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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孤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边的月
张宪正色道:“这可是从何说起!我若是卫叔宝,又如何能上阵厮杀。”
张见张宪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敛了笑意,淡淡道:“张太尉时候不早了,且赶快处置了吧。”
“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请夫人少宽时限。”
张责道:“张相公坐镇建康这么多年,不见有这样的景象,张太尉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人怎么想?”
“下官正是不知道百姓怎么想的,张相公的想法,倒是不用猜的。定是见我军深受百姓爱戴,欢欣鼓舞。”
张嗤地一笑:“也就是在我跟前说这种话吧。我也管不了你,你快些处置。”
正说着,张只觉头上飞下一物。张宪手疾眼快,抄在手中,竟然是只专用来吃蟹调味的橙子。张宪抬头,看见窗口伸出了一颗圆圆的脑袋。
“张叔叔。”一口相州话,透着十分得亲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迷糊的手榴弹
第172章终章燕云(2)
掷橙子出自岳云的手笔。虽然楼上听不清二张的耳语,但两人的神态已经让吕祉咄咄称奇。这年代不只朝廷满是草台班子的凑合感,诸大将的家风也是一言难尽。公然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喃喃不休,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期。
有橙子传信,不多时就听得楼梯上靴声响起,四人甫一见面,张宪就赶前一步,叉手行礼:“原来吕相公已经到了,未及恭迎,还请不要见怪**。”
“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下。”
张宪与吕祉认识的日子短,但也算生死之交了,他见吕祉神情颇为落寞,联想到朝中政事,不禁叹道:“这次见相公,觉得消瘦了许多,也要为国多保重身体才好。”
吕祉轻哂,想起了历史上岳飞那句名言:国家了不得也,官家又不修德。这句话后来被当做岳飞十恶不赦的一大罪状。真为了这个国家的话,他大概应该孤注一掷而不是保重身体。“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妨事的。”吕祉边打量着张宪边称赞道:“今天见了你统军,才知道鄂司实在是一只铁打造的队伍,不只出淤泥而不染,而且越发地威武了。”言语暗侵张俊。
“相公别不要提这个茬儿了,提起来也是大段烦恼。这才不过一个月,已经是一言难尽。”张宪做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今天下官公务在身,不能细说端详了。改日等我做个东道,再说个痛快。对了,还没请问,相公要在这建康城中待上多久。”
说到这里,张宪突然醒悟,问岳云道:“相公身边怎么就带了你一人?这是多大的干系,若是有个差池,你当得起吗?”
岳云替张宪夹了一筷子的蟹肉喂他:“没见到张叔叔前担不起这个责任,见到张叔叔就好了,根本不会有差池了。”
吕祉笑道:“张太尉不用苛责岳云,是我让卫队先去驿馆的。如今我也算得闲云野鹤了,还会有什么人要处心积虑地陷害我呢!这建康城自然也是想耽搁多久便耽搁多久的。我正与内子商量,打算就在这里买地建一处园宅,也好颐养天年。”吕祉语调颇带了几分不平之气。其实,他来建康是为了找袁溉,问他打算如何扶持“王气”,但对张宪自然不方便明言。
“巧了,楚国夫人过两天也要到建康来。”张宪喜道,“我这两日事情忙,想跟相公讨个巧,十一月初一并替相公与国夫人接风,不知相公可抽冗一叙吗?”
“什么,我娘也要来?”岳云不待吕祉答话,欣喜地站起身道,“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我爹一起来?干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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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爹军务繁忙一定没时间来建康闲逛吧……”
“你小子都想些什么呢?不想你爹来是不是?怕你爹查问你的进益,平时便要多努力用功!除了行军打仗,文字上的功夫也要多下,至于安民之道也不可不查,他日国家承平也可继续效力。”
“张叔叔,果然我爹是不来的,多谢多谢。”岳云眉开眼笑,“要不是你公务在身不能喝酒,我便敬你一盅了。现在只好再喂你一口螃蟹。”
“嘿,你小子是怎么猜出来的。”张宪还想再说,被岳云塞了一嘴剔出来腌好的蟹腿肉。
吕祉笑道:“他见你代为教训,便猜出来岳少保一定不会亲来了。”
张宪咽下螃蟹,也笑道:“倒忘了这一层。吕相公算是吃透了祥祥的这点心思。”
“国夫人是路经建康去行在的吧?”吕祉问道,暗道这大概是奉了官家之命,要去行在安家。难为官家如此地花心思。
“相公所料不错,这事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下官先行告退,我们改日再叙。”
“真正是千头万绪,不知让我如何说起。”李娃坐在席间,目光流转,言笑晏晏,“张四哥,你现在住的这园子我打量着要比鄂州好了不少,这时候还有花开枝头。不如就照你这园子另外选址盖出一座庭院好了,可又怕不能合鹏举的意思。”
这也只是过了几日,便从号称小阳春的天气骤然冷了下来。前些天尚有数枝花开足以赏玩,现在就只剩残枝败叶了。但十一月正是走亲访友互致馈赠的时节,张宪的接风宴又开在花厅,为了不至于太过冷落,院子里的花树上缠起了绢花。一眼望去,委实姹紫嫣红。屋中也早早烧起了银炭,温暖宜人,让人恍惚春未曾归。
张宪听出李娃有奚落之意,有些心虚,笑道:“若是五哥来了,我就把这园子让给他住。”
“可别,”岳云轻声道,“岳宣抚要来了,哪还吃得到这糟酒蟹。”
所谓酒蟹是取九月内肥大的母蟹,把母蟹在冷水中先放上一晚,让其吐净腹中的脏物,然后再把母蟹放到煮好放凉的高汤之中又一晚,第三天盐卤汁中,这是螃蟹便死了。立即取陶罐封存,直到二十天后,这才开罐再加入姜末等调料,并再次灌满盐卤汁。又过上二十日,便可以随时食用了。这酒蟹做起来极其繁琐,非一般人家可以做到的。讲究的是,开罐之日,蟹如原样,一丝一毫不见损坏。这样的蟹子,五只装一罐,张足足馈赠了一百坛,可见情深义重。然而,岳家家教极严,从来不许子弟吃这种奢华的食物,所以岳云才有此一说。
坐在末席的安娘抓住了哥哥的把柄,笑道:“大哥,我是记住这句话了,赶明回去告诉爹。”
岳云朝安娘做了个鬼脸,吓唬她道:“你敢。你要是跟爹说了,我就不教你功夫了。”
岳雷劝道:“三妹妹少说两句吧。”却不肯说他大哥的不是。
坐在首席的吕祉听到这三兄妹斗嘴斗的甚是有趣,不觉一笑。
张宪轻哼了一声:“这是雍国夫人(张)的惠赐,由不得我不下。”
又是话里有话。
吕祉大概也猜出了张宪郁闷的缘由,反而不便细问了,转头问李娃道:“不知岳宣抚打算卜居何处?”
李娃挥手让岳雷带着安娘出去玩,之后才说道:“鹏举是相州汤阴人,一旦复故土,自然是要回家乡的。门前漳水门外太行,风烟千里寓目常新,端得是好景色。至于现在的鄂州府衙,只是暂居。庐山固然秀丽,却也只好算一个权宜之计。现在官家金口玉言,倒让人没有主张了。”
李娃含笑,却不深说为什么没有主张。其实官场之中向来如此,上头随便说一句话,就要煞苦心地猜测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据吕祉观察,岳飞在揣摩上意这一条上虽然清高,但也未能俗,更不是昧于保身的人,只不过岳飞于帝王猜疑的方式是推辞多病罢了。吕祉在幕府的时候,看岳飞奏章,就觉得此人真当得起多病多灾,眼病、腿病、脚病,身上无一处不是病。官家初时见到岳飞告病假的奏札,还很是揪心,后来难习以为常了。
这次,让岳家犯难的是,官家在离开庐州之前特意让黄彦节追出来询问可愿意在平江府安家,可之后一连两个月却没有后命。那么,到底怎么安家才好呢?是依韩世忠、刘光世例向官家索取田宅以自污,还是继续特立独行买地卜居?这都取决于官家初命的用意,李娃也是为此困惑。“我也劝过鹏举,将来功成身退做太平散民也是人间至乐,为退处计别墅不妨善加修葺。不过他时时顾念百姓疾苦,一直不肯。这次,鹏举也只让我拿主意。我思来想去,觉得必须慎重。”
这句话触动了吕祉的心事,上辈子他一直期望自己北平骄虏之后,可以退步家乡宜兴,读书修身颐养天年,此时不禁怅然道:“我也一直想修一座别墅,依山傍水,起五间房专做读书之处,楼前除了回廊什么也不造,开窗即见溪山烟水,而我独据其中。楼后列上怪石、盆草、瓷墩、石几之类,等月明风清之时,与内子弹瑶琴,弄洞箫,真的是神仙之乐。再择地建避暑的冷房和冬天避寒的暖房,这居室旁边弄一方菜园。等读书读得倦了,就亲为耕种,岂不大妙。”这可真是梦中尤自说梦华了。
一直沉默的吴氏也笑道:“相公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湄隐园。”
伉俪情深,可见一斑。
众人听到别的还好,听到菜园的时候,都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还是岳云笑着解释道:“宣抚一提菜园,我就想起我家庐山上的菜园了。我爹每次回庐山,头一件事情就是照料他那园子里的瓜果蔬菜。旱了亲自挑水灌溉,涝了就搭个棚子防雨,也不知道我爹回庐山是为了休息还是为了干活的。每年秋天,都要盘点一回成,看看一年下来是赚了还是赔了。要是赚了还好,要是赔了,我们兄弟几个都得挨罚。这还不算什么,我爹以前还种过小麦,种粮食要想产量高,就得积肥。春夏的时候,那味道真是让人难忘。我们屡次劝,才总算是不种了。这园子当初是鄂州转运使司帮着修的,修个菜园也是为了囊天下大观,少不得农家之乐。谁承想后来变成了这样。我和娘就商量好了,以后再要是建别墅,打死也不能建菜园了。”
张宪弹了岳云额头一下,道:“祥祥你是越发大胆了。岳宣抚是天生的英才,身居高位还能不改初心。你要好好学你爹才行。”
岳云咧嘴:“我学还不成!不过张叔叔也说了,我爹这气质是天生的,我怕是学不到位了。”
吕祉叹道:“岳少保真是刚健质朴,盛德懿行纯出天然,毫不雕饰。”也正因为如此,对别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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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而言,普普通通的一件营宅之事,岳家处理起来却格外棘手。
李娃一笑:“不说鹏举了。安老不知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李娃的身份,不便直接议论吕祉所受的弹劾与处分,只能这样询问。
“惭愧,退处小阁,至今想起来还是心绪难平。”吕祉长叹道。他喝了一盅酒,闷闷捡起了一只酒蟹,微一用力取下蟹壳,露出雪白的蟹肉与澄净的黄膏。“初时昏昏终日,犹如瓮中此蟹。”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一下,螃蟹改橙子了,宋人吃螃蟹的时候,会配橙子提味。嗯,黄澄澄的大橙子抛下去,还蛮像抛绣球的。
赵构:都怪我喽。
螃蟹:我不想喝高汤。
岳飞:南呀么南泥湾呀,南泥湾好风光呀
第173章终章燕云(3)
吕祉被弹劾一事,牵涉到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也显示了官家对各方面势力的平衡与妥协。吕祉甚至觉得,失去了秦桧鼎力相助的官家,反而把赵宋家法玩弄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奥妙就在于那封弹劾奏上。同是弹劾,劾奏的数量非常有讲究。第一种叫做交章上弹,参与弹劾的御史多,并且会屡次上章。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朝廷已经不再信任臣子了,身为臣子的必须辞职。但臣子辞职也是有套路的,可以先上章辩解后再请辞,也可以置之不理,直接请辞。但不辩并不意味着承认言官攻击的是对的,更多显示的是一种以“去留争义理”的风骨,反而为时人所赞誉。那些栖栖遑遑逐条驳斥的,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历史上岳飞绍兴十一年辞职奏就是按照以不辩为辩的态度进行处理的,后来的谢表中“功状蔑闻,敢遂良田之请;谤书狎至,犹存息壤之盟。”这两句话,对所谓的弹劾奏表示了极端地蔑视,尤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但吕祉虽然是满心的委屈,却不能沿用岳飞的处理方式。毕竟只是范同的一道弹章,做臣子的哪能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跟朝廷甩脸色呢?就算事关大臣的“名节”也不行。要是因此辞职,不但不会受到士林的赞誉,还会被群起而攻之为“要君”!以为朝廷非你不可,离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做梦吧。朝廷离开谁都能维持下去,但是胆敢“要君”的人,一概不能再用。
可吕祉如果按照朝廷的意思,上章为自己辩解了,那就是委曲求全。一旦丧失了自己的立场,在和战之争中,就再也无法为一派的领袖了。士子们同样会报以轻蔑地一笑,剔着牙齿评论道:“这个吕安老,自己行事不正也就罢了。朝廷让他自辩他便自辩,与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禄蠹们有什么不同?”
吕祉于是陷入了两难之地。按他原本的性子,清风拂袖一走了之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依旧行不通,他是必须改变历史的,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只军队,又有张浚的支持,这么好的条件他不能放弃。但要让他对着官家下跪,自称“微臣罪该万死”,抱头痛哭,虽然肯定可以过关,但这摇尾乞怜的做法也太侮辱人格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圣人教训岂能轻易置之脑后。
这样犹豫了几天,把刘子羽急得鬓角都白了。吕祉终于决定,上奏辩驳的同时以多病为由,请假修养。这姿态在官家看来,算是屈服了;但在士林来看,则是心怀委屈,可以被予以同情。
而辩解的词句也是颇心思。譬如虚报敌情妄做制勘一事,就表述封疆之外,军中难有诸多事情,若是外人看来道听途说,难觉得可疑可怖。但实则并非如此,总是自己一片忠心,太过于任事的缘故。将重点放在一个忠字上。另外一重弹劾是与官妓有染,反驳的时候则先概述事实,之后再描述自己夫妇情深,画龙点睛以吴氏小产。这样写的确是为了博取同情,但文理顺畅,并不刻意为之。最后结以“进退狼狈,况且孤微”,强调自己一片孤忠。
刘子羽自觉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又和胡闳休等人反复推敲,商量奏章的语气基调,务求做到滴水不漏。等上奏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后,就开始算着日子等待朝廷的温言抚慰。他甚至策划好了,一旦朝廷旨意下来,就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开去,表明圣眷正隆,些许小人兴风作浪是摇撼不了大局的。
但吕祉最清楚,自己的奏章最能够打动官家的地方,就只在无子上了。盛年无子无女,仅有的一个甚至没有出生就已经夭折了,浑身冰凉的婴儿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就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如此凄凉的景象任是享多少荣华富贵,都心有余痛的。官家看了之后必然会有同病相连的哀叹,既而勾起官家的无尽心酸。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没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这个皇位总是有太大的缺憾。
就这样耗到十月初,终于盼到了官家的诏书。官家竟然同意了吕祉休假的请求,准他将养三个月,这一来就到来年开春了。公务命刘子羽和刘共同打理。这旨意有两个意思,一是官家不会进行淮西一军的人事调动,就是认同了吕祉的忠心不二;二是官家因为议和刚有实质性进展,不希望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挑头与他做对,借此让吕祉乖乖闭嘴。
刘子羽当然大失所望,而被打击更大的是吴氏。她知道这消息后,产后晕眩的毛病就又发作了。
吴氏坐小月子的时候,每日每夜几乎都在哭泣。哭得累了小睡片刻,也会从睡梦之中忽然惊醒,然后一个人默默坐着垂泪,任如何安慰也不起效果。都说坐月子啼哭会伤身体,吴氏这个月子坐得煎熬备至。一头青丝大把大把地脱落,人本来大出血后就非常虚弱,休养了十天后,还是憔悴得如深秋枝头的黄叶。吕祉有时摸着吴氏瘦成了一把骨头的手,就不禁在想,历史上的她虽然丈夫死了,总算是儿女双全,儿子也还争气,身后哀荣备至。现在,吴氏不能生育也就没了终身的依靠,以后该怎么办呢?言念及此,吕祉就不更觉得对不起吴氏,不知道自己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同时,对官家也就愈发地有一股怨气。
吕祉温言软语地伏低做小,到了半个月后,吴氏总算是略微缓过来一些,脸上开始有了笑意,胃口也比以前好了。但只一样,从那以后,她再没跟吕祉同过房。本来小产之后,也不宜同房,但吴氏的决绝之处,在于坚持让迎儿照顾吕祉。吕祉哪能不明白吴氏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留后--只好五天之中去一天,应付一下,心却还是不悬挂在妻子身上。
这时,吕祉见吴氏病情又有加重的趋势,真是又气又恨。自己的荣辱还好说,让个弱质女子承担这样的痛苦,负疚实在太深了。他找到王仲明,希望王仲明能为吴氏诊脉治疗。王仲明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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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续又传来了更多的坏消息。原来,万俟见到吕祉的奏章后,曾经公开进言:“吕祉心怀怨望,不能重用。”倒是官家还没有丧失理智,知道没有败绩便做这样的处置不能服人心,训斥了万俟几句。但也说不定,这是君臣合作演的一出戏。
形势至此,无论如何庐州是不能再待了,也正好带着吴氏散散心。吕祉略作拾,交代了宣抚司诸事项,便带同吴氏动身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吴氏的身体与心情倒都好了许多。
吕祉简短说完前因后果,张宪叹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竟然能恶到这个地步,当初在鄂州的时候倒看不出来。”说罢,连连摇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恶人揪出来痛打一顿的神气。
吕祉笑道:“我这是奉旨修养,张太尉你这是-心有所感吧?”
张宪哼了一声,揶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譬如,我到了建康,归入江东宣抚司,才晓得张相公是爱才如命的。”
才、财同音,桌上之人都笑了起来。
李娃打趣道:“外间都传言,说你是鹏举的爱将,这回做张相公的爱将,想来另有一番滋味吧?”
“可不是吗!岳相公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相公是己之所欲,务必推己及人。我承蒙张相公厚爱,不胜惶恐之至。”张宪拿起一只酒蟹,啪地折断了大鳌,放到嘴中一咬两段,呸地吐出来,“又酸又臭,这只蟹子坏了。”
“蟹坏人却不坏。”李娃容貌端正秀丽,人过三十,眼神灵动不减少女。这时接起俏皮话来,也是丝丝入扣,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个谈伴。
张宪苦笑:“对我岂止是不坏!我一到建康,住处便已经安排好了,就是现在这所大宅院,占地足有五亩。以前是田师中住的地方,田师中死后,张相公把那留下的寡妇接到了自己府中,把那田师中的老娘等等,一擀面杖都赶跑了。他怕我嫌晦气,不愿住进来,又找和尚念了三天的经文,说是净宅。嘿嘿,这份心意,真是太周到了。”田师中也是晦气,摊上他的队伍都打光了,死后空有节度使的追封,连一处住宅都保不住。
李娃掩口揶揄道:“呦,真是鹏举都不如。鹏举就知道辖制你们不许逾规占地盖房子。”
“还有呢。”张宪又喝了一口酒,脸色红润,“第二天,叫我到花厅问话。给没奈何让我做安家不说。也不知道张相公从哪里打听的,知道我丧妻后尚未再娶,马上叫出来梅兰竹菊四位姐姐,要给我暖被。”
张宪没有具体描述四女相貌,但从名字中也可以猜出,必然都是佳丽,说不定还会诗词,正可以奉君子。
“昔年有吴相公千里赠美姬,这回有张宣抚殷勤送四美,你还不赶快受了这份情义?”
“国夫人就不要笑话我了,既不知根又不知底的,我怎么能下?就算是知根知底,也要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呢!后来,我才听说,这梅兰竹菊四女,是雍国夫人亲自训练出来的。我当时便是一头冷汗。亏得张相公没让我再娶田寡妇。”
吕祉正色道:“这话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是刚悟出这个道理。”
“这之后,雍国夫人就……哎,也是让人难于启齿。”
想起街上那一幕,张宪羞愧不已。
吕祉心念一动,问道:“张伯英身体如何?”
“张相公从庐州回来后,身子似乎差了许多,经常是茶饭不思、嗜睡。有时,甚至要睡上一整天。所以,即使是我们,现在也只隔三差五能偶然一见罢了。平日里,那些下等的士卒,肯定是见不到张相公的,就是那天的上香,张相公也未曾亲临。”
“哦,”吕祉点点头,“张伯英没有请医调治吗?”
“请了。那个袁溉又巴结上张相公了,赖在这里不肯走。”张宪颇为岳飞忿忿不平,“嫌鄂司给不了没奈何,嘿嘿,亏他还假清高,字什么道洁。”
果然,袁溉又来这里趟浑水了。
“话不能这样说,袁道洁这人是个游戏红尘的。”吕祉将话题引导到自己的方向上,“既然游戏红尘,难就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措。你既然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不应该一眼把人看死了。要多交往一下,再下结论。我正要问你,你跟袁道洁打过交道吗?”
“没有。”张宪如实承认。
“袁道洁看不起你吗?”
“不,有天他找我似有结交之意,被我回绝了。”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番话,请张太尉暂且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笑笑,某些博士还写论文呢,古代朝堂礼仪都不懂。不辩就是认罪,呵呵
上一章忘了放注释,卢象升的《湄隐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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