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疯沓
女人自然是他找的,孩子压根不是薛怀瑾的。女孩本她本与父亲相依为命,靠着卖唱为生,薛怀瑾却利用他们孤苦无依,处处为难他父亲,抱她摸她亲她,她只能忍着,那晚喝醉了酒,还想要强迫她,然而,她的邻居屠户,冲过来把她救走。她就感恩嫁给了穷屠户,并与屠户有了亲生骨肉。忽然有人送她父亲十亩良田,教她演上一出戏来吓唬薛怀瑾,她心中早有怨气,合计就答应了。
常年卖唱,演戏的功夫自然是足的,薛怀瑾那傻子一听她怀孕,竟然急的相信了。
薛慕极又让扶风,拿着五百两银子随便找了个北地卖狗的商贩,指使商贩去与原老板订货买猛犬五十只。五十只不是小数目,原老板四处调货,正给他准备以上谋划的时间。扶云查过,原老板这个人特别抠门,在路上一定饿着狗。所以他更加坚定,失去笼子束缚的狼狗,能够勇猛的冲出去,找寻香喷喷的人肉食物。
这个人肉食物,就是原老板的亲外甥。
一切按着他预想的走,女子怀孕找上门来,薛怀瑾不想负责急的找妈,六姨娘果然上当,自认为做出最好的谋划,天衣无缝,让儿子去约女孩,到原家的货仓码头,趁着夜深无人杀人灭口。
同一时间,原家运狗的船只靠岸,狗笼子被雇工搬下船来。隐藏在雇工群体中的浮云,趁人不备,把笼子的锁链砍断,把饿极了的狗放了出来。
被打晕的女子自然不会有事,有扶云在旁边看着呢。薛怀瑾跌倒也是扶云用树枝子绊的,要是被他跑去人多的地方,世子的计谋可就功亏一篑了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薛怀笛掰着手指思索好久,才把所有的事儿都想明白,这连着一串一串的,难道弟弟就不怕中间有个什么闪失,或者被大伯父查出什么来?
薛慕极才不怕。
北地商贩倒卖猛犬,做的是正经生意,父亲没得再问。至于为什么要买恶犬,他一定会说是自己生意的需要,绝不会把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供出来。被咬伤的可是薛侯府公子,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绝不可能主动说。
至于女子,薛慕极早就教过她,一问三不知装失忆就成。
一个怀孕的女子,他那憨厚的平江侯老爹怎会为难?
六姨娘吃了亏,也只能把苦楚往肚子里咽,他敢说自家儿子在外风流弄大了人家女孩子的肚子吗?有伤门风,平江侯爷知道,一定会让他儿子娶那女儿过门的。他儿子已经这样,再娶个妾,还有哪家小姐肯嫁啊!女子跟着屠户回老家,不再纠缠她儿子,还正和她心意呢。
薛慕极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三哥,你这只鹦鹉,帮了我的大忙,不如,就送了我吧。”
薛怀笛赶紧点头,他哪敢不给,他可不想变成他二哥的悲惨模样!
五鹦鹉拍了拍翅膀,有瓜子便是娘,谁它养无所谓。
唠了会儿嗑,薛怀笛哈欠连天,支撑不住,要回去睡觉。
薛慕极赤着脚爬上床,午休过后,下午还要去马场,学习他最不擅长的骑射,他得养足神。
妙语帮小主子盖上被子,问,“世子,您把谋划全部都告诉二房笛公子,万一他去向老爷告密怎么办?他与瑾公子,都是二房老爷生的,比您更亲啊。”
薛慕极唇角一勾,说道,“保守同一个秘密,他才能与我一条心。”
薛慕极当然还有别的想法,老太君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她过世之后,平江侯府必然要分家,二房一脉,就不能住在平江祖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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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二叔不管事儿,萧小姐的母家又高贵,二房掌家的大权,铁定落在薛怀笛的手中。到时候,未来大理寺卿的得失,就全与这位嫡兄哥哥说的算。
大房与二房隔着一层,他能暗地里伸手,却不能明着插手二房的事儿,所以,与薛怀笛处好关系,有利于他更牢固的抱住大理寺卿这条黄金腿,度过不愁吃穿的美好人生。
说起薛怀咎,早晨在课上,听说他的伤好的差不多,还主动要求回去学堂上课。
本来薛侯爷请师傅,只为了教育嫡子成才,顺带捎上二房家的嫡子薛怀笛,薛怀咎能来学堂,纯属运气。
话说,这位活的无比悲惨的未来大理寺卿,可能是把平时的运气都攒起来,积累到一定数目,才满点爆发,来个旁人一辈子也遇不上的牛掰运气。
比如说,六年后陆摄政王被行刺的时候,他能刚好经过,还在密密麻麻射来的众多箭中极其巧合的挡住了要射中摄政王心脏的那一箭。
再比如说,他偷偷写好压在箱底的对沿江贸易的见解的薄薄的纸,被一阵风极其巧合的吹了出来,整张纸糊在了刚巧路过、且对两房嫡子同样问题的答案非常失望的学堂授课师傅蔡大儒的雀斑脸上。
蔡大儒爱才如命,举着张破信纸非常兴奋,四处找寻这答案是谁写的,找到薛怀咎那里,他发现了平江侯府最有天分的孩子,于是立刻请求平江侯,把薛怀咎领到学堂来接受他的教导。
薛怀咎也很争气,每样功课都是三人里最好的,得到了各门功课师傅的一致赞扬,薛慕极嫉妒的源头,也是如此。于是,他闲的没事就犯贱,薛怀咎越是忍让不理他,他就越想欺负人,越想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唉,这位小世子真是给他找麻烦!
下午学骑射,薛慕极决定洗心革面,改变自己过去在未来大理寺卿面前的不良少年的恶劣形象。
他抱着抄好的《凤兰雅续》,早早的等在跑马场。跑马场在离着侯府不远的山林里。
教课的杨师傅,从马场旁边的马厩,牵着三匹小马过来,还以为自己午觉没有睡醒。真没想到,第一个到马场的学生,竟然是平江世子!
“杨师傅好。”薛慕极非常礼貌的鞠躬。
杨师傅点点头,心里犯嘀咕,世子殿下是最讨厌学习骑马的,平时总找千般理由能不来就不来,对着自己,也总是一副沮丧的模样,今天竟然一身劲装神抖擞。
薛慕极抱着本书,远远见着薛家二房的兄弟俩,一个明显没有睡醒,走路都左右摇晃,另一个,黑发如瀑,细眉长睫,白净柔嫩,润薄朱唇,宛如国色天香……
不不不,他为什么只看到脸!这是一张漂亮致的男人的脸,可是未来狠厉毒辣杀人不眨眼的大理寺卿的脸!明明与他一般年纪,竟然比他高了一个头。他一定要端正自己的审美态度,与他前世那些撩过的美佳人区别开来。
“世子,你怎么来这么早?”薛怀笛纳闷。
“不早不早,我也刚刚到。”薛慕极想跟薛怀笛身后的薛怀咎打招呼,他挥了挥手上的书,谁知薛怀咎低下头,直接向左拐弯去向杨师傅问好。
装看不见吗?这不行,我知错就改的拳拳诚意都写在脸上呢!看我,看我,快看我!
薛慕极跳到杨师傅处,杵在旁边不住地咳嗦,咳咳咳……咳咳咳……奈何人家师徒正在讨论如何挑选优质马匹的专业问题,完全把捶打着胸口还跳来跳去的世子当成空气。世子小朋友什么也不懂,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瞪着迷茫的大眼。
等到两人说完话,薛慕极终于逮着机会插一句嘴,连个阿字都没说出来,就被杨师傅打断,“人齐了,开始上课吧!”
三人找到自己的马,之前杨师傅教过几人上马的动作,这节课是让大家自由练习。
三匹马一般高,都是温顺的小马驹,薛慕极比两人矮了个头,爬上马背比较吃力。他连着跳了三次,还是没有爬上去。马儿都觉得无聊,吸了吸鼻子,开始用蹄子挠地下的土。
薛慕极看着其他两人都骑上马,围着四面跑马道的栅栏溜达,他缓缓蹲下,跟马一起挠土。
上辈子,他就不喜欢骑马,更不能够理解,雍城那些亲戚们,明明有马车可以坐,既能遮阳能挡雨,风吹不着还不用力气,为什么偏偏爱骑马呢?这辈子,他更是买汗血宝马给他拉马车也买得起,还学什么骑马啊!
杨师傅一鞭子甩过来,打在地上,“世子,你怎么还不练习!”
薛慕极抬头指着马说,“马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你上马的动作不对当然上不去!你连跳都懒得跳,能上去吗?”然而杨师傅只是拿着马鞭子吓唬人,却不敢真打,平江世子是什么身份?放在雍都跟正三品大员一个级别,伤了还了得?
他空甩了两鞭子,薛慕极还蹲在那儿,打死不骑。
他没办法,侯爷安排的课程,他不能不交差。他几步上去,抱起薛慕极翻身上马,把薛慕极放在上面又翻身下来。他拍拍马屁股,说,走。马儿优雅地迈开步子,薛慕极抱着马背,被小马驮向着栅栏处。
薛慕极跟着马来到薛怀咎旁边,两匹马亲切友好的蹭了蹭脖子,连带着马上的两个人也离得特别近。薛慕极终于能与二房四哥说上话,他从怀里把《凤兰雅续》摸出来,往薛怀咎面前一搁,“四哥,你先凑合着看。”
薛怀咎明显的向后躲,眼前人笑的酒窝凹进去,肯定有鬼,又不知道想出什么幺蛾子整他。
薛慕极往前逼,薛怀咎往后退,两人都坐在马上,围着栅栏绕圈子。
“四哥,你就下吧。我字写的不好看,你嫌弃的话,我回去好好练字,一年之后再给你抄一本新的……”
薛慕极不送出书绝不罢休,今天死缠烂打也要人把他的歉意下,一次就能第二次,慢慢的就明白他是个无知且纯良的好弟弟,之前种种不和平都可以当个屁一放了之忘了干净。
正此时,薛怀咎的马忽然长嘶一声,前腿绷紧,马头高昂,像是发狂疯癫般毫无预兆的向着东边冲。薛慕极的马也受了惊,险些把人从马背上掀下去。那小马的弹跳能力惊人,高高跃起,跳过栅栏,向着跑马场东边的林子冲进去。
东边可是个悬崖啊!
薛慕极的马也跟着要向外跑,他只觉身边飕飕两阵风,扶风已经拉紧马绳把马安稳住,扶云轻巧的把薛慕极的身体从马上抱下来。
杨师傅被突然发生的事故惊呆了,他饲养的马儿一惯温顺,况且还是小马驹,怎么会忽然发狂疯跑?他来不及多想,薛怀咎被那马带着跑出去,他得立刻去救人!
然而他刚越上马背,只见短小人影,灵巧如燕,一跃上马,高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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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马绳勒紧,小马沿着跑马场的大门就冲出去,大门的几排栅栏被撞得碎裂成圆木,马儿拐了个弯,撒开蹄子,往东边树林狂跑。
就听旁边人喊,“世子!!!世子不可!!!危险啊!!!”
第10章捡宝贝
薛慕极骑着马追赶在后面,一前一后两匹小马驹,在枝杈刚刚抽绿芽的树林里奔跑。
两匹马,距离东边悬崖的距离越来越近。
好好的马为何会突然发狂?薛慕极自然不会怀疑杨师傅故意牵来性情暴力的难驯的马儿故意害他们,但事发绝不自然。
他没有闲工夫把事情梳理清楚,当下人命要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御马这么好,竟然连人带马,连番晃过无数粗壮的树干。好几次他都以为要撞上,但他驾驭马绳都轻松的躲过去了。
马上的薛慕极,眼见要追上前面那匹忽然发狂的马了,他踩紧马磴子,抬起腰,想要趁着马蹄子没到悬崖的时候,跳过去把人给抱住。
滚在地上,虽然比较狼狈,总比掉下悬崖要强。未来的大理寺卿,又不是傻子,要是烙下残疾什么的,铁铁的要恨死在暗中做手脚的人,这个人虽然暂时不晓得身份,十有八九跟薛侯府脱不了干系!
为了自己以后的安稳日子,他豁出去了。
薛慕极已经目测到悬崖,他攒足力气,对准目标纵身一跃,他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接下来的身体与土地的冲撞。
他听见惊天嘶鸣声,两匹马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你叫一声我叫一声。
然后他稳稳的抱住了目标,他的双臂充满了力量,在马嘶吵闹中大喊,“四哥,抓紧我!”
多么英勇的形象!
他本想从他的马背上跳到对面的马背上,然后在飞驰的快马与紧张的危险中,抱住未来的大理寺卿哥哥,来个英雄救美,然而……
谁来告诉他,现在他半身挂在树杈上,而薛怀咎拉着他的的腰带,两人悬空在山崖歪长的半吊子松树下,山风飕飕,来回摇晃,是个什么状况?
山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遮住眼睛,挠的他脸痒痒,薛慕极下意识的用手去抓,听着身下人冷清的不能在冷清却丝毫不容他违背的命令,“别动,树杈不结实,你再动,咱们都得掉下去。”
薛慕极立刻化做僵尸状态。
两人如今命悬一线,他真心感谢他的衣服的料子足够结实,成的住两个人的重量。
这位哥哥第一次与他讲话,虽然两人目前的状况比较危险,举头是桎梏烈阳,低头是万丈深渊,他还是强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比较友好亲切的做出回应,“太好了,我赶得及救你!”
然后他看到了薛怀咎的白眼!
白眼!!!我冒死救你,你竟然一点也不感激我,还用白眼来瞪我!想死的话你别抓着我的裤腰带啊!喂喂喂你抓那么紧我的裤子要掉了要掉了……
他感觉身下的裤子缓缓的滑落。
忽然,耳旁两道疾风,他的身体瞬间上移,脚底着地,迅速赶来的扶风与风云一人一个,把他与薛怀咎给救上来。
杨师傅下马,看两人没事,也是长舒一口气。他用马鞭狠狠甩了两匹小马驹,小马驹靠在一起,委屈的摆着尾巴。
薛慕极把裤子提起来,腰带整理好,他的背后被树杈捅出一个窟窿。扶云把斗篷披在他的身上,遮盖狼狈之处。
两人安然无恙,薛慕极邀功似的看看被扶云丢在一边的薛怀咎,薛怀咎扑打扑打身上的灰尘,转头就走。
你就不能说句话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吗?
薛慕极居然能够理解原身为什么总爱欺负这个人!怪不得沈初被憋的要找把破剑诉苦!
简直……太气人了!
杨师傅走过来,摸了摸憋着气的薛慕极,薛慕极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冷汗,“世子受惊了,不知为何马蹄子上扎了个钉子,好在马儿感受到悬崖危险,又有同伴嘶鸣呼唤,自己停了下来,只是停的太快,把你们甩了出去。谢天谢地,甩的不远。树杈接住了你们。”
薛慕极心思却是放在马儿蹄子下的钉子上,侯府的跑马场,日日有专人打理,好好的马,怎会踩到钉子?
杨师傅还在自言自语,“咎公子的马术不错,马儿靠着悬崖的时候,已经跑的慢了很多,凭借他的马术,绝对能够稳住身体跳下来的,为什么,会连同世子你,一起被甩出去呢?”
薛慕极那时候闭着眼,睁开眼就已经挂在树上了,他问扶风扶云,“你们看见我们怎么掉下去了吗?”
扶云推推哥哥,他俩紧紧追在后面,前面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扶风趴在小主子的耳朵上,说,“当时情况危急,咎公子拉紧缰绳纵身跃下马背,脚刚落地,世子您就忽然从马上跳下去,抱着咎公子就向着悬崖推,咎公子没有站稳,被您推着,就两人向后挪了几步,一起掉下悬崖。”
……唉……
难怪给他个白眼!人家明明已经转危为安了,他再生生把人带着他自己又推向危险境地。
加上芋圆过敏的事故,已经是第二次了。
哥哥我好心办坏事,你看在我奋不顾身见您有危险就冲出去,原谅我这一次吧!薛慕极心里默默呼喊,耸拉着脑袋跟在杨师傅后面。
发生这样的事故,课是上不成,杨师傅还思索如何向侯爷回报这件事,这件事说到底责任在他,侯爷责罚他心甘情愿领受。
扶风与风云继续隐身,薛慕极忽然驻足。
他摸摸怀里,怀里的那本好容易才抄好的《凤兰雅续》,不见了。
他刚刚跑的急,定然是掉在骑马行进的树林子里。
他立刻返回树林去找,扶风与扶云看见自家世子折回去,诧异之下也跟着进了树林。杨师傅喊了几声,薛慕极说他有点儿私事,不用等他。杨师傅见扶风扶云跟着,刚刚两暗卫的身手比他不知道高出几个层级,就自行牵着马下山,找侯爷请罪去了。
薛慕极三人从山顶沿着马跑过的方向细细的找,从悬崖处一路找下来,晚饭前,终于被他发现了那本不算太厚的书。
书上盖着两片树叶,被马蹄子踩上个印子,皮面脏了,但内里完好无损。
薛慕极找到书,打了个响指示意两暗卫下山,却觉得脚下有个凸起,蹲下身子仔细看。
一枚玉璧。
这山是薛侯府的地产,并没有住户,更不走人,除了树就是草,哪里来的玉璧?
玉璧晶莹剔透,成色光滑,质地上乘,薛慕极前世见过许多贡品,立刻判断此玉产地西凉,西凉翠玉那是万中选一,极其易碎,把他刻成玉璧相当工夫,能有者,身份不低。
玉身细化,刻字已经模糊,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把玩在手里,经常抚摸。薛慕极仔细辨认,仍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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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来路。他隐隐觉得此玉在哪里见过,搜寻两人的记忆,却是完全没有线索。
不是他的,也不是扶风扶云的,那只剩下两个人可能为此玉的主人了。
薛怀咎或者是杨师傅。
杨师傅一个粗汉子,舞刀弄枪,随身带着一块如此名贵的翠玉,恐怕不太合适。
但若是二叔赏赐给女子的,就说的过去。
薛慕极手里握着玉璧,嘴角微微张扬,这次,他捡到了未来大理寺卿的母亲留下的宝贝玉佩,总能够改善那么一点点关系了吧。
……
薛慕极下山,就乘马车去二房的常新院。
从常新院门口,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
据说,薛怀瑾醒来后,知道自己将来要与拐杖相依为命,脸面也毁了,拔下床边母亲头顶的簪子就闹自杀。六姨娘吓得只知道哭,下人们手忙脚乱只知道按着薛怀瑾缠满布条的身子。隔壁院补觉被吵醒的萧小姐,一脚把门踹开,直接给了要撞墙的薛怀瑾一巴掌,扔下一句话,“想死,滚出去死。”
薛怀瑾立刻老实了,他不想死,只是想通过自尽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痛苦且委屈的情绪。若是因为这样,被赶出侯府,如此样子,定然是去哪哪嫌弃。
他与六姨娘,完全不知道,此案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主谋悄悄溜进了常新院的西屋。他不想见薛怀瑾,薛怀笛被侯爷叫去外出找他爹。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二叔也不知被那个狐狸迷得,连着两天没着家门。
薛慕极进屋的时候,薛怀咎正在洗衣服。他洗的外衫,只穿着内里。他没有可换的衣服,薛侯府的裁缝压根没算过二房还有第四位公子要量身,盆子里这套,还是捡的薛怀瑾之前扔下的。
薛慕极恨不得把自己整橱子做了却从没穿过的的衣服,都抱过来,给薛怀咎,然而人家比他高了一个脑袋,他的衣服,人家穿不上啊。
薛慕极狠狠鄙视完自己的身高,无比诚恳的把《凤兰雅续》摆在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书桌上。
书桌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本书,都是手抄本,薛怀咎不可能有钱买书,就是抄书的纸,也是捡别人剩下的。薛侯府的下人都过的比他强,至少人家还有每月的俸银呢!
薛慕极放书后,站在桌子旁边,然而低着头洗衣服的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兄弟之间,要恨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大活人当空气,完全无视啊!
薛怀咎洗衣服的动作忽然停下。
眼前,晃过熟悉的一抹浅绿。
抬眼,薛慕极拿块玉璧在手里。薛怀咎一摸脖子,自下生就带着的玉佩不见了。
第11章物归原主
他缓缓抬头,薛慕极正提着那条系在玉壁上的红线,在身前画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线绳很细,玉璧不轻,世子满脸的坏笑,右手动作漫不经心,万一断了或者脱手,那才是绳毁玉亡。
薛怀咎半张朱唇,想要求世子别转了,求世子把玉还给他,这可是他亲娘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的手紧紧攥住在板上揉搓的衣服,低下头数着衣服上的一个又一个不明显的补丁。
求有什么用?之前世子百般欺辱他,他开口相求,反而被欺负的更厉害。他只要忍过去,等世子玩够了,说不定就把玉还他了,反正世子房里的玉多的是,他这个连字迹都磨没了,入不了世子的眼睛。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他越在乎的东西,世子就越喜欢破坏,比如,世子喜欢把他做的笔记一张张撕掉,折成纸鹤穿成一串挂在学堂门口的树上,比如,世子把他抄了三夜的史论书上所有的“曰”子,都用墨涂满成实心方块,比如,他从附府后门口捡回来几只流浪兔,没养几天,被世子穿到铁棍子上做成了烤兔。
他更恨自己大意,刚刚他的马受惊,疯狂奔跑进丛林,险些从东崖坠下去,他用了上十分神,才把马停住,以为要脱险的时候,又被薛慕极跳下来迎面推了一把,好在这位世子的暗卫救人及时,才捡回一条性命。下山路上惊悸未散,又想着马蹄子上有钉子的事,竟然没注意到贴身的玉壁丢失了。
薛慕极自然不晓得薛怀咎想这些,他靠着桌子站着,等啊等,等啊等,转的手脖子都都酸了,回头看看香炉,从进门到现在,一炷香都烧完了。
他故意摆这么大的动作,告诉这位哥哥,您的玉被我捡到了,这么好的玉,我非但没有据为己有,还巴巴给您送过来,下山后连个衣服都没换,立刻就过来了,您是不是该说句谢谢,或者用个手势眼神,表达一下对拾金不昧的我的感激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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