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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条废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狐毛
“试一下这个蛋糕,昨天和弟弟去买的新糖,甜而不腻,还有花的……”岑眠端着刚出炉的蛋糕,边呼呼边从厨房出来,像是生怕贺少钰又走了一样。
「现播报一则通缉令……」 冰冷的女声从音箱隐约传出,对危险尤其敏感的岑眠下意识就想回头,立马被贺少钰转回来。
“……怎么了?”岑眠不解地看着蹙起眉头的贺少钰。
“装起来我带回去吃。”贺少钰余光看见电视里反复播放的作案视频,手上悄无声息地按了静音,啧,明明换了个省区台,还能看到这个,孟涂是下了多大手笔。
“……你现在不吃?”岑眠疑惑地看着贺少钰,被后者厚颜无耻的亲昵赶回了厨房,一脸莫名地乖乖装着蛋糕。
确定岑眠埋头认真地分着蛋糕,贺少钰才按了下遥控器,循环播放的通缉便机械地继续
「……通缉,如视频所示,龙族灭门案嫌犯惊现s市。特殊人口管理局怀疑其与近日来占据公众视野的大妖失踪案有关,现循例公布其个人信息及头像龙族,年龄……」
贺少钰漂亮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意,看着屏幕上岑眠清晰的档案照,虽然没公布姓名,却足够让有心人轻易锁定岑眠。
“要不要再切一份带给表哥吃?”岑眠提着小盒子出来,看到贺少钰还在,安心地小声问。
“不要,只有我能吃。”贺少钰自然地秒关电视,接过岑眠手里的小盒子,霸道地说。
岑眠下意识地跟着他走到门廊,踮起脚尖替他把歪了的领带整理好,看到锁骨边上的吻痕,顿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这个让表哥他们看到不好吧,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弄走。”
本来要下.身子让岑眠替他打领带的贺大少一挑眉,懒洋洋地说:“我也可以。”然而并没有任何要把吻痕消除掉的动作,反而松开领口大方地展示岑眠的杰作。
“……”岑眠忿忿地鼓起腮,对贺大少日渐不要脸的举动表示不满。
贺少钰本想接着逗会蠢龙,西服口袋里的电话却“嗡嗡”地催促,。
“……出什么事了吗。”岑眠看着贺少钰皱起的眉毛,担忧地问。
“少清那边出了点事。”贺少钰瞥见岑眠的脸色,眉头松开,轻描淡写地说,对于电话里‘爷爷’对他擅自离场次日还要拖拉的不满避而不谈,贺少清那头所说的险情更被他一笔带过。
“……你快去吧。”虽然不舍得,也担忧贺少钰的安危,然而表哥出事什么的,也不能不去,岑眠还是小声地补上一句:“你要注意安全。”
“啧,我还能出什么事,倒是你,”贺少钰眼睛睨着他,俯下.身主动在岑眠唇上‘充电’,郑重其事地警告:“自己在家呆着,今天哪也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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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事才怪,看看那一身火纹!担心死了啊呜!岑眠咬了咬唇,还是乖乖地点了头,送贺少钰出了门。
没忘记贺少钰的叮嘱,仔细地锁好门,岑眠转身回厨房准备师兄和弟弟的早餐,正打着蛋清,外头的门铃又“叮铃叮铃”地响起。
……怎么又回来了,忘记拿东西了吗,还是,终于决定要把脖子上那个羞耻的痕迹消除?岑眠嘴角微弯,放下手上的打蛋器,围裙都没脱就蹦哒蹦哒去开了门,脸上的笑意却蓦地僵住,久违的恐惧渐渐爬上他的面孔
漆黑的制服,复古的款式甚至二十年来没有改变分毫。来人脸上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一成不变。
……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岑先生,您好,您涉嫌直接或间接参与龙族灭门案和近日的妖兽连环失踪案,现根据本局条例,将您押于特殊人口管理局,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为首的人看都不用看岑眠一眼便确定了目标,显然有备而来。
“……我,我是证人……你们不能押我……”岑眠看着那人递过来的手铐,和以前如出一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努力地起发抖的手。
“不好意思,这是局长的意思。”为首的人扫了岑眠一眼,余光看到客厅尽头薛凉和陆隽快要发现自己的迹象,忽然一伸手,带着乙醚的手帕糊了岑眠一脸。
“带走,快点。”把软倒下去的岑眠交给隔壁的两人,为首的人往薛凉和陆隽的房间再加了两层禁制,才无声无息地带上门离开。
吊灯上被禁制压醒的铃铛蓦地站起来,带着黑纹的背敌意地弓起,从灯上一跃而下,迅速地抓过岑眠的手机通知贺少钰,才去闹薛凉和陆隽的门。
***
被乙醚糊一脸的岑眠自然不知道铃铛的反应,眼睛睁着木然地躺在地上。
脑内像是许多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齐齐敲着钉子一样,蓦地疼得尖锐又慢慢钝痛地扩散开去。
“……呜。”
意识清醒着,脑内却像是宕机一样无法思考。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了概念,岑眠只知道自己身下是冰凉潮湿的地板,空气带着密林的泥土气,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入目便是阴沉低压的天,四周是低矮的灰砖墙,上面是深刻的红黑痕迹。
……血。有陈年的也有新的,然而太多了,多得无法从灰砖墙上擦掉,似乎这里的主人也不屑于擦掉。
……管理局的审讯室。岑眠无力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手腕却感觉到冰凉的阻碍,转移视线,才发现自己双手被锁在地板上。
这是他第三次被关在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是二十年前他被发现的时候,第二次是顾老师伤重以后。
只是以前熟悉的灰砖墙,不再是高耸入云看不见顶,而是变得低矮,估计这回自己被直接锁在了屋顶。
“醒得还挺快。”蒋冽带着渗人笑意的声音响起。
岑眠抬眼望去,朝代不明的古监狱所改建的刑讯室,设备却齐全无比,从古至今的刑具一一罗列,除了蒋冽以前对他用过的,还添了不少新货色。
手拿着钥匙的蒋冽就坐在离他不远的皮椅上,交叉长腿,冷腻的眼神看着自己,趁着满室冤魂的怨气,让岑眠阴冷得打抖。
“……你,”岑眠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塞入了一块烧红的火炭,又烫又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不错,看来洛子琛的虫子还挺好用,没白用他。”蒋冽盯着岑眠的视线不变,苍白的俊脸上尤其嫣红的嘴划出一个笑,似乎很满意洛子琛的讹声虫。
“……虫……子?”岑眠几乎用气声问出这样的话,嗓子像是感觉到这个敏感词而更加烧灼,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难怪这喉咙疼得如此诡异,原来本来就不是什么风寒感冒啊。那天晚上看到弟弟在追洛子琛,原来也不是幻觉。
“啊啊,真无聊…你不知道也不要紧,反正虫子替你招供的。”蒋冽摆出个无趣的表情,边解释边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镂空银雕豹子头。
……招供,招供什么?
岑眠还茫然地睁着眼,脑袋被迫仰躺,顾不上去找竭力占据他话语权的讹声虫无法得手的原因,便蓦然顿住,定定地看着低压的天空,灰色的云层仿佛幕布,投影出一幕幕画面
上帝视角的监控似乎有些历史了,然而即便画面不清晰,依旧能看见漫山遍野深得发黑的湖水从梧桐山区退却,原本行走的、干活的、谈话的、睡梦中的,无论任何状态的龙族,随着潮水席卷而过,竟然人间蒸发一般原地消失,一切安静得和如今禁制深处的龙族领地并无二致。
……这是二十年前龙族灭门案仅存的证据。岑眠在获救当时便被迫仔仔细细分解式地看了无数遍,自然不会认错。
然而片段却没有就此停在众所周知的结尾
寂静的岑家大宅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狼狈少年拼了命似的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豹子大小的包袱。
……这是当年没公开的部分吗,竟然连自己也没有看过,为什么要一直瞒着自己呢,现在公布又是何用意。
本以为少年在逃命,再看下去,岑眠分明看到少年尾随一个黑影似的东西,一路穷追不舍,直到气喘吁吁地到达湖区边界,铺天盖地的潮水汇集翻涌,少年像是再没力气追赶,抱着怀里的包袱一转过身,往回逃命图像戛然而止,低压黑沉的天空恢复原状,却足够让岑眠看清少年的面孔。
……那是自己。
「……通缉,如视频所示,龙族灭门案嫌犯惊现s市。特殊人口管理局怀疑其与近日来占据公众视野的大妖失踪案有关,现循例公布其个人信息及头像龙族,年龄……」
耳边回荡着机械的新闻女主播声音,俨然是早上贺少钰不让他听的通缉。
……“招供”就是这个吗?所以,自己真的就是凶手吗?……大腿也相信了吗?
像是被他的想法滋生,喉间的灼痛疯狂地兴奋起来,嗓子眼紧巴巴的。
“好像差不多了。”蒋冽看着岑眠痛苦迷惘的神色,一把关了那新闻播报,拿出引虫香,轻轻一晃,丝丝缕缕的香气朝岑眠袭去。
……不,不会的,大腿才不会相信这样的事,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感觉到喉间的讹声虫被香气激化,越来越激动,岑眠的思绪反而冷静下来,对贺少钰和自己的信任愈加坚定,虫子竟然一直无法控制他发声。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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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意思了。”蒋冽无聊的表情总算生动,那副病态的笑脸又挂了回来,把钥匙随手扔了,拿着引虫香踩着皮靴向岑眠走开。
“咔哒”、“咔哒”
岑眠余光看着蒋冽的身影越来越近,本来为了抑制讹声虫而僵硬的身体下意识颤抖着,身体明明因乙醚残留而脱力,却愣是被他逼着用力挣扎,直到他听见人落地的声音,看着蒋冽近在咫尺的身影蓦然倒下,才愣住。
来人一身白色休闲服,手上拿着的迷仙烛和脸上的金面具却不容错认。
……洛子琛。岑眠呆呆地看着那个清冷的人,眼神复杂,不知该嫉妒、该疑惑、该质问,还是其他……
“吃了。”洛子琛确认了蒋冽的呼吸,才放下迷仙烛,边给岑眠解开手铐,边检查他的状态,发现他没讹声虫控制,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萧瑟,眼里情绪复杂,声音少有地起了波澜,才淡声说。
“……你…到底站哪边?”岑眠目睹了刚才洛子琛情绪起伏的全过程,不知怎么地,看着对方手里那再普通不过的雷丸,一点也怀疑不起来,就拿起来呼噜一下次了。
……舒糊啊!岑眠清了清嗓子,那些炙烤的疼痛随着雷丸被吸瞬时消失,喉间一丝异物感也无,像是讹声虫从未存在过。
“你就这么相信他,连讹声虫都未察觉,却三番四次打败虫子。”洛子琛有些怔憧地呢喃,带着伤痕的白.皙手指想要触碰岑眠,却又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眼神里的复杂渐渐沉淀,只剩下疏离。
洛子琛话里的他是谁,岑眠心知肚明。然而,眼前的人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这时候难道不是要来一个哭天喊地哭爹喊娘式的洗白,然后和和气气地重归于好吗。
……唔,虽然哭天喊地对洛子琛来说好像有些技术难度。重归于好什么的,自己好像还真没有那么大度。
岑眠丝毫不觉自己隐隐暴露了什么期待,只是小声地指责:“……反抗蒋冽这么麻烦,干嘛还要给我种虫子?”
“我不知道他们要这么做。”洛子琛看了岑眠许久,才淡声解释,听到外间有人上顶楼的脚步声,像是抑制下什么情绪一般,把岑眠拉起来,淡漠地扬声说:“我不喜欢你和贺少钰在一起。”
……这是做戏还是认真的。岑眠看着对方刻意的举动,耳朵一动,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自然也听到了,半信半疑地看着洛子琛。
……这种时候说这个真的好吗!大哥,他们真的不用逃命一波吗呜呜!岑眠抖着手支撑着虚软的身体,慢慢站起来,手一碰那些低矮的砖墙,却被洛子琛一把拉回来,眼睁睁地看着洛子琛的手被烫出一个大血泡,还会不断发酵那种。
“……你,要不要包扎一下。”岑眠看着洛子琛藏起来那只手,寻思着身上有什么可以用于包扎的,一时间连逃命也忘了。
“没事,”洛子琛转过身,面对着审讯室的门,没再看他,只是低声最后嘱咐他一句:“我会救你,不要轻举妄动。”
……救他?岑眠不明所以的看着那让人感觉安全的背影,那是和贺少钰不同的安全,与生俱来,仿佛就在每一寸血液之中潜藏。
“呵呵,洛少爷这把戏真是啊,只是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哦。”孟涂故作斯文的声线从门后传来,大门应声而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显然是他发出的。
“你说过你不会以此伤害他的。”洛子琛冷硬的声线。
……总觉得这里意外地热起来了,错觉吗。唔,错觉吧,那人明明一大早就被贺家叫去了。
岑眠环顾四周,强行平复着呼吸,支撑着软软的四肢站直,努力冷静下来去想脱身的办法。
“我伤害他了吗?不若让岑先生自己说说?这不就和二十年前一般以礼相待吗?”孟涂仿佛看棋子们挣扎的下棋人,有趣地观摩冷漠的洛子琛和认真寻找出路的岑眠。
……要不是他打不过对方真的很想说脏话。岑眠嘴里咕哝着无意义的音节,竭力拖延着时间。手紧紧握拳,掐着自己手心,强迫涨疼的小脑袋瓜一个一个细节地想脱身办法,又一个个推翻。
“你以为我把视频交给你,就没有准备好后着?”洛子琛不为孟涂挑衅所动,焦糖色的眸子睨着孟涂身后,显然也感觉到了那股业火的热气,瞳仁微缩。
“哦?那孟某就洗耳恭听了。”孟涂从不把那股失控的力量放在眼里,显然对洛子琛的秘密更感兴趣。
“……恐怕要让孟局长失望了,有我在,您不能私自审讯岑眠。”洛子琛白.皙的手抬起,按在面具边缘,看到那股业火蓦然凌空窜起,却还未突破禁制,焦糖色的眸子里飘过一丝雀跃。
……这是什么神展开,岑眠被洛子琛的话吓一跳,余光敏感地察觉贺少钰的业火,心里的慌张一瞬间消失殆尽,连虚软的身体都渐渐恢复力气。
然而下一刻,洛子琛眼里的雀跃熄灭,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映着漫天金红业火让禁制一圈接着一圈龟裂,最终彻底破碎,把三人团团围住,映红了黑沉的天。
岑眠无暇再观察洛子琛的情绪,业火冲进来的一刻,心电感应般回过头,提着黑色古刀、一身冷冽杀意的贺少钰果然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矮墙上。
“……大腿!”岑眠眼里诸多负面情绪因眼前的人褪去,只剩下映着业火的干净瞳眸,像是刹那间被业火点燃了星火,满满的信任与依赖。
然而下一秒岑眠眼里便泛起惊慌的波澜?
孟涂因着业火更强的影子迅疾地冲贺少钰拍去,那个浴火的身影竟然真的从矮墙上掉落下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区区一只失控的凤鸟。”孟涂看着岑眠一脸紧张绝望地冲过去,趴着矮墙声嘶力竭地喊出无意义的音节的场面,只是眯起眼道。
岑眠眼圈红了,惊惶地趴在矮墙,表情却傻乎乎地顿住了
遍布无边密林的猩红火光里,贺少钰那身深灰的西装乱了,火光映红了漆黑的发,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孔还有几星来路上开路留下的血迹,明灭的阴影落在凶煞的瞳孔里,仿佛要勾人从此沦陷。
……这是大腿吗,还是,凤主?明知贺少钰并没有二次涅,没有前面世代的记忆,陌生感却油然而生。
“啧,傻了吗,跳下来啊笨蛋!”不耐的表情出现在那张面孔上,瞬时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还是原来的配方嘛。岑眠想起在鬼车追捕他的公交车上,自己还害怕得腿软不敢下去场景,冲贺少钰一笑,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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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眸弯弯的,像是月牙,又像是有星星在里头般纯粹,勇敢而信任地一跃而下。
“干,你还真不打招呼就跳了。”贺少钰皱着眉,稳稳地接了个满怀,横抱着岑眠,迅速地在越来越小的火海里穿行。
“……不是你让我跳吗,我又不傻。”岑眠小声地嘟囔,显然想起了贺大少的那声“傻了吗”,手臂却乖乖地圈着贺少钰的脖子。
“不傻你还瞎几把给管理局的人开门。”贺少钰看着岑眠乖巧的动作,身上的煞气稍有敛,然后便更加强烈而不加修饰,妈的,自己居然被调虎离山,想想都觉得后怕。
……管理局上门得这么巧,能让他不认错吗。而且,明明是大腿隐瞒了这些负面消息,才让他少了戒心呀。岑眠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监狱顶楼,依稀还能看见那个金面具在火光中闪烁的光影。
“……我们就这么把洛子琛留在那吗?”对洛子琛还有诸多疑问,还带着特殊的牵绊,岑眠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张闪烁火光看不清眼睛的面具,负罪感成倍地增长。
“他自己选的路,你担心他干嘛。”贺少钰看着岑眠若有察觉的表情,眉毛拧起,身后火光蹭地一道盖住岑眠的视线,把人抱得更紧,挑了最多陷阱岔道、最为颠簸崎岖的一条路,让蠢龙再也无暇顾及洛子琛。
***
层层火墙之外,洛子琛依旧立于楼顶,面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火光明灭映在暗金的面具之上,焦糖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
“洛少爷这是被捷足先登了,还是早有预谋呢?”孟涂看着自己的人追往贺少钰和岑眠去的方向,那是生化基地的方向,眼里不起波澜,甚至还看戏般看着洛子琛,笑问:“不知我将那俩人监之前,还能不能看洛先生表演摘面具了。”
洛子琛摩挲着手腕上仔细地穿起的石,那是蒙双氏案子里岑眠留给他的。白色的身影在火光里转过来,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声线冷淡:“你不能逮捕他。”
“哦?凭什么?”孟涂不疾不徐地渡步,长长的影子随着火光潜行,像是捕猎的蛇。
“根据证人保护计划,审理他理应由山海法庭出面,怎么能只凭管理局或者警署一面之词。这是其一。”洛子琛看着那些追击的影子,没有动作,焦糖色的瞳仁却微缩。
“呵,这一点不足为惧,有了一,二又是如何?”孟涂不为所动地保持微笑,等着下文。
“其二,”洛子琛不看他,径自低头,松开手里的石,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面具边缘,疏淡平静地说:“若是我能指出真凶,你也没有理由再纠缠他。”
“你说你能指出真凶,证据呢?”掌握大权的孟涂眼神落在洛子琛面具上,大妖失踪案自己亲手筹划,的确有眼前人的份没错,不过龙族灭门案,呵……
洛子琛手指按进面具边,松开了面具,还未说话,一声邪笑在孟涂背后响起
蒋冽悠然自得地拍干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嘴角挂着感兴趣的笑,盯着洛子琛说:“因为洛少爷有张我们都比不上的脸啊。”
说罢,蒋冽并不着急阻拦,反而欣赏美景般看着洛子琛摘面具。
洛子琛对前任搭档那变态的目光不为所动,垂下眼睫遮住了焦糖色的眼眸,缓缓将面具摘下,那清贵疏离表情和岑眠没有一点联系,而五官却一模一样。
垂下的眼睫抬起,焦糖色的眼眸淡漠地看着孟涂,洛子琛冷下声音:“不知这样的证据,够了没有?”
四十章宫廷玉液
岑眠圈着贺少钰的脖子,脑袋缩在他怀里,担忧地看着贺少钰身后的火海渐渐变小,黑沉的天空中,火海被影子吞噬留下的残焰像是火雨一样打着璇儿飘落,最后被渐渐蔓延的影子包围。
……像是大腿的力量正在被吞噬一样。岑眠咬着唇看着贺少钰一丝不苟的黑衬衣领口里泄露出来的火纹,像是刚才释放的力量都被反噬到里头,隔着西服外套自己都能感到贺少钰越来越高的体温。
“……要不,我们歇一会?”岑眠满脸忧色和心疼,看着在陷阱密布的丛林间迅疾穿行的贺少钰。
贺少钰眉头下意识地微皱,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兵,孟涂估计把整个管理局的驻兵都动用了,即便出去了外头想必已经成了一座围城。
“啧,选一个吧。”在一棵树干上停下,贺少钰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标着哀艳名字的各色实验陷阱,那也是他一路从未着陆的原因。
……选什么?岑眠看着地上那堆生化陷阱,不是满布残酷刑具就是各种毒气池,名字还相反地非常哀艳凄美。
岑眠看着不远处唯一一个写着“宫廷玉”的深坑,里头白玉般的质地和别的妖艳贱`货池子相比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那个吧。”身后追兵的声音已经连自己都能依稀听到,岑眠弱弱地伸手指了一下,小声说。
……这标注还能联想到贺少钰的名字。唔,好像会比较安全的样子。
“……啧,你还真会挑。”贺少钰闻言微愣了一下,听到那片逼近的脚步声,身形一瞬,消失了。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岑眠疑惑地问,还没说完,已经被贺少钰抱着跳进了那个白玉深坑。
……他真的只是随便选的啊呜呜呜!不对劲就别乱跳啊!
坑洞很深,上窄下宽,掉到最底下两人竟然掉在了一团无比舒适弹性的白玉色垫子上。
……比大腿的大床还大还舒服,这真的是陷阱不是穿越了吗。岑眠好奇地嗅嗅,连空气都是甜甜的花香啊。
“别乱闻!”贺少钰不自然地恶声,捏捏岑眠的鼻子,顺道检查他嗓子还有没有讹声虫的痕迹。
“虫子被洛子琛拿出来了,没事了。”岑眠很乖很听话地说,没有提一句关于讹声虫挑拨离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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