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这些人无论男女,早背得熟了,一起接道:“一要用心学武艺,学了武艺好立功。二要打仗往前冲,命不该死自然生。三要善待老百姓,粮饷全靠他们耕。四莫□□人妇女,哪个不是父母生……”
声震屋瓦。
这顺口溜是嗦了一些,不如“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简洁有力,不过淮西军中也暂时达不到鄂司的纪律。嗦倒是可以让这些散兵游勇记忆得更深刻。
吕祉含着笑,听他们将歌谣念完,正要再鼓励一番,忽然有宣抚司当值的干办李忠飞报,说是朝廷有旨意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节会写得比较长一些,可能得五六千字了
根据史料记载,万俟这人就是不够沉着,经常得意忘形,所以后来才跟秦桧起了争执,被秦桧一脚踹开了。
岳飞新复荆襄之时,州县残破,大量实缺无人愿意履任,面临的情况与淮西相同。朝廷许除州官之外,其余岳飞自任。岳飞为了尽快回复生产,接受了这一职责。待地区安定之后,又将任用权交回了。
风闻,就是没有真凭实据,也可以胡乱参奏xxx贪污不法等等……
赵构评价唐太宗的原文:唐太宗除乱比汤武,致治几成康,可谓贤君矣。然夸大而好名,虽听言纳谏,然不若汉文帝之至诚也
100章还是没写完,明天101章肯定是五年平金的结尾了。
第170章五年平金(101)
诏旨是对吕祉上奏的回复,许关师古一军留在淮西,任其调遣,同时命转运司应付粮二十万石,钱十五万贯充做归正人安置及激赏的用,更拨付耕牛、种子若干以备来年营田之用。不出意料,吕祉的请求被打了一个对半的折扣,但让他惊奇的是,官家竟然给了州县官自专辟置、臧否的权力。
吕祉难感慨不已。这南宋初期的政府,处处透露出浓厚的草台班子的气息。官家是个甩手的掌柜,底下群臣拆东墙补西墙得过且过。类似这样的放权,搁到承平年代,根本无从想象,稍微恢复藩镇之制度,还真是被当做了一剂良药,一旦朝廷捉襟见肘便开来使用。不过此回这偏方是真的管用,吕祉已经拿定了主意,但还是略微征求一下众人意见。
“岳机宜,”吕祉问道:“我记得当初复襄阳六郡之后,岳少保也有此措置之权,是也不是?”
岳云很是为吕宣抚高兴,笑道:“宣抚记得不差,我爹蒙官家允准,授予此权。于是在军中以及幕府选择官吏,务求能够安集百姓。于是牛太尉(牛皋)做了安抚使、党叔叔(尚友)孙叔叔(革)他们都当了回知县。继而又从小吏中选择了那些勤政爱民的,提拔为主官,这些人感激涕零,干得尤其卖力。六郡民生恢复的很快。详细情形胡家哥哥比我更清楚。”
胡闳休补充道:“这样的好处是,一地的长官既管民又管兵,事权统一,推行营田之类的事情便容易了许多。而且鄂司之内,纠察最严,若想升迁必须先干好差事,这样有岳宣抚在上监督,奸贪之类的行为便敛了许多,百姓不至于被欺压盘剥,也就乐于复业了。”
吕祉点头,用目光扫视僚属一圈:“我们也依样措置如何?”
刘子羽第一个同意,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众人兴奋地围坐在一起,讨论这个县要用哪个人,另外一个县又该如何安排副手。这样讨论了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定出了一份提纲来。
吕祉记得,历史上刘有治理州县的经验,就定下由他任光州黄州的安抚使,刘子羽兼蕲州安抚使,寿州地区临近淮北鞭长莫及暂时只派县官,军事份地则由王德措置。庐州下辖诸县因为离得近的缘故,空缺的县官都由宣抚司幕僚兼任,连岳云都得了个职位,把岳云喜得眉开眼笑,说道:“这回我也成了亲民官,一定得写封信回家告诉我爹。”
吕祉本是有意锻炼岳云的,大衙内从来是勇将,没有牧民的经验,于是嘱咐道:“你先莫要高兴,做亲民官有许多的规矩。你们其他人虽有署理州县的经验,但时间短,当职还是要定下几条规矩。”他上辈子没少处理县务,现在说起来驾轻就熟,“州县官既然是叫做亲民官,能使百姓来亲你的,便是好官。若做到这一点,却先要你去亲百姓才行。否则,凭什么人家依赖你信任你,还要奉承你是青天大老爷呢?”
讲到这里,僚属们尽皆笑了,属岳云最为欢畅。
“不要笑。”吕祉清清嗓子:“国朝对县君的考核有所谓七最,我跟你们细细数来,一是核准赋税、二是公平差役、三是兴修水利、四是平决诉讼、五是兴办学校、六是及时赈灾,七是维持地方平静-这条倒是你们的本行。”
岳云笑道:“下官倒觉得,宣抚说了这么多条,倒把我说糊涂了。譬如,若真是核准了赋税,我怕咱们军中的粮饷就没地方出了。又如,既是公平差役,那些个大户势必不愿意,这地方治安多少要依赖他们,这两条又成了对立了。所以林林总总这些条,总该有一条是最主要的吧?”
岳云说完眨眨眼睛,吕祉猜出他这是明知故问的意思,是想借机让吕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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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的原则。“问的好,这些条条框框,最后总归结到一个亲字上。宁可月桩钱的少了,不可让百姓流离失所。宁可严惩地方上的豪强,不可让豪强欺压百姓。我不管别的地方怎么规定,只要我做这里的宣抚使,便依此考核下属。”语音铿锵有力。
众人遂轰然应是。
吕祉还不放心,又开始絮絮地说治理郡县的注意事项,只熟悉刑名会断案子这一条,便给一众幕僚举了十数本的书籍,让他们自去学习。这样说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算讲完了。当时就由胡闳休按照吕祉的意思,草奏条陈。
胡闳休是文章高手,才思敏捷,诸任命以及屯田营田规划等事项一挥而就。吕祉拿过来看了一遍,见所述的事情清晰周到,书法工整,非常赞赏,只圈出一个字改了。
旁边刘子羽打趣道:“这可真是二美具。”
一美自然是说胡闳休的文章做得好,这第二美则是暗指胡闳休新近得的绰号,胡美人。淮西一战,胡闳休守城颇为勇猛,又长得风姿英挺,军中合此二点,私下里都诨叫他美人,一来二去就流传开了。
胡闳休倒不腼腆,也笑道:“是宣抚和彦修兄教导得好,我不过是描个模子罢了。”把这第二美的帽子还了回去。
众人正在其乐融融的谈笑,李忠脸色大变地又跑了进来。他把手中奏章递给吕祉,吕祉也是脸色一寒。
刘子羽忙问:“怎地?”
吕祉吁了一声气,苦笑道:“弹章。”
宋代御史弹章一般在上给朝廷的同时,还可以递送给被弹劾的人。弹章可以被朝廷留中不出,但是却不妨碍被弹的人可以从另外一个渠道到弹章。这时候,该被弹之人就必须上章请罪待命。吕祉这才明白,淮西地处腹心,官家又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地让他扩大权力。这份弹章就是官家发出的一个强烈警告。
刘子羽大惊:“谁的弹章?什么事情?”
“范择善(同),端地是文笔老到。”吕祉已经浏览完毕,苦笑愈盛,将弹章轻轻放到桌子上,任众人传看。
刘子羽不便宣读,自己先看了,也是默然不语。
弹章搜剔的罪名极为“丰富”,诸如:贪污受贿、克扣军饷、虚报制勘、盘剥百姓、生活奢靡以致滥用公使钱等等,不一而足;尤其醒目地,其中还有对吕祉私生活不检点,猥亵官伎的指责。其中有实迹的:虚报制勘是指王德迎接关师古归宋一事,而滥用公使钱则是指,动用此部分本就理当由宣抚使自由支配的钱财安顿流民。这些确实有的错处尚不做重点攻击,却围绕生活奢靡与猥亵官伎铺陈地事无巨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诚有伤风化,不足副士林之清誉。至于居室奢华,厚自奉养,尤非忧忱报国之士所为。”这就见出范同的厉害了,他既要打击吕祉蒸蒸日上的名声,却又不为已甚,三分实七分虚,虚实之间转换自如。让人将信将疑又不得不信。而一男二妓同处一室的桃色新闻,更让吕祉清誉扫地,再无法为清议之领袖。何况,当时还有不得狎妓的禁令在,轻则丢官重则处置。
刘子羽眉头紧锁:“安老,欺人太甚呀,必须马上上奏辩白。”刘子羽一人跟进了吕祉内宅。
“怎么辩?”吕祉形容不见一丝恼怒,依旧清华俊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痛,愈发显出雍容华贵之姿。“恶意中伤,不过辞职一途罢了。”
“这怎么使得!”刘子羽脸上肌肉颤动,怒道:“御史台那帮子混蛋,谁不知道他们这是为了议和,不惜下此毒手!”
吕祉淡然一笑:“杀鸡儆猴,看来我就是被杀的那只。”他真是哭笑不得,这是顶替了岳飞的角色不成?
说到这里,内室陡然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抽泣之声,吕祉长叹一声,道一声失陪,踱入房中。
“相公。”吴氏早哭得眼圈红肿,声噎气喘,难以自持。见到吕祉,怕他难过,忙扑到在床上,以巾帕掩面,呜咽不止。
“是我的不好,反又叫你担忧了。”吕祉坐在床头,轻轻抚着吴氏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以前常说,做这个宣抚使虽然显贵,可既劳神又力,不如一叶扁舟你我耕读相伴,还落个逍遥自在。”
吴氏勉强抬起头,哽咽道:“我知道相公志不在此,当初说得不过是玩笑话罢了。相公一心为国,这些人,这些人怎能够如此狠毒,肆意攻击?”她虽然恨急,却说不出骂人的话来,搜索枯肠不过是不温不火的字眼。
“人的心肠隔着肚皮,平日看不出来端倪,遇到事情就暴露无遗,所以才有衣冠禽兽这个词。”吕祉说着,抽出一条帕子,替吴氏仔细揩去眼泪。“你何苦为这些人气伤身子。”
吴氏再撑不住,伏在吕祉身上哭个不停,鼻涕眼泪把那袍子打湿了一片。吕祉只好温言抚慰。
倒把刘子羽急得满脸热汗。这是商量对策来的,却赶上子女们啼哭不止,倒叫他不知所措了。要知道许多时候,上奏回得快了,便能赢得时间,阻止谣言散播。他正浇油上火的,门一开,琴娘安娘被王仲明带着闯了进来。两人也是一般地梨花带雨。
这两人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刘子羽亲自询问当初吕祉与两人相识的详情,才知道弹劾之事的。这时二女现身,也不知道是请罪来的还是问罪来的,刘子羽自感应付不了,只得叫道:“安老,快出来,那两位小娘子也到了。”
吕祉颇有焦头烂额之感,看见琴娘柳娘,却又于心不忍。
琴娘停住哭声,拉着姐姐跪倒在地:“若得为相公洗清冤枉,我二人愿意就此削发,独伴青灯古佛之畔。”
吕祉想拉二人起来,又碍于形势尴尬,只好道:“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是息事宁人还是闹大了不了场,全在朝廷,又与你二人何干?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什么青灯古佛,也是年轻女子该说得话吗?”
吕祉用朝廷代替了官家,而他话中的怜惜之意,更让琴娘柳娘感动不已。
王仲明则道:“俩孩子中午饭都没吃,耗到了这个时候。宣抚,你还是再开导她们两句,我再把她们领回去吧。”
吕祉苦笑,暗道也不知道谁能来开导我,却还是抚慰道:“你们不吃饭也不像话,我这里桌上的点心,先吃着垫垫肚子吧。”
吴氏里间听着,心里百感交集,直如滚油一般过了几过,痛心不已。她也顾不得了,想要起身出去相见。这时,才发现自己腿已经软了,动不了身子,不叫迎儿搀扶。
迎儿挑帘进来,才发现主母脸色雪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不禁惊呼“我的天爷,这是怎么了?”再一摸裙下,竟然是一手的血,迎儿吓得险些跌倒,急道:“可是不得了了。”
吴氏这才恍然觉出小腹坠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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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腹中胎儿很久没有动弹了。再看迎儿的表情,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吴氏的身子险些不曾把迎儿压倒。
“快来人呀。稳婆,找稳婆。”迎儿扶住主母,大叫起来。
正在前屋的王仲明顾不得礼仪,一把掀开帘子,跑了进去。
吕祉一怔后飞步赶到了王仲明前面。
跪在地下的姐妹俩不及擦干泪痕,也冲了进去。
就剩下个刘子羽坐立不安。
屋中,吴氏裙衫已经浸泡在了血里,浓郁的血腥气息让所有人心头都浮起了不祥之感。
幸亏王仲明镇定,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烧热水,把刀子、剪刀、纱布都给我找出来。琴娘,帮我洗手。……”
屋中立即忙乱起来。
……
天近傍晚,王仲明从内室出来。当时吕祉怕妨碍救助病人,从屋里出来,就一直站在院子中,肃立不动。
“宣抚,大人保住了。”王仲明颇有愧色,“就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娃……”
“不用说了,大人保住了就好。”
“不,宣抚,大人可能今后也无法生产了。”王仲明低声道。
闻言,吕祉依旧淡然喃喃道:“大人保住了就好。”说着,眼角却滑下一滴清泪。
话音落下。盛秋时节的天际陡然滑过一道霹雳,随即雷声隆隆自远方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党、孙诸人都是岳飞幕僚。
第171章终章燕云(1)
晚秋时节的秦淮河游人冷落,尤其是阴雨缠绵的日子,不惟河中的乌篷船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只,连岸上的脚夫,挑着担子的货郎都少了许多。为了讨生活不得不忍着阴冷叫卖的小贩,往往只缩着手脚,垂头丧气地喊一两声,聊塞职责罢了。
这时,正在破土动工的建康府学北岸码头处,迤逦行来一人二马以及一乘小轿。一个极英武雄壮的青年,做小厮装束,得意洋洋地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后面另有一匹马,亦步亦趋地跟着头马,两匹马错出一个身位,却连四蹄腾空的时间都差相仿佛,显是训练有素。那些货郎知道来人不凡,都围拢上来,希望卖些东西。
青年挥挥手,示意不感兴趣。货郎们哪里肯依,只继续夸赞自家的物品。诸人正在闹着,一只乌篷船泛河而来停靠在岸边。一男一女携手登岸。男子相貌清癯,气度沉着而不凡。女子虽然隔着盖头看不清容貌,但风姿绰约,只是天气尚未时分寒冷,女子已经穿起了大红出毛的貂裘披风,似乎极是畏寒,若有不足之症。
青年小厮早已下马,此时忙抢上一步,行了大礼。然后又请女主人踏着早已铺好的茵垫上轿。
少妇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码头不远处大兴土木的工地,问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南第一学吗?”东南第一学是建康府学的雅号,自北宋以来,就是人文鼎盛的地方,士子半出于此。
青年答道:“建炎三年,府学被金兵烧毁了。拖到今天才开始重建。咱们要是再晚来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就能见到新修的夫子庙了。”
那男主人冷哼一声,嘲道:“和议将成,自当偃文修武,张伯英倒讨了个巧宗。”说着,他踱到少妇身前,替她紧紧披风上的带子,嘱咐道,“建康阴气重,天又凉了,你千万保重,不要受了风寒。”
少妇见他提起和议,满目鄙夷,也不想再耽搁,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启程吧。”遂进入轿中,下了帘子。
男主人点点头,青年忙服侍他上马,之后自己也上了马,一扬鞭子,一行便沿街往驿馆方向走去。
这三人正是请病假调养的淮西宣抚使吕祉以及吴氏、岳云两人。轿子行到与建康府衙前官道交叉的一条路上之时,却走不动了。一条不算窄的道路,挤满了围观的各色百姓,仿佛全建康城的人都出来了。吴氏打帘见到这一奇景,笑着跟轿子旁骑马的吕祉问道:“不是才说建康阴气重吗?怎么冒出来这许多的人?”
所谓阴气重,其实是指建康死人多。当初建炎四年,金人南归之前,把建康府的人杀了半数以上。岳飞复建康之后,掩埋骸骨,足有七万人之多。其中大半骸骨还只是残肢,完整的尸身只有数千具。从此以后,就流传起每逢阴雨天横死鬼会哭着找自己身体的故事了。今天又是个缠绵天气,这许多人却不怕忌讳,吕祉也很是奇怪。
“大概是有什么大事吧。”他敷衍着示意岳云前去打探。
岳云很快就回来了,掩不住发自心底的笑容,连道:“真是巧了,相公再想不到的。”
吕祉望了岳云一眼:“看你笑的,有什么想不到的?总不会是百姓们出来看自在军的花腿吧?”当时,张俊一军因为纪律败坏,被百姓蔑称为自在军,讽刺其无所不为。
“相公,的确是跟江东宣抚司有关,不过不是看花腿军的,而是看岳家军。”岳云一脸的自豪,“这些百姓都在说,自从建炎年后,便未曾目睹过我爹部下的盛容。前些日子岳家军东调,本来是要瞻仰的。不成想队伍为了不扰民,是半夜进城的,大家都等了个空。这回是国夫人要去天心禅寺进香,就由岳家军护卫,可算有个机会,能再见一眼岳帅的麾下了。”
吕祉越发奇了,张进香不知是差哪个护卫。耳听得周围百姓夹杂着京湖方言的交谈,似懂非懂,越发勾起了好奇心,他想了想,笑道:“那咱们也不走了,且看一回按堵严整的岳家军吧。”
岳云巴不得吕祉不走,当即找了个好位置站好。一行人一旦站下,便不住有卖花的叫卖,请吕祉买花。吕祉不明其意,却见周围百姓大多拿着食物瓜果,没有拿着的手里也往往有一束鲜花。他不低声问岳云道:“鄂司一军开拔之时,百姓都这样围观吗?”
岳云认真想了一想,摇头道:“就我爹在军中的时候,才这样隆重。这样的阵容,我也见的不多。”
吕祉点头不语。
为了得吴氏劳累,兼之更好地观看盛景,三人找了一间临街的酒店,包了个二层的雅间坐下。岳云又点了几样甜烂以及时令吃食,边消磨时光边等着军队经过。
不多时,已可看见先头的骑兵队的旗帜。认旗上一个斗大的张字,写的龙飞凤舞。吕祉与张家军多有交道,知道是张俊的旗号。看到这旗号,他便止不住心中作呕,于是略欠起身,想看后面的将旗。偏生这当儿,将旗被挡住过不来了。那些街上等候已久的民众,总算看到正主,纷纷拿着各色吃食上前慰问,竟把一条路堵得水泄不通。吕祉眼见得马上的骑手神色紧张,百姓手中得食物推过去又推回来,只是不肯接受。
“不意今日复看到箪壶食浆的盛况。”吕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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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过鄂州一军于建康城的百姓有大恩德,受些供奉也是应该的。这样子就怕伤了百姓的心。”
岳云笑道:“相公容禀,若是受了,以后谁能说清,到底是父老相亲硬塞的抑或是抢掠的呢?所以鄂司索性一概禁止,也省得日后甄别起来麻烦。”
“这倒也是一理。只是我看着鄂司的军纪未不近人情了些。”吴氏轻声评论道。
“哦,你还看出什么门道了?”吕祉笑问。
吴氏自觉批评得率直了,低头道:“奴家不敢当相公垂问。”
“你未曾在官场中磨过,所以不知道,鄂州一军东调后,在张伯英麾下与在岳鹏举麾下行事一般无二,极其地不容易。虽然是时日尚短,但这两月间,操练也操练过几遭了,一般的兵丁早就有样学样,同流合污了。这只前军却不然,特立清操,足见领军之人的能耐。江东宣抚司有这样的人在,淮西的防御便让人放心多了。”原来吕祉还是有些担心人在政在,人去政息的积习,纵然是张宪带军,因为历史上也并无这样的先例,也作不得准。是以,留下来倒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有其特殊目的。
岳云早忍耐不住,忙接道:“张叔叔就是这样的人,要不我爹提拔他做同提举一行事务呢。张叔叔做事极认真,眼里容不下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是他的好处。”吕祉咽下了后半句,也是他日后招祸的缘由。
这时,前面马队被拦下了,后面的车队也过不去,耽搁的时间有些久。后队中一人排开众人走上前来。这人身材高大,面貌英俊,气质极出众,即使是站立在骑兵中间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是张太尉。”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些纠缠前军骑兵的百姓遂转而围住了张宪。
“老天开眼,让自家们今日复见到张太尉英姿。”
“男女叩谢张太尉、岳宣抚救命大恩。”
“张太尉福寿安康,岳宣抚寿比南山。”
众人乱纷纷地行礼。
楼上的吕祉耳听得声声祝福,联想到历史上秦桧兴大狱,就是以王俊诬告张宪谋反为起点。而张宪被捕的地点就在一百里外的镇江府。彼时,枢密行府冷狱森森,酷刑惨烈;今日却是仪卫盛大,鲜花着锦。抚今追昔,不禁惘然若失。
张宪忙逊谢不已。其实这些百姓一半是在谢岳飞建炎年间复建康救民于水火。岳飞既不来,就把张宪当作了岳飞对待,轻易不肯放过的。
正骚动间,又有一乘大轿上前。甫到前面,轿中之人已打开轿帘,笑道:“这是怎么了?”说着盛装女子径自下了轿子,拖着裙裾站到了街上。正是张俊的夫人张。那些拿着花没动的此时纷纷将各色奇花投向张。原来张艳名在外,她的出身又不拘小节惯了,坐轿出游的时候经常打起帘子。便有那无赖子投花,为博美人一笑,她也不以为忤,还传出了与老情人隔帘唱和的佳话。
张轻笑:“都说是看杀卫,我往常只在想,该是个什么样的盛况,不想今儿个见到真的了,也要多谢张太尉。”媚眼如丝,勾着张宪的眼神中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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