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折香为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水成衣
那僧人却道:“贫僧既已出家,生死有命,今日下山不过也是遵循了佛祖的意思,无论治不治得好都是贫僧的命数。”
童涵润却着了急,伸手拽住了那位僧人:”你们出家人有出家人的道理,然我做大夫的也有做大夫的道理,你既死我的病人,我自然是要治好你。“
那僧人却还是婉转地拒道:“贫僧玄溪在此谢过了。”
童涵润见拦不住他,只好松了手,由着他去了。
只不过回去的路上,童涵润却还是惦记着那位僧人的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申屠见他一路都不说话,猜他今日的心情不好,便开口问道:”元清,你怎么了?“
“那位僧人的病甚是奇怪,治也不是治不好,不过麻烦些,然若是不治却是必死无疑。”童涵润道,说完还甚是忧心,却又转了转眼珠子,雀跃道,“我们歇业几天去找玄溪的药方吧,治好了他,我们再继续开门。”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申屠问。
“平遥城就一间平遥寺,身患奇症这么明显的特征到寺里问一问就知道了。”童涵润倒是想得十分的开,牵住申屠的手欢喜地往家走。
当晚,童涵润就当真关了医馆的门,一门心思扑倒医书里,找与玄溪病情有关的记载。
申屠也随着他,与他一同去找,童家却不缺的就是医书,世代从医留下来的还有许多孤本,除却那些常用的医书童涵润拾了放到一边没有再看,将一些记载着罕见病症的书拿出来与申屠一起找。
童涵润翻了一夜的医书,才在一本残破的孤本里找到了相关的症状,然正是因了残缺不全,药方里却少了两位药材,童涵润只好自己再琢磨了缺的是哪两位药凑齐了药方好给玄溪送去。
“白术……人参、桂枝麻黄……”他念叨着药材的名字,想了半天才想着试一试铃兰与洋地黄配着使用。
然这两种药却都带毒性,若是贸贸然熬了送给玄溪,稍有不慎便会出事,他便将草药混在一起,想熬上一碗自己试一试。
这服药若是常人吃了,便会呕吐心律不齐,但若是玄溪吃了便能将他体内的寒气与内火混在一起,再多喝几副药排毒便就好了。
童涵润得了药方,便立刻称了药草要去煎药想试一试自己的药方可有效。
申屠望着外面的月上枝头,却也不会说什么,只顺着他帮他扇火炉子,看着童涵润甚是兴奋地放药,许是见申屠神尚好,又得了治病的良方,便也很少去他的病如何,只偶尔照应他多休息,若是困了便赶紧去睡觉。
申屠自然是不困的,由着童涵润兴冲冲地煎药,自己坐在旁边陪着他。
待药熬了数个时辰,外面的天都大亮了,这药才算是熬透了,童涵润伸出药匙在药炉搅了搅,确认了锅中的药草都熬烂了,才将锅里的药倒出来,端起碗就要试药,申屠伸手拦了拦,然他知道这都是命数,拦不住的,果然童涵润只笑了两声还是喝了下去。
未过半刻,童涵润就感到不适来,只觉肚子里的肠子都搅到了一起,捂着肚子跑到厕所去了。
申屠坐在外面等着,眼中存了几丝哀伤,那已是他仅剩的感情了。
童涵润从厕所里出来,看着申屠那副申请,脸还白着却硬是扯出一个笑来:”申屠,你怎么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
是啊,你确实要死了。
申屠眼中的哀伤更甚,看着童涵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涵润却不甚在意,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道:“这药不对,再换个别的试试。”
说罢,又自顾自地翻医术去了。
此后的几天,他试了许多的药材,却无一不带着些毒,虽说是药三分毒,然童涵润选的那几味药却实实在在就是□□了。
待他终于试到对的药材,自己身上也已中了许多种不同的毒,躺在床上,根本动不了。
虽童涵润常劝慰申屠道:“我既是从医的,身上那点毒之后再调理调理就是了,又什么好担心的。”但申屠心里明白,这都是命数,自己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
“申屠,你帮我把药方送给玄溪好吗,我感觉有点累,动不了。”童涵润躺着,有气无力地道。
申屠握着童涵润的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地应诺道:“好,我这就去。”
童涵润闻言就展出一个笑颜来,从袖子里掏出那张药方递到申屠的手中,申屠忙接了,正要走,又不放心地道:“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见童涵润点了点头,自己才转身走了,自从五世之后,自己的术法便有许多都使不出来,如今连捏诀往平遥寺的路上都要停下来歇一歇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33
才能继续往前,以前这段距离是小菜一碟,然如今的自己。
申屠暗骂一声自己没用,又忙硬撑着捏了诀往平遥寺去。
他忙着回去见童涵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将药方交给门口的小僧就转身赶着回去了。
待他回去的时候,童涵润正硬撑着想要起身,申屠忙跑过去扶住了他,道:“你想要做什么?”
“想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童涵润靠在申屠怀里,闭着眼睛喘气。
申屠的眼中又溢出许多的哀伤来,童涵润伸手去探他的手,他忙伸手握住那只凉透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你回来……“童涵润话未说完就咽了气,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申屠身上。
申屠一下子哭了出来,他的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有无穷无尽地悲伤,他紧紧地抱住童涵润的尸体,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头上,心里明明已经知道他已死了,却还是希望自己能再将他捂热,望着他醒过来,说完那句他未说完的话。
可是,他醒不过来了。
第27章第27章
申屠的头又疼起来。
耳边突然响起童涵润的声音来:比笑更重要,难道是哭吗?
是啊,是哭,我不想在你死的时候连哀伤都不会了。
“申屠!”耳边传来一声响,他还未想明白是谁在叫自己,就已经晕过去了。
申屠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平遥寺的客房里。
他还未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平遥寺里,就听见桌边有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不用听便知道是程耳与邴怀二人来了。
“你们二人如此闲吗?”申屠揉了揉自己的头,起身看着那两人。
那两人见他醒了,也就不再眼中只剩对方,双双转过头来看他,程耳最先开口:“我们两个可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晕晕了多久?”
申屠听他如此语气,便估计自己这次确实是晕的甚久,直接问道:“多久?”
“五年。”邴怀不紧不慢地回道,然这一回答却叫申屠一怔,第一句话便问:“那元清呢?”
“我就说他醒来定要先问元清,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自己晕了五年。”程耳转过头看邴怀,语气中还掺杂着点替他难过的味道来。
“元清呢?”申屠又问了一遍。
邴怀知道自家那位的劣根性,便就替他答了:“他就在这里,我与你说……”
却原来是这一世的元清不知投了谁家,家中无力抚养,便将他放在平遥寺的门口,还是玄溪将他捡了回来,抚养成人,取了个名字叫玄清。
他知道当年救自己的那位大夫字元清,便取了其中一字为他取了个名字叫玄清。
如今算来,也快有五岁了。
“如此说来,这一世的元清还是个僧人了?”申屠听完邴怀道来的种种,问了一句,此刻的申屠七情六欲几乎全失,因此说话的时候冰凉凉的,叫人觉得好生疏离。
“是。”程耳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申屠的眼光忽然温柔起来,轻声道:“那也挺好的,六根清净不为俗世所扰。”
“唉。”程耳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我与邴怀已经为你打点好了,玄溪也认得你是送药方的人,自然愿意将你留在平遥寺,总之你就在这里住下就是了。”
“童南呢?”申屠忽然想起上一世元清的父亲,便顺口问道。
程耳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申屠:“你竟还惦记着童南?”
“这什么话?”邴怀一伸手捂住了程耳的嘴,答道,“童南失了爱子,自然悲痛,然也正直壮年,如今童夫人又怀了一胎,还是双胞,你放心吧。”
申屠正要说话,外面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那声音极矮,程耳笑了笑,道:“小玄清又来看你了。”
邴怀瞪了程耳一眼,程耳忙捂住嘴,起身开门去了。
外面果真站的就是小玄清,程耳便蹲下来与他说话,笑眯眯地问:“小玄清,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哥哥醒了没有啊。”小玄清也学着程耳笑眯眯地样子回答。
邴怀知道程耳这一逗又要逗许久,便开口道:“小玄清,哥哥醒了,你进来看看他吧。”
小玄清听了果然直接丢下了程耳,从旁边的空里钻进来,直奔床边去看申屠。
“啊,哥哥你真的醒了,我去告诉玄溪师傅。”小玄清奶声奶气地笑起来,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申屠看着小玄清,脑子里突然闪过过去有好几世自己都是陪着他长大,有的是像小玄清这样活泼稚嫩,却也有的像殷烨容那般疏离,也有像常经业那般嚣张跋扈。
这个背影自己看了无数次,却每一次都能叫自己的心里溢出许多的温柔来。
未过多久,小玄清便带着玄溪到了申屠的房里,玄溪看着申屠,道:“施主醒了,听闻你无处可去,请就此住下吧。”
申屠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玄清,勾出一个清冷的笑来:“那便多谢了。”
“如何能说多谢?施主曾救我一命,这恩情无论如何也还不了。”玄溪双手合十朝申屠鞠了一躬,说罢又嘱咐了一句“公子好生歇息”就走了,小玄清本也想跟着走,然看到申屠望着自己的眼神,竟生出些慈悲来,便就留了下来,和申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哥哥你叫什么?”小玄清伏在申屠的腿上,和他说话。许是尚未到玄溪与他讲佛法的时候,因此还是孩子般的天真。
“申屠。”申屠望着小玄清,眼中溢出爱意来。
旁边的两人见这气氛甚好,便都捏了个诀另找地方温存,得互相做了破坏气氛的拦路人。
“申屠哥哥,你怎么不笑的?”小玄清看着他,笑眯眯地问。
申屠却忽然晃了神,依稀记得小时的童涵润也说过这句话,然他这次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是啊,怎么不笑的?都找到元清了,怎么还是心中无喜?
“我不会笑,你会不喜欢我吗?”申屠突然患得患失起来,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会招来元清的不喜。
小玄清立刻伸手抓住申屠的手摇了摇,脸上还是天真的笑容:“不会啊,你不会笑,我来教你啊,就像这样,把嘴裂开……”说罢,还真的将嘴角咧开,朝申屠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申屠便学着他的样子,努力展开一个笑容。
“你看,很简单的。”小玄清看他笑了,便也笑起来,仰着头看他。
申屠伸手摸了摸小玄清的头,他的发已经被剃光了,只不过尚未点香疤,因此还是光秃秃的,摸起来甚是滑腻,他想着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说什么,却偏偏甚是迷茫,便只好回他:“是啊,很简单。”
“玄清,该去听课了。”外面传来玄溪的声音,小玄清忙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34
答应了一声,临走的时候还朝申屠灿烂地笑着,仿佛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如何笑。
申屠不是僧人,无法去听课,便时常坐在房中,等着玄清下了课来找他,如今他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一日里十二个时辰,便有六个时辰无法走路,只能坐在床边虚空地望着窗外,他每日唯一的期待便是玄清能来看他,扶着他到外面走一走,然后听他说今日主持又讲了什么课。
日子在这样的期待里缓慢地流逝着,申屠眼看着小玄清从五岁的小孩长到十八岁拥有四香疤的僧人。
然他从未叫过申屠施主,一直都和小时一样,叫他“申屠哥哥”。
“玄清,你来了。”申屠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玄清的眼里慢慢的都是爱意。
玄清应当明白的,他觉得自己应当明白的,明白申屠看着自己的眼里有什么,然他却一直忽视着,仿佛只是照顾着一个病人。
“申屠哥哥。”玄清双手合十朝申屠鞠了一躬,像往常一样想将他搀起来,申屠的脑袋却又疼起来,身子往下一沉,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玄清一下子慌了神,忙将他放平了身子,推开门跑出去,虽路中的师兄告诫“佛门重地禁止喧闹”,然平日里甚是听话的玄清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到,慌慌张张的要去找童南。
他刚一出去,邴怀与程耳便现了身形,看着申屠这样只觉心中甚是惋惜。
程耳为他输了一丝仙气护体,邴怀又抚了抚他的额头,维持他大脑的一丝清明。
“这一世再生祭了最后一魄,他日后可怎么办?”邴怀看着脸色渐渐平息下来的申屠,心中暗叹一声他用情至深,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暂且替他维持一丝清明。
“你看了司命的谱子没有?”程耳坐到桌子边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
邴怀也坐到桌子边上,边等着申屠苏醒,边道:“看了,自杀。”
“这最后一世,司命下笔倒轻了点。”程耳嘲讽地笑起来,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哪啊。”邴怀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道,“他一个僧人,能用什么办法自杀?僧人自杀就是错过,能叫他狠下心自杀的,定是什么犯戒的大事,不仅犯了戒,还死了心。”
“那得犯多大的戒,出了什么事,才能叫他宁愿用自杀这种在佛家眼里是过错的方式死去?”程耳的声音低下来,竟带了一点薄薄的哀与痛来。
门外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邴怀与程耳两人忙捏了个诀隐了身形,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申屠似乎也感觉到了外面的纷杂,竟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轻了许多,连神都好了许多,直接起身出去开门。
外面的人见门开了,手下的动作一顿,看着此刻神甚好的申屠,眼中竟跳出了许多欣喜来。
“你……你没事了吗?”玄清望着申屠的眼睛,尽管申屠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但他就是知道,知道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哪怕没有欣喜、没有哀伤,但是他的眼里就是有自己,有对自己满腔的爱意。
那点被他假装不存在的感情就在这一瞬间打破了那个紧锁的木盒,叫他突然的手足无措,竟不等申屠回答他“有事”或是“没事”,就转过头跑开了。
第28章第28章
申屠望着玄清的背影,一下子又患得患失起来。
我可是又做错了什么?他方才的表情,是喜、是忧,或是恼火、愉悦?他一下子很恨自己,恨自己读不懂他的表情,恨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甚至无法知道那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什么感觉。
他想出去追上他,可是却脚步虚浮,一步也踏不出去。
玄清一路跑到自己的禅房,跪倒在佛像前,拼了命地背诵心经。
他是一个僧人,自小师傅就告诫自己要六根清净,斩断俗根,无欲无求,否则便是污了自己心中的一方净土,而心不诚便污了神灵。
如何、如何能对那申屠哥哥动了凡心?偏还动得那样深,他本以为自己假装看不到便好了,只要自己仍是一心信奉着佛祖,只要日日背诵经书,静下心来便好了。
然他如今背诵的经书的时候脑子里却还是时常闪过申屠的种种。他明明心中无喜却偏要学着他笑的样子,他坐在床边每日等着自己来看他的样子,他晕倒时喊着自己名字时的样子。那一副副的样子,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叫他的心经背了断,断了背,心一刻也静不下来。
他是师傅最宠爱的弟子,他如何能破了戒?
玄清弓起了身子,头几乎要碰到了地面,以一种极虔诚的姿态,不停地念着清心咒。
“玄清……”申屠慢慢地走到玄清的禅房外,轻轻地敲着房门,声音虚弱而又无力。
玄清听得心底一颤,方才念的心经一下子全部忘得干干净净。
他起身去开门,申屠的眼睛里竟多出了许多患得患失与无力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申屠却先开了口,宛若一个受伤的野兽:“玄清,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玄清忙否定了他,“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错的是我,与你无关。”
“那你以后下了课还会来看我吗?”申屠望着玄清,似是祈求,又似是说着所有的心愿。
元清的心又跟着他颤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抱住他,心中那一点佛心又制止了他,他便又将手放下,低着头肯定道:“会,一定会的。”
“那就好了。”申屠将力气用尽了,一个趔跄竟直接摔倒在玄清的身上。
玄清忙伸手接了,心中那点防线也被他这一下击得粉碎。
他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忍不住希望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拥有他,喜欢到……不,不是喜欢,是爱他。
爱到希望他能主动来抱着自己,主动来要自己。
玄清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在心底轻轻地问:我该怎么办啊……
“他破戒了吧。”程耳看着玄清为了申屠忙前忙后,连他的眼睛里都比之前多了许多不一样的神采。
“若是申屠知道最后一世的玄清是因为对他动了感情,破了戒才想会想要以死谢罪,恐怕心会不安吧。”邴怀看得清楚,叹了一口气道,“别叫申屠知道吧。”
说罢,两人便都不说话,看着玄清坐在床边陪着申屠,申屠的神智模糊,只感觉到玄清坐在他旁边,便伸手要去找他,玄清犹豫了半刻,却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玄清。”申屠轻轻地喊了一声,玄清应了,他却仿佛是没有听到似的,又喊了一声,“玄清。”
“我在。”玄清凑近了他,又答应了一声。
申屠似乎终于听到了,便又轻声地问:“你死的时候,我可以呆在你的身边吗?”




折香为故人 分卷阅读35
玄清却仿佛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勾起了唇角,道:“看你的样子,分明要比我早死。”
“是啊……”申屠仿佛是神智又模糊了,竟不知道要回什么话。
玄清怕极了他这个样子,仿佛下一刻他就要闭上眼睛,然后永远都醒不过来。他连忙握紧了申屠的手,答应道:“好好好,我死的时候一定要你在我的旁边。”
申屠似乎是听到了,露出笑容来,不是这许多年里的假笑,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满足地笑。
“你等等我。”玄清道了一句,将申屠的手塞进被子里,而后便转身出去了。
邴怀与程耳两人只觉得气氛不对,忙跟上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玄清首先去了自己的禅房,将禅房打扫了一遍,确保整齐干净之后,才到后山寻了些药草,揣进怀里去了正厅,他跪在佛像前,虔诚地背诵了一遍心经而后便又回到了申屠的房间。
申屠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嘴里却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
玄清从袖子里掏出那几棵药草。程耳一眼就看出了是毒草,眼中升起几丝心疼来。
“我们走吧。”邴怀叹了一口气,拽着程耳的袖子要走。
程耳也点了点头,即便他两人都捏了隐身诀,然这般留着,实在是扰了他二人的事。
即使那个事是死。
玄清仍坐在桌子上,将药草磨细了泡了碗水,悉数喝了,还将杯子清洗干净放归原位,而后才走到申屠的床前,脱了鞋子睡到他的怀里。
“真好,可以抱着你睡觉。”玄清轻声念道,仿佛此刻的自己并不是要寻死,不过是要抱一抱他,两人窝在一处睡上一觉。
他知道自己爱他了,爱到什么可以不要,他说什么都可以答应。
反正自己迟早都是要死的,破了戒本就没有什么再侍奉佛祖的资格,如今他答应了要死在申屠的身边,便就如此吧,如此死在他的身边,如此便好了。
申屠似乎也感觉到怀中的人,伸手将玄清死死地抱在怀里。
恶、惧、怒、欲、喜、哀、爱七魄,他都一世一世的生祭了,此刻的申屠只剩下一个爱魄,他什么都可以丢,但这一魄,无论如何也要等元清渡完了七世之劫,才能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
“玄清……玄清。”申屠紧紧地抱着玄清,即使他不知道其实他怀里的玄清已死了。
反正抱着玄清就是了。
程耳与邴怀两人在外面坐了许久,估摸着玄清已死了,便复又穿墙而过,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的最后一魄刚刚飞走了。”邴怀叹息了一声。
“将他带回去吧?”程耳提议道,此刻的申屠已经丢了七魄,全靠剩下的三魂吊着命,不把他带走,丢在这里就没人管了。
邴怀点了点头正要带他走,就见申屠身上的天地两魂也飞走了。
“不是说只生祭七魄?怎么如今连两魄也飞走了?”邴怀面色一凝,施了个术法就要将两魂扣住,却被一道天雷劈了手,疼得他手指一缩。
程耳忙上前捉住了邴怀的手,朝空中质问:“如何又了申屠的两魂!”
“他为害人间,杀了上天命定的殷皇与西夏王,自然要有惩罚。”
1...910111213...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