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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好,我们就做白头偕老的平常夫妻。”
“只是平常夫妻里可寻不到官家这样的全才……”
作者有话要说:
挈瓶:汲水用的瓶,它装不了多少水。比喻知识浅薄,不能深明事理。《左传昭公七年》:“虽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礼也。
第154章五年平金(85)
刘宫人不知道,这世上不只有比官家更英俊倜傥,更武功高强,更文采风流的人。甚至于俗世夫妻间的恩爱也更加美好,官家夹杂着自卑的狂暴发泄被代之以两情相悦的窃窃私语。
夜半时分,吴氏与吕祉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分毫睡意。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吴氏虽然怀着身孕,也不得不尽量多的陪伴夫君,以便给予可能的安慰与鼓励。然而枕着夫君的臂膀,她的内心既安定又甜蜜,竟说不清到底是谁在安慰谁。
时近八月中秋,虽然关上了纱窗,但窗外的月光依旧透了进来。朦胧的月光下,吕祉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透出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空灵感,让人不忍触碰。吴氏安静听着草丛里不住传来的高高低低的秋虫鸣叫声,心满意足。
她觉出身旁的吕祉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询问:“相公,你还不曾睡下?明天,官家圣驾就要到了。相公是要去接驾的。”
“就因为明天要接驾,所以我才睡不着。”吕祉如实回道。
“最近的事情是多了些。”
吕祉慢应道:“听着这虫叫,倒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
“相公想起哪句诗了?”
吕祉想起的是岳飞的《小重山》。“昨夜寒蛰不住鸣,惊回千里梦。”这一句与他现在的心境无比切合。但他略一犹豫,心知这句不能讲给吴氏,胡乱搪塞道:“露重蝉鸣急,风多鸟宿难。”
吴氏想了想,认真道:“相公,不是我多嘴,这句未太过悲凉。以唐诗而论,后人虽然将许浑与杜工部相提并论,然而许浑实不及诗圣。何况因他是晚唐人,当时大唐国力衰微,他诗歌的意境也难流于浅狭,气格卑弱,透露出的大都是消沉无常的情绪。相公喜欢他的诗,未与您的身份不符,也与您的志向不般配。”
一席话说得吕祉不知如何以对。“娘子博学多才,可以做我的老师了。怪道孔圣人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
“相公休要取笑我了。”吴氏掩口笑道,“你这些日子来一直闷闷不乐地,可是因为田太尉的公案吗?这案子不是结了吗?田太尉是意外身亡的。”
吕祉叹了一声:“是,也不是。”田师中这公案结案与否无关紧要,要紧地是官家的态度。固然,官家的行为跳脱,往往不能以常理测度。但这两天,他总有心惊肉跳之感,以为官家会做出让世人震惊的大举措。
吴氏将头转了个方向,正视着吕祉的双眸。“相公,我看此时叹气也没有用,不如闭眼歇歇吧。看你,几天没睡个囫囵觉,眼睛里都泛起血丝了。”
吕祉歉意道:“倒让你陪我劳累。你身子日渐沉重,得好好将养,千万不要落下病根。刘神医给你开的药都有按时服用吗?最近害喜可好些了吗?你总吐也不是个事情,每天还是尽量少吃多餐,既养胃也滋阴。”
“我巴不得能替相公草奏,为相公分忧。”吴氏抚着吕祉的胸口,“然而相公既看不上我这样的蠢女子。我也只好每天能多陪你片刻便陪你片刻。这哪谈得上辛苦二字?真辛苦的有的是。相公看,每日给咱们送油的刘婆子辛苦不辛苦,七十的年纪还要为她那小孙子奔波。我整日里得以养尊处优,已经要烧高香念阿弥陀佛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你会说话。”吕祉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尖。“还没跟我交代,到底身体可还吃得消吗?”
“吃得好、喝得好,就是相公不睡我也没法睡,明儿要顶着一个黑眼圈见人了。”
“好,今晚就听一次你的忠言。反正明天诸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那我就再给相公献个好口吧。”
“哦?”
吴氏笑道:“相公适才说,今夜寒蝉凄切。那妾便反其意而行之,也说一句诗吧。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吕祉心中温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这个漫长的夜晚注定无法安眠的还有许多人。
“老弟,再来一盘!”吴下榻之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喝,“这回,咱们换个下法。你做兀术,我来排兵布阵抵挡你的攻势。”
随着呼喝,远处谯楼的更鼓声也传了过来,慢悠悠地两声“当当”宣告了时候已至二更。
岳飞望着面前占据了整张条案的形势沙盘,为难地应道:“吴相公,已经这早晚了,不如暂且睡下养蓄锐,明日你我自有时间切磋。”
吴正在兴头上如何肯依,一巴掌拍到了沙盘上,叫道:“岳五,你太不地道了。刚才赢了我,现在就想溜走!嘿嘿,洒家要是个轻易认输的,也不会和尚原仙人关连战连捷了。你休要欺我好性子,诓我明日再战。谁知道明日朝廷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要你战你便战,不得嗦。”
岳飞苦恼地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和吴两人,到底是谁在欺负谁,沉默不语。
吴催促道:“岳五,你莫非是被我那好弟妹管住了,犹犹豫豫的,一点不像个丈夫汉。来来来,你要是不好意思跟弟妹讲,我替你去告个罪。”
旁边侍奉的胜胜正在把沙盘上插得花花绿绿的旗子归类整齐,闻言笑道:“相公,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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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说国夫人,要是传了出去,岳相公回去怕不是要被罚跪地板。”
岳飞沉默地望向胜胜,这小娘子一直跟他不对付,酒席宴上明目张胆地匿了他的酒杯,现在又暗讽他惧内。也算是他却了吴送的美姬的报应。其实,岳飞真就是怕吴年岁大了,不惯熬夜恐伤身体。
吴兴致不减大笑着将胜胜搂紧怀里:“岳五,来,你先开局。”
岳飞想了想,起身道:“吴相公,适才我们已经将此回的淮西之战从头到尾地操演了一遍,这次如果换我做兀术,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何况,我要是统帅女真大军的话,也必然不走淮西一线。咱们不如换个玩法。”
原来吴是个武痴,在来庐州的路上就一直想着要与吕祉和岳飞切磋。之后因为诸事纷扰,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和岳飞复盘前次战事。可惜的是,因为吕祉深陷在田师中意外身亡一事中无法抽身,不能共同探讨。这两人已经从下午一直推演到了夜静时分,几乎穷尽了所有可能,吴依旧兴犹未尽。
“哦,那你要从哪里进攻宋境?”
“襄阳。”岳飞答得斩钉截铁,“自襄阳而下鄂州,整个宋境必然会被劈成两半,东西首尾不能相顾,进而尽得长江之利。如此,则长驱直入不为难。”
“好你个岳五,你就不怕我从川陕出兵!”
“只需扼守夷陵即可。火烧联营七百里,一战可以功成。”岳飞说得是三国时期,刘备出兵为关羽报仇;陆逊坚守不战,待蜀军馈饷艰难士气低落之时纵火,最终大败蜀军的史实。
吴呵呵两声,不再提问。天下英雄唯岳老弟与自己二人而已,外加半个吕安老,其余皆不足道。吴捋着胡子,皱眉道,“要真被挡在夷陵,确实有些麻烦。可惜呀,兀术要是敢这么打,势必要先啃掉岳五你这块硬骨头。我看,以兀术的能力,非但啃不下来,怕是要被咯掉门牙,搞不好还要被你打一个全军覆没。果然不能让你当兀术,不好玩!”吴冲岳飞哈哈大笑道,“岳五,就依你,咱们再换个玩法。不过,不许你再吴相公长吴相公短地叫我了,我可当不起。”
“就依大哥的吩咐。”岳飞被吴说得热血沸腾,也不再客气,爽脆回道,“咱们不如来推演如何恢复中原!”
这是岳飞一贯的志向,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动。“可惜吕宣抚、韩宣抚、张宣抚他们不在,不然一起推演肯定更为详实。”
吴没有回话,饮了一杯酒,叹道:“岳五,你呀。”
“大哥?”
“哎,还是指望自己一军更牢靠些。”
岳飞默默垂下头。夜风寒冷,吹透了他的麻布圆领袍。再抬起头时,岳飞的表情重又坚毅起来:“合军而战,金人能做到,我就不信咱们做不到了!至少,大哥和我以及吕宣抚志同道合,且我们三处宣抚司东西相连,互为屏藩。有朝一日中原大战,自然也是分兵合进,共勒燕然。”
“小五你好大的志向!”吴被岳飞点燃了斗志。“说吧,你打算怎么出兵。”
“正要请教大哥,我打算从鄂州出兵,兵分三路。一路交给王贵,一路交给张宪,我则居中策应。出蔡州之后,走鲁山,王贵一路向西扫荡,至西辅(郑州)。张宪一路则可长驱颖昌。我自为中路,居中策应。”
“你这是要攻开封?”吴立即看出了端倪,“京畿四辅郡,开德府在北面我们不去说它,颖昌、郑州被你拿下了两个,顺昌淮宁至太康一线你是留给了安老?三面包围之势已成,兀术如果不硬拼的话,就唯有北撤过黄河了。”
岳飞点头:“逃不过大哥法眼。从庐州出兵,而顺昌而淮宁、太康,路途既近,而且易行,正适合吕相公长驱。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好不扭捏。”吴看着沙盘,有些不耐烦。他看到岳飞,就好像看到了年青时候的自己。昔日的万丈雄心,都被重新激发了起来。吴推开胜胜,大声道:“围必缺一。小五,你都已经把兀术算死了,难不成连开德府的活路都不给他留了?”
岳飞笑道:“是,我打算在河北出奇兵!”
“哦?什么是奇兵?”
“趁着伪齐覆灭,正好联络义军。一旦我们出兵,就让他们在兀术的大后方,可劲地折腾,让兀术既征不了兵,也筹措不到粮食。”
“小五,用兵到你这个地步,真是神鬼莫测。真能这样,川陕宣抚司大军从汉中出兵,必然下潼关,尽复陕西诸路。而后,与你们合兵并力恢复山西地。有了山西地,就可以将金人限制在河北。”
“或者,我们学一回金人,围着太原府不打,打他从河北救援太原的援军。给金人狠狠放几次血,他们就连河北也站不住脚了。”
吴脸上表情本来非常欢快,此时忽然肃穆起来:“小五,你知不知道,你这计划里有个天大的漏洞。”
岳飞一怔,继而点头。“是,太宗皇帝雍熙北伐,神宗皇帝五路伐夏,结果都不太好。”
“你这分兵合击之法,一路亡另外一路便也可能跟着覆灭。你就能打包票,顺利拿下兀术吗?”
岳飞目中光芒闪动,“大哥,自我总发从军以来,每时每刻都在为此做着准备。神武后军的将士不敢说个个以一当十,至少可以一用!”
吴上前一步,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到了一处。
恍惚中,千军万马正在中原的土地上奔腾、厮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事情多,字数有点少,抱歉。
岳飞可不可以不分兵?真不行。一是道路运输条件不够,二是没法展开兵力反而被兀术包围了。
第155章五年平金(86)
日子终于到了八月十五。
当天,淮西宣抚司的迎接仪仗极其隆重。选的五百背嵬军为驾头先导,之后红罗伞盖相拥而行,再之后则自张浚以下诸宣抚使亲自步行至城门迎驾。众高官不敢张伞,在太阳下干晒了一个时辰后,官家的步辇终于快到了。六名手执丝鞭的通传官呼喝众人站队。众人依官位站好后,官家步辇从城门进入。于是众人山呼罗拜。之后,五百背嵬遂接替了殿前司众兵将的位置,引导步辇前行。殿前司官兵侯步辇过后,执骨朵殿后。一众高官则缓步护卫于步辇之后。
一路上,淮西百姓夹道欢迎。这些民众非常热情,频频突破背嵬军拦出的界限。毕竟天子出巡的盛事,平民百姓一生之中难得见一回。赵构也做出愉快的表情,间或让百姓们一睹龙颜。然而此日宫中例应赏月张灯,休朝三天。官家在这个理应玩乐的日子,却被强迫到了庐州城中大会诸将,心中实在是老大的不乐意。下午御座之时,形容也是淡淡的。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21
吕祉从官家身上看不出什么端倪,随从护驾的赵鼎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猜官家已经与首相商量过诸事的解决方案,但次相张浚却可能还不知实情。对于这次的朝会走向,本就忧心忡忡的他,不更加担心。
果然慰劳之后,张浚首请议王伯龙处置一事,被赵鼎直接以“先议内政”的理由驳了。
张俊从赵鼎的态度中看出了官家是偏向自己的,立即边哭边说道:“陛下,臣宣抚司都统制田师中,在庐州城中,被人谋害致死。至今案情非但没有分毫进展,负责验查此事的吕祉却依病亡猝死上报。臣与田师中恩同父子,心中不忍,请陛下替臣主持公道。”
赵构耐着性子又听张俊诉说了一遍田师中战明州破伪齐等等功绩,挥挥手,示意张俊退下。张俊得意的瞟了一眼吕祉,回到右班。
吕祉上前打算争辩。赵构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吕卿的上奏朕也看了,”赵构开口道,“你列举的那些理由朕都非常清楚。不只朕清楚,左右二相也是清楚的。朕看,你们这些大将也打听得差不多了。”
官家此话一出,韩世忠第一个嘿嘿笑了。官家为了缓和气氛,也有意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神色转做凝重,说道:“这件事,朕觉得是有些蹊跷。好好一个武将,竟然说没了就没了,未不可思议。”
吕祉辩道:“人有旦夕祸福,田太尉一事,臣也深感遗憾。然而命运无常,并非人力可以挽回的。”他说得非常简短,总觉得官家是话里有话。但凡一个案子,或者蹊跷或者不蹊跷,“有些”这个词又该怎么讲究呢?
张俊却不管这些微言大义,再次出班喊冤。
这回,赵构的语气中透出了不耐烦。“张卿,你且听朕把话说完。”
“然而,”赵构一转话题,“张卿,你提的以刑止刑,朕向来以宽仁自律,不忍为此逆天之事。说得再明白一些,在朕看来,刑罚是用来止乱的,不是用来把局势搅得乱上加乱的。既然田卿之死没有他人谋害的迹象,那便不能再追究下去。朕念在田卿于国有大功的份上,特追封田卿一镇节度使。张卿可听清楚了?卿以后也不许再拿此事为难吕卿。”
赵鼎立即附和道:“陛下为一代仁君,此事之处置足以为万世垂范。”
张俊被官家的这一番处置弄得莫名其妙。明明官家说了,田师中死因蹊跷,为什么又不予以追究?何况,日后都不许再提此事,追封干儿子区区一镇节度使,怎么能满足张俊的胃口?他还想借此斗掉吕祉。于是张俊并不答话,只伏地痛哭。
张俊不满意,其他人更不满意。田师中败军之将,却一死得封武人之极致-节度使,如何塞天下军卒悠悠之口。
这几个武将都不是素来有涵养的,难都露出了愤愤之色。
赵构也突然提高音量,喝道:“田师中领兵无能,从淮西溃退,坏了朕上万士卒的性命。更逃到建康,弃守要地,将行在平江置于险地,将文武百官置于险地,朕且宠以全禄,未加责罚,又追封节度使,已经是宽宏大量到了极点!说起来,田师中弃守,张卿身为宣抚使,也不了负连坐之责。朕宽恕了田师中,也是不愿连累张卿。你却依旧伏地痛哭,这是对朕的处置不满吗?”
趴伏在地的张俊感受到了官家的森寒杀意,吓得立即声:“臣这是替田师中感激官家圣恩,不禁流涕。”
官家忽然翻脸斥责张俊,立即赢得了几大将的好感。吕祉见岳飞神情颇有感动之色,不禁叹了一声。官家放自如的功力已臻化境,他训斥一个臣子未必是对这人有恶感,褒奖一个臣子也未必是对其喜欢。他很是好奇,官家难道真打算就这样处理田师中一事吗?以过往诸事的判断,官家此举未太过轻率,然而官家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图未曾现,他也不好断言。
张浚也是眉头微蹙,头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右相,却被排挤出权力中枢的滋味。官家这回的处置全未与其事前通气,他也正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倒是左相赵鼎也配合着官家的训斥,对张俊戒励了一番。赵鼎与张俊夙怨颇深,说话也更加不留情面,尤其着重历数了张俊多次不听朝廷号令的行为。张俊的神情越来越沮丧,着实吃了回意想不到的下马威。
直到张俊再次出班认错,官家方和颜悦色地略抬了抬手,示意张俊不必过于自责。然而官家再开口,却是岔开话题,望向众将问道:“卿等都是国之干城,不知每日里除了忙于军务之外,还有闲暇功夫读书写字吗?”
官家忽然拉起了家常,且是与众将谈论文人雅事,又是一个出乎意料。大将们戎马倥偬之余,多的是寻欢作乐,除了岳飞哪个有闲心认真学习?各个低头无语。岳飞见众人都低头,自然也不肯第一个回答,一时间场面颇为冷清。
“韩卿?”官家见大将们都不肯回答,点名问道。
韩世忠吐了下舌头,笑道:“陛下,那些子曰诗云的玩意,臣一看脑袋就大了,非得立刻上马射三回箭,方才头不昏眼不花。陛下让臣读书,不如让臣带兵厮杀来得痛快!”
赵构听得微笑不已,却不做评价,又问吴道:“吴卿,朕早听说,卿少年时就非常喜欢读书,经常手不释卷。想来这习惯应该一直保持到了现下。”
吴少有大志,尤其喜欢兵书战策。但他自和尚原仙人关数次大捷之后,难有些懈怠。只好躬身道:“臣以前读书,只是粗通大义而已,现在更是不求甚解。只不过闲了的时候,臣会让幕僚们为臣说上几回《资治通鉴》。”吴这个回答巧妙地回避了他不堪军务烦扰的事实。
“通大义已经难得了,昔年诸葛孔明读书,也不过是-博览群书观其大义。但凡能做到这八个字的已经有巍巍然国士之风了。”赵构显然对吴的回答非常满意,再问岳飞道,“岳卿呢?卿家邺架有数万卷之多,想必定是手不释卷了。”邺架是藏书处的美称。官家直接点出了岳飞与他将的区别,意思自然是叫他不必谦逊,尽管直说。
岳飞暗道一声惭愧,他其实不愿意在同僚面前显露峥嵘,否则也不必一直不回官家的提问。“陛下,臣幼年艰辛,长而失学,只是冬闲的时候念过几天乡塾而已。蒙先生不弃,以为臣是个可教之才,于是赠臣左传一套。臣爱不释手,日夜诵读不已。后来竟将整本左传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然而除此之外,实不曾学过别的书。论起幼学,不如吴相公远甚。所幸臣自从统军之后,复建康以来,得以有幕僚教导。军务之余,学了一些诗书里的道理,但也仅此而已。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家邺架虽然是有的,但架上的书却大半还未曾读过。如今不过刚刚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22
念完了《五经》,”
岳飞夹着小心,算是回答完了官家的问题。他也是有意隐瞒了自己曾经读过的许多书,生怕引起同僚误解。至于强调《左传》,一来是实情,二来也是有传闻言道官家最爱的书就是《左传》。
果然,赵构非常高兴,笑道:“巧了,朕也是素来极爱《左传》这书的,每二十四日必然重读一回,每回都是受益良多。”
张俊见官家所有人都问遍了,独独漏下了他,忙谄媚道:“陛下难道是铁人不成,怎么有这许多时间读书?”
“卿问得好。朕每日是这样安排的,早上四更即起,批阅奏章直到午后,用膳后方小睡盏茶时分,即披衣阅读《春秋》、《史记》等书,之后再批读奏章,晚上一般是读《尚书》,如此直到二更方才睡下。这样虽然不过是一天,朕却恨不得当成两天用。每天挤出时间来读书练字,日日不辍,下得是水滴石穿的笨功夫,有所进益也是理所应当。”
官家话一落地,众人少不了一番颂圣。唯有吴算了算官家每日的睡眠时间,心中不屑一言不发。吕祉是看官家演得次数多了,未有些厌倦,也只微笑而已。
这时,岳飞正接着张俊道:“臣当以陛下为楷模,每日读书不辍。”
“岳卿,你读书虽勤,却还是疏于方法,不然,以卿之聪慧,进境未可限量。”
岳飞立即真心实意地回道:“还请陛下指教。”
“吕卿,”赵构唤道,“卿以进士而为宣抚,读书是卿份内之事。是以,刚才朕不曾问卿。卿且为岳宣抚一言。”
吕祉没想到,官家忽然给自己派了这样一个任务,不禁一怔。固然,顾左右而言他是官家一贯的风格,然而官家让自己回答,这旁敲侧击敲得是自己、还是岳飞、抑或是张俊呢?官家又想敲打什么事情?他心念电转,片刻之后,方道:“臣试为一言。孔子虽然说过,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静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五经都是有干教化,但其实有轻重缓急之分。岳少保身为大将,宣抚使总文武二柄,应以《春秋》、《易经》为重,杂以《资治通鉴》等史书。至于《诗经》反在其次。陛下,臣一孔之见,不知解得是否对?”
吕祉这番回答也是尽心思,先引孔圣人的话总是不会错的。之后强调《春秋》与《易经》,这两经一是写先秦诸事,一是阴阳五行之说的集成,都为兵家所必看,无论如何不能说错。至于后面提到《资治通鉴》,则是考虑到官家可能要借题发挥。棍子到底敲打到谁的头上,马上可见分晓。
第156章五年平金(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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