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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獸(上)(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HeiGon
「不同的,她是特別的……」洛沁泓並沒詳述,只是笑著輕描淡寫的交代一下。
「說起來,阿水,你啊究竟有聽懂沒懂?」
名為阿水的男生連想都不用就答。「懂啊,不就是在聊貓經嚕?」
洛沁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放心啦阿魂,我不會像阿言那樣硬是把別人的貓經當成是女人經來聽的,他滿腦子女人、色情,不代表我也跟他一樣——」
洛沁泓又笑了,幽深的黑眼注視阿水,意有所指道:「懂就好了,我就是知你懂才跟你聊呢……」
「欸,不過話說回來……」阿水長歎。「阿魂啊,你真是太疼你家的小女王了——」
洛沁泓也不甚在意,只是揚出好看極了的笑容,眼神堅定地說。
「這是當然的,她對我很重要。」
※ ※ ※





馴獸(上)(完) 20 「她是我養的貓……即使她的舊主人前來認
t大男生宿舍一樓。
宿舍房間內有兩張雙層床,兩個書櫃、兩個衣櫃,而且裡頭還有兩個人,一對年輕的俊男美女,男生躺臥在其中一張雙層床的下格,而女生則側坐在床緣。
靜謐的空氣充斥於滿室,唯能聽見的就只有淺得幾乎不著跡的呼吸聲。
「……」看著那名躺在床上的金髮男生,他雙目緊閉,睡得極沉,藍小玫長吁了口氣,喃喃地說,聲音極輕,不曉得是跟男生說的,還是跟自己說的。「你的表哥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腦際閃過在不久前的片段……
「嗨,小菱——」眼看前方離她不遠處的地方有抹熟悉的身影,藍小玫慣常上前打招呼去,卻發現身影的主人正含著淚盯著對面的男人看。「怎麼了……」
而她還沒來得及搞清何事,身影的主人就轉身一溜煙跑走了。「小菱?!」
接著,一把陰沉且略帶點急躁的男性嗓音自她背後響起。
「叛逆小孩的孖辮妹。」
「是?」她反射性望向對方,只見對方神色不變,而她則臉色丕變。
對方身上扛著應該跟他同樣高大的男生,她看不見那人的臉,只見他頭垂得極低,一副頻死狀,而頭髮是一片耀目的金……
那一瞬間,心臟停止了跳動。
「我果然沒認錯人——很久沒見了——看來妳也閒著沒事幹的吧——那就麻煩妳抬這俱死屍回宿舍——這是鑰匙跟退燒藥片——妳拿著,就這樣——」
「下?」她瞠圓了雙眸,看著男人把他身上的重擔轉移到她身上去,然後跨步往女生逃跑的方向走去。
之後,事情就演變成這樣子。
「叛逆小孩的孖辮妹。」
她挫敗的悶叫一聲,纖手拍了下自個兒的額頭。「白痴。」
「看來妳也閒來沒事幹的吧——那就麻煩妳抬這俱死屍回宿舍——這是鑰匙跟退燒藥片——妳拿著,就這樣——」
沈吟了下,她又說話了,輕輕的。「……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
眸光不自覺又回到床上的男人身上,然後她就著眼角餘光,瞥見右邊白色的長袖口隱約地看到纏著紗布的樣子。「這是……」
指尖欲碰上他的衣袖之際,一抹鮮色的紅在白色的衣料上漾開,綻放成一朵小小的血花,似乎是傷口裂開了,她心一凜,抖著的指沒再向前,轉而目標來到他的領口處,顫著解開了一枚又一枚的鈕釦,鈕扣解了一半,結實的胸膛裸露在外,那裡纏裹著幾層白色紗布。除此以外,白皙的胸膛上還添了其他大小不一的疤痕,她又歎了口氣,含糊地說出語意不明的話兒。「……又是這樣,難怪會發燒……」
她重新替他繫回鈕釦,這回指尖沒在抖,故此不消一回已順利整理好。
眸光稍作挪移,由他的胸膛來到那沉睡的臉容上,她出神地看著他俊朗的五官,俏臉不自覺地湊近他的,額輕抵著他的,粗淺的呼息互相交融,糾纏著。
「天行……」
她輕聲喚道,那聲音極細,幾乎跟唇語無異,像是故意不讓身下的男生聽見似的。
「聽不見……麼?」
然她的唇輕輕印上他的。
她吻了他,一個蜻蜓點水式的吻。
他沒醒過來,雙目仍然緊闔,看來睡得很熟。
小手覆上他的胸膛,她趴伏在他的胸膛上,溫熱的男性體溫,隔著她菲薄的衣衫,烘烤著她敏感的肌膚,她像頭慵懶的貓兒,依偎著他,好讓他的氣息、他的體溫緊緊包圍著她。
「你醒著麼?」半睜著眼眸,她軟著嗓輕輕問。
沒人答腔,回應她的就只有他規律有致的呼吸聲與及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可她卻滿意地笑了。
美目流轉,視線最終落在那隻擱在一旁的大手上,看著、看著,纖手輕抓著他的手,感知他仍然沒反應,她拉過那隻大掌覆上自己的後腦勺。來自掌心的溫熱,穿透她柔軟的髮,滲進她的皮膚,觸動她的心扉。
指間的柔軟觸感觸動了他的反射神經,大手自有意識的順著她的髮,輕柔地撫摸著,那溫柔的舉措像是撫摸著貓兒的毛髮,一下又一下的,她任由他撫摸著,任由窩心的暖流流遍四肢百骸。
然後癱軟在他的身上,像貓咪般逸出滿足的貓鳴。
「你是不是醒著的嚕?」她又問了,可是仍然沒人答她,然後她又笑了,幸福地笑了。
臉頰在他溫暖的懷裡蹭了蹭,緩緩地闔上兩眸,輕輕吐著柔軟的呼息。
「那麼……就別醒來好了……」
另一邊廂,兩個男人還沒討論完畢。
「阿魂,你真是無可救藥……」
洛沁泓自信一笑。「她是我養的貓……即使她的舊主人前來認領,我也不打算放她走了……」
可那時,洛沁泓並不知道,他養的那頭貓正依偎在她的舊主人身上捨不得離開……
「永遠也別要醒來……好麼?」




馴獸(上)(完) 21 「你怎麼一生病就特別扭得像個孩子似的…
第五章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麼?
頭崩欲裂。
他的頭痛得快要爆開,身體儼如被焚燒似的,整個人沉甸甸的,他得花上不少氣力才能穩步向前,眼前白濛濛一片,眨了又眨,還是該死的給他來一片白……
「你這樣子回不回到宿舍?」
頭顱沉重得如墜百斤鉛,他知道有人在跟他說話,可是聲音像是離他很遠,類似回音,他只能勉強聽進一點點。
「還是走一趟醫院比較妥當吧?」
雙腿驀地虛軟,他眼前一黑,意識陷入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喂——天行——」
在他墜入全然的黑暗之前,他還不忙拒絕對方的見議。
「……你別做多餘的事。」
※ ※ ※
「天行……」
在黑暗中,他隱隱約約地聽見遠處有人在喚他……
那嗓音柔柔弱弱的,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不成音。
「天行……」
聲音漸近,靠在耳畔說話似的,他奮力掀起沉重的眼皮,可眼前一片迷濛,前方像多罩了層水霧般,教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能隱約瞥見那抹佇立在床邊的白色身影。
兩條長長的辮子垂至胸前,身上穿著高中女生制服……
「天行……」
而且嗓音總是軟軟的像貓咪般。
是她。
「你還好麼?」她輕問,嗓音有點顫,似乎有點著急。
眼皮沉重得很,不過他還是強逼自己睜著,看清楚她的表情,可任他怎樣用力看都沒法看得確切。「……尚可,只是頭有點重而已。」
她伸手覆上他的額,沁涼的掌心稍微減褪了高溫帶來的不適感。
「怎麼燒還未退……而且燒得比之前還要厲害……」她挪開了手,更冰涼的感覺自額上傳來,感覺很舒服,他直覺伸手去碰,才發現那是退熱貼來的……
腦袋一片混沌,他完全記不起家裡何時添購了這類東西……
「這個……」
「那是我剛去超市買的……」
「我還以為妳回家去了……」
「你在發高燒……我呃我怎會丟下——」她支吾以對,聲音抖如落葉,他不用看也能料想得到她臉上出現怎麼樣的表情……
他知道,她又臉紅了。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縱使意識模糊,但他仍能感受得到,胸口微微揪緊的感覺。
「那個,天行……不如去醫院……」
「沒事的,躺一下就會好了……」他想安撫她,可偏偏在這時,嗓音卻嘶啞難聽,沒半點說服力。
「可是……」
耳朵嗡嗡作響,縱然聽得不確切,但他還是能聽出她話中的著急。
伸手輕握著她的細腕,牽起唇,他強逼自己扯出笑容,盼能讓她寬下心來。「不如妳來陪我睡一下,或者很快便會好過來……」
「真的?」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遲疑,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不過依她的性子還是會相信他的,正如料想那樣,她當真躺下來,長臂伸來,他將那頭聽話的小貓咪摟抱在懷中,頭埋進她的頸窩,蹭著她帶點涼的肌膚。
「天行……那個……去醫院啦……」她焦急的嗓音又來了,一抖一抖的。
「不能去醫院……」
「為什麼……」
「……總之不能去醫院。」他啞聲道,聲音很含糊。
「可是……」
疲憊感洶湧而來,下顎緊抵她的頸脖,輕輕磨蹭著。
「別說話了,我有點累了……」
她沒再說話了,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裡。
「真涼……」他輕歎。「為什麼妳可以這麼涼的?」
「……這樣你會覺得舒服麼?」她忽問,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
「嗯哼。」
「那個……你先放開我……」他依言鬆開了,然後另一半床位的重量沒了,冷不防地,軟綿綿的東西壓著他的雙眼,視野一片漆黑,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那冰涼的感覺很舒服……這是冰枕。
她究竟還買了什麼……但放在眼上……
「……妳想用冰枕冰瞎我雙眼嗎?」
「我回來了……」他看不見她,單憑感覺把她重新納入懷中。
「這樣會好些麼?」
「嗯……」的確很好,像是抱著一個涼涼的抱枕。「不過妳啊……怎麼把衣服脫了,要是著涼怎麼辦?」
「那你得負責嚕……」
他牽了牽唇,順著她的話,問:「那要怎樣負責……」
額抵著冰枕,她柔聲道:「你得快點好過來照顧我……」
他不懂怎樣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只知充塞滿腔的盡是窩心的暖流。
「妳真是個傻瓜……」
「你才是傻瓜……」
逕自拿高了冰枕,額隔著冰枕輕抵著她,深睇著那雙清靈的眼睛,他止不住開腔:「妳會留下來陪我嗎?」
愕了下,一抹溫柔的笑自她唇上漾開。「會啊……」
「……妳會不會趁我睡著就跑了?」
她輕輕笑了,聲音帶點無奈,亦帶點寵暱的味兒。「你怎麼一生病就特別扭得像個孩子似的……」
接著,彷彿笑容能感染似的,連他也跟著笑了。
腦袋漸趨沉重,眼皮亦然,他把臉深埋在她的頸窩。「像個孩子也是可以的,可是妳得來疼我啊……」
清脆的笑聲悄悄響起。「好啊,我來疼你好了……」
他不以為然笑了笑,便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然後緩緩闔上雙目……
「我保證你一張開眼就會見到我……」她說。
「沒騙我……」他問。
當黑暗再度向他襲來時,他再一次聽見她的保證。
「不騙你的啦……」
可是在意識回籠後,他張開眼,懷中空無一人,遺下的就只有一片空虛。
曲起的長臂上揚,遮去了一方的眼睛,他的眼一動不動,只是出神地遙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明知那只是回憶……
明知……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
「騙子。」
※ ※ ※




馴獸(上)(完) 22 「要是被校方知道會被開除學籍……」
「天行,你醒來了?」
弘天行沒起來,闔上雙目,擱在額上的長臂往下挪,抵壓在眼皮上。「嗯。」
之後,雙方沒再說話,任由寂靜的氛圍充斥於一室。
好良久,弘天行才打破沉默。「阿辛。」
正在整理書桌的阿辛猛地一頓,停下手上的動作。「……是?」
「那傢伙呢?」
雙手微微發抖,阿辛嗓音帶顫,試探性的反問室友,眼睛游離不定。「……那傢伙?天行,你指的是誰?」
輕吁氣,弘天行才徐緩地開腔,那低沈的嗓音夾有一絲慵懶,有別於對方的小心應對,他的態度明顯是漫不經心的。「還能指誰?就是承天傲那傢伙。」
阿辛聞言愣住了,一面惘然,聲音有點飄忽,不甚踏實。「……你說傲?為什麼突然提起他?」
弘天行挪開了手臂,其中一方的眼睛張開了,斜睨站姿有些僵硬的室友,他淡聲詢問:「你沒見著他嗎?」
「下……」
曲起兩臂交疊在腦後,弘天行開口補述:「我記得是他扛我回來的,難道不是嗎?」
「這……」眼見室友一面呆滯,弘天行半坐起身,顎抵在那條擱在曲起的膝上的臂膀上,盯著站得僵直的室友,喚道:「阿辛?」
像是一名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阿辛驚跳起來,抬首慌忙回答,可眼睛左顧右盼,活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呃、我我記起來了,我一進來,傲他就說有事要先走了……」
弘天行沒即時答腔,一雙偏向淡薄的眼睛緊盯著室友看,若有所思的,宛如在臆測什麼來著那般。
好良久,弘天行才挪開逼人的眸光,僅以一個單音以示回應。「哦。」
這時,阿辛才鬆了口氣,不再像先前那樣全身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
「對了,天行你想吃什麼來著,我打會兒會和阿言他們到地下七樓的食堂吃飯,順便買你的份兒。」
「甭麻煩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弘天行果真是身體力行,一條腿已掛在床緣去,一副隨時準備動身的樣子,雖然他臉色有點蒼白,看起來有點虛弱,但動作還是挺俐落,看得阿辛目定口呆。
「可是你病著,身為病人躺著比較好……」
「不礙事了,好了許多,連燒也退了。」淡眸看著阿辛,弘天行牽了牽唇,衝著阿辛一笑,那輕鬆的笑教阿辛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可是當弘天行把話說完後才伸手探額這個舉動撇除了這項懷疑。
「當真?」阿辛半信半疑,乾脆走上前,用自己的手來探室友的體溫。「又真是這樣……」
「當然。」弘天行轉而坐在床緣,彎身伸臂拿過軍靴,逐一穿上。
「天行,你現在就要出發嗎?可是還沒到約定時間……我跟他們約好了七時半——」
「我只是想換件衣服,全身都是汗,衣服黏得要命,很不舒服。」說著說著,弘天行的人已來到置在門側的衣櫃前,打開衣櫃,把襯衣脫掉了,掛在櫃門上,開始櫃裡翻找衣服,同時間,室友疑惑的聲音就飄進他的耳際。
「天行,你怎麼弄得一身都是傷的?!」
「只是一個不留神被人砍上幾刀而已。」弘天行輕描淡寫帶過,他的口吻像是在閒話家常似的,令阿辛不禁覺得自己過於大驚小怪了。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用這麼事不關己的口吻說話?差不多半個背部都纏著紗布呢,還要隱隱有血水滲出的跡象,擺明就是傷口裂開了,可這傢伙不只不痕不癢,還有心情挑衣服……「你你你跟人幹架?!」
「對。」弘天行應得可乾脆,沒有一刻猶豫,雖然被詢問的那方合作非常,可發問的那方卻反而因為對方太配合的關係而被嚇到久久說不出話來,得隔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還不自覺飆高了幾個音節。
「要是被校方知道會被開除學籍……」
一邊的唇微往上揚,大手自衣櫃裡掏出斜邊拉鏈連帽衛衣,套上。「那不是挺好麼?」
「什麼挺好……」
衣服才方套過頭,阿辛就驚叫出聲,弘天行猛地停下穿衣的動作,側身望向那名不知在何時坐在床緣的友人,俊臉上寫滿問號。「怎了?」
「過來一下——」阿辛朝弘天行猛招手,弘天行蹙起眉峰,把衛衣下擺拉妥,才依言來到阿辛的面前。
「怎麼了?」
他不用看也能察覺得到有兩道灼熱無比的眸光投射在他的左腕上,下一瞬,正如他所料想那般,對方劈頭就來了這麼的一句。「你一直都戴著這個護腕?」
「恩。」
「我沒想到原來你有買這個……」之前他都沒留意到天行有戴在這東東,雖然他們是室友,但碰面的時間少得可憐,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奇事,基於天行的生活是日夜顛倒,大家的活動時間恰恰好是相反的,他的活動時間,幾乎就是天行的作息時間,更何況他們成為同房時,已入秋了,天行身上總是長衫長褲,而他又不會盯著別人換衣服,所以根本就沒留意到他有戴護腕的習慣。「能否借來看看嗎?」
黑眸循著阿辛的視線落在護腕上,若有所思,沒回話,就只是看著。阿辛隱約察覺到室友神色有異,小心翼翼地詢問,就怕一個不小心踩中地雷。「不能看的?」
驚覺自己失神,弘天行牽唇一笑,才把圈在腕門上的護腕脫下來。「也不是的。」
「這是別人送的,不是買的。」
得悉是別人送的禮物,阿辛伸出兩手小心翼翼接過弘天行遞來的護腕,非常專注地端詳著。
那是一個中長交叉纏圈的純黑皮革護腕。
「我記得高中時期阿言曾給我看過這個護腕的相片,這是限量版來的,阿言也是藏龐克風飾物的發燒友,這個他也很想擁有,可是偏偏買不到,聽說這個東西也並不便宜,還要一大清早去排隊才能買到,他也很早就爬起來排隊……
可是就有不少人通宵排隊,最後一個偏偏就被排在他前頭的男生買了,阿言差點失控揍人,之後阿言在主辦單位那邊打聽到首個護腕是賣給一個束著兩條辮子的清純女高中生,他知道這個的時候幾乎氣炸了,為此吵了足足兩星期,說搞不懂那個女的買來幹什麼?要不是那個女的跑來買,他便可以買到了——我就說他別把怒氣遷到別人身上去,說不定那女生是買來送給男朋友的——」
弘天行沒發表感言,只是扮演著一個極佳的聆聽者,安靜地倚在桌緣聆聽著對方的話。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天行,那個人對你很好呢——」
然後沒人答話,阿辛望向弘天行,卻發現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手上拿著的護腕看得出神。
「天行?」阿辛心裡縱有狐疑,也不太理會,心想可能室友的人病著,腦袋不太清醒。
「嗯?」
「你有在聽吧?」
察覺到自己又失神,弘天行牽了牽唇角,輕輕道,那向來淡薄得彷彿不帶半點溫度的眸光柔和了些許。「我知道。」
阿辛愣了下才弄清楚室友是在回應他上一個問題,不知怎地,他心裡的狐疑有多上幾分,翻過護腕,便赫然發現背面刻了幾句英文,內容大概是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從那娟秀的字體可見雕刻者的用心。「是生日禮物?」
「兩年前的。這也是我首次到一份自己喜歡的生日禮物。」
「那真是一份很有意義的生日禮物呢——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阿言得悉這個你擁有這個,肯定會羨慕至死。」
弘天行默言不語,只是笑了笑。
見室友罕有地健談,阿辛不想話題中斷,便繼續研究手上那對室友存有不尋常意義的禮物。「誒?這個t.h.是什麼?牌子的名字嗎?」
「不,那是我的名字縮寫。」
「那s.m.就是送禮物的人的名字縮寫嚕?感覺很好笑——很倒楣呢,湊巧是性虐待簡稱——」
「最有趣的是那傢伙說把名字刻了上去之後才發現。」
「天行,你的朋友後知後覺,感覺很笨呢。」
「那傢伙有時是有點笨。」說時,俊容上多了抹連他本人都沒察覺到的寵暱笑容。
「那個,你曾跟那個人說過想要這個當生日禮物嗎?」
思索了一會,弘天行才回答:「沒說過,那傢伙會送這個,我也挺意外。」
「天行,你以前常常幹架嗎?」阿辛忽然問道。
沒料想過阿辛會扯到別的話題去,弘天行怔了下,才接話:「也可以這樣說,幹麼忽然這樣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猜送禮的人的用意,可能那個人就是知道你經常幹架才送你護腕——」話音剛落,又是沒人回應,如無意外,室友又在神遊太處,引頸一看,果真如此。「天行?」
「下?」
「你又發呆?」
仰眸,弘天行瞥了眼室友疑惑的表情,便挪開了眸光,焦點落在門扉的某一點。
「不,我只是在想……」嘲弄般勾起唇畔,他瘖啞的道,那輕蔑的笑,摻雜了些許阿辛沒法理解的苦澀味兒。「為什麼我當時沒想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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