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29
锐托大,做些乖张无礼的事情!臣看张通古如此行事,分明是胁我迫和的意思。宋金终究要举兵一战。臣为陛下着想,就算不能将张通古明正典刑,也应当将其痛责之后驱逐回去。现在非但不如此,朝廷竟然对这个张通古礼遇有加,还上赶着与他谈论和议条款。臣看,这是有人要借议和让陛下卑躬屈膝,好让陛下失去天下人心!”
韩世忠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论起言辞激烈,韩相公实际超过岳飞。刚才一番话,不啻于指着官家的鼻子发牢骚了。不过吕祉早料到官家非但不会有任何触动,还早准备了文过饰非的理由。
“韩卿固然是深谋远虑,然而未格局气量小了些。金人有意交还伪齐占领的土地,这难道能是假的?韩卿自料,在战阵之上又能打败多少金人?又能夺回多少土地?淮阳一军未为天险,韩卿数次北伐却终是徒劳无功,空耗许多钱粮,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赵构极其刁钻,淡淡一句便说到了韩世忠的痛处。韩世忠虽然号称中兴第一的武将,其实战绩颇有些尴尬。就是赵构,也并不十分在意韩世忠的意见。
韩世忠是越挫越勇的性格,立即回复道:“交割土地定是金人的无耻奸谋,陛下不可不查。”
“怎么个奸谋法,韩卿可一一说来。”
韩世忠只顾惩一时口舌之快,闻言一滞,“这奸谋吗……不如让臣先跟金人打一仗,臣担保拿下淮阳军。”说道这里略一迟疑,又道,“倘若真不能战胜了,陛下再议和也不迟。”
张俊哈哈笑道:“韩五,白送的都不要,怎么着,让你打一仗,打输了再议和,到时候你是打算让官家花钱买土地?从你腰包里掏钱成不?嘿,我说一句实话你别不高兴,就算你掏钱金人还不一定卖呢!”
张俊这次是决意在官家面前显示自己的“朴忠”,连平日关系较好的韩世忠都撕破了脸。
赵构嘴角抽动两下,显是在强忍笑意。
韩世忠是老兵痞,面上没有表情,心底里已经恨意难平,碗大的拳头握了又握。
吕祉对今天的局势并不意外,其实他想的是,如果真的议和,能不能率大军就此北上占领顺昌开封一线。也因为此,他并没有做过多抗议,反而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但此时韩世忠受辱,吕祉不得不代为解围。
“张宣抚,韩宣抚适才说的乃是不能取胜,并非是战败之意,不过是不虑胜先虑败的兵家谋略。何况,倘若诸军真能齐心协力,又岂有战败之忧?张宣抚尤当深有体会。”
吕祉自是借此讽刺张俊,田师中淮西之战贪功冒进继而整军溃逃,他的部下在鸡鸣山主动投降,更招致金人大开杀戒;种种罪行,实属罄竹难书。
张俊嘿了一声,自知不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道:“陛下,我看金人这次主动议和,就是被打怕了,不能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次,江东宣抚司与鄂司、淮西同心协力,将沿江一线防得固若金汤。金军知道今后再不能纵马过江,所以才急于签下和议,好求个南北共存,得陛下一怒发大兵剿灭了他们。”
张俊这话充分满足了官家脆弱的自尊心。吕祉还想再说,却觉出右相张浚投来一道严厉的目光。吕祉也明白,朝中的大臣已经尽数同意和议,又有赵鼎、李光这样的享誉朝野的重臣坐镇主持,大局早就定了。目前,唯有几个统兵大将们尚喋喋不休地表示忧虑,但强弱已分,此时再争和议是非,其实于事无补,倒不如乘议和之机多争取一些实惠。
“陛下如果真下定决心,与金人议和,必得要是个真和议,不能再中了金人以和议佐攻战的圈套。”
“吕卿,什么叫真议和,仔细给朕说说。”赵构以手支颐,顿时来了兴致。他还是非常看重吕祉、岳飞、吴三人的,极希望获得这三宣抚使的支持。
吕祉道:“真议和不外是这几条。其一,礼数上,宋金为兄弟之国,金绝不能以刘豫之礼待陛下。我亦许金人皇帝保其尊号。其二,议和条款上,金人当依海上之盟的旧约,还我故疆。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将伪齐占领的土地尽数归还,且这归还得是真归还;之后,金国须得送还大行皇帝的梓宫与陛下的两宫天眷。设若金国做了这两条之后,再恳求陛下互市岁赐之类,陛下仁心爱物,但凡不损我黎民百姓,赏赐虏人些金银布匹,倒是不妨事的。只有如此,宋金两国方能永享太平。”
尽管吕祉所说议和条款近乎于不可能完成,赵构还是相当兴奋,笑着问道:“这真归还又是什么意思?”
“金人海上之盟,许还我燕云六州,但在撤出城前,却将人口财物抢劫一空,使我只接受了几座空城。非但不得其利反受大害,这便是假归还了。真归还则不然,金人首先不得索要我河南陕西地的归正人,再则撤出之前不得转移人民财富,三则必须尽撤驻军;做到这三条,中原土地才是真的为陛下所有了。”
赵构凝神不语,淡淡应了一声。倒是赵鼎目光闪动。这次议和不只是官家承担了巨大的压力,赵鼎也是将自己十几年积累的声誉一并赌了上去。吕祉明着是赞同和议的,但其提出的底线如此苛刻,赵鼎十分怀疑这是吕祉的以退为进之计。
“陛下,臣以为吕宣抚所言极是恰当。”一直没有开口的吴上前一步道,“驻守陕西的张中孚等叛将,颇有人望,金人其实全指望着这些叛将镇守。若是宋金议和,中孚辈或者随金军北返,或者归宋,臣看都可以商量。但只一条,中孚辈归宋后,绝不能再掌兵。否则,怕是名为归宋,实仍是金人爪牙,扼我要害。如此,则议和不如不议。请陛下三思。”
赵构脸上的喜色愈发淡了:“朕都知道了。朕看,卿等口上说着议和是好事,可有一个算一个的,心里都觉得这和议深可忧虑。朕乃是为了天下百姓于兵戈之苦,才与金议和的。在卿等看起来,反而是大错特错了不成?岳飞,卿还没献言呢。朕听了这许多的肺腑之言谋国之论,就差卿一个了。”赵构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些赌气的意思,但岳飞又是他最喜欢的大将,不有些特别的希冀,“卿素来号称多谋善断,想必已有成竹。”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静听议论的岳飞。
吕祉一直觉得岳飞今日殿上反常的沉默,不知他心里是如何盘算得。处在岳飞的地位上,刚刚被官家夺了自家的前军,却硬塞给张子盖和吴拱两军,虽然军力所差无几,但兵员素质还是不可同日而语。岳飞也是两难,做出和历史上同样的选择需要极大的决心与勇气。
“陛下宏规庙算,广布德泽,臣请不言和议之是非。”
岳飞话一出口,顿时殿内热闹起来,众人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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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主战著称的岳少保会说出这样体贴上意的话来。赵构尤其欣慰,频频点头,以为是自己分军之策初见成效,竟然驯服了一向沉雄的岳飞。
只吕祉,反而想起了昨夜两人对天许愿的情景。岳飞当时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目光却是格外得明亮而锐利。皓月光芒洒在他的紫麻布袍上,把那污痕照得极其醒目,但丝毫不显其人有半分狼狈之态。
“无论金人是真议和还是假议和,臣只请陛下允臣率兵北上,驻军于东京故都。臣当派兵把守诸州县,西联陕西,东联山东,据关守河,管他是真是假,臣敢保虏人就此不敢窥黄河以南。之后,臣再渐谋河北,拓地燕云。臣终当为陛下报靖康之耻。”
赵构委实啼笑皆非,别人尚且是提条件,岳飞干脆是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赵构张口想要斥责,又觉得比较诸大将的言论,岳飞所说不算过分,但要忍下这无名火,也着实难受。左右张望,沉默不语。
吕祉上前一步,“臣请与岳宣抚一军同进退。”
吴想了想,也上前请道:“若有鄂州一军相唇齿,陕西大有可为。”
三人相视一笑,并肩而立。
赵构想到了昨晚闪耀的三颗将星,沉着脸说道:“朕定是上天垂顾,才有尔等忠臣良将。”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世忠发言依据其奏章,“倘若真不能战胜,陛下再议和也不迟。”这句原文如下“臣若不克,事势难立,至是陛下委曲听从,事亦未晚。”
实话实说,韩世忠对自己军事水平认知相当准确。咳咳,真不是黑他。
诸人言论依据其奏议,发言先后顺序也依据上奏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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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五年平金(92)
官家说话之时,极少见的面蕴怒色,眉心之处拧起三道竖纹,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年轻天子的神情狠厉而张皇,他茫然左右四顾,最终目光落在了首相赵鼎身上。
朝堂之上,最尴尬的人恰是首相赵鼎。饶是赵鼎富有气度,此时也忍不住猛地长吸一口气。赵鼎向来自诩国士,处理政务从没有丝毫私心,完全是为宗庙社稷着想。他所以一力主持和议,正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现在这个国家,大将们作威作福肆意横行,几个宣抚使不止控制了数万乃至十几万的军队,甚至连地方财赋都要插手管控。国家一年的财政入,十分之□□都在养兵;百姓正税之上又增加了经总制钱、月桩钱之类的种种苛捐杂税。然而即使如此,却仍不能满足这些大将们的饕餮之欲。于是几大宣抚使各显神通,从军队中抽调大量的士卒,从事回易(贸易)工作。有开酒场酿酒的、有经营赌场的、有买卖土地的,更有甚者扬帆远航到周边国家从事海外贸易的。这些钱财少部分补充了军,但更多的落入了大将们的腰包。大宋立国以来,从没有这样纵容过手握军权的大将。然而纵容之下,换来的却是大将们藐视朝廷,纵有小胜不掩大败,张俊一次丧师上万人的恶果。赵鼎时常因此深感忧虑,只怕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而和议无疑是解决当前困局的最好办法。只有和议,才能为重整军队赢得时机。赵鼎不相信,当军中多是似张俊这样的贪将、似田师中这样的懦将、似刘光世这样的庸将之时,又如何能够恢复中原?唯有把这些贪将、懦将、庸将尽皆逐出军中,他才能放心北伐。何况,这次议和是金人主动提出的,如果成便是不吹灰之力回大量失地的壮举。这让赵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朝廷养兵十年,大功竟成于一书生。赵鼎本拟诸将也会欢呼雀跃,却不曾想到,众将提出了种种理由加以反对。吕祉是张浚的心腹不去说了,但他最看重的岳飞,嘴上说着“不论和议之是非”,实则是压根看不起议和之举,真是让他寒心到了极点。倒是他最想处置的张俊和朝廷站到了一起,也在力主和议。
赵鼎那口长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终于缓缓吐出。他躬身答道:“陛下,韩宣抚、吴宣抚等适才所虑都颇为长远。臣等既然蒙陛下恩准,主持和议,一切忠荩之言自会妥为考虑,庶几上不至辜负祖宗社稷、下不会辜负天下黎庶。请众家宣抚使无需担忧。”
赵鼎说道此处,默默打量一番岳飞、吴和吕祉三人。岳飞眉峰微锁,神情显得既专注,又隐约有些痛心。赵鼎叹了一声,又补充道,“陛下,和议即使成功,也尚需大将效力。整饬军备,使我军不畏金人铁骑,尤其是重中之重,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一旦和议成功,金人当真交还故都,便需立即派兵驻守。平原旷野最是利于骑兵驰突。昔日太宗皇帝有言,守东京在德不在险。但臣以为,在德二字说的乃是人定胜天的意思。人若想要胜过天,必得殚竭虑,内则修德政减赋税,外则练士卒得士心。非如此,不能胜天。岳宣抚的防区毗邻中原,至关重要。鄂州一军原本是天下强兵,金人与伪齐屡次进犯不能稍有突破。然而此番调动之后,新划拨的军队难有号令不一的地方。依臣看,尤其必须尽快加以整顿才行。”
赵鼎说的这一番话,吕祉颇听出了些趣味。首相其实是在隐晦地解释,将张宪一军调给张俊不是他的本意。这两人之间如此情义深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在赵鼎的主持下,这第一次绍兴和议会办成个什么样子,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了。如果赵鼎主持和议,全都按照适才众将提出的底线办,难保这第一次和议根本就成了水中月。但若是为了达成和议而退步的话,依赵鼎这性子必是瞻前顾后,或许最终还是不了被挤兑出政府的命运。如此一来,难道会便宜了万俟这厮?
万俟正低头顺目,含着肩膀,一动不动。
“赵卿所言正合朕的心意。”赵构实在厌烦了诸将议论和议是非,借机道,“岳卿,朕素来视卿为古之名将,虽汉代的卫青、霍去病不能过卿。卿一军纵横南北,骑兵堪称诸军之冠。朕将卿的前军调给张卿,以卿军的军纪军容,必能给张卿一军带来新的风貌。朕盼着,日后不止有一只神武后军,各军都是神武后军才好。”赵构说到后来,蓦然想到了中秋那晚的明月,对岳飞不自觉地提高了调子,“朕如果只有一只神武后军,自然是不得要忧心忡忡的。若是有十只八只与后军不相上下的大军,卿等说说,朕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哪怕兀术有三头六臂,不,哪怕有三个兀术,朕都只会说三个字。”
群臣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官家何以忽然改了语气。
吕祉则意识到,官家旧话重提,却推陈出新,将分兵说得冠冕堂皇之余更加赋予了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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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听这口气,官家以后是还打算继续从后护军调人了。一想到,后护军战将上百,在诸军之中遍地开花,而诸军中的衙内兵们,统统都划给岳飞指挥训练,那场景实在不能更加美妙。这种事情历史上倒是也曾经发生过,干这事的陛下叫汉高祖,将军则姓韩名信。
不过群臣揣摩官家欢心的本领还是有的,几乎同时问道:“请陛下开示。”
官家伸出细心保养的三根手指:“易与尔。卿等勿要以为议和了便是马放南山,卿等需当宵旰惕励,深体朕意。”
官家说到这个份上,群臣自然只有颂圣了。
韩世忠:“臣定不忘训练士卒。陛下,到时候如果要取山东,请陛下以张宣抚军为臣后援。”
张俊:“臣别的不敢说,只打个包票,一定用好张宪。”
吴:“陛下所言为臣这一军指明了道路。臣也有四个字,叫做得蜀望陇,再加四个字,叫做一窥河东。”
岳飞感激涕零。
吕祉:“陛下三年平金,臣等无任惭愧。”
等众人都一一表态完了,赵构又特别嘱咐道:“岳卿、张卿,你二人尤其任务沉重。张卿要注意身体。岳卿,”略一沉吟,意犹未尽道,“卿统军设施之方,朕不多问。朕不会看错的,以卿之忠心与能力,张卿、吴卿还有岳卿的小辈成为栋梁之才,必是指日可待。”
岳飞聆听圣音,谢恩不已。于他而言,培养将门之后,将这些小字辈带到一个崭新的高度,固然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但于国家而言,英明神武的陛下有后才是国之大幸。这个有后未必便是官家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在资善堂读书的养子们都有成为合适人选的可能。然而官家却始终有个心结在,总想生出一个亲生的龙子来。所以,此次朝会之后官家还要在庐州盘桓几日,名义上是为阵亡的将士们祈福,实则是求神佛保佑,指望着诞育一个麟儿。岳飞对此相当不以为然。不过,在朝堂之上,岳少保也绝不会贸然刺激到官家的痛处,唯唯连声。
一场朝会总归是结束在了平和的气氛之中。
…………
“岳卿,朕听说卿在鄂州修建了不少佛寺、道观,有这么回事情吧?”
赵构的声音回响在智通寺高大敞阔的正殿之中,余音袅袅。这个大殿经过吕祉等人的整修之后,已经全不见昔日破败的模样,只是原本成套的法器里会忽然冒出个颜色奇特的,能看出临时凑数的痕迹;而殿中大柱的九曲盘龙如果仔细观看,也能发现龙头与龙身处的斑斑裂痕。但或许是佛法无边,正中塑的三世佛却全无毁损。佛像泥胎金身,一双阅尽了人世的慧眼微微闭着,做拈花微笑状。从绍兴君臣人等站的角度看过去,恍惚大佛慈悲的目光正看向自己。纵然是不信佛的,见了这满蕴悲悯的目光,也不禁要在心中默念一声阿弥佗佛。何况君臣诸人大多喜欢谈论佛理。
不过官家首先不问张浚而问岳飞,这就有些尴尬了。毕竟岳飞只会念几声阿弥佗佛,而张浚是当时有名的禅宗圣僧圆悟克勤的弟子,连其母也是大慧宗皋的徒弟。宗皋本人虽是佛徒却向来喜欢参与国事主战甚力,官家难道是在间接表达对张浚的不满吗?吕祉默默思忖着看向张浚,两人目光撞在一处。张浚苦笑摇头。
岳飞道:“鄂州原本有不少佛寺,臣驻军鄂州,略为修缮,重建金身,确是祈福之意。也是为了让黎民百姓于忧苦之时,有个念想。并非只是为了度牒的入。”
赵构心情甚好,笑道:“卿想到哪里去了,朕又没查卿的账务,卿倒跟朕念叨起度牒来了。一道度牒四百贯而已,朕还没穷到打和尚主意的地步。是不是呀,大师。”
旁边陪伴的主持不禁笑着念了一声阿弥佗佛。
“岳卿求神拜佛之时可还灵验?”
岳飞虽然没少求菩萨保佑,但灵验与否这个话题却没法直接回答。只道:“臣愚昧,佛寺进香向来不敢妄求。”
这话是告诉官家,纵使灵验那也不是神佛保佑的结果,乃是不妄求的原因。
官家听懂了岳飞的意思,笑而不语。
吕祉接道:“官家是天帝的儿子,上应紫薇星君,本就是神佛转世。求神佛保佑即是求陛下自己保佑自己。”
主持赞道:“吕相公果然深有慧根。”
“求佛便是求己。”赵构心有所感,喃喃自语了两遍。
那主持是个人,立即跟道:“不止陛下是星宿下凡,诸位相公也是上应天象,皆是神转世。相公们辅佐陛下中兴大宋江山,乃是佛祖早已安排好了的天数。是以,虽然屡经劫难,但终成正果。陛下不必掣签,和尚也早知晓了。”
赵构问道:“哦,那赵卿与张卿是何转世?”
“赵相公贵为首相,张相公则是次相,自是文曲星君在人间的化身。”
“韩卿、张卿呢?”
“皆是将星无疑。”
“那吕卿岳卿呢?也是将星?”
“不然,吕相公与岳宣抚和我佛缘法深厚,乃是西天的菩萨下凡。”
岳飞连道不敢。
吕祉记得,明朝话本里面写的岳飞来头也是不小,这和尚倒也不算离谱。笑道:“岳宣抚不必过谦。咱们乃是身膺天命辅佐中兴的,你要是推辞天命,官家可是要着恼的。”
赵构听得哈哈大笑:“岳卿,和尚说什么卿都受着。”又对主持道,“你个和尚,为了怕担责任,编出这许多说头来。朕看是存心不让朕抽签。还不快把签筒给朕拿来。朕话放在这里,不论求出个什么签来,朕都不怪罪你。”
主持连称不敢,笑着将赵构等人引导到抽签之处。
赵构神情严肃地看着玉石签筒,虔诚祷告一番,却并不说出自己所求,将手随意在签筒中一抽,将签执在手中。
其实官家不说,群臣也清楚,官家必是求子嗣。众人见官家已经抽好,勾起了好奇的心思,巴不得见个究竟。
“和尚可会解签?”赵构问道。
“若是别人和尚解得,但官家乃是天帝之子,和尚不敢窥测天机。”
赵构看一眼诸臣,想了想,命令道:“汝将签词拿来,朕让朕的文曲星君来解。”
“陛下圣明。”主持接过竹签,大声念道:“取乾字格第一签的签文来。”
第162章五年平金(93)
一般的签文判词大都是模棱两可之言。这也是一种话术,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四句诗概括求神问卜之事,说得越模糊解释的范围就越大,越容易让人相信神其有灵。但赵构抽到的签文则与众不同。赵鼎刚刚念出第一句“金乌西坠兔东升,日夜循环理昭彰”,官家便频频点头称是。
按说,日落月升乃是天下至理,写在签文上是绝不会错的
快穿孤忠 分卷阅读232
。但赵鼎不明白的是,官家何以触动如此之大。赵鼎茫然地望向方丈。老和尚垂眉顺眼,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赵卿,可看出些眉目了?”赵构含笑问道。
赵鼎只好搪塞道:“陛下,日升月落贵在不误天时,此句所言,日月消长阴阳和谐,当主诸事顺遂。”
赵构显然对赵鼎的解释并不满意,环顾众臣道:“卿等都来议议,这句签文可还有什么深意吗?”
一边的万俟早就在摩拳擦掌。他虽不学无术,但颇善于迎合上峰的心意,见赵鼎的解释未能获得官家的青睐,便起了一试之心。但他暂时还不敢得罪赵鼎,遂轻轻一触赵鼎袍袖,待与赵鼎眼神交流过后,方接道:“陛下乃是奉天承运的天之子,这句签文恰巧说得也是天道。天之子洞见天道运行,乃是天人交感,天人合一。臣冒昧揣测,陛下必是已有定见。臣等再解释也不过是萤火之光,怕是不能让陛下满意。”
“卿家说得好!”赵构抚掌笑道,“这句签文说得事情,朕心里已经有数了。确实是天人感应无误。”
众人都不明白官家的话外之意。唯有陪伴官家的两名内侍黄彦节与张去为猜出了一些门道。黄彦节想到中秋赏“月”之事,不禁叹了一声。
万俟又补充道:“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月兔经空乃是天地之阴气起,而夜晚之时人之阴气亦应之而起,是以人要休息睡眠。所以白天的阳气为生发,夜晚的阴气为休息,阴气顺应天时而升腾四野,这就是上天赞同陛下行议和与民休息之举的意思。陛下洪福,臣为陛下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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