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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朝元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领淡鹅黄
[宝莲灯]朝元路
作者:一领淡鹅黄

昆仑山下,杨戬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右手握着三尖两刃刀,刀尖上沾着无数人的鲜血,而他的左手却牵着敖寸心,羸弱而坚韧的,从不知什么叫做“放弃”的龙女。杨家二郎一世孤勇,选择这条路,他不怕众叛亲离,亦不怕以生命献祭。直到遇见了寸心,他忽然开始想要活下去。阅读指南:1、已经完结。2、11+he。3、神逻辑,请自带避雷针,背景以《宝莲灯》剧情为基础,敖寸心遇到的是大二哥,没有海边相救,没有抗旨结亲,没有西海诀别,他们是彼此的铠甲和守护……内容标签:灵异神怪奇幻魔幻欢喜冤家





[宝莲灯]朝元路 分卷阅读1
☆、第1章
金阙晴光照,琼枝瑞色封。三十三重天上的瑶池之内无分四季,向来都是翠竹生春、紫宸蔼庭的。上圣九灵太真西王母端坐在银台御座之上,隔着缥缈的祥烟瑞雾,漠然望着丹樨下跪着的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她不是第一次见这龙女了西海龙王敖闰有三个儿子,却只得这一个女儿,爱如珍宝,昔年寸心年幼之时,也曾携她同往天庭与宴。儿时的寸心生的粉妆玉砌,雪团似的小脸上带着樱粉色的红润,一双墨玉般的瞳仁晶亮晶亮的,望着通身上下金碧辉煌宝光四射的王母,忽然一笑。
王母倒不觉什么,还是旁边的云华公主瑶姬笑道:“嫂子,你看这孩子,生的真好。”说着从敖闰怀里接过寸心来,又逗她道:“你说,娘娘美不美?”
寸心闪着圆润的大眼,望了望面无表情的王母,点点头,脆生生说道:“美!”瑶姬正要说话,却听她转过头来又道:“姨姨更美!”瑶姬愣住,须臾伸出手来捏了捏寸心的小鼻子,抿嘴笑道:“我却觉得娘娘好看些呢。”
小小的龙女固执的摇摇头:“我娘说,‘饰不可过,亦不可缺。淡妆浓抹,唯取适宜耳。’”她说得一本正经,倒让一边的敖闰不自在起来,忙拦道:“小孩子家家的,上仙们在这里,哪里由得你妄谈什么美丑?”瑶姬原本毫不在意,见敖闰认了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殿下,你这女儿着实可爱。若得闲时,还请令正带上四重天来,我有好东西给她呢。”敖闰将寸心抱过来,正逊谢时,只听耳边律转黄钟雅乐洋洋,烟霞鼓荡之间,翠辇云车缓缓行来,正是玉帝车驾到了,敖闰慌忙拉着寸心跪倒,那厢瑶姬已随着王母往玉阶上去了。
微风掠过,卷起殿角重帘,扫在龙女单薄的衣衫之上。她只垂着头,不发一言,仿佛一座沉默的石雕,已经在那里跪了万年之久。王母在心内叹了一声,口中却冷冷道:“陛下玉旨纶音,岂是我等妇人能够轻易修改的?”
“诏旨尚未发出。即便发出了,也可以有后命。”寸心仍旧不抬头,纤细的声音却越过殿中重重水汽,一字一句飘进上位者的耳朵,“更何况,火云珠是娘娘颁赐给我西海的,要责罚,也应是娘娘下旨。”
王母眉棱骨一挑,语气却仍旧淡的出奇:“本宫与陛下原是一体,陛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转臂取来案上茶盏,了一口,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又放下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若陛下肯轻纵你三哥,你要拿什么来换?”
“我自己。”
“你?”王母几乎笑出来,“就凭你?”
“娘娘,”那龙女抬起头来,点漆似的双眸炅炅有光,“当日我同母亲上天访友,曾听人言道,说娘娘最好品茶。惜乎瑶池章泉近年来尾水的味道越发薄淡,不似往日清甜。我是龙族,善能御水,又跟我母亲习学茶艺多年,愿将贱躯献与娘娘驾前,焙茶奉酒,侍候左右,必不令娘娘失望。”
王母涂了蔻丹的尾指一动。这数万年来,知道她好茶的人有许多,但晓得她对章泉水味颇有微词的就只有......她抿了抿嘴唇,眼风依旧犀利,口气却软了下来:“敖烈火烧宝珠,乃是大不敬之死罪,陛下原没错判。能不能说动陛下法外施仁,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至于你么,”她顿了一顿方道,“你先去阆风苑候着,若有转机,我当遣人说与你知。”
次日天奴自玉清宫领了那轴帛卷,原说立刻前往真君神殿传旨,刚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住,自怀中取出那轴来细看。一旁小黄门见了,赔笑道:“大人,有什么不妥么?”
天奴皱了眉,嘶哑着尖细的嗓音道:“这圣旨昨日就写得了,怎地今日陛下才遣我去传?”那小黄门也纳闷,却不敢答言,只见天奴眯着眼睛端详了那帛卷半日又道:“这上原有金丝弥封,只是好像同昨日的不大一样了。”他方伸手去摸那弥封,还未触到,就看其上金光乍现,细如芒刺,扎得天奴手一缩,连边上的小黄门见了,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天奴将手在衣襟上蹭了蹭,若无其事的瞪了一眼小黄门,叱道:“看什么看?赶紧走着!若误了时辰,算你的算我的?”
显圣真君杨戬双手接过圣旨,只扫了天奴一眼,面上淡淡的,语气却十二分恭敬:“这等小事,派一位少监就是,何必劳动内相亲自过来。”说罢便让座,又命草头神奉茶。
天奴哪里敢坐,他是知道这位昭惠显圣二郎真君的此人乃是玉帝嫡亲的外甥,在封神一战中几无败绩,银鞍白马杀入敌阵,不但能全身而退,且能取上将首级屡立战功,其后竟至以肉身成圣。却因早年母亲瑶姬之事与玉帝起了不小的争执,是以只听调不听宣,身怀通天神力而隐居下界灌口为一地仙多年,不久前才由王母居中调停,封为司法天神,委之以法司大权,执掌天条。
众仙虽然久不见杨戬,却早闻听他在下界结交梅山六圣,统领一千二百草头神,治水灭蛟擒虎除妖,军纪整肃杀伐有度。此番他上天为官,又坐了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自然人人敬畏个个胆寒。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众仙正不知谁会挨这第一刀,却不料杨戬口称自己初来乍到,对法条不熟,因此虽则上天多日,却一律萧规曹随,颇为安分守己。这边众仙的心也就慢慢懈怠下来,有些胆大的,还找上门去同杨戬攀谈。清源妙道真君也不以为意,一律留座看茶殷勤相待,揖让酬酢十分得宜,反倒让那些没赶上先机的仙人们暗自懊恼不迭,深悔自己没有早一步同这位天字一号大员攀上些关系。
到了第一百天头上,玉帝照例在凌霄宝殿召集大朝会,广聚文武并四方诸侯。这原是应景的事儿,不过是地仙们述职,天神们奉贺,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的过场。不料临秋末尾,玉帝打了个哈欠,正要招手叫天奴过来宣布散会,杨戬却出了列。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是酱紫,作者想起原剧的时候就带两句,想不起原剧的时候就......
☆、第2章
其实众仙一到凌霄宝殿就已经看见了杨戬。显圣真君今日全副披挂衣甲鲜明,本来散落肩头的棕发一丝不苟的束于银冠之内,薄唇轻抿,双眸低垂,似乎想着些心事。也不知是他着了一身银甲的缘故还是怎地,这人肃立在丹樨之下,周身寒气逼人,有个不怕死的天官凑上去刚要寒暄,被杨戬眼风一扫,竟然打了个冷战,摸了摸鼻子,生生把话吞进了肚子。
此刻杨戬出班奏事,声音不高,站得远些的仙官们甚至听不清他说




[宝莲灯]朝元路 分卷阅读2
了些什么,只看得到杨戬墨色大氅上冰冷的银色龙纹,真气流动其间,隐隐似有寒光。忽然御座上本已微有疲态的玉清宫主人浑身一震,双手扶膝竟坐直了身子,向前一探,像是极力压抑着恼怒似的沉声问道:“可有实据?”杨戬颔首,自袖中抽出一本奏章,交于天奴奉上。那奏章甚长,玉帝读到末尾,忽然变色,立起身“啪”的一声将奏折掷下阶来,右手哆嗦着向阶下指着杨戬,翕动着嘴唇想要说话,终于却还是忍住了,狠狠瞪视一眼群臣,将袍袖一甩,大步走下殿去。旁边天奴也吓了一跳,忙下阶拾起奏折,赶着玉帝的脚踪围随而去。
朝臣们许久不见玉帝如此发作,又不晓得杨戬本章上写了什么,教玉帝生了这样大的气,当下你看我我看你,茫然不知所措。有些资历老些的,彼此对视一眼,心道舅舅终究还是容不下外甥,这才相处百日,就又被杨戬惹翻了,接下来还不知如何场。想当年杨家二郎可是连连射杀了九大金乌,才逼得玉帝不得不降媾和,从此一天一地轻易不相往来。王母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非要把这甥舅二人捏在一处,看看,酿出大祸来了吧!窃窃私语中,唯有站在文臣首位的太上老君眯缝着昏花的老眼,八风不动,睡着了一般安详。
武将班中的托塔天王李靖却是另一种心思。他早年与杨戬同在周营中辅佐姜尚,虽不曾深交,却听三太子哪吒备细讲过此人。清源妙道真君乃昆仑玉虚宫第一得意门生,为人虽则看去淡薄孤高,却一向持重严谨,行事若无十分把握,再不肯出手。那杨戬在灌口经营数百年,官声卓著声闻九天,面情上是同玉帝老死不相往来,坊间却有传闻,道王母曾经私下见过他数次,至于谈些什么,就不得而知。后来王母力荐杨戬上天为官,托塔天王也曾心生疑虑他在天庭日久,早就知道王母心念朝政,又不好亲自出面与玉帝分庭抗礼,所以此番拔擢杨戬掌管天条,其心显而易见。
但杨戬上天之后,频繁出入瑶池之余,只登门造访了两个人,一个是兜率宫的老君,另一个便是无上常融天的李靖,且是以后学晚生之姿,持礼甚恭。李靖感动之余,却也明白王母揽权之意不可动摇,因此倒觉得与其让个陌生人插手进来,还不如杨戬尚能顾念往日同袍之义。他深知杨戬不是易与之辈,有心要为自己留个地步,因此反在玉帝驾前替杨戬不温不火上了几句好话,不料杨戬首次朝会就如此造次,倒教李靖心生悔意。他这厢正胡思乱想,却被一边随侍的哪吒拽了拽袖子,小声道:“父王,人都走了。”
李靖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阶前兀自凝立的杨戬,那人挺拔的身影立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散去的仙官中,越发显得孤清。哪吒一挺身就要往前去,却被李靖拉了一把,轻轻摇了摇头。哪吒一愣,随即嘟着嘴拨开李靖的手,仍旧迎了上去。
杨戬听得身后脚步声,转头看时,只见哪吒快步走来,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二哥,走,去我府上,我藏了一坛好酒,专等你来开封!”他故意说的大声,全不见远处李天王那拧成一团的双眉。杨戬绷得紧紧的唇线微微上挑,笑意不甚浓,目光却极暖,看着面前的少年温声道:“好兄弟,你且先陪你父王回去,我领了圣命便去寻你。”
哪吒怔住,翘首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御座,茫然道:“哪里还有什么圣命?玉帝老儿早被你气......咳咳,这半日功夫,御辇早抬着陛下回了瑶池,只怕这会儿歌舞筵席都摆上了。”
杨戬不答话,只是默默转过身,战裙上银甲叶叶相击,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荡着,听起来格外清晰。他负了双手站定,下颌稍稍扬起,静静凝视着御座后的紫檀透雕九联屏风,面上笃定的神情连哪吒也不禁看住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屏风后转出一对女仙,皆是一身葱绿宫装,左边的手内捧着一只银盘,其上一本奏章,正是杨戬方才所上的那一件。那女仙走近前来,朝杨戬一点头,盈盈笑道:“真君,陛下命我们将这本章发还与你。”她语声宛转,犹如花里莺啼,“娘娘吩咐了,就请真君按折子里说的行去便是。”杨戬单手取过奏折,也不打开验看,只朝呆立着的哪吒一笑,转身便走。
天奴揉揉鼻子,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正在展读圣旨的杨戬,他想起那一日,真君神殿令出,黜落有罪神仙一十四名,厘剔旷不职天官三十六名,又裁汰各部冗员一百五十八名,一时间朝野震撼,莫不悚然动容。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惊恐莫名,还有的以为杨戬小人心肠,一朝得幸,便倒行逆施起来。
那一等被降罚的仙官自然心有不甘,纷纷寻了门路到玉帝面前喊冤,力证自清者有之,博取同情者有之,更有几个胆大的,搜罗了杨戬在下界做地仙时的短处,添油加醋描绘起来,无非是想让陛下回成命,甚至扳倒杨戬。天奴在一边看着,心内不住冷笑,且不说杨戬本章内参奏得十分结实,所述事由都有铁证,单凭他挑的这些人选,天奴就知道这本章压根驳不动就拿通呈院的五品赞宣丞事郭茂先来说吧,当年掌院总使遣他前去天墉城查看地震灾情,孰料这位秀才爷到了地方,一个灾民不见,先在下处延揽一群文人雅士,把酒唱和了半月就回来了。他倒也不空手,路上花团锦簇作了一篇文章呈来。玉帝看了无话,还是王母接过来看了看,挑眉问道:“那里境况如何?”
这郭茂先一躬答道:“百川沸腾,山冢崩。”
“......百姓怎样?”
“悠悠我里,亦孔之。”这书呆子越发从容,竟自摇头晃脑起来。王母一咬牙,几乎将手内奏折丢在他脸上,转头看看置若罔闻的玉帝,忍了再忍,才没有当场失仪。
如今杨戬这名单上,大多是王母早就有心剪除,却碍于种种因由不得亲自下手的人物。玉帝已是倦政多年,不动他的心腹大员,原就不疼不痒。只是这样大的事,杨戬上奏前不露一点口风,让他颇觉颜面无存,震惊带着错愕又夹杂着恼怒,转头想想这些人阳奉阴违尸位素餐,也着实是可恨,下来又听王母娓娓解说了一番,于是也就撂开手,由着杨戬去折腾了。
天奴还记得,郭茂先得知自己被罚去太玄典司做个不入流的誊抄隶,气得狞髯张目,一径走到真君神殿,要寻杨戬理论。岂料杨戬连见都不见,只派人拿了张二指长的小纸条出来递给他。郭茂先展开一看,只见上面一笔极漂亮的颜书写着:“芷兰当道,不得不除。”郭茂先一见此语,当即瘪了的鱼鳔一般,泄了气去了。
☆、第3章
这些前尘往事,寸心是一概不晓得的。她自




[宝莲灯]朝元路 分卷阅读3
从跟着王母身边女官进了阆风苑,就仿佛被遗忘了一般,没有人前来探看她,没有人分配她差事,也没有人告知她三哥是否被赦。偌大天庭冠盖云集,似乎都忘记了这小小的西海龙女,还蜗居在三十三重天的一角,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亲人的消息。
西海三公主镇日无所事事,又不敢轻举妄动,前去瑶池探问风声,只得强自按捺着焦躁,一日复一日的等下去。好在阆风苑多得是奇花异草,饶是寸心在西海遍观天下名花,也有十数种未尝见过,因此倒把如麻的心绪放低,提壶携锄,照料起这些仙株琼芳来。
这日寸心正在花圃间忙碌,忽听身后有人唤她,回身看时,只见一位女仙立在廊下招手。寸心忙丢下花铲迎上前去,只听那女仙笑道:“尊驾便是西海三公主吧?”
寸心略一打量,看那女仙一身宝蓝宫装,只腰间金绿丝绦上挽了一块玉牌,上面丹书一个“瑶”字,便知此人是瑶池侍奉王母的女官,遂蹲身福了一福道:“不敢,西海敖寸心。请问上仙有何差遣?”
那女官还了礼,抿嘴笑道:“公主无需多礼。妾名董双成,昔年你同令慈上天来访云华公主,我曾见过你们母女的。”她一偏身坐在廊檐下,款款道,“云华公主去后,我便在娘娘驾前侍奉,前日你来时,却不是我当值,因此未曾厮见。”
寸心见是故人,也略微放下心来,斜签着身子陪坐下来,与董双成叙了许多往事。她有心探问敖烈的案子,好容易寻了个话缝,刚说了一句“我三哥”,便听远处急急脚步声响起,一个小仙娥急趋而来,在董双成耳边细语了数句,就见她皱了眉问道:“梁菡芝呢?不在瑶池么?”
那小仙娥看去不过十三四岁,形容甚小,撇了撇嘴道:“你问梁姑姑么?”她自鼻里哼了一声,“娘娘前脚出门,她就走了。说是娘娘嫌下界进上来的茶叶味儿不好,到茶库里寻新茶去了。”
“糊涂!”董双成立起来嗔了一句,方想起寸心尚在身边,放缓了声调向那小仙娥道,“既是去了茶库,你很该追去茶库寻她,又做什么来这里找我?”
“我的好姑姑,我可不是去茶库了么!”小仙娥急的眼圈都红了,“茶库寻不见她,我没了抓挠,才来请您救急啊!”她掰着手指数落:“您不是不知道,娘娘生平最好茶饮,瑶池的茶水要时时预备着,须臾不能短少。跟了娘娘去的青鸾童子已经传了信儿,说娘娘一时三刻就回转来,这梁仙姑又不知去了哪里她不在,我们煮出来的茶不对娘娘的脾胃,选的茶具也不合心,要是一个不然怪罪下来,我有几个脑袋承当?姑姑可还记得,上年被贬的那个卷帘大将,不就是蟠桃会的时候拿错了一只琉璃盏,才会被打落凡尘,至今还窝在流沙河当野人......”
“好了!”董双成摆手止住她,叹了一口气道,“你先别急,我这就跟你回去,好歹把这遭儿应付过去再说。”说罢抬脚便走。寸心默默在一边听了这许多,心内一动,忙也起身恭敬道:“董姑姑,我在西海时,曾于母亲跟前学过些许茶艺。既是眼下缺人手,不如我跟了姑姑去,也许能帮得上忙。”
董双成顿住身形,上下端详了寸心片刻,笑道:“当年令慈的手艺,连云华公主都赞叹不已。公主既然肯出手,那必定是好的。只是娘娘喝惯了梁妹妹的茶,乍然换了口味,不知......”她话未说完,寸心已经了然这董双成与梁菡芝看去颇有嫌隙,巴不得王母回来寻不见她大发雷霆,可是眼前这小仙娥既寻到了自己,若是不管,难有躲懒畏难之嫌,若是管了,又怕本身茶艺不,惹恼了王母,揽下祸来,也让梁菡芝厌恨自己越俎代庖。如今寸心自动请缨出来顶缸,一口一个“姑姑”的叫着,董双成自是一百个称心,却又担心这龙女行事不周,反而带累自己,因此正在犹疑。寸心想定了,淡淡一笑道:“姑姑放心,我为了三哥的事,也正要请见娘娘。娘娘若是问起,姑姑只说是我求你带我同去瑶池候见,余下的事儿不必说。”
王母被人伺候着,除了太真晨缨冠,去了玄琼凤文履,只散穿一件翠霞隐花裙,也不戴花冠,因眼下并无外臣,遂懒懒倚在凭几上,怔怔望着案头的青玉镇纸出神。董双成知她素日规矩,早已用银盘托了一盏茶守候在侧,只等王母一伸手,便立时递在手内。
王母品了一口,像是难以置信似的,忙又饮了少许在口内细细咂摸。这厢董双成心里七上八下,生恐王母勃然作色,却不料她半日都不开言,面色亦看不出喜怒。堪堪待她吃过了茶,董双成心下稍安,却听王母开口问道:“这还是章泉的水?”
董双成一欠身,恭谨答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菡芝这丫头,越发灵了。”王母一笑,将茶盏放在案上,左手一撑凭几,就要立起身来,董双成赶忙放下银盘上前搀扶,赔笑道:“娘娘可估错了,这次却不是菡芝妹妹。”
“哦?”王母已然举步向前,听了这一声,了脚站住,诧异的望着董双成。
☆、第4章
没有人知道王母的寿数,仿佛自天地初开、万物生化之时,她就存在于西华渺莽之中了。寸心今年已经一千二百余岁,只在幼年时见过王母数次,在她的记忆里,这位金母元君似乎永远是衣博鬓盛装而出,带绶佩舄一丝不乱,华贵得让人不敢逼视。
龙女垂手肃立在玉阶下,偷偷打量着漫不经心凭几而坐的王母。她今日只着常服,慢束罗裙腰垂绣带,将珠翠明一并卸去,一把青丝用两根钗朵绾成倭坠髻,左鬓边一枝淡粉色的牡丹,娇怯怯含羞带露,看去少了些威仪,多了些恬淡,直与凡间寻常贵妇人一般无二。
“你三哥的事,陛下前日下了旨意,想是你已经知道了。”王母用碗盖撇着茶汤上的浮沫,修长的尾指翘起,其上一枚翡翠戒指闪着莹润的微光。
寸心原以为王母必要问茶水的事,不料一开口竟是说这个,顿了片刻方道:“禀娘娘,并无人来说与奴婢知道。”
王母尚未答言,一边的董双成笑道:“想是菡芝妹妹忙,忘了交代下去。”王母不接这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仍旧向寸心道:“敖烈纵火烧毁天庭赏赐之物,又是你父王亲自出首告他忤逆,因此死罪可,活罪难饶。我听说,是交与司法天神,解往蛇盘山鹰愁涧囚禁去了。”
董双成心头一凛蛇盘山鹰愁涧,原是天庭用以囚禁重犯的所在,自七百年前画地为牢之始,一向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好多钦犯宁可引刀成一快,也不愿在里头沦陷终生。敖烈只是烧了颗区区宝珠,又是事出有因,这算




[宝莲灯]朝元路 分卷阅读4
是极重的刑罚了。她见寸心默然无语,不由得心生怜悯,又怕她情急之间口出不逊,忙盘算着替她解围,不料这龙女将双手举过头顶,一揖到地,又一揖跪倒,顿首叩拜道:“奴婢寸心代三哥谢过陛下同娘娘,二圣好生之德,如再世父母,奴婢无以言表。”
王母也是一怔,将茶盏放了案上道:“你不问问刑期么?”
寸心再拜道:“奴婢初上天时,原是为三哥抱屈的。这些天蒙娘娘恩赏,在阆风苑里静修,已经想通了许多道理。三哥无端犯上,虽万死不能辞其咎,幸得娘娘隐恻,陛下恩宥,才许他活命,奴婢自是喜出望外感激不尽。但愿他在鹰愁涧下,能清波涤尘洗心革面,不负娘娘和陛下的苦心。至于刑期几何,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奴婢不敢妄求。”
王母面上波澜不惊,董双成却听得讶异不已,只见寸心又叩首道:“娘娘鸿恩,奴婢无以为报,愿将贱躯奔走于娘娘驾前,得效犬马微劳,伏惟垂许。”她伏地良久,不闻王母声气,只听杯盘响动,原来是董双成又替王母续了一盏茶。
王母将茶盏举起,自鼻下嗅了嗅,却不饮,挑眉问道:“这茶叶和水源都未曾换过,你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煮出这般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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