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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扶风扶云又充当了指路牌,薛慕极踩着月光沿着小路走,绕来绕去,原来自己院子还有个隐蔽后院啊。他在岚星院后院见着薛怀咎,薛怀咎正从井边打水,背对着他,旁边放着木盆,木盆里装着那一件脏了的衣服。
那么多新的还洗什么旧的……
薛慕极刚想把人拉过来带走,看着哥哥有些吃力的转着轮轴,从水井里提上满满一桶水的背影,忽然又住了脚步。
因为没有外衣,薛怀咎只穿着内衬,好在天不算冷,月光均匀的铺撒在他宽阔的肩膀,笔直的腰杆与修长的双腿上,他怕鞋子沾上水明天不能穿,竟然赤着脚踩着冰凉的泥土地,脚踝上还有一片小小的青紫未消,那是他前些日子过敏留下的痕迹。
薛慕极静静的站着看,天很黑,他躲在一棵大树之后,薛怀咎没有看见他。
或许,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送出的好意,可人家凭什么要接受?如果他送出的好意,对方完全不愿意接受,而他又强迫对方去接受,这是比欺辱,更加沉重的负担。人,是有尊严的。他过去是怎么把人家的尊严踩在脚底的?以为信手拿来些许施舍,就能挽回些什么吗?就像是,如果沈初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好上加好,希望重新做回朋友,他也是不会接受的。
他看着薛怀咎把衣服洗完,端着木盆起身,才从树后钻出来。
薛慕极忽然出现,把薛怀咎吓了一跳。他还没问世子为何半夜不睡到这里,薛慕极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对不起。”
徐徐夜风,瑟瑟青叶,袅袅月华。
第23章第23章
秦家酒铺的门口,围满了人,因为一早儿西月楼的老板姜勇来求娶秦小姐,秦老头高兴的让人写了个牌子挂在醒目指出,今日酒水银钱,来道贺者人人有份。往来宾客见这牌子,有的好奇,有的贪便宜,有的正巧约人来喝酒,看着牌子就留下来多喝几杯。一时间,酒铺门口围满了人。
薛慕极早早让自家暗卫占了桌子,他小小的身体挤进来,顺便把自家哥哥也拉进来。
“小公子,你们是来喝酒的?”薛慕极转脸,女子把茶壶递到桌子上,她身段不错,面上轻纱遮掩,想来就是秦小姐了。
“我不要茶水,要酒来喝。”薛慕极重生而来还没有喝过酒呢,薛家都把他当孩子,头疼的事一件连着一件,他没有时间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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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平江美酒佳酿。他今天心情特别好,但神特别差,原因是昨天晚上身边的哥哥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怪过你。”
然后他就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
好在能有酒来提神。
果然,秦小姐说,“小小的孩子喝酒做什么?你们家大人呢?”
薛慕极打个哈欠,“过会儿就来。”
他左右寻找莫子康的踪影,想这人怎么比他起的还要晚。
旁边一位与秦家小姐相熟的酒客,问,“小老板终于要嫁人了?”
“你不妨做个赌局,堵我这次,能不能嫁出去?”秦小姐面上的薄纱后,不知何种表情,薛慕极听着淡淡的失落之感,前世他还是比较了解女人心思的,这位秦小姐心里定然有意中人,对着次西月楼的提亲没有半分兴致。
等到秦小姐走了,薛慕极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一会,莫子康竟然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薛慕极掀开桌布看看,底下空空。
“早就来了,你们不在,我不敢见秦家那几个人,就躲起来等你们。”莫子康背对着门口,“我来时听人说起来,秦小姐脸上那疤,是被鬼给抓的。说是身上附着不祥的东西,吸人血,专克男身。姜勇那家伙也听见了,吓得跑去哪里我不知道,至今没见着人。”
这空穴来风的说辞,昨天之前还没有,看来秦小姐的的确确不想嫁人,知道西月楼老板信鬼神之说信的厉害,故意放出这么个说法。
薛慕极淡淡微笑,见旁边桌上真开了赌局,还是押能嫁出去一边的人比较多。他打个响指,一定银元宝忽然就出现在桌子角,桌旁其余两人,都是见怪不怪了。
“哥,你想赌哪边?”薛慕极把银子推过去,意思是薛怀咎来决定,薛怀咎自然不接,薛慕极早就想好了。他托着脑袋,解释说,“我送你东西不少,你也送我个吧。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辰了,你记得要送我个礼物。我知道你现在没钱,但钱是赚来的,生财之路多多,眼前就有一条。”
他指了指旁边的赌桌,“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莫子康说,“我也要玩,我赌秦小姐能嫁出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当不可违。秦老汉扯着嗓子喊得没人不知道姜老板来提亲,若是反悔了,脸往哪里搁?”
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你自己不是磕头上吊反对父母之命,坚持不娶素莲公主吗?
薛慕极好笑,说,“哥,你觉得呢?”
莫子康掏出两个元宝,扔在成的一边,薛怀咎把银子放在另一边。
果然是未来的大理寺卿,小小年纪就有了惊人的判断能力。简直与他出奇的一致,不与世间俗人同流合污。秦小姐是一位极有想法的女子,他才不信秦小姐会理会那些世俗礼法把自己糊里糊涂的嫁个陌生男子。
听着门口又躁动,因为人多声杂,期初没有人在意,但有人急急喊,“秦老汉,衙门的人来了,说是找您的。”
酒楼门前让开了一条路,来者三人,穿着平江衙的官服。
薛慕极更加佩服秦小姐了,不仅仅买通散客,四处传说自己被鬼魅缠身,还找来官府衙门,破坏婚事。
领头的衙官,神情严肃,他不明白为何酒楼的人如此之多,他是来问案子的。刚刚在门外,许多人以为他是来喝酒的,嚷着喊排队排队,他不得不亮了官文,才进的来。
他问秦老板,“安阳巷最末角落的旧宅子,是不是你家的产业?”
秦老板忙答,“是啊,那是我家最老的酒窖,已经闲置不用很久了。官爷有事?”
“那处宅院有枯井,枯井底下有一副白骨。秦老板,你需与我去衙门,此事惊动了平江侯府,恐怕你要做一番解释。”
秦老汉瞬间惊讶,却没有询问其他,向旁边小二做些吩咐,准备与官差出去。
在座宾客,议论纷纷,虽然来人只是简要一说,但严重程度惊动了权贵与官衙。
薛慕极恍然,那日自己在枯井下,漆黑方寸,隔得他生疼的那个东西,是白骨啊。难怪,叶暗卫长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
这几天他爹早出晚归,日日去平江衙做客,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平江富庶,莫名其妙多了一副骨架子,自然人人好奇。薛慕极细细回忆那时候,的的确确是枯井,院子荒芜,多少年没有人住,那井下的白骨,十有八九是被人弃置在井下的。平江家家有钱,买不起棺材随便找个坑扔了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再说谁家失踪了人,定然会报官寻找,所以他判定,这个白骨的主人,应该不是平江本地人。
莫子康也听见了,但他想的与常人不太一样,他拽拽薛慕极的袖子,“莫不会是那个像岳将军的疯子吧?那人疯了要对秦小姐做什么事?秦小姐抗争杀了他?”
虽然挺离奇的,但薛慕极想想,莫子康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要是真被他说准了,平江侯府的罪过可就大了去,虽然两国不打仗,但将军这种武将依旧是各国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们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成,平江衙里有大哥的人手,他们认得我。”莫子康怕他们西凉的细作。
薛慕极倒是忘了,这位是偷偷摸摸来的。他打了个响指,扶风扶云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薛慕极真奇怪,刚刚他掀开桌布分明没有人,这两个暗卫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啊?
两个暗卫自然知道主子要问什么,他们也是听跟着师傅查那白骨的师兄说起来的。
“平江衙里传出的消息,说白骨主人是十四年前死的,死的时候二十年纪,死因是与人搏斗多次,最终被利器刺穿胸肺,深受重伤,血尽而亡。”
二十年纪,跟死亡的时间来算,定然不是岳将军。薛慕极松了一口气,命道,“你跟着秦老汉,看他还说些什么。”
这时候,秦小姐说,“爹,什么事?”
秦老汉叹气,说,“没事,女儿你且看家招待,我跟着官差去去就回来。”
秦小姐看着官差打扮,心里担忧,询问道,“官家老爷,我爹年纪大了,腿脚又不灵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与你们去衙门可以吗?”
秦老汉拐杖戳着地面,拒绝说,“这件事你不知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去去就回,当不碍事。”说完,秦老汉感到胸前气闷,可能是被女儿终于能嫁出去的喜讯给刺激的,老病根子发作,腿脚无力,竟然差点站不住。
秦小姐扶着秦老汉,“爹,你把事情告知我,我去府衙吧,您这样子,让女儿如何放心?”
秦老汉想想,也罢,这事情终将也要告知女儿。他说起十几年前的旧事来。当年他妻子尚在人间,与女儿一起回去娘家,剩下他一个人在家。清晨一早,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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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门外狗叫,他揉着睡眼,打开院子的大门,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青年。那时候正是寒冬,青年身上盖着一层雪被,好像已经趴在他们门前许久。
秦老汉吓了一跳,试试青年的鼻息,已经没有气。他吓坏了,好在清晨没有人,且夜里一直下雪,把青年的脚印与血迹给掩盖在雪下,若不然,他定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的。为了省下麻烦,他把青年的尸体抬到他们家荒废不用的酒窖院子,顺着枯井扔下去,又铲了点土撒下去。
做完那些,他心虚的厉害,连着一年,他逢人便打听,有没有人家失踪,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秦老汉一辈子也就做过这么一件亏心事,瞒着家人与朋友,随着时间久了,逐渐给遗忘了。他看见官差,才想起来他曾经偷偷处理过这么个死人。
“爹从没与你跟你娘说起,怕你们担心。”秦老汉也不知那青年是谁,与女儿说,“你去衙门,定要说明白,爹爹没有杀那人,是那人死在我家门口。若是见到那青年的家人,替爹说声对不起,爹胆小怕事,耽搁他下葬多年,赔些银两也无妨。”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爹,你说的可是真的?”秦小姐的双手颤抖着,高声重复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女儿……”
“那个死人,是不是,右边肩膀有一道疤?”秦小姐似乎很着急。
秦老汉不知女儿为何如此问,“那人的身上被砍了无数刀,这么多年了,谁记得那么清楚啊?”
旁边的官差立刻问,“平江侯亲自过问此事,我们大人请了最厉害的仵作检验白骨。据结果来看,的的确确如秦小姐所问,那个男子右边肩骨曾经被刀刺穿。秦小姐为何知晓此事?”
秦小姐的眼睛里,慢慢的流淌出眼泪。
“女儿……”
“爹,你害的女儿等的好苦啊!”秦小姐捂住脸,“我等了十三年,十三年,爹,孙大哥没有抛下女儿,他回来找女儿了,爹爹,他……他记得我们的约定……可你……可你……”
“孙大哥?”秦老汉回想当时,“不可能是他,他那时候满身都是血……我惊慌时分,虽然没有细细去看,但他没有带剑,他当年是跟着薛三爷来我们酒家的,就算来平江,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该寻薛三爷,怎么会来咱们家门口?”
“爹,我带孙大哥来过我家里做客,他一定是想找我的……”秦小姐已经哭成了泪人,薄薄的遮住脸的轻纱,已经被泪水浸透。
官差们才是最惊讶的,平江衙已经张榜三天,都没有人去认领尸骨,由于平江侯的关系,大人们连着几夜翻看十三年前的失踪人口记录,全然没有获。他们查到秦老汉家,只因为那枯井是秦家祖宅,并没想着能查出什么所以然来。
秦老汉用拐杖戳着地面,他后悔万分,他一直以为背叛了女儿,让女儿毁了容貌,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的负心人,竟然是被自己亲手给丢去枯井下。实在是那时候那人满身是伤,全然没有之前的半分风采。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江侯府公子的朋友的下属,会这般模样,死在他家门前。
“女儿……”秦老汉抱着流泪的女儿,“爹,爹对不起你啊!”
他记得,那年,女儿十四岁,梳着两个小发髻,跟在他身后,帮忙招呼客人。薛家的三公子,带着三男一女,来酒楼吃酒,这次几人早早定了座位,那姓孙的公子,年纪也不大,是其中一人的下属,腰配长剑,站在桌旁。女儿端着盘子,晃晃悠悠的去上菜,脚下一滑,连着身子向后仰倒,他离着远,大喊着却赶不过去。眼看女儿要摔在地上,却见站在桌边的那个孙公子,轻轻倾斜身子,长臂微微弯曲,抱住了女儿的细腰,另一手轻而易举的接住菜盘子。女儿被带了几步,安然站在桌旁,双颊红成了苹果。
他赶过去,接过酒菜,万分道谢,女儿漏出浅浅的笑容,迅速跑开。那次之后,他得知薛三公子的朋友似乎很是喜欢他家的女儿泪,隔几天就来一次。他就单开了张桌子,为这几人准备着。他女儿抢着去送菜送酒。直到他在祖宅遇上两人在树下埋酒,才知道女儿与这姓孙的公子,已经私定下终身之约。
薛三公子的朋友,即使是下属,身份也不是他一个平民百姓攀附的起的,他想试图劝说女儿,但女儿铁了心,他没有办法,直到他偷偷听见孙公子的主家与薛三公子玩笑,“走一趟平江,竟能得此姻缘,我这个主上,是不是也要送点什么,给秦家小姑娘,表示一下诚意呢?离着那小姑娘长大不剩下几年,河儿自小跟我,我这嫁妆可得提早备下才好。”
那个人的声音,沉稳又平和,莫名让人安心,秦老汉心里,为女儿得到这么一门好姻缘而高兴。
后来,那几人忽然有要紧事要回去雍都,孙公子随同主上离开平江,给秦小姐留下承诺。
然而,等等等,女儿等了十年,连个音讯也没有。薛家三公子也因病离开人世,他还拖熟人去雍都打听,回话是,根本没有这么个家族这么个人。什么誓言,连真实姓名都没告诉自己的女儿。秦老汉见女儿固执,逼着女儿出嫁,私下给女儿相了一门亲事。
他把生辰八字算好,刚要托人送去对家,去看女儿,用那负心人送给她的匕首,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一刀,从眉毛到下巴,狰狞可怖,流血不止。女儿含着笑容哭着,“孙大哥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娶我的。爹爹,如今我这样子,除了他,还有谁愿意娶我呢?”
女儿吓跑了无数退亲者,等啊等,等成了平江最老的姑娘。
女儿被官差带走,去平江衙问话。秦老汉坐在地上,埋怨着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姓孙的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不去医治,冒着寒雪爬到他家门口,只是……天意弄人,差了那么一点点。他要是早出来一会儿,说不定有的救啊!
官差带走了秦小姐,莫子康没人问疯子的事,四处寻找薛慕极。薛慕极拉着薛怀咎,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拨开人群四处看,薛慕极的双胞胎暗卫之一,忽然跳出来,与他说,“世子已经回家了,让我留下与你说,平江衙问案少说要一天,你的事,明天再问。”
……
“咱们来墓地做什么?”莫子康看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坟丘,薛家世子指了指前面,有个模糊的人影,说,“秦小姐人在那里。”
两人走过去,秦小姐正蹲着身子擦着墓碑,“亡夫,孙大哥之墓。”
怎么看怎么别扭,也是,秦小姐连人家真名都不知道。
几人的声音惊动了秦小姐,秦小姐站起来。
“是你?”秦小姐认得莫子康,招亲那日,秦老汉纠缠莫子康的时候,她故意装作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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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把他爹支开,为莫子康解围。
莫子康先向着墓主躬身做礼。
秦小姐问,“你们来找我的?”
莫子康点头,把那疯子的相貌与秦小姐形容。
“那个疯老头吗?”秦小姐凝眉,“他是你的家人吗?”
莫子康摆摆手,“那疯老头像是我要找的人,但我并不确定。”
秦小姐笑了笑,说,“我们算不上相熟,他时常到我家铺子讨酒喝。我见他疯疯癫癫,无人照顾,似乎是戏文看多了,整日嚷着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屑诬陷算计之事,他多么冤枉一流的话。他在我家酒铺门口徘徊,总会影响生意,我也就不计较他那几个酒钱,索性给他一坛子酒,打发他远些。”
“那他何时来此?”莫子康问。
“有十几天没来过了。”秦小姐说,“上一次来,他似乎话少了,他还给了我十个元宝还账。”
“莫不是他恢复神智了?”薛慕极在一边问。
秦小姐说,“怪不得,他还说谢谢,说他以后不再叨扰我了,他租了船,要去雍都。我都是当疯话来听。现在想想,可能是恢复了。”
“雍都?”薛慕极稍稍皱了下眉头,他一个西凉前将军,没事儿跑到皇都去做什么?万一陆摄政王一个心血来潮把人给扣下怎么办?
秦小姐说,“没错,他是这么说过,两位可以去雍都找一找。”
莫子康自然不能去雍都,他离家的时间够长了,明天必须返程。这次南行,他追着岳将军的线索一路找下来,每每有些许希望,又屡屡失望而回。他怀疑自己的身世,默默地查。他的父皇、母后,兄长,对他都很好,他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怀疑。但他的能力很有限,瞒着兄长离家几日,已经是他做到的极限。
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回头,薛慕极又拍了他胸口一下,“莫急,我会帮你留意。”
莫子康心里一暖,南行也非毫无所获,至少结交了薛慕极这个好朋友。他生在深宫,身份高贵,人们畏惧他父兄威严,向来对他恭维谄媚,几分真心谁也不知。反倒是这平江世子,明知他身份,言行间不卑不亢,虽然讹了他五个愿望,却信守承诺,帮他东奔西跑。
他与薛慕极准备离开墓地,不再打扰秦小姐与亡人叙旧。
“等等!”两人闻声转身,墓前的秦小姐,抱着一坛子酒,走向两人。
“女儿泪?”薛慕极隔着坛子,几乎能闻得到内里的酒香。
“没错。”秦小姐把酒坛子放到莫子康手里,“莫公子,那疯子的事我帮不上忙。但是……我们也算有缘人。你原谅我爹吧,他盼着我出嫁,才会对你那般无礼,我将它送给你,作为赔罪,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儿泪。”
莫子康笑笑,他自然不会把那招亲的事放在心上。
“女儿泪,女儿的眼泪,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古酒秘方的由来。女儿泪,是神女的眼泪,是美好的祝福,神女出嫁情郎,留下的幸福的眼泪。可我这个不孝女儿,此生要为哥哥守孝,永不再嫁人。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酿这女儿泪了。这坛子女儿泪,本是我亲手所酿,与哥哥一起埋的,我们约好了,将来我嫁他时,拿出来做交杯酒。”秦小姐的眼睛又红了,想起今生阴阳相隔,守着青墓作相思。
“秦小姐,我不好饮酒……”莫子康知这酒的意义深重,刚要拒绝,薛慕极就跳起来把酒坛子抢过来,小手举得高高的,“第二件事,替我下。”
秦小姐自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莫子康想起之前答应薛慕极那五件事,只好谢过,下酒坛,瞪了薛慕极一眼,小小年纪,怎么是个酒鬼呢。
薛慕极小小的身体吃力的抱住酒坛,莫子康看着劲,帮他把酒坛抱着,薛慕极正想着如何享用这两辈子最好喝的酒。
秦小姐不知薛慕极的身份,看着小孩子蹦蹦跳跳很是可爱,还以为是莫子康的弟弟。她说,“莫公子,我把世上最后一坛女儿泪送你,你可不要浪了。你几日前拒绝我的时候,说过的话,可还记得?你说,你要娶妻,就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你一辈子爱她,她一辈子爱你,长相厮守,祸福相依。男儿一言九鼎,希望你勿要食言。”
莫子康抱着酒坛,脸却是红了,薛慕极本要取笑一番,恰恰看见酒坛上的印花,一张红纸上用毛笔写着一个大大的“女”字。他刹那愣住,仔细又看一遍,这个字迹,他前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谢驸马家的金灿灿的牌匾上刻着的“齐安长公主府”,正是这个字迹。
“秦姐姐,这酒坛子的印花,字写的真好看。”薛慕极压抑住内心的惊讶,问。
秦小姐的脸微微红润,“当年与薛三爷同来的公子,是孙大哥的主人家,他人很好,见我与哥哥情投意合,就说等我成年之时,要为我与孙大哥做媒,这字是他写给我的,我见着好看,便贴在这酒坛上做了印花。”
薛慕极苦笑,平江城,薛侯府,或许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富贵潇洒,与雍都权宦的牵扯,那是相当的深啊。薛三爷果然是个厉害人物,不是胡乱吹出来的,就凭这与薛三爷同来酒铺的几人的身份地位,若是他还活着,如果嘉羽太子还活着,如今的雍都皇城大殿里,定有他三叔的一席之地。
至于与秦小姐许下终生之约的那位,薛慕极大概猜得出是谁了。与薛三叔同来的几位,他上一世,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虽然不晓得,孙家哥哥为何会死在平江,而不是在雍都为主人拼命,但心心念念的女人为他立个碑,最起码,要写上个名字吧。
薛慕极跑过去,找了块石头,在墓碑上划了几笔,“孙大哥”变成了“孙近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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