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夫人,时间紧迫,请您边看信,下官边把局势讲给您听。”
吴氏只觉得耳朵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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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作响,茫然抬头看了刘一眼,似乎懂了又似乎全然没有理解刘的意思。
刘沙场上见得伤员多了,已觉察出吴氏的容止有异,忙又喊了一声:“夫人,您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我,听……”吴氏的声音极其微弱,像是梦游,“听到了。只是现在我有些恶心,一说话就头晕。刘太尉,你说你的吧,我听着呢。”
刘哪还敢再说下去,立即让人火速去找王仲明。
……
“人都昏迷了,你们才想起找我过来看病?”王仲明火爆脾气,一进门就骂上了。
此时,刘已经让人把吴氏抬到了内衙的床上休息。
“神医,真不赖我们,我们天天也见不着国夫人。倒是神医您平常跟国夫人没少照面,怎么没发现她生病了呢?”靳赛辩解道。
“嘿,我这一双眼也是瞎的。”王仲明扔下医箱,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把脸上打出了一道红印子。
刘叹着气圆场道:“神医,还是先请诊治病人吧。”刘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万一吴氏出个好歹,他如何向吕祉交代?
王仲明气呼呼地一推,把靳赛都推了个趔趄,“让开让开,别挡着我看病人。”
王仲明到底是名医,一旦真的进入看病状态,立即敛心神,刚刚的心浮气躁都不见了。他见吴氏半闭着双目,脸色绯红嘴唇却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心中一阵难过。再把手搭到吴氏的玉腕上,立即觉得触手灼热,脉速缓慢到几乎探不出。他凝神按了半晌,脸上显出了困惑的神色。
“神医,夫人到底是什么病症。”
“中暑。”王仲明简短道,“可是呀。”
“可是什么?”
“哎,”王仲明打个声,“等我先救醒夫人。立即给我打几桶井水来。”
庐州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深井。很快有人将井水打来,王仲明用井水浸湿了毛巾,搭在吴氏额头上。又取出一根银针,在吴氏大椎、曲池等穴位上扎了进去,挤出几滴献血。吴氏很快清醒过来。
王仲明立即问道:“夫人认得我吗?”
吴氏刚清醒,并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休克了,只记得吕祉那封信。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读信,却无论如何也读不懂相公写了什么,急出了一头的汗。然后就醒了。
“什么信不信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信,夫人现在也不能看。”
吴氏的脸又红了。“王神医,那是宣抚的信。”
“宣抚,呵呵。”王仲明拈着胡子笑道,“说道宣抚,夫人的天癸水可有多久没来了?”
吴氏一怔。
“不要害羞,请夫人如实告诉我。”
“自家的一向不准,”吴氏的声音低得恨不得只有自己听见,“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大约是累得,的确有些日子没来了。大概,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这就对了。”
“怎么,莫非是我病症严重吗?”
王仲明忍着笑意深深一揖,“恭喜夫人,恭喜宣抚了。您大喜了。”
原来在这烽火围城之中,还有一个崭新的生命在自己的体内孕育、成长。他(他)是相公的骨血,是自己未来绵长岁月全部的希望。十个月后,他(她)就会降生到这个世间,发出最响亮的啼哭。这血肉横飞的乱世,竟然成全了自己的夙愿,飘萍之身从此有了系挂。吴氏想到此处一时痴绝。
作者有话要说:
ps,撕花瓣是宋时一种占卜吉凶的简易方式。
天癸水就是月经啦
第118章五年平金(48)
兀术这些天过得甚是辛苦。他倒不怕攻城陷阵,这些自然有手下去抗,宋军的滚木擂石左右伤不到他分毫。但天气却不会因为他是金军的统帅而有所优待,兀术被这时雨时晴的天气搞得没了脾气。出兵一个月,兀术瘦了足足有十斤。前几天暴雨过后,因为地势低洼,金军大营许多地方都积水了。大帐中也好不到哪里去,兀术每次睡觉都得趟着水走回去。好容易熬到水被太阳晒干了,兀术才召集诸将来帐中会议。
“四太子真是小的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将。南朝诸将,都是些才能不及中人的蠢货。每次出兵,必然是退居千里之外,从来不肯亲临战阵,他们还把这样的做法美其名曰-持重。哪有像咱们太子爷这样的,肯以皇子之尊亲自督师,冒着矢石运筹帷幄。这才能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那些南人,有一个是一个听到四太子的名字,必然都蹙眉叹息,远远地躲开不敢多看一眼。听到太子爷手下大将的名字,也必然是退避三舍,只敢遥相护送大金的人马过境。”
兀术本来只是叫鸡鸣山的降将介绍一下南宋诸军的将领,以及长江布防。没想到这人先说了许多的奉承话。韩常吃了败仗心情本来就不佳,此时更听得不耐烦,打断道:“戚虎,照你这么说,岳飞是中人还是蠢货?”
正口若悬河的戚虎一滞,表情非常地不自然,“这个……岳飞是蠢货里的聪明人,矬子里的将军。”
韩常继续追问道:“那你说,我算什么人?是高人还是矬子?”
戚虎知道韩常刚败在了岳飞手下,这句问话是故意找茬的。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您是辅佐四太子的天将,小的可不敢点评。”
戚虎的阿谀立即招来了满堂哄笑。兀术手里抓着一块生猪肉,正嚼得津津有味,也咧开嘴笑了。
孔彦舟斥道:“戚虎,这里不是戚方一军,你也不是在张俊手下听差,少来这种虚头巴脑的玩意。咱们是旧相识,我劝你还是说点实在的吧。”
戚虎不是此回降金众人中官职最高的,却是最受看重的,靠得正是这层关系。他是戚方的干儿子。戚方原先和孔彦舟都在宗泽手下听命,宗泽死后,两人各自叛乱为害一方。后来诸大将奉命平叛,孔彦舟就投了伪齐,而戚方被岳飞打败走投无路降了张俊,靠贿赂太监和张俊得了个统制之职。干儿子戚虎于是被派到田师中手下做了个统领。戚虎这回是首先做金军内应的数人之一,之后更亲手主持了五马分尸王大当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姓岳的一个人翻不起大浪头来。他的兵以步兵为主,天生的怕大金的骑兵。这回韩将军率大兵征剿,一定能够马到成功。倒是张宪这家伙,岳飞还在东京留守司的时候,就特别看重这个小白脸。像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领着一队人马来投宗泽的,张宪可是独自一人从死人堆里跑出来的。当时我们没人瞧得起这娘娘腔的男人。就岳飞,又分给他兵又分给他马的。真不知这张宪有什么本事对了岳飞的眼缘。平素岳飞也是个眼高过顶的。我看,为我大金计,重要的是吃掉张宪那队人马。这样岳飞的锐骑兵就报销了半数。让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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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去。”
“孔彦舟,你说呢。”兀术这次最大的改变是体会到了宋人奸细以及降将的好处。没有这些软骨头,他杀不了数万宋人兵。所以兀术乐于征求一下这些叛徒的意见。
孔彦舟也道:“张宪不如岳飞,手下的人也少,先把这小白脸和他的手下一网打尽,就是一刀斩断了岳飞的左臂。到时候岳飞叫疼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再跟我大军抗衡。”
兀术点头:“你那个提议确实不错,得防着张宪耍滑头。”兀术指的是孔彦舟提供了张宪会金国话的情报。赛里搞清楚救吕祉的人是张宪后,虽然报告了兀术。但当时兀术并不觉得张宪有什么能耐,也没觉得有必要向正在自己手下攻打庐州城的孔彦舟说这样的小事。兀术是在到韩常王伯龙攻破鸡鸣山大寨的消息后,才慢慢转变了想法。前几天无意跟孔彦舟提起了张宪的名字。孔彦舟立即将张宪的特点总结了一番,一一报告了兀术。等到韩常北峡关战败请兵,兀术意识到鸡鸣山的留守部队可能有危险,才想起派人前去支援。
“说起来,速宁将军的消息也该到了,走了两天了。”孔彦舟叹道。
“就是速宁没有消息,赛里郎君也该有消息报来了。”戚虎附和。
“灭了张宪,咱们就能够专心对付岳飞了。”这是韩常的声音。
兀术哈哈大笑,“我算过了,加上韩世忠,咱们已经杀了四万宋军。赛里再干掉张宪,正好凑足五万之数。那个吕祉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岳飞平白少了一条臂膀非但掀不起大浪,自身都要保不住了,不枉咱们出兵一月受了这些苦楚。”
戚虎:“到时候大金一统天下,我们也沾光做一回文人口中的从龙功臣。”
“说得好,你们要是当了从龙功臣,本太子给你们加官进爵还要一人赏十斤的肉盘子。”兀术的兴致极其高昂,用袖子擦了一把油嘴,大呼道。
兀术这人也是实诚,自己喜欢吃肉盘子,就以为手下都喜欢吃,封赏也不忘肉盘子这种人间“至味”。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生肉片蘸葱姜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只好纷纷跟着兀术赞叹表明志向。大帐之中气氛一时间达到了热烈的程度。孔彦舟和戚虎特别得开心,两人巴不得张宪早死早超生,对于这样的异类他俩没有半点的兔死狐悲之情。连韩常都扒下了义眼的眼罩,以表示自己必胜的决心。
帐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帐中祥和的气氛。
“赛里,一定是赛里的捷报。”兀术大喊着起身。当他看到自己的亲兵引来一名上身赤、裸,后背上布满血道的人时,不觉吃了一惊,后退一步。凝神片刻,兀术才犹疑地一扬眉,继而大怒道:“速宁,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
“四太子,是吕祉害得我。哎,也不是,是怨我自己。”速宁按照女真礼仪单膝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道。
“吕祉!”兀术听到吕祉的名字,心中立即掠过一道阴影,但还是存了侥幸。“你跟吕祉打过了?是输了还是赢了?”
“我被个小冬瓜活捉了!”速宁哭诉道。
原来当初速宁知道上当却不肯离去,他身为战无不胜的女真后代这点尊严还是有的。速宁清楚五百人攻城不会有胜算,但为了出口气也是拼上了性命。谁承想,宋军根本没给他攻城的机会,直接大开寨门杀了出去。两军第一回交阵,速宁就被岳云生擒活捉了。
孔彦舟听到这里打断道:“速宁将军,你这一身的伤一定是被张宪和吕祉打出来的了!没想到这张宪素来号称仁义,也不过如此。平日里看他衣冠楚楚,原来也是人面兽心。”
“不全是,”速宁连连摇头,“宋军那两个头领还给我治疗伤口来的。”
“这可是奇了。南人竟然有这样的好心肠。”孔彦舟皱眉道。他这样的流寇对俘虏即使不坑杀,也是非打即骂,投了伪齐之后,手段更加残忍,杀了俘虏充军粮也是有的。
“吕祉说了,宋军是仁义之师。宋人和金人在战场上自然是敌人;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就算是女真人,只要发誓再不与大宋王师作对,他们也要本着仁义之心不予虐待。”
兀术对速宁替吕祉说话听得不耐烦,怒道:“难道你是发了誓,他们才放你回来的?混蛋,我大金军中没有你这样的懦夫。”
速宁痛哭道:“四太子,我怎么可能发这样的誓!我是……吕祉和赛里郎君交换俘虏交换回来的!”速宁显然非常羞愧,声音小了许多,“赛里郎君先前与吕祉张宪交战,擒获了几十个南人。张宪那厮说,我是千夫长,得换回一千个俘虏才值这价钱。这次交换却只换了几十个俘虏,实在不划算得紧,少换一个人就该打一鞭子,打个九百鞭再放我回去。
吕祉说,咱们不能学夷狄的不讲信义,再说了,少换这些人是张太尉能征善战,没让赛里占到便宜,不能赖到我的身上,打九百鞭太多了。但这人既然不肯发誓不再为非作歹,放回去必然是继续残害同胞,却不能不略施惩戒,一百鞭是少不了的。”
兀术叹了一声,他看到速宁背后的伤痕也颇触目惊心,虽然恨速宁吃了败仗,还是安慰道
:“原来你的伤是这样来的,下去好好将息吧。”
速宁却不肯走,说道:“吕祉还有一句话,让我跟四太子说。”
兀术扫了速宁一眼:“不是重要的话就不必说了。”
“四太子,吕祉说这话必须让我带到。”速宁说道,“他说,四太子大肆杀戮无辜,只怕有朝一日报应不爽,子孙后代死无葬身之地。纵然是老天肯网开一面,他也要替天行道,给千万惨死的黎民百姓讨回这个公道!四太子,吕祉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杀人太多……”
兀术大怒,打断道:“速宁,这样的疯言疯语就是重要的话吗?左右,把速宁给我拖了下去。”一边心中在痛骂吕祉狡诈,这速宁虽然被放了回来,却是被吕祉吓破了胆子,彻底地不能再用了。另外一方面,速宁说出这等狂悖的话,也真没人敢再用他了。不过,比起速宁的心理健康问题,兀术更担心地是当前的局势。他眉峰紧锁,自言自语地道,“现在,张宪吕祉占据鸡鸣山,吕祉的余孽死守庐州城,岳飞在北峡关立住了脚。这三个地方从东北向西南,正排成了一线,恰好切断了我们跟和州城里的王伯龙的联系。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倘若……”
倘若宋军豁出性命,包围住王伯龙一军,兀术还真是鞭长莫及。唯一解救的办法,只有攻破这三个点中的任意一点。现在,赛里在继续攻打鸡鸣山,自己围困了庐州城,头疼的是这两个点都不是轻易可以攻下的。那么,能在北峡关捞到便宜吗?兀术陷入了少有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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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五年平金(49)
兀术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人,甚至在他自己做出判断前,已经先一步预知了他的行动计划。
时间上推至三天前,北峡关大营之中。
“王太尉,虽然你刚刚统兵至此,但现在局势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刻,实在是容不得你再歇上一天解困乏了,只能立即把你找过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再困再累也只好撑住,着实撑不住我也没办法,只好先画一张饼,许王太尉一军将来打了胜仗后睡上三天三夜。”岳飞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道。他眼病虽然已经痊愈却旧习难改,喜欢逆光坐着,尽量减少光线的刺激。这习惯让岳飞平添了几分大将的威严,加之他素日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在史书上留下了沉着阴鸷的名头。其实岳飞与手下的关系相当和谐,远比其他大将不拘礼节。在他军中极少旗帐仪鼓之类装点门面的做派,有的是将士们发自内心的尊敬。岳飞又转对乔仲福和张景道,“两位太尉这回出力甚多,不愧是吕宣抚军中的宿将。你们又是主军,有什么好的建议也请不吝指教。”
张景和乔仲福两人跟着岳飞打了一次仗,又接触了几天对岳飞的为人行事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岳飞语气虽然轻松,但说出来的话就是不容更改的军令。乔仲福赶在王太尉说话前,恭恭敬敬向岳飞叉手行了个大礼,然后挺直了腰板道:“末将等如何敢在宣抚跟前说指教二字。就是末将们奉吕宣抚命,在北峡关守得久了,知道这里地势险要,且与桐城一带群山相接,是个极易守难攻的所在。末将们粮草既足,又得了岳宣抚的大军相助,不是末将们夸海口,就算是那兀术发全国之兵来攻,末将们也可以守个三年五载。”乔仲福说到此处极其自豪,声音也不觉大了。其实乔仲福对岳飞的态度已经比对吕祉还要恭谨了,只是他尚不自知。老话说得“虎威”就是这个意思,名将自然能有一种气势,可以鼓舞怯懦者奋勇向前,让悍勇之辈更加无所畏惧。
岳飞没有说话,甚至看不出嘉许之色,只是微微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王太尉。
这个王太尉,正是鄂州大军的提举一行事务王贵。作为岳飞的左右臂,王贵和张宪很少同时出征,岳飞会安排两人之一镇守襄阳、鄂州。不过这次出征与往日不同,一是张宪先行击退了进犯襄阳一带的敌人,二是官家要求全军来援,所以王贵也率军出征,反而是资历略微差一些的徐庆和老将牛皋被留下坐镇上游。王贵的气度比十几年来头一回对金打了胜仗的乔仲福要沉雄了许多。他虽然才解鞍下马就被岳飞请来议事,但在行军途中就一直在揣度着仗该怎么打。王贵猜测岳飞绝不是问北峡关是否能够守住,而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在,于是笑着接道:“我看,就是只有乔、张二太尉的兵马,这北峡关也能守得住。问题其实不在这上面,”王贵略顿一顿,回应着岳飞的目光,“问题是四太子知道我军的通盘布局后,为了解救王伯龙,到底会不会率领大军攻击北峡关。”
岳飞终于露出了嘉许的笑容。“伯富,你看兀术会从哪条道攻过来。”
“还是会走北峡关。”王贵很是自信。“只有走这条路,四太子才会于受到咱们的腹背夹击,不至于被绝了后路。再说,从庐州城奔舒州来的道路相对宽阔,利于骑兵奔驰;距离也不算远,急行军一天可以赶到。咱们处的这个位置正好在四太子攥起拳头能打到的范围内,四太子一定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就等着跟咱们好好干上一仗呢。”
岳飞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桌上放置的沙盘,目光却聚焦在远方,恍如看见了兀术的千军万马,又透过千军万马找到了兀术的踪迹。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凝望。“你说,四太子不会大兵攻鸡鸣山或者庐州城,是因为怕腹背受敌?”
“对,兀术无论是倾全力攻庐州城或者是攻鸡鸣山,另外一处都可以派出援兵来。到时候兀术可就要后院起火了。他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能救回王伯龙。五哥,北峡关该怎么打我也想了。咱们要是不出战,只守城,就合了兀术的心意了。他正好可以分兵接应和州的王伯龙。兀术跟王伯龙合兵一处,就算解了套了,他又可以纵横两淮,想打哪就打哪了。所以,咱们不能只是死守。末将愿意领兵出战,我的卒在山地丘陵地带,可比兀术的骑兵更好用。到时候也打个大胜仗,不能让张四这家伙一人独占鳌头了。”张四是指张宪,因为他家族同辈中排行第四。王贵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带了戏谑的语调,“这回端午节咱没来得及和张四在鄂州比划龙舟,争粽子,索性一并在战场上比了吧。”
乔仲福和张景自从王贵开口,就知趣地闭嘴不语,此时脸上也不禁带了笑容。大概除了鄂州诸将,再找不出一军说起疆场厮杀能跟端午节玩乐一样的口气。
岳飞也笑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回出军,忘了嘱咐家里人,叫他们多包些粽子,等着我们得胜回来再吃了。”
“五哥,你也是多操心。就嫂子那细劲儿,早把这些提前想到了,只怕到时候她连吕宣抚的份儿都提前包好了。”
“哎,伯富,要按你的想法,只怕这次回鄂州,粽子都要给张四了,你呀一只也捞不到。”岳飞忽然面容一沉,肃容说道。
王贵多年以来充当岳飞的副手,素有多谋之誉,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倒是忘了兀术是个实打实的蛮子,这人的行动不能用常理揣测。别人觉得稳妥的方略,放到兀术这里就不能作数了。五哥,你既然这样说,一定是已经胸有成竹,快请指点一二,也好让我辈跟着你长长眼力。”
岳飞微一扬眉道:“伯富,你刚刚说得很对,兀术这人是个粗勇之辈,他打仗喜欢直来直去。我猜他不会大兵攻打北峡关,就是因为这一点。”
“这样说起来,北峡关的确绕路。难道四太子会……”王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错。”岳飞目中光一闪,“兀术会找最近的一条路打通和王伯龙的联系。他会直接从庐州城与鸡鸣山之间插过去,直奔柘皋。同时,王伯龙大军从江北岸回军和州,如此首尾呼应,则全盘可活。”
王贵一拳打在了沙盘上,“兀术这个混账,真要这样行事,简直是不知死活。孙子兵法千章万句,就是不能让对手抓住自己的尾巴。他个兀术就不怕吕宣抚和张宪两军合力抄他的后路吗?”
岳飞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道:“兀术当年搜山检海也是一路长驱。那些被他打散的官军也并未投降,仍然在据守险要,他又何尝害怕宋军抄他的后路了?何况在兀术心中,鸡鸣山与庐州城不过是撄城自守,以落败之余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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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游勇,并无出击之力。所以兀术不怕吕宣抚断他的后路。”
王贵摇头争辩道:“这次可不同。现在咱们的军队称得上百战之后筛出来的兵,再拿建炎年间的老黄历从门缝里把人看扁,只怕要吃大亏。再说,兀术就算看不起淮西一军,这战场上可还有鄂州一军呢。五哥,你我麾下的人马可从来不是吃素的。”
“好,伯富,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愿不愿意当这个让兀术吃大亏的人?”
王贵笑道:“五哥,就知道你是在激将,说吧,打算让我怎么干?”
“先一步卡住柘皋。”
岳飞说得不紧不慢,王贵却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舒州附近的北峡关行军到柘皋大约二百五十里,需要一路向北绕过巢湖再向东行进,正常需要五天的时间。这段道路不是很好走不说,按照岳飞的判断,很可能自己一军还没有赶到柘皋,就先与兀术的主力打了照面。平原野战,如果战胜真可以说是开南渡以来的先河。但如果战败,建炎年历次全军覆没的殷鉴不远。
“我的五哥,”王贵开口道:“这回不是兀术被东西夹击了,我看成了咱们腹背受敌。既要对付四太子的大军,可能还得应付王伯龙的回师,又是在敌前行军,再赶上平原旷野之中猝然遇敌。我看,咱们这一军得是座山,还得是大山,才能把这一道道的沟沟坎坎给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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