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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小陌
瞿嘉可不习惯如此亲密热乎,下意识就闪,就不给对方搂。
“除草剂都抹我脸上了……”瞿嘉不乐意了,“别把我头发给除了!”
王贵生咧嘴笑了,伸开膀子就一定要搂,捏着瞿嘉的脖子,把什么杀虫剂除草剂的,往瞿嘉头发上当发胶抹了,一双糙手用力揉了一把。
瞿嘉皱着眉:“我不白干的,您给工资。”
王贵生笑道:“那我这不是,雇佣童工么?让你妈妈知道,她那脾气她得扔鞋底子骂我,老子怕她成吗!”
瞿嘉说:“那您别让她知道。”
“毕竟在你学校里,让你同学瞧见,怕对你不好……”王贵生搂了瞿嘉,捏捏肩膀小声说,“你还是班干部吧?老子也知道,半大小子都讲究面子,跟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不一样,领了一笔遣散走出机床厂大门,就不要这张老脸了,当初但凡能养家糊口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没什么不好,”瞿嘉昂着下巴说,“我不会觉着丢人了,我也什么都能干。”
王贵生就问:“为什么?”
瞿嘉就说:“我也赚钱养家。”
王贵生低头搓一搓手指甲缝隙里嵌的泥土:“你妈妈最近还好?”
瞿嘉说:“不知道好不好。”
“啧,好不好你小子忒么不知道啊?”王贵生一皱眉,“真浑。”
“我不知道。”瞿嘉就是很浑,眼皮一翻,“好不好您自己去看一眼啊!”
“……”
瞿嘉就是顺手找了个勤工俭学又很方便的活儿,每个礼拜从老王同志的包工队领他的工钱。
随后,他用自己的钱,给自己在外面报了数学补习班。西城海淀名师授课,几位名角还就是北京市给高考试卷出题的人。你不去上名师的课,就摸不清楚将来高考要考什么题目。人家这笔开课就这样赚到了。
他也从那时开始,每天傍晚去上音乐学院的声乐公开课以及古典吉他现代吉他的专业课。是周遥妈妈帮他弄了一张听课证,能够出入校门,时常见几位老师,听几句指点。
高二下半学年已经分了文理班。
他和周遥不在一个班上课了。
周遥也不可能周六周日都厮混在他家,他的床上,为他补课。
物理化学生物地理都可以去死啦,会考混个及格就成。再也不用见物理老师那张脸,不用再看到试卷上30起价50封顶的可怜分数,物理老师应该也挺高兴以后不用见瞿嘉同学了!他能跟自己死磕的,也就剩一门数学。
那时无比羡慕周遥那个脑子,但凡在周遥那明的大脑瓜子里刨一刨,舀出几勺内容物,装他脑子里,高考满分150的数学他也能凑合上90分啊。
第76章虹
“干什么呢,瞿嘉?”路过的男生,偶尔会问一句。
“体育委员还管剪树丛啊!”有人喊他。
瞿嘉戴了一副劳保手套,白色棉线上粘的是机油和土肥,那些玩意儿都特别烧手,已经把手套烧得开线了。
手里拿的是电动剪枝机。老旧笨粗的东西,刚通上电就卡壳了,老王同志又不在,怎么办啊?瞿嘉就蹲地上把那个电动家伙给拆开了,找根铁丝把每个眼儿都捅了一遍,再倒点油,竟然就鼓弄好了。
穷人孩子确实早当家。
反正他平时在家修个门锁、自行车,甚至修录音机和厨房灶台,都是找到眼儿捅一捅,然后猛灌润滑机油,都是这样的步骤,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你削的还成啊,这棵灌木挺圆的呢。”他班男生站过来看着,用手臂比划成一个圆形。
站过来了还不走,继续看。
瞿嘉用眼角扫了一眼,真碍事。他双手平举着那“嗡嗡”作响的通了电的剪枝机,从树丛上方移开,但没有关掉开关,直奔对方而去。
同班男生一愣,在一根电动的带巨型利齿的金属大棒移到眼前时,默默地掉转180度走开了……
瞿嘉回过头去,继续干活儿。
大冷天他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特意找了一件最旧最破的,浑身像浸了一层泥土和黑油……这样的形象在校园里,应该没有女生再想给他拍照了,本年度最幻灭啊。
他们年级的人陆续从操场回来上晚自习。瞿嘉就是把下午正课之后、自习之前的零碎时间,都用来干活儿,其他人都在操场上苦练会考三项。
小姜同学穿着一身校服运动衣,恤衫带汗,微微起伏着:“诶,你没去操场练长跑?”
瞿嘉把电动齿轮关停了:“我不用练。”
“这么牛逼呀?”小姜一乐。
“可不牛逼么。”瞿嘉嘴角微微一耸。
男生的体育会考三项,引体向上,立定跳远,1500米,有什么可练的?
“你也肯定选引体向上吧不会选铅球,你那么瘦,估摸你也扔不动铅球。”小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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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没话找话么,瞿嘉瞅着对方:“没你瘦吧?你比铅球还轻,都能把你扔出去。”
哈哈,小姜一乐,被瞿嘉挤对习惯了也不介意,手里拎得东西递给他:“哎,这回是一盒辣味合蒸,不是剩饭了,特意给你带的。”
瞿嘉一愣:“哦。”
“家里做实在太多啦,挂到我们家阳台上挂了四排,啥子呦,竟然有四排!”小姜用手往上方一比划,“从楼底下往楼上一看可显眼了,就看我们家阳台晃着一堆猪肉都看不见窗户了……贼都被召来了,爬窗户偷我们家肉,赶紧都分了吧!”
瞿嘉平时总是叫“小姜”,都没有上心对方叫什么名,或者以为人家户口本上就没大名儿呢。
小姜名字叫姜戎,也去理科班了,仍然和大学霸周遥在一个班,以后还能一起踢球。瞿嘉其实特别、特别的羡慕。
文科班大半都是新同学了,他都不熟,即便一个年级里也没说过话,需要重新认识。
而以他瞿嘉一贯生冷的脾气,就懒得“重新认识”任何人,干脆就不理了,都不怎么说话。
他恋旧,且反射弧很长,他只认识旧人。
圈子就是自己给自己划出来的一道界限,习惯性的画地为牢。平时课间上个厕所,去操场做操,来回之间,跟周遥就是一对牛郎牛郎隔河相望,离得老远老远了……因此大部分时间里,瞿嘉都是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人一起了。
已经不是一个班,就不必再讨好他这位曾经的同班班委,人家小姜也有新同伴需要招呼“打点”,姜戎还愿意给他带一口零食,还过来打招呼,心里其实有点儿感动。
“谢谢你啊。”瞿嘉说。
姜戎就要帮瞿嘉装药罐喷枪,瞿嘉没给对方:“不用你,站一边去,我自己能做。”
“哎,不用你帮忙,他自个儿都能干!”不远处传来一嗓子。
侧脸方向好像骤然打过来一道光芒。瞿嘉现在听见背后一句淡淡的咳嗽、一声喘气,都能听出那是周遥。
周遥也是跑步刚回来,校服系在腰上,裤腿挽到膝盖下沿,直勾勾盯着他俩就来了。
周遥问:“打什么药呢?”
瞿嘉说:“防霉防锈。”
周遥说:“我来!”
姜戎同学然后就看到周遥当仁不让地一把抢过,瞿嘉愣着也没再抢回来。周遥举起一把喷枪壶,扳开水管开关,水花瞬间笼罩了灌木丛,水珠子豪无方向感的漫天飞舞。
水枪霸道地横向扫射,顺势就把姜戎给喷了,直接喷了一脸!

小姜几乎是在草坪上以后滚翻的熟练技术滚开十米远。
“呦,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周遥端着喷枪壶说。
“周遥你个大近视你没看见我?!”小姜抹一把脸上的水。
“你太矮了么,你脑袋和灌木丛齐平一边儿高,你就跟长在灌木里边似的,我真没瞅见你。”周遥说,“真的对不住啊。”
瞿嘉狠瞟了周遥一眼,绷住表情,遥遥你够了。
姜戎指着人也笑:“周遥你也太坏了吧!!”
周遥抖着肩膀乐:“我三百多度近视呢,我真的眼特别瞎。”
瞿嘉给补了一刀:“不是杀虫剂,就是预防叶子长霉、促进生长的药水,你就当成洗脸消毒了。”
小姜中刀滚走了,嗷嗷得,赶紧跑回去洗脸去了,怕自己脸上长出一片草原来。
“干吗啊你,欺负人家?”瞿嘉用口型道。周遥这种人笑面虎,揣一肚子蔫儿坏。
“我欺负他了么?”周遥一脸无辜。
“嗯。”瞿嘉点头。
“防霉防锈,防你出去浪!”周遥哼了一声。我眼瞎三百度,但我鼻子灵着呢。
瞿嘉脸上甩出一道情绪,小样儿的你。
“他连胸大肌都没有。”周遥噘个嘴,“我有啊,你看我。”
瞿嘉实在憋不住了,似笑非笑瞅着周遥:“你胸大肌在哪呢,让我看看?”
周遥一听,立刻把自己两手伸到恤衫里面,攥成两枚拳头,顶出两个圆球,撑出一片高耸丰满的胸部!
瞿嘉笑,一手在胸前平着比划,划出一道线,做出抹胸的样式,想到那时候周遥姜戎几个男生,在中秋晚会上扮演的,一群膀大腰圆的唐朝妇女黑帮团伙。
“想看啊?”周遥不爽着呢,“你想看我下回给你独舞,你想来双人舞也成,我豁出去了。”
俩人然后笑出声,实在不能容忍那幅画面。
周遥也笑得耳朵发红,还不甘心,攥着拳在衣服下面“噗噗”地颤了一会儿:“好看么?看够了没有?”
瞿嘉用口型骂周遥“神经病”,但真真实实地被对方逗笑了。
也是好久没笑过了。
他的小太阳遥遥。
瞿嘉随后难得解释了一句:“小姜就是给我送了一盒腊味,见面分你一半,你也吃呗。”
其实就是有人空虚寂寞冷了,平常在校园里都说不上话,还不如和其他同学相处得更轻松自在,心里就怪难受的,开始找别扭。俩人竟然同时羡慕和嫉妒小姜,怎么小姜同学就能和我的嘉嘉(遥遥)说上那么多废话呢。
就想跟你说两句话,有那么难?
确实特别难。心理上自我防御的围墙一旦垒起来了,就好像把他俩一下子分隔到围墙的两侧,互相踮着脚都望不见墙那边的人。平时在校园里谨小慎微,有时简直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人甩过来一道怀疑的目光,都会让他俩产生长时间的心理焦虑和不知所措……
讲话都是互相隔一段距离,手脚规规矩矩。
周遥也掏出一份东西,是一个大号眼镜盒,递过来:“给你拿的,戴上。”
瞿嘉问:“你花钱买的?”
“不然谁给我?”周遥说,“专门干活儿用的,我们家没人用这个。”
瞿嘉小声道:“我又不近视眼,非要给我也戴眼镜?”
“你土不土啊?”周遥皱眉低喊,“你用那个割草机和剪枝机,都是小碎枝子或者碎石头,会崩起来,溅你眼睛里,挺危险的!”
“这叫护目镜。”周遥又说,“我买的还是挡阳光的,墨镜效果。”
“好么,戴着。”瞿嘉藏起表情,“婆婆妈妈的。”
“眼睛好使你了不起了?”周遥瞪着人。
“嗯,了不起了。”瞿嘉一笑。遥遥就是贼嗦,逮个机会就吧话痨的那种小媳妇。
夕阳的余晖穿越大操场的栏杆,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再把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两人身上,脸上。
瞿嘉接过喷枪壶,示意周遥往后退,自己也退开三大步。
“你站过来,看那边。”瞿嘉轻声说,“往上看。”
周遥抬头,什么啊?
“送你的。”瞿嘉笑了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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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开水管开关,向着落日夕阳的方向,让水珠骤然喷出,在半空喷出一道弯弯的水帘。透过一层轻薄的水帘,阳光隐约折射出七效果。
两人一齐挪动位置,站到一个更好的角度,惊异地看着那五斑斓的颜色在空中飞舞,随着细碎的水珠弥漫开去,再团聚成光弧,形成一道漂亮的虹。
美极了。
周遥就看着瞿嘉,再次笑得合不上嘴,两手攥在裤兜里,极力忍住想要抱住人狂啃的冲动……
他们那时,也还不懂“虹”所包含的更富有的意义。那就是瞿嘉在操场边送给周遥的一次小浪漫。
周末,还是忍不住约了。
真的忍不住,想见对方。
约都不知道应该约去哪。两个家都不能回了,也刻意不提家里的事。学校周围肯定是不能待,东大桥大棚也不敢再去逛,里面全是熟人,都是穿校服的,朝阳一中二中三中的学生。
他们就约去了东单地铁站,出站口。
长安街上,迎春花过后就是玉兰,玉兰谢过还有绯色连片的桃花,一层一层晕染出不败的春色。
“一周年快乐。”周遥见着人,打声招呼。
瞿嘉伸手捏了周遥的鼻头。
他俩的一周年其实已经过了,寒假过年时都没有出来庆祝。四人小分队突然就少了那两位志同道合的伙伴,都没有心情约会了。
他们重新坐到那间酒吧里,一年前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
酒吧外面卖羊肉串的摊子也没了,不幸惨遭城管的治理扫荡。附近的早点摊位和煎饼车也都不见了,都被取缔了。这一年从春天开始,庆祝和宣传活动就没有间断,长安街很早就摆起巨型花坛,等着迎接七月一日的回归庆典。
周遥点了两杯洋酒,然后跟酒吧老板要了一副扑克,拉着瞿嘉玩牌。
“操,就咱俩人,你还跟我打牌?”瞿嘉瞅着人。
“对,我跟你打牌。”周遥说。
“你就是想让我输掉裤衩儿。”瞿嘉忍不住说。
“对,就是让你今天把裤衩儿输给我。”周遥笑道,“你不准玩儿赖!”
两个人就只能“敲三家”,把两副牌分成六份,每人打三摞。瞿嘉毫无悬念地一路狂输,后来从坐姿变成蹲在椅子上还是输。周遥趴在桌上笑:“你怎么三家牌没有一家能先跑了的!我男朋友怎么能这么弱!”
瞿嘉蹲在椅子上,输得没表情、没脾气:“跟你,我就没赢过。”
两人对桌望着对方,白天没有烛火,眼神也能被对方烤出一层温度。烧眼,也烧心。
桌上插了一沓子点餐单,瞿嘉顺手就抽出一张,叠纸,然后把纸鹤端端正正摆到周遥面前。
这家店的点餐单换了新设计,菜品愣是没换。这只纸鹤仍然左翅膀扛着“火腿沙拉”,右翅膀“琥珀桃仁”,屁股上翘着“章鱼小丸子”。
周遥又笑得像个小孩儿,也抽出一张纸,也叠。
“你会叠吗!”瞿嘉看着人。
“你床底下那一大罐子,谁给你叠的?”周遥反问。
“你刚才怎么叠的么?”周遥又皱眉,“为什么我的‘章鱼小丸子’在头上?我尾巴上是‘烤洋葱圈’?……怎么才能叠成你那样的?”
“不告诉你。”瞿嘉说。
周遥趴到桌上发出耍赖的颤抖音,胳膊刚伸开去,就被瞿嘉一把攥住了手。
十指扣在一起,实在舍不得再撒开,再装模作样地保持那段距离……
无处可去,好像哪里都不安全了。他们也不太了解,附近其实有个很著名的地方,叫“东单公园”。
俩人同时回头,瞥见酒吧深处那个洗手间。瞿嘉突然递出一个急迫的,甚至带有恳求意味的眼神,遥遥。
他俩同时站起身,很有默契地站到墙边排队。
又排了至少五六个人,才轮到他们。俩人低着头一起进去了,关门落锁的一瞬间,反身把眼前人抱进了怀里。
呼吸就炸开了,炸成记忆中头顶的那一片烟花……
closeyoureyes,makeawish
andblowoutthecandlelight
酒吧里当时正好放到这首歌。洗手间的天花板很低,很低,几乎压到头顶和肩膀,挤压得全身透不过气,喘息,只有明亮的灯光在眼中跳动……
瞿嘉就伏在他肩膀上了。
周遥就听到瞿嘉深深地“嗯”了一声,很压抑的,呼出一口气,脊背都在发抖。
illmakeloveyou
likeyouwantto
andillholdyoutight
babyallthroughthenight
illmakeloveyou
whenyouwantto
andiwillnotletgo
tillyoutellto
……
歌词应景得太过分了,资本主义毒瘤漂洋过海,大举进犯我天chao,专门腐蚀纯洁的祖国花朵,俩人同时有点儿受不了,再次笑场。
周遥小声说:“这么好听的歌,怎么没有咱们港台大陆歌星翻唱这首歌呢!”
绵延的kuai感都被打断了,瞿嘉“噗”得笑出声:“歌词太浪了,没人敢唱。”
周遥哼哼着说:“那你给我唱。”
瞿嘉顿了一下,喘息:“不唱……做就行了还唱什么……”
“你想我了么?”周遥说,”在学校里都不跟我说话,就看你找别人说话了,气死我了。”
“想你来着。”瞿嘉说,“特别想……”
“我也梦见你了。”周遥说。
“梦见我什么了?”瞿嘉问。
“梦见……我干你干了八趟。”周遥脸爆红着还是说了实话。
靠,瞿嘉也说了一句实话:“这事儿你也就在梦里干。”
他们紧紧抱着,脸贴着脸,都很心疼地摩挲对方的嘴角,听那喘息。
……
“刚才输给我什么,还记得吗?”周遥咬着瞿嘉的耳垂,威胁一句,“我捏着你呢,你不许耍赖!”
“要就拿走!”瞿嘉粗声回道。
“我真拿走啊?”周遥笑,“你脱。”
洗手间外面有人敲门了,瞿嘉就是用最后一分钟时间快速履行了他输掉的赌注,脱掉外裤,扒了内裤甩给周遥,然后又把外裤穿回来了!
“拿走。”瞿嘉说,“不用还我了。”
周遥笑出声,把这件纪念物叠吧叠吧,塞进外套的内兜,珍藏了。
“回去会不会被你妈妈发现啊?”周遥忍不住又婆婆妈妈。
“我不会不让她发现啊?”瞿嘉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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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
“那,你一换裤子,她不就看见了你没穿内裤。”周遥认真地说。
“你多大了?”瞿嘉忍无可忍,一掌拍了周遥的脑门,“换裤子你还当着你妈的面儿换么!”
浑身严重缺乏血糖和蛋白质,软成面条儿,周遥赖在瞿嘉身上傻笑,又忍不住亲了男朋友的眼睛。
真帅。
扒裤子甩内裤的动作都那么性感。
……
俩人再低头走出来,重新坐回桌子,脸色儿和呼吸节奏都和刚才大不一样,眉梢眼角都是深情。
两只纸鹤还摆在桌上,亲昵地挨着翅膀。
视线瞟见插在桌上的那一沓点餐单,瞿嘉的视线突然在那时定住了,眼神确实好。
他缓缓抽出夹在中间露出一个边角的纸,也是一张点餐单,只是已被人往上面写满了字。
摊开在桌上,那张餐单上就是写满了“唐铮”的名字。
同样也是一周年了啊。
他俩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些字。瞿嘉又把那张纸重新插了回去,就留在这张桌上吧,不带走回忆。
周遥突然感到不安,低头翻了翻呼机短信,也没到任何有用信息。他又站起身去问酒吧老板:穿白羽绒服的女生是不是来过,高个子的,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坐过这张桌子?
什么时候来过,是今天吗?
就是今天下午刚刚来过吗?
她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了?
瞿嘉也走过来,直接在吧台把账结了,拉住周遥的胳膊:“走。”
“出去找找!”瞿嘉说。
第77章人心
他俩出门就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瞿嘉指挥着,周遥你往那边找,小店,电话亭,公车站。
俩人各自沿着大街往相反方向跑,跑了很久,跑得一阵茫然,又原路再折返回来。
街边的桃树在眼前织就一片红云,纷纷地谢落花瓣。粉红的花瓣就飘扬在他们眼前,飘在向往自由的天空下,飘在回溯的那段美好记忆里……
回忆越美好,现实就越难熬吧。
周遥发觉自己还是对路不熟,瞿嘉到底是个混了十多年的地头蛇,附近哪哪儿有个小胡同或者街心公园,都了如指掌,一路就在前面大步疾走,找。
或许就是想起了唐铮的交待,瞿嘉突然就着急了,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周遥也不说话,外套里面都微微洇出汗来,眉头紧锁,就一路跟着瞿嘉走。
叶晓白就是来找唐铮的吧。
但唐铮又在哪呢。
唐铮现在为了挣钱白班夜班连轴转,晚上开出租,白天在老王师傅的工程队里干活儿,上哪找去?
他俩走了一大圈儿又绕回来,面面相觑,瞿嘉就这时候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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