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混在三国当神棍 分卷阅读393
去督运贡品,出使朝廷罢?”
哪怕不再似最初的那般刻意,但出于本能,对这些青史有名的人的动向,燕清还是颇为了解的。
近乎全能的卧龙当然是千好万好,可公私分明、善解人意,又是天生的外交家诸葛瑾也是十分可贵的稀缺人才。
诸葛亮眼睛微微一亮,心里飞快掠过一抹受宠若惊。
贾诩闻言,也有些意外:“正是如此,再过上半月,子瑜就该回来了。”
既然诸葛一氏都深得主公看重,他的态度,也当转变一些了。
于是贾诩的笑越发温和,对这器宇轩昂的青年学子之前所怀的几分漫不经心,也被郑重取代。
在得到燕清首肯后,就认真考校了诸葛亮的课业几句。
自燕清接管豫州后,实质上一直负责打理豫州境内大小事务的都是贾诩,诸葛亮对这位低调慎微、决事公平的智者也十分尊敬,也万分清楚这是在主公和其重要幕僚面前显露的大好机会,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答得非常漂亮。
郭嘉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样,目光时不时在那般做工致的折扇上流连,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却让人无从得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荀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偶尔轻轻抚掌,表示赞许;而燕清眼中,则从头到尾都是满溢的慈祥,就如看待自己优秀的子侄。
哪怕如今家大业大,不知不觉地就戒掉了到处搜刮挖角的毛病,可对于送上门来的良才美玉,果然是永远都不嫌多的。
在欣赏了这一会儿后,燕清见伫立厅堂正中的诸葛亮面色看似从容,实则神高度紧绷,赫然严阵以待,不有点心疼,笑道:“此地并无外人,不必太过拘束,先坐下吧。”
诸葛亮揖身作谢,便择席落了座。
燕清看着他坐下了,莞尔道:“左壶为果茶,右壶为热汤,方才文和问你话问久了些,怕不是感到口干舌燥了?不妨择喜欢的饮上一杯。”
诸葛亮动作一顿,半晌才回道:“多谢燕公。”
燕公温柔亲切的程度,远不是传言中那简简单单的‘胸怀宽广,温厚恤臣’这八字能概括的,也着实出乎他的想象。
诸葛亮不再似刚才那般拘谨,而是真按照燕清的叮嘱,手不颤巍地倒了杯果茶,稍微抿了几口,润了润唇舌。
燕清让他放松得差不多了,才放下心,微笑着切入正题:“昨日那场雅集之中,众人分明在讨论如何取荆州,你却偏偏提起割据益州的刘焉,如此舍近求远,是为何故?”
提到自己珍藏已久的论点,诸葛亮倏然眸光熠熠,朗声道:“恕亮直言,燕公现位列诸侯之首,割据大片疆土,可谓纵横寰宇,名满天下,略不世出也。若真思取荆州,只凭兵力强征,有百战虎狼之师,定将势如破竹,易如反掌;若多些耐心,凭您身边那如云智士略施小计,再辅以大军施压,即可策反其部,怕是无需上一兵一卒,就可将其纳入囊中。既是如此唾手可得,又有何必要,专程去论什么战术呢?”
燕清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郭嘉倒是懒洋洋地质疑了句:“曹寅好歹身为封疆大吏,不至于如此不堪罢?”
诸葛亮不卑不亢道:“曹寅此人劣迹斑斑,品德卑劣。昔日为人臣下时不听调令,董贼祸乱京都时尚趁虚谋害上官,后仗乱局中朝廷倾颓,贿以金银珠宝,方得一纸诏书做任命,名不正,言亦不顺。他如今苟全,实是上不得圣心,下不得民志,世家望族纷纷袖手旁观,军队羸弱而部下思异,自是不堪。”
燕清坦诚道:“刘焉贵为皇室血脉,曾深受灵帝恩惠,历任宗正、州牧,有一定的资历名望,哪怕是当今圣上,也得客气道句皇叔。况且其于益地经营已久,要让他伤筋动骨,并非是做不到,而是太得不偿失了。”
所谓益州有天子气的说法,八成是董扶作为益州本地人,变相想回乡养老的说辞,不想刘焉这官场老油条却天真无邪了一把,还真信了。但他除了在这件事上受了忽悠外,到益州后采取的行动举措,大多是颇具成效,也让他站稳了脚跟。
就拿他目前最受诟病,也就是当初命令张鲁攻取汉中,再以米贼作乱阻隔交通为由,彻底切断与朝廷间联络,自然也绝了上贡的这一项,除了让他在大义和名誉上不痛不痒地受些损害外,就更便于巩固自身实力,朝廷再感愤怒,也因自顾不暇,根本奈何不得他。
至于这天底下,最能威胁到他的燕清,也只雄踞于关东关中一带,哪怕有意扩张领地,首当其冲的也是与其接壤的那几州,轮不到他来。
部分益州世族早早地向这位汉室宗亲投了诚,还有些是观望为主,但也不肯得罪于他的。
比内忧外患,名声还差劲透顶的曹寅,形同益州土皇帝的刘焉几能称得上是春风得意,可要强上太多了。
鉴于如今刘焉隐性变节,仗着天高皇帝远,闭户断路的心思人尽皆知,燕清也不用担心当着大汉忠臣荀的面,说有意攻打一位血统甚至比在龙椅上的那位还要来得高贵的皇叔有什么不妥了。
诸葛亮却道:“燕公是误会在下之意了。”
燕清含笑看他一眼:“噢?”
诸葛亮笑道:“自古以来,凡是讨伐叛逆,都当由圣上下令,中.央出军,岂有回回都让燕公代劳的道理?长久以往,即便燕公所怀赤诚忠心,也当偶作避嫌,难保不受小人诋毁,道是越俎代庖,图谋不轨了。”
要能成功说动朝廷那些说好听些是明哲保身和擅识时务,说难听些是无利不起早的老臣们,挪动用以保护他们的锐官兵,去拾个可管可不管的刘焉,那可是大功一件。
哪怕最后轮不到燕清势下的人去接管益州治理,能让刘焉的心血毁之一旦,被重新洗牌,实力上也被极大地削弱了,此消彼长,对燕清而言就是有利的。
燕清心如明镜,冲诸葛亮会心一笑:“愿闻其详。”
当流水楼中的诸葛亮侃侃而谈时,建章宫中的皇帝刘康则在神游天外。
在折腾那么几回,导致差点连命都丢在蛮夷手里之后,在他心里,不止是建立起了对燕清的绝对信任和强烈依恋,有对当初不曾作为的臣子的厌烦,还有对自己形同傀儡的了悟。
正因如此,哪怕有太傅卢植呕心沥血,恨不能将他培养成胸怀雄才大志的明君,也不见有半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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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只有一边奋力与党.派斗争,一边盼着小皇子的诞生了。
然而刘康身为气旺盛、又无所事事的青年,采选后宫嫔妃的次数虽不少,态度却称不上积极。
毕竟再温婉秀丽的女子,也断抵不上似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将他从水深火热里救出,却又不求功名利禄,甚至对他都不假辞色的那位谪仙分毫。
于是卢植朝思夜盼的两桩事情,连一件的影子都不曾出现过。
刘康打着哈欠,光明正大地走神走完了整个早朝,臣子们虽是各吵各的,也不可能没发现他的心不在焉。
只是他们对此习以为常,例行公事地汇报完后,也就下朝了。
卢植落在最后,深深地看了眼神色懒散的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声,正要离去,就被刘康忽然扬声叫住了:“太傅请留步。”
卢植连忙回身,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康一副颇感兴趣的表情:“方才好似听说,燕卿派来送贡的使者到了?”
对这一问,卢植始料未及之余,心里便忍不住一阵阵地发苦。
方才朝上所议,比这要重要的政务,少说也有七八件,怎么就读读关注燕清那了?
要不是燕清连救驾的大功都不曾留恋,司空的厚爱也拒了,他怕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对方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药,才这般执着不歇。
哪怕再不情愿,以卢植的忠直,都不可能做出欺君的行径的,当即便将来使诸葛瑾到来之事道了个清楚。
刘康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在卢植以为陛下大概是想亲自接见一下诸葛瑾时,对方却突发奇想,兴致勃勃道:“依爱卿看,孤若想迁都,是否可行?”
第235章第二百三十五章
饶是卢植对皇帝的不靠谱程度有了深刻的认知,随时做好了应对无理要求的心理准备,猛然听到这话时,还是差点被活活气死。
泱泱大国要迁动国都,被这飘飘然地一提,倒像是寻常百姓搬个家一般!
“陛下三思,此事决不可为!”
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皇帝,卢植就忍不住再次气怒攻心。
这位谨守臣纲,从不越雷池半步的铮铮忠臣,都顾不上冲陛下怒目圆睁是属大不敬的了。
他霍然向前一步,深深地行了一礼,沉声道:“雒阳为龙兴之地,大汉于此建都,已有数百年之久,哪怕是当初饱受董贼之害的先帝,也不曾说出迁都之言!”
至于刘辩究竟是没想到,还是想到了没来得及去做,卢植就选择性地忽略了。
刘康静静地看向他,不置可否。
这番神态落入卢植眼中,便是结结实实地不知悔改了,痛心疾首道:“不知是何人在陛下耳边进此谗言?此人意在殆害国运,损伤国体,动摇民心,其心可诛!”
卢植其实心里十分清楚,此等荒唐之语,哪怕借给在皇帝身边侍奉的侍宫婢,或是后宫嫔妃一百个胆子,都不可能说得出来的。
况且放眼朝中,大多数朝臣的祖业根基都在京师雒阳,迁都只会叫他们蒙受巨大损失,哪儿会主动去提这馊主意?
单是‘迁都’二字从皇帝嘴里出去,让旁人得知天子竟然萌生了这一念头,罪魁祸首在下一刻,就要成为众所矢之的公敌。
会如此胆大包天,又不知轻重的口出戏言者,也只可能是皇帝了。
这番指桑骂槐,也是卢植意在着实气急了下的委婉警告,可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刘康却只慵懒一哂,仿佛没听出卢植话语里狠狠的敲打之意,甚至将手一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并无旁人进言,孤实存此志久矣,只因前些时日动乱四起,钱粮吃紧,人心惶惶,不便提起,方暂作了搁置。现边关平顺,朝中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外,也无大的灾祸,又念及太傅素与孤意合,方重提此事,好与太傅做个商议。难道太傅还欲诛孤不成?”
哪怕是刘康昏了脑袋,不在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他为人臣子,哪怕须得死谏到底,也不可放任天子如此轻佻,胡作非为!
卢植悚然而惊,回得毫不犹豫:“此事绝无可能,臣恳请陛下打消此念!”
刘康的性子却是越遭反对,就越忍不住去做的。
原只是心血来潮下的随口一提,卢植回得这般不容商榷,激动得连问他准备迁哪儿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来。
而且他仔细琢磨片刻后,发觉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与雒阳相邻的,竟没一个是他真正能够放心的臣子:西边是曾同董贼狼狈为奸,后一直蠢蠢欲动的凉州,他先前还军报中得知,若不是有燕卿当机立断、出□□霆,未叫去救他的朝廷大军被西凉铁骑拦住,被耽误了救兵的自己怕是连尸骨都已发寒了;西南边是重峦叠嶂,以山相隔的是米贼张鲁,早与忘恩负义的前宗正刘焉沆瀣一气,惟其命是从;往正南方去的荆州,主事者是谋害上司,后趁乱胁得委命诏书的无耻之徒曹寅,对近在咫尺的上司且如此不忠,更何况是对他这并无甚么威信可言的皇帝?北边是并州,丁原看似忠直,每年也有进贡,然而在燕卿举数州之力,西进救驾时联合幽州公孙瓒等人,进攻燕卿辖地,可见是个内心藏奸的险恶之徒,断不能信。
除此之外,还有如狼似虎的异族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进犯。
洛阳周边虽有八道险关防护,可不论是战略空间,还是能够部署的兵力,都大有不足。
昔日燕清驱大军,只凭十日,就两推至洛阳,将占据洛阳的董卓一举歼灭,足够证明这点。
匈奴铁骑也一贯凶名赫赫,假使跟诸如马腾韩遂一流的逆臣联手,里应外合下,极轻易就长驱直入。
如此一来,因着缺乏缓冲,能直接抵御威胁的,就只剩听皇甫嵩调度的数万官兵。
然而就凭他们,在动堪数十万的外敌跟前,可谓杯水车薪。
一旦官军覆灭,他这堂堂大汉天子,带着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官,沦为守社稷门户的仆役。届时怕是连勤王的援军都等不及,就要重蹈当初在西羌的覆辙,又沦为阶下囚了。
一想到那些日子遭受的屈辱和苦楚,刘康就忍不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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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寒颤。
到时这些只知道拖后腿的臣子怕是各自逃命去了,卢植再忠也只有一具血肉之躯,哪儿能顾得上,护得住他?
至于卢植重视的那些空口白话,道要重建汉庭威仪,谈何容易!
他能保全性命,苟全于乱世之中,就已尽力气了。
纵观天下,能让他睡个安稳觉的,也只有三番四次救他于危难的燕爱卿。
偏偏仙人淡泊名利,为了避嫌,不得不离开京师,然而即使这样,也逃不过被他们算计来算计去……
唉!
刘康越想越觉得自己虽贵为天子,名义上坐拥天下,却可怜得不能再可怜了。
想去的地方去不得,想见的人见不着,想维护的做不到。
最恨诸臣误他!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洛阳富庶繁荣,哪怕是深居宫中的他,都从宫婢间的交流里偷听出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洛阳真比燕卿的治地要好,那为何城中的居民一直在流失,都迁居到豫、扬等州郡去了?
就说粮草,因司隶一带饱受坎坷,而良田荒置,农桑不勤,又因修养不及,想自给自足,再养活京城这一庞然大物,根本是痴人说梦。
最后仰仗的,还是燕清每年派人送来的粮食,其中车马劳顿,损耗不小。
何不直接迁都到许地,皆大欢喜?
不过是这些公卿大臣的私心作祟罢了。
“是孤莽撞了。”刘康叹了口气,面色如常道:“此事只入太傅之耳,莫与他人提起。”
卢植自是求之不得,立即应下,甚至还主动让了一步:“不知陛下可要亲自接见司空所派的使官?”
刘康微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
在真正拿定注意后,他反而敛了脸色,且愈发觉得寻求身边逆臣的帮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卢植虽忠心,却始终对燕卿抱有敌意和猜忌,还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迂腐劲,指望他在大敌来袭时刚烈地碰死在台阶上一全忠义不难,却绝不是个合适商量的对象。
至于找谁商量……
刘康心念一动。
三日之后,圆满完成朝贡任务的诸葛瑾,带着叫人眼热的大批赏赐,怀里还揣着一封被皇帝千叮万嘱要交到燕清手里的密诏,在一千兵的护送下,意气风发地回返豫州了。
“密诏?”燕清到时,不很是意外,也不忙打开,而是再问诸葛瑾:“京中局势,可曾有变?”
诸葛瑾摇头:“不曾听说,也不曾得见。”
燕清眉心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不是大事,那该不会是因御膳房做的菜式不合心,就闹着要离家出走,或是找他告状吧?
出于对卢植的信任,燕清姑且认为,刘康在其步步紧盯下,是难以独自做出什么出格事来的,于是很快点了点头,微笑道:“你这一路奔波,着实辛苦,快下去歇息罢。”
诸葛瑾赶忙谢过,躬身小趋着退下了。
燕清将密诏放在案桌上,犹豫片刻后,向前几日里终于从荆州跋涉回来、重归任上的太史慈下令道:“你亲自跑一趟,将奉孝带来府里一叙。”
“喏!”
太史慈中气十足地应着,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事关总不按常理出牌,喜欢搞事的小皇帝,燕清并不放心直接让荀知晓,而若把贾诩也叫来,独拉下他的话,心思玲珑的对方又容易自己领悟出什么来。
单喊郭嘉来商议,反倒适合一些。
毕竟其本就是府上的常客,多来一趟,也不打眼。
清楚燕清忽然召见,定有要事,郭嘉连外衣都没披好,履也穿反就到了。
“主公,是为”
“你自己看。”
燕清脸色不太好看地屏退下人,将在等候期间已读过一次的密诏,直接递给了郭嘉。
郭嘉火速打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揶揄道:“不愧是燕仙君,风采卓然出尘,连陛下都深深倾倒,朝思暮想下,竟连祖宗基业、社稷稳固都能抛之脑后,只为日日见君好。”
燕清嘴角抽抽:“……这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郭嘉轻咳一声,并不将此事多放在心上:“主公大可放心,即便陛下有意,公卿大臣们也断不会任他羊入虎口的。”
燕清正要反驳,脑海中忽有一念一闪而过,不禁楞在当场。
确实,不论刘康是出于什么动机,忽然闹着要迁都,不光是他不乐意,一直对他感到深深忌惮的朝臣也不可能同意。
但倘若刘康一意孤行,他这又不明确表态的话,朝臣只会倍感焦头烂额。
那在迫不得已时,最可能被搬出来,以名望和辈分去压制刘康的人……怕是非刘焉莫属了。
郭嘉观他神色,不难判断是有了什么主意,便贴心地等候在旁,不贸然出言打断。
好半晌后,燕清长舒口气,将诸多环节梳理完毕,他倒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次大好良机了:“若能好好利用,倒不完全是坏事。”
第236章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识到这是个坑刘焉一把的大好机会后,燕清再看这封让他一度哭笑不得的密诏,自然就感觉顺眼几分。
在西羌受罪的那段日子,显然给刘康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以至于严重丧失了安全感,说出天真如‘今恨无人赞,望卿遣将秘入京城,护孤往豫’的傻话来。
刘康也不想想,他若真的照做,哪怕偷的只是个形同傀儡的少帝,下一刻定就要被忌惮他已久的众臣和诸侯,共同打成挟持君王、怀有狼子野心的逆贼了。
不能顺应陛下愿望,又要防着陛下失望之下乱发脾气,就得有个能祸水东引的对象。
刘焉如今的逍遥自在,早就惹了不少人的眼热,而在尚存的大汉宗室中,他的威望和血脉之高贵,甚至连当今圣上都难比得,自然是被拿来当枪使唤的最好人选。
等刘康的怒火全朝着刘焉去了,就是燕清能进行后续运作的时候了。
不过真要实施起来,每个环节所有的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尤其一些关键处,燕清不便派出肱骨谋臣去,以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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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出仕,名气不显,又是最了解这回出使意义的诸葛亮,自然就成了最佳的人选了。
燕清为了配合他行事,亲自提起笔来,给刘康认认真真地回了封信,极尽温柔体谅,多采取春秋笔法,无一处将话说死了。
仿佛怕叫陛下太过失望,以至于做出不智之举,燕清客客气气地提出,无恙迁都为大不详也,若陛下长居宫中,略感乏味,他愿尽快于豫地修建行宫一所,恭迎陛下同文武百官来消遣赏玩。
既能让刘康燃起希望,也不会让看到这信的其他朝臣挑出大把柄来,字里行间,不可谓不讲究。
至于行宫……横竖今年规划的大工事,除了军校外暂没有其他,哪怕皇帝出不来,建上一所,让他心爱的部下们有个休沐时的好去处,也是无妨。
燕清把写好的书信给郭嘉过了目,让他帮着润色一番,确保无失了,才誊抄一份,以热蜡封好,预备明日就交给诸葛亮。
结果刚一抬眼,冷不防地就对上了郭嘉笑得弯弯的眉眼,就差明晃晃地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燕清被看得浑身发毛,狐疑道:“无端端的,这么看我做甚?”
郭嘉粲然一笑,摇了摇朱雀羽扇,端的是风度翩翩:“凭心而论,若真要迁都,往长远看,定是益大于害的。”
单纯因为触动了燕清和朝臣的利益,就咬死这是馊主意的话,未也太冤枉了刘康。
洛阳虽为多朝王都,
哪怕任谁都清楚,他多半是心血来潮下,歪打正着了。
燕清耸了耸肩,坦诚道:“兵权政.权,他二者皆无,虽是皇帝,却得看底下臣子的意愿行事。哪怕真迁了都,于满足他的期许方面,恐怕也无济于事罢。”
郭嘉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燕清的双眼,笑盈盈道:“那假若换做主公,这都城是迁,还是不迁?”
对这传出去定会惹人色变,当得起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燕清只云淡风轻地答道:“我打一开始就不会定都洛阳,何来的‘迁’字?”
“哦?”郭嘉笑呵呵道:“不知主公属意何处?”不等燕清回答,他就优哉游哉地补了句:“该不是远在并州的九原县罢?”
如今这天底下,任谁都知道,那武冠天下、战无不胜的吕布吕奉先大将军,就是并州五原郡九原县人。
燕清:“……”
听到这里,他着实忍无可忍了,迅速伸出手来,狠狠地捏了捏这仿佛一日不拿他消遣几句、就好不痛快的人的脸颊。
直疼得郭嘉嘶嘶地抽着气,拼命将脑袋往回缩,才慢条斯理地回道:“许地人杰地灵,位处关中扼要,近些年来又修有道路众多,可谓四通八达,堪为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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