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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军中出了缺,必然得补上,那内应或许还能够借这难得的好机会,更上一层楼?”当时各屯驻大军,经过建炎与绍兴初年的动荡后,维持了基本稳定。各个层级的人员,除非在战场上立了特别大的军功,上升的空间已经十分有限。而左护军恰巧是一只不可能在抗金战场上立功的部队,若想获得提拔除了熬年资外,几乎没有别的途径。然而若是逮了郦琼或王德,这局面便大不相同了。
“一石数鸟的连环计,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吕祉道。
“是以军中所有地位在郦琼之下的怕是都不清白?”
这回吕祉不再回答,两人默默对坐,各想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诸位帮我投诉闹事人的小天使,鞠躬。
很快就可以写到最终章的内容了,五年平金,恩恩恩,高兴,所以,加更一点历史随笔吧。
为什么说刘治军甚至不如刘光世呢。因为刘这衙内呀,太温文儒雅了(吴他弟对刘的评价)。军人吗,行事就得果断一些。刘不。当然,刘打仗非常勇猛,但他不识人呀。当初富平败了之后,曲端的余部有一部分给了刘。当时人心浮动,刘不是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吗,单纯,只想着打仗。结果,他刚带兵出去打仗,后脚二把手就带头叛变投金了。
这样一比较,是不是更凸显出岳飞的难能可贵了?
第53章千古英雄手(33)
吕祉陪伴刘光世回到行在后,席未暇暖就被张浚差人请到了都堂议事。他本以为只是询问淮西大火的详情,没想到甫一进门,张宗元黑着脸,劈头盖脸先砸下一句。
“刘光世干得好事!好好的朝堂,被他生生扔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浪头怕要把禁城给淹了。”
吕祉就是一怔。刘光世此次虽然回到行在,但只说请罪,并未明言辞职,也正因如此暂且没有献上左护军的兵籍。吕祉早知道官家喜怒无常,就防备着赵构知道刘光世撂挑子后,一时冲动把左护军交给岳飞。难不成做了种种防范后,历史依旧走上了故道,岳飞又因为官家的出尔反尔,跑上庐山了?吕祉再一打量张浚与张宗元的神色,一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急怒攻心,身子不由一晃:“岳少保回庐山守墓去了?”
张宗元打量吕祉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忙扶着吕祉坐到椅子上。“安老,你这是着了风不成?看你也不像发烧的样子,怎么我一说朝堂乱了,你就能联系到岳鹏举身上?我倒看不出那位也是个平日里左一句北伐右一句北伐,真北伐在即了,反而缩头避事的主!”
吕祉这才明白,原来张宗元所指不是岳飞负气出走的事情。也是自己关心则乱,要是岳飞跑了,张宗元得立即去鄂州军中处理善后,哪还有心思在都堂跟自己说俏皮话。
吕祉尴尬重复道:“北伐?原来渊道所言是北伐虏人!直言即可,说什么掀翻朝堂这样吓人的大话?”吕祉岔开了岳飞的话题,续道:“再一说,官家终于肯振奋天子之怒,这是列祖列宗的神灵护佑,掀起的北伐声势把禁城的顶掀掉才好!让光透进来,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的决心。官民一体同心复中原。”
张宗元笑着纠正道:“北伐伪齐,复中原。安老,你可不要搞错了对象。不过有一条倒让你猜对了。官家的确刚诏告四方,凡有功名在身之人,不论是前任的宰执还是白身的士人,只要有美芹之献,皆可进呈。”
吕祉苦笑一声:“原来是伪齐,倒是我心急了。”官家那点志向,把刘豫灭了也就到头了。
一直安坐在主位上的张浚,这时才开口道:“官家的举措还不止如此。重中之重是官家要于三日后,内殿听取韩岳两位宣抚使以及都督府的北伐方略。”
“官家此举意味深远。”张宗元敲着桌案补充道。
吕祉立即明白了两人的言外之意:“敢是官家已经下定了决心?”
张浚颔首:“若不是那场火。”
原来,赵构在回行在的御舟上,就得知了左护军大火的消息。回到平江府后,又到了刘光世接连发送的三份赴行在请罪的奏札。赵构优礼封还了第一份,但一天之后竟然同时接到了第二份、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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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份请罪的奏疏。奏疏虽未明言,却已经微露了辞职的意思。赵构明白刘光世心意甚坚,便允了刘光世赴阕的请求。
官家虽然胸无大志,但其人聪明得紧,知道这次回朝,刘光世肯定是要请辞宣抚使的。如此一来,淮西军的归属便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必须妥善解决。但因为刘光世本人尚未回到行朝,赵构手里也没有刘光世递上的兵籍名册,所以并未像历史上曾经做的,直接任命岳飞掌管淮西一军。
没了寝阁之对,官家的一腔热血无处宣泄。他想到左右整顿淮西是为了讨伐伪齐,便一力主张,要向四方臣民征求北伐的方略。这回难得首相赵鼎没有阻挠,大概也是陪官家阅军,被岳飞言行感染的缘故。诏书便由张浚撰写辞章,又刻板数百,此时正经由遍布江南的驿站,遍传天下。
论起来,这的确是提振士气最好的手段,一时却未必能到显效。但诏韩、岳以及都督府幕僚各陈方略,则是官家为确定接替刘光世人选做下的安排。哪个论得详尽可了官家的心意,哪个便有机会执掌数万大军。
“相公可有中意之人吗?说起来,彦修(指刘子羽)是刘帅(刘,曾经帅浙东,又长时间做过童贯的幕僚)的长子,自幼生长兵间,未及冠便任安抚司书写机宜文字,后又参谋富平之战,再镇守兴元府,屡立奇功。世人论起都督府诸人,彦修将才堪称第一。他在临安做留守已经快半年了,想来也郁闷得紧,正想着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
吕祉并没有夺军的贪念,何况无论从资历深浅抑或是官位高低各方面考虑,刘子羽原是最恰当的人选。刘子羽的父亲刘原就和西军将士有些交情,他又跟大将之中镇守川陕的吴交好。吴肯为了救兴元府一人三马日夜疾驰赴援,在当时已经是广为流传的佳话。将来如果中路、西路、东路三路出兵,北伐中原,刘子羽有天然的协调优势。由他居中调度,不怕吴不尽力。
张浚起身,抚着吕祉的肩膀,点头道:“安老这话甚是有见地。有一句话,安老莫怪,我知道官家的意思后,最先想起的也是彦修。”
吕祉微笑道:“这就是相公的识人之明,下官正要为相公庆贺得人,怎么会怨怪呢?”
“可惜呀,”张宗元冷冷接道,“有人不这样想,觉得左护军是个烫手的山芋,必择一大将为镇守方可保平安无事。嘿,彦修在兴元府的时候一人一马便敢独卧孤城,真是吞了熊心豹子胆一般。如今想是喝多了江南的水,把那豪杰胆尽数洗做了儿女情。”
“未必如此。彦修老于兵事,他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吕祉直言道。他还是希望试探一下张浚的态度,看可否举荐岳飞掌兵。“下官刚刚从左护军督军回来,此一军中的详情,的确如彦修所料。”
吕祉正想趁机介绍左护军诸将如何互相猜忌,又如何有内鬼勾结伪齐,却被张浚硬生生打断。
“左护军是朝廷的大军,就算诸将之间有些纷争,也不过是些许小事,又能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吕祉被张浚噎了一句,着实郁闷,但他还是只能用张浚能够接受的话语,尽量劝说道:“相公,当初曲端死后,他原来的部将就大多叛变。彦修或许正是想到了这件往事,所以才推辞的。”
吕祉小心地避开了,正是张浚、刘子羽两人通谋处斩的曲端。曲端这人,虽有才干但不听号令,又跟吴势同水火,杀他也不能算错。只是处斩之后,两人却对其旧部放任自流,不曾做好安排,导致其旧部多叛,平白为金添了数员了解西川形势的大将。这些叛将在后来金宋攻守中所起作用巨大。
虽然吕祉的话已经尽量说得委婉,张浚犹自挑眉道:“安老,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平白教人生一肚皮闷气。当初,我还不是将曲端的泾源兵给了刘,吩咐刘一定要善为调护。只是那些个不懂得礼义廉耻的赤佬们,与曲端一样满心只想着做贼,叛服无常,算起来只安生了三个月,就逮到一个机会投了金人。我看,那年还不如把泾源兵留下归都督府,说不定倒不至于倒戈相向了。”
说话间,张浚捻须微笑,甚是志得意满。不过张浚也就说说大话罢了,吕祉还记得富平败后,这位张相公仓皇逃窜,一路奔到成都才想起喘一口气的光荣事迹。当时,张浚若是有胆量在蜀口开府拢败兵,也不至于被朝中言官弹劾罢相了。
吕祉知道多说无益,叹道:“不知我公现在有何打算?”
“安老三日后自去内殿应对官家北伐之问,不知你意下如何?”张浚含笑问道。
张宗元也怂恿道:“安老,你屡次督军,经验颇丰。难得这样好的机会,就不要再推辞了。也好叫那帮赤佬们看清楚,老书生胸中自有百万兵。先贤有云,为生民立命,为天下开太平。我辈身体力行,将来取关山五十州,勒石燕云岂非是天大的美事?”
吕祉长叹一声,不知彼己不明敌情,偏偏自视又高,难怪张浚历史上会屡次败事。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有勉强笑道:“下官愿尽力一试,但相公届时也要依下官三条。”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内容请配合前一章的作者有话说,张浚明显吸取错了经验。哼哼,刘不能任用于危难之间呀。
第54章千古英雄手(34)
在张浚印象中,吕祉-至少是两年以前的吕祉,堪称任劳任怨的模范,从来少提条件,甚或不提条件。这样一个勤苦朴实的人,一个官场中的异类,不紧抓住一步登天的机会,现在反而跟自己讲起了条件。张浚端起茶杯,缓缓呷了一口:“哦?安老有什么难处,不妨一说。”
按宋代的规矩,开口在你,许不许则在我。张相公虽然要吕祉替自己打头阵,但也不想因此被自己一个下属拿捏住,右相的威风与架子还是要摆出来的。
“非是下官畏难,找些没有道理的借口推三阻四,不愿为国家出力,不愿替相公分忧。”吕祉打量着张浚神色如常,确实没有半分怒意,方拱手道,“只是左护军情势复杂,非得预先做好筹划,才不至于临事慌乱无以自处。”
旁边张宗元笑着插话道:“安老,人家筹划的是三步,你这筹划的是十步!北伐的方略还没有着落,倒先操心起怎么调护淮西一军了。真正的棋高数招,那史书上所谓的国士无双也不过如此罢了。”
吕祉并不理睬同年的奚落,正色道:“这两件事情,本就互为表里。若要北伐,非得先使出霹雳手段整顿左护军不可。若要整军,也非得以大义为号召,再因势利导方能奏效。大义自然不必说了,一雪国仇家耻,左护军中还是很有一些噙齿戴发的好男儿。因势利导,则须是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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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略施手段。否则,怕是两议都成了镜花水月。下官空有报国之心,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吕祉适才的话点到了关键。北伐的方略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得有基石撑着,方不是空中楼阁。这基石就是淮西军,或者说是一支敢战且能战的淮西军。而这样的一只淮西军能否出现于此时此地,全在于张浚是否同意三件“小事”,这自然是不露痕迹的恭维了张大都督。
张浚这时才意识到,吕祉的思路其实与刘子羽并无二致。张相公心中明镜一般,自己手下人中能染指兵权的不过是刘、吕二人,张宗元虽然忠心但经验上差了许多,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刘子羽已经撂了挑子。要是吕祉再甩脸色,那就只能宰相大人自己挽袖子上了。然则如此一是犯了宋代官场的大忌;二也与张浚素来以诸葛武侯自诩相违背。武侯是什么人?先帝死后,诸葛亮掌握的可是全国的兵力。区区淮西一军,哪值得堂堂张相公亲自处置!
“安老所言颇为持重,只要是为国家分忧的,当职自当尽力。”张浚放下茶盏,直视吕祉道,“安老尽管一一说来。”
张浚初时的不妨一说,现下变做了一一道来。吕祉得了张浚首肯,秀眉微扬,朗声道:“那就有劳相公心了。其一,淮西新遭大火,下官想请粮一百万石,关子钱二十万,以赈济灾民及军中将士、眷属,以其流离失所。”
张浚惊讶道:“安老,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岳飞的后护军一年也就才要这个数目。”
吕祉点头道:“相公,正是这个道理,若是肯让岳少保统领淮西一军,朝廷就省下这笔银钱粮饷了。一则,岳少保军中威望素高,深得军心,就连左护军中王德、郦琼等将也颇敬服他的威名。他到军中,必能压服那班骄兵悍将。再者,后护军积储甚多,岳少保当可从自家军中调拨部分粮秣与左护军,了朝廷为难。有恩有威,左护军诸人想必俯首听命,再不敢生事。假以时日,岳少保定能让左护军脱胎换骨。”
张浚捻着柳髯干笑两声,并不理睬吕祉的提议:“安老,你也是赶上了好时候。这两年不只是江南,洞庭、四川尽都丰了。米价贱了许多,不过一贯一石,官家库中买的太多,正发愁再这样下去,就只能仓库都不够用了呢,往年积攒的陈谷也无法处理,着实的可惜。这第一件事,安老不用挂心了。”
张浚拒绝岳飞统兵的建议,原在吕祉意料之中。虽然此事颇为遗憾,但天时和顺,吕祉还是由衷地赞叹道:“这正是上天眷顾吾皇。”
他上辈子在郧阳等地平叛,就狠吃了这个亏。刚刚压服民变,却又遇到天灾,人民无法复业,于是流贼又起前功尽弃。所以明末形势一年坏过一年,天灾倒要占去一半的责任。
张浚再问道:“安老,你所说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便宜行事。”吕祉觉得此话太大,又补充道:“危急之时便宜行事的权力。”
厅中一时沉默了,连张宗元都压抑了自己的呼吸,惊异地盯住吕祉,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
宋代,宣抚使的便宜行事权力其实有些类似于明代的尚方宝剑,但并没有一件实物作为象征。建炎绍兴初,宣抚使可任辖区内五品之下官员;任意处分军中诸事诸人,而不必先征求官家的许可;个别时期镇抚使甚至可以自行征税。这样大的权力自然是为了应付南渡之初,政权濒临崩溃的权宜之计。但自绍兴五年后,朝廷的统治在江南已经逐渐稳固,宣抚司便宜行事的权力被渐次回。先是不再允许宣抚司自行征税。继而地方官吏也统一由朝廷委派,宣抚司只允许提出建议。到现在,宣抚司的便宜行事权已经只体现在对金、齐做战之时。
吕祉的确不贪恋权势,但作为被系统选中的候选者,他也是有苦难言。明知道历史上郦琼会裹挟四万大军叛逃,还不能透露半分。
吕祉只能在张浚严厉目光的注视下,解释道:“淮西一军,新经大火,恰如惊弓之鸟。再变易大军统帅,稍有不慎这些士卒变乱是反掌之间的事情。倘若没有临机处置的权力,事事请奏朝廷后方能处置,庐州距离平江一来一回至少要十天的时间,则情势着实堪忧。刘留守所以不愿意应承相公,想来也是怕会有不可测的风险。”
张宗元劝道:“权大责亦大,安老你要想清楚、想明白了,再跟张相公回话。”
吕祉早已经想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他苦笑一声:“下官这些要求,若是让朝中的清流知道了,自然会被视作士林中的败类,要君欺君的奸佞。只是下官做这个官,并非是为自身谋,而是为祖宗社稷谋、为天下苍生谋,不得不直道危行。纵是前方有数不尽的刀剑相逼,也只能一步步迎上去,不敢后退半步。是后退即对不起君父,对不起天地良心。此回相公不允,下官情愿就此请辞,做个太平散人,也好过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贻误国事。”
“纵是当职允了,尚要看官家的意思。”张浚也甚是为难。他这人虽然自大狂妄,但手下一个心腹这样说他可以不听,两个心腹还这样说,他也不犹豫。
吕祉倒不在乎官家是否会最终同意。其实只要张浚说出这句话,日后几遍真做出了什么超越职权的事情,朝廷追查起来张都督便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两人一力承担,依官家的性子,最多也就不了了之。
吕祉站起深深一揖:“下官感荷张相公,下官替左护军四万名将士感荷张相公。”
张浚见吕祉作揖相谢,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快慰之感,反觉得前两桩小事已然关系至大,这第三件“小事”还指不定如何得让人头痛。他将右手伸出袖中,比了个三字。
吕祉再揖:“这第三桩事情,下官想等官家确定掌兵之人后,再与相公相商。”
张浚没料到吕祉会做此答复,饶是他平素养气的功夫已有了七成火候,脸上笑容也是一僵,说不出半句话来。
张宗元奇道:“安老现下是打算商讨北伐的方略吗?”
吕祉轻叹一声。于他而言,北伐方略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只是到时候怕是要对不住岳鹏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卢的奏议,他真是很会讲条件的人。也很会哭穷。记得有一奏议,是要求修城吧,户部要他自己筹钱,他当即炸毛了。举了n多反例,证明此路不通。嗯,官场吗,就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过,说起最会哭的,那一定是袁督师。
有时候真觉得岳飞亏,这人,是典型的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不到真过不下去了,他轻易不找朝廷叫苦。在江西的时候,碰到荒年,朝廷不给钱粮,愣是靠杀马度日,也不去劫掠。唉,就这样现在反倒被说成军阀,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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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其实岳飞也不是什么都不要,他要兵。可他一宣抚使,再不要兵,那不如回家种红薯不是?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不是赵家的人,就别操赵家的心。真理是唯一的。
第55章千古英雄手(35)
平江府禁城内殿依旧没有修缮,简陋到堪称寒酸的地步。拱顶上的瑞兽獬豸甚至丢了身后的尾巴,正睁着淡漠的绿琉璃眼睛俯视人间。
“安老,多日不见。”第一个来到殿外恭候的岳飞,隔着御道跟吕祉打招呼。紫袍朝服的岳飞,隐了锋锐的沙场气,样貌朴实神色如常,浑没有半分激动不安。
吕祉回礼道:“少保。”他直起身时,恰看到湛湛青天下翱翔的鹁鸽,忽然想起多年以前,第一次踏进保和殿的情景(明清进士殿试所在地)。彼时薄薄一纸策论,承载了几多治国平天下的梦想。即如今日,站在内殿门前的自己,担负着改变历史走向的重任。
“我正想着都督府会推举哪位高才,原来真是安老。”
吕祉苦笑:“少保可见过海滩上四处乱爬的螃蟹?下官便是涨潮的时候被抛到岸上的蟹子,只能尽力气往海里赶,就怕耽搁了退潮的浪头,被晒死在沙地上。”吕祉先阐明了身不由己之处,他委实不想让岳飞误会自己是来抢左护军的。(咳咳,类似的比喻虞允文用过,作者拿来借用一下。)
“安老说笑了。安老若是螃蟹,我便只好做青虾了。”
吕祉奇道:“少保为何是青虾?”
“俗语不都说虾兵蟹将吗!”岳飞恭维地不露痕迹。
吕祉仰天一笑:“虾兵蟹将虾兵蟹将!”他跟刘光世整日里唇枪舌剑地打交道,好久不曾有这样畅快的谈话。然而想到内殿应对,吕祉又难有几分黯然。“少保必是已经想好了北向驱逐胡虏的对策?”
岳飞道声惭愧:“昨天我一夜不曾睡眠,四更时分才誊抄完毕这道奏札。不敢说想好了万全之策,只能是尽自家绵薄之力。其中若是一丝一毫有益于国事,也可以不负官家重望了。”
“岳飞、吕祉,你们两人都把自己比作虾兵蟹将了,又把朕置于何地?再说了,虾兵蟹将还能不负朕的重望吗?”内殿门忽热打开了,赵构兴冲冲地立在门前,黄彦节在后服侍。官家的口气分明已经偷听了一些时候。
岳飞吕祉忙跪下诵圣。吕祉暗自腹诽,大宋自□□始至末帝合计一十八帝,也就只有这位高宗陛下能做出这等听墙角的事情。
“朕今天极是高兴。两卿都是以国事为重,不只是谈话得体言语间没有争兵权的意思。还互相爱重,并没有文武两道的分隔。卿等深体朕意,都起来吧。”
赵构自想出这个法子,其实就有些后悔,生怕韩岳吕三人分出胜负后,彼此存下芥蒂。此时,他亲自携着岳飞和吕祉的手进入殿中,又赐座命两人休息。不多时,韩世忠、张浚、赵鼎等人也陆续到了。
“韩卿与岳卿已经击掌为誓,要一东一西统帅大军扫平叛逆,看哪个先拿到叛逆的首级。吕卿要不要也来赌上一赌?”
官家的开场别出心裁,一扫殿内略微拘谨的氛围。
吕祉应道:“陛下若要赌,就赌上一把大的。把张宣抚、吴宣抚一起叫过来,陛下做公证。这才赌得爽快。”
“听卿的口气,措置甚大。”赵构笑道,“朕怕卿要是先说了,别的人就没得说了。韩卿,你先来。”
官家异军突起,韩世忠颇为自得的瞟了眼吕祉。韩宣抚对文人是看不起,对吕祉是看不起外加了三分忌怕。
韩世忠也甚是彪悍,他不识字所以干脆不准备奏本,全凭着记忆道:“陛下,都说是得中原者得天下,这话说得不差。但眼下事情不同,虏人是以辽东为根本的,倒把中原让给了叛贼刘豫,自己的大兵却聚集在河北、关陕等地,黄河渡口险要处也有兵驻守。老臣在淮东多年,深知伪、虏兵力的虚实。陛下虽然只说打刘豫,但其实打刘豫,就是在打虏人。这老贼没有不请虏人祖宗帮忙的道理。是以,老臣想出个避实击虚的策略,打算趁着虏人不防备,以大军攻占山东。这样虏人的头尾相连之势便被从咽喉处一刀截断,完颜小崽子们势必慌张撤回辽东。中原、关陕拿下自是易如反掌。陛下,老臣已经为此经营多年,只是深感兵力太少,无法替陛下攻城略地。若是陛下肯多拨付数万兵力,老臣定能攻下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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