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薛慕极小短腿跑的快,说话的时间,就把平江侯远甩在身后。
他回去自己的房间,刚要爬被窝,扶风从房梁上飕的跳下来,吓了他一跳。
薛慕极直身子,问,“怎么样了?”
扶风答,“原老板说,这么大的量,还得再等几天,他得从附近城市调货来。”
“等,告诉他,银子不是问题。”薛慕极之前叫扶风办的事情,很快就办好了。
薛慕极嘴角扬起笑容,小孩子笑起来两个酒窝深陷,尤其可爱。只是,扶风却感到背后飕飕发凉。
这孩子一点亏都吃不得,刚刚查证放狗咬他的幕后主使,就布下谋划让他与扶云妙音妙语分别准备,绝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变本加厉毫不留情,不愧是薛侯府未来的主子。
扶风默默的退出去,又被薛慕极一个响指唤回来,“你去查查二房四哥,他几岁长牙几岁说话,什么时候挨打挨骂,平时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但凡与他有关的,能查多少是多少,统统回报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文……
第7章鹦鹉
歇息三日,薛慕极被狗咬的伤口已经好了,徐大夫的药膏管用,只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小疤,唇瓣的形状,印在薛慕极雪白的小屁股上。
薛怀笛提着五鹦鹉的笼子,来银枫院找薛慕极的时候,薛慕极正非常认真的抄写一本泛黄的旧书。小鹦鹉见着妙语,就直往上扑翅膀,一边扑一边叫,“箱子,箱子,箱子。”
这鹦鹉聪明灵巧,只要给它瓜子,能立马模仿者人说话,教什么学什么。
薛怀笛这几天,怕薛慕极一个人养伤闷得慌,就把鹦鹉送到银枫院,本来想着直接送给弟弟算了,谁知,当天晚上,妙语又把鹦鹉给他拎了回去了,说鹦鹉太吵,吵得世子睡不着,可能是想老窝了,让薛怀笛第二天早晨再送。
就这样,薛怀笛每天早晨把鹦鹉送去银枫院,晚上下了学,再跑一趟,把鹦鹉带笼子拿回自己的屋子。虽然麻烦,似乎世子在故意整他。但他觉得,与薛慕极交好,以后定不会吃亏,小孩子气他带狗进院子而已,也由得弟弟使性子。
这几天,他家鹦鹉跟着薛慕极,就学会了这句,平时不说,却是每每到银枫院,看见妙语,才闪着翅膀嚷嚷,“箱子,箱子,箱子。”
难道箱子里有瓜子?
色鬼!贪吃鬼!
薛怀笛弹了下笼子,把朝着他做鬼脸的鹦鹉递给妙语。
香味呛得他咳嗽几声,他总觉得妙语丫头,最近几天,身上擦的香粉味道特别浓。
妙音端上一盘薛慕极最爱吃的果子酥,三层酥皮,里面包裹的果酱,是刚刚采摘的蓝莓泥汁,酸酸甜甜,清爽可口,薛慕极立刻停下笔,拉着三哥一起吃。
薛怀笛不怎么喜欢甜食,他只吃了一小口,剩下的,都进了薛慕极的肚子。
拾起薛慕极刚刚抄的书,翻翻瞧来,果然上面如同狗屎一般的字乱爬,书名倒是写的最为端正,《凤兰雅续》。
《凤兰雅续》,价值百两,是一本诗集,是千年前一位郁郁不得志最后跳江身亡的文人所书。
所谓出名要靠死,那位文人活的穷困潦倒,摆地摊卖诗的时候,连乞丐都不屑于搭理他,结果他一死,就立刻出了名,其名号成为文坛神流传千年不倒,各方学者争相为其著书立说,各地文豪也以临摹到他的诗作为荣耀,此书连续多年,作为科举考题,是各方学子想走仕途,必须倒背如流的科目。
弟弟一向讨厌读书,怎么突然起性质抄起诗词来?
薛慕极边吃边问,“怎么样,能看懂吗?”
薛怀笛点点头,看是看得懂,薛慕极这□□爬字,放眼平江地界,可能也就他看得懂。
薛慕极也知道这字难看,他模仿写出原身这字,也是了好大功夫。
想他上辈子,做“纨绔”做到大名鼎鼎,撩美人从没失手过,也必须要有几门过硬专长。除了千杯不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都通的不能再通,随意写几个字,都能当字帖来用。
他抄这本书前,拜读过薛世子从前的文章,十个字里,有九个看不懂,他简直怀疑自己跟薛世子学的是不是同一门语言。
好在,有绝顶聪明的暗卫扶风扶云,为他讲了整整两天的识字课程。
薛怀笛把书扔回桌子,说,“别抄了,回头我买本新的给你。”他心里没有好意思说的是,你抄的这是些啥?谁看的懂啊!
薛慕极摇头,“我已经抄了三十页了,不可半途而废,明儿就抄完了。”
抄书是个体力活,不仅仅要模仿薛慕极那笔烂字,还要忍着无聊与瞌睡。他当然不乐意抄!然而,就在几天前,薛慕极小朋友,亲手把未来大理寺卿熬了三个通宵辛辛苦苦抄写的《凤兰雅续》,扔到了屋门口的池塘里!还是当着人家面扔的!扔完还特
嫡子有责 分卷阅读10
别得意的把自己的那本打开,读的特别大声。
找死啊!他自觉离着斩首凌迟,又近了一大步!
唉,犯的贱,总是需要还的。
他决定亲手抄写一本还给四哥哥,以表现他年幼纯良知错就改的美好品德,与发自心肝脾肺肾的诚意与歉意。
薛怀笛去上学了,薛慕极继续抄书。
他听说薛怀咎醒过来了,被二叔安排住进旁边空着的大屋,平江侯的话总归是管用,二叔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第四个儿子,把他从小破柴房带到人住的屋子里。加上薛怀笛这个嫡子冤枉了人家,心怀愧疚,特意嘱咐下人们多上心些,下人们不敢怠慢嫡子的吩咐,薛怀咎难得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薛怀咎的疹子消退下去,脸上的红肿与板子打的外伤,也好的差不多。
坐在床头,抱着被子,薛怀咎的手,握着冰凉的翠色玉佩,那是他难产而死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翠色玉佩反射夕阳赤色,映出他极美的与薛二爷不怎么像的那张侧脸。每每挨打,他都与自己说,娘亲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他必须要好好活着才行,咬着牙,忍一忍就过去了。长大了,等离开侯府,就不必再受欺负了。
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隔壁的那只鹦鹉,在哇哇说话,定是三哥薛怀笛下学回来了。
薛怀笛提着鹦鹉回院,抬腿进院子,忽然头上掉落个石子,正砸中他的脑袋。
他抬头想要骂,结果看见院子门口不远处墙角,有个人影。那是个陌生的姑娘。姑娘与他差不多年纪,十五六岁,生的如水仙花一般清纯。他忘记了被石子打中的事儿,第一反应,这不会是父亲想纳的小妾吧?
他看着姑娘眼圈红红的,刚刚哭过。小姑娘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他刚想走过去问问,竟然看见自家二哥薛怀瑾,在墙角的另一处,缩着身子神色慌张正。薛怀瑾与那姑娘说着什么,没有看见他。他连忙躲开,心下生疑,二哥风流归风流,怎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女子带回家宅里来?
薛怀瑾正到了议亲的年纪,他亲娘六姨娘又深得薛二爷宠爱,薛二爷正千挑万选,想给儿子对一门好亲家。恰巧冯欣的同胞妹妹家的女儿,刚过笈?年华。小姑娘来过平江一次,相中了仪表堂堂的薛怀瑾,吵着要亲上加亲,冯欣有意撮合,六姨娘也想借此,攀上敬宁侯冯家嫡脉的高枝,嘱咐儿子,远离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先把冯家小姑娘骗到手再说。
薛怀笛好奇,靠近偷听,两人果然,是他想象的那般关系。
小姑娘啜泣,“怀瑾哥哥,你要对我负责任啊。你送我金簪时候说过,你要疼宠我我一辈子。”
薛怀瑾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身份么?薛家富贵高门,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农户家的女儿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你过门的。”
小姑娘捉着薛怀瑾的袖子,“我,我有了你的骨肉!”
薛怀瑾眼珠子要掉出来,“什么!你胡说八道!我们哪有做过那种事儿!我就是搂搂你抱抱你亲亲你,哪里来的孩子!”
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掉,“你忘了,那天,你喝醉了,就把我……把我……”
薛怀瑾捂住女孩儿的嘴巴,“别大声张扬,我会请大夫给你诊脉,要真是我的孩儿,我会给你交待,要是你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跟你爹!”
女孩忙着解释,“孩子是你的,肯定是你的。”
“这样,你先回去,我再想想,要怎么把这事儿与娘亲说。”薛怀瑾把女孩儿送出门外。
薛怀笛心想,二哥这是在作死,要是让大伯母知道这茬,别说娶冯家女,连带六姨娘也得失宠。他想着,要不要去告一状,以解自己差点被算计放狗咬伤世子的心头之恨。
他提着鹦鹉笼子,下意识地走到母亲与姨娘们住的常慧院。
母亲萧小姐,去佛堂陪老太君礼佛去了,六姨娘在院子里招呼他,“笛哥儿,好久不见你,这是哥哥送你的那只鹦鹉吗?”
薛怀笛点头,这时候,鹦鹉忽闪着翅膀想要扑向六姨娘,一边叫道,“箱子,箱子,箱子!”
六姨娘被惊吓,花容失色,其他姨娘小姐,也闻声出来看,薛怀笛心本来就虚,忙带着抓狂的鹦鹉匆忙离开。
薛怀笛刚走,薛怀瑾就到常慧院来找他娘。他刚刚送走荆儿,那个农户人家颇有姿色的女孩。那女孩竟然怀孕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唯有来找他的亲娘商量。
六姨娘刚刚受惊,再一惊,可比刚才厉害多了。她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又不敢大声训斥,揪着儿子的耳朵,“你这个不孝子,我不是说过,最近别出去沾花惹草了吗?你还弄大了人家的肚子,让人找上门!你长不长脑子啊,你把人带进府里来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万一被萧家人看见呢?你呀,我该怎么说你!”
薛怀瑾疼的眼泪哗哗,“娘,孩儿喝醉了,那晚做了什么事儿,完全不记得,现在可怎么办啊?”
六姨娘气过,脸上布满狠厉之色,戳着儿子的脑袋说,“这个女人不能留。”
薛怀瑾还在犹豫,六姨娘已经想到方法。她天性多疑,相信的人有限。这杀人的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与其买通杀手,不如自己动手。
被买通的杀手,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他们供出来,她们不被萧家整的生不如此才怪。她哥哥刚接了单大生意,去外地办货去了。她又是妇道人家,出不了内宅,能动手的,唯有眼前这个不长记性的儿子。
还是刚刚那只鹦鹉胡说八道的“箱子”提醒了她。
她把儿子叫来,凑近说,“儿啊,外人咱们信不过,你必自己造的后果,必须自己去解决。你先骗那姑娘……”
第8章群狗
夜黑风高。
女孩儿应薛怀瑾之约,来到平江江堤的一处货仓码头。由于是深夜,码头雇工不算多,只有一艘船正在靠岸,岸上有几个人拖着纤绳。船上是舅舅接的那笔大生意,好像是有个北方的富户,路过平江,要卖走五十只猛犬。
薛怀瑾遣最得力的小厮,送信到女孩家中,信里说他想到办法,嘱咐女孩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晚上来了此处见他。
女孩单纯,独身一人赶来赴约。
薛怀瑾拉着女孩的手,拐进沿江的货物堆放处,那里有一个装货的木箱,半人多高。
他自己也紧张的要命,虽然身处舅舅的货仓,远远见舅舅的船正在靠岸。船上该是猛犬汪汪的叫声,此起彼伏。
杀人的事儿薛怀瑾也是第一次亲手来做,手心满满都是冷汗。
“公子?”女孩脸上还洋溢着清浅的笑容,想着不久就能嫁入豪门变凤凰命格,丝毫没有注意到
嫡子有责 分卷阅读11
危险已经接近。
“我想好了,娶你过门,但你只能做妾,你真的愿意吗?”
女孩点点头,靠上薛怀瑾的肩膀。
薛怀瑾的手搂过女孩的腰,慢慢勾住女孩的肩,摸到后颈处,闭上眼睛使劲劈下去。
女孩昏迷不醒,柔软的身体倒在他的怀里。
薛怀瑾连忙打开箱子,把女孩的身体,放到旁边的箱子里。
箱子是一早备下的,船运码头归舅舅管,要个空箱子摆在这里很容易。这些,都是母亲找人准备的。准备的人自然不知道,箱子用来做什么。
六姨娘让薛怀瑾,把女孩骗到江边码头舅舅的地盘,唯有薛怀瑾出面,才能骗的女孩不告诉任何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出来赴约。薛怀瑾可以趁着女孩陷入甜蜜遐想的时候,把人打晕,然后把女孩扔进事先准备好的箱子里。
之后,外出办货的舅舅的商船,今晚靠岸卸货,正好能把箱子带离,然后在平江随便找个地方,连同箱子扔下水,女孩权当失踪,官府就算查,连尸体也找不到。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了女孩这个隐患。
薛怀瑾要做的事情到此为止,他把箱子锁好,就要偷偷离开此处,箱子之后就有舅舅的人接手。他远远看见舅舅的船已经打开船舱,雇工也进去陆陆续续的搬货下船。
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他再看一眼箱子,自语说,“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你不死,我就得赔上前程,谁让你这么倒霉,才被我上一次,就怀了孩子?回头,我给你爹多分几亩田地,就算补偿你了。”
薛怀瑾走出几步,听见身后狗叫声越来越大。狗叫声里还掺杂着壮汉嘶哑的吆喝声,他心里有事,耳边嗡嗡,心情烦躁。箱子不走,他始终还是担心,并没仔细听那些声音在喊什么。
他又走几步,觉得身后有个东西拽住他的裤腿,他还以为那女孩从箱子里爬出来,他吓得使劲儿踢,结果踢上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
“汪汪汪……汪汪!!!”
一只与他半身一样高的狼狗,正用犀利的眼神审视着他。
半夜三更,狗眼特变晶亮,薛怀瑾心里有鬼,吓得浑身颤抖,撒开退就向着马车停靠处跑。
人越跑,狗越追。
但他哪里有狗跑得快,没出几步,他被大狼狗给扑倒在地。薛怀瑾左右摇晃挣扎,衣服被狼狗的利爪扯破。他抄起旁边的木棍,使劲儿打狼狗的脑袋,狼狗嗷呜几声,被打的后退。
他连滚带爬起来,拿着棍子往前使劲儿跑,边跑边胡乱击打。前面不远处,就是雇工住的人家了,跑出去就有人来救他。
他终于听清远处那群人在喊什么,那群壮汉喊的是“谁开的笼子锁啊!谁开的谁开的!!!狗都跑了,快快,狗都跑了!赶快去追回来啊,这次的货可都是猛犬,别让他们伤着人。”
他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个绊住,直接脸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翻身起来,还没有站稳,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狗眼如灿漫星辰,闪烁着点亮漆黑的巷子,他的泪珠子还没有落地,十几只狼狗就向着他猛扑过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捅破了平江夜空的层层阴云。
……
半夜,徐大夫被二房六姨娘昏天抢地哭喊声吵醒。
不止徐大夫,整个平江侯府里的院子,都点亮烛光,打上灯笼,差人去看看二房院子发生了什么。
“惨啊!真是太惨了!”
“可怜了好好的孩子,你刚刚没看那腿,徐大夫扎针都没地方扎啊,那被狗牙给啃得,连块像样的皮肉都没有,骨头都漏出来了,恐怕是保不住,以后定要烙下残疾之症啊!”
“好在命捡回来了。”
“鼻子不是也被咬掉了半截?”
薛怀瑾被众狗群啃,好在雇工听着狗叫声音赶过去,把狗都给赶跑,救下了被狗咬伤的已经辨不出脸型的人。有个雇工从狗嘴里扯出一个玉冠,他们把玉冠拿给匆匆赶过来的老板看,老板拿着玉冠,颤颤微微的看了趴在地上眼血肉模糊的人,直接晕倒昏迷过去。雇工有人认识玉冠上的纹样,他家有人做玉器生意,这种纹样是平江侯府专门定制的,他们顾不上叫醒老板,把半死不活的人拖上马车送回平江侯府。
薛家二爷不在,六姨娘见着亲儿子这样,瘫倒在地,除了哭已经忘记了做别的。萧小姐不愧是将门出身,见过血的,众姨娘都用帕子捂着脸不敢靠近,她裙摆一撩,冲上前去,连同下人把薛怀瑾抬进屋子里的床垫上,拿刀子豁开粘在皮肉伤的布料,命丫鬟烧水清洗薛怀瑾的伤口,又指挥着儿子侍卫们给徐大夫打下手,倒是以最快的速度,止住了血。
整整一晚,二房常新院的血,一盆连着一盆往外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产妇大出血。
平江侯严肃着脸,坐在二房常静院的正堂,听着管家的回报,“船上有五十只猛犬,十只一个笼子,有两个笼子的锁链,不晓得是哪个粗心的雇工忘记锁了。猛犬冲出笼子,正巧二房二公子在货仓附近,才会被猛犬袭击。”
薛德忠叹气,他心思也是如此,只是个意外,没有任何谋划,只怪二房侄子命运不好。那猛犬的主人,出事地点的货仓,都是原家的,原家的主人,可是他的亲舅舅。难道亲舅舅,会故意放猛犬把自己侄子咬的残废毁容吗?
他又问,“原老板为何要运这么多猛犬到平江?”
属下回答,“这批猛犬,是原老板几日前,与一北方商贾定下的买卖。那北方商户阔绰,预付了五百两银子做定金。但是那商户要的急,所以,原老板四处调货,才凑齐五十只。”
平江郊区,有个活物市集,在整个大靖颇有名望。经常有外地商户来订货,而原家走船,也经营活物买卖。犬与马,是集市上卖出的最多的活物品种。
“那些犬,怎么处置的?”
“那北方商户,听说猛犬伤了人,再不肯货,银子也当破财消灾,统统不要了。属下,也正要请示侯爷该如何处置。”
平江侯叹气,半晌儿,说了句,“都杀了吧。”
旁边坐着的老太君,手里粘着佛珠,口中喃喃,“定是那香炉,香炉碎裂,就是不祥的预兆,二房瑾小子,承受了薛家的灾祸啊!”
“母亲,大半夜,您还是回去睡吧,”平江侯没心情与母亲解释什么香炉,命人把老太君扶回去休息。
他揉了揉眉心,门外二房的女人们,叽叽喳喳他实在是受不了。二弟夜不归宿他从来不管,结果儿子都快死了人却找不到。反倒是二弟妹,让他刮目相看,他来时候萧小姐两手都是血,帮徐大夫用刀子刮去黏连在腿骨上的碎肉,与那个喜欢四处挑拨离间胡诌八扯是非的萧家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他忽然想起
嫡子有责 分卷阅读12
一件事,刚刚属下还说,在江边捡了姑娘,那姑娘躲在箱子里,躲过了群狗咬人的一劫。
“那个姑娘,有问出什么没有?”
下属答,“那姑娘说她什么也记不得,只记得自己在家做饭,身后一个人影闪过,醒来后就被咱们救了。我看她后颈有伤,大概是被采花贼给劫持了。侯爷,这么看来,朝廷十万两白银缉拿的采花大盗流风,可能真藏在咱们这儿呢。要不要出几队人,全城张榜搜捕?”
“我哪有心思管这些?等他真闹出事再说吧。”平江侯有些累,把二房的后续交给萧小姐与薛怀笛,说二老爷回来让他去书房找他。
这个弟弟,他得管管了。
……
薛慕极晚上被吵起来,捂上被子接着睡。
明儿要上课,须得早起。
薛慕极再见薛怀笛,是在学堂早课上,他伤好了,人也养足了神,然而薛怀笛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老师来了也不察觉,人被薛慕极提起来,看着俩红肿的熊猫眼。
熬过上午的算数课,晌午,薛慕极请薛怀笛去银枫院喝茶。薛怀笛想睡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乖乖的跟去。
薛慕极坐下,翘起二郎腿,问,“三哥,昨晚的热闹好看不?”
第9章骑射课
薛慕极边问,边拿着抄好的《凤兰雅续》,怎么读怎么难受,说实话,他再也不想模仿原身写字了,为了写出这笔狗屎字,他的手腕险些抽筋好几次。
想来平江世子刻苦练字,一年之后有所大成,应该也没什么人怀疑吧?
“热闹?”
薛怀笛想起来,之前薛慕极说要他把什么当热闹看来着?
为他出气???
他浑身冰凉,吃惊的盯着十二岁的世子弟弟。
“你你你……是你……二哥被狗咬是你……”
薛慕极微微笑,肯定回答,“是我做的。”
没错,这就是薛慕极的报复。不仅为他自己,像薛怀瑾这种道貌岸然的小人,是他上辈子加这辈子,最最讨厌的一种人。他也要让在背后谋划的六姨娘,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跟他比算计?他上辈子虽然没算计过别人,但看过的算计,比这帮侯府逍遥高门贵子们吃过的白米饭还要多。他这辈子只想抱着金山银山混吃等死,一个未来的大理寺卿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千万别有谁不长眼再来招惹他。
敢拿他当刀使,还放狗咬他,找死!
是他让妙音偷来六姨娘的香粉,抹在衣服上,然后让妙音教鹦鹉不断地说“箱子”,说得对,就给它瓜子吃,这鹦鹉聪明又贪嘴,三天日日如此,很快就习惯了闻着香粉的气味就以为有人给瓜子,忽闪着翅膀扑过去大叫“箱子”。
是他故意让薛怀笛日日来送来取,又让扶风用小石子,引着薛怀笛去常慧院,为的就是让鹦鹉碰上六姨娘。六姨娘抹着与妙音一般的香水,鹦鹉自然而然的学说话“箱子”,忽闪着翅膀想吃瓜子。
这就是他的目的,提醒六姨娘,用“箱子”沉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人。像六姨娘这样狠毒的人,往往会往狠毒方面联想。明明普通的物件,她就能联想成为杀人的凶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