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白贺炜知道了郑亦的这些事情,还是十分同情他的,可他不太会安慰人,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接触过像郑亦这种家庭不幸福的人。他沉默着把郑亦又送了回去,临下车前,郑亦满脸担忧地问他:“学长,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分开吧?”
“哪件?分开?你想什么呢?”
“哦哦,那就好。”郑亦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趁白贺炜不注意,快速的亲了他一下就开门下车了。
黑暗中,车里是最好的可以认真想事情的地方,白贺炜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抚着方向盘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把车开走,路上白贺炜又给吴灼峰打了个电话,这人从派出所回来就跑回局里加班去了,可以说是劳模了,白贺炜开车直奔北城区公安分局。
夜晚的公安分局要比附近的其他的机关单位显得热闹,白贺炜把车停在门口,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吴灼峰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吴灼峰已经泡好了茶水等着他了。
“怎么没回家?”白贺炜问他。
吴灼峰揉揉眉心,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吵架了?”白贺炜随口问了一句。
吴灼峰没回答,把茶杯推倒白贺炜面前,“这么晚怎么还过来?”
白贺炜坐在吴灼峰对面和他打起了太极,“你工作太忙,也不能不顾家,楚君都该有怨言了吧?”
吴灼峰揉揉眉心,一脸幽怨,远不是过去的阳光的男人,他说:“我准备和楚君离婚了。”
“什么?”白贺炜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向吴灼峰,“为什么?就非得离婚?那孩子怎么办?”
吴灼峰跟白贺炜摆摆手让他坐下,说:“可能也是我这边太忙,一直以来都忽略了家庭,当初我还在曲岩那件事上挺同情你,如今我也遭到了同样的报应,咱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了。”
听见这话,白贺炜硬是把过来的目的咽进肚子里决定什么都不说,他从包里摸出一盒烟递给吴灼峰,吴灼峰摇摇头,“戒了,不抽了。”
白贺炜把烟拿回来,倒是给自己点了一根,问:“那孩子呢?”
“因为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没办法谈拢,所以准备去法院起诉了,前几天找了个律师。”
白贺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闷头抽了一根烟后便想起身告辞了,正这时,吴灼峰却开了口,问他:“你来是问我怎么知道郑亦的吧?你坐下,我跟你说。”
白贺炜应声坐下来。
吴灼峰说:“当年,是我对不住你。那时候,我还在张州,有一天,你爸给我打了个电话……”
第46章
吴灼峰从省警校毕业之后直接考入了省会张州的公安系统,在一基层派出所当个小民警。他的父亲吴占勇虽然在灵泉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还算有权有势的那种,但他对自己绝对不像白子峰对白贺炜那样管得太多太死,就算是他去外太空,只要不惹事儿给他添麻烦就行。
基层所的工作忙忙碌碌的倒也有趣,吴灼峰过得很是知足,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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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个女朋友,两个人感情非常好。两、三年过去了,他刚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站稳了脚跟,也正打算和女朋友领证,他的父亲却突然查出得了肺癌,从做完手术到回家休养,吴灼峰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没去上班。等再回到张州,时刻挂念父亲身体的吴灼峰就觉得身在异地的这份工作对家里实在照顾不到,父亲身体这么差,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入院。于是,吴灼峰开始考虑回灵泉的问题了,好在女朋友也支持。
当官原本就是人走茶凉的事情,他父亲生了这么一场大病已经没法在岗位上做什么了,吴灼峰自己的人脉还没培养起来,当时的他在人情世故方面又不是那么练达,所以他就觉得自己的跨市调动好像不容易实现。
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单位领导上,看看是不是能通过正常程序调回灵泉,当他正准备找领导探讨这件事的时候,他接到了白子峰的电话。
白子峰很客气的对他说:“灼峰啊,叔叔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叔叔您说。”他的父亲和白子峰关系非常密切,他又和白贺炜是发小,是同学,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白子峰开了口,吴灼峰自然痛痛快快就答应了。
白子峰对他说:“事情是这样的,贺炜当年想读研,家里虽然不是很愿意,可想到以后对事业有所帮助也没反对,现在贺炜快毕业了,他想留在张州去什么设计院工作,我就觉得不妥了。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啊,到时候一旦没了权,贺炜借不到我任何的光,他在张州我还什么忙都帮不上,对他事业没好处,我和你婶婶就商量着想让他回灵泉。”
作为儿子借父亲权利上的光,吴灼峰原来是不屑一顾的。可是当他父亲生病后,他才发现这个“光”是多么的重要。吴灼峰认同道:“是啊,叔叔,您考虑的是。你看我爸病了之后,我在张州总惦记着,调工作回去又挺劲的,哎,我现在是真的后悔毕业留在张州了。”
“其实,贺炜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这孩子他……哎……”
白子峰在电话中连连叹气,引起了吴灼峰的好奇,便问:“叔叔,贺炜他怎么了?他一向都很规矩啊,绝对不会像别的领导子女那样在社会上混的。”那几年时间,虽然没有“官二代”这个词,可领导子女风气不正俨然成了“社会败类”的代名词。自己工作后,又有了女朋友,和白贺炜的交往慢慢在变少,可就吴灼峰对于白贺炜的了解,白贺炜怎么都不会坏到那种程度。
白子峰说:“一说起这件事我就上火,我听说贺炜他在学校和一个男学生搞在了一起,你说这多伤风败俗啊。”
吴灼峰听完后惊呆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因为在他单纯的认识中,男人是应该和女人在一起的,白贺炜他明明很老实,怎么会走向这条歪路啊。
“所以叔叔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下这个男学生,我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他这样太……”那不是很动听的字眼,白子峰最终没有说出来。
自以为站在“正义”角度的吴灼峰欣然答应白子峰的请求,事后,白子峰允诺会帮他办理调回灵泉的一系列手续。
那几年,查一个人的户籍资料或者查开房记录这些并不是难事,也不需要领导去批准,于是吴灼峰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他所能查到的郑亦的全部资料并交给了白子峰。作为交换,吴灼峰很快就被调回到灵泉,在白贺炜在给吴灼峰送行的饭局上,不知情的白贺炜还对他的离开表现得特别遗憾:“要不因为吴伯伯的病,咱们一起留在张州该有多好。”
那时候的白贺炜,还幻想自己能在张州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谁能想到,白贺炜也就在张州工作了一年而已就和他一样回到了灵泉。
吴灼峰当然不知道白子峰是怎样跟白贺炜谈的,他们父子俩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但是他知道,白贺炜回灵泉这件事,自己查得那些东西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吴灼峰讲完当年的事,白贺炜面前的烟灰缸都满了,茶水也没了味道。吴灼峰说:“我当时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和一个同性在一起,后来,在公安系统干久了,什么事都能接触到一些,我也能理解了。直到今天你找我帮忙,当我知道是郑亦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立刻就联想到了交给你爸的那些材料。你挺少求我办事儿的,最近就有两次,之前是你问我给别人办工作调动,今天是有人犯了事儿。”吴灼峰喝了一口水,问白贺炜:“这两次都是因为一个人吧?”
白贺炜点头,把手里的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又想点烟,被吴灼峰阻止了,“我说你这烟瘾也太大了,都给我熏得不行。”
白贺炜放下烟盒,用手揉了揉脸,问吴灼峰:“所以,你这次还打算告诉我爸?”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吴灼峰不满道。“这种事我是不会再做了。”
“那件事我也不能怪你,你完全不知情。当年,我爸很反对我留在张州,所以他把脑筋动在了郑亦身上。事实上,你不帮他查郑亦,我也是准备和他分手的。只不过你在旁边添了这把柴,我就更被动了。”
吴灼峰一脸疑惑。
白贺炜又说:“我当年和郑亦在一起是因为我爸一直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压力很大,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郑亦挺乖的,他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了,我对他没什么感情。毕业之后,我爸又想左右我,可我已经有了工作,觉得他管不到我了,我自认为一切都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自己也不需要郑亦了,就在考虑和他分手了。事实上,我对他挺残忍的,就算是分手他都没和我提什么要求,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这些年,虽然在一个城市生活,可我们从来没见过,直到前不久去救火我才又遇到他。他没什么变化,还像大学的时候那样,但是我却好像变了挺多,有时候看见他就觉得自己当年太无情,亏欠他,就想补偿他,所以他遇见事儿了,我就一定会帮的。”
“那……你们现在……”
“有时候会去他那边过夜。”白贺炜既然说了这么多,他和郑亦的现状也不打算瞒着吴灼峰了。
“感情呢?”吴灼峰问。
“感情?”白贺炜重复了这两个字,想了会儿,摇摇头,没回答,因为他自己说不上来。
“你啊……”
“他对我却依然挺痴情的,可能我不说分开,他还会对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吧。”这点,白贺炜是有信心的。
“你这样不还是亏欠他吗?”
白贺炜叹气道:“谁又能说得清楚,也许他甘之如饴,所以就先这样吧。”
“那调动他的事儿,需要我疏通一下吗?”
“看情况吧,我是在想把他调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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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毕竟年轻人一直在乡镇就埋没了,不过这事儿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爸和我妈现在动不动就用郑亦来敲打我。当年肯定不止你,应该还有别人跟他说过,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郑亦在一起这档子事儿。”白贺炜终于没忍住,拿了根烟点了,“现在只要你不去说,我爸就暂时是不会知道的,巡视组那边都够他闹心的了。”
这一晚上,郑亦发过怒,打了人,又和白贺炜吃了饭,心情可以说是大悲大喜了。从白贺炜的车上下来,他几乎忘记了郑孝里的恶行和自己被警察抓了的狼狈,欢欢喜喜的推门进到超市里。
他的母亲正在拖地,之前混乱不堪的超市现在已经恢复成了整洁的样子。
他习惯性的去拿母亲手里的拖把想要帮忙,顺嘴说:“妈,拾完咱们回家吧。”
褚红霞交出了拖把,没做什么表情,拾东西推门先出去了。
郑亦喊了一声,褚红霞没理他,他放下拖把用最快的速度关灯锁门,追上了等在车前的母亲。
这一路,母亲都没怎么说话,她的异常让郑亦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傻事太让母亲担心了,于是决定回去好好的跟她赔不是,母子俩能有多大仇。
回到家里,郑亦刚进门,还没等他换鞋,褚红霞竟然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郑亦被打蒙了,他的头在嗡嗡作响,左脸火辣辣的疼,他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实在是不理解这一巴掌的缘由,捂着脸对她说:“妈,是郑孝里他打你啊,我是冲动了,可我现在没事了啊,你是为了他打我?”
“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事儿吗?”褚红霞似乎非常愤怒。
“那你为什么打我?我又哪里做错了?”郑亦不解地问自己的母亲,委屈极了。
褚红霞嘶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问郑亦:“你到底和那个叫白贺炜的学长是什么关系?”
第47章
“妈……”郑亦捂着脸唤了一声自己的母亲,却看见母亲眼圈都红了,愤怒之后却是极致的悲伤。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可这样的表现在褚红霞眼里,却是儿子默认了自己亲眼所见引发的猜测,她承认这一巴掌冲动了些,可不这样没办法逼出真相。褚红霞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泪,声音在发抖,“是我命不好,年轻的时候遇上郑孝里那个混蛋,跟了王启源那么多年还什么都没得到,好不容易把你盼成材了,谁知道,谁知道你却……”
“妈……”郑亦不想母亲再说了。
褚红霞却摆摆手,说:“小亦,你别说了,我都看见了。本来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天那么黑,下面就一盏路灯,可是我突然间想到你在大学的时候把他带到家里来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亲昵,当时我还告诉自己那是错觉,然而今天再想起来,我可真是后怕,是我后知后觉没发现任何端倪。也难怪这么多年你不张罗找对象,不想谈朋友,今天我都明白了。”
大悲大喜之后,郑亦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平静,可面临的却是新的更困难的问题。
“郑亦啊,你知不知道这不正常啊。白贺炜他今天帮了你,之前也帮过你,我不能怪他,但是你是我儿子,我只能让你变得正常,我不能让你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你在机关单位上班,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他就什么都不怕了,他爸是大领导,放个屁别人都说是香的。”
正常,什么是正常,违背自己心里的意愿走向一条大家都走的路那就是正常吗?郑亦也迷惑了。
见郑亦依旧沉默,褚红霞说:“你给他打个电话,跟他就这么断了吧。”
“妈,我……”郑亦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想要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可他刚开了口,话头就被打断了。
“郑亦,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郑亦看着自己的母亲,命运多舛的她如今已经半头白发,额头和眼角都堆满了皱纹,年轻时姣好的容貌早已经失去了光,再经过今晚这悲悲喜喜,她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郑亦知道,母亲对他的人生充满了期冀,曾几何时,优秀的他是母亲跟街坊邻里炫耀的唯一资本,她经常会说:“你们看看我的儿子,毕业就有了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因为除了自己,母亲这一辈子好像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向别人展示了。如今,这份唯一的骄傲蒙了尘,郑亦实在于心不忍。可是白贺炜,他从大学开始就追随的那个人,是他的希望与阳光,他很爱他,爱得卑微到了骨子里,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站在他身后,却要与他再次分开,这对郑亦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见儿子迟迟不动,褚红霞再次催促:“今天你这个电话要是不打,我明天就去白贺炜的单位,他爸好像还是什么副市长,再不然我就去找他爸……”
“妈,你别,我求你了,别这样,你别逼我。”郑亦鼻子一酸,眼泪也掉了下来,他不能让自己一厢情愿的自私情感影响到白贺炜。
褚红霞走到郑亦面前,伸手抹去郑亦脸上的眼泪,她哀求道:“郑亦,就算妈求你,别再这歪路上越走越远了。”
郑亦把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在母亲的注视下,抖着手播出了那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喂,学长,是我……”
白贺炜正准备从吴灼峰那里告辞,手机铃声划破了夜里的沉寂,他见是郑亦,也没想其他便接了起来。
“喂,学长,是我……”
“嗯,到家了?”白贺炜问,抬眼瞥见吴灼峰那别有深意的微笑。
“到家了,学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方便吗?”郑亦的声音很小,情绪似乎不高,不仔细听都分辨不出来。
“说吧。”
“咱们,咱们……”
郑亦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又不快些说,白贺炜着急了,自己毕竟还在吴灼峰这里,说话怎么都不太方便,于是就催促道:“你有话就快说。”
“嗯。”
白贺炜分明听到郑亦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终于大了些了,“学长,我不能再跟着你了。”
话音刚落,白贺炜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问:“郑亦,你说什么?”
“学长……”郑亦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说我不能再跟着你了,咱们就这么分了吧。”
白贺炜总算听清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他挺想问为什么的,但吴灼峰在一旁就真的没办法问,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白贺炜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咧嘴想笑,毕竟前十分钟他还在跟吴灼峰炫耀说郑亦对他的痴情,说如果自己不开口,那个家伙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这转眼就打脸了。
白贺炜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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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其事的回了电话,脸色却变了,吴灼峰也发现了这一点,探寻的问道:“贺炜,怎么了?”
“哦,没事儿。”
“没事儿就行。”
白贺炜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站起身来,说:“老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走吧,回去路上慢点儿开。”吴灼峰也跟着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想要送他。
“你就别送了。”白贺炜说,“嗯,郑亦的那件事儿就拜托你了,还有他爸,他们母子挺可怜的。”
吴灼峰拍拍白贺炜的肩膀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全力的。”
此时公安局的大楼已经变得格外肃静,白贺炜看了看表,不到九点。他下楼时就在想刚刚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接到了这么一个情况不明的电话,也不说原因就直接公布了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他白贺炜在拒绝别人,从来没有人主动甩掉他的,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巴不得守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郑亦。一报还一报吧,可能也是那家伙突然间感悟到了当年自己的无情,觉得没意思了吧。白贺炜没打算问郑亦为什么,分了之后不留恋是他的底限,不知道原因,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的肉体纠缠而已,又没什么感情可言,可他的心里为什么空出来一大块,怎么抽烟都填不满似的,当年不是这样的呀。
郑亦似乎又恢复到了过去的生活当中,时而安稳时而忙碌。防火期已过,坐在办公室的时间多了下乡的时候少了,他除了值班必须留在镇里,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即使偶尔加班不愿意来回跑,他也选择睡在单位的寝室里。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郑亦就很少回镇里的房子了,偶尔过去一趟,也不敢待得太久,生怕某些旖旎的回忆触碰到悲伤的开关,让他觉得难过。他深刻的认识到,这次的分手可能自己会永远失去白贺炜,虽然是他先提出来的,却要比大学那次来得更痛一些,这种痛,他无法在母亲面前表现出来,他只要进了家门就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母亲说说笑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母亲开始给他张罗相亲对象,拜托了很多老姐妹,隔三差五的就让郑亦和人家姑娘联系,郑亦没什么心情,可又不敢反抗,几乎挖空了心思去找合理的拒绝的理由劝服母亲,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选择性的去相了几次亲,到那儿就把话跟人家阐明了,请求对方主动提出不合适来,生怕触了母亲的逆鳞。
那天之后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那个姓吴的公安局副局长给郑亦打过一个电话,对郑亦说:“郑孝里供述他曾经多次强奸女性并参与赌博,目前他案子正在审理当中,贺炜交待我办的事儿都给你办得很妥了,你和你母亲放心,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郑亦刚说了谢谢,吴灼峰又说:“对了,也不知道贺炜跟没跟你说,他还拜托我帮你调动工作,但是目前区里把事业编制的调动卡得很死,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郑亦当时就呆住了,试探性的问吴灼峰:“他没说不帮我弄了吗?”
“没有啊,就你出事儿那天晚上他在我办公室聊了很晚,不还接了一个你的电话嘛,临走前,还嘱咐我帮你办事情。我啊,还从来没见他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过。这家伙啊,嘴上总是犟的要死,心里啊还是想着你的,你可别辜负他。”
郑亦问的心口传来些轻微的闷疼,让他无法思考太多,没经脑子随口问了句:“我们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其实我早就知道的。不过,没想到你们又在一起了。”吴灼峰回答。
挂了电话,郑亦发了好一阵的呆,举着手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好,他的胸口的疼痛剧烈起来,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来。
是他对不起白贺炜,他从不觉得白贺炜欠他什么,这次反倒让他觉得是自己亏欠了白贺炜太多。
他的狼狈被电话再一次响起打断,林业局林政科的祁峰打来电话说:“明天有空吗?”
“有。”郑亦整理了一下心情。
“我们明天和设计公司过去搞采伐设计,不好意思啊,拖了这么久,我们这是了一批的采伐申请,等一起设计呢。”
“不急不急,我给崔震东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吧。”
“是,四邻什么的都通知一下。”
“知道了。”
工作吧,或许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忘了这些事。
第48章
郑亦没想到,这次搞采伐设计的竟然是沈心下海之后开得设计公司,沈心来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小年轻,他们开着一辆国产商务车,商务车上蒙了一层的尘土,看起来就像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样子。
祁峰刚想介绍,沈心先开了口,“认识认识,咱们都是校友呢。”
“这么巧啊。”祁峰感叹道,“咱们区里林业系统就好几个校友了,派出所的白贺炜也是呢。”
沈心笑着说:“白贺炜我铁哥们儿。”
郑亦伸出手,说:“上次和沈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在省厅设计院呢,念叨着要下海,这也没多长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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