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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孝娥,今天什么日子?小皮猴子们怎么都放假了?”
“正要跟你说。”李娃写完最后一笔,起身笑道,“安安和三宝的先生临时有事,请假回家了,没布置功课。发发读书久了,我让他到外面散散心,怕闷坏了他。三个赶到一起,又兼着安安卖弄,凑巧就都让鹏举看见了。”李娃说着瞪了安娘一眼。安娘长得跟母亲有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脸型。所不同之处,李娃行动颇为飒爽,少了小女儿的娇憨;加之她身材高挑,不过矮岳飞半头,举手抬足间自带了股气势。
“鹏举这会儿回来。可吃饭了吗?我提前让厨房多预备了些茶果点心,这就叫下人端过来。”这夫妻两人以表字互称,也算是当时一奇,颇有同志之意。
“我不饿。不用麻烦了。”
,“你好歹吃上一些,也解解乏。”李娃见安娘还赖在父亲身边,命令道,“安安,你快回房间摹写灵飞经去。”
安娘不敢违抗母亲,皱着眉回自己房间了。
岳飞坐在椅子上,见妻子这样安排,苦笑道:“孝娥这是又要给我布置什么任务了?”
李娃笑着把账本递到岳飞手里:“不才劳烦宣相先看眼账目。”
账本上详尽地记载了每一笔支的来龙去脉以及最终的结余,显然是经过了做账之人的心整理,以便让不熟悉会计的人也可以看懂。不同于典型的女性婉丽字体,账本上的字迹端方有力,彰显出写字之人沉稳的个性。
“鹏举你一边看,我一边跟你仔细说。”李娃坐到岳飞身边说道,“这是咱家最近三个月的开支,的你也知道,都是官家的赏赐,其他便只有支出了。江州的岳氏宗族找到我,说今年眼看要割了,可是打了这次仗,被当地的衙门抽了丁,所以人手不足,找我要钱雇人割。我想着鹏举既然把地租给了宗族,这点事情必然也是同意的。我算了一下,雇一个壮劳力一天至少一百文,就贷给了他们一百贯。鹏举,利钱我可以不要,这本钱可是一定要回来的。还有一件事,安安和三宝的先生是老母亲病重回家照看的,我看一时半会儿地是没法回来了,又怕他有个急事手头不敷用,所以多给了他一些盘缠,一次给了他十贯。再有,牛太尉(牛皋)的小儿子前两天行束冠礼,虽然鹏举不在咱家也要随礼的。牛太尉特别钟爱这小子,虽然平常军中家中都是节省为重,但这次太省了面子上过不去,我就自作主张多出了些钱……”
李娃如此絮絮地一直说到了端午包粽子的事情:“自从鹏举上回平了杨幺后给韩相公送了一艘车船,韩相公心中欢喜一直按年节给咱们回礼,过年送些腊肉,端午给个粽子什么的。这回端午韩相公送了两筐的咸鸭蛋过来。我寻思着用鸭蛋黄包了一百个咸粽子出来,剩下的鸭蛋清剁碎熬了咸粥。鹏举喝着可觉得还算入口?”
岳飞险些被正在喝的那口粥呛到,他放下粥碗苦笑道:“这粥真是人间美味。不过孝娥,这点小事也需要跟我交代清楚吗?”
李娃歪着头欣赏丈夫颇有些窘迫的表情,含笑道:“鹏举不是说过吗,咱们的家事从来不是咱们一家的事情,关系着国事军事。既然是这样自然便事无巨细,就算只是一角一厘也要跟你交代清楚。否则难保再出了拿家里钱去做绸缎衣服的事情!再说,鹏举时不时就要变卖家产补贴军用,我这个持家的,也必须打细算。万一鹏举真有急用,不至于让这一大家子人饿肚子。哎,堂堂一个宣抚使,真要到这个地步,再张罗借钱别说人家笑话,我看人家根本不会信呢。”
李娃说得爽快,岳飞如听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插不进一句嘴。等妻子说完了,他才脸色微红尴尬道:“孝娥,一件小事你要记挂到什么时候?”所谓的小事,是指当初岳飞责备妻子不该穿绸缎衣服,养成骄奢之风的事情。至于变卖家产补贴军用,一般人是一定介意的,但岳飞深知妻子深明大义,向来并无半句怨言。
“记挂每时每刻,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怎么办好?”李娃笑着从岳飞吃下小半碗的粥里舀了一勺,慢慢品着,“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想起鹏举一片报国痴心,我要是忘了,又如何做你的良人?”
岳飞心头感动,握着李娃的手叫道:“孝娥,辛苦你了。”他这人向来不擅甜言蜜语,就算是对着知己也是少言寡语的时候多,实在激动了也只会当着妻子的面泪流满面。这时一句简单得辛苦,就将千言万语都包含了进去,再要他多说些“你又操劳家事又养育孩子,我亏欠你良多”之类的情话,却是不可能了。
李娃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气,也不怪岳飞连自己的生日都未曾庆贺。适才夫妻二人玩笑一回,于她已经解了数月聚少离多之苦,心满意足了。她见丈夫神色开朗了许多,便转入正题。
“鹏举,这次吕宣抚的夫人贺我生日,着实送了不少礼物,让她了许多心思。你说我该如何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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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见灯光下,妻子双眸明亮,神情含笑,知道妻子早有打算。“家中的事情但凭孝娥处分。”
“鹏举这样说,我便以东坡居士的寒食帖还赠了。”
岳飞听得肉痛,寒食帖是他于战乱之间于湖南,此贴神清气足飞扬飘洒,实为他珍藏书帖之三甲之作。不禁迟疑道:“回礼须得如此贵重吗?”
“当然不必。譬如韩相公,鹏举送他战船,他不过年节修书外加些鸭蛋粽子而已。”李娃一本正经答道。
岳飞闻言更是尴尬:“孝娥,你明知我并非此意。”
“鹏举要真有这个意思,又怎么对得起吕宣抚的真心交结?”李娃虽不能说是倾城之色,但笑容极是动人,年过三十依旧眼神灵动宛若少女。“鹏举与安老虽是文武有别,然而于抗金大业上志同道合。当初鹏举送安老宝刀,尚可说应有之义。这回,安老借我生日送的书帖分明是感念鹏举救命大恩,你趁机回他寒食帖,以做订交之礼岂非名正言顺?我看,以后朝堂之上力压谬论少不得吕相公相助。”
“你们女人家的小心眼真是不少。”岳飞与吕祉肝胆相照,原也用不着这样大周章。但他觉得妻子和吴氏的措置也无伤大雅,遂一笑置之。
“还有一件事,这次庐州之会,吴娘子邀我一晤。我想着带发发、安安、三宝一同前去,鹏举同意吗?”
岳飞皱眉道:“这又是做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安安、三宝的先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吗?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两个人闹着要去看哥哥。发发年纪渐长,你也该带他见见世面,熟悉些朝廷人事。毕竟咱们这样的人家,他整日闷在家中读书,也不是事。”
岳飞有点头疼了。李娃的要求不能说是无礼,但这样大张旗鼓不是他向来的作风。岳飞岔开话题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你,三人读书读得如何了?”
“发发你知道的,一直循规蹈矩认认真真的。三宝刚刚开蒙,还看不出好坏。倒是安安,她读书不过是为了认个字,却一直念叨着先生学问不高,比不得直老(薛弼)。这孩子也不想想,世上又有几个直老呢?”说起自己的女儿,李娃也是一脸无奈。
“安安真像你,聪明颖悟过目成诵的。”岳飞挽着妻子的臂,笑道,“等有时间,我再物色个合适的先生教她。”
李娃靠在丈夫怀中,无奈道:“我可没有安安这么刁钻古怪。你再给她找多少个老师宿儒,我看也合不了她的心意。她心气高得紧,一心想拜在武夷先生(胡安国)门下呢。”
“那这次去庐州,就让安安见识一下,天下之大,她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哎,鹏举是同意了?”李娃又惊又喜,笑问丈夫,“怎么忽然就同意了呢?”
“我忽然想起安老也是福建人,又跟刘彦修交好,两人与文定书院的人都熟识,虽然不能把武夷先生请回来,指不定就能帮我找到一个青山公(胡安国)的弟子呢。请先生过来总得先让人家先看一眼学生吧。既然要带着发发去,那么再饶上那两个小的也无所谓了。”
“瞧你说的,敢情安安、三宝是送的。”
两人笑语渐低,直至无闻。
作者有话要说:
留中不出:皇帝把臣下的奏章留下,不交议也不批答。
胡安国:宋代理学一派大儒。
第129章五年平金(59)
绍兴七年七月底,刘子羽正式以淮西宣抚司参谋官的身份履新上任。刘子羽虽然屡次表示一切从简,千万不要搞隆重的仪式。但吕祉为了表示对老友的尊敬,特意率领全体僚属在城门迎候。
吕祉远远看见一乘官轿从码头方向赶来,官轿后面不过跟随了三五个侍从,情景虽然说不上惨淡,这不事张扬的做派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毕竟刘子羽本就是京中大员,而按国朝制度,参谋官虽然不是正职,其尊崇却是等同于封疆大吏的。他就猜到,刘彦修的境况相当不妙,赴自己的属官果然是落荒而来。他苦笑着看一眼身后的淮西众将,诸人兴致也是不高。尽管刘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但俊美的脸庞上笼罩了一层阴云。王德干脆称病不来撂了挑子。平日肆无忌惮的靳赛也识趣地不再插科打诨。十几人的队伍沉默的近乎于沉重。
这气氛倒是暗合了刘子羽的心情。
“安老,”刘子羽从轿上下来,赶快上前两步,把住了吕祉的手臂,“仆信中说,千万不要兴师动众,区区一介罪臣承受不起。安老还是如此盛情,让仆不胜愧疚。”罪臣这个称呼源自刘子羽的自嘲,他因为王伯龙一事屡被言官弹劾。虽然官家留中不发,但背不住有些言官将抄本直接送给了刘子羽。风口浪尖之上,甚至有布衣上书请斩刘子羽人头以谢天下的。闹到这个份上,不怪他以罪臣自称了。
刘子羽紧握住吕祉的手,上下摇动,显然甚为激动。吕祉觉出刘子羽的情绪既激愤怒又带着三分委屈,代官家受过果然是件辛苦差事,于是安慰道:“彦修,你这说得什么话!你我是肝胆之交,你屈尊来做我的参谋官,相助北伐大业。这份情谊让我铭感五内,若是简简单单地便接了你,于情于理都无法交代。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就不要再说扫兴的话了。”
刘子羽这百余斤的胖大汉子闻言险些落下泪来,勉强笑道:“受教受教。安老,不,宣相,请为下官介绍一回淮西军中的大将吧。”刘子羽首先向刘一拱手,招呼道,“刘团练,别来无恙。”再问道,“哪位是王夜叉?下官久闻大名。”
刘子羽自富平之战前,就早与刘相熟识,所以并未过多客套,直接询问王德在何处?
“王太尉一周前便请了病假,至今在家服药。”吕祉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解释道,“连番大战,王太尉伤了元气,回军之后就一直疾病缠身,缠绵病榻已经多日了。这次,王太尉听闻彦修要来,本想力疾相迎,是我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让他多休养些时候。”
这话五分真五分假,王德生病是实,但远未到起不了身的地步。王德这是心伤儿子惨死王伯龙却未能正法,吕祉怕王德见到刘子羽后干出不适宜的举动,索性让他继续养病了。刘子羽聪明绝顶,脸色一红已然想明白了,嘿嘿两声黯然道:“哎,仆一身愧对天下悠悠众人。”
吕祉没有接话,刘子羽此时放低姿态反而有利于取得诸将的信任。
刘子羽再问道:“哪位是岳家大衙内。”
“真是不巧,岳、胡两位机宜与关复古以及庐州城的李知府一起去了前沿,措置接伪齐降人的事情。彦修,你今天是见不到这两名勇将了。”吕祉说起这件事,是真正得舒心,笑容中都透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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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好的形势,你一定从来没有见过。金人废了伪齐之后,把刘豫父子逮赴上京,天下大震。伪齐的官员,听说以后要直接在金人手下,做金人的官,为金人卖命,心里头都觉得耻辱。以前他们因为在刘豫的治下,尚可以自欺欺人。现在,这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也被揭去了。稍微有些廉耻之心的人都不再能够忍受,许多人有了归降的意思。彦修,你刚出国门(都城),大概还不知道目前的形势,一定想不到,连像蔡州知州刘永寿这样的伪高官都纷纷投诚了。我跟彦修你透个底,岳、胡、关三人很可能迎来一员大将的反正。”
吕祉说到高兴处,接连重复了多次“形势大好”,可惜这激情却并没有感染到刘子羽。刘子羽形容依旧淡淡的,只长吁道:“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吕祉的热血被这一声长叹浇得了。
……
“不错,人心向背,可见一斑。彦修,请你谈谈朝廷的向背吧。”欢迎仪式之后,两人独对之际,吕祉沉下脸问道。
刘子羽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左右是那点子肉食者鄙的事情,什么时候说不一样!还是先让下官洗耳恭听吕宣抚招降纳叛的英雄事业吧。”
吕祉听刘子羽话中明点出了肉食者鄙,显然除了扶不起来的官家,大臣中也有人暗地赞同怀柔金国了。他原以为自己尽千辛万苦,总算取得了一个大捷,又活捉了王伯龙,定能振奋朝堂正气,庙堂之上,纵然是有一分廉耻之心,也不能依旧卑躬屈膝。现在看来,事情远非料想的那般简单。吕祉一阵心酸,瞪着刘子羽一言不发。
刘子羽见吕祉反应如此激烈,不知道他是恼自己拂逆面子抑或是对朝廷举措不满,忙试探道:“安老固然是高风亮节不肯居功的,但我初来,一切情势全不知晓。现在两眼一团黑怕是无法相助安老成就大业。”
刘子羽还想再说,吕祉已经回过神来,当即打断道:“彦修不需多心。我适才是怕朝廷诸公辜负了诸将苦战的成果,所以才沉默不语。”这已经是非常婉转地批评了。
一旦说起当前风起云涌的动荡中原,吕祉脸上不觉闪现出了熠熠光辉。“彦修,我不瞒你。当初刘豫治下的中原,在宋金之间做了个缓冲。百姓们虽然也要承担沉重的赋税,也要时刻担心被官府抽丁,但日子总还过得下去。金人因而得以中国攻中国之成效。金人于是有余力对付境内的忠义之士,那些依险而立的山水寨头领们,被层层剿杀后吃了大亏,许多不得已投奔了岳少保、吴相公。当其时,投降了伪齐的官吏们互相开玩笑的时候也都说,此间甚好,绝对不会再归大宋。”
刘子羽笑骂了一句:“这老东西跟咱们的大大小小许多官都有交情,但凡在咱们这边吃了点委屈的,都跑到老东西手下卖命了。”
“不错,彦修,你还记不记得刘相公离任前的离奇大火?这大火就跟伪齐脱不了干系。然而当时恨不得淮西一军的大小将领们人人都通伪齐。法不责众,我怕激起兵变也只能暂时放任了。后来,我去大理寺中探视郦琼,郦琼最后的遗言就是让我盯紧与伪齐交通的几个人。”
“是哪个混账玩意,安老可否告我?”一句话勾起了刘子羽的兴趣,他森森笑着问道,“安老打算如何处置?”
“是谁都不重要了。”吕祉神色安然,“彦修,形势变了。不是我自夸卖弄,自庐州数战之后,诸将再不会与仆离心离德。”吕祉言语随便如行云流水,也未作严惩之态,却自然散发出百战名将的威严。刘子羽不由凛然以对。
“又何止是淮西诸将,庐州数战大捷,即令是投了伪齐的降将们,也不禁瞠目结舌大为震动。你要是早些跟这些人说,大宋的军队在丘陵遍布的平原之上,也能打得虏人宿将没有还手之力,他们一定要厉声呵斥你胡说的。”吕祉说到这里,不禁放声大笑,“所以,这次金人甫一废了刘豫,这些降将就开始向诸宣抚司频频示好。开始还只一两人,后来就如滚雪球一般,数十、上百的秘密联系,谋求南归了。彦修,你不会想到这些人的心有多急,也不会想到他们为了赎罪,计划有多大。许多人不但自己要归宋,还要带着治下的百姓和伪齐军队一起归宋。可谓,中原沸腾,民心复苏!”
“你刚刚说,岳云几人就是干这个事情去了?他们联系的是哪个?”
“关师古。”吕祉有意将说得波澜不惊,“我让关复古去接洽,就是这个用意。这两人是远房的亲戚。”
刘子羽拍案而起:“是他!当初他被逼降了伪齐,我还曾惋惜不已。现在他肯归正,实在是官家之福。”刘子羽说得绝非虚言。关师古与吴齐名,威震华夷。他降伪齐其实源自西军内部倾轧,与吴也脱不了干系。刘子羽碍于吴的面子,不好深说,但还是表示了击赏。
“正是,关复古有意以万人来降。彦修,这样的形势,难道你不动心吗?”吕祉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提朝廷如何,而是反问刘子羽,“趁金人新败,出兵北伐,一举复中原,还都汴京,成中兴之大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彦修!”
吕祉用最热烈的目光看向刘子羽,刘子羽却只报以苦笑。“安老,下面该我说了。”刘子羽轻叹一声,避开吕祉的目光。“朝中有奸臣。我只告诉你这句话。至于谁说的,你不要问,我也不会再说。”
吕祉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杀了秦桧,执掌了淮西一军,又屡获大捷,难道最终只能赢来这样的结果?
“安老请先不要着急,容我说句心里话。”刘子羽缓缓道,“朝中虽然有奸臣,但我因为王伯龙一事被逼到你这里暂避风头,便是正气不绝的明证。现在的态势,任谁要想排斥异己,统一言论也都不容易。我们还是要尽力争取天心。”刘子羽说得固然隐晦,吕祉却如明镜一般,所以会出奸臣怕就是因为天心在撑腰。
“彦修,一出国门,消息闭塞。请告诉我奸臣的攻讦之语。”
“他说……”刘子羽犹豫片刻道,“说鸡鸣山大败,损兵折将。说昭关之捷,全凭侥幸。说五年平金,却险些让金人过江酿成大祸,大言欺君岂能为一军之统帅!诸将骄横,不听指挥,虽胜也足堪忧!”
饶是吕祉修养再好,也不禁怒道:“颠倒黑白,含沙射影!此人到底是谁?”
刘子羽不再隐瞒:“便是官家新近提拔的御史台长二,万俟。安老,你大概还不知道,王伦被放回来了。因为他?使金据理力争,官家对他的才干颇为赞许,封赏有加。王伦借机向官家推举了万俟。这个万俟甫一面对,便对官家说出了这些话。我看,官家任命万俟为御史台长官,确实颇有深意。不过安老深受官家信用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183
,无需介怀。”
吕祉倚住桌角,一动不动。
第130章五年平金(60)
万俟的谗言固然对吕祉打击深重,但更让他吃惊的还是御史台的人员变动。无论宋明,御史台都是一个敏感的要害部门,御史的或进或黜往往预示了政坛上的腥风血雨。这一风气的形成与当时的风闻言事制度相关。按照祖宗制度,官员无论品级一旦被言官弹劾,必须待罪。而御史即使弹劾错了,也可以不负责任。于是长久以来,无论官位尊卑执掌高低,官员们都非常惧怕不过六品的殿中侍御史。反之,一旦平步御史台长二,就有了高升执政的资本。
张浚本来就自御史而宰执,自然晓得其中的诀窍,是以对御史台极其看重。他借助自己的故旧陈公辅之力,牢牢掌握了台谏。诸御史按照陈公辅的意思弹劾官员,直如臂使指一般。张浚稳定了自己的相位,也连带保护了自己一派的官员不受攻击,可以踏实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
然而,万俟在官家支持下入主台谏,显然意味着陈公辅一系的失势。吕祉逆揣官家心思,当是官家厌倦了赵鼎的首鼠两端、张浚的激进轻率。官家又不想自己冒天下之大不讳亲自上阵与宰辅们较量,所以才找来万俟助一臂之力。而官家特意选在陈公辅行将致仕的时候任命万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朝堂上的反对意见,其政治手腕之圆熟,更不像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君主,较崇祯皇帝远胜。
“彦修,”吕祉强笑表态道,“万俟中丞身为御史,纠劾百官,乃是他的职责所在。封疆之外,烦言颇多,我也不屑一一分辨。然而我既为此官,一句话,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数万将士。凡是利于国家的事情,我绝不会因为人云亦云而退缩。”
“安老,你放心。”刘子羽一怔,他不明白吕祉为什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但也为吕祉的慷慨形容而感动,“区区万俟一人而已。我看现如今朝中多是正人君子、行事端方之辈,必然不会做出没有廉耻的事情。我们先办好这次的庐州之会,其他都是小事。”
吕祉微微苦笑,他也没法对刘子羽细说在历史上万俟是如何投靠秦桧,迫害主战派人士的。只好淡然道:“不说这些了。咱们难得重逢,以后又要一起共事,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酒楼接风为彦修接风。请。”
“好,我要跟你喝个一醉方休。”
…………
酒席之上,吕祉感伤国事,又加之刘子羽频频劝酒,竟至喝到了大醉的地步。第二天醒来,便觉得头疼不已。吴氏心疼丈夫,劝他索性休息一天,不需到宣抚司处理公务。吕祉也是意兴阑珊,想着左右没有急务,不如就陪怀孕的妻子闲话,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不想,李忠找上门来,说是刘等将求见宣抚。
刘是宣抚司都统制,军中日常事务他可以全权处置。刘现在求见显然是有重要事情。不过吕祉将目前诸事理了一遍,却想不出头绪,不禁大奇。他立即让李忠叫上刘子羽,共同处置。
刘一见吕祉,立即道:“吕宣抚,靳太尉抓到了原伪齐的奸细。事关重大,我不敢私下处置,请宣抚决断。”
刘子羽笑道:“昨天才说淮西一军军容齐整,与前大不相同。今天靳太尉就立此大功。真是让下官刮目相看。”
“回刘参谋,末将可当不起这句夸奖。这全是宣抚相公整顿的功劳。”靳赛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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