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薛慕极摇摇头。
“世子还记得马车的样子?或者声音什么的?”
薛慕极依旧摇头。
暗卫长摸摸世子的软软的头发,世子出生到现在都被全家护在掌心,那时候他被吓坏,怎么会记得这些。
薛慕极被暗卫长抱着回侯府,刚进大门,就被焦急等待的冯欣接过去,搂在怀里,从头到尾看了个完全。她看完,薛德忠接着看,确保儿子除了衣衫脏乎乎,前胸有点青紫,再没有什么伤。
两人舒了一口气,薛慕极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看戏的大结局了,谁知冯欣说,“徐大夫,您老再细细检查,世子他有没有中毒。”
薛慕极就要被冯欣的丫鬟接过去,徐大夫已经提着药箱子出门了,大概是要回岚星院做细细检查。
他不能走,一个石头三只鸟,只打中了一只。且不说他想亲眼目睹薛家最后会给三房夫人何等处罚,又有谁会跳出来求情,来算清自己在府上管的上事的人们心里的分量。且不说,他还要趁这机会给未来大理寺卿哥哥的身家性命多一份保障。
还有,他要是一走,扶风扶云两个把他给弄丢了的暗卫,肯定是要受罚的,他向来护短,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尽管被香粉气味呛得难受,他还是举起两只小手,搂住冯欣的脖子。
重生成小孩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果然,冯欣的母亲爱又发作,回头对薛侯爷严肃的说,“忠哥,我带极儿回院子,你先命人把那丫鬟与姓叶的给我关起来。这次,我绝不会手软,我绝不会放过毒害我儿的贱人。我晓得,平江一半的人手,都是你三弟培植起来的,还有母亲偏心三房跟那贱人,你若是觉得为难,我就写信,让我母家插手,大不了,让我弟弟亲自走一趟平江。”
换做平日,薛德忠定会劝夫人切莫冲动,万事好商量,但他也见过极儿被抱回来的模样,刚刚听暗卫长细说找到世子的详情,若不是那勾在井边的红线铃铛,极儿在井下又冷又怕,没有人管,要受多少罪!他立刻下令,“传我命令,把那两个贱人给我关到地牢,明日我亲审,母亲若是阻拦,强硬些无妨。”
暗卫长领命,他安排好下属去办这件事后,跟着平江侯去书房,那井下白骨的事情,匪夷所思,虽然已经跟平江衙打过招呼,还需向侯爷报备下才是。
扶风与扶云,还在门外候着,暗卫长出来看见,开口命令把人关到地牢。
侯爷的处罚未定,这两个失责的下属,大概也保不下。暗卫长舍不得,一手养大的孩子,不是亲生却胜亲生,却必须遵从命令,失责是事实,这是当年他接任暗卫长时,对师傅的起誓,也是对平江侯爷信任的回报。
“极儿,母亲不会放过伤你的那伙人的。虽然是弄错了人,但三房插手二房的内宅,太过嚣张,我这个侯夫人,也太不被她们放在眼里了。”冯欣的面容没有一点犹豫。
薛慕极抱着母亲的脖子,略带哭腔,“母亲,那我的暗卫呢?我记得他们一直追着我的马车呢,要不是顾及怕伤到我,他们早就擒下那个绑架我的坏人了。那个坏人蒙着脸,有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又扔出一袋子白色的粉,我就觉得有点头晕。之后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扶风扶云他们还好吗?”
第19章红袖
自家儿子如此说,就是要下扶风扶云的责罚。
薛慕极完好无缺的回来,如同珍宝失而复得,如今的冯欣,自然是孩儿说什么是什么,与身后命令,“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扶风扶云抬头看看师傅,暗卫长点头后,默默跟着几人回岚星院。
两个暗卫的悬着半天的心,终于能放下。他们的戏演完了,能回去洗洗身后的汗换身衣服了。想想都后怕,若是被师傅知道,他们敢跟着世子,布下这么个坑人的局面,十条命都不够被他师傅削的。
薛慕极就比较悲惨,刚进院子,就被徐大夫扒光了衣服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灌了四碗不知道名字的苦药,挨了足足四五十根针,才被捂上被子,贴了个完好无损的标签。
徐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治疗惊吓的安神方留下,冯欣又嘱咐了一千遍好好休息,才揉着眉心拖着长裙子离开他的屋子。
真是自己闲的没事找罪受啊!
不过,想到能就此,一劳永逸的给未来大理寺卿安稳又美好的六年平江侯府生活,以及自己后半生挥霍家财的若干日子,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薛慕极从严实的被窝里冒出个脑袋,把两个丫鬟叫来,“辛苦辛苦,两位姐姐真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五封信给送出去了,连叶叔叔也瞒过。”
妙音妙语对视而笑,她们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妥当,妙音说,“世子,您这是信不过我们吗?我们可是夫人亲自选出来,自幼跟着世子您的贴身丫鬟啊!”
薛慕极嘱咐,“这事儿,千万别跟我母亲说。”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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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丫鬟心领神会,妙音更是乐得世子这般布置,她给世子披上衣服,说,“那三房姓叶的,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凭什么夫人有的她也要有,夫人是何等高贵身份,那姓叶的不就是个下人低贱的出身,不说薛三爷那么厉害的人物,竟然娶了她做夫人,老太君凭什么那么偏心!”
爱情这种事,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懂得其中滋味,虽然薛慕极也好奇,他那被吹得了不得的三叔,为何会娶这么个脑残弱智且心胸狭隘的夫人。或许陷入热恋的男女,根本不会介意对方的人品与智商,理智的堤坝,早就被汹涌的爱之潮水拍碎成渣渣了。
薛慕极侧躺在床边,顺着窗户看风景,忽然看着门口伸进个雀斑脸,他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好像他忘记请假了。
蔡大儒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正在迈过岚星院的门槛。那本书的封皮,是那么的眼熟,上辈子他抄过绝对不止一遍。
所谓一物降一物,两个灵魂的身体,都拿着这位雀斑老头没有任何办法,难怪上辈子陆摄政王每当听说恩师回雍,都立刻带着亲兵出城横扫匪窝,想当初,大靖全国的土匪,都在山寨里摆个雀斑脸铜像,日日拜祭,保佑蔡大儒外出远游永远不要回雍都。
能躲一时是一时,薛慕极赶紧钻进被窝,把脑袋蒙起来。
蔡大儒把手里的礼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薛慕极就是再装聋也得被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小角落,问,“师傅,您怎么来了?”
蔡大儒简单直白的表明来此的目的,“给我起来,今早晨的缺的课,我现在给你补上。还有,世子您不来上课,连个假都不请!小小年纪,就目无师长,简直是视大靖礼法于无物,这本礼记,给我抄三遍。”
“师傅,我刚刚受过惊吓……”薛慕极咳嗦两声,“我被绑架,不是故意不去的。”
“正好,抄书可以安定心神,比什么狗屁草药管用的多。想我年轻的时候……”蔡大儒似只听到前半部分。
整整一个下午,薛世子的耳朵眼嗡嗡乱响。满脑子都是这位一介布衣因为满脸雀斑受人歧视,一直到飞黄腾达成为文化界的绝世楷模,整整七十年的呕心沥血的成长奋斗史。话说,您老不是要给我补课吗?蔡爷爷!!!与其听你讲话,我宁愿抄礼记,抄三千遍我也抄啊!
……
第二天,平江侯府管事的几位,都聚集在惩戒堂里,老太君拄着拐杖坐在正首,旁边是薛侯爷与侯夫人冯欣。薛四爷也被叫来,同来的还有几天不见人影的薛二爷。
薛二爷被大哥训斥一番,自家儿子被狗咬成那么惨,做父亲的花天酒地连个面都不朝。薛二爷这才去看了躺在床上的薛怀瑾,还有哭的跟个泪人一般的小妾。可事情是意外,已经发生了,他总不能去怪罪自己的小舅子吧。想了想,唯有赏赐些珠宝安慰吧。
薛慕极到的时候,薛二爷正在与四爷聊天。
本来薛侯爷与夫人,本不允许小儿子来此的。今天的场面可能比较血腥,儿子的年纪还小。可薛慕极死缠烂打打破耍赖要来,还信誓旦旦的说,“身为平江世子,要学习如何处理家族的事物!要是因为见血光,就不要我旁观,那将来我处理类似的事物时候,可能要束手无措,如何服众,如何做平江之主?”
薛侯爷觉得自家孩儿越来越有世子的样子,他被说动,点头答应了。
老太君不知道自家孙子会来,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这件事,她心里有亏,薛慕极却是大大方方的把所有长辈都拜了一遍。冯欣把薛慕极抱到身边去坐。
人齐了,薛侯爷命令,把丫鬟与叶红袖带上堂来。
薛侯爷本来还担心,母亲会反对他这般堂审,但昨夜母亲并未私下寻他,这让他的心情稍稍轻松,昨天丫鬟已经认了,今天就是让几个兄弟一起来商量下,最终的处罚是什么。
薛侯爷问下面跪着的两个女子,“世子绑架的事故,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叶红袖还是两个字,“没做。”
丫鬟一直没有说话,薛慕极发现,自从她今天被带过来,就一直是这种走神的状态。
老太君手上的念珠,噼啪碰撞轻微有声,很有规律,薛慕极也奇怪,为何老太君自始至终没有为叶红袖求情,这不像那个一心偏袒三房的奶奶的行事作为。
薛四爷等得不耐烦,“快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磨磨唧唧作甚!”
丫鬟被身后看押的侍卫推了一把,忽然身体向前扑倒。她整个身体趴在地上,颤抖着呜呜发声,“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薛慕极瞬间明白过来,他回头,祖母脸上安详平淡,似乎料定了事情发展的走向。
丫鬟疯了。
昨夜被抬走关起来的时候,神志还清醒。明明只是皮外伤,过了一晚,为何变成如此神志不清的模样?
是他大意了,轻视了老太君的城府。儿子在气头上,老太君越是劝说越有反效果,倒不如,从唯一的证人那边做文章。
大概,昨夜丫鬟的伙食了,被掺和上某种致人疯癫的药材。
如此也罢,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自有其他办法。
侍卫要把丫鬟扶起来,丫鬟使劲儿挣脱,大喊着,“你们是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老太君叹气,说,“这丫鬟,是个疯子。侯爷你昨天也是急坏了,相信这疯丫鬟的鬼话。昨天她说的也是疯话。什么得了好处,或许有人另有所图,借个疯丫鬟,冤枉红袖是主谋。”
老太君说道某个人的时候,盯着薛二爷的方向,薛二爷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老太君缓缓说,“丫鬟是出自你二房,是谁指使她陷害红袖的,你该心知肚明。”
薛二爷不说话,感情又是自家夫人惹出来的?
薛德忠看着夫人面色骤冷,先开口说,“母亲,丫鬟昨天的神识是清楚的。”
昨天丫鬟重邢下,不可能欺骗他。丫鬟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主子地叶红袖,所有的事都是叶红袖买她让她去做的。昨天丫鬟说的才是真话。
可惜。今天,这个重要人证已经失去了作用。母亲这一招真是厉害。
平江侯叹一口气,丫鬟疯了,没有证人,老太君借着丫鬟的二房出身,把整件事推给二弟妹。叶红袖不认,接下来就变成了二房夫人要置四子于死地。如老太君所说,萧小姐的确也有理由恨薛怀咎。
再追究下去,事情要偏离情理了,追究无辜的二弟妹吗?
平江侯知道冯欣不会善罢甘休,若冯欣央求,敬宁侯铁定会走平江一趟,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最后,他把目光投在小儿子身上,薛慕极正端着个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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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吃的满手油腻,指望儿子与冯欣说情吗?
被自家父亲盯得久了,薛慕极不好意思再吃。他真想骂爹,连自己的儿子的委屈都摆平不了,还是不是男人啊!算了,还是自己比较靠谱,他忽然举着小手,说,“吃饱了,我要洗手。”
冯欣招呼,妙音与妙语,迅速端上盆子与毛巾,薛慕极仔细的洗手。
他的腿不老实,脏鞋底一脚踢到妙音的膝盖上,妙音经受突如其来的这一遭,身体倾斜,水盆险些脱手,好在薛世子又扶了她一把,才没连人带水摔倒。
妙音半跪在地上,薛世子竟然跳下凳子,拉着妙音的手,想把人给拽起来。
世子个子矮,拽了半天没用,还是妙音自己站起来了。
薛慕极优雅的走回去,拿过妙语递上的毛巾来擦擦手,说,“好了,你们下去吧,我洗干净了。”
丫鬟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平江侯挥挥手,侍卫把人押下去。
平江侯走近叶红袖,说,“我且称你一声弟妹,因为你是三弟明媒正娶的发妻。三弟早逝,这些年来,你守着贞洁陪伴母亲左右,与我薛家有恩。但一码归一码,平江侯府,绝不会姑息,伤害世子之人。红袖,三弟在天上看着你,你回答我,绑架世子,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叶红袖毫不犹豫的摇头,瘦削的脸廓带着坚毅的神色。
“我知你没有害极儿的心,但就算咎儿,也算是你的侄子。我昨天才得知,这十几年,你都对那孩子做了些什么。他是个孩子,如果你与三弟有亲生骨肉,你会狠的下心来吗?罪孽啊!
你……”
老太君打断说,“红袖,起来吧,我累了,你扶我去佛堂。”
老太君抬起右臂,叶红袖却是没有起身。女子把脸转向薛慕极的方向,问,“世子,二房那扫把星,未必承你的情。他命里带煞,迟早会牵累你,牵累整个平江侯府。”
看穿了?无所谓,薛慕极笃定叶红袖不会说,就算说了,她爹娘也不会信。
叶红袖又面向老太君,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孩子,你这是……”
“母亲,侯爷,夫人,红袖认罪,我没有绑架过世子,但跑马场的事故,的确是红袖做指使丁儿做的。红袖为一己之私,至世子安危于不顾,对不起侯爷栽培,更对不起三爷信任。师兄与侯爷说过的,红袖也全认。做下这些,红袖已经没有脸面,呆在平江祖宅。红袖与三爷缘分已尽,此后出家修佛,再不理尘缘琐事,也能为手上罪孽赎罪。红袖最后的心愿,是去平江祠堂,给父亲与三爷上注香,望侯爷恩准。伺候,红袖生死,与侯府再无瓜葛。”
说完,瘦削单薄的女子,直起身子,面对堂上吃惊的所有人,眼里是释怀与平静,对于三爷,她执着了半辈子,终于能够放下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她的誓言,她的承诺。
“红袖,你也疯了吗?”老太君急的站起来,她昨夜悄悄给丫鬟加了一味药,弄疯了这个唯一的证人,但红袖为何还要承认呢!
叶红袖把头上的燕尾蝶玉钗,摘下来,放在地面,割舍掉最后的联系之物。
她心里清明,薛慕极是平江世子,平江未来的主子,薛慕极设计要她走,就算她今天不走,也早晚要走。
倒不如,潇洒些,干脆些。三爷曾说过,之所以选了她,就是看中她不似女子心事沉重,能够拿得起放得下。但三爷之智,人心算计可近妖魔,也有猜不透的时候。她不在乎,所以潇洒。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在乎的,哪里能够轻易地放下呢?她叶红袖生而为人,放不下的,唯有三爷。
薛慕极憋着话心里不舒坦,自己与这位大概要此生不见了,他又从凳子上跳下来,用孩童迷茫又好奇的神采,问说,“三婶婶,丫鬟都疯了,你大可以都推给丫鬟自作主张而为,你为何要自己承认呢?”
女子她缓缓站起来,向着众人微微浅笑。她望着地上那别致的钗子,与薛世子说,“红袖曾向三爷发过誓,若平江侯问话,红袖都不可说谎。”
第20章同住
叶红袖没有留恋,得了允许,在祠堂与夫君的排位作别,独身离开薛家。
没有人送她,因为她刚刚认罪,搅黄了老太君的计划,气的老太君旧病复发,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次都没站住,最后一次站起来,直挺挺的晕倒了。
众人忙着医治老太君的事儿,自然而然把这位给忘记了。
薛慕极倒是没有忘记,他拉过扶风说了几句,才跟着母亲父亲去老太君的院子。
不久,扶风回来,手里提这个小包袱。
扶风刚刚得世子命令,送些盘缠给叶红袖,世子的意思,平江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多少要意思意思,万一这位出侯府后饿死了,连累到侯府的名誉就不好了。
薛慕极皱眉,“她不吗?你不是她师弟吗?她为什么不你送的东西?”
扶风趴在世子耳边,“没送,红袖姐姐坐着二房的马车走,我怕打草惊蛇。我不敢跟着太远,师傅寻不到我,会起疑心的。”
“二房?”薛慕极看了看四周,二爷在,薛怀笛跟薛怀咎去上课了,二房二哥被狗咬的腿脚不便不适合外出行走,二房大哥多半是去画院了,马车是谁的?
“本来红袖姐姐拒绝,但二房夫人,硬是要送她。”扶风听墙角的功力,在短短几天已经上升了不止一个段位,他学着二房夫人的语气说了一遍原话,薛慕极最后来了个意味深长的叹息。
叶红袖把折磨薛怀咎的事,都推给萧小姐,萧小姐这个冤大头,竟然还依依不舍的驾着马车送别她?
这薛侯府里的门道真不少,以后他掌家,得空要好好理顺理顺才行。
萧小姐从开元母家嫁过来的时候,叶红袖还没有与薛三爷成亲,还是侯府里的暗卫一员。她奉命跟随薛二爷,去开元迎亲。
萧小姐在母家并不受重视,出嫁前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配备齐全。当然,富贵如平江侯府,是不会介意那零星半点的嫁妆的。薛二爷表示能够理解萧家主母那番养兵钱不小心把嫁妆给预支了的说辞,准备接着新娘子走人了事。
萧小姐走到半路,花轿里忽然被塞进一个红木盒子来。
打开,是一个致的玉镯。
她急急的掀开帘子,抬轿子的轿夫一脸茫然,均表示刚刚没有人经过啊!
这镯子,是她亲娘留下来的,本就是要给她做嫁妆,却被黑心的主母昧了去,私藏起来。
萧小姐嫁到二房后,用心调查了此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给得起银子。萧小姐得知,那个把她嫁妆偷出来送她的好心人,是三房的主母。
所以,萧小姐才从不解释,任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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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折磨他二房的孩子。用她刚刚在家门口马车旁的话,“这个世上对我好过的人不多,所以,对我好的人,我都记得。”
薛慕极才不会被这种狗血妯娌温情故事感动,省了他的银子,他高兴还来不及。
门里太拥挤,而且香味太浓,他坐在院子的小方凳上,用毛毛草逗弄刚刚从花蕊里钻出来的虫子。
玩了一会儿,果然,东边升起炊烟袅袅,然而,薛侯府的厨房,在西边不在东边。
“着火啦!!!”
平江侯府东边的常新院子着火了。
“老太君醒过来了!”
屋子里刚刚要出去看情况的几位爷,住了脚步。当然,除了薛二爷,因为常新院,是他的宅院,确切的说,是他儿子们住的院子。
薛慕极刚刚在大殿上洗手的时候,拉住妙语的手,是在妙语的掌心,偷偷写了几个字。他情急为之,让妙语想办法在疯子丫鬟被押回去后,偷偷放出来,再引着疯丫鬟到常新院子去。看守疯丫鬟的那些下人,能被老太君买通喂药,当然也能被他买通开锁。妙语再想办法弄个烛台进去,疯丫鬟打翻了,自然起火。
这件事有一定风险,他当时想不到叶红袖会主动承认,才会临时更改计划。
好在老太君忽然晕倒,吸引了侯府所有人的注意。
薛慕极尾随着薛二爷到二房,火被扑灭,纵火者疯丫鬟被捉住,薛二爷围着院子转转,除了花花草草被烧焦外,好像没有什么损失。
“极儿,你跟来做什么?”薛德良觉得自己最近连着特别倒霉。
薛慕极惊惧的小眼神,“二叔,院子被烧的这么惨啊。”
薛二爷表示,“没关系,赶明儿找花匠来,重新布置下就行。”
这时候,学堂的薛怀笛与薛怀咎也赶来。薛怀笛沿着自己屋子走了一圈,看见薛慕极趴在最边上的小屋门口垫着脚张望。
“你在看什么?”
“你看,桌子都烧的变形了。”薛慕极指着里边。
薛怀笛想了想,“桌子本来就那个形状。薛家十几年前,咱们还没出生的时候,起过一场大火,那时候烧掉不少家具,可能是下人从那时候烧坏的家具里挑出来,勉强能用的一些,摆在这里的。”
“哦,这屋有人睡吗?”
薛怀咎本来是想进门的,结果远远就看见薛慕极的影子,抬起的脚又了回去。
薛怀笛指了指门外站着的薛怀咎,“他之前住这里,这几天,与我住一个屋。”
薛慕极恍然大悟的样子,悄悄的问二房三哥,“你是不是不愿意与他住在一起?”
薛怀笛点头,本来那屋子是他一个人的,如今住进去两个人,自然比较拥挤。
“那你同我说服二叔,让四哥搬去我的岚星院住吧,我的院子有很多空屋子呢。”薛慕极非常友善的施以援手。
没等薛怀笛答应,薛慕极就跑去扯薛二爷的外袍,“二叔,三哥的屋子有点儿旧,上次我住在里面,下雨的时候屋顶还滴水,你找人修院子的时候,能不能把常新院的主屋也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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