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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洞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裎山大王
“先吹会儿,一会儿热了再关。”
她一看空调机上的温度,差点儿两腿一蹬仰头归西,人是好人,就是生怕她捂不出热痱子的好人。
“你干嘛去?”
“做饭。”
“怎么又做饭呀?不是才吃过吗?”
“一日叁餐按时吃饭是必须的,干活需要体力,这都下午了,我饿了。”也对,背一百斤的钞票跑几里地也不可能不累,他走进厨房掸舒围裙,隔着一门继续道:“吃饱了才有劲儿干活,马克思说劳动是人类的第一需要。”
“我看我根本不需要。”胡梨在沙发上接了句,两腿跪坐起推开玻璃窗。
石墙被淋成深灰色,墙里的花草们有伞护住,也不至于瓣落满地了。
她望着地上积起水洼,她用右耳听石墙台上冒开圆泡,倾雨浇出潇潇的白噪音,可听着是舒服的,内无分别,外无见地,雨声是让人心平气和的。她望着泡破,泡再圆,如此反复,烟雨将天色缠遮得忽明忽昧,天潮潮地湿湿,暖茶淡丝将将好,不知瓜苗到几高。
胡梨回窗,腕子上润润凉凉,方正的玻璃窗也像她心中的方块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
赤脚走进厨房,半块红糖刚落进锅中,江尧立在灶台前,说饿了还是先煮了红糖水,她忍不住走近了探头看看,姜味很浓,红褐色咕咕腾起。
他挑出另一只锅里煮熟的鸡蛋,向菜板磕卷碾碎,两手给鸡蛋剥壳,蛋白刚露出,她突地将他搂住。
忽觉烫手,鸡蛋砸在板上砰一声脆响,半边的壳都省得剥了。
江尧接住滚下来的鸡蛋,侧首问:“怎么了?”
“红糖水煮起来的颜色黑乎乎的,好像放了酱油,你放酱油了吗?”
“没啊,炖红糖水放什么酱油……”
软乳又挨上他,嘴里吟哼几声,她在后面磨啊蹭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孩子他爹,两手从围裙系带处缓缓向内伸进,娇媚地诱:“那红糖水该放什么呀,是不是没放枸杞子?”
江尧看向锅中,确实是忘了放枸杞了,将手中剥了一半的鸡蛋放下,身下的手滑过腰带,她在有意打转,有意挑逗,背上两团白面馒头似的宣软,他想着抓把枸杞,嘴里念叨着枸杞。
一把抓住酱油瓶,起盖咕咚倒进锅里,厚色被沸水搅散,黑红汤汁扑腾锅沿,咸味儿窜上鼻尖。
江尧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枸杞倒了酱油,他是被狐狸迷了心窍,鬼使神差的,锅里已经不像话,不像样了。





狐狸洞天 65.陈醋
拧转开关,熇熇火焰瞬息熄灭,好好一锅红糖水变了味,一勺搅乱锅中,速即掩饰走神的尴尬。
胡梨憋着笑,他抬手低头又要习惯性地捋一把,胡梨抢先按住他右手制止道:“什么习惯啊,离秃不远了。”
江尧非要捋那一把,被她按下的手又抬起来争辩:“不可能,我头发长得比韭菜还快。”
胡梨也是个犟脾气,势要看看他捋不着能有多难受,另一手从围裙里抽出来齐阵阻挠:“呵,男人秃头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手上有细菌,你天天捋它,它就不长了。”
谁知胡梨看着瘦,脚能踢木桩手能提砝码,于是两人较上了劲,他抬她按,一只勇健臂弯几乎将她环上来的双手拎起。
江尧头一垂,手掌伸直碰上短洁的寸发。
“唉嗨~捋着了~”兰花指故意翘起掖下耳后,好像真有那么长的头发似的,他回首显摆,双眸笑成月牙:“舒坦~”
“呵呵,幼稚。”
胡梨放了手,输了劲已经没有了暧昧的气氛,也懒得撩他了。
“确实优质,头发虽短但多,营养好,吸好,品德好,体格子好,要啥啥好,这就是优质。”他取来筷子挑出锅里的配料,边说边干,剩下一锅汤水都倒入水槽。
“不谦虚一下吗?”
“没必要。”
水流冲净槽中残渣,扯下一段吸油纸擦干手,问她:“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你都会做吗?”
江尧自信地点头,语气也是溺宠:“你喜欢吃的我都会做。”
眸中耀过崇拜之光,荧荧亮,她的爱慕丝毫不加掩饰:“你好厉害,不止烹饪砌墙这些,是不是什么都会?”
“是什么都会,不过以前在家什么都不干,大部分时间是老婆熨衣服做饭,工作太忙了,欠老婆的太多了。”
那该死的真挚双眸与她对视,胡梨听了面无表情,什么他妈的狗直男,话题终结者,她强忍着别翻出白眼走出厨房。
他欠老婆的来到这了倒勤快了,银牙咬得咯咯响,刚切开的蛋糕里面蠕蠕而动爬出来只蛆,就是这种膈应的感觉,胡梨想把整块蛋糕都踩碎。
将金木水火都关在门外,整间木屋只听得到磨牙声,胡梨不得不好奇他的前生。
什么工作那么忙,厨师吗?在外面烧太多菜回家懒得做饭?
还有,他是怎么没的。
叩门声轻起,听门外那声音还有些委屈:“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胡梨瞪圆了眼,地板上光溜溜的也没双拖鞋,不然真一飞鞋砸过去赏他一头血,胡梨坐在床上盘起腿,空中乱挥乱抓几下,闹够了,气撒够了,嘴角弯起轻飘飘一句:“我不饿。”
你老婆再漂亮再贤良淑德又怎样,她能有我阴阳怪气?
这和“我没生气,真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我真没生气。”是同样的怒值等级。
江尧瞅着木门悄悄笑,从门缝顺下来的是一股清徐县的陈年老醋味儿,哪有人吃自己的醋啊,他管理好表情再凑近木门平和道:“不饿就好,不饿我就先自己吃了,你饿了再下来吧。”
呵呵,呵呵。
吃吃吃,吃那么多也不见他胖,胡梨突然饿向胆边生,他没来客栈之前,她两天顶多一顿饭,怎么现在一顿不吃反而这么想。
但这时候出去不是又输了嘛?不蒸馒头争口气,胡梨一头栽进被窝里,带着咕嘟咕噜打鼓的饥肠沉沉睡去。




狐狸洞天 66.左耳
“尧,这家泡芙好好吃,你尝尝?”胡梨吮一口拇指,白绵奶油沾了点在唇边,车里颠簸一震,山路崎岖不那么容易开,她干脆又咬下半只,把着顶棚拉手乖乖坐好。
开过石子路,江尧“啊”地张嘴,正等她来喂。
胡梨从包装袋里取出新的一只,指头挖开满馅的奶油,舌尖刮来吸去,直把甜的都掏空才送给他。
江尧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嘴里只有薄薄干干的张孔面皮,远处隔海,窗外峻岩倒退而去。
他极是惊讶,尾音拖长问声高绕:“太抠了吧你,奶油泡芙没奶油?”
胡梨哈哈哈地捶腿仰笑,她又取出一只新的挖开,左指涂上厚甜,倾身递到他唇边:“喏,这次奶油泡芙没泡芙,哈哈哈……”
香味伸进窄腔里,江尧含住就不放,舔过奶油吸指头,舌尖灵活地绕指弹逗,玩地啧啧有声。
她“咦~”嫌弃地乱躲,可他上下牙齿咬住食指,两颊紧要吸她更进更多。
“松口!松口啊!”
胡梨一身鸡皮疙瘩爆起,含化了奶油被咽下,濡湿裹住她。
“江尧!江狗!你属狗的吧!你是狗吧!” 她牙根痒得要将他咬碎,恰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嗡嗡摇在裤袋里,震得腿麻了他终于松口,指尖勾着银丝从窄腔内逃出,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掏来手机。
“喂?”
胡梨回手,整根指头缠着他的口水,真想一泡芙拍他脸上,瞧他正在接电话,指头直插进泡芙肚囊,让纯洁的奶油盖住那色情的淫液。
车胎陷进浅坑,脚下油门狠踩一记,“哄”地使土沙溅起,手上的奶油沾蹭钻戒,而他手机贴在耳下不慌不乱。
江尧撂了电话不禁吞咽,歉疚转头向她道:“狐狸,现在得往回走了,局里接到案子,时间紧迫,我把你放到家门口好吗?”
她猜到了,让他关机他不关,她早就猜到了,每次都这样。
胡梨浩叹数声,半举在面前的双手无力放到腿上,望着窗外不想理他。
跟局里请了一周的假,原本说好来山上玩个痛快,这才第二天,他一回局子接到大案就一个多月回不来。
“别生气啦,不是还有蜜月的嘛,蜜月我保证把手机扔了,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干燥宽掌揉揉她气到鼓的脑袋:“好狐狸,生气的女人不美丽。”
“没生气,我懂,人民警察为人民嘛。”
双手摊开,她只想立刻和他结婚,无所谓办不办酒席,就想马上和他蜜月,度应属于他们的蜜月。她深呼吸几次,可还是燥得要掉眼泪,说不清是钻戒被蹭上奶油遮住了光芒还是眼中有酸浓堵住眼眶,她看不清那枚婚戒的闪耀,这感觉过分糟糕。
左手摘下戒指,从边上抽出纸巾擦拭,热泪“啪嗒”掉下,手上不稳戒指也“啪嗒”掉下,从膝上滚落到脚垫,她追去寻找,却够不着。
胡梨急切地解开安全带前扑捉住钻戒,再起身时“咣”地一头磕在车门上。
又脆又闷的响,晕转了向,左手捏着钻戒向上递给他,嘶儿嘶儿喘气委屈道:“帮我拿一下,呜呜,好痛!”
江尧看眼她,接过钻戒揣进裤袋,一把将她拉回车座上,胡梨崩溃大哭,而这时江尧发狠地按响喇叭,方向盘朝右急打。
刺耳鸣音穿过两人耳膜,眼前蒙红,窗外的山色颠倒,远空更远。
醉云山上云山醉,醉人醉云且醉山。
山高云远,山远人不还。
他们共坠深渊万丈,共赴黄泉。
“啊!!!!!!!”
冷汗湿了床单,窗外浓墨一片。
“尧!”胡梨捂住左耳惊叫,鲜红血液滚滑出耳道,锥痛将耳窝刺穿,万箭勾起熇火,扎透沉睡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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