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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上声
他一惊,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个。他和徐子赤是亲兄弟,他怎么能想起这个!他挥手扯起大红平金绣幔,想将上面透出的那一截纤细的暗影扯碎。
手却一不小心掀翻了床边的白瓷药碗。
叮的一声响,茶碗摔在地上,碎了。
世界都静了一秒。
“徐子墨。”背后的徐子赤幽幽地出声,冷笑,“我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不愿在这里,可以立刻下去。”
徐子墨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咬唇不语。
在弟弟床上想起了他的……
他说不出口。
背后,徐子赤咳嗽起来。
他咳嗽时整个人会蜷成一团,胸腔震动着,呼吸破风箱般困难。半晌才停下来。徐子墨听得心疼,想回头给徐子赤拍拍背。声音却停了。
徐子赤轻轻呼了一口气。
徐子墨更不敢动了。
徐子赤大约也是尴尬的,从方才到现在,他僵硬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两人紧紧贴着,像两个刺猬,既不能靠近,又不忍分离。
静了许久。
“徐子墨……”背后冒出徐子赤的声音,“我恨你。”
未等他反应,肩窝处一阵剧痛,接着是灼热的呼吸扑了上来。徐子墨下意识要缩,却忍住了,“对不起。”
是徐子赤咬住了他的颈窝。
徐子赤打小就有咬人这毛病。父亲总打趣他是小花豹,生气时就喜欢咬人,牙口又好,每每总能把人咬的皮开肉绽。
徐子墨以前屡屡受难。
徐子赤呼吸声在耳边,急促的,压抑的,灼热的,烧得他耳朵发烫:“为什么……”他声音益发含糊低沉。
徐子墨感觉皮肉被牙齿嵌进去,生切开般锐疼。他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
徐子赤哑着嗓子道:“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徐子墨哑口无言。
一滴接一滴温热的水打在他颈窝里,顺着流入衣领里,一路痒到了心里。徐子赤的呼吸声也轻微到几乎没有了。他僵硬的不敢扭头,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徐子赤哭了吗?
许久,徐子赤松了口。
徐子墨的肩窝火辣辣地疼,灼热黏湿,又是口水又是牙印,似乎还有血。他不敢伸手去擦,轻声问着,“好些了吗?”
身后的呼吸平定了,徐子赤语气客气:“刚才失态了。”轻描淡写地将纠结爱恨一笔带过。
徐子墨只得顺着他寒暄:“这六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听说你在做生意?”
“嗯,贩马。”
“生意容易做吗?”
“这几年行情不错,也多少赚了一点。”
……
彬彬有礼,像两个陌生人的寒暄。
徐子墨忽然滑稽得想笑。
在这个封闭窄小的床里,在这暧昧干燥的空气里,两人血缘羁绊最深的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着,却作着最体面疏离的寒暄。
时间地点人物都错了个彻底。
徐子墨摸到了墨蓝色斗篷的一角,被提醒般地捏紧了,道:“那天,你走的那天。我只回了一下头,你就不见了。”
背后没了声音。
徐子赤沉默了。
两人间的和平是虚伪脆弱的,如初春的冰面,只略提一提旧事,便碎得七零八落。
徐子墨只好尴尬笑笑。
湖上时常起风。大抵是哪里的窗户没关好,风灌进了房间,将一重重垂着的大红帘幔吹了起来,房间里明红日影水波般翻滚。布料在风中被大力扯直抽打着,发出哒哒的脆响。
哒哒哒哒
徐子墨无意识数着拍子。
哒了十八下。
他正准备数第十九下,徐子赤说话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个样子。”徐子赤这里的语气是嘲讽自己的,更尖锐的,更讽刺的,“很可怜。我不想被你可怜。”
他又笑了一下,缓和气氛似的,“你对徐家附近一定没有我熟。当初为了逛青楼,我可是和那些纨绔子弟逃了多少次家的,连徐家有几个狗洞都知道。”
徐子墨轻声道:“我没有可怜你。”
“我知道。”徐子赤低声道,“但我没办法接受别人那样的眼光,就像看一个怪物。”
徐子墨心狠狠抽了一下。
那年,阿赤才十三岁。
从小被娇惯大的他正在最骄傲敏感的年纪,却惨烈地与前半生的温暖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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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
许久后,徐子墨干涩道:“我是在母亲死时,才知道的这一切的。她让我和你说,她对不起你。”
他也想道歉,可说不出口。
徐子赤沉默许久。
“我还是恨她。”
徐子赤声音沙哑着,却异常平静,“在十三岁以前,我一直都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在父亲误会我时,我还哭着求她安慰。”
“直到我看见她找到那个女孩。”
“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在帮我善后,直到第二天事发。”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害我。”
……
徐子墨心疼如绞。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徐子赤的失望与伤心可想而知。
他有不原谅母亲的权利。可自己呢,一边是徐子赤,一边是母亲。他夹在中间,谁也怪不了,只能当自己是个罪人。
“我听说……”被子簌簌缩了一下,徐子赤缩着身子,语气茫然,“她是因为我死的。”
徐子赤提起母亲,总是用一个她字。
他这个字,真是一个汉语里涵义最广泛的字,表示着一切的不明确。在无数场合,指代着语焉不详,不堪提起,令人回避的一切人。
“不关你的事。”徐子墨强挤出笑,故作轻松道:“她只是身体不好。”
他不想让徐子赤背上内疚。
“她是因心病去世的吗?”徐子赤轻声道。
“不,不关你的事。”徐子墨说服他,也说服着自己,仿佛这样便可以遮掩伤疤,粉饰出一片歌舞升平,“别多想了。”
“这样吗?”徐子赤喃喃道。
“徐子墨,你在信上答应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徐子墨的腰被徐子赤搂得更紧了些,背上紧贴着他温热的脸,“只要我要,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
“嗯。”徐子墨道。“只要你想要的。”
“如果我想要……。”徐子赤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快,却在最后一个字时硬生生被掐断了,只留下短促的气音,听得人一颗心吊着,不上不下。
徐子墨没听清:“什么?”
身后是徐子赤的笑声,淡而无味的,“我是说,我先记下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
后知后觉的,徐子墨才忽然猜到那最后一个字可能是什么。
他的心陡然就乱了。
小小床上,两人背贴着胸,紧紧挨着。互相看不见,却听得见彼此,能用最原始的触摸感受彼此。两人的呼吸都交缠着,仿若一人。
暧昧狭小的空间里,当生理距离被压缩到极点,紧挨的两人莫名会生出生死相依的柔情,不自觉地放松了心防。
许多平时不敢想的,也会暗自滋生。
“徐子墨……”
徐子赤道:“你……”他说了一半,又不说话了。
一截话半拉拉地悬在空中,像鞋子只落了一半,总让人疑心随时会咚的一声巨响掉下,寂静中吓人一跳。
徐子墨安慰地笑:“怎么了?”
“没什么。”徐子赤笑了笑,“你的名字又不贵,就叫你一下不行吗?”
大概是心思变了,徐子墨很容易察觉到徐子赤的颤抖与试探。
他也在害怕吗?
也许,徐子赤并没表面上表现得理直气壮,笃定自己一定会顺从着他。或许,徐子赤的骄傲都是虚张声势,为了试探着他的反应。
徐子墨陡然心疼起来。
徐子赤,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骄纵任性的徐子赤,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
第十八章
“徐子墨?”徐子赤轻唤着。
“嗯。”
“你在想什么?”
“我……”
徐子墨陡然惊醒。
他在想什么!
在这暧昧的空气里,他太过放纵自己了。无论他刚才在想什么,或是徐子赤方才是什么意思,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徐子赤是他的弟弟。
亲弟弟。
“没什么。”徐子墨僵硬地讲了个笑话,“我在想,你刚才说我名字很好听的话,我觉得好好笑。”
徐子赤不吭声。
一个很冷的笑话将场上空气冻住了。
红帷幔里很安静。他和徐子赤一高一低的呼吸声起伏着,在人不注意的地方有自己特殊的节奏,他们两个人仿佛也因此有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徐子墨沉默片刻,笑了一下:“你刚才说,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嗯。”背后的徐子赤呼吸一紧。
他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将话说完,残忍地将一切生长在阴暗暧昧里的错误种子掐灭:“但是,我给不了我不能给的。”
徐子赤呼吸慢慢松懈下来,讥诮地笑了一声:“什么是你给不了的?徐子墨,你说清楚,你给不了什么。”
徐子墨握紧拳头。
指甲嵌入肉里,尖锐地疼。
他强迫着自己说着:“兄弟情谊之外的。”
两人藏在语焉不明的对话里的心思被挑明在空气里,让房间一时静的厉害。
徐子墨企图制造一个情感的灰白荒原,寸草不生。
“滚!”背后传来徐子赤的嗤笑。猝不及防的,他被推了一把,从床上摔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帘子被唰的拉上了。
“给我滚。”
徐子墨狼狈地爬起来。
他回头。
大红平金绣幔轻颤着,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
风吹过颈窝的伤口,他无知无觉地被冷得抖了一下。
他慢一拍地想到那件墨黑色斗篷还在他怀里。他犹豫要不要把斗篷递进去。徐子赤本就病了,没了这斗篷,若是再睡不好……
床帘促然被掀起。
徐子墨抬头,正对上徐子赤的脸。
他半坐着,眼神讥诮:“你怎么还不走,准备留在这里陪我过夜吗?”
徐子墨嗫嚅:“我只是想把斗篷给你。”
“现在不怕过了兄弟情谊了?”
徐子墨沉默片刻,扭头就走。
“站住。”徐子墨停住,却没回头。
身后是徐子赤咄咄逼人的声音:“徐子墨,你在怕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我不是怕你……”徐子墨道。
“你回头,看着我。”
徐子墨缓缓回头:“阿赤……”
一重重帘幔里,是一个昏沉的房间。大红平金帷幔,大红锦被,红木家具,都是沉暗厚重的红。唯独徐子赤,宽大白色里衣的徐子赤,亮得如雪砌的人,丽非凡。
“既然不怕我,你在躲什么?”徐子赤目光如刀,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兄弟之间抵足而眠而已,我们以前也做过千百次的。你为什么躲?”
徐子墨捏紧了斗篷:“我……”
“所以……”,徐子赤轻眯起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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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顿道,“根本就是你心里有鬼对不对?”
徐子墨如遭雷击,茫然反驳:“我不是,我没有……”
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一抬头,对上了徐子赤的眼睛。
那一双总是含情的笑眼,此刻格外严肃,里面燃着灼灼的光,火一般燃烧着。徐子赤半坐着,因这种光,而亮得如神龛里的佛像,绽放出一种过于艳丽的美丽。
徐子墨想到了一种鸟。
一种一生只能歌唱一次的鸟。它出生就在找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用生命拥抱她,唱出最凄美动人,婉转天籁的歌声,然后以身殉歌。
如果世间有这样一种鸟,那一定就是徐子赤。
“不是?”徐子赤下床,走到徐子墨面前,咄咄追问:“你不是,你敢对你母亲发誓说你没有吗?”
“阿赤,不要……”徐子墨垂头,捏紧了拳头,“不要逼我……”
“你不敢。”徐子赤一步步逼近着徐子墨,冷笑:“徐子赤,你不敢。因为你在怕!你在恐惧!你在怕你自己控制不住你的心思。”
“因为你喜欢我!”

徐子墨无力靠在墙上,面上血色尽褪。
他不敢承认的,在心里纠结的东西,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心思,全被血淋淋地挑明在青天白日下了。他如赤身裸体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想逃逃逃。
“不要!”
徐子墨厉声喝道:“不要说了!”
徐子赤却越发抬高了声音:“你还在怕礼法,你在怕道德,怕违背了这世间一切人们认为理所应当的规则,害怕成为人们眼里道德沦丧的人,害怕成为一个异类!”
空旷的房间里,徐子赤的话如一把尖锐薄凉的刀,狠狠划破了徐子墨的所有遮掩,将他最深的恐惧扯了出来。
徐子墨一步步后退:“不是的……”
徐子赤道:“你还在怕父亲母亲,怕徐家会失了脸面,怕徐家百年清誉毁在你的手上,怕徐家的名声上有哪怕一点污点。”
“因为你根本就是为了徐家而活的。”
徐子墨拼命摇头:“不不不……。”
徐子墨还在继续:“你是人人称道的北疆战神,你是完美的道德君子,你是背着徐家牌坊的活僵尸,唯独不是你,徐子墨!”
掷地有声。
声音消失许久了,空气似乎漾着回音。那余音震出很远很远,也震醒了十几年前,在徐府正房走廊下,独自一人哭泣着的他。
他恍惚想起他也淘气过的。
大约四五岁时,他会偷偷跟着族中子弟玩,少写一两张大字,偷偷逃一节练武课。一两次后,被父母发现了。
他们罚他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不准任何一个人和他说一句话。
他整整站了一天,起初还觉得轻松。
可他慢慢发现自己被世界隔离了。面前的人穿梭往来。可任凭他怎么尖叫怒骂哭泣,他们都不搭理他,好像他是个隐形人,罪大恶极,不容于这个世界。
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哭了一整天,又饿又困。
父亲才背着手过来,沉冷地说着:“你是徐家的嫡长子,是徐家的脸面,代表着徐子墨们整个徐家,你必须优秀,必须听话,必须做到最好,比如让所有人都知道徐家的百年荣光……”
那一天后,他一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时隔多年,童年记忆都模糊了。
只有那怕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时隔多年,想起时依旧会让他瑟然发抖。
徐子赤讥笑道:“你永远都在考虑要为别人做什么,要做父亲母亲,北疆百姓眼里的徐子墨。你问过你自己你心里想要什么吗?”
徐子墨如被击中般后退。
他脑袋空白,茫然无措:“我……”
他想要什么?
他究竟想要什么?
第十九章
“徐子墨,你说啊。”
徐子赤步步紧逼,直到和徐子墨近到鼻子紧挨着鼻子。
徐子墨从不知道,两个人身体距离太近时,呼吸交缠着,会连心似乎也没了隔阂,挨在了一起。
心慌意乱里,他望进了徐子赤的左眼里。
那是一双热烈干净的眼睛。
那光滑镜面般的瞳膜上,他看见了他的眼,一只仓皇的眼,躲闪着,软弱着,早已溃不成军却拼命维持着脆弱的坚持。
那一刻,他知道他完了。
他动摇了。
他下意识立推开徐子赤,拼命往外跑。他越跑越快,耳朵被呼呼风声充盈着,世界似乎只剩呼呼风声。他恍惚错觉,是不是只要能跑过风,跑过时间,就能甩掉这所有一切的荒唐。
他咚咚下楼。
楼上传来徐子赤的厉喝:“徐子墨,只要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你我生生世世为仇。你包括你以后的家人,所有你爱的人,我见一次,杀一次。我得不到,也不要其他人得到。你知道,我做的出来。”
明明隔着两层楼梯,和高高空空的红房子,这一声却格外清晰,清晰到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烟花般在脑内炸响。
生生世世为仇。
徐子赤,你怎么说得出口。
你怎么这么狠。
你明知道明知道……
明知道我舍不得……
徐子墨一只脚踏在门槛上,不敢往外走。
楼梯咚咚响着,徐子赤下来了。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接近,一步一步接近着他,在他身后消失了:“徐子墨,我需要你的一个答案。”
徐子墨痛苦道:“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徐子赤走到徐子墨背后,贴上了他,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声音很轻,似乎带着笑:“否则,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徐子赤!”
徐子墨仓皇回头:“你疯了!”
徐子赤的手被挣开,也不恼,只轻笑着,挑衅地笑着:“你放心,我很清醒。这个楼平时没人会来。你的人都在外院,而且他们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除非你想要他们看见你和你的弟弟搅在一起的画面,你尽可以放开喉咙叫。”
徐子墨浑身发抖:“徐子赤,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他低头,轻轻笑了声,“我这怎么能算逼你呢。你喜欢我的,我也喜欢你。我在帮你,也在帮我自己。这怎么能算逼呢?”
“阿赤……”他求着饶。
“生生世世为仇。见你一次,我就杀你一次。或者在这里,我们做爱。”徐子赤重新正对着贴上去。地上两人的影子叠成了一个,姿势猥亵,如同交媾。他的声音很轻,像魔鬼蛊惑着人心,“徐子墨,你必须选一个。”
“别逼我。”
“一!”
徐子赤的手伸入徐子墨衣服内。
徐子墨浑身僵硬。
“二!”
徐子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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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放在徐子墨的腰带上。
徐子墨脑里无声尖叫着。
“三!”
徐子赤要扯下徐子墨的腰带。
“我……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徐子墨按住腰带,抬头,面对着徐子赤一张丽张扬的脸,疲惫而痛苦,“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你知道,这对于我太难了。”
“好。”
徐子墨松了口气。
“你需要多久。”徐子赤伸出一个手指,“最多一天。”
“一天太少了。”徐子墨恳求着,“我至少需要七天。”
“五天。”
“三天。”
“好,就三天。”
等走出小楼时,被湖面凉风兜头吹过来,徐子墨才觉得重新踏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一切都是原来模样的世界,千篇一律,亘古不变的世界,因为熟悉,所以让人安心的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走回来的。
路上似乎碰见了谁和他打招呼,等那人走过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记不清了,他只想回来,躲起来,在一个小小窄窄的环境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一脚踢在房间门槛上,向前一扑,膝盖磕在地上,破了一个大口。
一瞬间疼得他全身麻痹。
徐子墨却笑了起来。
还好,他还会疼。原来,他还会感到疼的感觉。
靠着这疼痛,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一个狂乱迷幻,世界颠倒的梦里。
他咬紧了牙齿。
徐子赤,你怎么能这么狠,如此决绝地给他们的关系下了定义,非此即彼。壮烈的如同飞火的蛾子。
他到底想要什么?
是和徐子赤成仇人还是成恋人。一个个问题逼问着他,他没有回答的力气。
他真的太累了。
浑身的力气都在那短短几息的对峙里抽空了,疲倦从四肢百骸里涌上来,他连动一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一场长长久久的觉,不要醒不要醒。
徐子墨没想到徐子赤会过来。
在第二天。
他们挑明关系的第二天。
听见敲门声,开门的那一刹那,徐子墨看见外面的徐子赤都愣住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啪地立刻把门扇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子赤。
门外是徐子赤的冷笑:“徐子墨,你放心,我说了给你三天的时间的,就说话算数。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上了你。”
这个人!
徐子墨沉默半晌,拉开门:“你来做什么?”
“亲兄弟,我难道不能来看看你吗?想你了,就过来聊聊。”徐子赤旁若无人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水,“听说那小崽子把你的毒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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