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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迷





田七(H) 分卷阅读93
“哦?一手好字?能试试看吗?”老信头对书法痴迷,规矩什麽的,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当即就摆上纸笔,让田齐写几个字。
田七早有准备,当初在陆家兄弟房间里捣鼓半天的,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技能生疏。只见她提笔稳重,下笔有力,手腕平稳如山,笔锋锐利,几个字写完,老信头惊异地打量了田七几眼,虽说笔锋有力,但是又有著女儿家的细腻,可这明明是个男娃子,虽说长得嫩了点,可是声音也不像女的。可能是他的书法先生是个女子吧。
老信头高兴地屡屡胡须道:“呵呵,果然是好苗子,这等笔法上了战场可惜了,就在我身边待著吧,我去和军需官打个招呼,跑跑关系,这事就这麽定了。”
莲生给信阳留了一点银子,他也没推脱,一半送了军需管,一半给自己留著买酒吃。
於是,田七穿上松松垮垮的小兵服,在河边为老信头打水烧饭,正式成为了军中的一员。
伊杜江的那一头,展渊正朝这边眺望,他看见了那个小兵,却没想到那是田七。这是两人大半年来隔得最近的一次,却在伊杜江两端错过了彼此。
(19鲜币)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二展大爷息怒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二展大爷息怒
展渊简直快气炸了,本来以为金焕能带他去见那个叫“田七”的,谁知转了两圈,领他进了一间柴房,里面的摆设很简陋,上面还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当时,掌柜陪著笑脸道:“哈哈,这就是田七姑娘的房间,她最近有点事,出远门了。不过大多数东西都在这,您可以随意看,随意看,哈哈。”
说完脚底抹油,溜走了。展渊也不在意,随他而去,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包袱。他连忙大步上前,抓起床头一个青绿色的包袱,这和他印象里莫恬过家家玩时用得一模一样,他赶紧打开一看,绿襟连褂外衫,粉罗长裙,还有那个狐狸毛领披肩,这不都是他送给莫恬的?!
展渊冲出房间,一把抓住落荒而逃的金焕,揪著他的领子道:“我妹妹呢?她人呢?”
金掌柜步子不稳,又被展渊拉住,不由得背靠在墙上找平衡,这时其他来瞧热闹的公子们赶来,就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有几个想象力丰富的,还发出了一阵阵吸气声。
金焕老脸挂不住,但眼下展渊才是真正的麻烦,他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展大爷,行行好,咱到方便的地方说话……”
“大爷……方便……哦哦!”风雨欲来楼里永远不缺好事之人,这时周围已经有些人在起哄了。
展渊顿了片刻,也有些脸红,便愤愤地放开金焕,示意他带路。
在金掌柜雅致的小房内,展渊悠哉地品著金骏眉,一言不发,倒是急坏了早已托盘而出的金焕,田七怎麽来的风雨欲来楼,他怎麽允许她在这干活的,她怎麽在这住下的,她和其他人的生活如何其乐融融,都一一详细说给展渊听,就是没敢把田七和莲生那档子事说出去。
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或许是已经怒过头了,展渊并没有火冒三丈,相反,他平静得出奇,连他自己都诧异,到最後竟然是这种反应。他抿了一口茶,回想掌柜说的话,莫恬身边并没有那个碍眼的护卫,让他很是欣慰;从她耍赖皮粘著金焕来看,这丫头也不完全是笼子里的金丝鸟,而且能把藏身之处选在公子倌,也足以见得她打对了算盘。千找万找,自己确实没想到她会跑到这种地方。不过,问题就出在公子倌里,听金焕的意思,莫恬和公子们处得不错,想到她被众多美男围著,心里就不是滋味。
回想起来,进门前站在金焕身後的那位,连他自己也由不得多看几眼,还有那个躲在柱子後的,笑起来有酒窝,虎牙露出,看上去很可爱;还有那个端茶的,媚眼横飞,双目含情……不知莫恬有没有被勾去魂儿。
突然想起,他还没见过那个叫莲生的,於是展渊问道:“不知大名鼎鼎的莲生可在?”
掌柜一阵冷汗,“啊……哈,他随著我军军队出征了。”
展渊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可是脑海里灵光一现,联系之前风组传来的消息,他突然阴沈地问道:“莫恬莫不是跟著他去了战场吧?”
“这个,我们说不好,这丫头以前也喜欢随处乱跑,一跑半个月,为这事我没少扣她工钱。这次……也说不定,没准去哪玩了,也不给个信,哎!真是!展爷您放心,这丫头胆子小,应该不会去那危险的地方。过不了多久,没银子了自会回来,到时我拎著她来见您。”
说完,心里还想著,前两天催著田七快回来的信,不知莲生到了没?
展渊这才感觉到愤怒的情绪,他清楚地察觉到,胸膛左侧那个地方,正“砰砰”地跳个不停,一种莫名的焦躁感传达到了全身,脑子里乱糟糟的,没办法思考,只反复在心里念叨著:莫恬竟然跟著别人去了战场……他不知是担心的成分占多,还是嫉妒更甚。
他丢下忐忑的掌柜,一路小跑,随意抓了一个人,就问莲生的房间在哪,被抓到的人正是银月,知道这人是贵客,便指了个方向。同时心里庆幸,刚刚才打扫过莲生公子的房间,把莲生和田七的衣服都丢到筐里了,现在正打算送去浣衣房。
“砰”地一声,展渊大脚踹开房门,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衣柜、床,甚至床底下都找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物品,也不知是有一丝窃喜还是希望,他心想,没准莫恬和莲生的事,只是风组听到的传闻。展渊仍然不放心,抓了几个人来问,他们都被掌柜事先“买”了,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展渊觉得疲惫极了,他在掌柜为他安排的高级客房里歇下,躺在床上计划往後怎麽办。照往常,展渊若是已经到离莫恬这麽近的地方,他一定会火急火燎地派人去打探消息,然後风雨无阻地跟著线索走。
可是连续二十多天的路途奔波,风组弟兄们都已经累得不行,现在估计正在补觉,再把他们揪起来不太合适。而且他突然有了种怨气。
他怨莫恬,怨她抛下他逃跑,怨自己像只狗一样到处追著她跑。金焕不是说了莫恬还要回来的嘛,自己何必再犯贱,苦苦寻找她的下落,他就是要在这里等她,让她知道,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展哥哥也是有脾气和尊严的。
展渊慢慢睡著,殊不知,他又做了一件让他悔恨良久的决定。
本以来捞了个闲差的莲生,也忙得够呛,自己擅长使毒,救人却不拿手,而且和郭太医比起来,自己用毒药的那点技巧就是雕虫小技,刨除人品问题,郭太医确实是一个好先生。於是,莲生暗中把自己当成




田七(H) 分卷阅读94
郭太医的徒弟,认真学习他的手艺。
郭太医也不傻,知道莲生的心思,他行事最怕麻烦,不喜欢遮遮掩掩,更讨厌带徒弟加讲解,所以配什麽药,有什麽独门秘方,他都不瞒著,但也不点拨莲生,学不学得到,全凭他的造化。
田七自是不知道哥哥已经找上门了,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军队里发生了小范围的伤寒,虽说这是常见的病,但处理不好,也容易丧命,一些悲观的士兵本来就不舒服,胡思乱想下,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於是纷纷要求写一封信给家里,述说一下不舍之情。
田七跟著信阳老头,来来回回在各个帐篷之间,有时候碰见莲生,也只能用眼神示意一下,连说话的功夫也没有。再加上生病的人比较脆弱,偶尔还拉著田七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田七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只好在写完信後,老实坐在病号旁陪著。
几天下来,她知道东边强哥家的嫂子是个悍妇,不过是家务的好手。临江边的小哥还没有媳妇,最挂念家里的老母亲。将心比心,她总是能想到哥哥,父母去了,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本以为投奔了莲生,还能时不时和他甜蜜一下,谁知道,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连手都没牵过,虽然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也没有小小亲昵一下再睡,两人忙乎一天,随意梳洗一下倒头就睡,沾上枕头就不省人事,哪顾得上那些风花雪月。
队伍还要走上十五天,才能到黑山国,羽龙族的人已经前来会和,相比起朝凤国整齐的大军,羽龙族就显得随意了许多,他们队形松散,穿著随意,就像是出其不意出现的深山大盗。他们每个人都起著高头大马,手里带著长枪,脸上还画著多种颜色的古怪图形。他们的出现,让军队出现了一阵骚动,很多人都没见过羽龙族真正的勇士。
龙苗并没有来,倒是她的死士龙三一早就潜伏在莲生身边,随时向女王报告他的动向。
就这样,战场越来越近,直到他们无限接近黑山国的国界,看著周围黑灰灰的景色,抬手就是一片灰,早上出门穿的白衣,到下午就脏兮兮的,田七不由得诧异,这麽个鬼地方,竟然要三国为之打仗。
似乎糟糕的空气加重了军队中伤害的病情,最早一批患者甚至出现了脱水的状况,他们干瘦得像根柴火一般,气息奄奄,而且还伴有发热,已经不像普通的伤寒了。
郭太医和莲生束手无策,军需官来看了好几回,都没办法遏制病情,军队不得不放慢行程,并把这些患者隔离起来,得传染了其他人。
郭太医虽不是真心想管这些生老病死的事情,但在军队里,病人都把他当神一般的存在,看见他出现,就觉得自己的病能好,那种期待的眼神弄得他不厌其烦,於是在一个深夜,打算拾包袱跑路了。
莲生这几日跟著郭太医很紧,知道他的计划,便连忙赶在他前面,堵著他不让走,他已经想好了怎麽和这老毒物说:“太医且慢,听在下道来。我知这伤寒来得古怪,大家出发前都好好的,在路上也没接触过什麽可疑的人和物,突然就变成这样。我曾看过一古书,说几百年前的海洋那头,因为野鼠而造成几万人的死亡,死者全身发黑,甚是恐怖,有人怀疑这种野鼠带有剧毒,想来也合情合理。时至今日,这等怪病横行,难道先生不想知道是何种毒物作祟,不想降了它,做标本吗?”
这话确实说到郭太医心坎上了,如果真是中毒,找出毒源,然後为己物,岂不是一生中的壮举。只不过被一个小毛儿说中,有些拉不下脸。於是莲生趁热打铁:“我知太医必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深夜在外是想去帐篷里探视一下?”
郭太医连连点头,顺著莲生的话,又去了帐篷一圈,这回,他频频问病人,可见一些奇怪的动物吗?有没有被咬?莲生虽觉得怪异,但能留下他,也松了一口气。
羽龙族也在关注此事,随行的几个小夥子看了看病人,不知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什麽,突然变得脸色沈重,却不肯告诉莲生等人,只让一人骑快马回羽龙族。如此诡异的行动,让莲生心里沈甸甸的,他本以为是普通伤寒,可能是太天真了。难道,朝凤国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开始打仗,就先被阎王爷召唤了?
而田七那头,她却觉得有好事降临了。
这天,田七照常起来洗漱,小哥端来早膳让她吃,以往都是馒头稀饭,那天不知怎麽的,弄来一碗阳春面,上面还罩了个喜人的荷包蛋。田七一向爱吃鸡蛋,自是欢喜,可是刚拿起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连忙跑到空地上干呕了一阵。
田七早就晓得男女之事,她细细回忆了一下,上个月的月事好像是月初,这个月都已经晚了十几天……她慢慢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心想,不会是有了吧,这个她和莲生的孩子,她从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要孩子。田七心里是高兴的,但是又很担心,怕这孩子来得不合时宜,怕莲生还没准备好当爹。
(16鲜币)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三未战,殇歌先起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三未战,殇歌先起
田七的害喜反应越来越厉害,才过了两天,她醒来第一件事就变成了呕吐,稍微油腻一点的东西根本吃不下。她以前听说孕妇的情绪会不稳定,自己倒没觉得感觉,只是觉得神一天比一天差。
莲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直都在喝风雨欲来楼配制的抑的药,照理来说不可能会让田七怀上。店里的前辈,停了药後,还要等一两年才能恢复功能,有些身体底子差的,到现在还不行。是药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身体太好了?莲生一直很纳闷。可偏偏自己刚刚学把脉,不知道喜脉是怎样的,只知道田七脉象不稳。
他虽然很高兴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过两人都在战场,怎麽看都不是给孕妇待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田七的身体。这两天他从病号那边回来,总希望抱著她聊聊孩子的事,比方说孩子的名字或是性别。
“我自然是喜欢女孩的。女孩贴心。”
“那太好了,我也喜欢闺女,看著就可爱,而且女孩像爹,以後肯定很漂亮。要是生个男孩,将来就是个肉肉的圆脸,可讨不到媳妇了。”莲生看田七神还不错,心情也好,就开始和她看玩笑。
“你鬼扯,儿子像我哪点不好。而且要是个男孩,白组大哥一定会好好教他功夫,让他成为一个旷世大侠,行於天下打抱不平!”
莲生笑了,他倒不希望孩子能成为什麽特别厉害的人,力量大责任也大,他希望孩子正直、性格好,将来成亲了,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可以了。
但是他什麽都




田七(H) 分卷阅读95
没说,只是温柔地低头吻了她的头顶。田七还幻想著儿子英雄救美的场景,高兴地对莲生说:“他们都说,男孩的名字从《日午经》里取,女孩就从《言寺经》里找。我不想这样,我要自己编一个好名字。简单好听,但是又有意义。”
“你是说,叫‘田七’这样的吗?那咱的孩子……我姓莲,叫莲心?莲子?”
田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转过头问:“莲生,你真的姓莲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呢。这更像是个艺名。”
“你没听过的多了,有什麽好稀奇的,傻丫头。”莲生打了个马虎眼。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名字是掌柜取的,原先姓什麽叫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记忆里,掌柜是在君临城里捡到他的,然後为他洗净换衣,带他拜师学艺,最後成了一名公子。
他低头一看,田七貌似快睡著了,这几天都是这样,聊不了几句她就困得不行。他轻轻地放田七平躺在褥子里,想著过两天白组的人就来了,到时候一定要送田七回去。尽管很不忍心放她自己在楼里生育,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君临城里,金掌柜已经没有力再承受一次神惊吓了。他骂了无数次莲生,这小子,什麽时候不好,偏偏现在让田七怀上了。这倒好,展渊这尊神不走,田七回来了,让展大爷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种,还不把这栋楼给掀了。要不然等田七回来了,把他们关在一个黑屋子,让他们发生点什麽,再把孩子赖给展渊?设想完,掌柜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很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田七呕吐著挺过一上午,觉得有些乏了,连饭都没吃就睡下了。刚躺下,郭太医就风尘仆仆地来了,也不避讳男女有别,直接掀了帘子就进到帐篷里。
田七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手臂被人拉扯,然後一个冰凉的触感搭上了自己的手腕,那感觉就像碰到了蛇,她打了个冷战。
莲生急急忙忙地跟过来,看著一脸铁色的郭太医,也觉得不太妙。这几天他光顾著高兴,也以为田七的不适只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所以只想著多给她弄些好吃的,但是昨晚冷静下来,多想了想,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於是一大早就找到扎在病号堆里的郭太医,让他来看看田七。
郭太医诊完脉,示意莲生到外面去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头晕目眩。郭太医说:“这是廿日热。”
据史书记载,“朝凤国大历858年间,曾派出一支锐部队出征黑山国,行至黑山国境地二十里处,军中爆发小范围传染病,各年龄阶段都无法避,军医疑此病通过饮水传染。病者前期有呕吐症状,多疑为水土不服和伤寒。後全身发热,喉咙干痒,多喝水却不见成效。此病来势汹汹,病人持续发热,全身脱水,形容枯槁,最後虚脱而死。前前後後只过了二十天左右,军医为此病取名‘廿日热’。”
莲生犹记得自己照看的病人,有一个才十八九岁,脸红扑扑的。父母健在,家里已经给娶了小媳妇。若不是家境不好,断不会送唯一的一个儿子上战场。他在头一回呕吐的时候,会被送进病号帐篷,那时他的神还不错,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被隔离,还一脸天真地问莲生。莲生见他年纪轻轻身体好,希望他能挺过去,就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这些人都是水土不服,进来一起吃一点家乡的土就好。
那位少年信了,当天睡了个好觉。可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在消逝,於是又问了一次莲生。这回,莲生想了许久,还是说了实话。他原以为这个少年会像其他人那样嚎啕大哭或是沈默不语,谁知他只是红了眼眶,笑道:“大夫,原来只是个传染病。没事的,我身体好,小时候出疹子都没事,这次一定能挺过去。只是不知道我媳妇记不记得给我送她的小花苗浇水,也不知道我娘亲有没有偷偷去给别人浣衣赚银子,我想写封信提醒她们一下。”
莲生马上应了,找来纸币,亲自为他写了一封家信,安慰他信很快就到,等回信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念给他听。
就这麽过了十天,军中情况越来越严峻,他每天要和郭太医一起照料几百号人,偏偏还没办法找到病因和治疗办法,只知道这个地方的水有问题。他们已经让军需官下令,所有人不得靠近天然水源,所有饮用水都要煮沸,不得交叉饮水,餐具也要经过沸水消毒。
可是送进帐篷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朝凤国派来的太医还在路上,他俩都快忙疯了。有时候莲生路过那位少年的床位,总能看到他在乐观地安慰其他人,有时候他还会讲几个茶馆里听来的笑话和荤段子活跃气氛。
第十二天,少年开始全身发热,情况恶化得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莲生反复为他擦拭身体,告诉他家里的信就快到了,让他挺住。两三个时辰後,少年突然睁开眼睛,告诉莲生,想到外面待会。
发热的病人不可轻易移动见风,莲生自然是婉拒了这个要求。谁知病恹恹的他突然用力抓住莲生的衣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说话却让莲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莲生背著他,放到军队西边的一棵树下。少年似乎心情好了些,抓著莲生念念叨叨了好些话:“莲大夫,我知道自己快没了。二虎子、大斧,他们都是这麽走的。我以前还想著身体好,没准能好,可是……我不想死在里面,我的同伴会笑话我,我说过我要回家抱媳妇的……你知道,我媳妇,模样可爱,我娘亲说她像只鹿……二虎子还和我开玩笑,说大家死了,就相约去河边打牌九,要凑四个人,我是第三个……”
莲生头一回红了眼眶,眼前的这个少年,嘴唇苍白干裂,眼睛无神,全身削瘦,而且眼睛里那点光也快没了……他紧紧抱住他,希望能让他好过些。
没打采的少年突然用力掐住莲生的肩膀,眼球暴突,咬牙切齿地吼道:“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们来这里打仗!这种事,跟我们有个屁关系!我为什麽要卖命!还要客死他乡!我不服……不甘……咳!”最後一口气吐出,少年没了气。
莲生久久不能动弹,少年才挺过了十二天,甚至比别人还短。他见过死亡,但是这麽撕心裂肺的伤痛还是头一回。冷风吹过,莲生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他慢慢用手合上少年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说不想死在里面,莲生就没让他回到军队处理死人的火坑里。他从军中取了火种,背著少年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点燃了他的遗体。
为了羽龙族龙苗的私心,为了朝凤国皇帝的野心,牺牲了这麽多人。这个少年,没出过远门,家庭生活才刚刚开始,竟然就葬身在他乡。这一刻,莲生也觉得有些东西想明白了。他看著黑烟飘向南方,倒有些




田七(H) 分卷阅读96
宽慰,他终是回去了。
当天晚上,他照往常那样,为自己彻底消毒後,回到自己的帐篷,田七正摸著肚子对他笑。虽然她的小腹还很平坦,但是他已经可以想象她大肚婆的样子。他走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原本杂乱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好像浴火重生一般。
(15鲜币)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四田七病危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四田七病危
展渊起了个大早,感觉昨晚睡得不踏实,清晨就翻来覆去睡不著,於是只好起身洗漱,陪著风组的弟兄们晨练。空中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展渊熟练地戴上手套,胳膊一伸,七子就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也不知是为什麽,七子只有在饿坏了又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才会想到田七,平时则是一副臭屁爱理不理的样子,田七自己也没办法。现在对外来人展渊却熟稔得很。展渊在风雨欲来楼待了十几天,就已经能很好地听从他的命令,让星灿公子很是惊奇。
展渊用食指顺了顺七子的羽毛,嘴里念叨著:“傻丫头养个傻鹰……”
用过早膳後,展渊在庭院里摆上纸笔,正打算提笔写第一个字,又听见有鸟儿飞过的声音,不过翅膀的扇动不是那麽有力,不可能是那只沙鹰。展渊抬头一看,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落下,正是风组养的通信用的顺风鸟。顺风鸟很温顺地伸出一条腿,让展渊解下上面的小布条,然後就飞走了。
展渊心里狐疑,跟在自己身边的风组都没有任务在身,是谁在传递消息?
展渊展开布条,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部充血,眼前红红黑黑一片,差点站不稳。他扶著桌子冷静了一会,有点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他拿起布条又读了一遍,只见上面清楚地写著:“令妹病危,速到黑山国以南二十公里处朝凤国营地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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