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滯幻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原始本色
闻言,莫狄纳瞄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让津非常不安。
「这个…谁给你的?」男人轻轻扭动她的手,端详着灵脉。
「我们在月族海边时遇到的那位老人。」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有跟你说这是什么吗?」
津摇摇头,「他只说要小心使用。」
莫狄纳闷不吭声,目光炯烈地盯着紧握的手,反覆轻拨着上头的灵脉。气氛阴沉的叫人难受,津试着多说点什么,想缓和情况:「应该是听到我跟你聊天时,说到想要变强大,所以想帮忙吧…」
不料,莫狄纳突然一拳狠狠重击在墙面上,吼道:「他妈的真是一个混帐!」把津吓了一大跳。
他转对她发怒:「做这件事之前,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呢?!」
「我…我…」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吓傻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很要命?牠比咒诅还邪门?!」
听莫狄纳这么说,津简直像被摔进漆黑深渊里,顷刻间,她觉得自己没救了。在极大的懊悔与惧怕中,她仍努力挤出一丝坚强,盼望道:「没问题的,月族老人说过,源灵生使用者最短操作纪录是在叁个小时内暴毙!我撑过了最短的死亡纪录,这表示我有机会!」
「最久的持有人也不过活了两年!而且根本过着非人的地狱生活。你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样的机会,去选择了这样的恶魔?!」男人瞪着一双眼睛,愤慨激昂。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话,无情地将津仅有的希望和坚强全都扫落在地。
没有用了,反正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原以为的救星,原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昏茫的脑海里没来由的,冒出宝蒂亚高贵优雅的身姿,谈吐温文,举止大方,生来就在人生胜利组的大族之女,…醋意大肆崛起,与挫败相互交缠,旋起巨大的海啸…
看着莫狄纳眉心紧锁,正为自己的愚蠢陷入思索。津绕开他,穿上衣服,苦笑道:「我觉得宝蒂亚是一个很棒的女人…你可以多留意看看…」
莫狄纳诧异抬起头,神色怪异的看向她。
她没勇气去看男人的眼睛,继续淡淡地说:「我今晚约了去朋友那…玩太晚的话,就在那过夜了!」
「小津?」面对女人突然拋出的几个不相干又奇怪的讯息,莫狄纳一时之间没回復过来。
津对满脸困惑的莫狄纳露出大大笑容,说:「你也快去洗个澡,然后放松一下,早点休息!先说晚安了!」接着很自然地转身,边拾起大衣边走出门外,也不管男人对自己的呼叫,就在溜出他视线范围瞬间,拔腿狂奔起来…如同身后有怪物在追赶。
今晚,她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莫狄纳身边。压抑着满腔绝望,全都成了说不出的苦楚,哽在胸腔。来到兽栏,休憩中的大牛一见到她便仰高了头,津解开大牛的驭兽鍊,跳上兽背奔驰而去。
黑夜云空中掛着一弯眉月,寒风阵阵,虫声唧唧,大地寧静祥和。津握紧驭兽鍊,一路往小土屋的方向前进,沿途东看西瞧,不知在找些什么,终于,发现了晃动的草丛中躲藏着一隻夜兔,就从这个倒楣鬼下手吧!
拉开袖子,微弱月光下源灵生闪闪发亮,津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判定死期,如果这是咒诅,那么就击破它!她的双手却因情绪极度亢奋、胆怯而颤抖,这是生平第一次要将活跳跳的生命在自己手中致死,光想内心就抗拒不已。
闭着眼睛、撇开头,津对着那隻兔子伸出右手,违反己心的默念着要杀掉牠,不久,她偷偷睁眼,灵脉内光辉流转比刚刚迅速,而那隻兔子也好端端的在原地嚼着草叶。
整个晚上,津都在对源灵生发动念力,反覆试了好多次,换了不少对象,从动物到植物,从活物到死物。源灵生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有任何穫,根本一点进步也没有。津沮丧地进到小屋内,将门反锁,抱着双腿缩在床上角落。
“小时候在族祖的诞辰宴会上听过莫狄纳哥哥的演奏,我就崇拜你了!”宝蒂亚对莫狄纳满脸爱慕,相知相惜的神情又浮现。
“一旦你的身分越来越明确,就会成为危及王性命的把柄。严重时恐怕会直接威胁到王的安危。”
“一个好的伴侣能帮助自己的丈夫夺得更多优势。你认为自己有何优势帮助自己的丈夫?”
“你的命是用王的命换来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他人说过的话,乱哄哄地縈绕在耳边,彷彿全世界都在责骂自己。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津对着空气大吼,试图阻断那些几乎要轰爆脑袋的对话。
当面临的,不是自己努力就会变好的情况,该怎么办?
当所做的,一直成为所爱的人负担时,是如何的扎心?
当解决问题的方式,违反自己的心性…,该怎么选择?
她不是没有自觉,不是没有感觉,不是没看见问题,只是没有一直去提,比起不断提及困难点,她更倾向努力寻求解决办法。直到她绝望的发现,不管自己多努力,依旧不够努力。
难道只能放弃了?
就在神快要崩溃之际,津感觉到一隻温暖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放轻松…慢慢来…”
这个声音…!津内心震惊,驀然抬头,真真切切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正对着她微笑。
「桀!」
她兴奋地大喊。
「桀!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我跟你说…」津情绪激动的爬起身子正要靠近男人…
「我们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对吗?」忽然有几名战士模样的堊人走了进来:「感觉我们一直在同样的地方打转…」
眼前的画面出现了重影,怪异的交叠浮动着,似乎来自不同时空。
「我们应该误入了茫雾阵…只有在季节转换时才能重新辨认方位。」另一人说。
「后面是盲怪…我们不可能回头,所有人员的体力,和粮食都撑不下去了…」队友绝望的看向津,对她露出忧虑无助的眼神。
「赫尔他们还发着高烧,情况完全没有起色。再这样下去,恐怕…」
看着失望消沉的人们,津万分痛苦地按紧了自己的心窝,她感觉到一股力道拉起自己的手,桀起身牵着她走出室外。来到一棵大树下,握着手腕的力量消失,津发现独自一人站在树下…
「桀?」她紧张的四处寻找。
“有些事情,不需要当作是自己的责任。”
「桀!你在哪?不要这样跟我开玩笑…」
“好想再抱抱你……”声音清晰盘绕在脑海里,津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内心激起莫名的情绪…
「桀?!」津突然意识到什么,慌乱高喊着:「你在末噬谷对吗?我会去找你!这就去找你!」说完便急急忙忙跨出脚步。
此时,不远处响起急躁的鸟鸣…津不知怎地,竟可以听得懂,那是敌人来袭的警告暗语。
“我想你…”
所有景象嗖的消失,被捲入大量涌起的黑焰红焰之中…
「桀……」津伸手一抓,重心一偏,顿时醒了过来。
是梦。
不是梦!
她跳了起来,衝出小屋子,跳上大牛的背,快马加鞭地赶回王座。
情滯幻野 《43》惡咒蔓延
「莫狄纳!」
津闯进王座大厅里,靠窗区域,几个高大人种瞬间转过头来,肤色有黑有白,性别有男有女,就是没有骨堊王的影子。
「津大人,魔龙卫的队长们正在商讨要事,你不该这么闯进来,而且还直呼王的名讳。」王座处理杂事的老头驀然从旁出没。
「莫……尊…尊王呢?」
「王一大清早和右翼君带兵前去边境,野堊对边境的侵犯有溃伤的现象。」
「唔…」津想起莫狄纳说过此事,昨儿两人不欢而散,没来及听他提起。正想离去…
「这些是白昼大人让我们先送回来的资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歿噬谷太险恶,她不打算继续前进,过阵子就返回。」
听见歿噬谷,津立刻停下脚步,不顾老头的催促,望向讨论的人群。一颗弹丸大的魔石镶在桌板上的凹槽里,投射出许多影像图表来。
「依照跟随桀君的小队所备的粮食和装备,以及当地的环境判断,他们恐怕已经……」
「…能不能借我看看?」津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主持会议的午夜身边,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午夜两手环胸,除了眼珠斜睇,未作任何表达。而他身边的副手倒是急忙出声阻挡:「这是极高机密,恐怕不能…」
「血爪还活着!他刚刚还…」跟我说了话。津才自信的说出话,顿时禁声,望着午夜露出阴沉厌烦的神色,意识到他们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她张口开闔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恳求道:「拜託。不要放弃,人命关天。」
旁人的冷眼,让津很想退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梦中所见的是否为真实,但,万一那是真的,她绝不容许错过救命机会,于是鼓起气勇气,说:「请让我看一下白昼队长的报告,或许,我能提供什么有用的资讯。」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作主。
「抱歉,得罪了。」午夜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用语依旧合乎礼,态度却十分冰冷:「为了保护骨堊族,未被王亲自授权者,不能破例。」
「王的命侣,享有王的一切待遇!」津理直气壮,不惜拿出特权。
「但不包括军事机密。王依旧是王。」午夜的脸色相当难看,对于津在此刻使用这个方式做为威胁,倍感不悦。说完,将魔石息影,进衣袋,逕自从她身旁走过,其他人也跟随。
津一个人站在空荡荡、冷冰冰的大厅,茫然地望着前方。梦里的记忆正一点一滴的消失,越来越模糊,印象越来越淡,她也越来越搞不清楚,那究竟只是梦,还是和桀的某种连结?
询问了最后一支和桀同行失踪的小队,津来到了骨堊族里的一处聚落,泥巴与骨骸堆砌的骨屋围绕的广场上,几个孩子正在游戏。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赫尔这个人?」
孩子们纷纷停止了跳跃,大伙静了下来,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津。
「巴巴…」一个掛着鼻涕,褐色皮肤、蓝色短发的小女孩,眨着盛着星空的大眼睛,说:「巴巴已经死了,在前不久的长征狩猎,跟着血爪,没有再回来。」
仔细询问后,确实有赫尔这个人,是左翼的魔将。眼前流着鼻涕的八岁女孩,是他的孩子。
正逢采风当班陪伴自己,津又向骨梟借了书库钥匙,拉着她,整天在骨梟和王座书库两头跑,拼命翻找资料,看不懂的,无法理解的,就问采风,或缠着骨梟。津查了许多关于歿噬谷的资料,地图、地质、生物、文化…等,只可惜,那里似乎是个神祕的区域,可靠实用的资讯并不多,也不好找,多为传说和推断。
也不知这么过了多久,太阳早已轮过了一轮,又是一日的清晨。当她们回过神,已经足足两个晚上没睡,被问了许多问题,采风掛着黑眼圈,脑力耗竭,眼睛都快闭起来了,她整个人累瘫在椅子上,「天,我还要回去写值勤报告…」
津神采奕奕的拾着书本,整理着皮纸稿,两人相互搀扶着回到魔龙卫的骨室。
「我不行了,头好痛,我要先睡一觉再说。」采风痛苦的说完就趴倒在桌上。
魔龙卫的骨室里没人,津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室内晃了一圈,看采风陷入昏睡,就不安分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想要找出白昼的纪录魔石。不过,整间骨室里放置的都不是什么重大的物品,看来贵重的物品都不在这里。津有些失望。
坐在采风身边,整理着脑里的资料,她慢慢注意到,那层层垂直的岩石皱褶,有种似曾相识的影像。
「啊!!」津指着那岩石皱褶,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想起来了,第一次和桀去骨堊王的主巢住处时,就有像是这么样的岩层开出的隧道。她跳下椅子,对着那岩层东摸摸西拍拍…
只有一个暗门,却没有钥匙孔,津在上面看了老半天,十分气馁的用右手拍了拍,灵脉的根鬚爬满了石门,像书本一样排列的岩层突然一一向内凹陷,果然出现了一条向左前方发展的窄小隧道。
隧道不长,尽头宽敞起来,是一个洞窟,一座高及腰部的椭圆岩台在黑暗中透着淡淡光芒,隐约可以看清楚洞窟内陈列着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物品。一颗魔石就放置在椭圆岩台旁的木盒子里。
将魔石置入岩台上的凹槽,笔直的光束由岩台放射开来,周围环绕出一连串影像,诉说着纪录者所闻所见的种种,与心情纪录,直到最后一幕画面停止,津只觉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伸手,手指穿过面栩栩如生的影像,不可思议的,她竟然认得这里,彷彿亲自走过。
她拨动影像,找寻着纪录者扫过的画面里那些蛛丝马跡。白昼因为染上怪病,发烧不退,加上前面的路径怪异,他们派出的斥候陆续失踪,因此决定返回。
梦境中的记忆开始大量唤醒,着魔般,她的手像受到牵线操控的魁儡自动拾起了一旁的红色魔石笔,接下去,行云流水的在倾斜的岩台面上画起来…梦中的景物、情感都从笔尖流泻,所绘的都继续记录到魔石里…让她忘了时间。
唰喀………指腹磨上了粗礪的岩壁,红魔石笔只剩一颗豆子大…滚落地面同时,津也跟着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手指沾上厚厚红粉,…脸上沉静的不像话…
那真的不是梦。从赫尔的存在,与白昼的报告不谋而合,都说明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确实在睡眠时段和桀有所联系,虽然说不清楚是怎么办到的。同时,她也很懊恼自己察觉的太晚。
急切地等着莫狄纳,她下定决心要走一趟歿噬谷,等待的时间也不浪,尽力把所有可能用上的物品全都塞进大背包里。
一听说去边境的队伍回来,津马上衝去找莫狄纳。热闹的广场有不少部族战士,正在卸下装备,侍者穿梭忙碌,餵食战兽和食物。
「宝蒂亚真是积极又有智慧的好女人!一听说边境野堊侵犯频繁,就主动带人和王一同到边界去,一口气杀了几个野堊贼头,直接摆平了麻烦。」
「果然是女中豪杰!」
「那次在王座花园举办的酒会上,感觉王对她也很有意思,看他们两人演奏时眉来眼去!」
「说到这个,我也有发现,自从宝蒂亚来以后,尊王心情特别好,对她特别关照哦!」
「宝蒂亚若能成为吾族王后是何其有幸!」
整个骨堊都在传,宝蒂亚协助征讨野堊的英勇贤智,对于她和骨堊王的感情发展津津乐道,眾所乐见,并热烈期待她成为他们的王后。
迅速经过人群,津置若罔闻,一心想快点把歿噬谷的消息告诉莫狄纳,然而,回到王的居所前,巨大宏观的龙骸王殿矗立眼前,双脚却突然重的再迈不进…儘管装作不在乎,终究还是被那些话语一圈圈套牢。
大厅里传来热闹的谈论声,莫狄纳坐在王位上,宝蒂亚就坐在左翼的位置上,西马、午夜也在,他们在讨论骨堊族里的事务策略,宝蒂亚正神采飞扬地诉说着自己的见解;莫狄纳全神贯注的聆听;傲慢的西马此刻不住恭维点着头;连午夜都展露欣赏的笑靨…。王座管事老头更是面带笑容,非常殷勤地倒茶。
场面极为融洽协调,深深、深深地,让津一直以来即使面对不顺,也倔强顽强想要突破的心起了离退的想法。桀失踪后,对于感受到莫狄纳在族里的负担,常常是她心所掛念,却又爱莫能助,现在,当看到有人可以替所爱的人去分担自己无法做到的,那种滋味真是欣喜又不甘。
他们聊得很热络,只有尤利注意到津在门口,试图找时机告诉莫狄纳她来了,津连忙挥舞双臂对他打了个叉叉,指指自己、再指指外面,示意等等再来。
§
躺在树下摇摆的编网吊床上,津一隻胳臂横置在额上,嘴巴像牛一样嚼个不停,胸前还握着一把安眠草…。
先前回到卧室想睡一下等莫狄纳结束聚会,或许是这几天的刺激太大,算一算,竟然已经第四天没有睡觉,躺在床上翻了老半天,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去给自己泡了杯助眠草茶。这似乎不是一般的失眠,喝助眠茶完全起不了作用,津乾脆到外头摘安眠草来啃。
半垂的眼皮下,她的情绪依旧保持在高亢奋状态,脑子还闹哄哄的计画、思索着许多的事,像是运转不停的机器。
和源灵生的磨合相当辛苦,津渐渐理解到为什么大部分人撑不过,因为,隐约感觉得到那灵脉的力量不断往体内扩展深扎,带来难耐的痛楚,若不是自己刻意用意志去感知、控制,很快便要被侵佔透。根本驾驭不了这怪东西,对于未知,她很恐惧。
身体呈现疲累,神却无法进入休眠,这种感觉很痛苦。
睡不着。
好惨,睡不着。
躺了半个时辰了,还是睡不着。
无法进入睡眠就无法与红色梦境相连…
“桀不知道怎么样了…”把安眠草全塞进嘴里,津翻了个身侧卧,对于最后一次脱离梦境时,听见的急切哨音耿耿于怀,加上迟迟睡不着,她逐渐焦躁起来。再也忍不住,跳下吊床,又来到王座…
“怎么还在聊啊…”…她烦躁的在门口徘徊…“莫狄纳到底还要多久?”只觉得心烦意乱,一股怒意油然而生,脑部被压缩到快要爆炸,再不管大厅有人,她莽莽撞撞衝了进去。
就在和莫狄纳四目相对瞬间,硬撑的理智瞬间消融,她几乎要哭出来的对男人求助:「睡不着!一直睡不着!怎么办?!」
看着津的失态,所有人都诧异,无不瞠目结舌…
莫狄纳看见她那样子,随即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温柔的将她拉进怀里,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你讲了好久的话!我在等你!」津眼角微湿,委屈的嘟嘴,像在跟迟到的情人撒娇抱怨:「我睡不着!睡不着不能进入梦境,不能知道桀怎么了!他们前几天遇到敌人来袭…他们很多人受伤…而且快没有粮食…我想要去末噬谷!」她急匆匆的一口气把所有事情浓缩说完,顾不了自己语无伦次的别人听不懂。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莫狄纳没见过她这样,马上意识到有重要的事,于是转头对其他人说:「各位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和津处理,你们先各自回去吧!改天再聊。」
宝蒂亚眨眨眼睛,马上站起来,非常体贴的说:「当然当然,当然要以王的事为重!是我们打扰太久。」
宾客尽散,安静的王座大厅里,只有几声清晰的嘖嘖亲吻声…王的大椅子上,津坐在莫狄纳的一条腿上,接受他的安慰。
大手扶在女人纤柔的后背,莫狄纳的唇离了津的粉嫩颊畔,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露出浅浅微笑,轻柔细语:「好点了吗…嗯?」
在莫狄纳充满柔情的环绕下,津的心静了下来,也忘记自己刚在吵闹什么…只是像个小女孩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勾捲着男人垂在肩膀的一搓橘金长发…看着男人爽朗如初夏晴空的笑容…胸口一阵紧扭,不禁脱口而出:
「有一天…你也会对…她…这样笑吗…」
「你说谁?」突然冒出个「她」,莫狄纳大感不解。
满怀愁苦,津摇摇头,双臂搂紧莫狄纳的颈子,「莫狄纳…」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
「我…我爱你喔…」
「我知道啊…」莫狄纳会心一笑,也抱紧她的腰。
「如果我不在了…遇到很好的女生…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她悄悄掉下泪,说:「要让自己很幸福很幸福喔!」她吃醋,但,比起吃醋…更希望他幸福。
「我现在就很幸福啊!」莫狄纳回着,忽然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什么是你不在了?当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感觉莫狄纳陷在甜蜜中毫不知情的情绪,津感到于心不忍,难以啟齿:「我…我想跟你请求一件事…」
「你说说看。」
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去末噬谷。」
周围的气氛明显僵冷,莫狄纳掐住她的腰,要拉开紧黏着的两人的距离。
「你听我说…」津死命搂住双臂,不让他得逞:「因为源灵生…无法活很久。如果要死…我想死的没有遗憾…我要去找桀…他一定还活着…」她把梦的事,还有自己的计画全都告诉了男人,却没敢说出源灵生持续在体内扎根的事。
莫狄纳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静静听着,久久没有说话。
一阵漫长难耐的沉默中,莫狄纳还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目锐利的凝视着津:「你上次不是说,你有机会?」
「啊?」
「你上次说的啊…你突破了最低的淘汰门槛,所以有机会。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卦?突然放弃了?」
津讶异地看着他:「可是,你不是也说…源灵生比咒诅还邪门…最久的不过两年…」那些话对她而言就像被当场宣判了死期。说话同时,源灵生穿透的力道依旧持续,这也是津没有把握的原因之一。而现在,她突然有些期待,期待莫狄纳此时能认同自己、鼓励自己,然而男人只是望着地面沉默,显露出不确定。
期待落空,津的脸色黯淡,却还是坚强的挤出笑容:「现在放弃还太早,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定可以找出解决办法。」她强迫自己说出没有信心的话,为要安莫狄纳的心。
「小津…」莫狄纳的声音像小男孩那样稚嫩无助:「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男人无理的请求,叫她心软不捨,勉强着答应,眼前的情况,她自己也害怕却不得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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