起了第1630号候选者。
当初皇太极捉了两名明宫太监,这两人无意中偷听到袁崇焕与皇太极有约,要同共侵犯大明的疆土。之后其中一人奇迹般地逃回了京城,这太监便将俘虏期间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皇帝勃然大怒,以为自己亲手委任、期以五年平辽的督师袁崇焕要领着皇太极来坐金銮殿,以此完成五年之约。加之当时人心浮动,街上的无知小儿都在传言“投了袁崇焕,鞑子少一半”。皇帝于是将袁崇焕下了诏狱。
现在想来,前金后金还真是一脉相承,这伎俩着实与伪齐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让人立于危疑的境地,不仅顶头上司疑惑他,军中同僚疑惑他,就连路人都视其为罪大恶极。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这人最终便连立锥之地也没有了。区别大概仅仅在于,危墙之下的袁崇焕是个“傻子”,还想着只手挽天倾。而像郦琼这样的“聪明人”则早看透了时局,投靠大金保命。替大金的狼主们效命,纵使在历史上留下个叛臣的名声,到底还能够加官进爵安享天年,岂不好过替官家呕心沥血还落得个身败名裂凌迟处死的结局?
吕祉忽然想起以前看稼轩词时候的一句“将军百战声名裂”,这句用来形容袁崇焕倒比用在李陵身上更贴切。不过袁蛮子临死前想的是“忠魂依旧戍辽东”,不知道这会儿是否如愿以偿。
刘光世见吕祉沉默良久,关心地叫了一声“安老”,毕竟眼下这节骨眼,关心吕祉就是关心自己。
吕祉恍然起身,将两份供状俱让三个细作画押完毕,然后将誊抄的那份递给了刘光世。他自己则把速记的状纸折做三叠,到了贴身的中衣里。
刘光世目光逡巡,却不做一声,只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刘宣抚想问什么便尽管问,不须做出这等神态。”吕祉见刘光世欲言又止,直陈道。
“当职现下与安老在同一条破船上,又赶上天下大雨,只能一起拿着马勺舀水。当职问什么,安老一定会说。但等到雨过天晴,明艳艳的大太阳一照,当职与安老怕不是走一条道的人。有些话,安老不愿意说,当职还是不问得好。”刘光世说着闭上眼睛,“刚才的事情,当职什么都不曾见。”
吕祉的确是想把第一份供状密告官家,而递给刘光世的供状则是为了掩郦琼耳目。这事若捅上去,显然不利于刘光世的仕途。难得这位衙内于官场之道如此通,竟然立即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吕祉苦笑道:“看来宣抚早已经有了打算。”
刘光世睁开双眼:“安老猜得准。当职在火场的时候是急怒攻心,说得话自然做不得数。但适才说得却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心里话。等到度过眼前这个天大的难关去,当职就在官家面前请罪,辞去这宣抚使的虚职,安心做个太平翁翁,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刘光世说的虽然是人生乐事,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喜色,相反眉头微皱。吕祉就知道宣抚使心意已坚,但这人官场混得久了,难留个后手,因此用话试探自己的口风。
吕祉以前的打算尽数落空,然而形势险恶,也已经由不得他再按先前的计划行事,只有改弦更张。“宣抚能与下官坦承心扉,下官感荷不尽,宣抚不须忧虑离军后的下场。”吕祉叹道。官家素号宽厚,优待臣僚的名声在外,尤其乐意优待庸才与奸细。刘光世这是太过谨慎了。
吕祉又用手指了指瘫倒在地的三名细作:“宣抚打算如何处置?”
刘光世得了吕祉的保票,神态当即昂扬起来,大声命令道:“此三人罪大恶极,依军中条律,当斩。关复古,带着你的人将他们三个拖出去,就于辕门前处斩,首级悬到旗杆之上示众三日,教那些内鬼看清楚背叛国家的下场。”
关复古领命要走,刘光世又补充道:“关复古,今日帐中之事,你和你手下敢有半句话泄露,就自己拿着剑往胸口插吧。”
关复古应一声诺,又觉得莫名被刘光世威胁,心有不甘。他也闭上眼睛学道:“刚才的事情,末将什么都不曾见,末将的手下都是瞎子、聋子,更是不曾见不曾听。”
这话让帐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有几个亲兵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苦了三个细作,听说要弃市三天,吓得小便失禁,搞得帐内气味不大好闻。关复古带人自将三人拖走。
吕祉心中微有不忍。这三人虽然作恶,却罪不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69
至死。当初,岳飞在战场上抓获的伪齐俘虏,都是给放钱粮放归的。但为了让郦琼安心,也只有葬送此三人的性命。
吕祉等一众人都出去后,方问道:“宣抚打算下一步如何行事?”
刘光世晃动吕祉交给自己的供状,笑道:“还能怎么办,先让郦琼看看这张废纸并那三个人头。再告诉他当职打算去趟行在,跟官家当面请罪,他自然以为当职会承担下一应的罪过,烧毁粮库的事情到这里就了结了。”
吕祉略想了想,“如此则太平州诸事已了,宣抚是打算让郦琼回庐州,依旧做一军统制吗?”
“嘿嘿,”刘光世尴尬地笑了两声,甚为懊恼,“要按往常的规矩,郦琼在当职与王夜叉离开驻地的时候,还有暂时节制全军的权力。早知道事情糟糕到这个地步,当职还不如将郦琼与王德换个位置,让郦琼去戍守霍山,王德来太平州防备奸细。现下却是晚了。”
王德半月前才驻防的霍山,如果骤然让郦琼与王德换防,郦琼还是会生疑。这条路行不通,所以刘光世才说晚了。
“不过当职为了补救,打算以备军北伐的名义,同时把王德从霍山调回庐州。左护军中留下这两人相互制约,应该掀不起大的风浪。”刘光世这样的老兵痞,处理起军中事务来,还是比张浚老道,甚至强过被后世盛誉的刘信叔(刘)。他做不来岳飞那样的统帅,便玩相互制约的机心,以保证军中不致生变。
吕祉颌首:“也只有先如此了。”如果罪魁祸首是单只一个郦琼,还可以效法袁蛮子擒拿毛文龙的策略。只是今日情势,除了一个身处嫌疑之地的郦琼,还有内鬼不曾揪出来。抓了郦琼,怕是恰成了内鬼鼓动军中生变的理由。吕祉想到此处,心念一动,问道:“宣抚可有些许那内鬼的线索?”
“不外乎是能染指钱粮的小吏罢了。排着队一个个地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个内鬼来。只是当职不能为国尽力了,呜呼呀呜呼。”刘光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中怎么想的却是鬼才知道了。
“若真是如此,倒简单了。宣抚怕是让成见遮住了眼睛。”吕祉和刘光世虽然独处一室,犹然压低声音道:“这内鬼与伪齐互为呼应。内鬼自己贪腐军中钱粮,又设计让伪齐纵火销毁证据。伪齐则是一来焚烧军中积蓄,阻挠朝廷北伐的谋划,二来借机做局。这局若是被人看破也就罢了,若是看不破,不吹灰之力便逼反个左护军大将,抑或让宣抚斩除掉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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