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你……”莫子康与秦小姐同时发现,眼前的孩子竟然在乱画。
死者为大,莫子康指着薛慕极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反倒秦小姐愣了一会儿,笑说,“是了,我都嫁了他,竟还不晓得他的真名,近河,我就当这是真名吧。”
薛慕极忽然发现,那摆在墓前石头上的青色珠子。
秦小姐见薛慕极在看,摇摇头,说,“孙大哥的尸骨旁,只留下这个,我要留作念想的。”
薛慕极想要说什么,半晌,叹了口气。此生,他不再是驸马府世子,也不再姓谢,依着平江世子的记忆,这些都是封尘已久,无人得知的秘密。
两人在下山的路上,遇上上山的西月楼小老板。
姜勇犹豫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酿酒秘方,再丑的女人也无所谓。他探知秦小姐在此地,急匆匆的赶来。
没过多久,江勇的哥哥,满月楼的老板姜英,也满头大汗的往山上爬。
这两个兄弟都来了。
薛慕极好奇,又懒得爬山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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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指一下,扶风扶云跳出来后立刻消失。他找了个石头坐下,“康王爷,我们坐一会儿,我走的累了。”
没多久,自家暗卫回来,把在墓前看到的一幕还原演出来。
果然,姜勇是去求亲的。秦老汉不答应,说女儿的婚事,由女儿自己做主。他就来求秦小姐本人。他当然不会入赘,他是要求娶。毕竟秦小姐这个年纪,不可能再有比他更好的姻缘了。
“秦小姐怎么说?”薛慕极追着问。
“秦小姐说,姜叔叔虽然是她爹的徒儿,但手艺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必执着于秦家的酒方呢?”
扶风接着说,“秦小姐还说,要看一看姜叔叔留给姜勇的酿酒方子。”
薛慕极点头,示意接着说。
与他所想一致,姜勇刚刚掏出秘方来,就听身后又粗喘声音,不行!他哥哥姜英,从后面追来,反对弟弟娶不爱的女子,更反对弟弟把秘方给外人看。
秦小姐看两兄弟争执,笑着指了指墓碑,墓碑上的几个大字,让两兄弟一愣。
“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君就在这里。你们不要再争了。”秦小姐叹气,“我喝过你们两家的酒,都不是姜叔叔亲自酿的味道。若是你们信得过,把你们的酒方给我看看吧,我给你们评判一下,谁家的更好些。”
两人也知道,秦小姐是行家,而且信用很好。这一行当,谁家的酒一品便知。他们想了一会,双双把酒方递上去。
秦小姐看了两张纸,笑了,“这两个方子,各有千秋。姜叔叔真是……为你们兄弟,了大心力啊。”
两人齐声问,“那……那究竟谁的酒方更好些啊!”
秦小姐没有说话,而是把两张酒方合在一起。
“你们试着,用这个方。”秦小姐说,“姜叔叔想要你们兄弟同心,才能酿出绝世的佳酿来。你们斗了多少年,就从没想过,要凑在一起商量,探讨如何酿出更好喝的酒来,所以,没人发现这两张酒方的玄机呢。”
两个暗卫回报完后,又消失了。
薛慕极终于想好,如何处理这坛女儿泪了。最好的酒,要与最要好的人来喝。等他回家,要寻一棵大树底下,把酒埋起来,等着将来四哥哥救下陆钰,去雍都做上大理寺卿的高位,衣锦还乡时,再与他畅饮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周办年会写总结各种事,终于抽出时间来了,争取过年放假能多写点儿……至于攻存在感低的问题,前期情节推得死慢死慢,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解决o()o到后面的互动会蛮多的……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莫子康回西凉了,薛慕极回归了正常侯府世子的生活,日日跟随几个老先生上学。教育世子的先生们,发现世子惊人的变化:每当上课的时候,刚刚打开书册,就见世子趴在桌上打盹,书翻开扣在头顶,遮挡住从窗缝透进来的阳光。
先生们跑去向平江侯告状,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目无师长,不晓得尊敬老年人士!平江侯正与冯欣商量,给世子过生辰的安排,老夫人自从叶红袖离开府后,就整日捧着那个破香炉,在薛三爷排位前自言自语。平江侯劝说也没什么效果,自然懒得再管。
听了几个老先生的抱怨,平江侯也觉得太不像话,冯欣在旁边挑选儿子生辰穿衣的布料,顺便说,“不如把极儿叫来,问问缘由。”
冯欣的贴身丫鬟到薛慕极春晓院时,正遇见妙音妙语两个丫鬟,端着几件新衣服,站在院门口。
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生宣薄纸,站在中央的二房的咎公子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字,而旁边坐着的世子,一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胡乱在桌上画圆圈。风吹过,那摆在桌角的书翻过一页,世子画圆圈的手指,贴着桌沿,轻轻靠过去,把刚刚翻过去的薄纸翻回去。
丫鬟看愣了,她险些没认出写字的公子是哪一位,二房的四公子,换了身装扮,上上下下打理拾的成了个少爷,与薛家几位爷的脸盘不太像,那张致的脸,就像是画里出来的。此情此景,赏心悦目。
薛慕极也觉得,四哥的脸好看,尤其是凝神写字的时候。这几天,他以临摹练字的名头,让四哥写字帖给他,薛怀咎已经足足抄完两本书,薛慕极又随手拿了第三本来,笑的不怀好意。
薛怀咎没有问薛慕极为何不买字帖,非要他写的。他只当是世子又心血来潮,想出了个取乐的方法,他权当是把书仔细读一遍。二房的屋顶早就修好了,但薛慕极似乎没有让他回去住的打算。
世子是真心要练字的,每天晚上,世子都抱着两大叠纸到房间去,第二天揉着朦胧的睡眼去上课,课堂上呼呼大睡。被叫醒后,听完说教,换个姿势接着睡。先生们气的吹胡子瞪眼,就是没什么办法。
笔尖沾上墨汁,刷在雪白宣纸上,淡了许多,薛怀咎仰脸,没有墨汁了。
他刚要放下手上的笔,砚台里就多了一块方墨。扶风扶云两个移动百宝箱,他也习惯了。只见两只雪白的小肉手,直接压上方墨。黑墨瞬间把薛慕极的手掌染成黑的。
磨了半天,墨也没见多,薛慕极两辈子没干过这活计,看着别人都是这么磨的,加了力气,压着黑墨条在砚台里擦来擦去。
“那个……水……”薛怀咎还没说完话,就见一块黑墨想着他眼前袭来。他赶忙侧转,才没被黑墨块打到脸。薛慕极手上使劲儿太大,手里的墨条碎成两段,一小段蹦到四哥的衣服上,从领口到下摆,画下一道细长的水墨划痕。
薛慕极的两只小黑手,赶忙去接,一抓倒是好,那道划痕旁边多了两个五指巴掌印。
不好意思……十分不好意思……万分不好意思……
“熟能生巧,学习难出错,我多研几次墨就会了!”薛慕极再一次舔着脸表示,下不为例。
薛慕极不是第一次把墨条弄断还蹦到哥哥身上去,之前有过几次,好在他给哥哥做的衣服比较多,脏了总有合适的来换,他真是太又先见之明了,如此把衣服都试一遍也不错,反正哥哥穿什么都好看。
薛怀咎很无奈,妙音妙语端着衣服进来,看来又要换一身衣服了。
他很想自己研磨,可每次都抢不过世子,然后就被世子的大力给波及。世子被妙语推着去洗手,妙音把衣服给他后,到桌面拾砚台,顺手把墨条归位。
门口,冯欣的丫鬟才缓过神,目光从去屋内换衣服的薛怀咎身上拔下来,向世子下拜,“世子,老爷夫人有请。”
终于来了!薛慕极这几天,大白天头顶着书装睡觉,就是为了等这几位老先生去他老爹那里告状。
妙语给世子把手洗白,找了条手帕擦擦。
“妙语,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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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晚上写的东西带上,与我同去。”薛慕极命令。
……
冯欣捉过儿子,拿着布料在儿子身旁比量,“还是穿红色好看,要不,就定这一块料子了。不成,去年生辰穿的就是红色,今年改黄色吗?”
薛慕极一万个不情愿,他对穿几乎不挑剔,冯欣身上的脂粉气把他呛得咳嗽,他寄希望于旁边认真阅读他狗屎爬字的老爹平江侯,赶快救他啊。
平江侯把一叠纸放回桌子上,说,“你写的这些,都是大靖国的刑律方面的书。极儿,这些书爹都没看过,但想想也知道,书中内容艰涩深奥,繁复难懂,你年纪还太小,而且你读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薛慕极得着机会钻出冯欣的怀抱,跑到父亲椅子后面躲,说,“可如今师傅们教我的东西,我都学会了,上课无聊,我只能睡觉,倒不如看些闲书。这些书本来也是我们府上的藏书,为何我看不得?”
薛侯爷很是为难,“这些书都是你三叔生前从各处搜集来的,母亲当宝贝,不许别人碰……”
冯欣冷哼,“别人?极儿的世子身份,可是雍都小皇帝亲封的。”
“好夫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薛家四房虽然住在一起,但将来还是要分家的,三弟虽然没有后人,但是把他的藏物据为己有,我做不出。”薛侯爷解释。
冯欣撇撇嘴,“极儿,我们不要三房的,娘给你去买。”
薛慕极叹气,娘啊娘,这些都是绝版书,要是随随便便能买的到,我为何要熬夜列这么长一串书单,还险些因为模仿狗屎爬字手腕抽筋啊。
薛慕极是志在必得,“爹,你要不愿去说,我去与奶奶说,藏书不看,就是废物,三叔活着,定然也愿意借给好学之人学习阅读。”
平江侯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劝母亲吧,母亲固执,恐怕需得几日,极儿,你说先生们讲的课程你都学会,爹就来考考你,你若答得对,上课睡觉目无尊长的事,爹就不罚你。”
薛慕极点点头,考校功课,他才不怕,上辈子他谢漫星,可是雍都最负盛名的神童,虽然长大后沦落成纨绔,但在“童”这个阶段,无论是文还是武,他都还是很不错的。
“昨日,蔡先生讲到大靖的三条商路,极儿可记得住是哪些?”
薛慕极虽然认为这问题比较幼稚,但还是装着思索一会儿,回答说,“三条商路,一条陆路,两条水路。陆路分三段,从西南梦泽城起,翻过枫山,向西而去,经过东城,宋城,敬宁城,再沿西北边境直走,到达皇都雍城。而水路,一条得益于天然黄金水道平江,纵贯南北,连通三大海,另一条为人工开凿,从花间、碧雪两城中间的谷地起,北走雍都,连通东南六城。”
平江侯没想到孩儿说的如此完全,就算是书上,也没有这些解释,冯欣更是欣喜不已,不聪明的儿子好像开了窍。
薛慕极接着说,“这三条商路,都是嘉霖三年,摄政王主导连通开辟的。然而大靖重文轻商已久,摄政王这一政令受到以沈丞相为首的多数朝臣的反对,唯有年幼的嘉霖皇帝,是完全支持摄政王的。摄政王为了取得支持,政令里多加一条,商路沿路经过的薛、谢、冯、岑四大侯府的封地水段,侯府依旧有直接的管辖权。这般,有利可图,四大侯府就改支持摄政王。”
平江侯大笑,这孩子知道的还不少。他请的几个师傅,不可能教这些,这孩子究竟从哪里学的?他看看冯欣,冯欣也同样感到惊讶。
薛慕极还没有说完,“爹,平江千年黄金水道,自然而然形成水上货运商路。平江侯府管辖平江水道千年,他摄政王有没有这条政令,对咱们没有任何影响。咱们之所以支持,是因为三叔吧!三叔虽然死了,但他当年的想法被您采纳。”
薛德忠拍手叫绝,“是是是,你三叔过世前,曾与爹说起这件事,你三叔料事如神,说将来朝廷会把平江化为商路之一,这政令对整个大靖意义深远,我的确是应了你三叔的意思。”
薛慕极只想说,三叔啊,你真的姓薛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李呢!你把让老爹把平江水道送给陆钰,难道没想过陆钰他老人家有一天,会像强盗一般把平江水道的管辖权,从咱们平江侯府抢走吗?沈家已然不复当年,陆钰已经把整个大靖朝堂稳稳控制在手,终于能腾出时间来,管一管先祖皇帝留下的三王四侯分权的隐患。
六年,若是老爹顶得住这六年,六年后,等着四哥救了摄政王的性命,或许能给平江侯府,申请一张平安金牌呢!
前提是……四哥是站在平江侯府这一边的。
难啊难啊!
薛德忠与冯欣还沉浸在儿子的回答里,薛慕极向着妙语招了招手,“我们走吧,四哥的墨水又快用完了,我得去帮忙研墨去。”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薛慕极回到春晓院的时候,薛怀咎刚刚抄完书册,手里拿着张纸,背对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发现世子已经回来了。
薛慕极悄悄走近,轻手轻脚的绕到薛怀咎背后,伸长脖子看看四哥哥到底在看什么,如此聚会神。
薛怀咎被突然出现的圆圆的脑袋吓了一跳,他本能的把手上的纸藏到背后,后退几步。
“哥你看的是什么?”薛慕极十分的好奇。
薛怀咎犹豫一会儿,把手上抓的纸递上去。世子像看,藏也没有用,再说,这本就是世子的,他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纸已经被薛怀咎急忙之中搓成一卷,薛慕极觉得像是一幅画,他慢慢打开,刚看到墨迹,他就明白此物为何了。
薛慕极立刻跑去自己的屋子,果然,窗开着,因为风大,桌子上压着的几张画纸,被风吹落散在地上。大概是刚刚刮落的,两个丫鬟还没看见去拾。
画上画的都是薛怀咎,有纸笔写字的,有躬身蘸墨的,有凝神苦思的,有迷茫望天的……多半是勾勒几笔,画出个外形,但即使如此,也比原身的烂画好上一千倍,别人一眼就看得出画的是谁。
薛怀咎手里拿着的,就是他桌上几张画的其中之一,他与薛怀咎这几天几乎是形影不离,薛怀咎从没主动进过他的屋子,所以,薛慕极敢肯定,画是刚刚被风吹出窗子,被在院子里抄书的薛怀咎给捡到了。
薛怀咎抄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薛慕极都没事做,从他屋子的前窗,可以清楚的看到春晓院的全景,从窗子方格里看哥哥的侧影,顺手就找纸画了出来,今天匆忙被老爹叫出去,竟然就这么把画堆在桌子上,还忘记了关窗。
唉,都怪这原身的画技太差!
薛慕极把画都拾起来,找了个箱子塞进去,这下可惨了,他该怎么解释,他画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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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传神的人物肖像。虽然薛怀咎没问,但就凭看的聚会神那么久,定然是注意到,他的画技进步的出神入化。
正想着,他就看见薛怀咎拿着抄完的那本书站在他门口。
“世子,这本《杨公探案实录》,我已经抄完。”他顿了顿,,还想要问世子,为何要画他。他刚刚在抄书的时候,见风吹过一张纸,随手捡过来看,画中人竟然是他,那墨香味,与他用来抄书的墨香一般,是敬宁那边的特产,世子母家的舅舅送来的。整个平江侯府,唯有春晓院使用这种墨。
薛慕极趴在窗口,笑的勉强,“哥,刚那画……那些画……”
“画的是我。”薛怀咎没有进屋,站在门口,回答世子,“很像。”
薛慕极继续假笑,“那个……其实……我……这些画……”他支吾闪烁,迅速思考,但发现脑海里跳出的理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我最近在学……画画……呵呵……”薛慕极继续胡诌八扯,有点语无伦次。他偏头看院子里的大树,树冠长出不少新鲜的叶子,正常情况下,扶风跟扶云应该藏身在里面的树杈之间。
等等……
今天扶云请了半天假,说是平江画院有个比试,他想去看看。侯府的暗卫们大都孤儿出身,自小经受严苛训练,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强身习武,像扶云这般有点儿兴趣爱好的,少之又少。扶云喜欢看画,虽然看不懂,但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常去二房那片小竹林里,一待就是半天。
从前的薛慕极没把这当回事儿,而如今的薛慕极非常支持,干脆利落的同意了自家暗卫一整天的假期。薛慕极想到此处,灵光一闪,那个平江画院的比试,正是平江侯府二房出银子举办的。二房大公子薛怀隐,是个画痴,薛慕极见过几次,这人不爱说话,面目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冷淡,但一拿起画笔来,就如同被神魔附身一般,神采奕奕,龙蛇起舞,落笔若神。
大哥啊大哥,我借你的名声用一用。薛慕极招招手,薛怀咎以为薛慕极要书,便走进窗户,把书递过去。
薛慕极接过书,连看都没看就扔在一边,他得赶紧解释以被怀疑,“这画不是我画的,是你大哥画的,我见画的是你,又挺好看,才从你大哥那里要过来。”
薛怀咎只是点点头,也没表示相信还是不相信。他走后,薛慕极总算舒了一口气,问,“为何四哥总不愿进我屋来?”
扶风从窗边闪过,回答说,“世子您忘了吗?您曾经说过,谁敢不经您同意,就擅自进你的房间,您就要丢他到平江喂鱼。”
……
他说过吗?
好像真的说过!好哥哥啊我是吓唬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信以为真!
薛慕极赶忙追出去,薛怀咎还没走多远,被世子拦住,世子扯住他的衣角,露出十分温若无害的笑容,“哥,明天又要上骑射课,上次上马的动作我还不怎么熟练。”
薛怀咎曾答应平江侯教世子骑马,问,“要与师傅说一声吗?”
“不用不用!”薛慕极心花怒放,说去就去,打了个响指,让扶风叫来马车,直奔跑马场,把下午蔡大儒上课的事儿忘得死死的。
蔡大儒等了一个下午,气的直接把告辞信扔在平江侯的桌上,拾包袱要回雍都老家。平江侯百般挽留未果,只好送了五千两黄金做礼,敲锣打鼓把蔡大儒送走。但走了个大儒,世子的课程怎么办?合适的人选难找,即使找到,人家也未必愿意来,夫人冯欣却是一杯暖茶端上桌,说儿子不是要老三的书看吗?儿子聪颖好学,跟薛家老三一般,不拘泥于俗礼,若儿子把那些书读完,可比什么大儒强多了。平江侯想想很有道理,也就打消了再给薛慕极请师傅的念头。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薛慕极,正骑在他的小马上,在山林里闲逛。
他的马儿与四哥的马儿之间,关系非常友好,时不时的蹭蹭脖子,发出呜呜的交流声。薛怀咎怕出危险,从世子上马开始,就一直紧紧牵着薛慕极的马绳。薛慕极两手就闲出来,他轻轻抚着马背上的鬃毛,软软的,平日被小厮打理的仔仔细细,又摸了摸旁边哥哥的马,上面还沾着苍耳,有点扎手。
可自家的名贵品种,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依旧非常欢快的主动过去蹭蹭蹭。
薛慕极有点沮丧,他与四哥两人在树林里骑马溜达了两个时辰了,除了扶他上马那一次,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想前世,他最愿与姐姐同骑一匹马,谢驸马把两个孩子一个一个的抱上去,两人就挤在齐安公主留下的枣红宝马上,马儿拖着他们姐弟,高昂马头,绕着雍都皇家的猎场转上一圈,羡慕死那些眼馋他们家名贵宝驹的皇亲国戚们。
在这样下去,他要睡着了。
他的小马跑不快,四哥也不让他撒欢了跑。薛慕极拽了拽薛怀咎的马绳,说,“咱们这么溜达多没意思啊,四哥,你带我跑一圈吧!我坐你后面。”
薛怀咎的马向着旁边靠了靠,但手里有马绳,离得还是很近。薛慕极噘着嘴老高,开始撒泼耍赖,“这算什么?你答应过我爹教我骑射,骑射骑射,骑将就着就算了,那射呢?我还没摸过箭呢!”
“箭在师傅那里,跑马场没有。”薛怀咎把拉住绳子,把薛慕极的马头调转过来,说道。
“我们可以自己做啊!”说着,薛慕极就跳下马,跑到几棵低矮的树下,掰下来几根枝子。他想做张弓,还想做几根箭,当然不是自己亲力亲为,他打了个响指,扶风从树上飘下来,把树枝接过去,身影消失在树林里,很快,就送回来一张弓与十根没有尖头的箭来。
薛慕极越上马背,拍拍四哥的肩膀,“四哥,走,我们去林子里射箭玩。你专心驭马,我专心射箭,林子里小兔子不少,打两只回去,挺好玩的。”
薛怀咎想下马,被薛慕极从身后抱住,“四哥你就带着我一起骑一圈,就一圈!”
刚刚他跳上的是薛怀咎的马背。
薛怀咎总不好把世子推下马,自己又被世子抱着紧下不去,世子的小肉手,高高举着自制的小弓,似乎是很期待自己能带他到林子里去玩。
薛怀咎知道,世子的马术学的相当不错,但每次都是装作爬不上马非要他扶。就如同世子写字明明很好看,但每每都故意写的歪歪斜斜,正常人看不懂,画的画简单几笔,□□天成,但却骗他是薛怀隐画的。
他不明白,为何世子要伪装,世子就是再优秀,侯府里也没有人嫉妒他,母家的尊贵摆在那儿,平江侯的宠爱摆在那儿,世子的身份摆在那儿,所有人都拿他当宝,不像他,出生克死三叔,克死亲娘。
早早就习惯了被无视,被责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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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平江侯府最受宠的世子,忽然与自己这般亲近,唤着他哥哥,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如梦般的美好,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才能不打破这个梦境,唯有小心翼翼。
想着想着,手上的马绳松开一半,薛慕极见状,以为哥哥妥协,打了个响指,扶风迅速出现,带着他的小白马快速跑去溪边喝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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