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嫌我太妖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逗猫遛狗
坚毅的面容骤然阴厉,孙成咬牙看向来人。
依旧从容,郑少时端手于腰间,轻轻摇了摇头:“将军莫要紧张。我此来不是要要挟将军,而是想给将军指一条明路,毕竟将军也是再西北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人,我实在不想看到一位功绩卓绝的将军不被器重。”
话似戳中内心,孙成面色一白,他对自家将军忠心耿耿,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可自那日跑马赛后他便被卸去要职,除了在京中按例巡城,他再不能参与重要之事,他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日跑马赛上自己对那位小夫人的疏忽。
攥紧拳头,孙成虽然心中不甘将军因着那一个蛊人的女子将他卸职,但面上仍旧不露山水。
见他沉默不语,郑少时转身,似自言自语般开口:“布衣之族永远挤不进勋贵之间,永远只能做勋贵之族的手下的侍从,除非有能够取代勋贵的地位和能力,到那时便能想其所想,要其所要,不必遮掩,可做惯奴仆的人哪有那个胆子敢肖想去做主子。”
轻笑摇了摇头,不去看身后之人,郑少时便要抬步离开。
握紧双拳,看着那素袍之人的背影,孙成咬牙上前几步,随即顿足:“在下乃粗人一个,现如今陷入困境,大人既然前来指点,不如直说。”
*
晨雾如薄纱,朦朦胧胧,凌厉的拳风将大片的水气击散,一身黑色劲装的虞应战如每日晨时一般在院中打拳。
侍卫回禀完截获的密信,静静立在一侧。
许久,神色如常的打完一套拳法,虞应战拿过一侧粉色的帕子拭了拭自己额上的薄汗,容色肃冷,半晌,垂眸沉声:“既然都想参与,那便莫要让人落下。”
侍卫得了吩咐,退身离开,虞应战则转身向后院走去,他们的结局取决于他们自己。
四皇子府邸。
看着太傅布置的课业,萧绎眉头紧蹙,放下手中的狼毫,暗暗出神,原以为母后透露给他长久隐瞒的秘密是要与他一同铲除那人,可母后仍旧如以前一般从不告知他任何计划,他隐隐能察觉母后有所动作,命人暗地观察,却没有任何获,每次问询当真也如她说的那般,只命他专注课业。
他好歹也是娶妻立府的人,为何母后仍旧不肯信任他能够独当一面?
重重砸了下桌案,萧绎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门声磕动,萧绎蹙眉看去,见是自己安置在母后宫中打探消息的小厮,忙上前开口:“可探出些消息?”
小厮四下看了看,随即小步上前,将自己无意看到的内容一一禀明。
萧绎面容由紧绷变为舒缓,听到最后勾唇一笑,眼眸眯起,他要亲眼看到那人死!
“备马。”
*
临近产期,身子越来越沉重,李言蹊越发爱睡,白日府中下人定会因着避讳她睡着不敢打扰,来来往往从不出响动,然而今日院外分外嘈杂。
扶着腰起身,被吵醒的李言蹊迈出房门,远远看到院外来来往往一脸慌张的仆从,不由蹙眉:“怎么了?”
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外的鸿雁听到问询,忙回身走近:“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无事的,是刚刚府中栓马车的马儿发了狂,带着马车跑出府了,现下管事、嬷嬷们都命人去寻了。”
李言蹊眉头一蹙,马儿发狂?这哪里算无事?看了眼紧张过来扶自己的鸿雁,李言蹊撇了撇嘴,越发觉得鸿雁那句‘无事的’是‘与她无关不需她操心所以无需多问’的意思。
与鸿雁重新回到房内,李言蹊早已没了困意,坐在软塌上,正要去拿点心时,忽然一阵眩晕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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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着手边榻上的小几稳住身形,李言蹊面色煞白,然而片刻那头痛便消散去,仿佛刚刚的一痛是她的错觉。
“将军今日晨时离开时说有要事,午时不回府用饭了,吩咐奴婢说与小姐。”
一边投着擦手的帕子,鸿雁一边说话,想到那阴沉的将军,鸿雁不由一颤,转身要为自家小姐擦手时,察觉自家小姐面色发白,忙走上前惊慌开口:“小姐,您怎么了?”
那头痛已经不见,李言蹊闻言一笑,只当是错觉,安抚一笑:“无碍,莫要忧心。”
嘴上这样说,李言蹊却暗暗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手心汗湿,刚刚……应该是错觉吧。
*
烈日之下的校场内,京禁军依旧怒吼阵阵,操刃习武。
冷眉看向场中的将士,虞应战下颚紧绷,似有所思。
脚步声渐近,一身军甲的孙副将凝容上前,跪拜在地,急急开口:“将军,刚刚将军府有乱,末将等人闻讯赶去为时已晚,夫人……夫人被人劫持离府,现马车已出了城门,末将也已命人追赶。”
抱拳跪地,孙成面色发白:“末将守城疏漏,甘愿受罚。”
骤然抬头,黑眸定定的看着垂眸拜礼的人,随即一脚踢去,孙成闷哼一声大呕一口鲜血,虞应战咬牙,大步离开校场。
见人离开,孙成心中一紧,顾不得断裂的肋骨,咬牙起身,跌跌撞撞赶到校场口时见那黑袍之人赶马的方向是城外彻底松了口气。
*
城外百里之外巅崖,早已备好的两拨人马或隐于葱郁,或隐于长路两侧山巅的大石后。
烈日灼灼,汗水不断的从额上掉落,但无人敢动作半分,任汗水迷蒙,任热气升腾。
‘得得得’的马蹄声渐近,隐匿的众人凝神,刻有将军府印记的马车沿着山巅间的夹路疾驶而过,众人迅速动作,隐在山巅石后的人皆抚上面前的巨石,隐在葱郁间的杀手也都握紧手中的刀。
片刻,更加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这处山路已封,追赶马车而来的人除了计划中人绝不可能是旁人,众人远远看去,见那黑马上驾马追赶马车的男人后迅速出手。
两侧山巅巨大的石头沿着山体滚下,如雨的巨石让黑马惊慌乱踏,然而密集的巨石却不再给马儿喘息的机会,砸的连人带马顷刻掩于落石之下。
两侧山巅同时掉落的巨石将这一处夹路变成了一个新的山体,见无需山中的杀手出手那人便毙命,众人心中有疑,然而未等命人上前查看,便又听有军甲的声音,来不及上前查看的众人纷纷隐去。
第80章
皇宫的书殿内。
晋元帝倏的从椅子上站起,一脸惨白的看向那回禀的侍卫,嘴唇轻颤:“你说什么?”
侍卫面色沉沉,不敢再开口。
晋元帝两眼昏花,身形踉跄,一侧的周皇后担忧上前将人扶住:“皇上莫要着急,知渊身手那样好,不会有事的。”
他不该任由他独自探查,不该事事信任他,已经差点让他失去一次性命,明知道有人暗地里想要害他,他怎们能任由他独自行动,是他糊涂啊,他有何颜面去见他的长姐,他有何颜面口口声声将他照料的好!
胸口闷痛,晋元帝抖着手指向门外:“备车。”
除了浩荡的宫卫相随,来不及设仪仗,马车一路驶出了城门。
马车内,晋元帝眼眸怔怔,不发一语,一同出宫的周皇后也面露担忧,不断安抚。
马车行至京外百里的山巅,看到那夹路上高高隆起的石山,晋元帝一脸绝望。
早已赶到此处的京禁军统领见到御驾,大步上前,凝重开口:“圣上,末将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将军被掩入石下,两侧山崖皆有埋伏痕迹,末将猜测将军是被人设计杀害。”
哪里还能思考其他,晋元帝目不斜视,定定的看着那石山,忍着胸腔的闷痛咬牙:“给朕搬开!”
那统领领命,率领京禁军与赶来的宫卫一同搬着石山。
暮日临下,天边泛红,随着搬运着落石的士兵衣衫湿透,砸死的马被搬出,落石掩埋下也露出一人的腿。
拂开周皇后搀扶的手,晋元帝跌跌撞撞走近,看到最后一个落石被搬开,晋元帝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神色却由绝望变为了凝重。
忧心晋元帝的身体,周皇后走近,不敢去看那血腥,轻轻扶住丈夫的手臂:“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杀害知渊的凶手,我们先回宫吧。”
闻言,将眼眸从那尸体上移眸,晋元帝看向妻子,沙哑开口:“阿陵……”
成亲这么多年,他从未唤过这个不属于她的名字,听到那沙哑,周皇后不明所以的抬头,见晋元帝欲言又止,心中有疑,缓缓转头,向那石下看去。
落石将那人的面容砸的狰狞,但却依稀能辨认出些轮廓。
可周皇后并未去看那轮空便认出那躺在石下气绝良久的人。
锦云袍,金丝腰带,一身的衣袍与他晨时向她请安时的一样,浑身冰冷,周皇后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踉跄走近,众人上前去拦,周皇后似被触发了最敏感神经,不顾仪态挣扎着将人推开,摇头跪在那人身侧,面色青白,嘴唇颤抖:“绎儿,绎儿,绎儿!”
一声比一声凄厉,众人皆面色沉沉,晋元帝寒着脸闭眸:“来人!给朕去查!”
站在一侧的京禁军将领上前拜礼,还未开口,怔怔侧头看向来时的长路,随即神色一喜。
晋元帝不见应声,蹙眉睁开眼眸,同样看到长路上一人策马而来。
‘得得得’的马蹄声伴着渐近,高马之上的男人一身凌厉,容色肃冷,不看众人,利落下马上前:“臣护驾来迟。”
神色怔怔,晋元帝眼眸微红,刚要闭眸掩饰,耳侧突然传来宫人惊呼。
“皇后!皇后!”
日头的余晖将要隐去,晕厥的周皇后被扶上马车送回宫中,晋元帝则端坐于马上垂眸静听。
“臣府中有乱,手下将士回禀臣妻被劫持,臣追马车出城临近山巅赶上马车,未曾见到臣妻,察觉中计,不想打草惊蛇,隐入车中随车从小路绕回京中探查。”
垂眸半晌,晋元帝声音沙哑:“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抬手拜礼,虞应战冷声:“内阁协办学士,郑少时。”
晋元帝疲惫的点了点头,虞应战不再多言,翻身上马,身后再次传来晋元帝沙哑的声音:”知渊……“
虞应战勒马侧头,垂眸不语。
晋元帝声音似梗在喉间,发不出声音,也问不出口心中的疑虑,半晌闭眸不再开口。
勒马转身,虞应战不再耽搁,一声低呵,黑马如箭射出。
*
听到下人的回禀,郑少时面色一白,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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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虞应战而是四皇子?想到那人即将带人前来,顾不得再多想哪里出了错,郑少时沙哑开口:“散去府中众人。”
自家少爷一脸惨白,府中仆从不明所以,但心中也察觉出些不妥,揣揣不安领了银钱离开,站在空旷的府中,郑少时环视一眼父亲留给他的这处宅院,苦涩一笑,成王败寇,即便有口难言现下也容不得他后悔。
只是……倘若从未有过期盼便罢了……
攥了攥拳头,郑少时咬牙,一侧的侍卫牵马上前:“大人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翻身上马,郑少时抬眸:“带人与我去将军府!”
从未有过期盼得到她,可眼睁睁看到有了机会却错失实在心有不甘。
将军府内,李言蹊坐在外院亭中忧心忡忡的用着点心,犹豫是否要将今日的异状告知自己的夫君,许是感受到她的忧心,隆起的肚子不断踢动,李言蹊忙垂下头,纤细的手细细安抚,眉眼温柔,未曾为娘亲前,她恐惧生子,从未想过如何做一个母亲,她了解自己,在外她可以大方端庄,可骨子里因着府中人纵容有些骄纵,不太适合成为一个娘亲,可肚子里这个的到来,让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心中柔软。
肚子的踢动因着安抚渐渐平缓,李言蹊起身,忽听亭外杂乱,今日骚乱颇多,李言蹊隐隐有些不安,抬头向探看亭外的鸿雁看去。
鸿雁看到外面隐隐涌动的火光,同样心有不安,但想将军吩咐万事以安抚小姐为先,便忍着不安,游移安抚:“没有事。”
李言蹊蹙眉走出亭子,看到外面有许多拿着火把的士兵把守长径两侧,秀眉蹙紧,喃喃开口:“前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鸿雁心怕自家小姐要去看热闹,忙磕磕巴巴劝阻:“奴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府门一直紧闭,下午却莫名现出这样多的护卫,但奴婢看过了他们都拿着剑,有些吓人的,小姐莫要去看了。”
看到自家夫君留了这样多的暗卫在府,李言蹊心知有异,但看到紧张兮兮的鸿雁,勾唇一笑:“瞧你吓得,我喜欢热闹,但眼看着有异状,我只会带着我的小宝贝躲起来,哪会凑那份看着便危险的热闹,走吧,我们回院子。”
绕过鸿雁,李言蹊勾唇沿着重兵把守两侧的长径向院子走去,足下走的稳,手上却胡乱的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日后你也要与娘一般,机敏些,见到危险可莫要想着看热闹,听到没有。”
鸿雁见自家小姐走远,松了口气,忙跟着上前,然而越靠近前院,便越能听到兵刃碰撞的响动,心中害怕,鸿雁步步紧跟自家小姐,当路过那火把最为明亮的前院时,鸿雁不由自主的抬头,当透过葱郁搭构的墙,看到前院府门前站着的男子时,心中一惊,是那位郑大人!
鸿雁惧怕的低头,再不敢多瞧匆匆跟上自家小姐。
李言蹊与虞应战的院子在将军府最中间,平日便远离喧嚣,现下重兵把守更是固如金汤,离开了前院,那打斗声便再也听不见了。
自墙外涌入的黑衣护卫与府中早已隐藏多时的暗卫兵刃交接,火把涌动间,阵阵厉声入耳。
隐在将军府中的暗卫皆是虞应战身边最良的一支暗卫,黑衣护卫不是对手,眼见手下的护卫越来越少,郑少时咬牙,那人分明早已知晓他的计划!
一侧牵马的护卫见状面色沉沉,开口劝阻:“大人我们快走吧。”
心中不甘,郑少时正要转身便看到那葱郁后手抚肚子走过的女子,她依旧神色奕奕,娇柔美艳,抬步上前却又立刻顿住,透过火光,郑少时苦涩一笑,现下他自身难保,即便真的能带走她又能如何,任她与自己颠沛流离?
更何况……
看了眼四下锐减的随身护卫,攥紧的双拳松开,郑少时闭眸转身:“走吧。”
他带不走她。
“走去哪里?”
一身黑袍的高大男子沉着脸上前,更多的士兵涌入府门。
看着被护卫簇拥的郑少时,虞应战墨眉皱起,偏头看向一侧的管事:“夫人如何?”
管事训练有素,神定上前回禀。
听到小妻子这一日吃得好睡得好,并未受扰,虞应战松了口气,这才又看向郑少时,黑眸定定:“动手。”
一声令下,本就处于弱势的护卫面色微变,兵戟铿锵,混乱中郑少时却淡淡一笑:“四皇子是将军引去的?”
黑眸幽深,虞应战垂眸:“难道不是他想去?”
四皇子想要虞应战的命并非一两日,他确实没有必要引他前去,只要四皇子知道,以他几次三番探查计划的性子便不可能安耐的住,与其说四皇子因虞应战而亡,不若说咎由自取,郑少时笑着摇头,他不是他的对手啊。
并不畏惧死亡,从他拨开那青团,看到那字条他便将性命放弃。
只是没能见虞国公府败落,他有些遗憾。
敛去笑意,郑少时抬步,正要开口时,大批黑衣杀手涌入,加入混战。
看到出现的杀手,虞应战眉头蹙紧,这些人才是当初在宫宴上刺杀他的人。
三路人马纠缠,将军府前混乱,本想放弃抵抗的郑少时似看到一线生机,退下身上的白色斗篷,遁身离开。
一剑将围来的杀手斩杀,虞应战抬眸不见郑少时,立刻翻身上马驾马追去。
见要杀的两人离开,黑衣杀手不做停留,紧随追赶,府中暗卫继续守府,一身军甲的将士们则跟着策马追赶。
原本混战的前院又恢复了寂静,然而此时的后院却开始惊慌。
从长径走回房内,还未落座,李言蹊便面色一白,并非是因着下身逐渐传来的疼痛,而是因为那渐渐涌上的头痛。
一侧的鸿雁看到自家小姐裙摆濡湿,吓得发抖,知小姐这是要生产了,忙退步惊呼唤人。
第81章
两道疾驰的马匹穿过闹市,引得闹市中人仰马翻,然而来往的百姓还不及开口怨愤,一众黑布遮面的劲装男子同样骑马疾驶而过,接着便是身着军甲的将士们策马追赶。
隐隐察觉似有什么大事发生,原本恼怒的百姓禁声看了半晌,各自整理自己的铺子摊子时议论纷纷,灯火通明的街市须臾便又恢复了嘈杂。
京中灯火繁华,然而京郊外却如黑布罩笼,无一丝光亮,只能听到‘得得得’的马蹄声。
两道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声马儿长嘶后,急促的马蹄声才停住。
黑马高高抬蹄,坐在黑马上的虞应战寒眸看着被拦下的人。
郑少时胸膛起伏,面上并无被追赶上的懊恼,反而释然,无论是对自己的仕途,还是自己的未来,又或是他的性命,他都争取过了……
今日已经耽误他太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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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应战不耐的墨眉皱起,然而还未抬手,便又看到长路上追赶而来的杀手。
整齐的勒马声响起,黑衣杀手如黑鸦倾巢,下颚紧绷,向来不显心性的人面露厌恶不耐,挥剑跃马,与一众杀手纠缠在一起时,虞应战手下狠厉,招招致命。
紧随而来的将士同样加入混战,原本空旷无垠的长路兵刃碰撞,锵锵人。
再一次涌起希望,郑少时勒住缰绳,然而这一次黑衣杀手似有所觉,分拨袭来,郑少时咬牙,生涩的抽剑挡下杀招。
虞应战左手反手执剑,挥臂间将围攻而来的杀手一剑击杀,右手猛地一掌击上另一侧袭来的杀手,黑衣杀手胸口剧痛,猛吐一口鲜血,连连后退,再次抬头手臂却被几名将士缚住,心头暗恨,正要咬下牙关时,下颌骤痛,骨裂声传来。
手缚剑于身后,虞应战看着因卸下下颌而张嘴的杀手,冷声开口:“将人带走。”
几个将士肃容得令,拜礼退下。
黑压压一片的杀手因着训练有素的将士围攻而锐减,将最后几人被击杀毙命,身着军甲的一众将士整肃立在长径,静候吩咐。
抬步上前,当看到那匍匐在地的人时,赢准眉头微蹙。
郑少时出身落没世族,虽学识渊博但比起其他贵子武艺并不湛,自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几招之后便从马上跌落,虽无人袭来,可他却也因着腿骨断裂而不能站起,额头汗湿,往日清俊的面容因鲜血而变得狼狈。
他娘说要他珍惜自己,所以即便很累,很恐惧未来若有一线希望,他仍旧想要活下去。
平日执笔的手抠在地上,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向前匍匐,豆大的汗水交杂着血水顺着额际流淌,迷蒙了双眼,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锦靴,郑少时才仰躺地上。
他从未愧对过任何人,对得起这一世走上的这一遭,他尽力了,从少时便背上振兴世族的枷锁,克制隐忍,可命运从不眷顾他,只希望若有来世他能投身于一个简单之家,不自卑自己的出身,不背负沉重的责任。
至少,至少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时,他能第一时间说出心中的喜欢。
想到第一次看到那一身红纱,明艳娇美的女子时自己的磕绊,郑少时淡淡一笑,嘴唇轻颤,将即便是私下也不敢亵渎的名字轻轻喃出。
同样早早失去依靠的亲人,可她身上却未有一丝阴郁,总是明艳的让人难以直视,看着冷冷看着自己的虞应战,郑少时微怔。
这人似乎也同样自小孤身一人呢。
移眸怔然的看向天上闪烁的星斗,郑少时轻叹,倘若他当初勇敢些,在那蔷薇林初见她时便向她表明心意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静默不语,郑少时闭上眼眸等待着疼痛的袭来,然而等了许久耳侧传来渐远的脚步,睁开眼眸去看,只看到那人上马的背影。
驾马驶向京中,虞应战一脸沉冷,一侧的几位副将蹙眉担忧:“将军,郑少时心思颇多,今日留他性命,恐会放虎归山。”
虞应战黑眸沉沉:“自有人会取他性命。”
狠狠打马,一甩众人,虞应战驾马离去,他不是个有恻隐之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西北杀出血路,只是不想那即便断腿,明知无法逃脱仍旧坚持不肯放弃的人死在自己手上罢了。
身为习武者,他向来尊重对手。
闻言,几位副将怔神,那些追赶而来的杀手皆被他们的人击杀,短时内,若他们不出手怎么会有人去要那人性命?
空旷的长路,郑少时静静的躺在地上,嘲讽一笑,被那人放过,他并不觉得庆幸,那样的人只会衬的他没用啊,闭上眼眸,郑少时眼眸微涩,死死的攥紧拳头。
那样的人……难怪她会喜欢……同样出身便背负枷锁,可他却比他勇敢太多。
枝丫被踩断,有脚步声传来,郑少时重新睁开眼眸,看到执剑而来,一脸淡漠的男子,不由一笑,沙哑开口:“难怪那日血洗侯府,到处都寻不见你,常侍卫。”
对于背叛侯爷的人,常良只觉厌恶,容色阴沉,咬牙开口:“若不是侯爷要我等留你狗命,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郑少时闻言一怔,敛去笑意。
常良单膝跪地,攥着郑少时的衣襟将人提起,眼眸阴鸷,附耳喃语的同时一剑刺入他心口,随后起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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