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怎么就连续冒出来俩人都知道他心思了?
燕清不认为自己已到了司马昭那地步,猜想大概是踏入了一个思想误区,暂时想不通,也就不去纠结,径直往流水楼去了。
结果去到之后,他一只脚刚踏进厅里,就见贾诩荀郭嘉三人正说说笑笑,联袂而出。
看到他时,三人便齐齐地驻了足,向他行了一礼。
他们虽年岁不同,却都玉树临风,风姿翩然,很是赏心悦目。
可惜燕清没心思欣赏,只茫然地看看脚底,把已踏出去的那只脚默默地了回来,纳闷道:“还没到饭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郭嘉刚要回答,就脸色倏然一变,赶紧侧过头去,掩嘴打了个小饱嗝。
燕清:“…………”
看来他再不用在那两份云片糕的去向上存疑了。
荀眼眸明澈,含着淡淡笑意,温声解释道:“今日的政务已处理完了,文和又难得不急回府,便相约去陶然楼坐坐。”
贾诩笑着点了点头。
荀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连同主公那份一起。”
白跑一趟啊。
燕清欣慰他们感情好,面上却装作无奈道:“你们这也太勤快了。”
荀朗朗一笑,揶揄道:“机会难得,倘若不为,未太过可惜了。”
郭嘉连打了三个小饱嗝,才消停了,这会儿笑眯眯道:“主公若是为政务而来,是要扑个空了,不妨一起?”
燕清意有所指地往他肚子处瞄瞄,欣然颔首:“如此甚好。”
极巧的是,待四人去到,就发现今日陶然楼又有一场雅集。
“就坐这里罢。”燕清选了一处虽不起眼、却能听到他们讨论的角落,才向从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出没、其中竟然还有燕仙君、导致魂儿都跟飞了般的小二吩咐道:“菜让他们点。”
小二仍在梦里,恍惚道:“噢……”
荀看向贾诩,比了个谦让的手势,贾诩又看向郭嘉,郭嘉则迅速看向了……菜单。
燕清嘴角一抽:“那就奉孝点罢。”
一盏茶的功夫后,看着琳琅满目、偌大一张圆桌都要放不下的好菜好汤,燕清忍不住感叹:“若将奉孝的不客气,各分三分到你们头上,可就完美了。”
郭嘉黠然一笑,大快朵颐起来,张狂得毫不像个早膳吃撑了的人。
荀和贾诩仍是斯斯文文的,燕清给他们布了两道菜,自己也用了一些,就专心听起雅集的动静来。
诸葛亮被他委以重任,这会儿还有后续要料理,自然不再混迹学子之中。
倒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庞统,眼角余光偶然间瞄到颇眼熟的一道身影,不禁挺直了腰杆,神色也严肃起来。
这一认真,就忍不住‘咦’了一声,立马发现不远处还坐了两个新面孔。
他们一直沉默地听着,并未与任何人搭话。
庞统不禁有些激动。
其实会出现在雅集上,往往是各个学舍的人都有,固定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就算再交游广泛,也不敢说自己能对每个人都有印象。
但庞统却能一口咬定,那俩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不因别的,就说这相貌丑陋得跟他不相上下的人,在这许城里绝对是头一回看见!
第241章第二百四十一章
等庞统按捺住内心情绪的翻涌,再仔细一看,就又发觉了一桩相似之处。
同那貌丑士人行举密切、谈笑风生的,就如自己的挚友诸葛亮一般,也是个仪表堂堂,眉清目朗之人。
一美一丑,可谓‘相映成趣’。
这可真是……太太太有缘了。
平生头一回,庞统深刻地尝到了同病相怜的滋味,于是不再犹豫,起身走到他们身边,难得主动地搭话去了。
而他心绪激荡地在那桌边的空位上坐下时,张松正低声同法正说着话。
陶然楼一贯客多,尤其这会儿正举办雅集,往来学子,更是络绎不绝,热闹过了一阵又起一阵。
他们坐得虽偏僻,可身边也偶尔有人来去的。张松自知容貌不雅,鲜少抬头,以引起让他不快的注目。
留意到有人在桌边坐下,张松亦不甚在意。
却说他在益州第一次得到朝廷有意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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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张鲁的消息时,就敏锐地察觉出,刘焉之所以会遭那‘飞来横祸’,恐怕不是运气不好,而是有智谋之士在背后操控的结果。
这一猜测刚浮现于脑海中,张松就默默把被掺和其中的人全排除了一通,不寒而栗地得出了十有八.九是出自燕清手笔的结论。
他旋即有了了悟,这益州既已经被燕清盯上,也就不再安全了。
哪怕有天险护持,凭那些到现在还不清楚状况的庸才,也无法长久。
于是当机立断,顺着犹豫不决的旧主刘焉的心思,给出了个在他眼里馊得很的破主意,成功将这蠢物一般的益州牧给骗去自取灭亡,就拾身家细软跑了。
走前他想了想,干脆连顽固愚忠的家兄也不提醒了,只将益地唯一让他看得上眼的聪明人法正给带上。
不是他不厚道,不顾念骨肉亲情,而是能看出这是危难关头的人,益州怕是没有几个,倘若他兄长不信他话,后脚跑去告发,岂不就死路一条?
法正本就怀才不遇,与他的看法也一致,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走得无比干脆。
张松一路马不停蹄,又托了燕清财大气粗勤修路的福,以至于一出了闭塞的益州、就发现条条都能通豫州,治安和路面也好,比想象的要快上好些日子就到了。
他走得急,心里倒不怎么紧张他确信,就算刘焉在给他论功行赏时,忽然发现没了人影,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
怕是要等吃了大亏后,才记起要寻他算账。
豫州如今是出了名的繁荣富庶,每天都有避祸和求学的人拖家带口而来,为了容纳下这么多人,许城几乎每年都在往外扩建,规模恢弘,非比寻常。
张松忍不住感叹一番,让自己与法正的车队混在入城的队列之中,顶多引来几道艳羡的目光,并不会惹来太多关注。
因他有路引和清楚的户籍凭证,缴纳了一小笔落户后,很容易就被兵士给客客气气地放行了。
等真正进到城中,里头的热闹繁盛,穿着干净衣裳的人潮涌涌,却不失条序,还有那一块块擦得光洁平整的石地板,笔直的排水渠,还有数不胜数的桃树,整齐划一地被栽种在宽敞得可供四架马车同时同行、周边还有商铺和小贩和行人道的路两旁……
法正情不自禁地呓语道:“这简直……”
张松也已目不应暇,叹为观止。
等他们从住宿的店家口中得知,这城里士人聚集得最多的,除了校舍便是陶然楼,就专程来此,想旁听一阵,再设法打探。
无论是他还是法正,在过去二十多年来,都只在益州和司隶一带活动,对日新月异的豫州的了解,自然就少得可怜了。
毕竟传言多有失真夸大之处,不如眼见为实的准。尽管许城的繁华鼎盛让他们大开眼界,留下了绝佳的第一印象,可若凡事尽听信流言,那燕清简直成了天上派来救世的仙君,餐风饮露,无欲无求。
真要如此,仙君大可遁世远去,何必做人间的官,训练那么多强兵悍将呢?
按张松和法正一起商量的结果,最好是先逗留十天半月,设法摸清楚大致状况,再决定到底是在此地寻门路入仕,还是另往别处。
……只是这瞧着颇好的设想,随着他们慕名入了那足足有六层高、放满了新刊印的珍贵书籍的兰台,就被硬生生地押后了去。
面对每一个读书人都难以抵御的诱惑,他们毫不犹豫地扑入其中,如饥似渴地在书海里徜徉了数日,直饿得眼冒金星,如游魂般被下人抬回了住店处,才终于想起正事来了。
他们一致认为,哪怕燕清只是有虚名在外的庸才,凭这座繁荣许城和那如梦似幻的兰台,也当得起人们的交口称赞了。
张松怀里,其实还揣着张重要的底牌,这点连密友法正都没告诉过那是他前不久私亲自绘下的西川地图。
若燕清真是英主,他便将此图献上,入西川的捷径怕是能轻易打动世间任意一位诸侯,还需怕谋求不来一官半职么?
他兀自畅想着,突然见到法正面色有异,心思明显不在他的话题上,不由询道:“孝直?”
法正眼神极其微妙,眉峰轻轻一聚,正欲回答,张松已将头转过去了。
一张浓眉掀鼻,黑肤短髯、还带着几分欣喜之色的大宽脸瞬间刺入眼中,直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张松猛然为之一窒……
郭嘉吃得撑起,见燕清一手懒洋洋地托着腮,正盯着一处出神,嘴角还嗪着淡淡笑意,不禁生出几分好奇心来,就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
这毫无防备地一看,差点让他被最爱的云片糕给活活噎死。
燕清回过神来,给他又是拍背,又是倒水的,无奈道:“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吃个东西都会呛到?”
郭嘉摆了摆手:“他们……”
燕清莞尔:“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况且他们只是容貌特殊了些,异于常人,却不至于到你反应得这么夸张罢。”
郭嘉只觉百口莫辩。
他还不至于脆弱到连看个丑人都会感到不适,只是这些年来,近乎与仙人之貌的主公朝夕相处,见惯的都是俊美英秀的容貌,乍然看两个奇丑无比的一起出现,自然有些惊吓。
燕清看他不咳了,便松了手,目光也不再粘在庞统身上了,继续听得津津有味。
尽管不知跟小凤雏交谈的人是谁,可他却有种预感:在正式的场合上再见到那二位,怕是用不了太久的。
结果还真如他所料。
三日之后,负责举荐人才的崔琰,便将来自益州,有意投效,还道有宝物进献的二人带到流水楼外了。
太史慈恭敬一揖,问道:“主公是要两人一起见,还是单独见?”
燕清回想了下跟张松有关的史书内容,心里有了点数:“反正现下无事,就单独见罢,也显得郑重一些。另一人领去偏厅候着。”
太史慈点头,出去后再带进来的,就只是张松一人了。
“请坐罢。”
燕清莞尔,目光温和地打量了他几眼,并不多看。
在这基调还停留在重视相貌的东汉,哪怕以再客气的口吻评价,也不得不承认张松这副贼眉鼠目的样子的确不好,个子也偏矮小,加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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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桀骜倨傲,是最不讨喜的类型。
难怪一向唯才是举的曹操,都不肯拿好态度对他。
那要怎么不着痕迹地给个下马威,还让对方心服口服呢?
燕清眼底微微泛起涟漪,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张松怀里有把握益州军事命脉的重要地图,自有底气,还揣着考校燕清是否够格当他心目中明主的心思,是以毫不拘谨,大大方方地就落了座。
至于燕清那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容颜,张松倒只在初初见到时晃了晃神,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反正天底下的人里,除了前几日认识的庞士元以外,几乎全都比他好看,那这额外美丽一些的,在他心里,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还是出乎了张松的意料。
燕司空并未因他是从益州来的,就抱持怀疑的态度,也不刻意拉拢,甚至都不过问他要献上的宝物究竟是什么,只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温和宽容的态度,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零碎问题。
就如此刻,燕清兴致怏然地问:“你自进到豫州境内后,可有遇到什么匪患,或是额外征你路的官兵?”
张松一愣:“未曾。”
燕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打尖住店时,店家可有明码标价,把所有价格都写在前柜处?”
张松当时还觉得奇怪,自然有这印象:“……有的。”
燕清借此机会,把一些不好叫人直接去查,又的确只有外地来人才能答得出的小问题给问完了。
最后才言归正传:“你在刘焉帐下时是什么职务?”
自从刘焉光明正大地起兵抗击朝廷,暴露他早跟所谓‘北匪’沆瀣一气的事实后,燕清就从善如流地把‘刘使君’这一成为改成刘焉,或是私下里同郭嘉等人戏称的刘倒霉了。
张松答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正一头雾水,听到这后,神即刻一凛,矜持回道:“某不才,于益地任别驾从事一职,已有五年之久。”
“如此甚好。”燕清一拍掌,欣然道:“我这正好有样东西,想邀你一观。”
张松得他手势示意,小趋上前,凑近一看,却见燕清自屉中随意取出,旋即信手展开的大羊皮纸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一张细得不可思议的舆图。
在极度的震惊下,张松连眯缝眼都瞪大了不少,脸色倏然转白。
燕清仿佛对他的脸色变幻一无所察,谦虚地指了指舆图,尤其是那远比张松此刻正慎之又慎地藏在怀里、亲手所绘的那张所谓西川图要具体确上不止百倍的‘益州’位置,笑眯眯地询道:“今年去勘测的商队还未回来,没做新的修订,难粗制滥造了些,叫你见笑了。”
“依你之见,这可有能改进的地方?”
张松:“………………”
第242章第二百四十二章
莫名其妙就丢了在势大权重的燕司空面前维持自矜的资本,张松就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心跟着坠到了谷底,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来。
要不是他把私绘西川图之事看得极起紧要,瞒得密不透风,确定连好友法正都一无所知的话,在这般混乱的心绪下,怕是都要忍不住怀疑是友人走漏了风声了。
否则在这世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也不对。
张松转念一想,这舆图的制造,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况且还是那样的细。
再顺着这脉络细思,张松不有些不寒而栗。
包括他在内的益州人,都曾以为凭据益地错综复杂、险要天成的地形,只要再以重兵守好门户汉中,即可高枕无忧。
然而,不知自多久以前,燕清就把他们赖以生存的底气给摸得一清二楚了,所谓天险,在这张舆图面前,根本不再有任何秘密可言。
幸亏走得早……
张松一边暗自庆幸,面色变化则纷呈,燕清宛若无觉,只笑眯眯地听他含含混混地对这张‘粗制滥造’的舆图给了几句模棱两可的意见,就把舆图好了。
张松接下来的态度,正如燕清所料想的那般,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进来时的倨傲不说不翼而飞,也大多被谦逊恭谨所取代。
下马威给过了,燕清也不继续为难张松。对方既然来前是别驾从事,又颇受刘焉器重的样子,新官职就拿这个做参照好了。
他帮着写了张推荐的纸条,让他带给贾诩后,再由这位实质上的州牧去做个评估考核,再做具体的职位安排。
张松恍恍惚惚地走了,候在门外的太史慈将他领出府后,才进来问燕清,是否现在就将法正领进来。
燕清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太史慈赶紧摇头:“分内之事,当不得当不得。”
侍婢撤去张松只碰过一下的凉茶水时,燕清就陷入了沉思。
其实张松这种迫不及待地出卖对自己不错的旧主,就为自奔前程时多增些筹码的做法,他作为受益方的领导者,明面上会接纳甚至鼓励,可内心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欣赏的。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跳槽很正常,可这吃相未太难看了。
许攸一气之下背叛袁绍,把乌巢的秘密掀给曹操,勉强还能说是事出有因。
而张松于他,可是没有半分交情的。他既能为了利益,轻而易举地背叛刘焉,明日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背叛自己。
不过真要论起这类走极端的趋利避害之举,他麾下已有不少能做出类似行径的了,正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他最宝贝的大将军吕奉先,史上还为加官进爵和赤兔马,连斩了俩义父呢。
就更没资格说张松不厚道了。
想到这,燕清就不自在地轻咳一下,从袖中取出了小巧玲珑的木牛流马,让它将吕布在半个时辰前就送来了的信给吐出来。
摊开一看,气势磅礴的俩字饭否?
燕清:“……”
木牛流马用来传递信件,效率堪称逆天。然而一落到吕布这种黏糊得能在一天发几百封信,愣是把它当作现代的短信使的人手里,就叫他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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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军报,嘘寒问暖和鸡毛蒜皮,统统都在第一时间送来,而他不打开看的话,却是无从得知究竟是哪种的。
看了自然就得回复,且得将木牛流马尽快送回去。
否则的话,又哪儿能保证对方真遇上紧急情况了、新的报告还能马上送来呢?
燕清十分怀疑,愈发狡猾的吕布,是不是正仗着这点,才这般有恃无恐。
想归这么想,燕清仍然提笔,认认真真地做了回复。
两人已许久未分隔两地了,吕布出征在外,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是牵挂的。
木牛流马刚化作金色流光消失,法正就不疾不徐地迈进来了。
他穿着简约,步履从容,气质雍雅,笑意温和,哪怕不提相貌,单是这周身气度,就胜上张松不止一筹。
“某闻燕公盛名久矣,因路途遥远,未能拜访。今得接见,实大慰仰慕之私。”
不同于张松傲气十足地只揖不拜,法正态度不卑不亢,却结结实实地拜下了。
燕清走下矮阶,亲自将他扶起,温声道:“孝直请起。”
等法正直起身后,燕清亲昵地牵住他一手,将他领到座上,看着他坐下后,也不回主座了,就在案桌的另一侧落座。
他笑吟吟道:“真要说起,有你这等大才不远千里而来,才是整个豫州的幸事。”
法正眼底掠过一抹尴尬,面上只无奈一笑,自嘲道:“大人谬赞了。您有所不知,某入仕五载,官不过新都令,未曾得过晋升,如何称得上‘大才’二字?如此盛赞,某着实愧不敢当。”
错了。我不仅知道你是新都令,还知道你仕途黯淡得还要好几年才勉强往上攀升一点点,成了军议校尉……
燕清心里一哂,理所当然地回道:“分明是那刘倒霉有眼无珠,将良才当朽木,暴殄天物,捧一些获天下虚誉而无其实者之错,你怎反将错处揽到自己头上了?”
法正听得神色一恍,甚至连‘刘倒霉’这一燕清给刘焉瞎取的绰号,都未能留意到。
燕清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容他慢慢想。
哪怕法正此刻口中自谦,那股源自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却是无法掩藏的。
即便不论才学,单论出身,法正也半点不输。
他是上流的三辅出身,父亲曾在灵帝朝任司徒掾,祖父则是颇有名气的清贵大儒,人尊称‘玄德先生’。只是随着祖父辞世,父亲早故,他察觉出董卓兵祸将至,唯有自县流离至最近又相对较安宁的益州,如此一折腾,方渐渐中落了。
无奈他去的时机,也太不巧了。
刘焉带去的嫡系人马已站稳了脚跟,益州本土人士对外来人士的敌意,则因前些年的明争暗斗而空前的高。
他两边不沾,却也是两边不及,自然备受冷落排挤。
燕清十分清楚,法正非但跟‘庸才’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且对害他庸碌无为、仕进无望的刘焉也充斥着厌恶,也蔑视着一切徒有虚名之辈。
法正虽自诩不凡,可这么多年的籍籍无名,仍让他心中郁郁,也是生平头一回,得了大人物的肯定,不禁激动得眼眶一阵阵发烫。
他强行按捺下情绪的波动,眼角的湿润是逼回去了,可指尖仍是轻微地颤了颤。
他到底还年轻,怀着豪情意气,不甘被庸人埋没一生,更不愿成了蠢人的陪葬,方跟着张松拼了这一回。
他心里万分明白,以燕清势之强,名之盛,若不是真的欣赏自己,是绝无必要恭维他这么几句的。
千里迢迢地冒这一回险,果真……还是值得的。
燕清对跟郭嘉各方面都颇为相似的法正,还是天然地抱有几分好感的。而且法正打时,投效的态度就很诚恳端正,即便无意中显示出几分傲气,也完全是在可以欣然一笑的程度。
尤其有了张松那副胸有成竹,信心饱满过头,还生得难堪的模样做比较,眉清目秀、眸清目郎的法正,就更显得万分顺眼了。
燕清坚决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会以貌取人之辈,自然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态度变化,会跟二人的长相有任何关系的。
既然第一印象不错,他也就没像刚才对张松那样,先用一些无关紧要、只因自己感兴趣才说出口的问题来逗对方,而是选择了开门见山,坦坦荡荡道:“新都令这类官职,实在太过屈才,我是断不会叫你去当的。不过具体要往上提多少,一时半会,你缺乏资历,旁人也缺乏对你的了解,难以服众时,暂时也不好算。”
可让法正苦苦在基层熬资历,他也不舍得。
燕清在这一顿,见法正听得认真入神,便笑了笑继续道:“你的状况,我算略知一二,除了清楚你才学出身具都不凡,又为避祸而流转至益,途中见识不少战乱,定也有些感悟外,就不明了了。你对于你自己的本事,想必更是一清二楚。与其全凭文和决定,我倒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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