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邢长青笑了起来,说:“好好好,咱们搞林业的真的就得本专业的,毕竟里面门道深,外行指导内行终究不是可行之道啊。”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白贺炜就把人带走了,郑亦盯着白贺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回心思。
风是在中午的时候起的,在起风之前,龙爪山此次森林火灾已经实现火线合围。山上的扑救人员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突然间起的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威胁。
到目前为止,邢长青对于火势的相关判断全是对的,尽管周围的人都对他赞许有加,说他料事如神,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自满情绪来,只是说:“希望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新闻也进行了全方位的跟踪报道,很好的控制了谣言的传播,没有造成特别恶劣的社会影响。
又到了晚上,这已经是火灾发生的三十六个小时了,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是山上的火情已经基本得到控制,只有少数几个火点正在全力扑救中,预计到明天清晨,这次森林火灾的救援工作就会取得全面的胜利。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这似乎是光明前的最后黑暗了,山上的救火队员们依旧在坚守,灭火机一直在嗡嗡作响,没怎么停歇,有些救火队员的双脚已经磨出的血泡,可依然还在坚持。
就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从警方那里传来消息,逃跑了的老板在火车站被抓到了,现在正在加班加点进行审讯,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天还没亮,燃烧了四十多个小时的龙爪山大火就已经被全面扑灭,参与救援的人员在陆续撤离,最后只剩北城区的人员在看守火场。此次火灾造成的损失和所花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正在建设的玻璃栈道也因此停工,无法如期对市民开放,灾后损失还要进一步计算,这次火灾也给所有人上了深刻的一课。
白贺炜是在省市的救援力量全部撤走之后被周学强从山上撵下来的,因为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这几天熬夜就靠抽烟顶着,病情也因此进一步的恶化,领导看不过去,就干脆给他一天假,让他回去休息,顺便去医院看看。
他回家倒是没着急去医院,先狠狠的洗了个澡,又睡了十几个小时,等他起来,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咳嗽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他挑了几个重要的先回了过去,靠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感觉之前的那几天就像一场梦一样,在山上没日没夜的熬着,几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也没觉得特别的累。可现在终于回到现实中,人却像被什么蹂躏过一样苦不堪言。
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母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贺炜啊,你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急死我了。”
手机的确有母亲打过来的电话,他刚才就没想着回,“啊,我才睡醒。”
“晚上回来吃个饭吧,我让章阿姨给你熬了鸡汤,农家散养的土鸡,营养得很,给你补补。”
白贺炜苦笑着:“妈,我又不是坐月子,熬什么鸡汤啊。”
“你说你这孩子贫不贫?前段时间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又上山救了几天的火,估计你都瘦了,别废话了,快回来。”
“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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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白贺炜在这种时候是不愿意回家的,自己的工作出了这么大个问题,上面的问责还没到他呢,他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不想被父亲教育,有的时候他也挺想做个鸵鸟把脑袋钻土里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的,就当任何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边电话刚挂,郑亦的电话又来了。这个烦人啊,在他睡觉这段时间里,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他不用休息的吗?白贺炜没好气的接起来,烦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学长,你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了?你那儿也着火了?”
“呸呸呸,你别诅咒我了。”
白贺炜笑了,那头也跟着他笑了。“我下山之后没见着你,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
“我能有什么情况,我挺好的。”
“嘿,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郑亦嗦嗦的跟他念叨着,听见他的咳嗽还没好,就又劝他去医院把针打完,白贺炜耐着性子听他嗦了半天,却没忍心把电话挂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没有消失。
白贺炜到父母家是下午五点多,父亲白子峰还没下班,他刚进门,母亲就给端来了一碗章阿姨听说他咳嗽特地炖的冰糖雪梨,硬逼着他喝。
母亲唠唠叨叨的的念叨着,白贺炜一边喝着甜滋滋的雪梨汤,一边听。“你爸啊,最近天天到家都八点多了,巡视组在这儿啊,人就没个闲着的时候,问题据说查摆了一大堆,人人都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煎熬着。等过几天啊,说是还要从锦平来个新领导,估计能帮你爸分担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间的心有灵犀,说着话呢,白子峰竟然提早到家了,他进家看见白贺炜,刚把包放下,就对他说:“你跟我来一下。”
冯月不开心了,说:“你儿子忙了那么多天,你也是,回家也不说说父子间的体己话,你就叫他进去谈公事。”
白贺炜深知父亲那说一不二的性格,递给母亲一个眼神,放下碗,跟父亲进到书房里。
白子峰的书房里摆了两面墙的书,除了书柜和书桌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这里发生过挺多次对话,好像每一次都对白贺炜的人生有决定性的改变。
白子峰不急着说话,先烧了壶水,慢慢悠悠的泡起了茶,从父亲的眼神中白贺炜看不出什么,因为他的心思实在是太深沉了,就如同一潭深水,自己连他的三分之一都学不到。
随后,一杯清亮的茶汤摆在白贺炜的面前,白贺炜在桌子上用手指叩了三下,把杯子放在鼻下闻了闻,清冽的茶香扑鼻而来。
“今年的新茶?”
“嗯。”白子峰头也没抬,这样应了一声。
这是对话的开始,白贺炜先开了个头,喝过两杯茶之后,白子峰才缓缓地开了口:“火救完了?”
“嗯,周局说大峪乡的人还在看火场。”
白子峰往后面的转椅上靠去,闭着眼睛揉着紧皱着的眉心。“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写个火灾的报告,巡视组的要看,等事情平息一下,你就去随江工作吧,你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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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我的微博上今天有转发抽奖,微博是:中老年佛系作者液液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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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
这没来由的调动让白贺炜腾地站起身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
白子峰还不等他说话,便挥手让他坐下:“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毛毛愣愣的,像什么样子?”
白贺炜缓缓坐下,直直地看着他父亲的眼睛,不安地问:“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随江市森林公安局有个副局长的空缺,这次救火,那边的领导很欣赏你的表现,希望你能过去,今天特地打电话跟我沟通来的。”白子峰一眼看透白贺炜的想法,问道:“怎么?你不想去?”
事情肯定不会是像父亲说得那么简单,再笨的人都会意识到在这种敏感时候的调动可能就是父亲特地为他假设的退路,以退为进,再杀个回马枪。只是,他的父亲根本不顾他的意愿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贺炜根本不想去,基层所的工作虽然辛苦,却是能实实在在做出成绩的,他刚在北城区立稳了脚跟,现在又要他去随江,之前做得一切努力都等于白了。“我不去。”白贺炜别过头去,说了这三个字。
“贺炜,这事儿由不得你有什么想法。”白子峰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前的旧账咱们暂且不提,为了你的事业,我提出的哪一步不是为了你在考虑?”
白贺炜看向父亲,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觉得父亲更加陌生了。“爸,您就不能让我自己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吗?”
白子峰笑了,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在说天马行空的疯话,“贺炜,你不小了,也快四十了,就按你的发展速度和发展思路,到退休能到什么位置啊。一个男人,要有理想有抱负,而不是抱着那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你想做什么?你就不能有一次痛痛快快地听我的话吗?”
“我还不够听话吗?”白贺炜反问。
“你要听我的话,现在根本就不用窝在北城区的小派出所里做什么所长。”白子峰站起什么,指着白贺炜的头,怒其不争地说:“念那个破研究生耽误了多少年?还有你念书的时候做得那些荒唐事儿你当我不知道?我不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白贺炜也跟着站起来,梗着脖子看着父亲,“我想做的事您从来都是反对的,我的抱负从来都不在这仕途上。我现在想走的路您不让我走,我现在想要的生活您不让我过,为了实现您加在我身上的期冀,我已经做了很多违背我自己人生理念的事儿了。呵,在您的世界里,是不是就只有‘官’这一个字啊!”
“白贺炜,你……”
白贺炜分明看见父亲的手在颤抖着,证明站在自己对面的已经不再年轻的父亲此时已经动怒了。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翻来覆去也无非只有这样的内容,可是白贺炜注意到,父亲已经不再能保持年轻时那种淡定了,他竟然有种胜利的喜悦感。
可白子峰这种愤怒也就存在了几秒钟而已,让人觉得就好像不淡定根本没生过一般,他坐下来,玩味的看着白贺炜,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觉得没有我在巡视组那边周旋,你会这么安稳吗?你还会在这儿跟我跟我谈你的理想吗?”
“爸,我宁可不要这种安稳。”白贺炜扔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这间让他紧张与不安的房间。他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去喝那锅为他煲了几个小时的鸡汤,也不管母亲追在他身后不停的问怎么了,穿上外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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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父母的家。
此时天色已沉,又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得要命,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响,不用看都知道是焦急的母亲,可是他并不想和母亲说一句话。母亲就是这样,在他和父亲产生矛盾的时候,在中间和稀泥,劝慰他,希望父子关系不要再雪上加霜,多少次了,就是因为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所以一直是他在妥协,而父亲则更变本加厉。什么劝慰啊,都是套路,软硬皆施,逼迫他一点点的就范。
自从他从张洲回来,在自己没骨气的一路妥协下,他就开始走着父亲为他安排好的路,结婚,工作,升迁,一步一步的,在外人看来就是很安稳,很妥当,生在这种家庭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幸运。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不过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个沈心那样的人,不用在机关里应付人事,读完研究生或许还能再读个博士,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学习能力还可以。然后他想要在学校做个老师、搞个研究也好,或者像他刚毕业的时候那样在设计院做个小小的工程师,在那儿干久了,还能舍得出去下海,可能总会艰难点儿,却有一个不用靠父亲就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伴侣,即使日子再琐碎,也总是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这都是梦,现实是只有读研的那几年是他争取来而没被特别的反对,只因为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学历会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
白贺炜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还会继续妥协,因为他已经妥协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他也没有什么能力去与父亲进行抗争,一是他父亲的权威是不可动摇的,那个固执的人说一不二惯了;二是他再次出发也来不及了,只能继续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儿;三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抗争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他强打神把车开回了自家楼下,却不想上去。那个房子,也是套住他的一个牢笼,他甚至庆幸妻子过早离世,让他换了几年清净。他这样想是不是太混蛋了?白贺炜苦笑着,想找个人说心事都没有。年轻时亲密的朋友都因为有了家庭而渐渐疏远或者根本就离他很远,工作上所谓的铁哥们儿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跟他们谈理想都显得特别扯淡。
他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郑亦,那个一见到他就找不到北的傻小子,从大学的时候一直犯傻到现在,即使自己做过伤害他的事儿,这人在再见时也对他始终如过去那般。
白贺炜的目光又停留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面,他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抽屉里的墨镜盒里,戒指戴了太多年,形成的戒痕要比别的地方白了不少,他揉了揉也没有什么变化。
手机的铃声再一次划破安静,他以为又是母亲,掏出来想要挂掉,郑亦的名字却出现在屏幕上。
“怎么了?”白贺炜接起来问。
“就……想问你去没去打针。”
“没有。”白贺炜回答道,还不等那边嗦,便问:“你在哪儿?”
“镇里。”
“加班?”
“嗯,领导让我做几张救火的用清单,好跟上面申请点儿钱。”
白贺炜看了看窗外,说:“你在镇里等我吧,我过去。”
“干……干什么?”郑亦慌慌张张以至于磕磕巴巴的问。
“**”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又怕自己的一时玩笑惹郑亦胡思乱想,于是改口说:“找你吃个饭。”
“要不我回去吧?”郑亦带着试探的语气问。
“你害怕我过去?”
“不,不怕,我怕这个干什么?就是觉得我们这儿太简陋了,吃完饭也晚了,你回去我不放心。”郑亦的关心滴水不漏。
白贺炜说:“太晚了的话就住你那儿。”
结束这太过于暧昧的对话,郑亦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他心率狂飙到一百几,整个人都躁动了起来。他什么都没做,白贺炜为什么会突然间对他说这么暧昧的话,郑亦想不通,但也不愿意再想,他怕想多了,结果又是自作多情。
白贺炜说想吃点家常菜,郑亦赶紧关了电脑开车去镇里的小市场买菜。市场太小了,此时已经没什么新鲜的菜了,他勉强挑了点看起来还不错的豆角,好在家里还有土豆,肉摊也就剩下两块大棒骨,老板强制性的都卖给他了,又搭了他一大块肥肉居多的前槽肉,然后愉快的摊了。
没别的选择了,做个烀饼,棒骨酱一下,煮个紫菜蛋花汤,条件所限,就是他最喜欢的人来了,也没办法做最美味的珍馐给他了。
时间有限,从市里开车过来多说一个小时的时间,郑亦赶紧回家,卷起袖子先把面和好醒上,又把棒骨飞水炖上,摘菜洗菜。他刚把豆角土豆下锅,门就被敲响了。
郑亦的心脏跟着敲门的声音跳动得格外厉害,他去开门,紧接着就看见一张格外严肃的俊脸。
他意识到,白贺炜突然间来找他,可能因为他不是很开心。
只见白贺炜的手里有酒,啤的白的,重重的一兜子。郑亦接过来,找了一双拖鞋给他,问道:“学长,你怎么了?”
“没怎么?饭没好?”
郑亦知道,这样的白贺炜绝对不是因为饿这个原因。饿了的白贺炜是狂躁的,而不是此时的满脸烦闷。郑亦把洗好的水果端上来,“你先吃点儿水果吧,菜才下锅,且得等一会儿。”
“吃什么?”
“烀饼,还有酱棒骨,一个汤。”
白贺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说:“我眯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第38章
白贺炜半梦半醒间,记忆回到了那年寒假的时候。
正是刚过完年,大部分灵泉市民还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中,白贺炜却再一次和父亲发生了争吵,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这就是家常便饭了。
当年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原本想去外省更好的重点大学的他,被当时还在市林业局当局长的父亲强行改了志愿,让他报省林业大学,理由很简单,为了在他毕业后近水楼台安排工作,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逢进必考”,领导子女是有政策安排进到各个机关单位的。
省林业大学并不差,但和白贺炜的意愿相去甚远,白贺炜的成绩高了学校的调档线太多,以至于到了大学很多老师都会问他为什么不去更好的学校。白贺炜的母亲是老师,他从小到大的学习并未让父亲操心过,那时候还算单纯的白贺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梦想会被干涉,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拾。
这次争吵的起因是白贺炜说自己的导师在省林业厅下属的规划设计院有些项目可以做,毕业之后想去那里工作,白贺炜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会有什么后果,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父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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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过于冷峻的脸吓到了。这次对话发生在年后的一次家庭聚餐上,白贺炜故意找了人多的场合希望得到一点声援,谁知却换来更多的不满的声音。
“贺炜啊,你说你爸都把你将来给安排得那么妥当了,你还想怎么样啊?”说话的是白贺炜的二姨,她的女儿也就是白贺炜的表姐大专毕业之后的工作就是自己父亲安排的,学历不够好的她在银行上班,不用坐柜台,也没有吸储任务,很是清闲,前阵子结婚了,对现状很是满意,对白子峰一直心存感激,自然是不会站在白贺炜这边的。
白贺炜的三舅也说话了:“二姐这话我是同意的,现状社会竞争多激烈,有个好点的工作比什么都强,你毕业之后直接让你爸给你安排到咱们市的林业口,找个清闲的部门,多好啊,升迁都有保障。省里固然也不错,可总没有在父母身边好,我就觉得你念这个研究生都没什么必要。”这一下子干脆把白贺炜的学历给否定了,可是他三舅的儿子就是个混社会的,整天总惹事儿,一出事儿就找他爸来擦屁股。
白贺炜求助的看向母亲,母亲冲他笑笑,习惯性的和起了稀泥,对大家说:“我们贺炜学习好,多念点书不是坏事儿。老白啊,你别这么看儿子,等我回去劝劝他。”
的确,回家后,母亲劝了他一会儿,喝了酒的父亲就听不下去了,冷冰冰的对他说:“你跟我来。”
此时的父亲已经完全没有了和颜悦色,开门见山的对他说:“白贺炜,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老实实的听话比什么都强,你到头来肯定还是会走我为你铺的路。”
“您为什么非要一直干涉我……”
“我这不是干涉你,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李伯伯家的孩子,老老实实的毕业了,也没去念什么研究生,现在已经去财政局上班了,人家发展的肯定是要比你快的。”
“爸!”
“你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你研究生毕业就回家,闲扯什么啊。”
还是一如往常的争吵内容,父子俩几天都不说一句话,白贺炜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决定提前回学校。
学校是个很好的避风港,和家里的氛围太不一样了,至少不用想那么多。这几年下来,白贺炜对这个专业从陌生到熟悉,虽然谈不上多喜欢,却也能钻得进去,对这个学校也是一样的感情,他的内心更向往的是那所位于南方的学校。
被控制的人生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做惯了优等生的一向高高在上的白贺炜很想放纵自己,正在这时,郑亦好巧不巧的闯入了他的世界。
这个平时只要在他面前就小心翼翼看起来蛮乖巧的男生是他担任代理班主任班级的大一新生,这家伙平时不太敢直视的眼睛,一接近他就会脸红发抖,说话磕磕巴巴毫无逻辑,却又总是在想办法接近他,班委里有他,学生会里还有他,他总是很积极的在参加有自己存在的任何一项活动,却表现得像是滴水不漏的巧合。白贺炜的身边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人,男的女的都有,追求他的方法各不一样,却没有一个像郑亦表现得这么蠢笨的。可白贺炜得承认,任何人的出现都不那么凑巧,偏偏郑亦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在他内心最需要放纵的时候跌跌撞撞的与白贺炜产生了交集。
他回学校后,跟着导师没日没夜的做了一段时间的项目,学校就开学了。清冷的学校里顿时多了些青春洋溢的气息,追求他的人经过了一个假期的修整也正准备重整旗鼓,因为属于他的信箱和柜子里又开始堆砌信件和礼物。
开学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导师有个为期两周的学术会议要去参加,而他负责教授的大一基础专业课就由白贺炜代讲,这种事情在学校里还是很普遍的,白贺炜也驾轻就熟,按照准备好的提纲和课件稍微准备一下,他也能在讲台上谈笑风生,传道授业。这两周的课程下来,他甚至觉得毕业后留校当个小助教都挺有成就感的,因为他代课时出勤率很高,学生听得也特别认真,甚至还有人站着旁听。
郑亦就每次都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在他讲课时,这个学弟眼睛亮得跟个灯泡似的,做笔记很认真,问问题很认真,那股子劲头就像个努力高考的高三学生,白贺炜很难不去注意他。就在这两周中,郑亦来找他的频率在变高,身为班长的他,经常利用职务之便问这问那的,但每次都很规矩很礼貌,不会让他觉得烦,他也注意到,随着两个人的熟识,郑亦的胆子慢慢变大了,学长学长的叫的很是亲热。
对于郑亦的表白,白贺炜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白贺炜并不意外于郑亦的表白。敏感的他不可能看不出郑亦对他的心思,毕竟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学妹们都没有郑亦对他花痴得那么明显,虽然郑亦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追求动作。
五月份刚好春暖花开,白贺炜趁五一假期回了一趟家,然而这次回家也并不愉快,原因无他,他再次沮丧的回到学校,郑亦打电话给他说班级有个聚会想让他参加,他没理由拒绝便欣然赴会,因为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学弟学妹们都很有意思,与他们说话聊天很能放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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