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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声
他看不上我是她瞎了眼。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一个成天只想着阴谋,这么卑微乞求着一份爱的,成为了当初我最不屑的人。
所以,我很想恨你。
徐子墨,都是你把我变成了这么卑微。
每天晚上我都在恨你,我说了一万倍,徐子墨我恨你,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可是第二天,只要再听见一点你的消息,或者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了,这是我的徐子墨,我的二哥,我多么为他骄傲,多么爱他啊。”
徐子墨的眼睛酸得颤抖起来。
怪不得。
怪不得,你恨我。你一开始对我那样冷淡。
怪不得……
“所以,徐子墨,不要想着抛弃我。”耳朵上被印上一个轻柔的吻,是徐子赤轻到听不见的声音,“是你把我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徐子墨,我恨你。徐子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爱你。”
声音渐渐小了。
徐子墨略一偏头,他原来已经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徐子墨随手披了件衣服,将徐子赤抱起来,走上楼,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也在徐子赤身边躺下,盖好被子,细细描摹着徐子赤的眉眼。徐家的几个兄弟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徐子青温润如玉,徐子赤笑眼含情,徐子白泪眼朦胧。
论最惊艳,还是徐子白。
那一双朦胧发红的泪眼,但凡看一眼,便如在心膜上滴了一点朱砂、无论事后怎么抹,都会留下浅浅一道红痕。
他总是想起子白。
最近尤其频繁。
方才和阿赤在一起时,更是如此。一闭眼,就仿佛看见徐子白,那个会含着泪说哥我喜欢你,我一定会救你的男孩子。
他的胞弟。
“想什么呢。”背后轻轻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不睡觉。”
是徐子赤的声音。
“你怎么醒了?”在徐子赤床上,抱着他想起别人,徐子墨有些内疚,慌乱地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怕你跑了,所以要睁眼确认一下。”徐子赤抱住了他,轻声道。
徐子墨温声道:“别瞎想。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徐子赤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像小孩子抱自己玩具般搂得紧紧的:“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和徐子白吧。
“不。”徐子墨慌乱地断然拒绝,“不行。”
不能让徐子白知道。
不能。
他不能再伤害那个清傲的少年了。
他伤害他够多了。
徐子赤爬上了他的背。徐子墨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为什么?”
“他们会接受不了的。”徐子墨干巴巴地说,“我们是兄弟。”
“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他们总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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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徐子赤的声音很平静。
徐子墨抓住徐子赤的手,想转过身,望着他:“能瞒一时是一时。至少不要现在……”现在,他怕那少年再做出什么事。
“徐子墨,你和他们……”徐子赤垂头笑了笑,仿佛是故意的,依旧不肯正视徐子墨,“徐子墨,关于徐子白,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徐子墨浑身汗毛一下炸起,“没有。”
阿赤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他和徐子白的事?
可是阿赤那样骄纵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又怎么会不计较?
“徐子墨……”徐子赤轻轻说了一声,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头,望着徐子墨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样子,特别明显。”
徐子墨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子赤轻笑一声,“徐子墨,别看你在战场上杀伐果断。面对亲近的人,你的心比女人还软。”
徐子墨喃喃着:“我……”
“睡吧。”徐子赤打了个哈欠,将他圈在怀里,“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答应过我的,要是你离开我了。我就杀了你。”
徐子墨无声听着背后的呼吸声,浑身抖成一片。
他想起来了。
他昨天问了那么久,徐子赤有没有过别人,为什么徐子赤没有问他。
湖边夜里容易觉得冷。冷气泛起,顺着未关好的窗户窜进来。他瑟缩地一抖,觉得冷,起身去关窗。
遥远的地方有一两只鸟振翅而飞,树枝哗啦啦地抖了几下,透过那枝丫,他往见了窗外一轮又冷又白的圆月。
阿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子白呢?他还在恨自己吗?
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他一早就起了床,穿过几重垂花门,找到胡老三等人的院子。把刚起床的胡老三等人逮了个正着,吩咐道:“你们再去催促催促府里,看跟着四少爷保护他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看看四少爷怎么样?”
胡老三道:“那要告诉四少爷吗?”
“不了。”徐子墨一口拒绝,随后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安抚性地道,“你们只好好保护他。”末了,他又认真地补了一句,“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胡老三奇怪地看了眼徐子墨才走。
晨起空气冰冷,徐子墨又在外面站了许久,待平静下来,才去厨房端了早饭。
刚到水榭门口,就碰见跌跌撞撞跑出来的徐子赤,穿着睡衣,还光着脚。两人险些撞了个正着,他一个转身,才将将稳住盘碟,“阿赤,一大早怎么这么慌。”
徐子赤笑了一下:“我以为你走了。”
徐子墨又好笑又酸涩:“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徐子赤嗯了一声。
饭菜摆好,徐子赤与徐子墨简单用了早餐。徐子墨才对徐子赤道:“阿赤,我要锻身。”
徐子赤缓慢地抬头:“你说什么?”
徐子墨有些不敢看徐子赤的眼睛:“我要锻身,我要重新练武。”
“好。”徐子赤笑着,声音却越来越虚,渺渺茫茫的假,听的人牙酸,“我会替你打点好的。锻身应该会需要很多药材吧,还需要大夫照顾,我到时候会给你准备一个没人打搅的大房间……”
“阿赤……”徐子墨剪断他的话,颤声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徐子赤冷冷笑着:“我还需要说什么吗?徐大将军不是都想好了吗?”
徐子墨一愣:“可是,我觉得我们现在,我应该和你商量一下。”
“你也知道是商量。”徐子赤腾地站起来,将碗筷一摔,叮然地响,“徐子墨,如果我不答应呢。”
徐子墨愣住:“阿赤。”
他去拉徐子赤坐下:“锻身是多重要的事。你也知道。只要锻了身,我就可以重新上战场了。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就是觉得你一定可以理解我想要上战场的。”
“是啊。你觉得我一定会理解。我也确实是理解你想要上战场的心情。”徐子赤怒喝道:“可是你有没有替我想过,锻身会死人的。”
徐子墨沉默。
徐子赤笑道:“你只是通知我而已,我自然也只和你商量。”
徐子墨唤了声:“阿赤。”
徐子赤还是转身就走了。
徐子墨一个人在桌边坐了很久才走。
锻身,相当于重新锻炼全身,需将习武者全身经脉打成寸断,用秘制药材药浴,改造经脉,来回共五次。这是一种人为改造不能习武之人体质的秘术,是所有不能习武者的希望,但因需要五次在经脉全毁时,泡药力强劲的药浴,几乎无人成功过。
锻身,几乎等于和阎王抢命。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徐家和北疆都等着他。
徐子赤真如他所说一般,对徐子墨锻身所需的一切大开后门,派专人采买药材,还打听合适的大夫,派人拾房屋。越是这样,徐子墨越觉得不正常,几次想要和徐子赤好好谈谈,却屡次被关在门外。
徐子墨吃了两天闭门羹后,终于决定强硬闯门。
他这才发现徐子赤病了。
真病了。
乍暖还寒的初春,跑北疆吹了两个月劲风。回来又病了一会,还没好全,就撑着身子三天不睡觉,只等徐子墨一个回答。事情刚定,又在温泉池里滚了那么久,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徐子赤一场一场地烧,总是不见好转。
徐子墨围在床边,跑前跑后照顾着,煎药喂药一应都不假人手。
徐子赤却只终日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
全城的大夫流水似地来过一趟了,依旧不中用。
也是恰巧,正好有马叔手底下的人来报:“街上来了个游医,说是医术出众,经常替人义诊。据说所经手的病都是药到病除,十分灵验。”
马叔问过徐子墨。徐子墨自然说请。
恰好有丫鬟报说要煎好了。
徐子墨便去厨房看着火候。
一回来,他望见站在徐子赤床边,被马叔与丫鬟围着的那人,登时愣住了。
徐子白。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到徐子白。
时隔半年,他瘦了,戴着大大的土黄色竹斗笠,长长的沿边垂下来,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半边玉白的脸。他穿着宽大的灰色的僧尼长袍,头发也梳成圆道髻,拄着一个碧色竹竿做拐杖。
十六岁的少年,神情却如僧尼般古井无波了。
他出家了?
怎么都没人来和他说。
那些人一直都说他过得挺好的。
明明他们跟踪的人说他一直过得挺好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呆呆站在原地,只知道盯着那个背影,那个清瘦的身躯,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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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半年,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风尘仆仆和死寂。
他想上去问一问他过得好不好。他以为他回去找他师傅的,怎么会一个人,又怎么出了家。没有他师傅带着,他一个人才十六岁,这半年在外面是怎么过的。他一向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轻声问着:“府上可是姓徐。”
“是。”
“敢问顾医师如何得知?”
“只是脉象和一个故人很熟罢了。”
徐子墨想喊他,喉咙却被堵住了。他发不出声音,他不敢喊。
他没脸。
他又听见了徐子白的声音。他复述着脉案,让伺候的丫鬟记下来,又淡淡道:“府上少爷早年习武,手腕却受过伤,经脉多年阻塞,与身体不利。加上素年体弱,每年春夏之交都会生病。这回病上一场倒是好事,否则以后一齐发作,只怕更是凶险。”
众人面上俱是惊异之色。
马叔连连道谢,并让人去拿银子:“顾医师,这是我们府上的谢礼,多谢今天跑上一趟。”
他低着头,却不接:“府上可有一文钱。”
“一文钱?”
“我行医只一文钱。”他淡淡道,“府上可有一文钱。若有,让我出去买个包子。若没有,我只去寻下一个病人就是了。”
“有有有。”马叔连连应是,忙从衣兜里找了好久,翻出一文铜板,“这里是一文钱。”
徐子白伸手。
马叔将钱放在他手上。
他手一合,倒了声谢,转身便走了。
经过门口徐子墨身边,他像没看见般,拄着碧色竹竿,径直走了过去。
徐子墨浑身发着抖,等他走出了好几步,才颤抖着喊了一声:“徐子白。”
他看见那个背影顿了顿,接着轻声说了句:“施主,你认错人了。我姓顾。”
徐子墨一怔神。
顾?
他认错了?
不可能。
他朝徐子墨的方向略弯了弯腰,又平静地拄着竹竿走了出去。
徐子墨将药碗往过路的丫鬟手里一塞,追了上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不用看路,却走得很稳,不过许多地方还需要用拐杖探路。徐子墨越看越奇怪。他不会是伤了腿吧?一路不敢也不知说什么,只沉默跟着。
刚出了门,顺着灰墙黑瓦的院墙走出一段路,徐子白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个没站稳,摔倒了。
斗笠也掉了。
徐子墨赶紧上去搀住他。
他却一面慌慌忙忙摸索着他的斗笠,一面甩开徐子墨的手:“放开我。”
徐子墨这才看见他的双眼。
那一双漂亮的泪眼不见了,眼窝里只剩下两个灰白色的圆石头嵌着。
他瞎了。
第二十四章
“你……”徐子墨无意识地咽着口水,手抖得几乎落下来。
他脑袋一阵阵嗡鸣,无数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叫嚣,他再听不见别的声音。外面的世界被抽空了声音,成了一个真空的透明罩,静得人心脏紧缩。他被罩里罩外巨大气压差挤压着,几近爆炸。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洪钟般撞响:“你,你的眼睛。。”
他以为他看错了。
不。
这一切根本就是假的。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徐子白。徐子白一直是那个如白梅花般清傲的少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被泪水泡过的朱砂般朦胧的红眼睛。
那一双眼睛曾经无数次看过他。
隔着朦胧的岁月。隔着往事乳白色的雾,隔着一层又一层难堪的旧事,那一双眼睛一直似哭未哭地望着他。
他似乎是魇住了,脚下发虚,如同踩在雪白轻飘的云上,一步一步都行走在另一个世界里。
泪眼的那一点红,如心口的朱砂。
朱砂被一只脏手抹黑了。
他几乎落下泪来。
“松开。”那个人几乎是激烈地甩开了徐子墨的手,急促喝道,“别碰我。”
徐子墨被甩得退了好几步。
“我……”徐子墨徒然说着什么,这一刻,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那人弯着腰,慌张地在地上摸着斗笠。
这是一条青石板路,由四四方方的石板拼成。灰青色石板四角上生了墨绿色苔藓,竹编斗笠就斜躺在正中。那人的手上下左右摩挲着,好几次手指都要碰到那斗笠宽大的边沿了,却又徒劳避开了。
他看不见。
徐子墨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弯腰,将斗笠捡起来,轻轻放在那人的手心上。
那人手顿了一下,轻轻道了声:“谢谢。”这才抓住了斗笠,低了头,将斗笠往头上盖,又往下压了压斗笠沿。黄竹编斗笠的沿边垂下来,再次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个玉般的下巴。
他继续拄着拐杖扶着墙往前走。
他平静的表情表明这对他只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等等。”徐子墨喊道。一出口声音沙哑得简直像老了十岁,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重新咽了咽口水,才颤声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那人平静道:“天生的,一直就看不见。”
天生的?
徐子墨直觉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想不到怎么反驳,愣住了。
“刚才谢谢您。小僧不习惯别人的碰触。所以,抱歉伤到了您。”那人轻轻朝徐子墨点点头,转身欲走:“小僧要走了。请您不要再跟着了。”
徐子墨立刻跟了上去。
才走出两步,他又回头:“施主,请不要再跟了。小僧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认识您,请您不要再跟着小僧了。”
徐子墨喘着气,声音很急促:“对不起,但是你长得和我的弟弟很像。”
那人迟疑着问:“你弟弟他?”
“我找不到他了。”徐子墨声音黯然。
是的。他找不到徐子白了。现在他就站在面前,也不愿意见自己了。他答应母亲要好好照顾子白的。可是他没照顾好他。他把子白弄丢了,“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不肯见我了。”
过了一瞬,那人才低低说了声:“真是抱歉。”
徐子墨自嘲道:“该道歉的是我。”
那人不做声。
两人一同沉默。
这个北方的巷子一边是高高的白墙黑瓦的围墙,另一边是一户一户或开门或没关门的院门。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午饭。巷子里根本没人出来晃悠,只是一家人家门口一只大黄狗望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尾巴。

那狗似乎不耐烦了,叫了一声。
那人再次一鞠躬:“施主,我真的要走了。”
徐子墨坚信他就是徐子白。不,他一定是徐子白。
他手藏在袖子里,紧捏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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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朝他道:“对不起,我知道可能有些冒犯。但是,你和我弟弟真的长得太像了。我想,能不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一谈。”
“不。”那人语气很无奈,“小僧下午还要给病人看病。”
徐子墨几乎是哀求了:“我和你一起去,我给你打下手。我保证不打扰你。你长得太像我弟弟了。我对不起我弟弟,我实在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样回去。”
他仔细地盯着这人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如果他是子白,应该会露出任何行迹的。一定会的。他总会知道的。他就相信,这一定是子白。一定是的。
那人也犹豫起来。
徐子墨走上前与他并肩。
那人刻意往另一边靠了靠:“既然施主坚持,小僧也只有答应了。”
徐子墨不动声色。
这个人真的很怕别人碰他。
两人并肩走着,却一路无话。
徐子墨一直观察这人行走姿势与动作习惯,并无意说话。而这人似乎性格内敛,向来少言,一路也沉默着。
走过小巷,又顺着东大街走了一段。那人停在一个包子铺前面,拿出刚才马叔给他的一文钱,换了一个菜包。老板还买一送一,给他多捎了一个馒头。
那人连连道谢。又走了没几步,顺着一个青砖大屋拐了个弯,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他的人缘似乎很好,一路走来摊贩和菜农们都会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顾医师,您好啊。”
而他都只腼腆笑笑。
“到了。”他停在一户门前,摩挲着开了门,才又徐子墨道,“施主,小僧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徐子墨道:“就让我进去看一看。我只想看一看。”
那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院子很小,进门三间青砖大房,正中一个大房,旁边一个门口摆着各种干枯的褐色药材,大概是药房,另一侧门半开着,大概能看到锅碗大灶。房子大概有些年岁了,屋檐都发黑腐烂了,下雨天大概要漏雨。
院子里地面很干净,只是太安静了,空气显得有些寂寥。
徐子墨注意到,院墙角有一株瘦瘦小小的白梅花。
院里有一口井。他就坐在井边,准备吃那个包子。大概是想起什么,他掰下一半,递给徐子墨。
徐子墨摇头拒绝了:“我不用,谢谢。”
他便一个人吃着。
刚吃完,便来了一个戴着黑头巾的老婆婆,头发花白,走路也不大利索:“顾医师,您回来了。俺的心口,今天又疼了。您给俺看看。”
他来不及多坐一会,便走过去:“您慢点,别摔了。昨天让您吃的药又没及时吃是不是?我给您看看脉。唉,您这样子不能再拖了。以后一定记得吃药,没有药,就到我这里来拿。”
徐子墨上去搀了一把老婆婆,便一直帮着打下手了。
……
病人直到日落西山才散尽。
徐子墨粗粗算了一下,他这一下午少说看了十五个病人,多半都是附近穷苦的老人,没爹没娘的孤儿,没钱吃药,他就白送,钱也只一分钱。一下午下来,竟亏了不少。
看他却只是不在意的样子。
“你一直这样给人看病吗?”
“嗯?”他正拿着馒头往厨房走,准备摸索着生火做饭。徐子墨上去帮忙,他朝徐子墨的方向笑了笑,“谢谢。他们这些多半都是穷人。得了病生活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僧也只是尽了我能够做的事。”
“你一直叫我施主,自称小僧。你的法号是什么?”
“这个……”他表情难有些羞涩,“小僧是俗家弟子。师傅说小僧尘缘未尽,等半年后再去找他,方可有法号。”
徐子墨一愣。
尘缘未尽?
他又问:“你说你姓顾,你叫什么名字?”
“顾容,容貌的容。”
顾容。
徐子墨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才又找他套话:“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通县。”
岭北那边,和北疆隔得很远。
“听你的口音不像?”
“这些年走南闯北,口音遍了也是有的。”
是这样吗?
徐子墨又若无其事地问,“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行医。你身体又不方便,你家里人呢?他们怎么放心你出来?”
那人舀水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才道:”家里人都去世了。只有我和师傅相依为命。前段时间,师傅云游去了。叫我在这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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