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延琦
段菁菁听出她的言不由衷,更加同情起此地的女子们,眼珠转了转,又问道:“那个,皇太后对你们好吗?我看着,你们好像都很怕她似的……”
静瑶心里暗叹段菁菁观察细微,却也头疼于她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呢?明面上来说,太后看起来慈祥和善,是位温和的长辈,可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除过皇帝,她会真正对谁好?
静瑶道:“太后娘娘是陛下母亲,身份非同一般,我等当然敬畏……”说到这里,她想起方才福宁宫里的见闻,也是有意转开屋里的话题,便问道:“我瞧着三公主似乎并不太喜欢那位北辽公主,你们以前见过面吗?”
眼下不在福宁宫,段菁菁听见别人提起萧毓芸,毫不遮掩脸上的不屑,哼道,“她那种人,就喜欢到处凑热闹,就算别人不想见她,她也会主动凑到别人面前,先前我父王过六十寿辰,她就去了我们大理。明明是来做客的,言语间却处处透着轻狂,明里暗里嘲笑我们是弹丸小地,比不得她们北辽。”
心直口快的段菁菁把话给说了出来,只见静瑶颇感惊讶,“那位长公主看来十分知礼,怎会做出这种没有教养的事?”
此话一出,只听段菁菁一声哼笑,“她知礼?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可是有名的风流客,昨日我还瞧见她与别人在街上幽会来着。”
这话可实在有损女子清誉,虽然殿中没有外人,可静瑶还是忍不住提醒段菁菁,“三公主,小心隔墙有耳。”
段菁菁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立刻辩解道,“隔墙有什么……我可没有看错!”
她语声笃定,应是十拿九稳的,不过静瑶与萧毓芸不熟,对这些事也不感兴趣。
可她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别人不想听,只见殿中宵雨春萍甚至倚波眼睛都亮了起来,急切想听一听这位北辽长公主的故事。
段菁菁眼珠一转,察觉了这样的状况,弯了弯唇角,眼看就要说了,关键时刻,只见贴身婢女灵儿赶忙劝阻,“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段三:大姑姐你好。
静瑶:弟媳妇真乖……等等,这是什么操作,弟弟还没见,先见弟媳妇了。
第五十六章
静瑶也知不妥,忙差使殿中宫女们,“眼看将要中午了,去尚膳监传膳吧。记得叫几道御厨拿手的,三公主是咱们棠梨宫第一位贵客,不得怠慢。”
春萍宵雨应声而出,倚波则知趣的将目光垂落下去,表示对三公主的八卦并不感兴趣。
人都走了,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段菁菁只好把注意力继续转回手上,这下回心思来,很快就打好了一只团锦络,不由得喜出望外,“太好了,我终于做了个像样的!”
静瑶其实也打好了一只更难的双环络,不过还是先来夸奖初次完工的她,“公主心灵手巧,头一回试就做出这么好看的来,可以镶几颗南珠,缝在裙子上了。”
这是汉人的宫廷中流行的玩意儿,大理国宫中还没有,是以对段菁菁来说非常新鲜,此时因为成功而带来的喜悦非常大,连一旁干看的灵儿也高兴起来,道:“太好了,公主学会了,以后教教奴婢啊。”
段菁菁此时好说话的很,将这团锦络在身上比了又比,忽然间有了主意,“回去送给母后,她肯定很喜欢,唔,二嫂说这胎大约要生个小侄女,我再给小侄女做几个……”
被小姑娘的兴奋感染了,静瑶也忍不住笑意,将自己那枚双环络拿在眼前看,想着该送给谁呢?
那人不知怎么就进到了脑海里,她怔了一下,随即又开始设想,要配个什么物件,才衬得起他那般威仪俊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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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宫里的络子打得火热,而暖阁里,宇文泓与段濡尘的谈话却并不轻松。
段濡尘把酒暂且搁到一边,抬手给宇文泓倒了杯自己带来的黑茶,道:“昨日我三妹在街上碰见萧毓芸了,”怕他记不起来,特意提醒道:“那位北辽长公主。”
单说名字,宇文泓的确没想起来,但经他这样一提醒,才终于知道是谁了,答说,“那个女人?她也来了?”
段濡尘嗯了一声,“依你看,北辽此次是什么意思?萧毓芸同我三妹可不一样,她不会只是来玩的……”说着沉吟起来,“北辽太后向来最疼爱这个女儿,此次将人放到这里来,莫非,想同你示好?”
宇文泓微微敛眉,举起茶杯抿过一口,方冷笑一下,“可信吗?”
段二不太确定他的意思,问道:“莫非,你还想再战?”
宇文泓淡淡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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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上次那一仗打了足足五年,才缓和不足半年的时间,边境百姓未来得及休养生息,加之去年鄂北多地连遭雪灾,短时间内若是再战,代价实在不小。”
段二点头说,“所以她若真心求和,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给你三五年的功夫休养生息,你也得利。”
宇文泓嗯了一声,“话说得不错,但北辽天生狡猾,不可轻信。”
段二道,“你心中有数,那是最好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先在心里做好打算,这个女人复杂得很,就怕她今晚当众提什么要求,你没有时间反应……”
说着往他杯里续了茶,忽然想起一种可能,看着他笑道:“你说……这萧毓芸亲自前来,该不会做了和亲的打算吧?”
宇文泓原本很感激他的特意提醒,此时听他这样一问,也挑眉道,“朕的冷宫有的是地方。”
段二又是一笑,笑过后正经起来,道:“其实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过我劝你可做好准备,这个萧毓芸向来风流,若是果真有意与你和亲,你可别被美色冲昏了头。”
宇文泓瞥了他一眼,哼道,“就凭她?朕的美人胜过她千百倍!”
这回轮到段二挑眉了,啧啧道:“哎呀,万年的老铁树终于开花了,不容易啊不容易!美人在侧,每天神清气爽啊!”
可不神清气爽吗,宇文泓又端起茶杯喝茶,只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强行掩住心中的春风得意。虽然段二是至交好友,却也不能过多跟他分享,毕竟连他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个秘密,无法体会他近来有多么吐气扬眉。
不过有一点段二说的很对,万年的老铁树的确是焕发生机了。
宇文泓环顾倚翠轩外的满园春色,不由得感慨,春天,多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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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得快,眼看着夜幕渐渐落下,华盖殿大宴开始了。
就如晨间静瑶同宇文泓商议的一样,晚间陪皇帝出席的除过静瑶,还有淑妃,徐婉仪及邹淑仪,几人照位份分坐皇帝两侧,段菁菁白日里跟静瑶玩了一天,感情愈发好,此时便紧挨着静瑶坐,加之因为新鲜,还特意换了身大梁皇室的宫装,不认识她的人简直会把她当做大梁皇室的公主。
而萧毓芸则不同,身穿鲜艳的长衫,脚踩红凤花靴,原本就身材高挑,还特意梳了高髻,这样的装束明显与汉家女子不同,尤其在男宾居多的宴会上,格外吸引人。
开场礼乐响过,礼官祝词说过,皇帝举杯道:“承蒙各位使臣赏光,远道而来,共襄盛会,今夜不必拘礼,还望尽兴而归。”
底下众人纷纷道谢,各自礼仪与语言都不同,因参宴者来自四海八方,相较于正旦或者冬至大宴,显得松泛许多。
而正在众人声音纷纷落下后,就见萧毓芸才立起来,朝上座的宇文泓举杯道:“大梁皇帝陛下威加海内,国内政通人和,令万民敬仰,纵我等身为异族,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今日有幸目睹陛下风姿,这一杯酒,北辽长公主萧毓芸敬您,祝您万寿。”
她身份贵重,这样的宴会上,即代表她的国家,这一番话说得好听,实在不像昔日北辽进犯时嚣张的样子,宇文泓面色无异,心中却是隐隐一顿,莫非真叫段二说中了?
不过段二提醒的及时,他心中已经有数,此时神色和蔼,回应萧毓芸说:“长公主多礼了。”并朝她遥遥举了下杯。
萧毓芸嫣然一笑,施施然坐下。乐师开始奏乐,舞伎们纷纷上场,
众人都把方才情景看在眼里,不过认识萧毓芸的人都知道,她一向好出风头,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倒是段菁菁悄悄靠进静瑶耳语起来,“你瞧,我没说错吧?这萧毓芸一向如此,我觉得这次你要当心了。”
静瑶一怔,悄悄问她,“我为什么要当心?”
段菁菁道:“听说她玩够了想嫁人了,我瞧着她八成是看上你们皇帝了。”
这话可叫静瑶心里悄悄一顿,不由得看向萧毓芸。
其实她方才心里也在犯嘀咕,身在汉家教条礼仪中长大的她,从未见过如萧毓芸这样的女子,尤其她身为曾经对立的异族公主,方才那些极力称颂皇帝的措辞,确实有些过于殷勤……难不成她果真有意嫁来皇宫?
静瑶又悄悄朝宇文泓望了一眼,自己这新人还没当个几天,就又有人想挤进来了吗?
那他呢,会怎么做?
不知怎么,心里渐渐有些不是滋味,宇文泓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隔着淑妃,向她投来一抹淡淡微笑。
目光相触的那一瞬,她又释然了,他又不是昏君,岂会被美色蒙蔽?萧毓芸身份特殊,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入得了后宫的?
她也轻轻勾唇,回了他一个微笑。
而淑妃,尽管面上维持端庄仪态,心间却难以平静。她原以为自己眼下已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如今又有机会离皇帝这样近,皇帝无论如何该给个面子吧,哪知他竟越过自己同李妙淳眉来眼去,将她视若空气……原本还涌起希望的心瞬间又跌倒了谷底。
徐婉仪坐在皇帝右侧,正与静瑶面对面,眼见她与段三公主亲近,忍不住跟邹淑仪悄悄议论,“瞧瞧李贵仪,以前倒没看出来,她竟这般会做人,这大理公主今日才进宫,就与她这么熟络了!”
邹淑仪生性胆小些,皇帝就坐在不远处,她可不敢跟徐婉仪一道说什么闲话,只好假意举杯饮酒,对徐婉仪这包含讽刺的夸奖不做理会。
徐婉仪暗骂了她一句没骨气,却也只得跟着饮酒。
晚宴徐徐推进,气氛越来越热络,侍宴与上菜的宫人们穿插宴间,殿中央的乐舞不知疲倦。
各国宾客也已在互相交谈举杯,当中有的人,来自静瑶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地方,眼见气氛松缓,她心中一时忍不住好奇,朝殿中望去,却无意间看到一人,也正在朝她望过来。
这是张恩珠出事以后,宇文铭头一次见到她。
呵,果真已经入住后宫,连装扮都不一样了。之前存下的谜团一直囤在心中,他极想现在就上前去问她,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恩珠会忽然得癔症,且口中一直在念叨静瑶?
这个女人与静瑶到底有什么关系?
静瑶亦知道,那日的举动会引来宇文铭的怀疑,现在果不其然,他的眸中满是疑问。
疑问什么?疑问她与陆静瑶是什么关系?
就叫他去猜吧,反正她才不会告诉他!
静瑶神色毫无变化,淡淡移开视线,转而将目光投向殿中央的乐舞。
一曲绿腰舞罢,舞伎们暂时退下,乐师们也暂时停了舞蹈,殿中稍显安静。趁这空当,忽然有人立起,向上座的皇帝行了个礼,用略显生硬的汉话说道:“尊敬的大梁皇帝陛下,我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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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我们北辽可汗曾赋予我等使命,我们两国曾饱受战争之苦,平民遭殃,生灵涂炭,此种结果,本非我可汗所愿意见到的,因此,借此良机,我可汗愿与贵国结为友邦,永葆和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后,只听上座的宇文泓应道:“我大梁一向推崇仁爱,过往之战争亦不是由我方先发起,我国子民从不爱侵犯别人,但亦不是软弱之辈。战争之苦天下有目共睹,贵国可汗有和平之意乃是最好,朕颇为赞同。”
他在赞同对方的同时亦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以往战争并不是由大梁所发起,就算议和也是对方该显出诚意才是。北辽素来狼子野心,对待他们始终不能太过温和。
他话音落下,北辽使臣当即应道,“皇帝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可汗愿将我们北辽长公主嫁来大梁,与贵国结秦晋之好,以示我国诚心。”
北辽使臣说起汉话,虽然有些音调只差,但并不影响意思表达,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皆都望向萧毓芸,既话中提到的这位长公主。
静瑶心里一顿,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段菁菁,而段菁菁则用眼神给她示意,瞧瞧,她果然看上你们皇帝了!
众人心中也是惊讶,要知道这与以往的和亲可不同,萧毓芸乃正统的北辽皇室嫡长公主,往常和亲,大约会派个庶出公主甚至皇家宗室女子,而这次,北辽可汗居然派出了自己的亲姐姐,可见诚意十足。
而北辽长公主若是出嫁,理应入皇帝后宫,加之眼下众所周知,大梁皇帝并未立后,难不成这萧毓芸看上的是大梁皇后之位?
静瑶也想到了这一点,然萧毓芸毕竟是劲敌之国的公主,宇文泓会接纳她,甚至给她后位?若他清醒,这绝对不可能的。
但这辽国使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提出,要叫皇帝如何回答?
静瑶心里拿不准,也同众人一样,看向宇文泓,等着他的表态。
只见宇文泓淡淡一笑,“贵国好意,朕心领了,只是北辽与大梁京城远隔千里,贵国可汗与太后可忍心叫长公主远嫁?”
他没有直接应下,反而这样问,可见心中有所顾忌,静瑶及宴间的朝中大臣都稍稍放了心,她就知道,萧毓芸虽是美人,可皇帝不是轻浮之徒。
这样的态度虽叫大梁朝臣放心,可却叫北辽众人有失颜面,他们尊贵的长公主愿意远嫁,怎的对方却不愿意接?
静瑶也将目光悄悄投向萧毓芸,心中有些好奇,看得出来,此女非一般人物,事关她自己,她会怎么做?
寻常女子遭遇这等事,或许早就羞愤难当,可出人意料的,萧毓芸却笑了笑,替代使臣回答宇文泓的问话,“叫陛下心了,其实我虽生于塞外,却一直崇慕中原文化,实不相瞒,其实嫁来中原是我心甘情愿,母后与可汗从大义出发,也愿意支持。”
此话一出,除过静瑶,其他三位嫔妃也是心内一顿,这萧毓芸果然厉害,当着这么多人谈及自己的终身大事,不但毫不脸红,还能归到国家大义上,这样将皇帝反将一军,皇帝该如何是好?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人家不愿意娶,她还硬要嫁过来?
萧毓芸也猜到他们在顾虑什么,不想再与他们周旋,索性直言道:“其实从前我在北辽之时,就听闻贵国有一位皇子,雅人深致,卓尔不群,令我心生向往,今日有幸得见,实在不虚此行……”她语声顿了顿,终于露出些许女子该有的娇羞,垂首续道:“若能伴他左右,我三生无悔。”
话至此,静瑶忽然明白了,原来萧毓芸想嫁的不是宇文泓,而是另有其人,否则她不会说对方是皇子,只是皇子……想到她的形容,静瑶忽然心中一顿。
宇文泓也有些意外,原来萧毓芸想嫁来大梁是真,但对象却不是他。
昔日的皇子,不正是现如今的几位王爷?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为了印证,问道:“哦?那不知长公主所说的是何人?”
萧毓芸看向宇文铭所在的方向,微微笑道:“正是昔日的五皇子,如今的惠王殿下。”
果然就是宇文铭。
宇文泓微微敛眉,虽然有段二提前告知,但他此时才终于弄清楚了萧毓芸,不,或者说宇文铭的算盘……
与北辽联姻,借住北辽兵力筹谋夺位篡权?
他倒打了一手好算盘!
他心中已经涌起怒气,但眼下局面还需自己掌控,宇文泓看向宇文铭,笑容中毫无温度,问道:“惠王,对于长公主所言,你有何感想?”
终于轮到自己了。宇文铭闻言立起身来,向萧毓芸颌首示意,微微一笑道:“今日突闻长公主心意,实在叫在下羞愧难当,鄙人乃凡夫俗子一名,何德何能得公主如此惦念?”他以退为进,假意谦虚道:“在下只怕配不上长公主,辜负长公主厚爱。”
宇文泓就这样看着他演戏,在他话音落下后,适时说道:“惠王的确是我大梁难得的才子,长公主很会挑人,只是他早已有家有室,恐怕难如长公主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皇桑:昨天没出来,听说妹子们都很想朕?
静瑶:……她们是想看你犯二而已。
皇桑:……什么?谁准许你们刻意忽略朕的英俊潇洒???
第五十七章
宇文泓的意思很明确,宇文铭有妻室,并非未婚人士,她萧毓芸堂堂一国公主,难道愿意给人做妾?
惠王府是容不了她的。
见宇文泓这样说,宇文铭心里一顿,看得出他如此故意阻挠,乃是已经起了介心。可宇文铭尽管心间不忿,面上依然一副恭顺谦和的样子,又对萧毓芸致以一笑,似是抱歉的意味,“陛下说的是,倘若跟着在下,只怕会委屈公主。”
眼见如此,萧毓芸也开始不乐意了。她堂堂公主拉下面子来说出这样一番话,这大梁皇帝居然依然阻挠!她已经表明了不想掺和他的后宫,另嫁他人,难道他也不让?
萧毓芸可不是轻易会服软的主儿,且此事事关北辽与她自己的颜面,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她便一定要做成!她敛了几分笑意,又道:“既是心之所向,本公主就不怕委屈,皇帝陛下胸襟广阔,我国已经显出十二分诚意,您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好一位塞外第一美人!这下在场众人无不更加对她另眼相看起来,这样尴尬的立场,居然还能如此强硬的顶大梁皇帝,实在非寻常女子能及。
归功于萧毓芸明显不悦的问话,殿中一时鸦静起来,所有人与萧毓芸一样,都在等着听皇帝的回话。
而只见宇文泓同样敛了笑意,不露喜怒的答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朕正是不想叫你失了面子,才不敢轻易允诺什么。唯恐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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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委屈,影响两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他目光在殿内逡巡一番,提出个解决方案,“这样吧,兹事体大,改日再议吧。今夜还有其他国的客人在场,总不能因为你我两国之事扫了大家的兴致。”
说着也不给萧毓芸反驳的机会,向宴厅一角的乐师们发话,“怎么还不奏乐?”
乐师们得了圣令,忙重新开始奏乐,已经等候多时的舞伎们重新上场,宴间立刻扬起长袖,一时间叫人眼花缭乱。
萧毓芸也终于亲眼见识了一回大梁皇帝的做派,知道他是个硬骨头,便一时不再说什么,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对面的宇文铭,见他却是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微微朝她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萧毓芸将不快暂时放下,喝起杯中酒来。
除了这段插曲,宴间再无风波,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落下帷幕。
宾客们陆续出了宫,回到下榻的驿馆,因为白日里段濡尘同宇文泓特意提过,宇文泓也特意交代了下去,段菁菁从今日起住在宫中,所以她也没有出宫,趁着与静瑶同乘轿辇的机会,跟她分享了一个惊人发现。
段菁菁先道:“真是没想到,这个萧毓芸脸皮竟会厚到如此程度!”
静瑶一直在想心事,此时听她这样说,也附和道,“这位长公主的确非同一般。”
她原以为萧毓芸是想进宫做皇后的,没料到她看上的人居然会是宇文铭。
但虽然此事是由萧毓芸提出,但直觉告诉她,宇文铭并非表面那样被动。
她正这样想着,听见段菁菁又道:“哦对了,我跟你说啊,如果我昨晚没有眼花,那与萧毓芸幽会的男人正是今日你们那位什么王,哼,怪不得她一定要嫁给人家,原来是老情人了……”
静瑶闻言心里顿时一惊,跟她确认道,“三公主是说惠王?”
段菁菁点头,“嗯对,就是那个!”
静瑶凝眉思索,忽然觉得此事比想象当中更严重起来,照段菁菁的说法,宇文铭与萧毓芸是早就认识的,并非萧毓芸所说今夜是头次见面……那她与宇文铭是何时认识的?
她原就打算先送段菁菁去碧华殿,到了地方,早已有得了信的宫人在等候,段菁菁下车跟她道了别,她再回到自己的棠梨宫。
今晚出了这样的插曲,想必宇文泓没心思来过夜了,此事时候已经不早,她洗漱完毕,就躺去床上,打算休息了。
然而或许是今晚的事印象太过深刻,纵然很困,却也总是睡不深沉。
迷蒙之中,脑子不由自主的总去回想从前的事,她想起春天的京郊,遍山的桃林,又想到初夏时节的金明池畔,人群熙熙攘攘争相观看赛龙舟……
赛龙舟……
她猛然惊醒,终于想了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萧毓芸了
两年前的端午前夕,京城金明池举办龙舟赛,宇文铭那时带她去观看赛事,龙舟赛结束后,两人又一道去鸣鹤楼吃茶,那时候宇文铭曾说隔壁雅间里有熟人,他要过去打招呼,当时她还奇怪,他贵为亲王,就算有认识的人,不是该来跟他请安的吗?
不过那时她一向乖巧,并没有多问,宇文铭不久便返回,与她听曲吃茶,神色无异。
后来,她所在的雅间正有仆人上茶,门打开的时候,正巧隔壁雅间的客人离开,她察觉门外似乎正有人朝自己看过来,便也抬头往外望了一眼,恰好与一女子视线相触。
那女子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容貌瑰丽,让人一眼难忘,她当时还觉得惊艳,京城中实在少见这样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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