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延琦
而这正是宇文铭要的局面。
就算老七老八联合反对自己,但他还有自己的人手,不怕!老四老六是老滑头,他不指望他们此时支持自己,但只要沉默不做声,他的胜算便又大了几分。
所以他冷笑道:“七弟八弟此言差矣,就算她腹中的是皇嗣,但有她这样的生母,必定成不了大器!再者说,她弑君罪名决不可恕,不能因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就网开一面,否则,天理难容!”
没错,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是全天下的罪人,宇文铭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很成功的将重要转移到此,果然此言一出,就见立时又有不少人附和。
宇文铭便继续抬手,要唤上自己早已备好的人手。
而关键时刻,安王又阻止道:“慢着,此事至关重要,七哥还是要将话说明白才是!陛下若果真遭遇不测,李贵仪腹中的皇嗣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倘若李贵仪此时被你拿下,这江山又该怎么办,无后继之人,岂不天下大乱?”
此话一出,直叫正假意痛苦的静瑶心间一亮。
对,今日这一切,不过就等宇文铭接下来的态度,只要他将自己的意图明确表达出来,宇文泓就可网了!
而宇文铭却并不说话,只是眉间微微一动。
然他的身边却另有人站出道:“诸位王爷都是先帝血脉,就算没有李贵仪腹中皇嗣,这江山还怕后继无人?”
这话一出,只见殿中几位王爷都是一愣,郑王越王相视一眼,心间都在感叹,是啊,照此说来,他们也有资格继承江山啊!
然这个念头才起,却又听见有人在旁谏言,“惠王殿下向来博学笃行,心系天下,宽厚仁德,因此,臣推举惠王殿下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就见殿中陆续有人表达赞同,安王粗略看去,竟发现人数不少。
殿中众人都不傻,看到此时,便知今日必有抉择了,皇帝既然已是凶多吉少,此时赶紧拥立新皇才是最佳时机。
而李贵仪娘家几乎无势力可言,就算其日后诞下皇子,想必也难以承继大统,七王八王年纪小无强大实力,而郑王越王只是昏庸之徒,根本不用考虑,所以看这种状况,这接下来的赢家,岂不非惠王宇文铭莫属?
大部分忠于宇文泓的大臣并未表态,他们深知宇文铭的品性,很难接受这样的人来继承大统,但殿中亦已经有原本中立的人开始动摇,比如卫国公钟蓄,此时竟也附和几句,表达了对宇文铭的支持,站在了他的身后。
眼看这殿中人数几乎要对等,宇文铭的心腹们担心夜长梦多,赶紧劝道:“王爷,先把此妖女处置了再说。”
宇文铭目中露出阴狠,点头说,“来人,将李妙淳拿下,废去她的贵仪之位,发配宗人府严办……”
然他话音落下,还未有人来的及行动,却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响亮而又熟悉的通传,“陛下驾到。”
这声通传犹如一声惊雷,霎时间将一片僵持的谨身殿镇住,众人惊讶望去,见殿中走进来一个高大身影,宫人簇拥中,那威仪的姿态,冷峻的神情,不是刚才宇文铭口中那已经“遭遇不测”的皇帝,还能是谁!
宇文泓一身凛冽的织金九团龙袍,领着人大步迈了进来,走到静瑶跟前,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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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扶起,而后沉脸看向殿中,问道:“谁敢动她?”
宇文泓脸上积着薄怒,声音里也是一贯的深沉。
眼睁睁的看见他出现在这殿中,众人俱都诧异非常,不是说皇帝已经凶多吉少了吗,怎么看起来根本没有半点异样?
安王率先反应过来,赶紧跪地向宇文泓行礼,“臣参见陛下。”
武宁郡王也赶紧跟上,随后是内阁众臣及枢密使,都御史及其他近臣,越王郑王此时倒也反应及时,眼见他确实完好如初的模样,赶紧跟随着一起行礼。
那些原本打算中立的,甚至临时想投靠宇文铭的,立刻都改了主意,齐齐跪地,一时间,原本混乱的谨身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众人都恭敬唤着,“臣等参见陛下。”
只有宇文铭的党羽们沉浸在不可思议中,皇帝居然会忽然出现,且看上去并无异常!
那先前的判断是怎么回事?春生的下手,太后被拒之门外,皇帝迟迟不露面,甚至方才李妙淳的痛哭慌张……
宇文铭不是蠢人,此时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间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女人的眼泪与慌张都是装出来的!什么抱恙?乾明宫闭门几日,太后被阻门外,无非就是想诱他上钩。
呵,宇文泓,这招够阴!
不过宇文泓也明白,这一仗已经开始,他此时束手就擒,不会为自己换来生机,所以只有硬拼一场!
所先从前的准备做得足,今次未必会输。
此时所有人都在跪地行礼,唯有宇文铭与其党羽依然立在那里,宇文泓暂且不理,目光在众人当中逡巡一遍,冷声问道:“朕不过是休养几天,今日居然就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迫害朕的贵仪,迫害朕的皇嗣,你们眼里可还有朕?”
他声音里饱含凌厉,帝王的威严全然流露,叫众人忍不住畏惧,而此时不止宇文铭醒悟,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什么凶多吉少,皇帝不过演了场戏而已。
方才一直冷眼旁观的郑王眼见局势反转,忙上前躬身请罪,“请陛下息怒,您久未露面,乾明宫又是大门紧闭,臣等担忧您的安危,今日一时心急了些,但臣绝对没有要迫害李贵仪及腹中皇嗣的念头,请陛下千万息怒。”
此话一出,越王也赶紧附和,“所幸如今陛下安然无恙,臣等就可放心了,请陛下明察,臣等方才受了奸人蛊惑,心急陛下龙体,才被混淆视听,请陛下开恩。”
眼见这两人急忙调转风向,不止宇文铭在心中不齿,安王与武宁郡王也是一脸鄙夷,但他们也都知道,此时殿中最可恨的,并非郑王越王或者方才其他冷眼旁观的人,今日危言耸听煽动群臣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宇文泓终于将目光投向宇文铭,冷笑道:“指使太监给朕投毒,私下结党营私,现如今在朕的大殿之中,妄图迫害皇妃皇嗣以及篡位谋权。惠王,你可知罪?”
此时两人直面,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大殿中安静的可闻针落。静瑶记得宇文泓说过,宇文铭的王位是先帝亲封,他这些年虽在谋划,但都在暗中进行,叫人难以把握十足的证据,如今可是不同,皇帝现在所列举的一桩桩罪名,都是刚刚发生的事实,在场文武百官有目共睹,他没有狡辩的余地。
昨日做下决定时,宇文铭就已经想好,所以此时并未狡辩,也似乎根本没有畏惧,同样以冷笑回敬道:“陛下做了好一场戏!你假意称病,不理朝政,愚弄这朝中群臣,甚至愚弄你的生母,叫众人为你食不下咽,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愧疚?真是枉你大权在握,却丝毫不曾将这朝堂当回事,不知先帝在天之灵,可会心寒?”
他依然在强词夺理混淆视听,此话一出,文华殿大学士楚廉当即站出驳斥,“枉惠王殿下也是读书人,你如此颠倒黑白,良心可能安?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有目共睹,我朝历经此前战乱,陛下也是亲自征战,甚至负伤累累,这叫天下安定之人,非陛下莫属!”
“倒是惠王自己该好好想想,北辽与我朝曾多年势如水火,此种情景下,你依然执意与其联姻,甚至不惜要休弃多年结发妻,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陛下?难不成陛下要眼看着你联手外**乱江山?要隐忍包庇你弑君投毒不成?”
好一位文华殿大学士,楚廉此番义正言辞顿时拨清黑白,将是非清晰剖析出来,此次本就是宇文铭意图篡位在先,皇帝不过将计就计,叫其现出真实面目罢了。
而都御史也紧随其后,躬身向皇帝奏禀:“起奏陛下,惠王此前蓄意在民间散布谣言诋毁陛下,甚至妄图扰乱会试,今日自进到殿中,便故意煽动言论诋毁李贵仪,甚至不顾她腹中皇嗣,妄图篡位,这也是众目睽睽,臣奏请将其依法严办。”
此言一出,立时得到群臣附和,就连惠王妃张恩珠的娘家崇恩侯,也站出来声讨宇文铭,时机已是再成熟不过,宇文泓当即发话道:“准奏。惠王恶行,天理难容,即刻废去封号降为庶人,交由三司法办!”
圣旨一出,殿中群臣便要称颂“陛下圣明”,却见宇文铭冷笑道:“废了我?今日谁来废谁,恐怕还不一定!”说着击掌,只见谨身殿中顷刻间就冲进数百名持着武器的侍卫。
宇文铭也发话道:“大梁咸和皇帝宇文泓,昏庸无德,弑杀成性,宠信佞臣,沉迷妖女,本王今日顺应民意,替先帝清理门户。来人,诛杀昏君者,本王重重有赏!”
第九十二章
宇文铭果然是有备而来!
谨身殿中满是凶神恶煞的侍卫,此时手持兵器蓄势待发,这般情景,叫原本已安心下来的静瑶也忍不住大惊,宇文铭居然猖狂至此,当着文武群臣就要冒犯皇帝!
所幸皇帝比他更早一步安排,眼见如此情形,忽然又有众多侍卫从天而降,将皇帝及众臣护在身后,与对方隔绝开来,静瑶惊讶的瞧那些人的装扮,绣春刀与象牙牌,正是宇文泓先前安排的羽林卫。
但宇文泓的布置并非仅有羽林卫而已,随着殿前司指挥的一声“护驾!”殿外立时又传来脚步声,众人看去,见殿门外黑压压一片人,皆是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殿前侍卫们,这无疑是皇帝的人手。
但从双方人手来看,胜负已见分晓,然而眼见此种情形,宇文铭却只是眸间一凝,似乎未有多少慌乱。
宇文泓自然看出来了,冷声笑道:“可还在等你京郊的那八万大军?不怕告诉你,他们今日已经来不了了!”
话音落下,只见宇文铭面上终于现出了些许动摇,但仍未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他有些怀疑,宇文泓或许只是在诈他罢了。他已经离那个位子仅有一步之遥,他不会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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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冷笑道:“休要在此惑乱人心,暴君,现在乖乖让位,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他还在做着美梦,宇文泓索性不再理会他,左右这一番恶战已经不了了!
此时枢密使躬身向皇帝奏请道:“请陛下与娘娘暂时回乾明宫稍候,此等叛臣,交于臣等便可!”
宇文泓应下,便带着静瑶离开,宇文铭的人虽然不少,但他们面前有重重羽林卫阻挡,无论如何,也杀不到他们跟前。
从宇文铭进入他的计谋开始,今日的胜负早已是定局,他毫不担心,只是体谅阿淳辛苦,他要赶紧带她去安静的地方歇息才是。
等会儿必定血雨腥风,吓到她跟孩子可就不好了。
耳边兵器相搏声已起,此时的谨身殿是男人的战场,静瑶这般深闺女子,心中着实有些惧怕,乖乖跟着宇文泓撤回乾明宫里去了。
~~
以往的乾明宫只给人庄重森严的感觉,而今日,却给了静瑶大大的安全感。
回到暖阁,宇文泓叫她做到榻上歇息,而后赶紧关问,“方才可有被吓到?”
静瑶初时很想点头,但见他眼神切切,又道:“有陛下在,臣妾便不怕了,陛下莫要担心。”
宇文泓握握她的手,又轻抚她的小腹,温声道,“方才叫你一直掉泪,虽知道你是假意,朕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方才朕好不后悔,该叫福鼎去的。”
此前的计划里,确实是安排福鼎出面,引宇文铭入局,但静瑶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出面似乎会更为稳妥些,毕竟宇文铭此前蓄意将自己捏造成妖女的形象,没准会以此做文章,而自己身怀龙嗣,是很好的矛盾点,会更容易叫他尽快露出真正面目。
宇文泓还是有些担忧,但静瑶比福鼎更适合的理由他也明白,是以直到最后再三确认人手已经安排妥当,这才准许她身赴谨身殿。
而眼下的结果果然印证了这一点,宇文铭这个祸患,今日终于走到终点了。
想到离开时的场景,静瑶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又问宇文泓,“陛下,谨身殿那边,应该没事吧?”
宇文泓淡淡笑笑,“会有什么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解决。”
他很有把握,静瑶便把忧虑暂时放下,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事,便又同宇文泓说,“臣妾原本还有些担心,怕太后会突然过去,到时候不好场……”
宇文泓倒是握了握她的肩,“你多虑了,也是朕没来得及知会你,太后那边朕方才递了消息,所以她老人家才留在福宁宫里。”
静瑶倒有些惊讶,“您知会太后了?”
宇文泓无奈道:“以太后的性情,朕若是不说,恐怕她一定会如你的预料那般,闯进谨身殿也说不定。”
他这一步倒是走得不错,试想一下,如果太后依然被蒙在鼓中,得知她今日去谨身殿,一定会追过去质问她,到时候她万一被煽动,那还得了?
~~
简单说过几句话,宇文铭手头还有事,便发话叫她自己先歇着。静瑶虽然并无睡意,但方才情绪波动的确不小,也是担忧会累到腹中孩子,便乖乖去躺着了。
原本想等外面的消息,但因这几日没怎么睡好,虽还是上午,困意却一点点浮了上来,她便闭上眼睡了一下,等到再度醒来,似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还记挂着大事,便从床上起来,春萍忙过来服侍她,她便问道:“可知谨身殿那里情况如何?”
春萍一直守在她身边,只好摇头说不知,索性她拾妥当后,开门见到了福寿,福寿消息灵通些,告诉了她大致的情况,道是拱卫将军及殿前指挥使等人已将宫中叛军尽数围剿,宫中已经安全了。
静瑶点头,“宫中安全倒是好事,只是罪魁祸首可伏法了?”
福寿躬身道:“这军报一会儿一个,奴才听得也不真切……方才倒是听说叛军突围了一个缺口,借机护送惠王逃出宫外了。”
静瑶一怔,“逃出去了?”难道又要叫他逃脱?
福寿见她凝眉,忙安抚道:“娘娘不必担心,大军还在前方追捕呢,惠王此人做尽恶事,天理不容。”
静瑶心间暗叹了口气,她身在后宫,又不能上阵杀敌,此时只是干着急罢了,罢了,料想皇帝也不会叫宇文铭逃脱的,姑且等着吧。
只是她已经在乾明宫待了多日,不是自己的地盘,总归有些不舒服,加之打那日出来后还没见过倚波,不知她是不是为自己担心的厉害,便同福寿交代说,“既然宫中已是安全,那本宫想先回趟棠梨宫,等陛下出来,你替我去禀报一声吧!”
福寿赶忙躬身道是,“这几日辛苦娘娘了,奴才这就去为您备轿。”
静瑶点头,轿辇很快备好,不多会儿功夫,就回了棠梨宫。
那日离开时,她原只是去给宇文泓送扳指,哪知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别数日,倚波终于见到了她,顿时红了眼眶,连声道:“娘娘终于回来了,此番可把奴婢吓坏了……”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她亲身经历早上谨身殿的场面,心里也是诸多感慨,只是道:“现在都过去了,宫中已经安稳,本宫也完好的回来了,不必担心。”
宫人们都垂首道是,她进到殿中,留下倚波来说话,倚波关上门,忙问道:“这次真的把我吓坏了,自你去了乾明宫就没了消息,你不知道,他们都说陛下……”
倚波不敢把剩下的话说出来,静瑶知道那是什么,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事发突然又关系重大,实在无法告知你,害得你白白担心,实在抱歉。”
倚波摇摇头,“你无事便好,我没什么。”
方才后宫戒严,宫人们都被圈在各宫不准随意走动,倚波并不知外面的情景,此时赶紧问道:“不知现在外头怎么样了?惠王可伏法了?”
静瑶回答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宫中叛军已经被歼灭,只是惠王被人护送着逃出,但拱卫将军已领兵去追,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
倚波闻言点头说,“残兵败寇不得人心,听闻拱卫将军很是厉害,料想惠王这次肯定能被铲除。”
静瑶淡淡笑了笑,倚波话说得不错,但宇文铭一天不死,总是叫人难以彻底安心,便又嘱咐道:“宫中现在还未解禁,传话下去,叫宫人们安生些,少走动为妙。”
倚波又赶紧遵是,说着关问她道:“你在乾明宫这几日都好吗?那里大门紧锁,你可都吃饱了?”
这叫静瑶忍不住一笑,答她说,“我同陛下待在一起,岂会把自己饿着?乾明宫里头自有办法,不必担心。”
倚波哦了一声,把她看了又看,还是说,“可我怎么瞧着你清减了不少?脸又小了一圈……”
“是吗?”静瑶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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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同她解释道:“大约前两天心里担忧,没什么胃口……”
倚波叹了口气,“这回可真是难为你了,旁人家的孕妇都养的富态,你瞧瞧你自己,怎么跟从前一样呢?还是得多吃些,你身体好,小皇子也长得壮实啊!”
提起这个静瑶也有些愧疚,抚摸着肚子叹道:“自打有孕,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也是难为我的宝儿,跟着我不得安生,不过今次只要叛军一除,天下安稳,我也能宽心了……”说着抬眼看着倚波,表决心道,“从现在起,我尽量多吃多喝,给我的宝儿好好补补。”
“说得正是!”倚波连连点头,“你等着,我这就叫小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去,好不容易回来了,今晚要多吃一碗饭才成!”
静瑶嗯了一声,眼看着倚波脚步轻快的出去,又将宵雨春萍唤进来,叫给自己准备沐浴更衣。乾明宫除了皇帝便是宦官,她还要陪皇帝演戏,实在没有棠梨宫这般自在,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可得好好歇一歇。
晚间的时候,宇文泓没有过来,他一连多日没有上朝,御书房里实在积攒了太多奏章,看来得几个通宵才能批完。
静瑶也知道他辛苦,有心想给他送些补汤,但碍于宫中现下戒严,晚间不好走动,只好作罢,自己乖乖在宫里歇息。
罢了,现在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大的体贴了。
夜渐渐深了,可静瑶躺在床上,并无睡意。
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早间谨身殿的事,宇文铭及其党羽的步步威逼,郑王越王的冷眼旁观,还有安王与武宁郡王等人的竭力维护,以及宇文泓出现后,两方人手的对垒……
毕竟自小便身在深闺,从未经历过朝堂的汹涌,今日的事情,实在给她心间带来很大的冲击,加之她还有些放心不下,不知何时才能将叛党彻底剿灭。
好在并未等多久,约莫子时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动静,春萍在帐外轻声唤她,“娘娘,您可睡了?”
静瑶愣了楞,赶紧答道:“还没有,怎么了?”
春萍道:“乾明宫的春旺公公过来了,说陛下叫来给您递消息。”
静瑶心间一顿,递消息,莫不是叛党的消息?
她忙道,“什么消息?叫他进来说罢。”
“是。”
春萍出去,把春旺带进殿中,隔着内殿的门,春旺赶忙道:“启禀贵仪娘娘,方才枢密使上报,叛党已尽数剿灭,陛下特命奴才前来告知您,请您放心安睡。”
剿灭了?静瑶一听,顿时大大放了心,欣喜之余忙同春旺道:“知道了,替本宫向陛下道声谢吧。”
春旺躬身应了声是,“奴才明白,天晚了,请娘娘早些安睡吧。”
说着就要退出殿外,却被静瑶一拦,“等等……”
静瑶想了想,问道:“叛党尽数被剿,那,惠王呢?”
春旺答道:“剧枢密使奏称,惠王眼见已无胜算,已于乱中自己了结。”
宇文铭自我了结了……
虽是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合情合理,他已经到了情途末路,不走这条路,也始终难逃一死。
一个与前世有着太多纠缠的人就这样死了,静瑶心中有一瞬间空白,她曾死于他的手中,看透了他的无情与虚伪;她曾爱过他,也恨透了他。
如今,他终于从世上消失了……
静瑶沉默一下,而后叹道:“这场祸乱都是因为此人,这样的结局,也算便宜他了……”
说完她却又想到乾明宫的宇文泓,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温柔起来,问春旺说,“陛下还没歇息吗?”
春旺如实答说,“回娘娘的话,奴才过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御书房忙着,大总管在旁劝着早些歇息,陛下总说再等一会儿,这不,不知不觉又看了半天的折子。”
春旺的语声里也透着无奈,静瑶叹道:“陛下心怀社稷,是天下之福,也是辛苦大总管了,等会儿你回去,也替我传个话,就说来日方长,还请陛下早些歇息,保重龙体。”
春旺赶忙道了声是,“娘娘的话比奴才们的管用,陛下听了一定喜欢,那奴才这就回去,帮娘娘把话带到。”
静瑶道了声好,春旺便垂首退出了殿外,一路回到乾明宫去了。
大事已定,相比前些天憋在乾明宫里的日今晚总归能睡个安稳觉了,静瑶重新躺了下来,春萍也为她重将灯火调暗,她闭上眼,睡意渐渐侵袭过来,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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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酝酿多日,历经一日一夜的对决,终于落下帷幕,惠王叛党尽数被歼灭,昨日在谨身殿中那些投向他的叛臣也没落得好下场,除过昨日在混乱中当场毙命的,其余尽数被押进了大狱,等候三司会审后发落。
京城接连三日禁严,羽林卫与禁卫军在京中巡逻,严查叛党欲孽;宫中也一样,侍卫处及内廷监严防彻查,将宫廷彻底肃清,好保证主子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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