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这计划听着不错,但董卓上回被我军大败,这回定会提高警惕,靠孟德去麻痹他们,要是个谨慎些的主帅,也不见得能一下攻破汜水。”
吕布立马道:“要曹孟德不够狡猾,真遇到那种情况,只要由布做统兵主帅,强攻也不难。”
燕清:“……”
刚谁还说‘难如登天’的?
燕清好笑道:“好罢。于这方面,我向来不是行家,就交给你了。”
吕布眨巴了下眼,定定地看向燕清,然后脸上笑意越来越深,拍拍胸口,咧嘴笑道:“定不负主公厚望!”
燕清存了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弥补心态,笑赞道:“奉先虽有时做事太莽撞自我,难欠妥,但在其他方面,可真是大有长进,必须予以肯定。”
吕布一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谁知下一刻,燕清变脸如翻书,瞬间一冷一肃,凌厉地审视着吕布道:“也给我记着昨晚的教训,莫要重蹈覆辙。”
吕布:“……”
吕布刚傻愣愣地吃了一嘴糖,下一刻就像挨了一下戒尺打得手板心,浑身一激灵,瞬间忆起燕清当时那让他心如刀绞、冰凉冷漠的眼神,声音就凝重几分:“布必铭记于心。”
模模糊糊地,吕布凭直觉感觉得出,主公待他……好像不太一样了。
但这样好像也不赖。
燕清微眯着眼,瞅他几眼,忽展颜一笑。
就像上一刻还让人置身隆冬、冰寒刺骨的坚冰,下一刻就随大地回春,而冰消雪融了。
燕清含笑看被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的吕布,轻轻道:“奉先要能一直向此刻一样聪明明理,定能招人喜欢。去罢。”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吕布耳里,直叫他浑身舒泰,重归晴朗。
嘴上不说,出去后一整天却都美滋滋的,时不时哼着家乡小伙子唱给心仪姑娘的小歌儿,显然比赏上一匣子金珠玉石都要好使。
连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张辽,都忍不住怀疑吕布是不是偷娶了个媳妇儿回来。
媳妇儿是没娶,檄文倒是轰轰烈烈地传遍了五湖四海,在尚且观望、致力保存自己实力的诸侯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燕清不理史上那吃闲饭居多的‘十八路诸侯’到他当盟主时,还能剩几个,军队总归是按照计划的时间开拔了。
从谯到汜水关附近的荥阳,并不算远,在部分粮草先行的情况下,只用了四日便到了。
被燕清用活字印刷术和改良版纸张复印出来的檄文,被忠诚的信使带去各个州郡,因此带出的大动静,当然瞒不过洛阳城里撕破脸皮的两派人。
也让董卓彻底急了看那字字诛心、辞藻华丽、一气呵成,骂得酣畅淋漓的檄文,就能看出来者不善的燕清,究竟要是针对哪一方多些。
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自己到底是在何时何地将这大煞星给得罪死了,好似有什么不共戴天之恨一般,非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要说抢那救驾之功,最后不都全归了燕清,他除了那该死的小皇帝的白眼外,半点好处也没捞着,还被袁家痛斥了一顿吗?
要说动了杀机,他被李儒劝住了,也没切实动手!
要说想挖走吕布那墙角,不也因李肃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物没成,还反将那虎将给得罪死了!
要说有过对战,也是燕清先发起来的害他那偷天换日的把戏功败垂成,又折了大半最锐的好儿郎不说,还得继续依附袁家,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
至于那檄文里头所说的,道他不约束士兵,纵容手下在京城奸.银.掳掠,他倒不是不承认有这么回事,可燕清又不是京官,就连京官都关不上这些细枝末节,那燕清好端端地驻守在离司隶都还几百里远的豫州,居然还发布什么声罪致讨的檄文来了?
每回撞上燕清,显然吃亏的都是他。
董卓越想越冤,越想越忿忿不平,几要气得跳脚。
这燕村夫忒得不讲道理!
人道冤有头债有主,分明是袁家联合其他公卿大臣,对他口诛笔伐,又向陛下施加压力,才害他被赶出京城的。
怎他阴魂不散的,没多久的卷土重来了,却不寻袁家晦气,头个针对的,反而是倒了多次大霉的自己呢?
……莫不是柿子挑软的捏?
董卓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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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带兵扎营在荥阳城郊的燕清,浑然不知自己无意中让混世魔王董卓都感觉被欺负了。
不仅叫发福尚不厉害的董胖子为此寝食难安,琢磨不透下,一边对袁家再不因顾忌而手软,来了个狠手灭门,叫除了有点先见之明的袁绍逃出京城了外,一边还对一直不依不饶的燕清先犯了小怵。
燕清正一身鲜亮戎装,安然坐在主帐当中,一面闭目养神,一面听着底下人关于檄文回应情况的汇报。
第79章
演义中响应了袁绍檄文的诸侯,有十八路之众,多的领三万人马,少的也有一万出头,可谓轰轰烈烈。
但其中光姓袁的,就占了三个了袁绍、袁术和袁遗。
再剔除掉跟汝南袁氏关系匪浅,或是看在同为世家名门、有过提携之恩,或是姻亲关系的那些,譬如乔瑁之流,最后看要还能剩个一半,就不错了。
燕清对自己号召力几何,从不乏自知之明,如今登高振臂一呼,哪怕除他心里有底的人外都对此嗤之以鼻,不予理会,他也无甚所谓。
和可怜兮兮地只带着几千人赴任的光景不同,燕清早已今非昔比,建这联盟,还有着别的目的,而不在乎能借到多少力。
燕清轻松惬意地闭着眼,听军中主簿聚会神地按照响应顺序念道:“第一位,渤海太守曹操”
“慢着。”
燕清睁开眼来,讶询一脸淡定的军师幕僚们:“孟德何时成了渤海太守了?”
郭嘉挑眉道:“自封的。”
燕清:“……”
他是谨小慎微惯了,每次都想方设法去走正规程序,却还忘了有这种操作。
转念一想也是,反正陛下都驾崩了,哪怕老老实实地凭功绩上表,也只会落到把持朝政的董卓手里,还不如趁乱浑水摸鱼,自号个什么。
董卓虽跟曹操没什么仇怨,也不知他促成了救出陈留王一事,但身为下一任袁家家主的袁绍,跟曹操是众所周知的发小,就形成天然的敌对关系了。
不过,燕清心里也警惕了几分。
他虽不怀疑曹操现是一颗赤诚忠心,要救这岌岌可危的大汉社稷,但对方之所以带走夏侯一族去别处起家,显然就是始终对他怀有戒心,却又不便冲突。
渤海虽不大,可作为发家的起点,也是绰绰有余了偌大冀州就在咫尺,燕清可不信曹操选这地方,还能没点进取之心了。
吕布不满道:“主公忙前忙后,他倒在后头跟着捡便宜了。”
就连被主公留在兖州执掌行政的前守宫令荀,他那兖州牧的官职,还是主公跟洛阳那些人磨了许久才得到的结果,可那曹操什么事儿都没给主公干,凭什么就捞到个太守当了?
燕清正揣摩着曹操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心思,闻言微抬下颌,眉眼弯弯道:“怎么,奉先是羡慕起他了?”
吕布顿住了。
燕清这微带着诱导意味、老让他不经意间说错话,紧接着吃点甜蜜的小瓜落的问句,他已是极为熟悉,都快养成了一道条件反射了。
自家主公近来对他的态度大变,从一昧的温柔体谅、耐心纵容,到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又从极偶尔地摸个背,拉拉手,到但凡说到怒处,虽还是‘君子不动手’,却是直接上脚,不轻不重地踹上几脚都有了。
好的时候还跟以前一样,不好的时候,就粗鲁地踩踩腿背,用凶暴的语气骂他呆瓜笨蛋、朽木不通,公事上一言不合,还随手抄起那软绵绵的枕头、使劲儿砸他身上……也是家常便饭。
吕布倒是不恼,还觉自家主公无论啥样都率性潇洒,又是举世无双的漂亮好看。
在感到新鲜有趣之余,心里也是爱得不行,极为享受的,只为了配合主公发脾气的目的,他得一边挨着,一边装装无辜疑惑的样子。
但这会儿人多,要叫旁人瞅见他身上变化,就得丢人。
吕布纵暗觉遗憾,还是斩钉截铁道:“绝无此事。”
燕清不置可否。
这些天因布置军势的缘故,他跟吕布没少独处,也由于潜意识里清楚对方感情,那些一般隐藏起来的真实情绪,在私下里不由自主地就多释放了一些。
这回可真是“有恃无恐”的错了。
而吕布在他认知中一向脾气大得很,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他惯出来的,现忽然得挨他狂风骤雨,居然也受得住,就挺让他吃惊的了。
二人各有所思,荀攸还是一脸呆呆木木,郭嘉则扬唇一笑,难得好心地解释道:“曹孟德纵不以太守自居,凭他散尽余财、集其族兄之力、再借师友之名所换之资,也足以雄踞区区渤海一郡,那他是或不是,也没大的区别。”
燕清笑着补充:“最后无论是谁胜出当政,一个远离洛阳的渤海郡,都不会被放在眼里,那给这位名声不错的前西园校尉个便利,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不可?”
吕布不情不愿地认了:“唔。”
燕清点了点头,看向茫然不知所措的主簿,示意道:“请继续罢。”
对方被燕清这个‘请’字给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因太过受宠若惊,他本就因紧张而僵硬的声线,都被带得发颤:“喏!第二位,河内太守张扬;第三位,徐州刺史陶谦……”
这些名字都不叫燕清感到意外,一边听,一边安然喝茶。
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这名单,比他之前预测的要长那么一些了。
就连一直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的潜在邻居兼对手,北平太守公孙瓒和与其还在蜜月期的幽州牧刘虞也在响应之列,都只叫燕清眉头稍微动了一动。
结果当主簿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燕清不禁大吃一惊,面上也差点没绷住淡定的神情:“最后的是?”
主簿战战兢兢,唯恐自己方才因太过紧张,反而不慎念错了名字,赶紧一字一顿,清晰明确地重复道:“第十二位,平原县令刘备。”
燕清:“………………”
卧槽。
按照历史的发展,刘备应该在一年后才得到晋升机会,成为平原县令的。
怎么他把这联盟之事提前了好几年,却还是叫这桃园结义三兄弟凑上这热闹了?
燕清这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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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少挖掘人才,却从头到尾的,都没想过去打过这三人的主意刘备心怀大志,柔韧又顽强,有老能绝处逢生的外挂,还有两个绝世勇将的弟弟相助,又擅长拢人心。
这样的英雄人物,就算因势弱而不得不屈居人下,也只会是暂时的。
而且,燕清虽非迷信之人,但刘备着实有些邪门:凡是他拖家带口去投靠过的主公,除了气运才干也堪称得天所助的曹操以外,都倒霉地势败身死了,而他却总能料敌先机,早早开溜,从而逢凶化吉。
当然还是别碰为妙。
燕清心中纠结,脸上虽遮掩得好,那点稍纵即逝的异样,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郭嘉和最大爱好就是观察和欣赏自家主公的吕布,双双捕捉到了。
不同的是,吕布最近吃的教训不少,那回燕清冰冷严厉的警告也还深深铭刻于心,哪怕发觉了,也只默默装进心里。
郭嘉则当场问了出来:“那刘县令,莫不是主公故交?”
燕清回得飞快:“非也。”
吕布见郭嘉先发问了,便也放心跟上:“此人姓刘,莫不是王室帝胄?”
燕清颔首道:“正是。若先帝仍在,依族谱之序,也可唤声皇叔。”
观众人脸色转为严峻,燕清不禁轻咳一声,补充道:“一堂三千里的那种。”
吕布:“……”
要是隔得这么远的血缘真也叫皇叔、认下这亲戚的话,哪怕皇帝够大方,那洛阳的皇宫怕都塞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据我听闻,这三人现虽官卑,却绝非池中之物。”燕清简单解释道:“其中二人武艺超群,既擅单打独斗,也熟读兵法,可领兵冲阵,攻城拔寨,颇具英雄之概,万人敌也。”
吕布听得认真,见燕清如此夸奖连听都没听过的两个陌生武人,不由心里郁闷,力持淡定地问道:“不知与布相比如何?”
一打一全不是你对手,三打一你就得脚底抹油。
燕清心中暗道,却不想太增长吕布的傲气(以前似乎就是夸太多了导致夸无可夸),便轻描淡写道:“这我也不知。待他们到了,你寻他们切磋几盘便知。”
吕布试探道:“真能这么办?不算私斗?”
燕清乐道:“只要是堂堂正正地在校场切磋,怎么算私斗?就是你切记莫要掉以轻心,倘若、”燕清到底不愿太打击吕布,到这生硬一顿,含糊带过:“反帮对方扬名,就不好了。”
吕布瞬间明了燕清方才刹住的那个词,一下被彻底激发了斗志,暗暗鼓足了劲儿,摩拳擦掌,就开始盼着那俩人来了。
郭嘉若有所思,问道:“剩下那人如何?”
“刘备啊。”燕清斟酌着用词,稍微综合了一下古人的评价,慢慢道:“人杰也。有雄才大略,好施德布泽,行事宽仁有度,深得民心,可得人效死力。”
他是想着早早提醒一下麾下这些心腹文臣武官,不料郭嘉听完这话,原还认真警惕起来的模样,一下就散了不少。
燕清:“……”
这是闹什么?
郭嘉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先是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一条腿,才笑吟吟道:“论起乐善好施、宽宏大量,勇而有义,又有谁能抵得上堂堂燕教主、”他假装失言:“喔,燕司空呢?”
荀攸恰到好处地点了点头,吕布为首的武将们,也不计前嫌地连连颔首,表示认同。
燕清平白无故地又被拉出来调侃一顿,脸上倒是平静淡定得很:“高伏义。”
高顺忽然被点名,反应却半点不慢,立马站起身来,抱拳道:“在。”
燕清看也不看得意洋洋的郭嘉:“明日起,关于操练郭别驾一事,就还继续交给你负责了。”
郭嘉的笑声戛然而止。
高顺对此恍若未闻,毫不犹豫地应下。
第80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燕清刚小惩完郭嘉,就有人报曹操率了七千步兵、九百轻骑和八百弓兵,自渤海赶来会合了。
而他让族兄夏侯指挥兵士们在紧挨着燕清军营的边上筑寨扎营,自己则连脸上的尘土都不及洗去,就匆匆来求见燕清。
燕清没想到曹操来得这般神速:“这么快?”
郭嘉更关心的是来的人数,也不有些意外:“这曹孟德倒是倾尽全力了。”
在陈留避祸的曹嵩漏算黄巾,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自然没丰厚的财物遗留给曹操这个儿子。
曹操凭三寸不烂之舌,从父亲故交手中取得一些钱财后,就义无反顾地领着夏侯氏的族人,往渤海招兵买马去了。
既是异乡人,曹操虽靠雷霆手段和超人一等的魄力才干,暂时镇住了一干宵小,但要在陌生地方另起炉灶,绝无可能是桩易事。曹操能在短短月余功夫里,就集结近万兵士,已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下全投注进燕清这场伐乱联盟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既有要为自己大干一场的决心,也有力挺燕清这位盟主、好偿报父仇之恩的用意。
荀攸淡淡道:“他并无后顾之忧。”
曹操让底下兵士倾巢而出,不在渤海郡留人,看似冒险疯狂,其实是明智之举。
加起来统共一万兵士,留多了,派去远征的就显得磕碜;留少了,真遇了危险,也是杯水车薪。
倒不如孤注一掷,让得了他这份坦诚示好的燕清,到时不好对或遭难的这个好邻居袖手旁观。
燕清一下想通这些关窍,不由瞟了吕布一眼。
……人的心眼数量,莫不是过了一米八这个阈值,就开始跟身高成反比了?
吕布:“?”
他正奋力琢磨着,冷不防就被主公扫了一眼,可他刚回看过去,燕清就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了,扬声道:“快请孟德进来。”
“喏。”
负责通传的兵士忙不迭地出去了。
燕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晃动的帐幕,踯躅一息,还是起身道:“还是去迎罢。”
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一干臣子当然也得跟上。
走至半途,正巧与大步流星地走来的曹操碰上了。
曹操个头不高,气场却很足。在燕清看来,仿佛是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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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六的身高,硬生生地走出了两米六的气势一扫上回分别时的颓迷,而多了宝剑出鞘般的凌风锐气。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除夏侯外的大部分跟曹操起兵的夏侯族兄弟,各个威风凛凛,悍结实,神采奕奕。
夏侯氏果真是人才辈出,燕清不禁感叹。
他在打量曹操这一行人时,曹操也在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们。
为首的燕司空容貌俊美绝伦,眸若点漆,眼底似有光华流转。着一身银底狮纹战袍,头戴金线青底冠,并无多余佩饰,只悬着一方小巧玲珑的官印,绶带共衣袂翩飞,优雅向他们行来。
落后他一步的臣下,则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列左侧是衣冠济济、剑佩锵锵、眉目刚毅的一干武将。其中又以头戴三叉金冠,两道红缨嚣张高耸、末梢则随步履带起的劲风微荡,身着百花袍狮蛮铠,身长近一丈的吕布吕奉先,最为气势惊人。
右侧则隐隐以面带懒散笑容,襟口松散,手持从主公拿讨来的漂亮墨尖羽扇,倜傥风流的豫州别驾兼军师将军郭嘉郭奉孝为首,在他手边上并肩所行的,则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几位文士。
燕清的视线在那几个努力板着面孔,却仍脱不开几丝青涩的拘谨的夏侯某某上一一掠过,悄悄地惋惜了一瞬,便挂上了得体而温和的笑弧:“孟德,别来无恙?”
等到了燕清跟前,他就要深揖一礼,朗笑道:“劳燕司空记挂,操实不敢当。虽惭不才,既承司空之邀,定当听从调遣,竭尽全力,不使有缺,只求共扶国家,还天之常。”
“多礼做甚?”
燕清伸手欲扶他,可曹操却不是装样子而已的,动作更快,已将腰弯下去了。
曹操笑道:“礼不可废。”
“你啊。”
燕清无奈,极自然地顺着臂膀往下滑,不轻不重地握着曹操的手道:“路上辛苦,然军中禁酒,我虽将为你设宴洗尘,也注定只能有肉无酒了,还望孟德莫嫌。”
曹操踌躇满志而来,又不是为混吃混喝的,听盟主燕清这般有原则,非但不感被怠慢的不悦,而更欢喜了:“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岂能轻破?如此已是好极,多谢司空。”
吕布的眼珠子不自觉地就黏在了两人一直没分开的手上,心里醋溜溜的,却什么都不敢做,只闷不吭声地跟着。
倒是头回见燕清势中人的那一堆夏侯,被堪称华丽的场面给震了一震,刚好不容易从燕清身上移开,就又对着吕布不断观察了起来。
吕布没打采,嘴角恹恹瞥着,并不搭理他们。
直到无意中瞅见燕清一边亲亲热热地携曹操往主帐走,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心上沾到的汗和灰给偷偷摸地擦回了曹操的武袍上,心情才豁然大好。
当爽快人遇上爽快人,又刚好目标一致,非常明确时,对话就极为简单明快。
曹操胆敢将全副身家压上来,既是看好燕清,也是极有自信的表现。他立意是要成大事的,早在来前,就跟幕僚们画好了进取之策,正巧与燕清的不谋而合。
一条一条快速对完后,双方都彻底安下心来,再聊聊天,就成了惬意的享受。
曹操钦佩燕清虽身居高位,却毫无倨傲,品德高洁;而燕清对曹操的感情就要复杂得多,但撇开那些因素不谈,与曹操这种豪爽坦率、能说会道之人谈天说地,也确实快活。
郭嘉并不加入,只跟荀攸一起拉了在这场简单宴席上表现得有些腼腆,好在因他跟荀交谊颇深,才渐渐打开话头的戏志才说话;吕布冷冷淡淡,虽不无礼,却也半分称不上热情,除必要的招呼外,不怎么搭理别人,随人猜测他是自持武艺无双,才有着不好亲近的傲气;倒是张辽等人跟夏侯渊他们年纪相近,
在得知那人就是戏志才,且极受曹操看重后,燕清就不得不感叹历史自带的强大修正性,或是‘缘分’了:只要他不横插一脚,哪怕没有荀的推举引荐,戏志才也还是寻到了他的伯乐,曹操也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智囊。
燕清见郭嘉说得兴起,将外袍脱了也就罢了,竟将鞋履也蹬掉,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不由蹙起眉头,低声道:“奉孝!”
郭嘉还想假装没听见,吕布却是眼明手快,倏然放下杯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唉!”
迫于那武夫淫威,郭嘉唯有悻悻然地穿回鞋履,规矩坐好。
燕清:“……”
敢情在郭嘉面前,他出声,还没吕布出面恫吓好使?
曹操没错过这小插曲,虽没太看懂,却也觉得有趣,忍不住问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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