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张俊略愣了一愣,没想到吕祉真敢做鱼死网破之举。
吕祉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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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张俊先听他把话讲完。“张宣抚先不要慌张,我还有话要说。然而我刚刚算的这些人也还不够。张宣抚不要忘记,酒宴之后,你曾与田太尉独自对饮。若说谁下毒最容易得手,我看,就非张宣抚莫属了。张宣抚于田太尉有上司之义,又有家人之情,若说下毒,田太尉绝不会防备的。张宣抚你看,这一双茶杯尚在我的手里。”
吕祉说着,袖中拿出一对白瓷杯,在张俊眼前一晃而过,又入袖中。
张俊恼羞成怒,去抢茶杯。吕祉闪身避开。两人彻底不顾体统,在张都督小厅之内动起了手脚。
吕祉边躲闪边道:“根据十五所供,昨晚,宣抚一反常态,不饮酒而饮茶。那团茶饮用时有细沫,本身又有杂质,若是在茶中下毒,可谓难以察觉。今天早晨,张宣抚又赶在我到来之前,命人洗扫布置,将茶水倒掉。这样一来便连物证也一并地销毁了。张宣抚手段实在是高明。下官佩服佩服。”
“住口,姓吕的,你这是在诬蔑朝廷命官,某与田太尉亲如父子,为何要加害于他?不怕某参你一本吗?”张俊总也抓不住吕祉,气得脸色通红步履虚浮,大口喘息不已,“到时候你锒铛入狱,可没人给你送饭喂水。”
“张宣抚尽管参我,我正要以风闻参张宣抚越权营私,打算以莫须有之事草菅人命,行报复之实,将吴宣抚、岳宣抚、韩宣抚与下官一同入罪,希图害死众人以独掌天下兵权。张宣抚害死田太尉,恐怕正是为此。”
吕祉顺着张俊的思路,将一干宣抚使全拉入了嫌疑之地,再把这结果反扣回张俊身上。在他口中,张俊成了十足十恶不赦的罪人。张俊如何肯咽下这口气,大叫一声,扑向吕祉。吕祉不想与张俊发生肢体冲突,脚步一滑躲了过去。张俊一下扑空,倒在了地上,呵呵有声。
吕祉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莫非要死了吗?
第152章五年平金(83)
张俊倒在地上,先还叫嚷了一声,随之手脚轻微抽搐,却不再发出声音。吕祉离张俊最近,却不肯上前探看,只是向坐上的张大都督道一声:“张相公明鉴,下官适才并未与张宣抚有半分接触。张宣抚倒地,想是突发急病的缘故。”
张浚已经从座上走了下来,急道:“安老,这时候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赶快救人要紧。”
“事关下官清誉,岂是虚礼?相公适才也见到了,张宣抚是如何要以意欲二字定人罪名的。下官不敢不有防人之心。”吕祉的口气也是很不客气。张俊若是挺不过去就此死了,倒是皆大欢喜。
张浚无奈叹气道:“我看得明白,安老的确未曾碰过张宣抚分毫。”
“张相公是愿意为下官作证了?”
“赶快救人。”张俊重复了一遍命令,“再耽搁时间,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吕祉这回无从推脱,叫胥吏立即传王仲明过来诊治。口中却道:“王点检适才险些丧命,也不知现在还能否行医。”
张浚气道:“王仲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爬也要爬过来诊治。哎,安老,朝堂之上,恩怨难,为大臣者需得有度量才是。”
这话从张浚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滑稽,论起气量最狭,怕是没人敢在张都督面前抢第一的。
吕祉微笑一下,并不反驳,仔细观察躺倒在地的张俊。
张俊此时手脚已经停止抽动,呼吸虽然粗重,但是并无急促的迹象,显然性命无虞。吕祉略为失望,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退后一步,也不搬动张俊,袖手旁观。张浚虽然急得跺脚,却也不敢翻动张铁脸,怕再出意外。幸好王仲明所在距离不远,等不多时,两人便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
王仲明当真是医者仁心,不计较宿怨,先跪在地上,托住张俊的头,将其小心翻了个身。但见张俊口角歪斜,一道亮晶晶的口水垂在下颌上,眼睛微微眨动,已经恢复了知觉。王仲明立即道:“张宣抚能够说话吗?”
张俊无力地眨了下眼睛。
“能够举手吗?”
依旧是无力眨眼。
王仲明当即道:“张宣抚这是小中风之症。不过宣抚不用担心,等我那徒弟把药箱背来,下官就可替宣抚用银针通脉。”
“好端端地怎么会中风呢?”张浚见张铁脸不是中毒,且性命无碍,总算是放下一颗心。
“这就不好说了。大概时气所感,或者急怒攻心,都会诱发中风之症。所幸者,张宣抚的症状并不是最重的,下官尽力救治下,当可好转。”
吕祉听到急怒攻心四字,赶忙看一眼张俊。张俊虽然口不能言,但那目光甚是寒冷。吕祉就知道,张俊是又把这次中风的账算在了自己头上。他苦笑道:“王点检,不要说些大话,若是好转不了,仔细有人找你的麻烦。”
王仲明一凛,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琴娘把药箱子送过来了。琴娘经过吕祉身边之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吕祉,却不说话。吕祉浓眉微皱,暗道王仲明到底又把琴娘牵扯上了,真是乱上加乱。
王仲明也是有不得已之处。他要施针的话,其他弟子却都没有琴娘通经络,可以帮上大忙。王仲明接过琴娘的药箱,先拈出一颗红色的丹药,让琴娘研磨成粉,在水里给张俊吞服。他自己则取出银针消毒。
果然,张俊一见琴娘,眼神都乱了。用力之下,头部竟然恢复了知觉,遂摇头不已。
“这是治病的良药,张宣抚不可不吃。”吕祉冷冷道。
吕祉这样一说,张俊挣扎地越发厉害了。琴娘不得已,捏着张俊鼻子,硬灌了下去。这丹药是王仲明的不传之秘,果然有奇效。一剂下去,张俊的涎水不再流了,舌头也可以转动了。张俊发出几个模糊的字音,不知是谩骂还是感谢。
这时,王仲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拿住张俊手腕,找着手少阳经一路扎了下去。琴娘则帮着王仲明定穴,两人配合密切,不一时几条大经脉俱已扎完。张俊的右半边肢体虽然依旧僵硬,但已经可以做轻微运动,左半边肢体则已经无碍。
吕祉见张俊不但性命保住了,还很有可能痊愈。轻叹一声,心中郁闷,信步走出了小厅。
等出了厅门,这才发现,韩、岳诸人又已经等在门外了。再一细瞧,王德竟然也远远地站在树荫之下。
吕祉拱手道:“诸位宣抚相公,都聚在这里是做什么?”
岳飞上前一步,小心道:“听闻张宣抚略有不适,前来问候。”
这三人打从来到庐州城,经历的事情尽都是前所未闻的,算是大开了眼界。
吕祉大声道:“张宣抚无碍。诸位相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嫌疑之地吗?还不快快回去。”他这话倒不是说给岳飞听,而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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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王德的。
王德远远地站着,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呆立不动。
吴却不干了:“安老,我看你刚才是话里有话呀!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打算构陷自家们?”吴早在庆幸,亏得自己亲来,否则到哪里去瞧这连本大戏?但他也是眼里不揉沙子,听吕祉语气不善,竟猜到了部分实情。
岳飞是最老实的,吕祉可以虚应一番。但吴既是张浚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又是在川陕作威作福的一方大员,特殊的双重身份让他不敢分毫怠慢。“吴宣抚话说得太重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构陷国家重臣?嫌疑之地倒是难了,案子是发生在淮西宣抚司内,只要一天不水落石出,这里,”吕祉直指脚下踏足的土地,“就一直是嫌疑之地。”
吕祉说到此处,正瞥见王德袍袖一闪,快步离开了。他心中难五味杂陈,想跟王德问个究竟,但又清楚现在这个形势绝非合适的时机。
吴倒没有注意王德,将站在吕祉面前的岳飞往后拉了拉,自己凑到吕祉耳朵旁边,“里面这么热闹,想必田太尉之死是有结论了?”
“这个,”吕祉沉吟片刻,不知该如何透露。
“安老,有消息可不能漏了洒家。”韩世忠也挤上前问道。
岳飞反站到了外圈。
吴笑道:“安老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你不说,自家们也猜到了八分。你看,岳五就自有主见,半点也不关心田太尉是因何而死。”
岳飞垂头道:“吴宣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现在的结论怕还不是最后的定论,所以……”
岳飞住口不说了。吕祉猜岳飞是顾虑到张俊曾经是其上级。
吕祉心内暗道,这几位还真是人。既然如此,说或不说的意义也不大了。他朝三人再一拱手道:“我先告个罪,诸位相公请回吧。”
吕祉抽身回到厅内,就听见当啷一声脆响。随即,响起了张俊的声音。
“王点检,某的这只右手臂怎么还无法用力呢?连个汤匙都拿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以张俊的官位而论,态度算是非常和蔼了。
王仲明答道:“张宣抚,恕我直言,宣抚现在肢体可以活动,已经是万幸之事了。宣抚暂时应以安神为主,不要想得太多。”
“这是自然。王神医妙手回春,某感激不尽。但某这右手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如常?怕是还得劳驾王神医在某胳膊上再扎几遭才行。王神医他日医好自家之时,某必有重谢,断不食言。”张俊又看向肃立在王仲明身旁的琴娘,这个方向恰巧朝向大门,正瞥见了吕祉进来,于是道,“安老把王神医和这位神医的女弟子借某几天吧,感荷感荷。”
吕祉还是头一次见张俊这样和颜悦色,暗道这人还真是个泼皮,两个时辰前还在大打出手,这会儿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竟然委屈示好。
“王点检,张宣抚虽然看不上你验尸的技术,倒是看上你的医术了。”吕祉笑道,“怎么样,去一趟江东宣抚司,赚几个没奈何花吧?”
王仲明神情严肃,显得十分为难,许久才道:“吕宣抚就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吕祉不懂医术,有些吃惊:“这话是什么意思?”想着王仲明就算不想去张俊处,但以其练达,不该沉吟如此之久。
王仲明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诸位相公有所不知,张宣抚此次中风算是轻症。下官银针渡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能打通血瘀不能阻止血瘀再次形成。现在,张宣抚既然肢体皆可行动,就说明银针下处气血已通。再用则恐怕伤气。”
“那某这只胳膊?”
“张宣抚只需每天按摩一个时辰,过个月把时候,自然就好了。不过,”王仲明略一停顿。张俊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纵然是好了,也难保不会复发。”
“复发?”
“不错,这病一旦复发,就是一次重似一次,到最后恐怕大罗金仙难救。”
张俊最是惜命,听到这里,虽然面部表情因为疾病僵硬依旧,一双眼睛却是瞪圆了:“那某该如何是?”
“这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里有心药一剂,就不知道宣抚愿不愿意吃了。”
张俊恨不得立即吃下心药,药到病除,点头不已。
“心药两味,一是节、欲。寡言,慎食,养,要想延寿,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门了。断不可再吃大补之药。”
张俊的眼睛小了一圈。“二呢?”
“二是清净。清净为天下正,宣抚若肯抛下天下纷繁,世事芜杂,行修身的大道,自然可以长命百岁。”
张俊的眼睛微微阖上,“你这是劝某退隐呢?”
王仲明沉默不语。
吕祉暗赞一句,这王仲明真不愧是天下名医。俗话说,不为名相既为名医。但许多时候名相与名医的要求是相反的。名医讲究的是赤子之心,悲天悯人,只要是病人即一视同仁。名相则是烹调阴阳调和分歧,讲究的是息事宁人。王仲明虽在官场,终究还是以名医自居,说出这样一番至理名言来。但也惟其如此,这一番必是惹得张俊深恨。
“王神医,是打算劝某归隐乐得逍遥吗?”张俊语气透出了阵阵寒意。
“张宣抚,”王仲明犹自强辩道,“下官只是为宣抚身体着想。”
“王神医的忠告,某感激不尽。然而,某纵然想逍遥自在,天下的黎民怕是不允呢。身为大将的,国仇未雪,又怎么能安享太平?”论起说大话来,怕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张俊,毫不做作义正辞严。
张俊再次将怨毒的目光投向吕祉。吕祉一凛。
“王神医,某是真想休息养病,可惜,军务繁忙,怕是没有这个清福可享了。倘若真因此复发,也算是以身殉国吧。”
张浚问道:“伯英打算做什么?”
“上奏官家。”
“上奏之事自有我等在,伯英兄不须操心。”吕祉接道。
“你等?”张俊轻蔑说道,“你是吕宣抚,那个等不知又代表的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张俊的flag
第153章五年平金(84)
吕祉对张俊的翻脸无情并不意外。此人虽然才能驽钝,但是嗜权如命,一心想着掌天下之兵。王仲明劝张俊保养身体,张俊必是稍一联想,便将这顺命安神的两策与解大将兵权联系到了一起。到也不怪张俊多疑,赵鼎几年前就尝试过解他的兵权,张都督也对其素无好感。此回,张俊又是真的中风,让其退养直是顺理成章。但张俊在军中经营良久,对部下或以认养子或以许配子女的方式多加笼络,又将自己的侄儿委以重任,正踌躇满志要打造一只家军。忽然被夺权,他岂能甘心。相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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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刘光世惟愿保首领,享富贵,并不贪恋兵柄,单这一条比起张俊来就可爱许多了。
张俊见众人都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心中怨恨起这帮子大头巾来,讥笑道:“那个-等-字底下有什么人虽然某不清楚,但某必然是不在的。”张俊颤抖着一拂衣袖,坚持道:“吕宣抚、张相公,咱们不在一条道上,还是各自上奏的好。”
王仲明歉意地看了一眼吕祉,形势突然急转直下,让其自觉是说话不慎,替吕祉惹了祸事。
吕祉微微摇头,以示安慰。其实,张俊为人如此,王仲明早一刻说明白,总好过到了淮西宣抚司再跟张俊说明白强。那时候,吕祉再想保王仲明和琴娘,也是鞭长莫及了。
吕祉反问道:“扪心自问,张相公和我走的路也不过是忠君爱国,竭尽赤忱罢了。但不知张宣抚又是走的哪条路呢?难不成是个背道而驰的路子?”
既然背道而驰,自然就是叛逆,就是谋反了。张俊刚从小中风恢复,头还有些晕眩,和吕祉斗嘴自然是斗不赢的。他闷声道:“某走的是武将的路子,自然跟你们拿笔的文人不一样。”
吕祉笑道:“不知张宣抚这回上奏是打算用枪刀走武将的路子,还是用笔墨走文人的路子呢?”
吕祉很希望能够刺激得张俊再次发兵,没想到张俊并未上当,心平气和道:“某在战场上用刀枪替官家杀敌,在朝廷上自然是遵从你们文人划下来的路子。吕宣抚,上奏的事就请不用为某操心了,还是管好你手下的人、管好你自己要紧。”
张俊的话说得非常漂亮。吕祉在其平静的目光之后,看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
…………
赵构在建康歇宿的时候,意外地同时到了来自淮西宣抚司和江东宣抚司,由吕祉与张俊分别署名的两封奏报。正在愁眉不展地吃葡萄的赵构,看完两份奏报后,目光陡然一亮。
“官家真是日理万机,都这早晚了还要看札子。哎,官家头上又多了一根白发,真是可怜。”刘宫人一边给赵构梳头,一边感叹道。
赵构一力要营造明君的形象,所以从平江到庐州这一路上,并未让王继先随行,就连后宫诸人也只带了新近特别受宠的刘氏。赶路的时候,刘宫人也只在另外的车上,只晚间方才侍寝。官家这两天可算是非常的清心寡欲。
赵构拿起镜子,顾影自怜道:“果然又多了些。你替我拔下它吧。”两人如胶似漆,近来已经发展到私下场合你我相称的程度了。
“官家,那你忍着些疼,我可要下手拔了。”
赵构点头称是,等了片刻,却不见刘宫人动作,嗔道:“你不要害怕,快些拔,我反而不会疼。”
刘宫人笑着摊开掌心,赵构这才发现,那根白发已经好好地在刘宫人的玉手上了。
“官家还没允我的当儿,我就已经手快替官家拔了。官家没觉得疼吧?”
“不疼不疼,你个机灵的小家伙。”赵构心头一荡。
刘宫人回手掌,将那发丝捏在指尖缠绕。
赵构笑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把官家的这根白发装裱起来,每天早晚三炷香。官家这真龙天子的头发,必能保我一生平安。”
“你快歇着去吧。这不成了生祠了?从没听说有给皇帝立生祠的。”
刘宫人觉出官家的心情特别好,有意讨他欢喜,于是将一颗葡萄叼在齿间,踮脚走到赵构跟前,仰起头,意思是要两人一同分吃。赵构遂低头去够那颗葡萄。刘宫人年纪小腰肢柔软,随着赵构的姿势,缓缓下腰。两人脸对着脸,却始终隔着一只手的距离。直到赵构不耐烦了,一把揽住刘宫人纤细的腰肢,两人方才面贴上了面,四目相对,遂一同用力,将葡萄轻轻咬开。嗤的一声,紫红色的浆水四溅到了两人的脸上、胸前,打湿了绛纱的衣服。甜美芳香的味道还留在唇齿之间,赵构便顺势长驱。刘宫人神色突然一震,随即半闭起迷离星眸,望向远处。直到官家尽兴,方才重新睁开眼睛。
赵构用手抚着刘宫人额前鬓发,笑道:“有我的龙气在你体内护着你,还怕不怕鬼怪了?”
刘宫人适才被咬得疼了,嘴里满是血腥味道,但后宫中训练出的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让她轻声答道:“只要有官家在身旁,我就什么都不怕。何况官家既能文又能武,开得硬弓写得好诗,世上再没有比官家更厉害的人了。”
赵构原本兴致高涨,听到这一句,脸色忽然一沉,手也从刘宫人身上撤回了。
“官家这是怎么了?我是哪里说错话了吗?”
刘宫人说的这句话,碰巧触动了赵构的心事。
“你呀!”赵构叹了一声,将刘宫人掌心间的白发缓缓抽出,“你看这发丝,发梢处还是青黑颜色,到了中段便渐做灰白之色,再到顶端竟然全白。这全是劳心劳力的缘故。”
刘宫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她眼中,官家身材高大,骑射擅书法,除了做那事的时候有些特殊癖好外,其余的时间大抵是正常而文雅的。财富与女人应有尽有的官家,按说是个风流胚,本不该愁苦伤神。她按照张去为以前耳提面命的教导,回道:“是那些大臣们不能替官家分忧,官家才会如此劳累。什么张浚、岳飞,我看都是徒有虚名之辈。只可怜我的官家,出巡的路上还要批阅奏札。”
赵构笑着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今个的奏札可不同于往日,来得可谓恰到好处,处处都合朕的心意。”
刘宫人将头枕在桌案上,娇声道:“官家给我讲讲,也让我开开眼界。”
“好呀,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赵构坐到刘宫人身前,灼热的气息吐在她颈子上,两人呼吸可闻。
“有一天,我经过易水,看见一只河蚌正张着壳晒太阳。那河蚌好不悠闲自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它全然没注意到,旁边有一只鹬鸟在虎视眈眈。趁着河蚌伸懒腰的时候,这鸟就伸嘴去啄河蚌的肉。河蚌连忙把壳合上,紧紧地钳住了鹬鸟的嘴。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会死。’河蚌也对鹬鸟说:‘今天不放开你,明天不放开你,你也活不成!’两个畜生谁也不肯放,争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有一个渔夫也从易水河边经过,上前一步,把它俩一齐捉去了。”赵构点着刘宫人鼻尖问道:“这个故事可好听吗?”
“官家,什么时候河蚌和鹬鸟都会说话了?这可不成了?”
赵构爆发出一阵大笑:“让我说你什么好。前些日子我让张去为找人教你念书,你这是就着燕窝吃到肚子里去了吧?你听我说,这故事的名字叫做鹬蚌相争,是《战国策》中记载的一则寓言。说得是战国的时候,赵惠王将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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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燕国,苏代为燕国去劝赵王,说服他不可伐燕,而应该联赵抗秦。苏代于是为赵王讲了这个故事。”说到此处,赵构停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我是赵王、燕王、还是秦王呢?”
刘宫人拍手笑道:“官家,什么赵王、秦王、阎王的,我更不懂了。还是河蚌说话有意思。”
“那你说,我是河蚌、鹬鸟还是那个渔翁呢?”
“这我可不敢说,这是指斥的大罪。”亏得刘宫人还记得张去为教导的宫廷礼仪。
“这会子跟我讲上大罪了,真有你的。就恕你无罪吧。”
“那我可说了。”
“但说无妨。”
“官家是渔翁。”刘宫人笑容灿烂。
“哦,为什么呢?”
“官家忘了,以前教过我渔父词的。我那时就知道,官家是最喜欢渔父了。所以官家要做的话,一定会做那个渔翁。”
“真是聪明。”赵构轻吻着刘宫人的酒窝,“那些女子都不如你。”
刘宫人奉承道:“官家,有时我真想和你做一对平常夫妻。你既然喜欢做渔翁,我就做你的渔婆。我们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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