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援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液液液液液
郑亦用手持gps在崔震东所指的需要采伐的地方走了个圈打好了点,又问他:“这周边就没有别人家的树了吗?”
崔震东说:“没了,这东边是我家的果园,西边和北边就都是地,南边挨着河套,没其他的了。”
“那行,我回去给你填个采伐申请表,下午报到局里去,等过段时间会统一安排设计的。”
听见这话,崔震东看起来格外兴奋,连连跟郑亦握手表示谢意,还邀请郑亦去他家吃午饭。郑亦实在是推辞不过,此时也到了饭时,便跟着去了。
郑亦在常春镇也干了快十年了,崔震东的这个农家乐他听说过,路过过,这还是头一次来。来之前,崔震东就对郑亦说自己的这个地方可是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了,这前后的大院加上建筑就快一亩地了,更不用说山前的方塘和整个果园投资有多少了。
到那之后郑亦一看果然如此,院子拾得非常干净宽敞,通往主屋的路上搭了架子,架子上的葡萄藤刚冒了绿芽,路两旁是一块块的菜畦,打了规规矩矩的垄,地上扣着地膜,青绿色的蔬菜正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没种菜的地方是草坪和花坛,里面栽植着花花草草,主屋前面摆了些木质桌椅,侧边还有藤编秋千,房子的窗户旁上挂着干玉米和红辣椒,将农家气息衬托到了极致,实实在在是用了心的结果。
崔震东极尽地主之谊,安排得非常妥帖周到,郑亦觉得受之有愧,更打算帮崔震东全力办好这件事了。
交了采伐申请表,从林政科出来,郑亦就悄声上楼去找白贺炜。白贺炜昨晚还在他家留宿,今早才走,可是就半天没见,而且自己都送上门来了,郑亦实在是憋不住不去找他,就算只看他两眼也觉得解渴。他敲门进去,白贺炜正对着电脑写东西,见是他来了,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
“怎么有空过来?”白贺炜扔了一盒烟给郑亦。
“来林政办事儿,顺便上来看看。”郑亦打开烟盒拿出来一根,就把烟盒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白贺炜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他:“今晚还回去吗?”
“不回了,我又挺长时间没回家了,回去看看我妈。”
“那行,等我下班,晚上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好嘞。”郑亦最爱听这话,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万万没想到,白贺炜留他是有目的的,他让内勤抱来一堆案卷,把公安内网的专用电脑也给开了,让郑亦往里面录案卷,一本又一本,这活一干就一下午,不过郑亦倒也乐得如此,再累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们从局里出来时天色已晚,白贺炜也不问郑亦想吃什么,径直带他去了单位附近的一家面馆,面馆很是火爆,正是晚餐时间已经没位了,听老板说怎么都得等半个小时以上,白贺炜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郑亦知道,这是白贺炜已经饿了的表现,他刚想说不如换一家吧,手机在兜里铃声大作。
他接起来刚喊了个妈,就听褚红霞就在电话那头嘶吼:“郑孝里,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郑亦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褚红霞“啊”了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听筒中传来一阵忙音,再拨已经没人接听。
郑亦手心发冷,心率加快,一股热血直冲脑顶,他顾不得白贺炜传递过来的问询的眼神,拔腿就往面馆外面跑,他不知道那个是自己亲爹的混蛋男人会对母亲做出什么事,他此时只知道如果母亲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能会杀了那个陌生而又无情的男人。
就这样,他把白贺炜给扔下了,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他的车停在林业局门口,还好这里距离林业局并不远,取了车,一路狂飙连闯好几个红灯,用了最短的时间到了母亲经营的小超市门口。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郑亦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下车冲进人群进到里面,房间里就只有郑孝里和褚红霞,满屋子的酒气和郑孝里手中的一把水果刀可能是围观群众不敢上前的主要原因。就见郑孝里双眼通红,扯着褚红霞的头发,冲着刚进来的郑亦挥舞着那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褚红霞强忍着被扯了头发的疼痛,对郑亦说:“小亦,别过来,他疯了。”
“哈,儿子也来了呀。”郑孝里说着醉话,又使劲拽了手中褚红霞的头发。“这次可真热闹了。”
“谁他妈是你儿子。”
“你他妈连老子都不认,你妈就这么教育你的?你个小杂种,是不是那个王启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郑孝里拿刀子指着郑亦的鼻尖,恶狠狠的咒骂道。
此时的郑亦,脑海里闪过全是小时候郑孝里喝醉时家暴褚红霞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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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此情此景的刺激,他除了了仇恨再无其他,他像一头发了疯的怪兽,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郑孝里怎么都没想到郑亦突然爆发,常年被酒浸淫的他身体的反应已不如这个年轻人快,他慌慌张张的松开了褚红霞,被郑亦按到在地上,雨点似的拳头密密麻麻的砸在了他的面门上,很快,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见了红。
郑亦并没有觉得恐慌,反而因为鲜血的刺激使得他的神经更为亢奋,他打红了眼,瞥见了刚刚郑孝里扔了的水果刀,他停了手,另一只拽着郑孝里的衣领子将他压制住,另一只手拿过了那把刀。
他恨这个男人,正是因为他,他从小就没得到过父爱;也是因为他,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苦;更是因为他,他觉得自己活得特别卑微;还是因为他,他不敢渴望爱情……或者结束了他,就能结束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痛苦,郑亦扬起手,听不见这个男人痛苦的求饶,也听不见母亲大喊的不要……被仇恨懵逼了双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这个只是给了他生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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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径这里指树木的胸径,也称干径,胸高处的直径,仅应用于乔木的测量。(此处来自百度百科)
第44章
白贺炜见郑亦接了个电话理都不理他就疯了一样的往外跑,觉得事情不对就跟着来了,白贺炜还饿着肚子,情绪已经很不对了。可是当他挤进人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郑亦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举着一把刀就要往下捅的时候,他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一瞬间就把什么负面情绪都抛在了脑后,还不等他上前阻止,赶来的警察推开人群涌进屋子,给白贺炜撞了个趔趄,他顺势退出了屋子。好在警察及时制止了郑亦,连扯带拽的把郑亦从那个男人身上给拉了开来。只见那个男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翻滚着,另外的警察就把这人也拽了起来,而郑亦见了警察也没消停,更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他赤红着双眼,额头上青筋爆起,即使被困住也依然张牙舞爪的在那儿大喊:“你们松开我!让我杀了他!他是个畜生!他不是人!”
因为晚到了一会儿又错过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白贺炜并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郑亦,毕竟他认识郑亦十几年了,在他眼里,郑亦温一直顺得跟个绵羊似的,尤其在他身边时,更像个怕猫的耗子,谨小慎微,说话都是格外注意的,可是此时此刻哪还有一丝理智在,目无旁人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而旁边的那个哭着安抚郑亦的中年女人白贺炜是见过的,她是郑亦的母亲,她哀求着郑亦冷静一些,可郑亦根本不听她的。再说那个刚才被他打的男人,捂着歪了的半张脸,骂骂咧咧地控诉:“警察同志你们看看他给我打的,嘶……这他妈我是我儿子,你们见过这么打老子的儿子吗?这简直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褚红霞,你说你养的什么好儿子,嗯?就把我打成这样……嘶……可真他妈疼!”这应该是郑亦的父亲?这么看上去父子俩还有几分相似。郑亦在他面前不怎么提自己的家庭,而且白贺炜也没问过,白贺炜突然想到,就这十几年,之前和现在,虽然他很熟悉郑亦的身体,却对郑亦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
两个警察控制着郑亦,他们的力气不容小觑,挣脱不能的郑亦还处在暴怒之中,他痛苦地低吼着,“你们松开我,让我打死他算了!他就不能再欺负我妈了……啊……松开我!”可终究没有办法,郑母的安抚丝毫不起作用。
那个男人见郑亦气数已尽,反倒洋洋得意地如疯狗一般乱咬起来:“警察啊,虽然他是我儿子,可是他要杀了我啊,你们不能放过他,就这样还是公务员呢,简直是你们政府机关的害群之马,快把他关进监狱。而且还要赔我钱,赔钱!我操,我的鼻子是不是都断了啊,真他妈疼。”
白贺炜听见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三言两语的还说什么的都有,他倒是听明白了事情的过程郑亦的母亲褚红霞是个可怜的女人,早年就因为家暴和郑亦的生父离了婚,她再嫁后又丧夫,自己开了家小超市,郑亦的生父经常来骚扰她找她要钱,今天喝了酒的男人又来了,褚红霞不打算给钱,而男人似乎因为赌钱输了气不顺一言不合就又对褚红霞连打带骂,这中间有人打了110,褚红霞的儿子半后来将那男人制服了之后就动手打了男人,就在他拿刀的一瞬间,接了警的警察赶了过来。
警察见郑亦如此癫狂又控制不住,便直接上了铐子,强行将他带走,顺便叫了郑亦的父亲、母亲以及一些围观群众去派出所了解情况。白贺炜见此心道不好,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赶紧给吴灼峰打了个电话,自己则开车跟上了警车,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冰凉的手铐被戴到郑亦的手腕上时,他终于冷静了下来,甚至可以说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短路了,这一瞬间,他忘了自己是谁,身处何地,做了什么,耳朵里全是母亲的哭泣以及那个男人的控诉。他毫无知觉的被警察推搡着往外走,恍惚中,他好像在人群中看见了白贺炜,再回头,却再也无法寻找到那个身影了。
坐在警车上,他能清楚的听见警车的警报声,再看看自己手腕上那明晃晃、沉甸甸的手铐,郑亦觉得自己已经跌进了人生的低谷。可是想想母亲,郑亦并没有觉得后悔,凭什么那个男人为非作歹欺压母亲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接受过法律的制裁,自己不过是想为这个社会除掉一条害虫罢了。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推理小说叫做《死亡通知单》,他当时就觉得eumenides这个能够惩戒法律无法制裁的罪犯的角色的存在是很有意义和必要的。郑亦看向窗外,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和白贺炜在一起了,这段欢乐而又幸福的日子估计是最后的念想了。
派出所到了,他被警察带下了车,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小房间,看样子倒也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问询室。
警察问他:“冷静下来了?不发疯了吧?”
郑亦点点头。
警察又说:“那个是你爸吧?他也没醒酒呢,伤受得也不轻,暂时就不让你们见面了,这事儿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看起来你也不是不明理的人,给你上个铐子是让你清醒清醒,明白吗?”
郑亦的嗓子都喊哑了,发出声音还有点困难,“嗯。”
他的手铐随后就被解开了,警察又说:“父子俩能有多大的仇,年轻人怎么还喊打喊杀的?”
郑亦别过头,不吱声,警察又说:“要是你这么拧着,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有公职的吧,你爸真要去验伤,到时候走了刑事流程,你的工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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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
郑亦还是不说话,警察说得道理他都懂,可是那么一个一天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的混蛋,让他在这种人面前低头他是做不到的。
警察见他榆木脑袋不开窍,摇了摇头,便开始了问询。
“你叫什么名字?”
“郑亦。”
“哪个亦?”
“亦步亦趋的亦。”
……
“你为什么要打郑孝里?”
“那个混蛋虽然说是我亲生父亲,可早年因为家庭暴力,我妈和他离婚了,我大学毕业工作后,他一直骚扰我妈,找我妈要钱,死皮赖脸的,不给钱就不走。”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过警,没用,警察当时是能解决的,可之后他就更变本加厉了。”
“那你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晚上正准备和朋友出去吃饭,刚到地方就接到我妈打给我的电话,我妈连句话还没来得及跟我说就听见她在电话里骂郑孝里,我知道事情不好,我开车赶到了家里开的小超市,他当时正揪着我妈的头发,举着一把刀在那儿来回的比划。屋子里都是酒味儿,估计是喝了酒过来的,我见到这个情景真是很生气,我想起小时候他把我妈打到头破血流的场景,我就动手了……”
“那你为什么拿刀?”
“刀是他拿来的,掉在地上,我看见了,一冲动,就捡起来了……”
还没等郑亦说完,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警察走了出去,另外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停下了打字的手。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那个警察回来后,跟负责记录的警察耳语了两句,便对郑亦说:“你跟我出来吧。”
郑亦疑惑地看向警察,警察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为什么把他带出来,出去之后他看见了等在外面的白贺炜,还有自己的母亲,他们身边还有个男人,男人个子很高,长得也很神,只不过看起来很陌生,郑亦从来没见过。
白贺炜的目光看起来特别凌厉,郑亦没来由的心虚,他不太敢看白贺炜,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动,倒是母亲见他出来跑过来抱住了他,问他:“小亦,你没事儿吧?”
郑亦摇摇头,“没事儿。”
褚红霞又说:“多亏了你那个学长小白同志。”
郑亦听见心里一动,终于抬起头,感激地看向白贺炜,却看见白贺炜和那个男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他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股酸楚。
正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跑到那个男人面前,说:“吴局,刚才带回来的那个叫郑孝里的一直都不消停,还说要是,要是……”
被称作吴局的男人打断了小警察的话:“要是什么?”
“要是咱们不给他儿子判刑,他就炸了咱们派出所。”
“胡闹,这都什么人啊。”男人说:“你们让他醒醒酒。”
“是,他还说,自己特牛逼,祸祸了女人咱们都抓不着,我们刘所长让我请示一下您,看看是不是……”
男人说:“这还用跟我请示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等酒醒了,好好问问。”
“知道了。”小警察请示完,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这么一段插曲之后,郑亦被母亲拉到了白贺炜面前,然后被母亲的胳膊肘碰了碰,“快跟你学长道谢啊。”
“谢,谢谢,学长。”郑亦偷偷看白贺炜,说话结结巴巴的。
“还有这个吴局长,要不是因为他,你还得在里面关着呢。”他的母亲又说。
白贺炜终于开了口,跟郑亦介绍道:“郑亦,这是我朋友吴灼峰,区公安局的副局长。”
“谢谢吴局长。”
白贺炜也说:“老吴,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应该做的。”吴灼峰转身又对郑亦说:“对了小郑,你这几天别出门,这边可能还得你过来配合一下,如果需要赔钱就赔点儿,你们家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不用担心以后的问题。”
郑亦冲吴灼峰鞠了一躬,又说了句谢谢。
白贺炜说:“老吴,那我们先走了。”
“走吧,快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45章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吴灼峰便赶到了派出所。
就在刚刚,白贺炜眼睁睁的看警察把郑亦带到里面去了,见到吴灼峰,白贺炜一边跟他往里面走,一边把大致情况讲给他听。待他说完,吴灼峰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白贺炜,叹了口气,说:“你怎么又和郑亦这个小子搅在一起了?”这话说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不再往下说了。
白贺炜纳闷吴灼峰怎么知道郑亦,他记得自己从来没告诉过吴灼峰自己和郑亦这档子事儿的,吴灼峰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跟门口的警察交代了两句,就先进去了。等吴灼峰再出来,郑亦的母亲跟在了他旁边,白贺炜一直没逮到机会细问,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没办法确认。
和吴灼峰告别之后,白贺炜大跨步的迈出派出所,郑亦和母亲在后面跟着,上了车,白贺炜也不说话,把他们母子送到小超市前面。
停车后,白贺炜和和气气的对褚红霞说:“阿姨,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郑亦谈谈,麻烦您……”
褚红霞识相地下车,郑亦却分外忐忑,他惹了祸,白贺炜利用关系帮他摆脱了麻烦,他心里十分感激,可这一路上,他不禁担心起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和白贺炜的关系,毕竟此时此刻,白贺炜的面色看起来实在是不够好。
直到褚红霞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白贺炜才对郑亦说:“我看你现在是长能耐了,还会打架了,打得还是自己亲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郑亦低下头,不言语。
“你不打算对我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吗?”
郑亦依然沉默,满肚子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喊打喊杀的,这会儿怎么又不说话了?”
郑亦抬头看了白贺炜一眼,又把头低下了,终于吭哧瘪肚地开了口:“我,我就是……一时冲动。”
“呵。”白贺炜冷笑一声,不是十分相信,他踩了一脚油门,把车驶了出去。
车开走了一会儿,郑亦才反应过来,问:“学长,我们去哪儿?”
“你怎么不当哑巴了?”
“嗯。”
“吃饭。妈的,因为你这破事儿,我连晚饭都没吃,我快饿死了。”白贺炜没好气的说。
郑亦也急了,他大概能明白白贺炜这不开心有多半都来自于没吃饭。“那,那赶紧去吃。”
白贺炜在一家快餐厅门口停了车,也不喊郑亦,直接下去了。郑亦紧跟着,生怕白贺炜把自己给扔下。点好餐,郑亦抢着把钱付好,白贺炜也没打算跟他客套,拿了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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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找地方,现在味道都不重要,只要能填饱肚子他才能想得明白事情。
郑亦还是心虚的,吃饭的过程中总是在偷瞄白贺炜,似乎想从白贺炜的表情中读懂他的心情。有了食物安抚之后的白贺炜,似乎真的变得柔软了一些,表情都没那么凌厉了。郑亦小心翼翼地问他:“学长,还来一块炸鸡吗?”狗腿子一样的把原味鸡的盒子给推了过去,白贺炜没客气,拿过来就吃了,郑亦的心总算安稳了些。
“说说吧,怎么想的?”白贺炜吃完把鸡骨头扔在餐盘上,拿了可乐,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郑亦讲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如果郑亦愿意的话。
郑亦放下手里刚吃了一半的汉堡,坐直了身体,像是个规矩的小学生。“没怎么想,当时看见他打我妈,我就失去了理智。毕竟小时候,小时候的记忆怎么都忘不掉。”
“有兴趣说说吗?”今天的郑亦是让白贺炜都觉得陌生的,当他从派出所的那扇门走出来之后,才又恢复了他熟悉的样子。
郑亦喝了一口可乐,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我妈她挺命苦的……”
白贺炜听郑亦说完这些往事,眉头紧紧的锁着,他似乎回忆起,大学时的郑亦时不时露出那一筹莫展的样子,实在是跟此时的郑亦没什么区别。
“这些话,以前为什么不说?”
郑亦问:“大学的时候吗?”
白贺炜点头。
郑亦答:“我不想说,当时就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就挺不容易的了,说这些怕惹你心烦。”
的确,大学时的郑亦爱白贺炜爱得更卑微,那时的白贺炜是要比现在青涩太多,虽然相比于同龄人足够的沉稳,可是他在郑亦的身上表现出来的掠夺性是一般人都对抗不住的。
白贺炜在同学和朋友中间有口皆碑,可是他私底下并没有什么耐心,他当时和郑亦的关系顶算是炮友,郑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并不打算与他交心,白贺炜没这个心情。他不是神仙,也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麻烦,家里的、导师的、学生会的……太多太多的压力砸在身上,当他无从发泄时,便喊来郑亦。郑亦真的是太顺从了,即使他很粗暴,这家伙也都咬牙挺着,最开始话不多,很青涩,慢慢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放开了,那就是白贺炜让他做什么羞耻的事情郑亦都肯了。白贺炜最喜欢郑亦在他身下露出迷离的眼神,低声唤他学长,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其实他是不懂郑亦心中对他所谓的爱情,他也不打算懂,有了发泄渠道的他更对追求他的人不屑一顾,毕竟谈恋爱实在是心神,郑亦是完全不用他来操心的。
他们最开始是去外面开房,一周一两次,钱的问题倒是不用郑亦操心,后来白贺炜觉得开房太招摇,学校人多口杂,他便干脆在学校对面的小区里租了个房子,钥匙两个人一人一把。约好了时间,前后脚过去,话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郑亦会做饭,手艺还不错,慢慢的就发展成为白贺炜吃够了食堂给郑亦打个电话,郑亦就能给他张罗一桌子菜。吃饱喝足他跟个大爷似的在沙发上一躺,郑亦还像个小媳妇在厨房里拾。
那段日子白贺炜过得特别自在,他也是自私的,以致于忽略了郑亦内心的一切想法,毕竟郑亦从来不跟他抱怨,不跟他说烦心事,每天傻呵呵的让做什么都跟屁股后面上了根发条一样痛痛快快的就去做了。
要说分开之后,白贺炜曾经有一段时间是怀念郑亦的,他似乎习惯了这样不拖泥带水烦心的交往,以致于面对石娇楠他会觉得很疲惫,调整了好一段时间,他才重新投入到“原本就该这样”的感情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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