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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之侧,容卿睡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油妖子
绝他妈蛋!
宋瑞内心禁不住粗口大骂,顿时感到里子面子全给这把破剑丢光光了。
“咳,没关系。”宋瑞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掩饰抽搐的嘴角。“原来是个破玩意儿,当不起绝世之名,断了便断了。”
才怪!
宋瑞暗暗咬牙切齿,直想抽死把这破烂玩意儿夸得天花乱坠的人。
“果然好剑。”贺容玖言不由衷的称赞,算是安慰一下宋瑞受伤的小心肝。
都给你劈成两半了,好个屁!宋瑞忍不住想再骂,心里不住为千两黄金泪流成河。
宋琅连连向他三哥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时好奇好玩弄坏了,承诺赔给他同等价值的东西。
宋瑞忽计从心起,大度笑道:“这样吧,下回休沐日`你陪三哥去京郊游猎,你猎几只毛色漂亮的狐狸给我做赔礼,当然,贺表弟也去,如何?”
“当然没问题。”宋琅欣然应允,他好久没去游猎了。
贺容玖点头同意,宋琅去哪,他就去哪。
三人心思各异,却同样都开心得不得了。
宋琅是开心能去游猎玩耍。
贺容玖是开心能陪伴宋琅。
宋瑞则是开心将成就好事……嘿嘿嘿……
三王府没什么好玩的了,宋琅向宋瑞告别,偕贺容玖离开,宋瑞亲自送他们到大门口,热切的说有空再一起来三哥这儿玩啊。
宋琅与贺容玖各骑一匹马,两马齐驱在城中御道上,俩俊俏儿郎鲜衣怒马,自然引来无数人的注目,偷觑着他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
那二位是哪家贵门少爷?
是五皇子和贺九郎。
吓!大名鼎鼎的贺九郎?
正是那个见佛杀佛、见魔杀魔的贺九郎!
哎哎,果真郎俊甚好。
五皇子也是极好看的。
是呢,是呢,俩人在一块儿好登对呀!
不管“登对”这词用得对不对,姑娘姨嫂们见之无不捧颊叹息,心花儿朵朵开,登时春城无处不飞花。
引得春城飞花的二人行于御道,御道只有皇室及特许之人才能行走,因此与一般百姓有点小距离,且宋琅只顾著和贺容玖说话,无心去听他人的唧唧咕咕,有些疑惑道:“我把三哥的宝贝弄坏了,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日后等他得到新宝贝,你再去帮他弄坏,想必他会更高兴。”贺容玖漫不经心的说。
“胡说八道!”宋琅笑睨他。“三哥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我晓得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
“你的心眼儿变坏了。”
“是吗?”
“不过这样挺好,变得比较像凡人。”
“我一直是个凡人。”
“可你长得太好看了,有人形容你像传说中的神仙,说贺九郎兴许是天上谪仙,下凡历劫来着,神格犹在,因此少了喜怒哀乐,无有七情六欲。”宋琅听闻这个传说时大笑,又觉得似有几分道理,讪讪然的揶揄道:“敢问贺神君,您下凡来历什么劫?”
“情劫。”贺容玖低语。
“什么?”宋琅没听清楚。
“我只愿当人。”贺容玖再道,心说因为这世上有你,所以我只愿当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凡夫俗子。
“也是,当人才能吃佳肴,喝美酒,听说神仙不可食人间烟火,餐风饮露就能饱,多可怜。”
宋琅摇了摇头,想想还是当凡人比较好,尝遍天下美食,喝尽四海绝酿,这才是潇洒快意的人生。
二人一壁闲聊,一壁闲逛,随意晃到京郊琵琶湖边,贺容玖跃身下马,一手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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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马,一手牵着宋琅的马,在湖岸边悠闲漫步。
宋琅不再同贺容玖吱吱喳喳的,只是静静地让他牵着他的马慢慢走,仿佛就这样走出京城,走向他们的海角天涯。
暮春时节乍暖还寒,但见陌上少年游,不笑东风凉,不见清愁见清悠。
放眼眺望湖光山色,绿水波光粼粼,桃花初开春色,遍野粉红烟云,看惯的风景此时却显得特别美好。
微风熙徐拂面,宋琅感到格外的神清气爽,转头对贺容玖粲然一笑,心想,因为身边同游之人,是他的九哥呀。
湖边杨柳袅袅,阳光穿透枝叶洒落,点点星芒像在宋琅身上跳跃,辉煌似乎成为他独有的特权,无时无刻都能耀人眼目。
贺容玖默默仰望着他,瞬间几乎看迷了眼。
不讳言,他喜欢他。
非常的非常的喜欢。
喜欢到不能自已的地步。
三年前,当他发现对宋琅生出别样心思,身体产生欲念时,他明白必须暂时离开,到山高水远的地方,如野兽蛰伏著,耐心等待宋琅长大。
终于,他回来了。
这次,如果不是他带走宋琅,就是他留下来。
贺容玖忽开口轻声道:“我这次回来除了奉召护驾,还想带你走,如今情势看来,恐怕有些难了。”
宋琅低头注视他的双眼,认真想了想,回道:
“我若走不了,那换你留下来吧。”
16
“皇上驾到,跪”
翌日早晨,司礼太监高声宣告,诸臣无不怔了下,连忙齐齐跪地迎驾。
“臣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施然而至,宽大的龙袍掩不住形销骨立,却不减帝王威仪。
皇帝许久未亲自临朝,今日毫无预警的上朝,众人心想幸好今日没告假或翘班,否则怕不给皇帝抓了个惰职怠慢的罪名。
待众人起身站定后,皇帝神情慈和的问候道:“朕许久未见众卿家了,不知众卿家可都好?”
左丞相站出来,卑首恭身代众人应答:“回皇上,臣等皆好,各尽职守,竞竞业业,无敢怠慢一日,今日见皇上亲临朝会,圣容神采奕奕,龙体安康,实乃万民之福,天下之大幸,臣等心中无限喜悦。”
左丞相不愧为朝臣首辅之一,溜须拍马的官腔说得顺畅顺耳。
“愿丞相吉言如是,诸卿亦然,朕甚感欣慰。”皇帝龙颜大悦。
众臣察颜观色,相继出列说奉承好话,祝福皇上千秋长春万寿无疆之类的,金銮殿中登时一片和乐融融。
这些人是否真心高兴,从表面来看不得而知,君臣和谐之下,人心暗潮汹涌。
不过,宋琅绝对是最真心感到高兴的人,由衷希望皇帝从此健康长寿,天下于是太平。
最后,皇帝当众宣布:“贺容玖护驾有功,朕理当论功行赏,晋其为羽林军统领,正三品御前带刀,封号玄戈将军。”
朝上一片哗然,贺国公从容出列,单膝跪谢圣恩:“老臣代小孙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国公教导有方,贺氏儿孙皆不凡。”
“承蒙先帝与皇上厚爱,贺家功微德薄,老臣愧不敢当。”
“贺国公不必过谦。”皇帝眼神闪了闪笑道,负手退朝而去。
众臣纷纷上前向贺国公道喜,今日贺容玖连升三级,令贺氏一手掌握三军,北境为贺氏主家的天狼军,西疆有贺容陆的轻骑长沙军,贺容玖今得皇京羽林军,说是权势涛天都不为过。
羽林军掌皇宫禁卫,“玄戈”原为护卫紫微垣的星宿名,意喻彰显,视其为护卫中宫的一把武器。
宋琅心头却有些堵堵的,按理说应该为贺容玖感到高兴,他曾说过要去北境陪他,然后携手游历五湖四海,可如今他成为羽林军统领,等同绑在皇宫中,哪都去不了了。
好吧,反正我也在这里。
宋琅再转念一想,要绑,我俩也是绑一块儿的。
今日皇帝亲自上朝,神颇佳,面色红润,看来不像久病缠身的人,装病的谣言因此私下流传起来,说是为了引蛇出洞,敲山震虎。
这不,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夺朝野心就曝露了,落个凄惨不堪的下场,当真皇家无情,连亲生儿子都算计,尚不如市井小民亲睦和乐呢。
众人摇头嗟叹,伴君如伴虎,天家子纵然生来即得泼天富贵,却可能一夕倾倒,连小命都保不了。
自此日起,皇帝开始逐渐亲临朝政,三位皇子依然上朝协理,皇帝让大皇子暂任户部侍郎,三皇子任礼部侍郎,五皇子任兵部侍郎,各掌一方权力,令其三分鼎立。
臣工们不得不再暗中揣测圣意,这是想要考验三位皇子的能力,观察他们哪个适合做太子吗?
树倒狐狲散,风吹墙头草。
朝堂一阵大风吹过,各脉势力重新洗牌,一些劫后余生的二皇子党人观察到皇帝明显冷落大皇子,因而渐渐倒向三皇子,不论朝野内外,立宋瑞为储君的呼声最高。
这其中不乏宋瑞的汲汲营营,他努力营造谦和恭谨、礼士亲贤的形象,似无意若有意地暗示允诺好处,积极揽人心,获得许多好评,如果当时有网络社交平台,点赞追踪的粉丝数肯定能破万。
宫变事件后,他和宋珑共同掌朝,他终于站在金阶之上俯瞰众臣,内心志得意满,尽管皇帝重新执政,然而太子之位依旧空着,谁能入主东宫还没个定论。
宋瑞踌躇志,志在必得。
反观大皇子宋珑的恭默守静,安分守己,保嫡一派自然心中焦急,怒其不争。
在他们心中嫡庶有别,庶不可争嫡,宋珑身为嫡皇长子,理所当然由他继承大统,方是顺天应道。
因有两个皇子的前车之鉴,双方势力暗枪暗箭,无人敢在这时强出头,西市口的血还没干透哩。
除了两大派系的势力角逐,尚有一些保持中立的少数人观望着,或者,他们心里更倾向支持宋琅。
不表态的人包括贺国公,且所有贺家人皆不提此事,纵使宋瑞是贺家的外孙,然而贺国公从未说过支持他,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宋瑞为此心里颇有不满,却无可奈何,他和贺家人其实不亲近,以前他很少去贺国公府,每回去那里总像个外人,除了贺国公之外,其他表兄弟对他恭敬守礼,感情生疏,对宋琅反而更亲热些。
贺国公叫他拉拢贺容玖之后,便做了甩手掌柜对此事不闻不问,他几度试图再和老人家商议,贺国公要不直接甩脸说“想当太子跟你皇帝老子说去,跟我说有个屁用!”,要不四两拨千金,反问“九郎答应帮你了吗?”。
宋瑞没空子可钻,心中暗恨他的冥顽不灵,想来想去,只能让其他人去御前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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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了,决定私访支持他的左丞相,语意迂回的透露心思。
隔天,左丞相立即偕同数名大臣,早朝后去御书房求见皇帝。
可想而知,左丞相先说东宫虚悬,人心不安,朝堂浮动云云,继而大力吹捧宋瑞,说得一通洋洋洒洒词畅理顺,总而言之宋瑞是最佳太子人选,选他选他选他!
此时御书房中恰好有保嫡派大臣,当即出声反驳,力推宋珑,说宋珑身为嫡皇长子,由他主持东宫才符合宗礼法度,才是顺应天理,祈请皇帝不可废嫡立庶,否则礼法不存云云。
双方一言不合,你一语我一句的争吵起来,事关至重不能相让。
老皇帝默然看着他们争吵不休,直到都快勒袖子打起来了,才出声道:“诸卿稍安勿躁,朕已年迈体虚,自知时日无多,然卿可知朕为何迟迟未立东宫?”
大臣们这才惊觉御前失仪,惶恐作揖同声道:“微臣不敢揣测圣意。”
“不瞒诸卿,朕本欲从宋珑与宋璋之中择其一,无奈宋璋操之过急,自毁长城,宋珑虽恭俭仁孝,却懦弱怕事,宋瑞表面温谦宽宏,实则狭心善妒,此二子皆不足为人君者。”老皇帝不疾不徐的说道。
众大臣两两互视一眼,听出老皇帝语有未竟,要他们接话,其中一个大胆开口问道:“启禀皇上,五殿下何如?”
众人皆知皇帝特别偏宠五皇子,或许是想立他为储君,继承皇统社稷。
老皇帝长叹一口气,仔细评估各皇子,宋琅确实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
他正直却不迂腐,良善却不愚昧,能明辨是非,行事果断,他虽没长时间和兄长们一起上朝理政,可小时候待在大殿中耳濡目染,权谋治国之术早已深植其心。
然而,正因为他太喜欢这个小儿子了,所以才不希望他坐上金銮宝座,挑起天底下最沉重的责任,几乎一辈子都得困死在这张椅子上。
做皇帝的,若做不好,给想方设法弄死是活该,可若做得好,依然有人能想出千方百计来折腾你。
不再能随心所欲,事事都曝露在他人的眼皮子下,比平头百姓更不得自由。
“朕会好好想想,诸卿都回去吧,礼了。”老皇帝掩不住疲乏的一挥手。
“臣等告退。”
众臣退下,御书房重拾清静。
老皇帝揉了揉眉心,那个心累呀。
他不敢自夸明君,可至少算得上是勤政之君,无一日敢懈怠,拾著先帝留下的烂摊子,日渐民安物阜,初显太平气象。
如今东宫一事搞得乌烟瘴气,他不是不想早日立储,以多生枝节,只是选谁都不合心意,除了宋琅。
当真要这孩子背负万重江山?
他实在不忍心呀……
“皇上,您歇会儿吧。”石公公轻声劝道。
“小石头,你说朕都一脚踏进棺材了,怎么反而更不省心?”老皇帝倦声问他。
“陛下江山不老,大德必寿。”
“你别跟别人一样,净说些空泛的好听话哄朕,说说你的想法。”
“那奴婢就斗胆直言了,奴婢看大皇子也是好的,宅心仁厚,会是仁君。”
“还不到仁君坐殿的时候,况且他是妇人之仁,行事犹豫不决,遇事当机不断,怎扛得住大绍江山?”
“三皇子心思活泛,胸有城府,也许会是能君。”
“他那是诡计多端,小有聪明,无有大智。”老皇帝对此二子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唉,怪朕早年一心全扑在朝政上,疏于对孩子们的教导。”
“陛下日理万机,很是辛苦了,几位殿下各有千秋,无论是大殿下或三殿下承继大统,想必都心怀大业,欲一展鸿图。”
“你怎么不说琅儿?”
“奴婢与陛下相同,不忍心小殿下。”
“小石头,果然还是你懂朕。”
“奴婢已是老石头了。”石公公笑道。
“五年前给你恩典,让你返乡安享天年,你怎么留下了呢?”老皇帝再问他。
“奴婢在跟着您的那一刻起,生是您的奴,死是您的鬼。”
“待我宾天后,你要回乡?或再留下来?”
“留下来,照样侍候您。”
“别侍候朕了,替朕多看顾琅儿才是,除朕之外,抱他最多时候的人便是你了。”
石公公一顿,心中暗叹口气,卑恭作揖:“奴婢谨遵圣意。”
老皇帝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说:“去把贺容玖叫来,朕有话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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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荼靡花事了,过谷雨,近立夏,又到一个休沐日。
大绍朝十日一次小休沐,休朝一天,一个月一次大休沐,休朝三天,朝臣多趁此三天走访出游,但不得擅自远行,必须随时等待宫中传唤。
依照朝廷官史规制,三品以上大员想要离京出城,都必须事先申请说明原由,核准了才能离京,管制颇为严格。
这日恰好是大休沐日,连休三天。
宋瑞约好宋琅及贺容玖去京郊游猎,不少权贵子弟同时到邀请帖,全兴冲冲的跑来凑热闹。
宫变事件至此已过一小段时日,皇帝重新亲政,朝堂局势稳定,不再草木皆兵,大家的心头总算能放松一些了,不须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自然乐于参加社交休闲活动。
京郊猎场建立一座甘泉行宫,便于皇帝休憩,猎场范围约莫五个山头,山林苍翠,风景优美,人养与天养的飞禽走兽满山乱跑,除了天家皇室,平时贵族高门子弟亦可来此游玩狩猎。
这日宋琅兴高采烈的来了,顺带他的纨裤小伙伴们大多跟来玩,不是王爵世子就是高门少爷,还有几个贵族千金。
大绍朝当然也有男女大防,但京城贵族子女间的来往反而开放些,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群少年儿女玩在一块儿,并有女性长辈同行,只要不逾越礼节分寸,长辈通常不会阻挠,反而鼓励他们多多参与,上流社交圈的友谊交流是很重要的,还可促成门当户对的联姻。
贵女们除了琴棋书画等必备基本技能,有些会学骑马游猎,先帝尚武,特别编制了女兵营,使得女人亦能投身军伍,出了几个女将军,不过是极罕见的少数人,皆为出身武将世家的女儿,其中一个即是贺家女儿,贺二老爷子的女儿贺玉衡,德妃贺瑶光的堂姊。
“臣女参见五殿下。”清川郡主当然不会错过,控马踱到宋琅身边施礼,一身打眼的艳红猎装,正是青春貌美的二八好年华。“殿下,好久不见。”
“郡主,好久不见。”宋琅有礼的颔首微笑,稍微退开一些,她对他的意图向来明显,曾直言想嫁给他当皇子妃。
两人相差一岁,算得上青梅竹马,大绍婚姻法制有定则,女子及笄方能说亲,平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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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会提早定亲,等到女儿满十五岁正式成亲。
清川郡主身为清川王的掌上明珠,正是择觅良人的年纪,身世显赫,容貌妍丽,虽说性格骄纵,但上门求亲的贵户仍不少,然而她对宋琅情有独钟,认为只有他配得上她。
“五殿下,您让我想得好苦哇!”清川王世子江丹书也驾马过来,硬挤入两人之间,表情夸张的嚷嚷。“您好久没和我们一起玩了,少了您,我吃什么山珍海味都食之无味啊!”
清川郡主瞪哥哥一眼,气他老爱打扰她和宋琅独处,整天只知吃吃吃,肥不死你!
江丹书背着她对宋琅挤眉弄眼,晓得她一有机会就想黏宋琅,恨不能主动扑上去,奔放得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汗颜,人说烈女怕缠郎,放他家妹子身上恰好相反,是缠女爱烈郎。
“少了我,那些山珍海味你才能多吃两口,心里其实乐着吧你!”宋琅会意笑道。
“果然还是殿下最了解我了。”江丹书说著,转向清川郡主:“大妹妹,其他世家千金们都在等,不过去吗?”
“哼。”清川郡主不悦哼了声,对宋琅施礼退下。
“殿下,真不好意思,我家妹子老让你见笑了,都怪我爹曾对她说过,想要什么自个儿去争,亲手争到了,才能一辈子都是的。”
“清川王说的极是。”
“嗳,怎没看见小雷童。”
“他师父说他学艺不,今日把他叫回去训练了。”
事实上是只要有贺容玖在,雷童便无用武之地,还会被贺容玖嫌碍眼,只好哭着回去找石公公,努力加强训练。
“虽然我这么问有点不适合,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你最近可好?”江丹书关问道。
“刚开始确实有点不好,不过最近好多了。”宋琅坦白回答,明白江丹书是真诚关怀,一众酒肉朋友中,他和江丹书最亲近,能说些真心话。“一切尚可,感谢世子关心。”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扛得辛苦,你向来是闲惯的自在人,一下子绑住了,怕你透不过气来。”
“还好,政事朝务比我想像中的容易,一旦上手了,倒也不负圣人所托。”
“你自小不管学什么都快,一本书读两三遍就记住了,不像我,哪怕再读一百遍都记不住。”
“那是因为你不走心,而且贺容玖才真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啧,你就爱夸他,在你心中,天底下他最好了。”江丹书故意酸溜溜的说。
“他本来就是最好的。”宋琅笑的应道。“至少他长得最好看。”
“是是,当初你选伴读时说过了,我那天回家大哭了一场哩!”江丹书回忆儿时,俊脸皱成一团。“还亏咱俩小时候常一块儿玩,你竟然选他不选我。”
“你后来不也每天进宫,陪我一起听王太傅讲学。”
“别提王太傅,一提他老人家我就怵。”
“我也是,哈哈!”宋琅爽朗大笑。
两人随口胡侃,江丹书对宋琅亲而不谄媚,近而不逾矩,态度恰到好处。
说起来,清川王是大绍朝少数几个世袭异姓王,表面是有名无权的采邑虚号,实际上在朝廷颇具影响力,对太子一位不予置评的中立者之一。
不过其世子和五皇子的交情甚好,从小一起读书,一块儿挨王太傅的揍,他怕极铁面无私的王太傅,小时候比宋琅乖多了,所以挨的戒尺比较少。
其他小伙伴们陆续过来,多是年岁相当的王侯世家子,他们虽与宋琅一派轻松的说笑,却不再敢跟他勾肩搭背,他们心知肚明,五皇子已渐渐成为他们难以触及的人了。
宋琅面对少年玩伴们,忽然感觉有点陌生,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往日他们扎成一堆的混吃混玩,骑马游猎,只差没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谁敢带皇子去花街柳巷玩,回家肯定给打断双腿。
一群人正热和著,直到贺容玖默默而来,静静待在一边不吭声,更别提向他们招呼。
这帮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们瞥眼见到他,登时活像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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