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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当时蔺怀安取名的时候就跟闹着玩一样,甚至还撺掇白慈跟他一起合伙注册。白慈还无奈的问过他,要不要换一个寓意吉利的,也好催财旺运。
蔺怀安却说,仁爱悲悯,安枕无忧。慈安慈安,这名字,寓意再好没有了。当时他就抱着他黏糊,唧唧歪歪道:我听说男人钱多了就变坏,你要经常来查岗,别对我放养。
那时候白慈如何不明白,蔺怀安是要把事业都跟他分享的。
“慈安现在有五支基金,1号基金现在还没交割,但是业内预测估计回报率已经破了600%,你知道这一年上证指数涨了多少吗?!并且慈安并不止这一支赚钱,其他慈安基金增长率也都同样惊人。”
阮琨身在外资投行,对慈安的大名也是颇有耳闻,“慈安成长得太野蛮了,有人说蔺怀安至少控制了157亿元人民币,这才多久,这简直是中国的卡尔伊坎啊。”
白慈皱眉听着阮琨絮叨,他也觉得这发展势头太烈,几乎有点过刚易折的意味。
“你说你这ex会不会是给二代和权贵管理资金啊?要不然他哪来的这么多内幕交易,和准的交易时机啊?现在外面传得可是什么都有。”
“不可能。”白慈想也不想的一口否决,然后又强调一遍,“他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做那种事。”
白慈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蔺怀安如果最开始就想找二代,那他创业之始就不必那么艰难。他完全可以让林城帮忙介绍,或者直接亮明身份,又何必舍近求远的和老何一起跑市场,一单一单的求生意。
再说,他有法国的前车之鉴,根本不可能将自己和权贵绑上一条船,任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把他推到台前。他白慈爱的男人,一向机敏谨慎,不会去做权利的傀儡,也不会蠢到杀鸡取卵,坏到助纣为虐。
见白慈笃定,阮琨也只能悻悻,“监证会成立的特别小组已经查过慈安很多次了,希望他真的是难遇的金融天才吧。”
十一月末的中午,国内时间大概是半夜十一二点。
白慈正和ellen在餐厅吃饭,手机的短信提醒忽然震了几下。白慈起初没在意,仍专注用叉子在叉一颗圣女果,等到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好几条转账提醒,每一笔都超过了普通卡的最大额度。
他还在发懵,第五条转账已经到了。
白慈猜得出是谁,但是还是被那八位的数字惊到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拨通了那一串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白慈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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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汗湿,这才想起来紧张。
蔺怀安知道白慈为什么找他,所以也开门见山:前几个月的,补给你。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慈听懂了。
蔺怀安那头大概是信号不好,声音沙哑断续得厉害。
白慈内心复杂,却仍有些颤抖:这是,和好的意思……吗?他之前一度别扭的“包养金”,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衔连起两个人。
白慈的教养想让他对他说不用,出国访学期间他是有工资可领的,每一篇论文发表他都有几万美元的奖金可拿,他并不缺钱,可他说不出口,他是如此的欢喜,欢喜得有些不知如何反应,以至于傻乎乎的接了一句,讷讷的,“太,太多了。”
信号很糟糕。蔺怀安似乎不想多说,只留下一句下吧,就了线。
白慈不在意蔺怀安的冷淡,他能主动联系,他还在意什么细节?
人头攒动的餐厅,白慈握着叉子,雀跃得想要跳起来。
可很多年后,白慈听林城说起,级地震,蔺怀安那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去了那穷山恶水中,还赶上这么一场天灾。08年后我国的灾后救援明显的提升了好几个层级,就通讯方面,中国三大电信公司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恢复了畅通,优先受灾区热线接入。
蔺怀安当时肝脏破裂,埋在断瓦残垣中拨通救援热线,然后就用着最后一点电量给白慈转账,他当时甚至没什么求生意念,想的只有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联系白慈了。
当时,远在白慈并不知道这些。
他只是留意着几天后的,蔺怀安微信个签改成了王维的诗:春草明年绿。
然后他开心的捧着手机笑。
后来ellen说,她那是头一次看到白慈有那么鲜明的表情,那几天尤其像个兴奋的傻子。她以前以为白慈表情冷淡是面部神经有点坏死,谁知道以前的白慈只是没有活着。
白慈一念之喜,只觉得这世界生慧,万物复苏。
他没有频繁的找蔺怀安聊天,只是隔两三天的问候一下,但是他开始迷恋上发朋友圈,各种个样构图美好的照片:抽了新芽的柳条,怀了小崽温驯母猫,课堂上卖萌的roth,厚厚一摞的待看资料……他像个社交多动症人群一样,兴冲冲的发,兴冲冲的等着蔺怀安的关注。
他之前看不惯的section里的男孩,也看得顺眼了,觉得他那头随意抓出来的发型也有种凌乱的可爱,看他撩猫逗狗的招女朋友,再可怜兮兮的求着女朋友的原谅,白慈心里在笑,“don’tgiveherpuppydogeyes.”
第五年。
白慈已经在哈佛呆了12个月,但他的心态跟刚到哈佛时的完全不一样了。每个月1号成了他最高兴的日子,因为蔺怀安会准时打一笔钱过来。
蔺怀安还是不主动跟他交流,白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和他怄气,也不敢太打扰。只是三月的时候,蔺怀安打过来一通电话,电话里他喝多了,神智有些不清,但他情绪激动的对他说了好多话,说对不起,说他恨他。
那天阳光正好,白慈躲在厕所的隔间,看着百叶窗把阳光切碎泼在瓷砖上。他靠着墙壁,捂着嘴默默的听,然后默默的哭。
之后阮琨和他联系,说他回校办事,看见蔺怀安搂着一个姑娘。
白慈蒙了一下,下意识回复,“你看错了吧。”
阮琨却发来照片。一男一女走在c大的银杏路上,姿态亲昵,阮琨拍得有些糊,但是白慈认得出,那个男人是蔺怀安。
白慈面目冷静的把图片转给蔺怀安,问他那个女孩子是谁。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蔺怀安回复:c大中文系的学生,和你一样。
和他一样。白慈乐了。
和他什么一样?一样被包养吗?
白慈觉得讽刺。他放下手机,走到外间阳台开始抽烟。他的烟瘾不重,只是忽然觉得,烟真是个好东西,不会让他这个时候无事可做。
他原以为蔺怀安是和他一样的。他以为他们是两棵在夏天聊了很久的树,彼此看见对方的黄叶飘落于秋风中,于是互相道别,约定明年再见。他以为他们是有默契的,哪怕分开,却还是在固执的等着对方,他在地球这一端孤独着,他便也在地球的那一端守着孤独。
原来他没在等他啊。原来他有人陪伴,有人与他共度良宵。原来“春草明年绿”的下一句,不是“王孙归不归?”。
白慈刚见好转的失眠彻底恶化了。
他摘掉了戒指,不停的告诉自己,他们分手了,蔺怀安这样也没有错。也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伤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时候白慈成了唯心主义者。他觉得自己意志强悍,可以抵受住任何神摧残。
他买了一把美工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小臂上来一刀。
他不是自虐,也没想报复谁,只是单纯的转移转移注意力。
他还是有理智的,美工刀并不算锐利,割出来的伤口也不深,轻微的痛感有助于他保持清醒,控制好力道有时甚至不必出血。
但他发现依赖上这种解压方式后,自己的频率有点不可控。他最开始还只是把刀放在宿舍公寓,后来他就直接随身携带,甚至有一次在课堂上他好好听着课,忽然抽出刀给自己来了一下。他习惯性的坐在前排,当时他明显的看到,正讲课的老师都愣了一下。
白慈同时也开始了爆发式的自慰,几乎像是个病情汹汹的sy患者。
过于频繁的自渎,他能感觉到身体不适,但是他一边内心焦灼,一边乐此不疲。夜深人静时,他就一边看着经济学的各类公式,一边快速的捋动自己的下体,他比蔺怀安还要狠,有时甚至借用绳子等道具辅助,或者就骑坐在椅子上,撸开阴茎包皮使之勃起,再坐压在会阴和椅面中间,晃动着身体摩擦,直至射。
是真的疼,白慈下体有时候会流血,高潮时,他激动得打摆子,平复之后,他就在无数个深夜里蜷缩着哭泣,也是那时候他才会承认,他其实是伤心的,从分手那一天起,他就开始那样的伤心。
那段时间,他的心理状况、生活规律都开始严重崩坏,他去读帕特里克卡恩斯博士的书,去求助医生和心理医生。他耐着性子去听着专业医护人员说话,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听两个声音打架,一边的理智告诉他接受治疗遵从医嘱,但另一边的本能告诉他下坠的失重感没什么不好,就让他就此烂下去吧。
白慈想过去找别人慰藉自己,有时候他甚至发疯了一样想。
就找个人把他填满就好,谁都可以,就找个人带他走吧,随便一个都行。
他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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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姓秦的男孩做爱时的那种畅快,那种悖德的释放感,也曾救他于水火。
这并不难。阴郁冷艳的东方气质,留着长发的美丽男人,向他献殷勤的男男女女太多了,只是打炮,他甚至无需撩拨就有不错的人选。并且,那时候白慈由内而外流露的感觉已经很不对劲了,很多sm爱好者都来勾搭过他。
可白慈什么都没有做。
他总能想到蔺怀安,想到电话里蔺怀安为他那么那么的伤心过,他就生出了漫天的胆怯,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白慈去重看《顽主》。八十年代的中国老电影,自由度让人乍舌,那里有一句台词,他痛苦的时候就默默跟读,念给自己听:
“不要过早上床,熬不住了再去睡,内裤要宽松,买俩铁球一手攥一个,黎明即起,跑上十公里,意念刚开始飘忽就去想河马想鳄鱼,实在不由自主就当自己是在老山前线一人坚守阵地,守得住光荣,守不住也光荣。”
不,他想。如果守不住,那没什么可光荣的。
白慈那时候就知道了,他其实自己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他忘记了爱他的原因,却总是还记得,要爱他。
四月的某日,美国时间凌晨五点,白慈把最后的研究项目赶完,打通了陆桓朝的电话,申请提前回国。
电话里的白慈太不对劲,他的声音听起来脆弱又彷徨,像是整个换了个人。
陆桓朝难得紧张起来,问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研究进展已经超出预期完成了,他不必那么逼自己,实在太累可以出去自驾游玩一圈缓解一下。他实在看好这个后辈,他的刻苦和聪慧他都看在眼里,有多少次邮件沟通,他们明明颠倒着一个昼夜,白慈却能做到迅速回复。
白慈不领受他的好意,态度坚持的要回国,希望他可以帮忙。
这一学期尚未过去,突然回国许多事都会非常麻烦。陆桓朝只能先安抚,说下周他去看小蓁,顺便去看你,我们到时候面谈。
可没有等到陆桓朝到美国,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第五年4月,中国股市开始自由下跌,三周时间内跌去了1/3。
那是个灰暗的夏天,由人民日报称呼的一个黑色星期一里,%,创下八年最糟的记录。两个半月时间里,5万亿美元的市值蒸发了。全世界都感受到这一震动,美国也发生黑色星期一,开盘后不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跌超过1000点,伦敦富时100指数损失1160亿美元。
白慈强忍着内心不适给蔺怀安打去电话,可手机的另一端一直无人应答。
而白慈的手机里,发来阮琨的消息:慈安在这场股市的自由落体中,毫发无损。
第20章
林城没有想到会接到白慈的电话。
他们最开始不打不相识,后来蔺怀安居中调停过几次,关系也还成。
在林城眼里,白慈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很乐得跟他交个朋友,只是当年白慈走得决绝,一副一刀两断的模样,林城难对他生出几分埋怨。
而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不知在美国听了什么到风声,忽然向他询问旧爱情况。
林城很想损他几句,但又实在没这份心情,只实话实说,“老蔺涉嫌操纵股价,被行政拘留了。”
白慈心里咯噔一下,急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林城的声音气恼,“那天老蔺正要回南京一趟,之前真是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老蔺直接就被堵在高速上被押走了。”
白慈一肩夹住电话,一边翻开笔记本,手指飞快的敲键盘开始定回程的机票。
“高速上抓人?”白慈心惊不已,这个配合打得看来是准备已久了,“公安交通管制都上了,证监会是拿到确切证据了吗?他们怎么敢这么干?”
“经济罪哪有那么好取证,证监会之前也查过慈安几次,但都是风平浪静,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老蔺得罪了什么人,想趁着这次股灾给老蔺好看。”
白慈不喜欢阴谋论的腔调,那感觉就像是此局已经无解。
“我之前听说,一直有传慈安跟政府关系客户有内幕交易,换于起诉,”白慈声音平板又严肃,“林城,你跟我透个底,这里有没有你的事儿?”
林城似是没料得由此一问,在电话那头大喊冤枉,“白慈你真看得起我,我哪里有这个能耐?老蔺赚了这么一笔,我现在拿着钱都烫手,还生怕被叫去喝茶。”
白慈进了屋子开始拾行李。
“白慈我也劝你一句,你别掺和这事儿,老蔺估计也不想让你掺和,南京泰安证券怎么说也是名流豪绅,跟公检法千丝万缕,也不是保不住他,你就好好的在美国读你的书,做你的访问学者……”
白慈不为所动,“你不用管我,是我自己想回国的。”
林城急眼了,“我操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啊,你回来能干什么呀?又是以什么身份帮他啊?”他似乎忍无可忍了,直接吼道,“白慈你快醒醒吧,你知不知道蔺怀安都要结婚了,孩子都怀了?!”
ellen到白慈帮忙代请病假的消息,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推门的时候,白慈正打电话,也不知那一端是谁,说的是中文,嗓门很大,语气激烈。
当时白慈正尽然有序的拾东西,只见他倏地停住脚步。
白慈背对着她,ellen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她那儿看来,白慈那一刻有如遭到枪击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倒下来,最后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再然后,他的声音响起,色厉内荏的,冷硬而拒人千里的说了一句“我们回国联系”就线了。
“你要回国一趟吗?”ellen心惊胆战的上前。
她没有扶起他,只是转到他面前,同样跪在地上。
白慈垂着眼不说话。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平时他都是挽出一个鬏,现在都垂在肩颈上,有几绺被他抿进了嘴里,让他看起来有点狼狈,她帮他拨开,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胸膛相贴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他冷酷又陌生的皮囊下,心脏居然可以跳得那么慌乱,像是重锤痛击在鼓面上,整个身体都要承受不住的发出轻轻震颤。她忽然生气,气那通电话,气他要回国,气他要面对这样情绪的裂口。
“ellen,我没事。”大概过了一分钟,他轻轻推开她,像个大哥哥一样朝她温柔的笑,然后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白慈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他先是联系了一系列人,要弄清楚慈安这几年的客户群体,只是平日里和蔺怀安称兄道弟占尽便宜的人,如今纷纷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老何是他最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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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几个月前家里出事离开了慈安,白慈本没有抱太多希望,但老何很是地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后期,有好多单子并没有经我的手,你也知道,老蔺家里就是这行的龙头,身份便利,他的交割成绩又那么好,很多人都是直接联系他。”
说到一些政府客户,老何只能无奈说不知道,“有些特殊的客户我并不接手,1号基金一直都是老蔺自己打理,我觉得,内幕肯定是有一些的吧,这圈子里哪有一清二白的事情。”
最后老何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说后来公司来了个法国妞,是蔺怀安心腹,估计具体细节她应该知道。
那个洋妞是chloé,白慈是认识的,她本人也深知他与蔺怀安的关系。白慈原以为这通电话不会劲,谁知询问起慈安1号基金的客户名单和具体交割单时,这个法国姑娘居然跟他打起了太极,一口一个隐私说不能给。
白慈听到这话就头大,不耐烦道,“慈安注册时候名字填的谁,你不是不清楚,现在证监会把东西都搜刮一遍了,你跟我谈什么隐私?”
chloé无奈,只能说,“白先生,怀安走之前跟我说过,教你不要插手。”然后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告知也是规劝,“白先生还不知道吧?怀安已经订婚了。”
操,白慈忽然愤怒。
之前毫无预警,现在一个两个都来提醒他,告诉他蔺怀安就要娶妻生子,他白慈缺席的这一年多,国内已是物是人非,天地改换,然后警告他识时务些赶紧滚蛋。
白慈的耐性售罄,冷漠道,“订婚又不是结婚,能不能陪蔺怀安捱过这一场还是两说,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胆量,未婚夫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按兵不动不被吓跑。”
白慈最后拿股东身份压chloé,chloé无法,最后只能把备份上交。白慈趁着登机前打印出来厚厚一摞,上了飞机就开始看。
账目琐碎,他看得脑仁疼。直到下机他看完三分之一,也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一切都是蔺怀安的风格:选股稳妥,买进卖出时机准,资金量大开大阖,走位是股票市场漂亮的技术流。
但他也不敢妄下决断,毕竟蔺怀安的会计师都不是吃素的,做平一项两项账目不是难事。
他刚落地帝都机场,林城的电话就急吼吼的打过来了。
白慈被那电话催的心如火炙,只觉大事不妙,果然接通电话,就听到林城说,此事已经有媒体报道,称十八家公司涉嫌操纵股市引发股灾。
这锅甩的就是要把蔺怀安钉在耻辱柱上了。
“小嫂子家里请了最好的律师团,这还没等上庭就有孙子把这事儿卖给了媒体……我估计是上头动用资金也救不了市场了,所以先拿老蔺这群人推出去,来安定民心,操,这一刀真他妈的又快又狠!”
那一年,股市天灾人祸同时到来。
a股一涨九跌,股民水火倒悬,多少年后回首都称“那一年股灾灭了中产”。
5月6号,总理出来救市,连救三天,越救越跌。市场信心崩溃,外围期铜暴跌。
5月9日,股市低开高走,中国央行双降,出台rmb贬值,成功拉动指数上攻,工商界发动舆论攻势,给投资者打气,但有人趁着股灾做空,大建老鼠仓,又割下一片人韭。
白慈10日中午落地首都机场,陆桓朝等在接机口接他。
当时白慈拖着行李正和林城打电话,走得大步流星,说得风风火火,他没有料想到老师真会来接他,撞上陆桓朝的视线,不知怎的忽然间站定。
他回来的匆忙,没有带皮筋儿,头发就那么散在肩头,他像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忽然做了弊,窘迫的低下头,伸手把头发往耳后拢了拢。
陆桓朝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过他的行李,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包容的样子。
“带你先去我家睡一觉,你看你的黑眼圈,跟熊猫一样。”
上了车,陆桓朝不由分说的替白慈安排,白慈皱了眉,想说不用,但是陆桓朝却不许他拒绝,“我家里有安非他命,保证你能睡着,等你睡醒了,晚上我带你去干活。”
陆桓朝是那种气场很强的人,大抵是长期的国研院工作影响,他说起话来有种让人无法辩驳的说一不二。
白慈声音沉滞,问,“老师,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忽然回来吗?”
陆桓朝稳稳当当的挂档出库,目光沉静的看着路况,“有什么猜不到的,是为了你那小男朋友吧。”
他沉着的语气里带着谨慎的关心。
白慈想,如果真的有英国老派的绅士,那他应该就是自己老师这个样子了。
白慈只能讷讷,“他现在被行政拘留了,我担心最后结果会对他不利。”
陆桓朝敏锐的听出弦外之音,开玩笑般道,“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国公检法?”
白慈抿着嘴,翻出手机给他看热搜,他说不出什么神情,只一把嗓子清泠泠的,“现在媒体介入审判,大造舆论,污名化我男朋友,我难道不该怀疑背后有人授意吗?”
没有根据,全部臆测。
这本来是很孩子气的话,但陆桓朝却听笑了,“本来这些想着等你睡醒再谈的。”
他沉吟了一下,很谨慎的开口,“现在媒体人的确做事很没规矩,尤其网络发达了,什么事都没了个缓冲,舆论管控一下还有人骂网信办‘防民之口’但经济犯罪定刑定罪是自成体系自有规章的,违法必究,无罪必释,你不能因为舆论来质疑整个司法系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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