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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这么说,是岳宣抚处来人了?”
张宪含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袁督师生日快乐。
系统:嘎嘎嘎,1630号逆督,感受到后辈同僚的鄙视目光了没。
军执:一种瓶状器皿,用于盛水的。
有想接着洗澡的同学,请自由发挥想象,开放授权。
第122章五年平金(52)
吕祉还是第一次见到鼎鼎大名的杨再兴。论起后世的知名度,这段历史时期的诸多人物中,除了雷打不动的铁三角岳飞、秦桧、赵构之外,最有人气的就属这位小商河殉国的铁枪杨再兴了。
不过此刻杨再兴的样子有些凄惨。铁塔大汉的头盔早不知踪影,甲胄也让随身的亲兵扛着,打着赤膊的身上露出了筋肉虬结的肌肉,胸前后背足有几十道细密的伤口。伤口大多已经愈合,个别比较深的犹挂着凝结的血珠。
吕祉忙吩咐人给杨再兴擦洗,一边问道:“杨太尉身上伤痕累累,可是与金人交战的缘故?”
“操、他、娘、的金人。”杨再兴朗声大笑,“宣抚,就那三处深的是金贼射的。其余的是咱老杨探路的时候滚下山坡伤到的。索性都是些皮外伤,不妨事不妨事。”
旁边张宪听得微微皱眉,跟杨再兴使个眼色,示意他和吕祉交谈说话斯文一些,不要动不动就爆粗。
王德却拍着杨再兴的肩膀笑道:“老弟,你这脾气跟我对付得很。洒家就喜欢你这样快人快语的直性情。快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躲过金人的大部队的?”
“嘿,真是侥幸。”杨再兴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慢慢道来。
原来岳飞决定亲率大军绕道攻占和州城后,就在同一时间写好了一封给吕祉的移文。之后,岳飞命令杨再兴率五百骑兵寻找吕祉大军,务必将移文亲手交付吕祉。岳飞已经交代吕祉此刻最可能在鸡鸣山附近,杨再兴就率兵沿着大路疾驰鸡鸣山。他越过巢湖之后,知道已经到了金人的控制区域,于是留了个心眼,不再一味的白日赶路,而是将行军时间尽量挪到夜间和凌晨。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另一方面自己的安全性大增。就在前两天,杨再兴一军从隐藏的山间出来,正要上路。忽然前方的开阔地起了一片喊杀的声音。哀嚎夹杂着汉人的咒骂声、兵器的碰撞声响彻云霄。杨再兴知道是同袍被围攻,当时就想冲出去看个究竟,顺带解救围困的宋军。却被他的手下王兰死死拦住,让他以完成送信的大局为重。两人纠缠许久,杨再兴才勉强作罢。众人直等到金人大军离开,杨再兴才率队冲出。当时金兵还留了几百个人打扫战场,杨再兴挥军将他们一阵杀散了,但那波被围攻的宋军却已经救援不及了。
“俺在打仗的那小山坳里来回来去搜了两遍,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喘气的。他告诉我是吕宣抚麾下前军的效用,其他的还来不及说,就断气了。可以说,是这几百弟兄救了俺老杨。不然俺非傻头傻脑地撞上金贼大队不可。可俺忙着送信,也没空掩埋这位兄弟,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着实过意不去。”
杨再兴说到此处,室内一阵沉默。众人知道己方这只小队定是全军覆没,五百人壮烈殉国了。这里尤其难过的是吕祉,这些人自出兵以来屡遭围攻,熬过了田师中卖阵逃跑,却终究还是死在了金人手下。
杨再兴继续道:“这回,不用王兰提醒,俺也知道不能走大道硬拼了,再遇到金人大队不是玩的。操、他、娘,大道不给俺走,俺就只能走山路了。淮西山倒是不高,可有些地方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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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人马行进得很是艰苦。老子一生气,就把甲胄都扒光了,轻装前进。结果,嘿嘿,就被树枝给伤了,挂了这许多的。让宣抚见笑了。”
“好!”王德一拍大腿,叫道,“杨太尉真是有勇有谋!”
杨再兴大概是头一次听人这样夸奖他,挺直腰板挠挠头皮,有些腼腆地笑道:“还多亏了夜叉太尉接我进城。否则俺怕是要被金人给包圆。”杨再兴刚从山沟里钻出来,就碰到了金人一只千人队。他来不及穿甲胄,受了点轻伤。此时,正赶上王德出兵哨探,大队人马一涌而上赶走了金人。是以杨再兴特别感谢王德。
王德回道:“咱们是好兄弟,还道哪门子的谢呀。”
吕祉看一眼张宪。张宪正在无语望天。张宪面对杨再兴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远不如王德的热情似火,大概这就是出身的先天隔膜。不过吕祉没工夫理会这两人的恩怨,他急于知道岳飞大军的消息。“杨太尉,岳宣抚的公文何在?”他看杨再兴光着膀子,估计公文不在杨猛将处,所以发问。
杨再兴一边的副手王兰忙从胯袋里掏出公文。
杨再兴道:“俺出来的时候,岳宣抚大军已经向和州进发了。虽说大军走得慢一些,这会儿想必也已经快到和州境了,也可能已经跟回军的王伯龙交上手了。哎,俺被派到鸡鸣山,可就捞不到打王伯龙这老家伙了。”
“谁说没有机会的?”吕祉此时已经匆匆浏览完岳飞的公函,心中充满了惊奇与敬佩。岳飞的行动几乎与兀术调动大军在同一时间,甚至更早,可算是不折不扣的料敌机先了。换句话说,要做到这个程度,岳飞必须比兀术本人还要了解兀术。这是何等凌厉的布局谋略!吕祉此刻遥想岳飞决断之时的风姿,顶头上司张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岳侯真是神算呀!”
杨再兴关注的却是吕祉第一句话,他嘟嘟囔囔道:“吕宣抚,你可别诓俺。岳宣抚跟俺说得是,他要向官家请张宣抚发兵过江相助,可没请吕宣抚您出兵相助。要不是岳宣抚说,只有俺能当得起送信的重任,俺可不会来这什么鸡鸣、鸟鸣山的。”
吕祉抚须洒然一笑:“岳宣抚的确写的是,向官家上奏求张俊大军渡江。不过,咱们这一军可也不是残兵败将。张太尉,你说这一回热闹咱们是凑还是不凑?”
其实岳飞之所以不上奏朝廷请求淮西一军的援助,就是相信吕祉会以大局为重,根据形势作出最适当的决断。这是两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惺惺相惜。只是这种共同奋斗的深情,岳飞没法跟杨再兴明言罢了。张宪不同,他是岳飞的心腹爱将,眼见岳飞把杨再兴派来,就猜到了岳飞的用意。张宪笑着叉手道:“但凭宣抚吩咐。”
“张四,宣抚又不是老虎,你在他面前这么小心翼翼是想干嘛?显摆你从小喝了一肚子墨水?”王德叫道。自从丧子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快活。现在杀了王伯龙等一干人替儿子报仇的念头,早让他胸中燃起了一团火,反而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了。“宣抚,鸡鸣山后山大路就是老天爷留给咱们奇袭用的呀。”
吕祉清楚王德指的是直通柘皋的一条要道,与山前大道几乎平行。
“末将愿意领兵与岳宣抚会师。”王德说着噗通跪倒在吕祉身前,又膝行三步,每行一步即高呼一声“报仇”。三步之后,已经紧紧挨在吕祉脚边。抬头之时,彪形大汉虎目含泪。“宣抚,请您成全末将拳拳之心。”
此刻,厅中众人都被王德激起了同忾之心,目光齐刷刷地盯住吕祉。吕祉行动不便,搀不起王德,却陪着落下了眼泪。
“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当职也不多说了。千言万语就一句话,血债还要血来偿。当职这就给官家上奏。”
……
官家这两日心情大好。先是杨沂中回军拱卫平江府,之后就到了岳飞北峡关的捷报,再有张俊的大军拦在建康。官家暂时没有了乘船浮海之忧,端午节便过得既舒坦又开心。该赏赐文武百官的镂金花朵、五色珠儿等节庆事物一样不少,就是把御书换成了纱缎以讨个好口。(注:书与输同音)
只是官家心情一旦放松,立即起了玩乐的心思。他虽然吸取了往年的教训,不敢再多做那些为文武大臣多所诟病的事情。好在宫闱之中的乐趣原也不只那一宗,兼之官家于诗词书画一道都算得上通,于是每日里宣个红霞帔为诗酒之事,倒也自得其乐。
这天陪伴赵构的宫女刚刚入宫不久。不过十三岁的女孩子,身量尚未长足,眉眼间犹自透着稚气。她因初到,宫里的规矩也只是填鸭似地灌过,还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但这刘宫人却有一宗别人比不上的好处,就是爱笑。笑起来时杏眼弯弯,一派天真浪漫,娇丽中带了三分不解风情的憨气。刘宫人一次偶然被内侍头子张去为看见。大太监那会儿因为张俊一事刚受了官家斥责,正想着固宠。一见刘宫人,便惊为天人。他深知官家身边虽然美女如云,但最喜欢的却是这种类型。于是刘宫人轻易得了平步青云的机会,短短一个月已经有了红霞帔的名号。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官家的阁子内却不见半分的暑气。修竹浓翠,遮蔽日光。阶前另有茉莉、玉桂等香草无数,几名小太监就在殿门口站着,拿着斗大的芭蕉扇卖力的往殿内扇送凉风。刘宫人坐在御案前的凳上,一只手撑住下颌,正痴情地凝望官家面前铺的蜀纸。一张尺寸见方的白纸上已经写了一首小词。
“刘娘子可知道朕写得什么?”
刘娘子摇摇头,锁骨从未曾挽好的素纱衣服领口处透出一段玉瓷颜色。“妾小的时候不曾读过诗书,来到宫里后方才识了几个字。官家写的,妾认不全。”
“无妨。”赵构正在心神荡漾之际,莫说刘宫人认字少,就是个文盲也不损她的美貌,还要被官家爱怜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官家,”刘宫人吃吃笑道,“不如官家来教奴家,今后奴家也可以夸口,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了。”
赵构揽过刘宫人不足盈握的腰肢,顺手从翡翠碧叶盘中拈了一颗樱桃放进宫人檀口中,笑道:“朕教你认字是应有之义,只是你当不成天子门生。实话告诉你,朕的那些门生都是些讨人厌的大胡子,常朝时近前来,个个身上都带着股臭气,何若娘子天生的冰肌玉骨?”
刘娘子被赵构的情话哄得开心,用嘴唇咬起一颗樱桃回度到赵构口中。两人缠绵片刻,方才分开。
“官家方才那些话要是被您的门生听见了,可要闹不痛快。”刘宫人笑道。
“那就别让他们听见。快说,你哪个字不认识?朕教你。”赵构意乱情迷,眯起眼睛问。
刘宫人指着纸上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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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这个字奴家就不晓得。看着像个鱼,又比鱼字多个三点水,到底是不是鱼,奴家可拿不准了。”
赵构哈哈大笑:“你连这个字都不认识,这首词也没几个字认得来。还是朕给你讲解吧。”
刘宫人赌气咬住嘴唇,那两颊的苹果肌显得越发得饱满了。
赵构笑道:“加了三点水,也是一个渔字。朕写得就叫渔父词。这词本是朕的旧作,其中一首是这样的”赵构朗朗念道,“谁云渔父是愚翁。一叶浮家万虑空。轻破浪,细迎风。睡起篷窗日正中。娘子可知,朕为什么独独选了这首词来写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红霞帔是宋代后宫最低级的封号
ps,赵构这样善终了!崇祯那么勤劳上吊了!
第123章五年平金(53)
官家的渔父词作于绍兴元年七月。彼时,刚刚浮海归来的官家因为国势稍微安定,心情大好,恢复了闲暇之时练字的习惯。他在会稽闲居的时候,看到黄庭坚手书的张志和渔父词,忽然起了兴致,步张志和的韵写了十五首渔父词。正巧,当时护卫官家的统制官是辛永宗,因为在苗刘之变时有功,非常受官家宠信。官家就把这新作的渔父词全赐给了辛永宗。刘宫人自然无从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就算她知晓原委,也宁可在官家面前藏拙。她拉住赵构的袖子,一边轻轻吹着犹未干的墨迹,一边用稚嫩的童音求道:“还请官家给奴家讲解,也让奴家长长见识。”
赵构见刘宫人姿态轻盈举止娇憨,愈发地欢喜,轻轻一抱,便将那小巧的身躯搂住了。“傻孩子,你这样吹要吹到什么时候去。”赵构说着一挥袍袖,捻起一张麻纸覆在尺方上,笑着用手指点着刘宫人的鼻尖道,“等一会儿墨干了,朕就把这首词赐给你,你可高兴?”
刘宫人笑道:“官家要问奴高不高兴,奴也不知道。”
“此话何解?”赵构奇道。
刘宫人立即道:“官家是奴家的天,官家高兴奴家就高兴。”
刘宫人这样直白地奉承其实并不高明,然而以她的水平实在也想不出更加文雅的词句。这倒正对了赵构的脾气,赵构笑道:“这样说来,朕第一次写这词的时候就高兴得紧,现在更是觉得胸怀大畅。朕跟娘子说句心里话,自家虽然贵为天子,却从来不觉得这帝王生涯有什么惬意的地方,无非是今天调解回文武大臣的纷争,明天应付金人伪齐的南侵罢了,都是些烦人的琐碎事情,没有半点的乐趣。朕真不如一叶扁舟上的渔翁,活的潇洒自在。渔翁尚能想什么时候睡就睡,想什么时候起就起,即使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打扰,实在是神仙过的日子。”
“官家,那些打渔的若是神仙,官家便是大罗金仙。”
赵构被刘宫人肆无忌惮的言语逗得哈哈大笑:“朕凉薄何敢上比诸天仙佛。不过娘子若是愿意,可愿做一回朕的渔婆?”
“官家便是渔翁?”刘宫人仰头,望着赵构的目光中三分的崇拜又有七分朦胧的热忱。
赵构看得心头大动,双臂一紧已将刘宫人的双脚抱离地面。“快随翁翁去船中歇息。”
……
那些站在门口打扇的小黄门们自有眼色,知道官家这是要行不可言说之事了,将阁门一关,各自散去。当值的张去为却不径走,又在窗边树下站了些时候。原来,官家当初行事粗暴,曾经有过侍妾一夕死亡的事情发生。张去为后来怕出意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听不多时,这个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便面红耳赤了,他将自己的脚放在阁子门口那块大冰上镇了一炷香的时分,方才恢复常态,摇摇摆摆踱着方步离开了。
张去为刚刚回到奏事房中,黄彦节便引着赵鼎、张俊和李光过来了。张去为用尖利的太监嗓音叫道:“老黄,咱家现在一见到你就脑仁疼。”他说完这句牢骚话,才好像刚刚发现了诸位执政大臣,拱手道:“给诸位相公见礼。刚才没看见相公们的大驾,诸位可千万不要多想。”
赵鼎等人莫名被张去为来了个下马威,却也不好发作。实在是他们手里这道奏章干系过于重大,说不定立刻就有用到张去为的时候。赵鼎先问道:“不知官家此刻在何处?我等有前线的军情急报。”
张去为一笑:“诸位相公,官家正在处理一件急务,现下就是天塌了,也得请诸位相公暂坐一时。诸位相公先请坐下喝一杯福建新供的团茶尝尝鲜吧。”
张浚见张去为这种态度,不禁皱起浓眉强调道:“这是岳少保处来得急奏。官家当初曾经言道,如有军情急报,不拘什么时候都要立即让他知道。”
“此一时彼一时。”张去为拖长声音道。他一挤眼睛,又道:“张相公,咱家这是为你们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位宰执大臣也无可如何了。张去为安抚三人坐下,方才问道:“岳少保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一言难尽。”李光道。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一言难尽。”李光重重一叹,依旧是这四个字。
张去为这官场上的老手一打眼,见只有李光不情不愿地说了两句话,赵鼎、张浚都是一言不发,两人还有意互相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张去为再一结合目前所知道的局势,立即便有了计较。“看来,岳少保这回是又给相公们出了个大难题呀。”张去为捏着嗓子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追问李光,反而道,“容咱家说句老话,再大的难题也终归有解决的日子,船到桥头自然直。话说回来,这大暑的天气最容易上火。相公们身上担着千斤的担子,国家大事还要相公们替官家筹谋策划,越是军情紧急越得将养身体才是。不如就在咱家这里再略坐上片刻,定定神消消暑。”
此处的确十分得凉爽。阁子外仿效官家的寝宫,堆了两块巨大的窖存冰块,又因临近荷花池,有天然的河水流动降温,是以温度比外面要低上四五度的样子。赵鼎正心中烦躁,冷眼想要责备张去为奢侈。张去为又抢先道:“咱家在诸位相公面前可不敢僭越,这里的冰是从给官家预备的整块大冰上凿下来的角料。官家说了,往年为了避暑,宫里人生怕温度降不下来,动不动把内殿搞得森寒,这样反而不利于养生。尤其是碰到大臣们奏对,那体质弱一点的在这殿里只消待上片刻,就冻得嘴唇发白浑身冰凉。官家心里过意不去。今年又逢战事再起,官家一切从简,那冰只用了往年的一半。剩下的冰闲着也是闲着,就赏了宫内诸人。要不是离得太远,路上非得化了,官家就把冰赏赐三位相公了。”
张去为话一出口,三位宰执大臣只好仰颂圣明。张去为依旧得理不饶人,笑道:“诸位相公,不是咱家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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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官家真是古来明君也比不上得节俭。您们看看这庭院,打从临安搬到平江府,一年了,就多修葺了一个荷花池。连种竹子这样的小事都可丁可卯地数着,生怕多花国库的钱钞。小的看官家这样苦自己,心里就不好受。”张去为说着眨下眼睛,泛起了泪花。
张浚忙道:“若是这次出击真如岳飞所言能够围歼金人一部,官家就不用在这小小的平江府中受委屈了。”
“哦,原来岳少保所图不止是解围呀。”张去为诡异地笑了一下。他已经预见到,岳飞的建议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再拖一些时间,得官家事情没办痛快,气上加气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张去为这一拖,足足拖了官家办五六回事情的时间,方才引着几人面圣。
赵构阴阳调和之后,心情正佳。他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由,也清楚岳飞的进军路线,但态度并不像诸臣预料地反应激烈。
“这岳飞,就会给朕找事。”官家右手扶额,示意赵鼎等三人平身后,笑着道:“卿等都是什么意思?”
赵鼎自然是不同意岳飞贸然在金人眼皮子底下行军。他自从到岳飞的上奏后,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岳飞的主力被金兵的伏兵杀得横尸遍野。但他摸不清官家的态度何以如此轻松,于是决定自己先不贸然开口,让李光探探口风再说。
“朕还要说一句实话,有路上往来的这些天工夫,朕无论诏书里吩咐岳飞怎么做,怕是都不赶趟了。”
还是张浚灵活,觉出官家已经有了规划,忙问道:“官家上次发诏书,让岳飞兼程奔赴庐州,救援吕祉。岳飞果然不负官家的期望,在北峡关打了个胜仗。官家知道消息后,就下诏书让岳飞用兵务必以持重为主,千万不可生出骄敌的念头。岳飞却自己做主,开赴柘皋一线。官家刚才金口言道路途遥远,诏书往返不及,这意思是岳飞……”
赵构冲张浚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再说,自己接道:“岳飞怕是并没有到朕的上一封诏书,就仓促做了出兵的决定。鲁莽是鲁莽了些,但朕也知道,他也是一片忠心想着替朕分忧。若因此下诏切责他不量彼己,朕心里也有些不忍。”
三位宰执大臣听完,都没料到官家的思路竟清奇到这个地步。三人或多或少都觉得岳飞的行动过于大胆,但还没有处罚岳飞的意思。赵鼎只是想着该如何补救极有可能的大败,张浚则是更看重如何扩大可能取得的胜利。只有官家,寥寥几句话带出了君王的不可测识之气度,竟然连下诏切责都想过了。
三人只好一齐先道:“官家圣明。”
“卿等也别光顾着赞朕圣明。朕是这么想的,岳飞离得有些远,朕的圣旨到他那里往往已经时过境迁了。倒是张俊一军近在建康,便于朕的指挥。朕琢磨了半天岳飞奏疏里的意思,觉得他那让张俊一军前压的建议,还是过于轻率。岳飞不了解战局、但卿等都清楚张俊手下大军是个什么样子。田师中新败之后,张俊士气已丧,短期之内恢复不了元气。何况张俊若是过江,朕这行在的前方,就只有杨沂中一只殿前司来拱卫了。所以,张俊是无论如何不能动的。朕还想着,这四太子自从辛苦跋涉到两淮,也打了快一个月了。他被吕祉和岳飞教训了两次,觉得没趣肯自己撤军是最好不过的。什么王伯龙之流,能跑就随着四太子跑好了,朕只求个江南人民少受生灵涂炭之苦。别的盛世武功之类的虚名,不是朕之所愿。”官家说到此处,微蹙修眉,又道:“但是若真按岳飞说得,有个让四太子损兵折将的机会却又白白丧失,亦是非常可惜。朕可不愿意被那帮笔杆子们骂成个昏君。”
官家一番话,把几位宰执大臣能想到的意见、处理方式都涵盖了,却让赵鼎三人愈发地搞不明白他的心意。
其实赵构就是既想占便宜又不愿意担风险,还要做他的太平天子。所以说话才会如此瞻前顾后。他难就难在既要压制岳飞,又不能让岳飞太过难堪,还要顾忌言官的风评。诸位臣躬之中,不能说没有人领会到他的心思,却没有人愿意配合他进行表演。赵鼎虽然持重,但也是首鼠两端。赵构在做出聆听姿态,听三位宰执大臣讨论一回后,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张卿,你亲自去建康督一回师吧,不过这样的时局让卿督师,朕心里过意不去。卿以前尚有吕祉帮忙,这回也不能孤身一人。李卿,你任枢密使也有多时,陪着张相亲自去一回前线也是好的。卿两人务必要岳飞跟诸军同进退。千万千万。”
作者有话要说:
朕想秦会之了。
第124章五年平金(54)
官家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他的诏旨发到前线实际已与废纸无异。局势的变化不只超出了京中执政大臣们的想象,甚至是身在前敌的吕祉、岳飞也不曾预料到的。金军大军在做出继续进攻,插入和州的姿态后,却并没有发动任何实质性的攻击,甚至连兵锋都不曾深入,就突然回撤,大军北伐。与此同时,宋军尚可机动的主力则全部集中到了巢湖一线,面对兀术大军的快速北返,既无法阻止也没有能力追击,简直是恭送四太子返回金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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