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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77
理寺中的医生立即川流如水。更麻烦的是,大宋的规矩牢里的犯人病了,理应自行负担医药用,只有实在出不起钱的才由政府补贴。这帮病了的军汉大宋的财政没有支出,刘子羽又总不能找兀术要钱去。胖子只好先自掏腰包从公使钱里垫上。刘子羽过了十来天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实在支持不住,去找座主张浚诉苦。
“我公可知近日行在物议汹汹吗?路上行人说起金人战俘一事,都有疑惑之情。都道官家如此对待敌国之俘虏,有三不解。”刘子羽不提自己腰包掏得凄惶,先把议论上升到了国事的层次,顿时高屋建瓴之势。
张浚也很是无奈,他也知道近来议论颇为不妙,众人都说:“大仇未报,靖康之耻未雪,而官家待仇敌恭敬如事父母,这是偷安苟且的征兆。”张浚很想行献俘之礼,但官家一直借故拖延,他也没有办法。张浚开口道:“彦修,我也不是聋子瞎子,你说得我都知道。只是朝廷的事情,委实急不得,你要容我慢慢来。还有一件事,你我不是外人。我知道朝廷只给文官发半薪多年,你手头不宽裕,又有一大家子要养。现在却让你出钱贴大理寺的亏空,实在没有道理。我这里还有一点余钱,不多,几百贯而已,你先拿去救急吧。其余多出来的开支,我想办法过些时候让户部匀一项入给你补上。”
刘子羽红了脸,他的确有这层意思在,但张浚说得如此直白,倒让他不能接口了。“相公,我又岂是为这区区几百贯钱钞。我不过是为了朝廷爱惜体面。何况,相公此回督师大胜,愚夫愚妇提起相公都是以手加额,恭祝相公安康,声望已是极隆极盛。但若是献俘一事再拖延下去,没个明确的说法,我恐怕物议终会波及相公,我公清誉因此受损,实在不值。”
刘子羽察言观色,见张浚听闻自己声誉陡增之时,颇有眉飞色舞之态,便知道自己的称颂打动了张浚。于是他不再就这一话题再发表意见,旁敲侧击道:“相公,近来安老可有来信吗?军中情形如何?”
“安老也忙,要善后要抚恤军中将士还要修缮城池等等,倒还没有到他的音信。彦修,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安老?”张浚不待刘子羽回话,略一沉吟,恍然道,“你是提醒我,再不改弦更张,恐怕安老就要来信相责了?你呀,你呀。”张浚微笑着不再说下去。
然而改弦更张谈何容易。官家便殿奏对之时,对着三位宰辅大臣,开口问的第一件要务便是王伯龙的伤情。
王伯龙在昭关被副将所执之时因为反抗受了些轻伤,本不要紧。但他心情抑郁加上年纪大了受不得槛车的辛苦,到平江之后便高烧不退。好在经刘子羽亲自上阵心照料之后,病情已经好转,比刚到的时候胖了五六斤。赵鼎将情况详细叙述之后,官家不由以手加额连道:“这就好,这就好!”语气之兴奋溢于言表。
张浚有刘子羽提醒在前,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就这些俘虏的处置向官家讨个说法,趁机劝道:“陛下,这王伯龙在鸡鸣山大肆屠我大宋子民,罪在不赦。既然早晚难逃一死,臣以为,陛下不需心为此人治疗,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也是无妨。”
赵鼎、李光虽然与张浚政见不同,但这点上意见还是一致的。李光补充道:“何况近来为了这五百人的医药营养,已经耗了千贯支出。这些钱用来养兵可以抵百人一月之,用来补发官员俸禄也够数人半月的开销。臣请陛下三思。”
“不然,卿等看得浅了。区区千贯何足挂齿,”官家微笑着打量一眼李光,“朕这是为了爱惜国家的体面。那王伯龙乃是四太子的左膀右臂,自朕登基以来生擒的第一个敌国大将。要是任他患病也不予治疗,又如何彰显上国之威仪?他日献俘太庙之际,怕是列祖列宗也不会高兴的。赵卿,如李卿所言,就按一人十贯计算,先支给刘子羽五千贯现钱。要是户部挪不出这笔用,就暂时先从朕的内库中扣,等户部有了结余再还回来。”
赵鼎算了算,昭关大捷官家赏了鄂州淮西两军五万立功将士二十万贯关子钱,每人平均不过四贯赏钱,还不足官家批给金人战俘医药的半数。他不禁苦笑道:“陛下仁慈真是千古所无,然十贯之数臣切恐还是太多了。”
官家一口回绝道:“区区细目,不需再议。”
张浚明知道官家并非仁慈,而是另有打算,却也只有顺着官家的口气,小心问道:“按陛下适才所言,想是有献俘太庙之议。不知陛下准备何时行礼,臣等也好先做准备。”
赵构闻言略愕,他适才为了堵赵鼎的嘴,临时编了个说辞,不想被张浚抓到了漏洞,只有先顾左右而言他:“献俘太庙最是隆重。朕还记得,大行皇帝在日(徽宗),甫一登基,就让有司详勘礼仪制度,后来颁发的《政和五礼新仪》果然极是详尽,卿等可还有印象吗?”
张浚做过短暂的礼部侍郎,当即答道:“受降之礼源自□□皇帝。当时□□皇帝平蜀,孟昶请降,□□皇帝令有司制礼。后来大行皇帝以为祖宗法度尚有一二未备可以改进之处,所以新订了献俘等五礼。这献俘礼被先帝分为五步。其一,建盖天旗、黄龙旗,皇帝就御座;其二,百官参拜;其三,降者着我国衣冠北面而立,内侍宣读捷奏;其四,”张浚此前一二三不过一笔带过,到第四项忽然加重了语气,“陛下将降人大罪昭告天下,依律判处降人刑罚,或凌迟或斩首,押赴法场行刑,抒天下之正气,告慰祖宗在天之灵。先皇帝法度可谓完备。陛下,臣斗胆请陛下就依先皇法度,将这些金人俘虏明正典刑,且快国仇之万一。”
张浚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形容颇为慷慨。张浚本拟自己的言行可以感动官家,振作官家对金抗战之气,不想却听到一阵啜泣之声。
“朕不忍听先皇帝大名。”赵构揩泪哽咽道,“为人子者,不能迎还先皇帝梓宫,又怎忍行先皇帝所订之《五礼》。何况,朕今日虽然国势粗安,赖诸卿之力占有江南半壁,然而未能尽复故土。朕又有何面目居于九重之上,受金人俘虏的跪拜?这受降礼,朕看真行了定是大为不妥,会招天下人耻笑。”
三位宰辅都被官家的急智惊得一愣。张浚再想不到官家会搬出如此堂皇的理由。其实,三人都明白官家不可告人的心思。官家自从听了奏报,知道王伯龙许诺愿意出力让宋金重开和议之路后,便打定了主意要保王伯龙一命,将这几百俘虏当做和谈的砝码。
张浚不禁叹道:“陛下,王伯龙区区一员兀术手下的万夫长,比不得当初童贯向大行皇帝献上的方腊等人。陛下以仇耻未雪的缘故,不愿行献俘大礼。臣等不能致陛下以中兴,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78
无任惭愧之至。”
张浚此番话实际是在提醒官家,王伯龙固然是万夫长,但大金万夫长几十个,他左右不了和议这等国之大事,所以口出狂言,很可能仅仅为了活命。
赵构仔细体味着张浚话中的深意,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张浚尽礼垂泪片刻,不再提献俘之事,转而道:“这次淮西之战,金人虽然退了。然而兀术本部实力并未受损。金人怕是以退为进,另有打算。臣身居都督兵马之职,不得不预为陛下言。”
这就说得更加直接了。就算真能议和,主动权也是掌握在金人手里。兀术、挞懒首肯了才能议和,大宋一厢情愿地上降表,金人只怕也不会领情。赵构到此不得不问道:“依卿所言,兀术为什么退军呢?”
“臣已经让诸将探听消息,想来不久便有回报。然而陛下既有复故土的大志,臣不胜激动之至。臣请陛下借此胜捷,大会诸将,商讨天下形势。”
赵构盯着张浚,修眉紧蹙目光阴沉,沉默良久。
作者有话要说:
献俘制度依据《政和五礼新仪》,《宋史》等记载
第127章五年平金(57)
官家终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召集诸将于庐州大会的建议。虽然打出了“犒赏诸将以期尽复失地”的旗号,但官家心里明镜一般,不过把其当做试探诸将对和议态度的手段。至于时刻挂在嘴上的“先帝梓宫”更是一件必不可少的遮羞布,一旦需要就可以拿来做与金媾和的掩饰。
……
庐州城中,呈现出一派大战之后特有的欢欣景象。虽然金军的攻城给这座淮左名都造成了严重破坏,随处可见因被用作滚木石而拆得七零八落的房屋;但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路上不管是见到熟人还是陌生人,彼此都会微笑着打个招呼,问一声:“回来了?房子还在吗?”倘若那人回答一声“还在”,两人就会互相恭喜“老天保佑,万幸万幸。”倘若那人回答一声“不在了”,来人也会热情地拱手邀他一同去宣抚司衙门领木料石料重建家园。
宣抚司衙门前的广场,这几日热闹地像是鄂州著名的南草桥集市,人挨人人挤人。人们都在忙着捡广场上堆积的盖房材料。这些材料其实是淮西诸战后缴获的战利品,吕祉命人挑出其中能用的充作军资,剩下的就便宜了百姓们。胡闳休从瓦桥走过的时候,就差点被个抱着木材的大汉撞倒。大汉见他是官人打扮,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发自内心的祝他安好,顺祝吕宣抚安好,然后忙不迭地跑走了。胡闳休的簇新官服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但他并无半点恼火,冲着那大汉离去的背影喊道:“小心点,别再撞倒了别人。”
这景象让胡闳休回忆起了绍兴初年的鄂州,也是这样红红火火的,所有人都有股子重建家园的心劲。想到战争初起时,自己在城楼上见到的绵长的逃难队伍,他忽有隔世之感,这些百姓大概不会再逃难了吧?他自问自答道,不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金兵不可能再打到庐州!于是胡闳休笑着,又冲广场上的人群喊道:“这回都盖结实点,得至少住一百年,好传给咱们的子孙后代!”
听到胡闳休吆喝的人抬起头,笑着回应道:“好喽,传给子孙后代。”
天佑大宋,愿子孙后代永不见兵戈。
胡闳休直接进了后衙。
吕祉和吴氏原是分坐在两把椅子上,手却紧紧握在一处。胡闳休一进来,两人的手立即分开了。吴氏低下头装作在看桌子上堆放的满满的礼物。吕祉轻轻咳嗽一声,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胡闳休暗笑,当初在鄂州,他可没少见岳宣抚携夫人一道劳军的画面。吕宣抚毕竟是文人,看来尚未习惯军中儿女的豪爽。
“良〈弓弓夂〉,”依目今吕祉与手下的关系,他更喜欢直接称呼胡闳休的表字以示亲密,“你的伤刚刚痊愈,就要麻烦你去跑一趟鄂州,实在是辛苦了,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宣抚是有心成全我,末将感激还来不及,辛苦两字千万不要再提起。”胡闳休战时一直协助刘守城,战后与旧帅岳飞匆匆一会便即分别。吕祉也正是因此才让胡闳休去鄂州递送书信。
吴氏抬起头,羞涩道:“胡机宜,桌上堆放的这些物事,都是奴家送给李姐姐的生辰贺礼。计有黄庭坚书帖一幅,象牙镂刻描金梳子一把,炭桥河下青篦扇子铺出的水墨山水竹丝扇两把,周家折叠扇铺出的消暑扇两把,其他女儿家的物事等都不值钱,却是奴家的一片心意,胡机宜千万把话替奴家带到。”吴氏自从庐州战后,已经不可能再抽身于宣抚司军政事务之外。也因为南渡之初的特殊原因,官宦人家的女性肩上挑起了教育和持家的重任,加之许多女性自小就被教育经世之学,这与崇尚女性无才便是德的明代有重大区别。吕祉对此虽然多少有些腹诽,但见吴氏在这些事务上很有些天份,也就随她去了。这次给岳飞妻子李娃准备生日贺礼,吴氏着实了许多心思。选的玩意大多是既端秀又实用,但并不贵重的特产,最能讨像岳飞这种不事奢靡人家的欢心。另外,她听说李娃雅擅书法,又特意拿出了从娘家带来,一直珍藏在身边的黄庭坚书帖一幅。这书帖吴氏平日爱如性命,如若观看即使是吕祉也必须先濯手焚香,虔诚礼敬后,方得一睹真容。她本不欲割爱,但一想到岳宣抚战场之上曾经救过自己夫君的性命,便是再珍贵的东西也舍得了。
“末将一定把夫人这番心意带到。”胡闳休丝毫不因吴氏是女流,而流露半点轻视之心,郑重保证道,“当初末将在鄂州之日,也听李夫人言道,听闻国夫人诗才璀然,常恨不能与国夫人一晤。此回想必可以一慰渴想。”
吴氏笑道:“这可太好了,奴家也一直想见姐姐。”吴氏目视吕祉求道,“相公,趁着你们在庐州大会的方便,奴家邀李姐姐来庐州,相公可允准吗?”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吕祉不知如何回答,微露难色。要说吴娘子的请求也不算过分,但这请求放到他上辈子生活的年代,绝对算得上不守妇道了。毕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那年头上流社会女性生活的理想状态。想起平日里这几位国夫人的作风,吕祉有点头疼:岳飞的妻子公然在战时干涉自己丈夫的军令,韩世忠的梁夫人平日跟士卒同甘苦,秦王氏以宰执夫人之尊和官家医官王继先交往频密。哎,自从秦桧死后,也不知道这位王夫人流落何方了……
吴氏见丈夫神色迟疑,盯住自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未被接受。她没有继续央求,依旧笑着道:“这次庐州之会最是要紧,听说官家和宰执们都会来。请相公以国事为重,不用为奴家这点小要求操心。”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79
吕祉缓过神来,见妻子毫无怨怼之色,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中含了三分羞色,更有一分桃红浮上面颊,显是因为刚才的不当言辞深怀歉意。这副娇羞的模样与史书上那个刻板的刚烈女子相差甚远,反让吕祉起了怜惜之情。他咬咬牙,不就邀请楚国夫人来一回庐州吗,又不是要跋山涉水去找易安居士学词,有什么大不了的!围城之时,因为军情紧迫,先是刘、后是胡闳休都经常和吴氏商议军情,没少或公开或私下地见面。连这规矩都不成其为规矩了,这区区闺房联谊自也不在话下。
“夫人无需多虑。多亏了夫人提醒,自家才想起一事。若是楚国夫人(李娃)、秦国夫人(韩世忠妻)等一干人也随同来到庐州城,必须欲为安排,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多谢相公允准。”吴娘子深深一福,软语温存,“若是姐姐们都来到庐州城,奴家正可略尽地主之谊,断不至于失了礼数让相公难堪。”
吕祉心中一动,待胡闳休出去,便自己带上门,对着吴氏回了一揖。“如此,有劳娘子了。”
吴氏闪身躲到一旁:“好好地,这是做什么。奴家福薄,受不得相公的大礼。”
“受得受得。”吕祉趁势攥住了妻子的手,扶她坐到圈椅上靠好。“娘子在围城之时的所作所为,纵是七尺男儿也自愧不如。想我吕祉何德何能,有妻若此夫复何求!何况,娘子于千辛万苦之中,又为我育下孩儿,吕门有后,只一拜又岂足表为夫的敬意。”
吴氏先听夫君提起围城之苦,眼圈一红险些落泪,目光朦胧望向夫君。支撑她渡过这段人生中最惨痛的时日的,无外是对吕祉的回忆。现今意中人坐在身边言笑晏晏,却犹似梦中。吴氏伸出一双素手,轻轻覆在了吕祉的手上,掌心传来的温度方让她无比的安心。
继而吴氏见吕祉一边说着“吕门有后”,一边笨手笨脚地抚摸她的小腹,活脱脱是那初为人父的毛头小子模样,又不禁破涕为笑。“偏相公你这么会说话。奴家只做了些份内的事情,相公便恨不得把奴夸做天人。折杀奴了。”
“吁。”吕祉示意吴氏不要说话,拿惯了刀笔的一双手,仔细感受着素罗红裙后的每一下轻跳。
吴氏将吕祉的手向旁边推了一推。没推开,反被吕祉握得更紧了。“奴的杨柳腰快变成水桶腰了,丑也丑死了。”吴氏轻声道。
“你身子瘦弱,如今好容易吃得多了些,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丑?”
吴氏心里甜蜜,巴不得夫君的手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可她又怕吕祉失望,还是嗫嚅道:“相公,还没到日子呢。”
吕祉上辈子子女颇多,也知道吴氏肚中的胎儿还没到胎动的日子。但他忽然有了异代个子嗣,既新奇又吃惊,也是情不自禁。这时被吴氏点破,恍然一笑,起身道:“娘子,你猜肚中的娃娃是男是女?”
“王神医把脉的时候说,我的脉搏强健,而且左手的肾脉强于右手肾脉,这小娃娃男娃的可能性很大。”
吕祉笑道:“无论男女,只要娘子和孩子平平安安,我也就放心了。”
吴氏抬头盯住吕祉,想分辨夫君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当时人重男轻女的观念非常严重,一般人头胎都希望是个儿子,以便传宗接代。吕家一脉单传,吴氏以为丈夫必然希望自己肚中是个男孩,不想吕祉心系的是自己的安危。她哪里知道吕祉是再世为人,所以看得淡了。只觉得此时的夫君,笑容从所未有的温暖,剑眉舒展眼眸明亮,不觉沉溺在夫君的目光中,幻想着自己肚中的男娃与夫君一般的周正,皮肤白皙地阁方圆仪表堂堂,削如斯……
吴氏不禁用指尖触着吕祉的下巴:“相公,你又瘦了,旧衣服穿身上又大了一寸。这仗打完了,也不曾好好补身体。等刘彦修(刘子羽)过来了,相公你也喘口气,歇上一歇吧。”
“彦修呀。”吕祉听妻子提到刘彦修,不禁眉头一皱。当初,淮西宣抚司之所以迟迟没有配备参谋官,是因为宋廷觉得不需要再派一个文官监视吕祉。张浚也不想有人对吕祉动辄牵制。如今,有个老相识刘子羽主动做他的参谋官,于他是件好事。毕竟刘子羽军事经验丰富,能分担他不少重任,且不会违背他的布置。但于国家而言,刘子羽调任,则证明处置金军战俘一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刘子羽作为官家的替罪羊,不得不暂避锋芒。而随着刘子羽的调离,朝廷和战之争又将愈发喧嚣尘上。吕祉想到此处,沉沉叹了一声。“彦修,我是想他来,又怕他来呀。”
吴氏知道吕祉不快,却又不知道他何以不快,只好加意温存。
吕祉勉强笑着拍了拍妻子的头,也不再解释。两人相对静坐,夕阳将两人身影镀上了一层余晖。
第128章五年平金(58)
鄂州城中。
岳飞自淮西回军之后,并未跟随大军返回鄂州,而是径率亲军去了襄阳。他自觉此次大胜之后,朝廷可以振作风气鼓勇北伐,所以要先行到襄阳这个前沿重镇视察布置,以便一旦有军事行动的时候,襄阳这个国之重地可以提供前进的粮草支持。因为襄阳距离平江过于僻远,他对于国门(指都城)之内的闹剧一无所知。但也正因为密迩敌国,金、伪的消息倒是很快传到了。岳飞得知挞懒废刘豫囚粘罕,饶是他早已料到了金国必生大变,还是不大吃一惊。他当机立断,一面速命戍守襄阳的徐庆招原伪齐军民,自己则即刻回军鄂州。连日来,岳飞一直忙于向官家上奏,表面上是报告金人的动态,内里则隐含着打探自家朝廷的大计。奏疏诏旨纷扰往来间,岳飞才知道了官家与诸公对王伯龙的高妙处置,不又是一场暗气。他心中后悔,当初还不如干脆结果了这厮性命,也省却如今的大麻烦,可惜已经是覆水难。至于他辛苦草就的出师奏表,自然也是毫无意外地留中不出。唯一欣慰地是,官家好歹同意了庐州之会,自己尚有面对陈述意见的机会。然而,就算再自我安慰暗示,岳飞这些日子依旧情绪低落,形容间愈发沉默。
这天岳飞自军营里回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一般在这个钟点,他大些的三个子女次子岳雷、长女安娘和三子岳霖都会在妻子李娃的督促下读书写字。今天,他却听到了院墙内传来一阵欢快的孩童笑声。岳飞心中诧异,挥手示意亲兵回去,自己推开院门,一眼就看见岳霖、岳雷在房廊下站着鼓掌,安娘一身本色布裙站在门前的枣树下,衣袂飘飞翩翩起舞。
“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安安,服了你了。我虽是长你几岁,却比不上你文武双全。”岳雷年仅十二,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正背着手引经据典地夸赞妹妹。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80
岳霖还小,刚刚入学,只知道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拍手鼓掌。
“学了几句洛神赋,就只会用到这种地方吗?”岳飞假意气道。
两个儿子见到是父亲回来了,吓得连忙立正颂安。
安娘也惊叫一声“爹”,却没有哥哥弟弟们的慌张。甫一停下身形,便飞跑向父亲,双手环在父亲腰间,娇嗔道:“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回来也不提前打招呼,害得我吓了一跳。”
岳飞替八岁的女儿整了整衫裙,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安安,你不好好读书,又在捣什么乱呢?”
“爹,人家是在练武。”安娘眨下眼睛。这孩子生得极其讨人喜欢,一双秀目透着灵动,皮肤莹润如玉却并非病态的苍白,说话的语调俏皮动听。“上个月张叔叔教我的,让我好好练,说是练得好了三五个人不能近身。”
岳飞算了算日子,上个月他正在襄阳。张宪死去的浑家与他的妻子曾结拜金兰,所以并不避嫌疑。“这些花拳绣腿练了也没有用处。”
“爹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张叔叔教我的更像是舞蹈。”安娘笑眯眯地露出了一颗小虎牙,“爹是万人敌,教我练武吧。”
岳飞点着安娘额头:“你个女儿家,练一身武艺是要做什么?还想当马上的将军吗?”
“想呀,想呀。凭什么只有大哥能做将军,我就不能了?”
岳飞不理会女儿的纠缠,扫了眼庭前,发现两个儿子都跑回房了。他拍拍安娘肩膀,“安安,好好读书识字,长大以后跟你娘一样,不比做将军好多了?”说着领着安娘进了正房。
李娃正在灯下算账,左手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右手则是运笔如飞。她一心三用,早把院子里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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