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嫌我太妖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逗猫遛狗
不过须臾两人便掉了个个,李言蹊十分满意,主动抬头在自家夫君脸上落下一吻,跳着离开房内,她家夫君自愈能力向来极好,哪需得她担忧。
看着蹦跳离开的小妻子,虞应战闭眸轻叹,心中不断懊悔,他该在她答应戴围帽时就改满足的。
李言蹊之所以这般兴冲冲的去寻小刀是因着上午答应了他要出府,自生子以来,接连遭遇了意外,她根本没有机会走出府门、宫门好好去玩,临近仲秋,听府中的侍从说街上已经布置妥当,她便起了心思,仲秋那日人多,不好带着儿子小刀出门,李言蹊打算今日出门瞧瞧热闹。
积压数日的文书及要事要处理,虞应战交代了侍卫、暗卫,一脸阴沉的放了三人出府。
“阿渊说喃喃很快就会回来,果真喃喃就回来了,阿渊很聪明,我也想像阿渊一样聪明……”
“咿呀,呀啊,呀哎呀”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中,车外叫嚷吆喝声不断,车内也叽叽喳喳个不停,听着见小刀夸着那人,李言蹊撇了撇嘴,想到那人怔怔站在自己府门前不肯离开的模样,暗暗腹诽那人与小刀半斤八两,心里虽这样想,但李言蹊却越听越咧嘴。
她的夫君很好,疼爱她,会帮着她照看小刀,甚至……
看着胖儿子蹙眉与小刀偎依在一起一唱一和的模样,李言蹊心头柔软,她是见过自家夫君在她离开后时时带着儿子的模样,所以听到小刀说在她离开后,自家夫君将儿子交给他,同他一起玩时颇为诧异。
那人身行力践着他对她的诺言,爱着她,也照顾着她在乎的人。
眼眸忽然有些泛红,李言蹊垂眸撇嘴,那人坏极了,对她这样好,让她离开府门都要听他的好,叫她分心。
李言蹊心里想着那不能一同出来的人,但小刀和小肉团却玩的无所顾忌。
高高大大的小刀抱着软软的小肉团在胸前,一到了惦记的摊案前便跳下了马车,双手抱着小肉团举过摊案,不断低语,小肉团则一脸凝重试探的摸向摊案上的玩意。
“不是哦,九连环不是这个,是那个。”
没有多余的手空出,小刀指挥着怀中的小肉团提他去拿,小肉团蹙着蝌蚪眉研究半晌,伸出胖胖的小手像模像样的摸去,然而并未如舅舅指挥那般摸到了舅舅心心念念的九连环,而是严肃的摸上了隔壁摊案上的大包子,口水横流。
他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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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刀一脸无奈,小肉团一脸向往,李言蹊则坐在马车里挑帘含笑的看着两人,这一处模样致的几人引的四下的人纷纷侧目,高楼上依窗而望的人也定定的看着这一处。
常良匆匆走上楼,大步走近俯身回禀:“主子,小刀少爷曾身中双生蛊。”
几人重新上了马车远去,萧濯垂下眼帘徐徐叹息,听到儿子没死他欣喜若狂,听到儿子的过往他却心口锥痛,他的儿子没有死,可却已经走过一次生死劫,她不是因着儿子痴傻不能久活而将他抛弃,她是发自内心的恨他,厌恶他的儿子。
口中咸腥,萧濯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一身素白常服坐在正堂内,遮掩在阴暗处的人徐徐开口:“你说她不是冯满,可有证据?”
眼睛上的布被拿开,光亮一下子刺入,金伯忙抬手遮掩,看不清那上座的人,却因着那威严的声音下意识的开口:“我与我家小姐一同长大,虽不会族中秘术,却见过,知道那触感。”
坐在暗处的男人不再开口,而是抬头看向殿外立着的女子:“皇后,你可识得这人?”
听到召唤赶来的冯满怔怔的立在殿门前,看到那熟悉的背影立刻垂眸,死死攥住攥住自己的手,含笑迈入殿内,抬眸细细打量一番后,疑惑开口:“臣妾从未见过这人,皇上命臣妾前来便是问这个?”
晋元帝端坐移眸,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那你可识得朕的皇后?”
金伯早在听到那柔声便怔神,回身看到来人浑身一僵,看到那翩翩之人越过自己,忙垂下眼帘,了然自己身处何处。
见他迟迟不开口,晋元帝敦放下手中的茶盏,怒喝:“你可曾认识朕的皇后!”
喉咙如噎,金伯闭上眼眸,死死咬住牙关,下一刻嘴唇溢出鲜血。
“快,掰开他的嘴!”
“皇上,他咬舌自尽了。”
淡笑闭上眼睛,金伯轻轻一叹,这样她不会怕了吧,他了解她的,她一害怕就会垂眸不语,似是赌气,其实是心里怕了,他未能一生追随,却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第93章
陈旧灰败的院子,瘦小的男人拿着几个完整的瓦片挠着脑袋走入,宗主的药房坏了,不知寻来的这几个瓦片合不合适。
院内,依靠着墙垣,互相丢着秸秆青草说笑的几个少年,见那瘦小的男人走入,使了个眼色,有人胆怯不敢上前说话,有的人却并不忌讳,抱着一捆草药上前:“金子,宗主昨个采药的要还没晒,既然你要修瓦就帮我一并抱上去晒了吧。”
名唤金子的男人接过草药,露齿一笑:“好。”
送草药的药童一时得意,回头对着那几个局促不前的人看去。
许是有了先例,那做堆观望的几人也有了底气,听说师傅捡回来的孤儿是个傻憨,没想到还真是。
不再踌躇,几人接连上前。
“金子,你帮我把这药一会儿筛了。”
“金子,扫把你拿好,随便扫扫就成,也不耽搁你时候。”
……
“哦,好好好。”
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金子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即便被埋得看不清前方,仍旧笑着点头。
“好啊,谁给你们这胆子竟敢偷懒!”
身着淡绿布裙的女子抱着木盆站在几人身后,一脸不快。
女子身着青绿色布裙,布裙已经洗的有些褪色,但却难掩女子的秀美。
听到这清脆,几人闻声回身,见那俏丽掐腰嗔怪,忙连连赔笑讨好。
冯满不吃他们这一套,轻哼一声:“爹爹明明教导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完的,你们倒好,想着办法钻空子,现在又欺负起人来。”
自小一起长大,几个少年厚着脸皮回嘴玩笑,一口一个“师妹”赔不是,手下也忙着,各自拿了自己的物件离开。
见人都散了去,冯满才抱着木盆上前,看着傻兮兮对她笑的人,鄙夷瞪了一眼:“你是傻子不成?他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与他们一起长大,早了解他们那偷懒的性子,日后自己的事都要自己做,你莫要帮他们,知道了吗?“
挠着脑袋,金子微赧,最后抬头重重的点了下头:“嗯!我以后谁的忙都不……”
“对了,我瞧着你也不忙,帮我把这个洗了吧。”
不待将下定决心的话说完,厚重的木盆被沉甸甸的送入金子的手中,看着手中堆满衣袍的木盆,想到刚刚小姐那信誓旦旦说自己事情自己做的模样,金子:……
“你不帮我洗?”
“帮……”
讷讷的少年捧着沉沉的木盆,少女霎时明朗,蹦跳着走在草木间。
很久以后,心里胆怯的金子因着少女的相护,学会了拒绝,却总是拒绝不了那个一笑光亮的少女,因为她是被他藏在心里的人。
像往日一样在河岸边打洗着衣袍,金子表情认真,然而另一侧的冯满却眼眸怔怔,平日会偷闲在岸边捉鱼的人,任由鱼儿在眼前跳来跳去。
许久听不到声音,金子抬头,看到身侧的少女一脸失落,心头紧张:“小姐你怎么了?”
捧着脸坐在岸边,冯满眼眸怔怔的看着日头将落得方向:“昨日给族里送菜的脚夫说,他再也不会来族里送吃食,与咱们换鱼了,他说外面的人不爱吃咱们的鱼了。”
见小姐声音低落,金子嘴拙不知如何安慰,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洗着衣袍:“咱们的鱼多好吃,他们不喜欢咱们自己吃也挺好。”
轻轻一叹,不理会身侧的人,冯满自顾自说着话:“那人还说外面世界很大,新鲜玩意多,人们爱吃新鲜的玩意,现在他们爱吃鲐了,只有那种鱼才能卖的上好价钱。”
不大能明白小姐的忧虑,金子讷讷问道:“那鱼什么味道?”
轻哼一声,冯满去穿鞋袜:“我怎么知道,不过听说那鱼很好吃,但吃不好会死人,这样的鱼竟也有人喜欢吃。”
见小姐不快,金子不再开口,心中却隐隐有些忐忑,闷闷的拿起棒槌继续打洗着衣服,那时他还不知道,像是守护神一样的小姐隔日便要离开族中。
洋溢着喜悦的小姐站在族门口,与族中所剩无几的人告别,他站在众人后怔怔的看着她,宗主去世后,他们院子的人都散了,他送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与小姐两人,他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将小姐也送走,他不懂,却恨上了那将族人都吸引走的外面世界,更伤心小姐竟也会将他抛下。
固执的不肯去送,他独自一人躲在族门前的大树后,直到那长长的下坡路完全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他才真正醒悟她的离开。
怕见不到她,他急的满头大汗的追赶,跑掉了鞋,跑伤了脚,她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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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弯处跳出,笑着看着他:“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
他穿着粗气,大汗淋漓语无伦次:“外面很危险,小姐不要走,他们出去了都不回来了,小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苍白的说着话,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笑开试探:“小姐你不走了是不是?刚刚一直都是骗我的……”就像以前一样,她再捉弄他而已。
对面传来轻语,随即只有一个背影留给了他。
“再见了,金子。”
像是守护神一样的女子永远离开了落没的族里,他那时年少,眼眸因怒通红,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她离开,固执的不肯上前,不敢走出一步,小姐,不要走啊,外面很危险啊,他很怕啊……
骨子里胆怯,所以他永远失去了她,终日在后悔中度过。
偏殿内。
侍卫将尸体抬走,从始至终冯满都没有看那尸体一眼,垂眸静坐,另一侧的晋元帝也面色阴沉,不言不语。
喜公公自外走入,唏嘘不已:“僻静地出来的人胆子到底小,明明回个话就完了,见皇上说了重话,竟吓成这样。”缓缓走近,喜公公上前为晋元帝奉茶:“皇上莫要气着,西远将军许是弄错了,这人定不是皇后的亲属,皇后族中上数三代皆是文人,怎么会有重要的亲戚流落在外,老奴看,就是弄错了。”
拂开奉来的茶,晋元帝起身:“将皇后禁足。”话罢大步离开。
因着皇帝的沉声,众人皆惶恐跪地,只有坐在正坐另一侧冯满依旧垂眸。
锦裙没有一丝褶皱,上面的绣花极为秀,可眼中朦胧,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直到水渍晕染在锦裙上,那双眸才恢复清明,能够视物。
室内因着宫人的褪下而变得静谧,只留一人无声抽泣。
因着知道儿子中蛊,携怒而来的萧濯看到那双颊满是泪水的人,顿住脚步。
听到儿子所经历的痛苦,他恨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可现在看到极力掩饰脆弱的她,却再也提不起怨愤。
她不是心肠狠毒,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是她看重要的人罢了。
将人拥入怀中,萧濯轻叹:“满儿,与我走吧。”他不想她再活在悔恨痛苦中了,也不想那痴傻的孩子连最后一点安宁也失去。
生生忍住胸腔翻涌的血意,冯满笑着摇头,沙哑道:“我不走,我要虞应战死!”
*
大口呕出鲜血,身受重伤,足下踉跄的萧夺抬手,不甚在意的擦了擦嘴角,扶着宫墙走入院中。
坐在亭中,从萧夺离开便忐忑的绫安听到响动回身,看到萧夺一身狼狈,惊诧起身,焦急走近:“你怎么了?她死了吗?你已经杀了她了是不是?”
垂眸不语,萧夺任她扶着自己坐在就近的亭子中。
绫安见他不肯言语,心中既焦急又不安,慌神之下声音越发急促,声音染了些尖利:“到底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移眸看去,萧夺勾唇,随即轻轻喟叹。
无论是神态、习惯都不同了,他怎么现在才察觉?
他早该想到为何当初周皇后问他双生蛊之事,早该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她’了。
抬手桎梏住绫安的下颚,萧夺眼眸阴鸷:“我萧夺最恨旁人骗我,欺我之人必剥皮抽骨,绫安,你说我会如何对你?”
浑身冰冷,看到那人勾唇凑近,绫安惊恐的向后稍去,直至跌坐在地,涕泗横流:“不要,不要……”
冷冷的看着跌坐在地的女子,萧夺眯眸勾唇:“他日我定会取你性命,你要做好准备。”话罢转身,卸下阴笑,萧夺沉着脸飞身离开,他没有时候与她纠缠,他不在她身边相护,自有人会要她性命,在她死前,他只想她夜夜难眠。
看他离开,绫安从惶恐中回神,虚弱着身子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宫门旁:“你别走,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喜欢你,萧夺,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喜欢你……”
空旷的长径已无那人身影,任人如何竭力嘶喊,再没有回应。
顺着宫门滑落在地,绫安双眸朦胧,然而当眼前出现一双锦靴时,绫安忙喜色抬头,下一刻笑意却僵住。
拿着拂尘的公公一脸阴沉,扯着嘴角开口:“皇后命杂家请公主前去,公主您请吧。”
*
许是晌午在外喝了一次母乳,用晚饭时,小肉团不似往日那般,像爹爹叮嘱的一样珍惜粮食,在爹爹看不到的地方吃一口吐一口。
‘啪’的放下筷子,忍了许久的虞应战双手拄膝,沉眸而视。
小肉团来回蛹动的胖身躯一个缩瑟,口中含着的米糊糊条件反射的吐了出去。
虞应战正要开口训斥,身侧立刻传来小妻子的轻呕,原本盯着儿子的眼睛移去看向小妻子。
这下不用虞应战开口,玩了一天,现下饿极,吃的正香的小刀都看不过去,一本正经的开口:“喃喃,你不能学小豆丁吐东西,这一次我觉得阿渊没错!”
白着脸抬了抬手安抚小刀,李言蹊忍着不适窝进自家夫君怀中,眼泪巴巴开口:“夫君,我是不是有宝宝了?”
虞应战心头一紧,抬手摸脉,察觉脉象疑似,一声长叹,听说第一胎是个儿子……第二胎很容易生女儿,儿子尚且不好管束,女儿……
第94章
太医问脉离开,李言蹊欢喜过后便开始忧愁,不言不语的怔神。
虽怔神良久,却也不耽误的洗漱过后便窝进自家夫君的怀中,拱了拱,寻了个合适的姿势镶嵌在自家夫君的臂弯处。
看着小脸忧虑的小妻子,虞应战放下手中的兵书,被她枕在头下的手臂轻抚了抚怀中人:“哪里不高兴了?”
放在那梆硬胸口上的小手无意识的抓了抓,李言蹊忧虑的抬头将自己的下巴卡在夫君的胸膛上:“我担心不能教导好她。”
没有孩子前,她想的是女儿乖巧嘴甜的可人模样,可已经有了儿子,她便不得不比之前多些考量,平日看到夫君严厉的教导儿子,她虽然心疼却也与自家夫君站在一起,男孩严厉些才好,但若是有了女儿呢?
夫君是男子,多少有些不好管教,那女儿就需得她亲自教导,她虽可以拍胸脯保证自己是个举止得体面面俱到?的人,但却不能保证能将女儿教导的如她一般啊。
十分忧虑,李言蹊眼眸游移,不确定的开口:“夫君,我好吗?”
神色严肃,虞应战郑重的松开手中的兵书,点了点头:“喃喃很好看。”
嗔去一眼,李言蹊双颊莫名的微红,她……她当然知道她很好看,可是她问的又不是这个,她哪需要他时时夸赞:“我是说我对你照料的好吗?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平日大概尽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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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妻子该做的是吃喝玩乐,她算是尽责了……
越想越心虚,李言蹊有些不敢抬头,然而虞应战却更为郑重的将人提抱到胸口,眼眸坚定:“喃喃做的极好,世上或许再也不会有像喃喃这般优秀的妻子了。”
不怕骄傲,李言蹊将这话算是彻底听进心里了,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李言蹊顺杆子而上:“嗯,你上朝回来我还帮你脱衣袍,而且你照看儿子的时候我还帮助了你,最重要的是你洗衣服的时候我都再一侧鼓励你。”
看着面颊微红的小妻子,想到每每自己洗外袍时都会搬着小椅子乖巧坐在一侧吃水果的小妻子,心头软极,虞应战低头啄了啄那软唇:“嗯,喃喃真好。”
得意的缩了缩下巴,安心了的李言蹊趴在自己夫君胸口,凤眸自得的眯起:“我一定会教导好我的女儿,让她成为这世上最贤淑的女子!”
再小妻子看不见的地方,虞应战嘴角不可查的牵起:“嗯。”
比起虞应战哄着小妻子的话,李言蹊说的话当真是发自肺腑,她不需女儿像她一样优秀,有她一半优秀便好,她教会女儿如何照料府中,服侍丈夫,毕竟这世上估摸不会再有像她夫君这般纵容妻子的男子了,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她必须好好教导女儿。
彻底安心了,李言蹊不再纠结,愉快的闭上眼眸。
见小妻子眉头舒展,虞应战俯身将人罩在怀中,克制隐忍的又啄了啄红唇和小鼻子,最终还是握上了那素手,许久后,喑哑低吼中,对着夸赞的夫妻俩这才各自满足的睡去。
*
三更的锣鼓声刚响过,虞国公府往日最僻静的院子便人声嘈杂,往来的侍从无一不面露慌张。
将军府中,安静的内室,虞应战像往日一般早早醒来,却揽着自己酣睡的小妻子凝神,直到门外被敲响。
“爷,老太太薨了。”
消息来得突然,往日与虞老太太交好的夫人都不顾年岁已高的前来,平日里与虞国公走的近的朝臣也都过来上一炷香,天还未亮,国公府已经人来人往了。
忙于政事的虞国公这些日一直宿在任上,得到消息回门未能见上老太太一眼当即急火攻心,染病卧榻,李氏见丈夫染病吓的寸步不离,服侍左右。一时这朝臣、夫人往来的虞国公府无人操持,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虞应朗一人身上,在朝中经历个各样的明褒暗贬勾心斗角,虞应朗虽然仕途不顺却也成长了不少,与朝臣来往间虽然生疏,但好在礼数周全,不慌不忙。
虞应朗在前院接待来往的朝臣,李氏则在后院照料染病晕厥的丈夫,听到大夫叮嘱莫要再让丈夫心情起伏太大,李氏连连点头,送走了大夫,为丈夫换了一身新里衣后,李氏便惦记起儿子来,想到前院忙成那样,最终不放心的起身,一边向前院走去,一边怨愤:“赶到什么时候不好,偏赶到老太太病逝她生病,这里里外外一大家子,她身为知微的妻子现在却缩头在房里,成什么样子,这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这人哪,时间久了就看出来真假了,往日那周全劲转眼就不见了。”
扶着自家夫人,一侧的林嬷嬷闻言试探:“那老奴去瞧瞧?”
心起厌烦,想到各府的夫人都在,不好让人笑话她们婆媳不和,李氏胡乱点头:“瞧瞧去吧。”
李氏这厌烦并非一日而来,她当初欣喜儿子能娶这样一个世家出身的贵女,虽然有为自己长脸的想法,但最重要的是,宋舒棠是世族出身,娶了她对儿子的仕途是锦上添花,所以无论丈夫怎么不快,她都喜欢这个儿媳,可等了这么久也不见那边帮忙,宋舒棠对儿子的仕途没有任何帮助,她便开始不快了。
心中不悦,随意打发了林嬷嬷去探看,李氏径直提裙走入了前院。
一路担忧,然而李氏到了前院查看各处没有一丝疏漏后不由惊讶,她没想到儿子能将府中打理的这样好,怔怔的坐在夫人间,李氏不由唏嘘,她的儿子这样好,怎么就都不长眼睛看一看呢,让她这样优秀的儿子屈居五品文职,不前不进的。
心里轻叹,李氏含笑看向身侧的几位夫人,笑着逢迎:“王妃,你瞧这时候过得多快,以前知微还到您府上跑着玩呢,一转眼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您当年还夸知微机敏呢。”
靖王低调内敛,当年四王夺嫡,靖王与长公主及当今圣上联合,助今上夺嫡,功不可没,然而今上登位后,靖王却急流勇退,一直内敛低调,但即便刻意藏锋,这位靖王在朝中也是说的上话的人物,所有人都知道,李氏自然也明白。
闻言靖王妃淡笑点头,眼帘却低垂,她不是不明白李氏的意思,不是她们不肯出手帮知微,而是他们不能帮。
若是以往,靖王妃便如同前几次李氏暗示时那般打着哈哈过去,但刚刚她入府时打听过了,西远将军虽早早过府,但奉上的礼数用度极为周全,若是外人,这样周全的礼数,人会道西远将军看重虞国公府,可那位将军是虞老太太的亲嫡孙啊,奉上这么细致的用度,明显站在外人的立场上,这举动分明是准备与虞国公府再无瓜葛。
知道那位不准备做虞府的靠山了,靖王妃便也不怕伤了对方的面子惹了不快,直言不讳道:“妹妹啊,不是姐姐我不肯与我家王爷说上一嘴,而是这忙当真帮不了,宋家乃名扬侯旧部,皇上虽然对外大度,但内里大家都明白,凡是沾边的人都不可能得重用,宋家现在看着虽与往日一样风光,但那宋大人在朝中已经是个空职,知微怕是被那位连累了,皇上盯得紧,我们插不了手的,你若实在不甘心,走我们这路子不如去寻那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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