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郑亦啊,等会儿去四楼会议室,两点钟,领导们要临时开个会,你列席。这不,曲大秘来通知我,还说你也得参加会,我说这电话我打就得了。”
郑亦原本还想,下会议通知不是党委秘书和文书的活吗,怎么由他顶头上司亲自通知啊,后来听见解释也就明白了。“好的,李镇,我知道了。”他应着,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又想,领导开会他列席,估计会议内容和他的工作范畴有关,便问李大为:“是白尖山林场着火的事儿吗?”
“嗯。”李大为说,“也没别的事儿。”
“那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郑亦又把新闻看了一遍,这才点了右上角的叉,他看时间快到了,便拿着笔记本和笔去镇政府四楼的小会议室了。
上楼时郑亦碰见了也要去开会的镇武装部长姜勇,姜勇比他长了几岁,还是个大个子,得有190公分,人特别壮,郑亦站在他面前,就把自己这175公分的中等身高显得特别娇小,就像个小矮人,因为自尊心在作祟,他平时不怎么和姜勇走太近。可姜勇这人特随和,见到谁都喜欢勾肩搭背,郑亦明明不愿意和他挨着,可他还是上赶着揽过了郑亦的肩膀,笑着说:“郑站长也去开会啊。”
郑亦在灵泉市北城区常春镇林业站工作已经五年了,老站长杜春海退休后,他就接了站长。他原本就是学林的,又有经验丰富的老站长带了三年之后,在摸爬滚打中,这两年,他成为了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的林业站站长。林业站是乡镇的最重要的部门之一,领导非常重视,他这个站长也算是大助理了。
“是啊,不是说锦平的白尖山着火了吗?李镇说是这事儿。”郑亦十分想挣脱姜勇,可姜勇人高马大,力气也大,他在他面前还真不是个儿,他又不想表现太明显破坏同事之间的情谊,只能由着他来。
姜勇满不在乎的说:“那儿着火,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上面的人就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
郑亦却说:“哎,这不是大火嘛,白尖山又和我们的张井山接壤,我看新闻上说,不止咱们灵泉,还有随江和乾岭都派人过去了,漫山遍野的森防队员”
“这场火可够他们锦平的领导喝一壶的了。”
“谁说不是。”郑亦见挣脱不开,就只能认命的让姜勇给一路揽着到了会议室,见到领导才被松开,得到解放。郑亦找了个地方坐下,姜勇紧跟着坐在了郑亦身边。接着。领导们陆续到了会议室,坐在主位的是镇党委书记杨树洪,他旁边分别是镇长秦长业和副书记王粤海,再旁边是副镇长李大为和主管道路交通民政劳动就业的副镇长钟振刚以及综治委员钱坤。
见人齐了,镇长秦长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峻地开口道:“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我来说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我想大家可能都看见新闻了,锦平市白尖山林场发生了森林火灾,目前情况非常严重。我镇接到区委、区政府和区森林防火指挥部的联合通知,要求时刻做好去锦平救援的准备,这就要求我镇林业站及其下属的森林消防中队以及机关干部做好应对工作,等会儿散会了之后,各部门负责人安排一下,女同志可以回家,男同志必须留下。”
秦长业话音刚落,众人便发出了不满的哀叹声。
这时,秦长业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大家也不用紧张,天气预报也说锦平会有雨,如果真的能下,咱们就能解除警报了。”
郑亦正低头记录起秦镇长的话,劳动保障所主任张冰却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让咱们留下有什么用,森防队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招来十几二十个人,整天出去跑跑就算完了,咱们镇里还得花钱养着,到清明的时候,不还得我们这些机关干部起早贪晚。”张冰快五十了,秃顶,很胖,整个人都油腻腻的,他在镇里工作了快三十年,级别上是靠熬年头才熬到个副科,整天倚老卖老,满腹牢骚,领导说什么他都喜欢反驳,正因为如此,几乎全单位的人都不喜欢他,也是他这几年升不上去的主要原因。
郑亦听见后,脸上一阵红一很白,这些话就好像故意说给他听一般,刺得他心口一阵难受。
张冰的声音不小,估计秦镇长也听见了,他没给张冰留情面,直接说:“如果有人有意见,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提出来,别在底下瞎嘀咕。”说完,他环视周围一圈,会议室突然死寂一样的安静,郑亦没回头也知道张冰肯定怂了,他这人就这样,喜欢背后说小话,真的较真却又躲了。
镇党委书记杨树洪补充道:“这场火不小,势头也猛,我是听说现场已有人员受伤,上面非常重视,虽然不是咱们灵泉的事儿,但也要有一份责任心,要同担当共命运,如果上头下了命令,那咱们就随叫随到!郑亦啊……”
“在。”杨树洪喊郑亦,郑亦从笔记中抬起头,看向领导,等待他的吩咐。
“你回去做一下安排,咱们镇里也要时刻绷紧防火这根弦儿,千万不能松懈。这个时候是这几个月里面最紧要的时刻了,有些农民已经开始下地干活,烧地头的现象非常多,千万别在这种时候在咱们镇里烧出市里的第一把火。”
“是。”郑亦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杨树洪又说:“刚才开会前,我和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从本周开始周末就不休息了,马上就清明了,大家都辛苦一些,一年就这段时间最紧要,锦平这场火着完了,咱们市里也平静不了,咱们的工作要做到前面。”
杨树洪话音刚落,张冰又发出一声不满,虽然和刚才相比已经很小了,还是敛了一些的。但这些不满,都跟郑亦没什么关系,因为他自从开始防火,他都很久没休过一个完整的周末了。
散会回去的路上,姜勇又凑到郑亦身边,这次没揽他,而是并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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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张冰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郑亦回给姜勇一勉强的笑容,摇摇头,“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姜勇拍了拍郑亦的肩膀,转个弯就到了自己办公室。
郑亦叹了口气,心想,他吃过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让别人体谅还不如把工作做好。他回到办公室,便分别给森防队的队长吴平和丁明双打电话,传达了刚才的会议内容,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严防死守。
事情做好,郑亦也没其他的事儿了,因为昨晚睡得不太好,他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郑亦做了个不太真实的梦,梦里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他们几年前,就在白尖山的林子里说些不知所谓的话,梦里正要有深入进展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郑亦一下子就被吓醒了,他的心脏狂跳着,安抚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内勤张晓敲了门见里面没反应,便直接推门进去了,看见郑亦在抚胸口,挺不好意思的问道:“郑哥,我把你给吵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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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小百科时间:
今天来说一下林业机构的配置。
国家林业局,省林业厅,市林业局,县区林业局,乡镇林业站。
林业局一般属于事业局,大部分是事业编制或者参照公务员管理编制。
基层林业局有以下几个部门:森林病虫害防治站,林政,种苗站,稽查大队,造林,野生动物保护站,产业等部门
至于林业局和森林公安局的关系已经在第一章交待啦~
第4章
张晓这个姑娘,个子挺高,不胖,短发,皮肤有点儿黑,戴着副眼镜,是通过三支一扶的招考进来到镇政府工作的,两年服务期满之后就意味着失业,镇里见她工作勤恳,外加林业站正好缺人,就留她下来做了临时工,等她什么时候考上公务员再放她离开。
张晓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手足无措,郑亦此时也平静下来了,便对她说:“啊,我没事儿,怎么了?”
“你上午让我做的那个森防队补助表我做好了。”说完了,就把表格递给他。
郑亦接过来看了一遍,然后就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交代道:“你去找李镇长和秦镇长签字,签好了送去财政所领钱,然后给大家伙发下去。”
“行。”张晓拿过那张纸,答应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会郑亦,说:“郑哥,要不你去寝室睡会儿吧,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你这成天在镇里熬着也不是办法啊,这防火期结束还有俩月呢,你看你这黑眼圈重的跟个大熊猫似的。”
郑亦看张晓那双被眼镜遮住了的大眼睛,笑着说:“我没事儿,都习惯了。这不锦平的白尖山着火了,咱们都得待命,可能随时出发,我怕我这一觉睡过去了醒不来,再耽误事儿,你回去忙吧,照常下班,镇里的通勤车得跟着我们一起待命,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张晓被郑亦盯得脸上浮起了些红晕,她说:“嗯,我知道了。”
郑亦目送张晓出去,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郑亦也知道,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个部门其实挺不好的,可是镇里再也没有什么闲人适合在林业站工作了。张晓对他的心思郑亦是了解的,他心思足够细腻到察觉出一个姑娘对他的喜欢,甚至还有几个同事提过让他俩处对象这件事儿,可郑亦却一直都在装傻,应付两句就算过去了。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一直都不愿意说的秘密,因为他喜欢那个人十多年了,虽然分手了也一直喜欢着,更何况他不喜欢异性,所以就和张晓保持着自以为稳妥的距离,尽量不让外人说三道四。
想着这些,郑亦的目光又放在电脑上,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标题依然占据了网站的主页,他移动鼠标,再次点开了新闻,拖拽进度条,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如瘾君子一般看了起来。
三月份,东北的天依然黑得很早,六点多钟便已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队员们把头灯打开,在一缕缕白光的照射下,继续背着机器负重前行,火场里的烟味道太重了,熏得人脑袋疼,他们的体力也基本消耗殆尽,脚步已经不如几小时之前那么灵活,动作也不再迅速,甚至反应有些迟缓,就像一部部救火的机械,不受大脑指挥的在那儿来回摆动手中攥着的灭火器的风筒。
至于补给,这一群人到目前为止大概就喝了点水,这点可怜的水份早就随着汗水挥散了出去,对讲机曾经传来送晚饭上来的声音,可是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没见到过任何送物资的人出现。累极了的队员们,干脆坐在干净的地上休息,有些人甚至把鞋脱了,脚掌脚趾已经磨出了血泡。还有些人的风力灭火机没机油了,运送物资的人还没来,便干脆把机器卸下来,掐着腰看着远处冲天的大火继续吞噬树木。
白贺炜就着微弱的光看了看手表,怒火在胸口升腾。他不是一个能挨饿的人,早年如果饿得太狠又吃不上饭,他可能会变身成为一个暴躁的喷火龙,见到人就怼,现在脾气虽然有所敛,可控制不住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累积,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爆发。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他在山上四个多小时了,依然滴水未进,他早已口干舌燥,完全不想讲话。锦平的火场救援的后勤保障实在是太差了,又不知道找谁去说,只能强压怒火跟周至抱怨两句。不远处的山上火光冲天,近处的队员唉声叹气,好在传来的消息是外部的火全部扑灭,火线已经实现合围,现在集中往山顶攻战就可以了,虽然有一个战士受伤了,但是并无生命危险,这就算是这个晚上听见的好消息了。
正这时,何局长的声音又在对讲机中响了起来,他说:“起火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
白贺炜赶紧问:“是什么?”
“有个外地来的花农上山来挖松针土,抽了根烟,烟头没熄灭,柴草太干就着了,他见闯了祸,人跑了,不过现在已经抓到了,正审着呢。”
对讲机里似乎传来骂人的声音,白贺炜也爆了句粗口。
何局长又说:“天气预报是未来一小时会有雨,气象部门正在组织人工增雨作业,你们再坚持坚持。”
白贺炜苦笑:“何局,我们也想坚持,我现在嗓子干得连话都说不出,大家也都饿了,能不能跟上面协调协调,给咱们点儿吃的喝的?我已经说了一下午话,一口水都没喝到。”
何全振叹了一口气,只是又说:“我这也没办法,锦平的书记和市长都被纪委叫去谈话了,总指挥部这边只告诉我们做不了主,所有人都饿着呢,你们再坚持坚持。”
白贺炜听见完全泄了气,哪有这样只让干活不给吃饭的?他真想赌气说不救了,可是这话真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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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说出口,毕竟很多东西都要顾及,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他放弃了,就真的没法继续干活了,可能何全振也是被山下的形势弄得很无奈。
雨,是一个小时之后下起来的,先是温柔的小雨,不起什么作用,半小时后,雨势慢慢增大,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雨水混合着泥土和烟的味道扑鼻而来,远处也传来胜利的欢呼声。白贺炜感叹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也就是晚上八点多,锦平的后勤终于送来了干冷的馒头和榨菜,还有两箱矿泉水。白贺炜没再谦让,他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一半,他也饿了,可是这样的伙食他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雨水很冷,打在脸上有点疼,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似的,他有点怀疑锦平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不让人喝水吃饭,只等火势稳定了就马上送来补给。白贺炜不敢深想,看着歪歪扭扭坐着的队员们一边淋雨一边啃冰冷的馒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上面没有命令,他们暂时不能撤退,不能因为疏忽大意引起复燃。
周至一瘸一拐的过来了,用胳膊肘碰碰他,说:“你怎么不吃点儿?”
白贺炜看了一眼自己领导,笑着说:“周叔,你不也没吃?”私底下,白贺炜都叫周至周叔,现在放松下来,称呼自然也就从周局变成了周叔。
周至蹲下来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他一个,咬了一口冷哼道,:“锦平这么做可太他妈坑人了,何局私底下告诉我,他们上头为了保证救火的效率,提供的后勤非常没有保证,吃的喝的都是分批在供应,还怕花钱多。”
白贺炜说:“怕花钱还找我们来。”
“哎,他们风气不正,你有什么办法。你快吃点儿吧,别饿着了。”周至之前见识过饿急眼了的白贺炜发脾气,叮嘱着他。然后眯缝起眼睛,看着远处山上的大火在雨水的浇灌下,变成屡屡浓烟。
“上面还没说什么时候让下山吧,再下一会儿该不好下山了。”白贺炜咬了口冷馒头,心情并没有因为食物的熨帖而变好,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碗热汤。
白尖山的情况他很了解,此时他身上穿着的迷服已经湿了,估计有个十分八分钟,雨水会顺着外衣渗进里面,天气很冷,在雨天时间太长怕容易生病。
周至叹了口气,道:“听命令吧。”
上面传来消息可以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目测山顶上已经没有了火苗,此时的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象局说这场雨还会持续两、三个小时。
山路又湿又滑,周至腿脚不方便,这一路都是白贺炜扶着他的。两个人谁都不多说话,闷头下山。
到了山脚下他们的车旁,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分钟,此时白贺炜浑身已经湿透,他羊毛衫里面的衬衫湿透贴在皮肤上,北风一吹,冷得他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脚上的胶鞋裹了一大层泥巴,水已经渗透到鞋里,踩下去又湿又软。他身边的周至也是,一路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可想而知状态有多不好。
白贺炜把周至送到小车上,自己就去了运兵车上坐着。他坐副驾驶,便吩咐开车的苏志伟赶紧把空调打开调成暖风,又累又饿还冷的大家已经纷纷开始骂人了。
“救过这么多场火,头一次这么遭罪。”
“就是,锦平的领导可真他妈不是人!”
“我可真是一边救一边憋气,几个小时都他妈没喝着一口水。”
白贺炜也生气,可是他是领导,不能和底下人发出一样不满的声音,他说:“大家辛苦了,我和何局、周局商量了,咱们就近在锦平休息,明天放假一天,后天上班。”
苏志伟说:“还是咱们局里知道心疼人。”
他们的车停在里面的位置,因为下雨路滑,前面的车撤离的速度很慢,一时半会儿的没法走,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积蓄讨论救火过程,白贺炜看着外面亮着的车灯,突然有点想抽一根烟了。
正这时,苏志伟刚巧递过来一根烟给他,小声问道:“白教,听说你过段时间要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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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小百科时间:
今天来说一下灾后火场看护。
森林火灾之后,不能全部人员撤离火场,必须留有人员看护火场,避余火发生,一般会采取湿土掩埋,水浇或者人工扑打等方法,确保火彻底熄灭。
第5章
这句话宛如让一切停止的神奇药剂,丢下来的那一瞬间,车里七嘴八舌的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白贺炜笑着把烟接过来,凑在苏志伟的打火机下面点燃了,黑暗中,烟头的火星一闪一闪的,他觉得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自己都有点不太自在了。他平静下来,笑着说:“是啊,是打算去基层锻炼一下的,北城区森林派出所的欧所长要退休了,这正好是个机会。”
众人还是沉默,是苏志伟打破了这个状态,他叹口气说:“白教,你学历高,能力强,总是要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的,为什么还到下面去?我们这些人不太懂,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白贺炜半真半假的说:“下面不是不好啊,我还能在局里兼个副局长,然后进党组,干几年就不一样了。”这是一般干部的发展模式,想要走得高,就得在基层蛰伏几年。
这时,车已经有了松动,轮到他们出发了,苏志伟叼着烟起了车,说:“我们都挺舍不得你的。”
白贺炜拍了拍苏志伟的肩膀说:“要说走,我最舍不得的也是大家了。”毕竟森防队从组建到管理都是他一手搞起来的,几年的功夫就成了省里数一数二的专业森防队。
后排有个声音说:“白教,那你就别走了呗。”
另一个人说:“你懂个屁,白教下去又不是坏事儿,以后官儿就更大了。”
“那这么说的话,白教你早点儿当大官,我们还能借着光。”
“屁话,白教现在也没亏待着你啊。”
“嘿嘿……”
苏志伟一边开车一边说:“兄弟们,等白教的调动有了消息,咱们请白教喝酒!”
“那是必须的!”整车的人都在应和,一向冷静自持的白贺炜心头一热,他说:“那我先谢谢大家了。”
因为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林业站的基本工作就是防火,身为站长的郑亦需要经常在镇里值班,单位提供的宿舍还需要和别人一起合住,非常不方便,于是他干脆在附近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一个二居室的房子,住得近了,出了事儿就能快速处置。
此时下起了雨,郑亦知道今晚平安了,他心头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于是关了电脑,拿着钥匙和钱包起身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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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黑暗中的宁静,郑亦将其从口袋里拿出来,看见母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便赶紧接了起来。
“小亦,你休息了吗?”
“还没呢,正要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母亲褚红霞才缓缓开口,“你爸刚才过来了。”
听见这话,愤怒瞬间堆积在了胸口。“他怎么又来了?”
“哎,他来要钱,我没给他,他就又把店给砸了,货架子也都给掀了,我这正拾呢。”
这真是不出意料啊,郑亦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他可真是个混蛋!妈,你没受伤吧?你给他钱了吗?妈,你等我,我这就回去。”
他的那个烂赌鬼混蛋生父郑孝里,几乎是他们母子一辈子的恶梦,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他们一次,怎么逃都逃不掉。
见儿子的火气说来就来,褚红霞赶紧劝道:“都这么晚了,天还在下雨,你就别回来了,我给了他五百块钱把他打发走了,估计他能消停一阵子了。”
“妈,总给他钱也不是办法啊,他下次再来你就报警,你不能再惯着他了,他会得寸进尺的。”
“报警也没什么用,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他之后再来就更嚣张,咱们之前又不是没报过警。”他的母亲又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郑亦挂了电话,还是决定顶着雨回家,他开着自己那辆二手国产吉普,疾驶在这个阴冷的雨夜的路上。
已经是黑夜的东北小城在霓虹灯和雨水的衬托下,倒有了几分南方的婉约,郑亦无暇看夜景,一心只想快些回到母亲的身边,希望自己的出现能让母亲产生一点安全感。
郑亦不太愿意回忆小时候的事儿,他故意将这段往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至今为止也就对一个人说过,如果非要让他用什么词来形容一下他那支离破碎的家庭,他觉得“苦难”二字最为贴切。
郑亦抵达母亲经营的那间小超市的时候,地上的积水已经没了脚面,他在超市门口停好车,顶着雨跑了几步进到室内,此时,东西差不多被拾整齐了,他的母亲褚红霞正在拖地。
郑亦好像有两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褚红霞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嘟囔着:“我都说了不用你回来了,你这冒雨开车多危险啊。”接着,她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一时间也忘了被前夫骚扰的事儿,抬起手,摸着郑亦的脸说:“小亦,你看你都瘦了,在单位吃得不好吧?晚上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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