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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吕祉见官家露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揣摩上意颇有成效,耐下性子继续看官家做一出好戏。
果然,赵构点头道:“此言极是。读书自有读书的窍门,要分轻重缓急。那些要紧的书,不妨时刻拿在手上,就是睡下也要放到枕边。昔年,唐太宗言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现在天下纷扰,正宜多读史书。至于诗词之道,朕以为尚属小道,不必急于一时。”
岳飞听得频频点头:“臣谨遵官家教诲。”说来也巧,岳飞当时已经颇负诗名,否则吴也不会特别教诸女学唱满江红一词了。岳飞时分怀疑官家是另有所指,心中不忐忑。
“岳卿忘了感谢安老了。”赵构提醒道。
吕祉心中暗道,官家不堂堂正正地谈论国家大事,却在这种小事上指点臣子以显示自己学问高深,足以证明其恰恰没有学到“以史为鉴”的髓。岳飞哪怕是书读得少一些,但书中的道理却是身体力行。两相比较,高下立判。他口中却不得不敷衍道:“臣远比不上官家说得透彻。岳少保按官家所言行事,学问当可进。”
赵构微笑接道:“吕卿这样一说,朕倒想起来了,这是朕第一次指点岳卿读书,但朕以前可没少教韩卿与张卿。”赵构转向张俊道,“张卿,前些日子朕让卿读《郭子仪》传,卿可还记得本传的赞是怎么写的吗?”
张俊诚然不学无术,但偏偏是这种揣摩官家心思的事情上做的一丝不苟,即使刚刚小中风了一场,依旧记忆清晰,立即道:“臣虽然识字不多,但官家的吩咐就是天大的事。臣回去以后,找幕僚替臣讲了四五遍《郭子仪传》,臣已背得滚瓜烂熟。臣记得是这样写的,猗欤汾阳,功扶昊苍。秉仁蹈义,铁心石肠。四朝静乱,五福其昌。为臣之节,敢告忠良。”
张俊慌乱之下,念错了四五个字。难得赵构并未取笑,反而道:“果然用心了。那卿就讲讲郭子仪何以五福其昌吧?”
张俊早明白官家的用意,低头回道:“这是因为郭子仪虽然总大兵在外,但是知道尊重朝廷,朝廷有所召唤必然听命,所以不只子仪身享富贵,他的子孙后代也非常昌盛。”
赵构敛去笑容,告诫道:“倘若持兵权的人自恃兵权在手,轻视朝廷,则不但子孙不能享福,就算是自身恐怕也会有不测之祸。以史为鉴,便是这层意思了。”
赵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如刀环视诸将。这话不只是针对张俊,同时也是在敲打众将。众将也只好纷纷表态。
韩世忠:“请陛下赐臣《郭子仪传》手书一道,臣保证天天睡觉前念上三遍。”
吴:“臣不敢求陛下赐书,但想来臣天天念《郭子仪传》是不够的,臣打算今后就用就用《郭子仪传》给臣那几只小犬开蒙。”自然,吴宣抚是否真如此行事,别人也是无法考证的。
岳飞十分为难,自觉无法比过韩、吴二人,只好又老实重复了一遍:“臣谨遵官家教训。”
赵构虽然很是满意众将的回答,脸上却不见笑容:“今天,朕和卿等聊得甚是畅快,现下再说点正事吧。”又转向张俊道,“田太尉不幸亡故,然而江东宣抚司都统制一职不可久虚。张卿说说,卿军中谁可以接替田师中的都统制一职?”
吕祉心中一凛,意识到官家终于说到了正题。
张俊先是被官家一通训斥,继而又借着读《郭子仪传》告诫了一番,已经没有了底气。“臣在上奏中举荐的是张子盖或者张宗颜。这两人,俱是臣的左膀右臂。张子盖虽然是臣的侄儿,但这也是内举不避亲的意思。望陛下明察圣断。”
“田师中是卿的心腹爪牙,也是卿的干儿子,自然也是内举不避亲的意思。”赵构不动声色。
张俊不知圣意到底如何,只能尴尬重复道:“正是,正是。”
吕祉见赵鼎与万俟两人一直做垂目状,想来官家事先与两人商量过。但他颇有些狐疑的是,按说江东宣抚司一军之事,不应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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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广座之上商议。
“亲不亲的就不提了。这两个人选哪个朕想了许久。朕记得,张子盖今年只有二十六吧?一直做田师中的副手,骤然提拔,恐怕资历太浅。就算是岳卿,二十六的时候,也是做不了都统制的。朕看如果非让你家子盖做到这个位置上,是难以服众的,揠苗助长不是爱他倒是害他了。”
张俊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答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考虑不周。以军中资历而论,张宗颜是最佳的人选。”
“张宗颜倒是正当壮年,也颇有战功。朕记得,他在御营司的时候,就跟着卿了。作战非常勇猛,藕塘之战他也立下了大功。朕很是欣赏他的韬略,的确是都统制之才。”赵构颔首道。
张俊一喜,以为官家同意了张宗颜接任田师中:“陛下记得一分不差。张宗颜在藕塘之战后,因功升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他做都统制,定能服众。”
“话是如此,可惜,藕塘之战张宗颜受了箭伤,之后便时常发作。最近,他因呕血请了假服药调治,这也是有的吧?”
张俊不敢隐瞒,只好道:“有是有的。所幸伤势已经好转了许多。”
赵构摇头道:“张卿的年纪也大了,听说前两日还中了一回风。战阵之上还是要找个年富力强的来帮衬才好。”
官家竟然是把张俊提出的两个人选一一否了。张俊惊愕地扬头直视官家,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张俊已经隐约猜到,官家无意从自己军中提拔都统制,但他犹然挣扎道:“既是张子盖与张宗颜二人都不能为一军都统制,臣斗胆请陛下准赵密回军任此一职。”
赵密也是跟随张俊已久的亲信将领,后来因为韩世忠北伐缺乏人手,被朝廷强迫调离了江东宣抚司。前年,赵密和王彦发生冲突后,曾受到降职的处分,此时已经官复原位,依旧担任殿前侍卫司主管一职。
赵密既任此职,身份早变为官家的亲信。赵构又怎能容忍张俊从自己身边夺人,脸色一寒,颇为不悦地道:“赵密确实是张卿旧部,然而他现在主管的步军司诸事繁杂,岂能再任卿一军的都统制。此事不需再提。”
张俊垂头丧气地道一声“遵命”。
但赵构也并未立刻宣布自己心目中的人选,而是用目光扫视群臣一遭,微笑沉吟。吕祉猜测,这是官家想要诸重臣称颂自己圣明,可又不便直说。他耐心等着,看是哪个陪官家继续唱这出大戏。
这时,一直肃立的万俟开口道:“张相公所言人选都有不妥之处,陛下已经说得甚是分明。然而江东宣抚司都统制一职至为重要,绝不能久悬不定。陛下上观天地之变化,下查众官之臧否(好坏),万物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区区小事,想是已经成竹在胸。”
万俟的花样吹捧也算开创了朝廷之上的一个新高度,立即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赵构不以为意地笑道:“朕心里确实有个上佳的人选。岳卿。”
岳飞讶然回道:“臣在。”选张俊一军的都统制,却叫自己回话,岳飞对官家的意图已经有所察觉。
“朕看,卿手下的张宪,颇有方面之才,可为一军都统制。江东宣抚司若得张宪一部,可谓如虎添翼。如此,则朕从西到东五大宣抚司皆有虎将主持,何愁大业不成!”
“臣!”岳飞一时间心脏剧烈跳动,竟至声音微微颤抖。他与张宪品级有别,但实有兄弟之情。当初岳飞一军初立,岳飞要率军征战沙场,随军眷属却不能无人看顾,就是任命的张宪照管后勤。两人之间可谓是肝胆相照。现在,官家事前招呼也不打一声,便骤然行划拨之事,饶是岳飞无比忠诚,也不禁愕然万分。感情《郭子仪传》是说给张俊听,板子却是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何况,前一日他还与吴把酒夜话,畅想领张宪王贵大军出征,北伐幽燕。今天前军便要东调。岳飞眼圈一红,险些落泪。然而,官家后面那句“皆有虎将主持,何愁大业不成!”又深深激荡着岳飞的心弦。若真能因张宪一军东调而坚定朝廷北伐之策,也算是得偿夙愿。岳飞一时呆立不动,忘了回话。
听到这任命,最兴奋的却是韩世忠。张俊一军一直充作韩家军的预备队。只是苦于江东一军没有悍将,韩世忠北伐山东的时候,江东一军不拖后腿,韩世忠已经烧高香了。这回死了一个草包田师中,却换回来鄂司锐,着实地划算。韩世忠两眼放光,催促道:“岳五,回陛下话呀。”
吴也道:“岳宣抚。”语气中却是带了劝阻之意。
“臣的鄂州一军乃是陛下的神武后军,一切但听陛下差遣,臣不敢有违。”岳飞迅速恢复了常态,躬身答道。
“好!岳卿果然有古之大将风。”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第一步不吹灰之力便大功告成,赵构笑得格外畅快。
吕祉也颇想跟着大笑。无论前世今生,官家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拿岳飞第一个开刀。所不同的是,前世官家乃是暗中行事,这回是在朝堂之上公开调动。两种方式哪种效果更好有待考量,但岳飞却是一如既往地绝无抵触。官家还真是摸透了岳飞的性格。
吕祉打量一眼岳飞,岳少保正一五一十地禀告道:“张宪一军目今不是全军,淮西战后伤病员甚多,尚未归营。臣回去之后,便在各军之中拣效用兵,补齐张宪一军的缺额,再行遣发……”
只是这殿中还有一人却比岳飞更是尴尬。张俊瞠目结舌,心念电转。他先是大喜后是大忧。大喜自然是因为得到了一只以一当十的强军,大忧则是因为他深知张宪为人,其人忠勇坚定,与岳飞相类似。他该如何让张宪为自己所用,这可是大周折。金钱?抑或是女子?张俊心里已经转过了七八个念头,最后唯有感叹一句,官家这意思简直深不可测。
这时,赵构打断岳飞道:“岳卿,这些细节你下去之后,与左右二相仔细商议。朕还有别的事情要跟卿等商议。”
“陛下?”
“卿骤然少了一军,边面怕是吃紧。朕想着,刚才张卿说起张子盖颇为骁勇可战。张子盖跟着张卿历练已多,然而毕竟还是少了些见识。朕想着,就让张子盖在卿军中再历练些时日吧。卿看如何?”又问张俊道:“卿可愿意?张卿且看,岳卿的儿子在吕卿处,也是很受器重,这次淮西之战委实大放异。”
张俊的张家军中,二代子弟只有侄子张子盖一人而已。要是张子盖被调走,张俊在张家军中的话语权就越发地小了。张俊苦着脸不知如何回答。
吴抢道:“陛下,臣愿将臣子吴拱交与岳宣,让臣子跟着岳宣抚历练,臣一百个放心。”吴早就跟岳飞说过这个意思,这回算是得偿所愿,又将了张俊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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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吴表率在前,张俊无论如何不能再犹豫,咬着牙道:“臣也愿意。”
岳飞极其感动,竟然滑落了一滴泪水:“臣受臣于练兵一事,略有心得,蒙陛下与诸位相公厚爱,实不胜惶恐。唯有尽心竭力,不负众望。惟愿我大宋,西北与沿江诸军,皆成强军,雄视宇内,六军齐发,复失地,还我河山。之后,马放南山,永享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注:历史上,赵构多次在不同场合让统兵大将读《郭子仪传》。这人,也是不能更小气了。
后一章会解释赵构的行为动机。
岳飞曾在张俊手下听命,张宪自然也在张俊手下。
咳咳,就还我河山了,不服打我。
第157章五年平金(88)
岳飞的回答掷地有声,然而在朝廷格局大震的局面下,已经无法引起众人的共鸣。
不过岳飞心甘情愿做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赵构不能不加以安慰:“复旧疆也是朕的心愿,朕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着如何北向讨伐不义。卿等且养蓄锐,一伺有可乘之机,朕还要依赖卿等力同心,驱逐虏人,届时朕与卿等同做太平君臣。”
吕祉听得出,官家说得相当敷衍,算是勉强回应了岳飞的表态,然而其着重点只在于强调养蓄锐。而后官家干脆连政事也不再议了,以身体略有不适为由,一甩袍袖径入临时寝宫休息去了。
只是苦了这些莫名其妙便挨了当头一棒的臣子。岳飞还算得沉稳,不过目光有些茫然。张浚却是尤为失态,走出殿门的时候,险些一跤跌倒在门槛之上。亏得吕祉上前扶了一把,张浚才不至殿前失仪。万俟就从张浚身旁经过,竟是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吕祉、刘子羽以及张浚带来的亲信幕僚,都私下纷纷去探望张浚,却被张浚逐一回绝了。张浚将自己居室的纱窗全部拉上,称要独自待上一晚,静心养气。
吕祉心情越发沉重,目前的局面与历史上的绍兴十一年大将兵权,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是更加温和,贯彻的乃是赵鼎自来的循抚偏稗之策。至于事前招呼也不打,朝堂之上便突然宣布重大决定,这霹雳手段大约也是官家想出的,与历史实是一脉相承;不同之处大约是更为干脆利落。现在,众大将兵柄未失,然而后续究竟如何,他也不能断言。吕祉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避嫌疑,先去探望岳飞一遭。
还没进屋,吕祉先听到了吴的声音:“我家那不成器的大哥,就全拜托老弟了。大哥软弱,要是有犯了军中规矩的地方,老弟尽管打骂,千万不要看我的面子就手软了。”
吕祉听得一笑,这吴也是个见机快的,见势头不妙,立即把大儿子献了出来,却拣选了岳飞做儿子的主官,真个是有大将之风,不做赔本买卖。
岳飞道:“吾兄说得哪里话,吴拱既然隶属于我的麾下,我必悉心教导,定不负吾兄重托。”
吕祉推门而入,笑道:“两位兄台都不必谦逊了,这回是良材美玉碰上了旷代名师,贵公子前途无量。”
“承安老吉言,”吴连连拱手,“安老,等大哥在岳老弟那里学得差不多了,我再想个法子把大哥调到你的麾下,让他再受回熏陶。到时候安老可不要推辞。”
“晋卿兄,只怕到时候我入不了贵公子的法眼,如之奈何呀?”
“小兔崽子他敢这么不晓事理,看我不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吴与吕祉同时相视而笑。
吴起身告辞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岳飞估计吕祉找自己有事,也不坚持留客,三人又寒暄了两句,吴自行走了。
吕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打量了一眼屋中陈设,见桌案之上铺着纸张笔墨半干,上面稀稀落落地圈点着几个名字。字迹刚劲,一看就知道是岳飞本人的亲笔。
岳飞见吕祉好奇,不待相问,主动解释道:“适才我在想前军调走之后,该如何安排布置兵力。有一二所得,就写在了纸上。”
“哦?岳兄可选出了替代之人?”
岳飞颇为伤感地叹了一声,他再一心为公,人也是有感情的,难会觉得不如意。
吕祉安慰道:“岳少保一军人才辈出,王(贵)太尉、牛(皋)太尉、董(先)太尉都是一时人杰。若说骤然调出一军依旧能够不动筋骨的,就唯有岳少保的后护军了。”
“过奖过奖。”岳飞苦笑道,“后护军能有今日规模,张太尉也是出力良多。这回他蒙陛下看重,得任江东宣抚司都统制,我也很是为他高兴,尤望他能大展鹏图。虽然身处两军,但北伐之志不改。”岳飞情不自禁说得多了,至此顿了一顿,将话题拉了回来,“张太尉在军中的位置,我打算让牛太尉补缺。”
吕祉听出,岳飞刚才所言,其实是在忧虑张宪为花腿军所同化,以致失了北伐的决心。他以手加额,摇头道:“少保,朝廷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岳兄还只想着北伐、北伐!你就不担心官家的心思不在北伐上吗?”
岳飞诧异地望着吕祉道:“安老,我的心思也不只是在北伐上,刚刚不正在筹划军中的安排吗?”
吕祉不知岳飞是否有意回避,追问道:“若是就此议和不能北伐呢?”
“能不能议和,不在我朝而在虏人。虏人绝不会无故请和,北伐终究势在必行。既以官家这次调动而言,着实是一手妙棋。张宣抚军中不缺兵而缺猛将,若能有一人严号令整军务,而后出兵或东向策应韩宣抚或西向策应安老一军,居中调度使得虏人莫测我兵所向,正是兵家之要意。”
吕祉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评价岳飞所言错误,按照历史大势,即使宋金此次议和成功,金人也必然会再次撕毁和议重新开战。但是说岳飞所言正确,官家居中调度大军北向又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吕祉无奈道:“果然如此自然是好。但是就怕人生不如意事常七八。”
岳飞诚恳地望向吕祉,解释道:“不知安老所指的不如意事又有哪些?其实我也仔细考虑过,宋金形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或早或晚,不再打一次大仗决出胜负,是不可能了结的。一旦虏人南侵,只要我们几大宣抚司能够打出去,又打到虏人的痛处。官家天资聪颖,又有张相公、赵相公在内辅佐,肯定会发纵指示,指挥诸军奋勇向前的。关键还是在于,我们做宣抚使的如何训练军卒、激励士气,让各只大军不仅自守能够胜利,远攻也一样能够胜利。安老,不是我背后说长道短,这回的淮西之战,各军表现大不相同。有些是过于怯懦了,险些酿成大祸。真要以这样的大军北伐,在平原地区抵挡虏人的虎狼之师,不知道安老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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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所以,官家虽然将鄂司的前军东调,让我军中少了一只锐。然而我心中所想,不过是在我这里是为国报虏,在张宣抚那里也是为国报虏,同是讨伐虏人,不用把彼此分得一清二楚。倒是蒙官家垂青,又将张子盖和吴拱两军给了鄂司。这两军如果能妥为训练,是为我大宋又添两只兵!况且,这吴、张二人,年纪又不过二十左右,乃是后辈将领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两人若能在我手下,有所进,甚至独当方面,更是我大宋之大幸。安老,你不要笑话我,我深感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懈怠。自从确定了接替张太尉的人选之后,我就一直在筹谋该如何练这吴、张这两只新兵。两人用得好,恐怕不必五年平金了,四年足够。”
吕祉心头一暖,岳飞侃侃而谈,显然对整体形势早有通盘考虑。看来,官家再倒行逆施,岳少保却并未受太大影响,依旧是尽力做好份内之事。而一旦北伐,各军协调岳飞诚然无力左右;但妙就妙在,被官家胡乱调度一番之后,各军情势变得极其微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倘若战事再起,有张子盖一军在鄂司张宪一军在江东以为挟制,不怕张俊不奋力向前。果然如此,则局面会比历史上绍兴十年北伐的好很多。而现在不管朝廷局势如何,身为宣抚使枕戈待旦静待局势变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吕祉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论起子弟中的才俊,我是看不出有谁比大衙内强的。我兄能把大衙内培养成人中龙凤,吴衙内和张子盖二人,自然也不在话下。诚如我兄所言,这两人若能成长为方面大将,是我大宋之福,也是官家之福。”
吕祉站起来走到岳飞身边,想询问岳飞对练兵有什么建议,却瞥见岳飞身前有个茶盘,茶盘里堆着两个澄沙团子,却不是淮西宣抚司提供的。那点心上面一个写着个安字,一个写着个岳字,甚是可爱。
“哦,今天是八月十五的正日子,这是我兄为晚上准备的点心吗?”
岳飞闻言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只顾着说话,忘了给安老上茶果点心了。是我礼数不周,千万不要见怪。”说着,岳飞将茶盘推到吕祉面前,解释道,“这是我前两天闲着的时候,安安缠着要我给她做团子吃。我哪里会做?只好哄着,吩咐弄了些澄沙团子糊弄一下。”
吕祉笑着接道:“本来宣抚司中也准备了各类面点,令千金要吃说一声也就是了。”他说着尝了一口,味道不过是甜糯,难得团子形状规矩,皮上的安字和岳字写得端正工整。
岳飞咳了一声:“嗨,安安不喜欢现成的,向来喜欢自己做。所以……”岳飞对自己过于宠爱这唯一的女孩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大前天她们几个准备好了馅料之类的,就和仆妇们一起包团子,打算庆祝八月十五。夫人别出心裁,建议写上些祝福的话。于是几人就一起用菜汁在馅皮上写字。我看他们做得有趣,就也凑热闹,写了几个安字和岳字在上面。安老你拿的这两只,是安娘写的。小女孩刚学书法,还很稚嫩,见笑了。”
吕祉想着岳飞一家其乐融融的场面,也不禁泛起了笑意:“兄过谦了,八岁孩子写成这样已经很见功力。说起来,怎么不见嫂夫人?”
“她们这几日要趁着天气凉爽,四处游玩一番,想来再过些时候就到家了。还要多谢安老麾下安排得妥当。”
“应该的,应该的。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
“安老,今天是八月十五,我也不好留你在我这里吃饭。等吃过饭后,我们两家一起看灯如何?”
“那就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岳飞是当时唯一一个不论是别人的恶意抑或是善意,都能转化为自我激励的神奇人物。
李宝:“是同为国家报虏,何分彼此,这话是岳相公为我写下的,不是写给张太尉的,555555”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李宝就是后来火烧完颜亮战船,取得海洲大捷的大将。先投岳飞,后来绍兴十年北伐,李宝做敌后游击队。岳飞南撤后,李宝也辗转从韩世忠辖区归宋。韩世忠要留李宝在麾下,李宝不从,截发大哭。韩世忠只能写信询问岳飞,岳飞回了上面一段话。)
第158章五年平金(89)
中秋当晚玩月赏灯本来是淮西宣抚司特意为讨官家欢心安排的重头戏。庐州城内因为是前沿的原因,时守时弃,楼宇不多,仅有的几栋楼因为前次作战也多有破损。吕祉动用了宣抚司酒库盈余,特意加高并扩建了衙内的快晴楼,将快情楼修成了庐州城第一的高楼。顶层有望月台一座,足可容纳几百人,敞轩临风,舒适异常。但庐州终究比不了钱塘风光,没有滔天巨浪与弄潮的健儿,景致差了许多。所幸庐州多水,肥水多条支流都在此汇聚。吕祉遂别处心裁,将河水引入快晴楼下,蜿蜒曲折绕流而过。等到八月十五中秋这天,由刘主持,让军士往河上放了上万盏的羊皮小灯。这羊皮小灯腹满水面,随着水流缓缓漂到快晴楼下。人从楼上观望,真如银河倒挂一般,璀璨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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